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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在上艳鬼妖夫别乱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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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昼挺好哄的,虽然也很容易生气,但他要的也十足明显,全心的在意,细致的对待,贴心的理解……
或许还有怎么也不会改变的爱,认准了就不会放弃。
“莫轻举妄动,那人既然能计杀那么多狐妖乃至几百年未有成仙,定有超乎常人的心思与谋算。而且之前所做皆能看出环环相扣,一定要多加小心。”
千叶认真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塞到无昼手中,“记不记得我上次拿来对付殊绝的药?我在山谷中又发现了些草,改良了一下,药效应该更好,兴许神仙也逃不了。”
无昼一脸无奈将盒子收入袖中,“山谷内虽无闲杂人等,但仍有不少猛兽出没,奇花异草未必不伤人,以后不要再犯险。”
“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恨不得把我捆起来算了。”千叶抗|议道。
无昼认真点点头,“不是没想过。”
千叶慢慢意识到,如今可以算是特殊时期,无昼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管束于她,但如果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的那一天,她不得被无昼管成俯首帖耳的小媳妇?
而担忧这个纯粹为时过早,念头一闪而过,无昼一脸不舍看着她。
“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时间久了气息会留在这里,不过我会经常来看你。”
千叶捧着无昼的脸,送上响亮的一个吻,笑道:“金屋藏娇,这里是竹屋藏天师,不用常来看我,只要你不去找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就一定会活得无比幸福快乐。”
这是她唯一的条件,没有事急从权,没有审时度势,她绝不能容忍其他的女人碰无昼,假的也不可以。
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身为女人,自然知道无昼有多么优秀,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一定会有如过江之鲗般的美女趋之若鹜。
这或许也是她身为女人难得有的坚持?她有这样的洁癖,且坚决不会改变。
无昼走了,留下千叶坐在竹屋门槛上,呆呆回味着方才令人心醉的拥抱。
“唉……”轻叹一声,似痴情之人愁断肠。
“大人,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您应该尽快说出实情,他毕竟是妖尊,如今又恢复法力,总该有办法。”
“唉……我知道啊。”千叶拖着下巴懒洋洋答道,“但你也要知道,我是个女人,就有女人所谓的私心。因为嫉妒也好,因为大义也罢,最起码我现在的选择没有错。”
459。牺牲(3)
“大人……”殒仍旧沉不住气。
“殒,我不是有多么爱无昼才做这样的牺牲,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千叶认真道,随后又一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爱着我所爱的人,甚至一次次试图与我争夺这个身体,我是宁可把自己剁了也不会让给她。那是我的男人,不管什么形式,我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殒静静眨了眨眼,或许他并不了解女人,但曾在太后身边做死士,看惯了后宫中那些绞尽脑汁争风吃醋的女人们,他觉得,他可以理解千叶。
千叶所坚持的事很少,可一旦有所坚持,就一定会做到极致。
更何况,对于千叶而言,无昼是超越了她前世恋人的存在,她的极端,恐怕不算过分。
是谁都不会甘愿被夺走了心爱的人,更别说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别人碰……
“可是,大人,您如今并非是能战胜她,顶多……算是同归于尽罢了。”
“呵,那就看谁更狠呗。”千叶的心情却异样的愉快,招招手让殒坐在她身边,“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之前那段时日,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变了,这样的念头很怪异。说话方式变了,言行举止变了,甚至连平日里思考的东西都似乎换了模样,我就知道,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你知道,我跟左信仪的想法实在天差地别不能混为一谈,所以,当她试图干扰反噬我的时候,很不幸被我发现了,大概……就是与大理寺卿对薄公堂明明要挨打却不跑的时候。”
殒点了点头,明明要挨打还不跑,并不是千叶的性格。
“她试图一点儿一点儿蚕食我的存在,一丝一丝的改变,甚至有时候也会顺着我的意思。说实话,当初我一直也有万念俱灰的念头,想着打死一了百了更简单,可想归想,我却又知道自己不是老实挨打的人,所以,她露了马脚。”
殒由衷感到有点儿恐惧,察觉别人心中细微所想都并非易事,她连自己心中所想都能分清到底是不是本心,千叶到底有多少本事藏着掖着……不,是被她丢到了一边?
他突然有点儿怕失去千叶,他是鬼使没错,但他从来没将自己当成是鬼魅特异的存在,相反,他仍旧把自己当成死士,一个心甘情愿易主的死士,千叶是他忠心追随的人,也是朋友。
“大人还是要早作打算,您将左信仪与您的魂魄封印在一起,虽算暂时压制,可时日长了,两个灵魂同消同殆,您这么做,无异于……”
“我不会跟她同归于尽的。”千叶接过了他不忍说下去的话,又道:“谁会想跟她同归于尽呢?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想找苏幕,就是为了续旧情不成?”
殒摇了摇头,“大人或许无需这般大费周章,方才我的意思,如果无昼插手,解决此事恐怕并不难。”
460。牺牲(4)
千叶勾唇一笑,“女人的事,为什么偏要男人插手解决?”
“大人,苏幕不是男人么?”
“你非得找茬么?”
…………
苏幕的到来最起码恶心坏了清殇,同为魔界中人,又同为殊绝身边得力的人,清殇却将苏幕划在了对立面。
对于他而言,苏幕是狐妖的天敌也就罢了,他已经不是天师,且两人也算共事过,他可以不在意。
然,不做天敌,苏幕竟然做了无昼的情敌,这让清殇想不在意也咽不下去一口憋屈的气。
哪怕是无昼不要的女人,也绝对轮不到苏幕去捡,如果无昼果然不要千叶,他觉得千叶还是孑然一身的好。
“殿下有交代,你与千叶见面,还是彼此生疏些的好。毕竟你们曾经虽为同门,但你已然是师门的叛徒,千叶一定会耿耿于怀。若她对你表现太过亲昵,那一定是另有所图。殿下说了,你如今已是魔界中人,莫太痴傻,丢了魔界的脸。”
苏幕听到这一长串交代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一脸怪异看向清殇,那脸上的表情并非恼怒,而是单纯的不解。
“不用装无辜,你对千叶那点儿心思,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瞒得住。”
苏幕低了低头,其实他诧异的并非是清殇知晓他对千叶的心思,而是他以为他会和千叶有所亲昵的猜测。
他是千叶的大师兄,是看了她十几年,教她本领,照料她生活,算是把她养大的人,千叶是什么心思,他最了解不过。
清殇又黑着脸瞥了他一眼,“还有,不管千叶怎么套你的话,也绝不能把我们做的事告诉她,功亏一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别被几句甜言蜜语就弄昏了头。”
苏幕仍旧淡淡看了清殇一眼,就像沉稳的成年人在看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孩子,想了许久,还是不打算跟他计较。
而清殇交代完了之后,只将他送进了山谷内,连千叶的影子还没见着,就急匆匆离开了。
苏幕提着还散发着饭菜香气的食盒,一路寻到竹屋的时候,千叶已经拿好了筷子坐在桌边老实等待,就不知道是等饭菜还是在等他。
“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千叶笑得眼睛眯起,几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食盒,一边摆放碗碟一边快速说道:“你不知道我近来过得有多惨,跟你走散之后,殒非要闹着去京城,没想到刚进京城就被人当罪犯抓了,屈打成招都是轻的,简直是往死里打,要不是清殇去救我,差点儿就被推到闹市口凌迟了。”
苏幕皱了皱眉,帮着她一起布置碗碟,一边悄悄打量她的脸色,“看你近来脸色似乎并不好,此地也是山灵水秀之处,伤还没好么?”
千叶愣了一下,笑吟吟抬起头,“大师兄终于会关心人啦,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
“自幼十几年何时没关心过你?只不过你幼时乖巧,长大后却太顽劣。”
“那大师兄……如果我说,其实我从未有过幼时呢?”
461。牺牲(5)
千叶的身世在身为天师见多识广的苏幕看来,仍算是骇人听闻的奇谈。
借尸还魂他还能淡然面对,毕竟这样的事对于天师而言不算太新鲜。而千叶能做天师,凭借的是善德世家的背景,他也不觉得意外,可两个魂魄挤在一个身体内这种事,闻所未闻也太光怪陆离了。
他有点儿难以相信,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破绽呢?
三岁时候的稚嫩,五岁时候的顽皮,七岁时候的灵动……
而千叶的一切表述都相当的直接直白,没有修饰没有遮掩,坦诚得几乎分毫不保留。
对于苏幕在听闻一切之后的呆滞,千叶选择静静等待,毕竟谁听到这样古怪的事都不会淡然面对,更何况,苏幕被蒙在鼓里十几年,那种心理落差很难形容。
不过,千叶只说了自己有两世的记忆,转世投胎仍旧保留的事,并未强调她的心理年龄恐怕可以做苏幕的伯母辈。
或许也是因为她两世记忆加起来,那年龄也比较可观了?所以和无昼反而没有代沟?
“你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半晌,苏幕终于开口问道。
千叶微微一笑,“跟你说话我一向不爱兜圈子,那我就如实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声明,与你朝夕相处十几年受你教习的,确实一直是我。”
苏幕轻轻点了点头,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看向千叶的目光,掺杂了几分怜惜。
“善德世家最忠义的灵魂本就是人为缔造,其中自生以来就蕴有极佳的资质,修习法术比起普通人可谓事半功倍。可与她相比,我也只是更不讲理些,才压制着她十几年不能翻身,但我现在不仅仅要这个身体,还想要与这个身体相匹配的能力。”
苏幕隐隐皱了皱眉,打量了千叶一番,隐忍着没说话。
千叶勾唇一笑,大方道:“很无耻对不对?占了别人的身体,又想夺取别人的能力,鸠占鹊巢还巧取豪夺,恐怕没有比我更无耻的恶灵了。”
苏幕还是没说话,微低头,看向一旁空荡荡的地方。
“但是,苏幕,我也不愿花言巧语欺骗你,更无须讨你同情。左信仪的灵魂至始至终不能出来说话,我就算把她形容得十恶不赦人人欲诛之,你也不会知道实情,反而更加同情我。我之所以不那么做,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想要你帮我而并非是利用你。”
千叶一番话说得极其认真,干脆中肯得甚至有些刺耳,但里面却隐含着另一种极其珍贵的东西,很多时候,坦诚意味着信赖。
苏幕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试问这半生以来他初时循规蹈矩,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该是循着早有的路一直到尽头。可自从与千叶一同长大,本该心静如水的他就多了那么一点儿其他的念头。
青梅竹马也好,日久生情也罢,千叶对他的依赖也曾让他不住产生错觉,他以为……自己只需要等着千叶长大就好。
462。牺牲(6)
但自从千叶与无昼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他就发现,他所有的认知都被改变了。
千叶不再是他的,而随后又知道,千叶以前也不属于他。
她终究不是个普通人,不仅是世俗中高不可攀的家世,还有两个灵魂纠缠不清的关系……
“但你若如此,日后一旦……与善德世家该如何交代?”
“何须什么交代?”千叶冷漠的一笑,“善德世家自从三岁将左信仪送上涧溪山,就再也没人过问,天师一行也颇多九死一生,可有人顾念过左信仪是生是死么?”
苏幕有点儿难过,毕竟他明白实情,如果这些年来善德世家与千叶能有些来往,他也不会一直不知道千叶的身份。
“而且……谁也不能怪我。”千叶的语气很决绝,深吸一口气望着苏幕,“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出生之时新的开始却要与另一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我是恶灵不假,但这个身体不是我要强行占用的,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争,左信仪同样不会放过我。我想要她的法力,她想要我的武功,谁最后能得手……呵,凭的不是本事,而是谁更无耻罢了。”
“别说了,你是如何打算的?”苏幕打断她问道。
千叶知道,苏幕这时候算是想通了,毕竟接受涧溪山这么多年的正统思想熏陶,想让他帮助恶灵吞噬本尊的魂魄,他多少还是有顾虑的吧。
但她又明白,苏幕不是绝对迂腐的,他既然可以遁入魔道,既然当初可以听从殊绝的指令差点儿在涧溪山大开杀戒,他心中,就应该藏着可以妥协的小角落。
然,至于怎么才能抓得住让苏幕妥协的念头,她却并不想深究。
“聚九派的法术沿袭三宗六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两个魂魄合而为一。当然,前提是两个都残破不能存在下去的灵魂,彼此弥补凑一个完整。我想过了,如果能将两人的魂魄统统打散,再以法术强行聚合……”
“你如今为何会有这么多荒唐且疯狂的想法?”苏幕终于忍不住又拿出教训她的态度,明显对她的方案已经全盘否定。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荒唐,疯狂倒是有一点儿。”千叶坦诚道,“当初师父不让普通弟子修习这样的法术,但是你不同,你是师父心目中的接班人,所以……师父教过你,我也是因为你学过所以才知道有这样的法术。”
“那又如何?”苏幕显然不想帮忙,他一定觉得千叶真的是疯了。
千叶耸肩摊手,“我别无选择,但并不是不理智的。就像你突然决定遁入魔道,我相信你同样有自己的别无选择,但你不觉得自己不理智。我和她不可能永远相安无事,一争高下是早晚的事,如果你肯帮我,我可能多几分胜算。但你如果不帮我,相信会这等法术的人你并非唯一,只不过我去找他们,不知他们要怎么对待我这个恶灵。”
463。牺牲(7)
苏幕的脸色很难看,看来千叶此次叫他来,说是商量,其实已经势在必得。
他知道,只要千叶想做的事,没什么可以阻止她。
而他也确实不可能将千叶的命运交给其他人,他与千叶朝夕相处十几年,自然知道千叶并非是她自己口中所说的那种恶灵。但他同时又明白,那些所谓的天师,骨子里多少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如果让他们得知千叶欲要争夺现在的身体,哪怕是碍于善德世家的面子,他们也不会放过千叶。
“并非我愿意,施法就能成功。”苏幕终于松口,郑重道:“并非你说配合便能配合,第一,需要你先接受她。你们本就在一体,日后更是合而为一,你接受她,包括她的记忆,她的思想,甚至她的感情。”
千叶的脸沉了一下,记忆倒是没问题,她和左信仪的记忆至始至终也没有偏差。
或许接受左信仪的思想也没有什么关系,左信仪的思想虽然很可笑,屡屡被她嘲笑,但却是为无昼而生,全部的想法都是以无昼为出发点,一心一意为了无昼好,她应该不会排斥。
可是,接受左信仪的感情……
虽然左信仪一样爱的是无昼,可接纳她的感情当做是自己的……那她自己有多爱无昼?如果两个灵魂合而为一,到底是谁在爱着无昼?
当一个人连心里的爱都不能保持纯净,那得是件多么令人懊恼的事?
“还有呢?”千叶继续问道。
“第二,需要去除你身上前世留下来的煞气。”
千叶猛地一皱眉,“那就变成了一个正经八百的忠义灵魂,软弱无能,那还是我么?”
“在我看来,千叶并非因那些煞气而存在。”苏幕看着她,似乎透过她看着曾经十几年的岁月,“纵然没有那些煞气,你就会变了么?面目全非?”
千叶的脸绷着,半晌,又道:“还有么?”
“需要一个能融合魂魄的契机。”
“什么契机?”
“简单说,就是魂魄感应上的一致。”
千叶压下心中的抵触,认真思考道:“这个恐怕更不容易,我跟她唱了十几年的反调,她的所作所为我都觉得可笑,她也不会认同我的所作所为。”
“缺一不可……”
“那试试吧。”千叶瞬间改口,她不想再耽误时间了,现在的情况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她想帮无昼,却不愿意只是想想而已。
苏幕打量了她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千叶,还是劝你三思,几近溃散的孤魂野鬼为了后世寄托,迫不得已选择与其他魂魄相融,你如今乃是生魂,甚至足矣飞升……”
“是可以飞升,但左信仪不肯,她恐怕不飞升成仙,宁可绑着我一起老死。”
“但你不了解打散魂魄的痛楚……”
“会比拖延了好几个月的噬骨咒更痛么?”
苏幕的话再次被噎住,突然转身大步走向竹屋,“我去准备,今夜子时。”
“多谢。”
千叶目送着苏幕进了竹屋,愉快的朝不远处的殒眨了眨眼。
464。牺牲(8)
而殒回复了她一个白眼,却仍旧难以遮掩揪心的表情。
然,另一种情绪则是十足不解,何必求苏幕?何必要忍受不必要的痛楚,他更相信,如果求助于无昼,无昼也只是挥挥衣袖的事。
不过,千叶不仅读懂了他表情中的意思,也同样用表情回复他,摇了摇头,表示你不懂。
身为男人的殒自然不会懂,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女人的心思,他曾经经历刻骨铭心的爱,也其实是单相思,所以他不懂。
千叶之所以不求助于无昼,是因为她很明白,以无昼的性格,虽然左信仪是为他而生,但他看左信仪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如果让他知道她和左信仪已经到了不能再共存的地步,或许真如殒所猜测的,就只有挥挥衣袖那么简单。
而结果是,左信仪魂飞魄散。
千叶很为难,两个魂魄装入同一个身体,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错,而她如果最终能成为胜利者,她并不愿意将左信仪赶尽杀绝。
她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欠了左信仪什么,但在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情况下,对敌人的宽容其实也是对自己的救赎,毕竟是她先不择手段。
“苏幕说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两个魂魄的感应完全一致,你能想到是什么么?”千叶暂时解开了左信仪的封印,尝试与她对话。
“不可能有完全一致的感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最后一搏,我不见得会输给你!”
“那好吧。”千叶说完,又将封印打在自己身上,后背上同时呼应的结印又痛了一下,像要把人撕裂一般。
但她突然不怕痛了,她有些担忧害怕,当两个魂魄融合合而为一,她究竟还是不是她?还有几分是她?
那究竟是她战胜了左信仪,还是左信仪吞噬了她?
然,这是一个绝对无解的问题,死循环到可以令人崩溃。
但其实苏幕并没有留给她太多时间考虑,千叶只觉得在门前竹椅上看着天空发呆,眨了几下眼睛,蓝天白云就变成了朗朗星空。
明月高挂,周围静得有点儿吓人,苏幕已经用阵法驱离了周遭所有的生物和非生物,确保魂魄散开的时候不会被污染。
千叶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饿瘪的肚子,苏幕做法的功底她自然信得过,如果没有把握,苏幕死也不会铤而走险。
而苏幕曾是师父十几年来的骄傲,指望一直平庸的聚九派能够在苏幕手中发扬光大,按理说苏幕不会辜负师父的意愿,但事与愿违,最乖的徒弟,做出的事也能最出乎人的意料。
竹屋的地板上已经摆好了八卦阵法,极其精湛老练,周遭是新鲜的朱砂符纸画的符,就凭那些繁琐的花纹,恐怕苏幕一个下午都在画这些。
长剑立于阵法边上,充当了护阵的法器,其实也为了以防万一,千叶知道,如果出现意外,苏幕一定会尽全力保她。
“阵法一开便不能再逆转,纵然再多准备,也逃不过生死有命,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465。两个自私的人(1)
“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你施法我信得过,别告诉我在魔道呆了些日子,就把法术都还给师父了。”
千叶随性调侃着,大大方方盘腿坐在阵法中央,理了理衣袖,仰头看着苏幕,等待开始。
苏幕无奈摇了摇头,伸手一道符在两指间点燃,投入水杯中递给千叶。
千叶眨了眨眼,接过来二话不说仰头喝下,笑了笑道:“对了,还得拜托你件事。就像你说的,纵然再多准备,也逃不过生死有命,到时候殒就是个无主的孤魂,你如果不收他,也麻烦引渡他去冥府投胎吧。”
苏幕的脸色一直很阴沉,听到这一番遗言更是恨得隐隐咬牙,“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他,但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确实是为了他。”千叶毫不犹豫点头,仰头直视着苏幕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他说的没错,我有他就够了,人生在世真的顾虑不了太多。”
“他未免太自私!”
“我也很自私。”
苏幕被噎的找不到话说,两个为了彼此而自私的人,中间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深吸一口气点燃千叶身边九根白色的蜡烛,融融亮光驱散了屋中的阴暗,一时间倒有几分温馨的气氛。
千叶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她并不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类法术堪比禁术,能使用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天师所学更加注重法术的威力与效果,谁会去在意被施法魂魄的感受?
“苏幕,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什么念头让你甘愿放弃聚九派大弟子的位置,反入了魔道?在我看来你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殊绝到底答应给你什么?”
苏幕一边点燃蜡烛,一边头也不抬道:“曾经顾念师门之情的你如今也能变得六亲不认,我又为何不能急功近利?道修十年,比不上魔修三载,沽名钓誉到头来又有何用?”
“那师父……”
苏幕的手突然一滞,“乃是命数如此,待有日得势,我会为师父报仇。”
千叶叹了口气,她已经不再抱希望,听苏幕的语气,他恐怕知道更多内情,诸葛正荣以无生还的可能。
而兴许诸葛正荣临终前最惦念的事,就是苏幕的叛离吧。
“开始吧。”
阵眼开启,当苏幕将自己的血滴在她面前的符纸上,黄符纸上的朱砂亮起,又如涌动的溪流。
千叶刚觉得惊叹,只觉得身体一热,像瞬间被炙烤,整个人的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
不及细想,就看到一个颜色极淡的自己从身体里飘出来,张牙舞爪朝苏幕扑去。
小心!
千叶心里大喊,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但那个身影被无形的墙挡住了,只能看到她的手臂不断挥动,却无法前进一分。
苏幕阔袖一甩,四道黄符同一时间镇住结界东南西北四方,利落的动作精准不差分毫。
千叶的身体和魂魄都感到一股渗入四肢百骸的凉意,几乎冻得她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与她有同样感受的还有那个透明的魂魄,左信仪。
只见她嘶吼一声,返身向她扑过来!
466。两个自私的人(2)
千叶从来没想过,在结界中,居然不能动的反而是她,左信仪的手轻而易举掐住了她的脖颈,她可以直接触碰到她的灵魂。
结界似乎晃动了一下,两个灵魂在结界中碰撞,更何况,左信仪是有法力的。
千叶强忍着焦急与痛楚看向已经举起长剑的苏幕,微微紧了紧眼睛向他示意,这只是一时的,毕竟是她一直占据着这个身体,不似寻常的魂魄那般自由。
她不能期望苏幕现在就下手,没有努力过就功亏一篑,那岂不是太窝囊了么。
她不知道这个结界还能撑多久,但是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能够活动的迹象。
正当她打算活动活动手脚的时候,左信仪突然转头来看向她。
明明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和眼睛,可是被盯住的刹那,千叶心里还是无端生出一股惧意。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认真与左信仪对视,那双眼睛含有太多的愤怒与不甘,那种因爱而起的情绪,是世间最强烈的东西。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些情绪正在侵蚀自己,她也有愤怒,她也有不甘,为什么她爱一个人就要那么难?为什么毫不相干的人都有理由来拆散她和无昼?
为什么她得不到普通安宁的生活,甚至就连活着,都要跟别人共用一个身体?
为什么她生来还要背负宿命,与前世恋人擦肩而过,却与今世所爱同样走得艰难?
凭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千叶的眼眸渐渐染上一抹血红,猛地飞起一脚直踢左信仪的脖颈,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滚向后,在脖颈的禁锢接触之后,脚尖轻点腾身向前,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一记勾拳,将左信仪打飞撞在结界上,而还没等她回神,千叶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靠近,同样身手掐向左信仪的脖颈。
但她的所学不一样,左信仪掐死她或许需要时间,但她不需要,她所学向来就是,一击必杀!
“千叶!煞气不可留!!”
突然,苏幕的话语如雷鸣一般炸响在千叶耳边,轰隆隆的一时间仿佛脑袋都在震颤,眼前一阵清明,入目便是左信仪绝望的表情。
千叶猛地收手,却在下一刻顺势翻身,飞起一脚将左信仪踢向了另一边。
很久没有这样与人交手,不需要斗法,甚至不需要斗智,方才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左信仪。
既然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既然她遭受的这一切找不到根源,那就先杀了这个令她厌恶的灵魂!
“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此时此刻,你不能恨她!!”
苏幕的提醒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可真能不恨么?如果连左信仪都不能恨,那她承受的这一切,该去找谁讨回来?
“如果失败,你可能魂飞魄散,也可能被她吞噬,届时,你连意识都不复存在!”
千叶迷濛的意识突然警惕了些,似乎处在消亡边缘的本能,她不能消失,更加不能被左信仪吞噬,无昼是她的,如果无昼再也找不到她,他会用左信仪代替她?
467。两个自私的人(3)
笑话,她和左信仪,无昼从一开始就分得清,他那般刻薄的人,怎么可能随便用别人代替她?
她一直相信,无昼分得清她和左信仪,她也一直相信,她和左信仪是完全不一样的。
忽的一声,苏幕的阔袖中飞出一面镌刻着古朴花纹的铜镜,千叶认识那枚铜镜,那是苏幕手中最厉害的法器,一旦遇见了不能超度的恶鬼怨灵,镜光一下,再顽强的魂魄,也会渐渐化成灰。
可是,为什么?
千叶看向苏幕,从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那冷漠的表情,面对她就像面对一只执迷不悟的恶鬼。
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她,可是……为什么?
千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但或许也是不想承认?殊绝一心一意要她死,而苏幕是殊绝的手下,遁入魔道后唯命是从,她见过苏幕不留情面的。
可她以为,苏幕对待她是不同的。
师父死了,苏幕也与她反目,与她朝夕相处十几年的魂魄此刻恨不得想撕碎她,她真的有那么可恶吗?
如果真到了众叛亲离,如果有一天,连无昼也从她身边离去……
铜镜折射着周围暖融融的烛光,纷纷投射在结界内,一道道光束打过来,先是温暖,而后变得越加灼热。
好像衣服都要被烧着了,似乎灵魂都被放在火中炙烤,可千叶的心却渐渐凉了,听着耳边左信仪的嘶声喊叫,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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