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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在上艳鬼妖夫别乱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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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咫尺天涯(3)
而转眼间又见她一把掏出袖中的匕首,抵在自己心口处,咆哮道:“左信仪,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无非是同归于尽,我现在陪得起你!!”
无昼突然懂了,是了,忠于他发誓会陪着他不离不弃的人是左信仪,那个与楚洛彦有着前世之缘誓要与他斩断情分的人是千叶,他似乎在这一刻才分得清,可心中为什么要同样清醒,他爱的是哪个?
“千叶……”无昼轻轻呼唤一声,却无法让千叶停下决绝的脚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不到留恋,哪怕他们相识之初,他拒不领情的时候,愤怒也未能淹没她眼中的关切。
突然,一袭撕裂的痛楚直上喉咙,化作一股腥甜,未来及压抑便径直喷出口,奔涌的鲜血染红了面前碎石,红的耀眼刺目。
无昼怔怔看着那片突如其来呕出的血,又抬头看看千叶还未曾消失的背影,她来了只为打断他的法术让他受伤?她走了只为斩断情缘半点儿不留情?
她的行为确实让他清楚的明白,他如果再追上去,无非还要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无非是往自己的心上再捅几刀,再撒盐罢了。
那千叶,你能不能再回头看我一眼?
就一眼……
…………
寂静漆黑的山洞中,好在还有洞口的光棱提供些许亮光。
黑衣少女安安静静跪坐在地上,清殇枕在她膝头,呼吸时而急促时而阻塞,奄奄一息情况并不令人安心。
一顿徒手的毒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伤,那要看动手的人处于什么样的心情,显然,没有比被人设计陷害了重要的人,还糟糕的心情了。
黑衣少女默不作声,无奈就连想用自己的法力替清殇治疗伤口也是件不可能办到的事,只能用同样黑色的手帕,轻轻擦着他嘴角渗出的血,混着眼泪将他的脸勉强擦净。
而他脖颈处包裹的手帕,似乎已经被血浸透了,好像已经淌到了她身上,她不知道清殇还能坚持多久。
过了很久,黑衣少女知道清殇兴许还有神智,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
“殊绝殿下的伤势日渐严重,已经闭关将身体封闭于玉棺中……他交代,让你做完这一件事之后,若不成,便不再插手……最起码别罔顾自己的性命……”
黑衣少女吞吞吐吐说着,咬了咬嘴唇又道:“殿下说,无昼的固执并非朝夕而成,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算逼死了他,也未必能……”
“你是谁?”清殇嘶哑着喉咙开口,“假传殊绝殿下的命令,难道活腻了么?”
黑衣少女的眼圈顿时有点儿红,用力咬了咬嘴唇,“殿下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突然,清殇的眼睛猛地睁开,纵然虚弱也带着一抹凛冽,“你究竟是谁?掩藏了气息留在我身边,究竟是何居心?!”
“我……”黑衣少女有点儿被吓住了,眼眶腾地憋红,“我……你不生气好不好?我没有恶意的……”
“说!!”
“月漓……”
404。咫尺天涯(4)
清殇顿时如见到了鬼,脸色唰的比方才更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突然翻身坐起避到一边靠在山壁上,咚的一声,脖颈草草被包裹的伤又淌出血来。
月漓也吓坏了,一看见他脖颈淌血登时就要流泪,赶忙道:“那个……我……你想怎样都行,别再伤了自己。”
“你、给、我、滚!”清殇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瞪着月漓,凶狠的目光似乎想将她戳成筛子。
“我……”月漓为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光棱牢门,怯生生道:“我……出不去。”
“出不去也离我远一点!!!”清殇忍不住咆哮道。
“哦。”月漓老老实实站起身来,乖乖退到山洞距离清殇最远的角落坐下,可目光却至始至终落在清殇身上,缀满了心痛与担忧。
清殇着实有些支持不住,徒劳看着身上各种各样的伤口,那些血流得他头脑发昏浑身发冷,就连头顶耳朵上的旧伤都开始隐隐引得头痛,他不怕像如今这样自食苦果,却怕自己真的就这么完了。
不能就这么认了,清殇蜷缩在地上,一再提醒自己要坚持住,千叶应该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她还要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如果……她还能想得起来他。
不知过了多久,清殇只觉得自己渐渐要被冰冷的地面感染相同的温度,好像冻僵了,又好像越来越接近死亡的温度。
他能感觉到唯有身后有些许暖意,却是……他自己的尾巴。
“殊绝殿下如今境况如何?”清殇突然问出一句,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其实……我没见过殊绝殿下……”月漓的声音像极了蚊子叫,“只听小殿下说,殊绝殿下自那夜回去之后确实闭关了,伤势重了些,现在魔界一干事务都由小殿下代为接管。”
“你就不能大点儿声?”清殇恶狠狠道,他本就已经听不太清声音,月漓的声音还越来越小,这明显不就是为难他?
“哦。”月漓乖乖应了一声,放大声音道:“现在魔界动荡不安,小殿下一人难以……”
刚喊出两声,只听哗啦一声响,山洞顶上冷不丁被震掉了一块碎土,好巧不巧啪的一声掉在清殇头上。
“唔……”清殇闷哼一声,甩了甩满头的土,又被呛得直咳。
“我……能不能离你近些?你不能再动了,我不会加害你的,你知道……”
“过来吧。”
月漓一听欣喜若狂,赶忙起身跑到清殇身边,小心翼翼抱起他上半身放在腿上枕着,轻轻替他拂去脸上的尘土,又用衣袖小心擦拭他脸上的血和泥,那细致入微的动作仿佛无比珍视,虽然清殇如今的脸其实与俊美无缘。
“魔界如今动荡不安,当初针对无昼一干恶事毕竟是殊绝殿下一己之私,已有诸多魔族反对如此与妖族交恶,小殿下此刻也忙着安稳局势,不能让魔界再掀起更大的动荡。所以……我也并非全是谎言,小殿下已经有意,要你先回魔界待命。”
405。咫尺天涯(5)
清殇微微颤抖了一下,觉得冷也觉得心惊,他自然知道,无昼的事虽调动了整个魔界的人手,可会坚持去做的只有殊绝,当然还有他,可他既然也身在魔界,就不得不听从小殿下如今的安排。
殊绝或许不是不再坚持,而恐怕是无法再坚持下去,一场争斗先不说其中缘由,竟是殊绝输了。
“那你是小殿下派来通知我?”
“嗯……算是吧。”月漓答得模凌两可。
过了许久,清殇突然又一次开口,“你之前说……你有孕?”
这是他挣扎了许久才能问出口,虽说对月漓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到了想要杀之而后快,但如果……可能……毕竟……
“嗯,你的。”
清殇心里一沉,又一凉,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充斥着想要保持冷漠的心,本以为自己会抓狂,却反常的冷静。
既然身旁的黑衣少女就是那只梦貘月漓,他自然就能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主人公是一只银狐和一只神兽,并且那是他几千年唯一的耻辱刻骨铭心的痛恨,那曾经像噩梦般的一夜……
他堂堂的银狐,竟然被……
“我会负责的。”
“啊?”月漓惊愕张大嘴,呆滞了半晌,神魂不在般点了下头,“哦。”
“你最好不要想撒谎骗我,否则……”
“不会不会。”月漓这才回过神来,突然绽开一个极其幸福的笑容,又有点儿羞涩,忽而又有点儿苦恼,但又不像难为情。
清殇的心情复杂极了,没好气道:“你还想说什么?放心,我既然说要负责,之前你只用原形欺瞒我的事便既往不咎,只是不许你以后再用原形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之前并非欺瞒,若不是你身上的精气给了我,我又岂能这么快化成人形……”
“不许再提起!!!”
“其实那天夜里,我看你身体烫得厉害,躁动得来回翻滚,那里……很硬,以为你会喜欢……”
“再不闭嘴我就掐死你!!!”
…………
夜半三更,涧溪山已经沉入一片寂静,半点灯光也无,就连风都凝滞,静得缺失了真实感。
如静止画面般的夜空中突然划开一道虚空,从中走出一个墨黑衣袍的人,长至膝弯的长发白如纯雪,幽冷的风四散开来,如从地底吹出万年不见阳光的风,夹带着一缕缕死气。
缓缓落地,轻轻踱步,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树下坐着一个白衣的人,涧溪山遭逢百鬼过境,除了人,恐怕已经没有活物。
深深弯下腰,恭敬之余压抑着激动,“公子……”
“夜溟?你来做什么?”无昼动也未动,靠坐树干,头微仰,却是朝着他看不见的方向。
夜溟打量着无昼,除了手背上深可见骨被弃之不顾的伤,乍看似乎没什么不妥。
可他知道,有些伤眼睛看不见,情字的伤,未曾经历的人难能理解,没有承受过那种锥心蚀骨的痛,便不知他人身上的伤有多重。
406。咫尺天涯(6)
“夜溟已经知晓这期间发生的事,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形,如此的……公子,恐怕是夜溟错了,大错特错了。”
“何来是非对错?”无昼淡漠开口,“事到如今我亦无悔,你又何来懊恼?”
不后悔么?夜溟静静看着无昼,昔日尊贵非凡倨傲无双的妖尊,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他竟还说不后悔?
或许是的,也或许只有夜溟才明白,无昼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能不后悔。曾几何时,他也无悔,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化作尘泥,所图的也只是多看心爱的女子一眼。
但痴情者未必都能得人珍惜,若是宿命玩弄,有情也未必能成眷属。
夜溟深深又鞠了一躬,“公子,此处非久留之地。不如先暂避冥府,毕竟是虚空之地不受任何法术探查,不会轻易被歹人察觉。公子的身体……”
“我不会离开。”无昼淡淡的声音却极坚定,忽而又沾染几分怅然,“在这里,总还能见着她一面,若真走了,再相见……又待何时?”
“可公子也看到了,误会至深且恨已深重,再加上……再加上那女子一半魂魄上一世乃重杀戮之人,我担心……担心……”
“她也只是气极了伤我,但不会真正向我报复,更不会赶尽杀绝。”无昼低沉说着,看看自己伤痕甚重的手背,“她当初以为我要杀楚洛彦,迫不得已出手打断才伤了我,如果她对我已不留情分,此后一击,便可要了我的性命。”
夜溟再次默然,这此情此景,这一系列的说辞……但他偏偏能理解这种心情,曾经他也是这般,心存着一丝希望,为所爱的人找尽一切借口,却无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公子,她……兴许不会再来,方才我已探查过她的动向,她已经在收拾行装,想必明日一早便会离开这里。”
“那她临行之前一定会来。”无昼仍旧固执。
“公子……”
“不必说了,她可以弃我而去,我却不能先她离开,只要等,便有能等到的一天,若这么走了,世事难料。”
夜溟从没想过无昼会有这么固执的一面,而痴情使然,也让他难免黯淡神伤。
“公子……既然情深如此,为何不去找她?若是一味等待,兴许……也要错过了。”
“你以为我不想么?”无昼幽幽反问了一句,在清冷单薄的月光下,慢慢转过头,“夜溟,你说我如今这般样貌,哪怕情深如此,又能与谁坦诚相见?”
夜溟这才抬起头来,这才更加仔细打量无昼的样貌,突然睁大了眼,身体摇晃了几下,堪堪稳住才没向后退。
他刚才还是看错了,草草一瞥无昼的长发,原以为是月光映照再加上白衣映衬,而此时此刻才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月光与白衣产生的错觉,而是……无昼一头长发正慢慢变得花白,似乎比他刚刚看见的时候更甚。
而那张脸,曾经的绝世容颜……
407。咫尺天涯(7)
“这……”夜溟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无昼只是受了伤,原本以为只是被情伤灼痛了心神,却不想……
难道真有那般残忍的天意,还要让无昼为他曾经的决定,付出多少代价?
“早就有所征兆,只是我无暇顾及,本以为又是重病或濒死罢了,却没想……”无昼似乎不愿用那张脸示人,在话说了一半的时候转过脸去,“我虽不能见她,却无法一走了之,夜溟,如果你曾经所述那段过往属实,便不难以理解我如今所想。”
无昼不介意将自己的痴情暴露于夜溟面前,因为他知道,哪怕到了此刻这个地步,夜溟也不会鄙夷他,瞧不起他。恰恰相反,他如今的心境,恐怕只有夜溟才能理解。
因为面前这个男子,在成为冥王以前,有过比他更重的情伤,更加不堪回首的过往。
但夜溟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是他有,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不放手。
哪怕他配不上她了,他也有远远看着她的资格。
“曾以为,妖不会老,从未以一副皮囊引以为傲,如今……”无昼也只怅然了半句就不想往下说了,“夜溟,若真有心帮我,就在此地划下一片虚空,也省的我凭白又费法力,我可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副样子。”
“公子,若是天衰之兆,此事便更加非同小可。自古以来天衰不仅仅如此,公子元气大伤且精气不济,恐怕衰老之态日益加剧,公子……”
“我还能指望她守在我榻前看着我行将就木?”无昼难得开了个玩笑,慢慢靠在树干上,似乎有些疲惫了,“夜溟,我同样不想见到你。”
夜溟自然知道,无昼此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甚至不想再听半句劝阻。
但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还是无昼此时此刻的容颜,那是一张多么苍老的脸,布满了褶皱,皮肤开始松弛,甚至还有暗色的斑,然,他却还是能一眼认出就是无昼,只是衰老了而已。
而他更明白,天衰乃是八苦劫中必经一劫,却不仅仅这样为止。
就连世间寻常的衰老,又岂是单单容颜老去那么轻描淡写?
“公子,保重。”夜溟的声音染上了更多沉痛,他不得不尊重无昼的选择,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
墨黑的阔袖一挥,一片虚空瞬间将无昼包裹,自此不会再有人看见无昼的身影,可无昼却能继续坐在这,等着……千叶是否会回头寻他。
但在这一夕间,就连夜溟都有些想不明白,忍受着衰老之苦,整日枯坐方寸地,等的只是负心人或有或无的回眸,无昼的选择……真的值得么?
如果等不到,那对无昼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残忍那么简单。
“公子……”
“夜溟,既然都懂,就莫再劝了。”
无昼倚靠树干慢慢闭上眼,此刻过了夜半,他就已经开始期待明天能不能见到千叶。
只有失去之后才会越发想念,他越来越坚信,千叶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只要她回来,就意味着她放不下他。
只要她放不下,他们之间……就没有结束。
…………
408。咫尺天涯(8)
千叶收拾好了行囊,却没有立即离开。
她告诉自己,还要等殒回来,并且山下还关着死也不肯说实话的清殇,总之,她不能离开的理由有很多。
而对于印玄的不告而别,她在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竟然也不觉得太惊讶。
当日楚洛彦出事的时候,印玄就没有出现,远在九天之上的祖师爷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已经无暇去揣测。
因为当一切不明朗的情况下,她两次出手伤无昼,又两番尖锐刻薄的侮辱之词,已经让身体中另外一个灵魂愤怒不已,躁动着如果无法夺回身体,似乎就要索性脱离了。
千叶躺靠在床榻上,静静承受着左信仪如狂风骤雨般的唾骂与咆哮,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左信仪从初时遇见无昼就已经动了心,无可奈何之下对她的各种谩骂讨伐也一再升级,可是……
“歇歇吧,我曾说楚洛彦转世投胎之后,作为交换条件,我不介意把身体的操控权还给你。但事实上……楚洛彦最终落得魂飞魄散,没能转世投胎不是么?”
左信仪愤怒的咆哮犹如暴雨雷鸣,“这不能作为你言而无信的理由!那个笨蛋是自己找死,与你我的约定无关,更不关无昼的事!!”
“你这话我不爱听。”
“蠢货也能想明白无昼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除去楚洛彦,他若是容不得,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是存心要背弃他!!”
“呵,看来你对他还真是一片忠心死不改。”千叶嗤笑一声,揉着被左信仪吼痛的额角,“那如此一来,我还更不能把身体还给你了。毕竟我如今与无昼算是生死不两立,若是骤然换了个魂魄,你再巴巴的去找他,我还要在同一个身体里看着,那岂不是要怄死了?”
左信仪索性狂吼,“把身体还给我!!!他如此痴情,你竟然这般狼心狗肺,既然不爱他,何必霸占着这个身体?!!”
“我不爱成全你们。”千叶利落答道。
说话间,忽然眼梢一转,“什么人?!!!”
而话未落,窗外的人已经飘然离去,身手似乎不比寻常。
千叶腾地翻起身,脚下一弹直冲窗外,可还是晚了一步,追出院子,也没看见是什么人在听墙角。
其实这墙角又有什么好听的呢?若是一般人听来,无非是她自己躺在床榻上自言自语,而她也想不出究竟什么人想要探听她的秘密。
她有秘密么?有什么可听的呢?
左信仪再次消音生闷气去了,千叶无功而返,路过窗边却发现并非一无所获。
窗边的地上掉落一件东西,似曾眼熟,这件东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千叶弯腰拾起来,高高举起放在眼前,鼻子却无端酸了一下。
一个白色蚕丝扎成的穗子,细腻光滑的蚕丝柔顺整齐,似乎被人摩挲理顺了无数遍,像是很喜欢很珍惜,却也很脏了。
不是刚才掉在地上染的尘土,而是陈旧的污渍早就沁了进去,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409。大爱无声(1)
这个蚕丝穗子自然不会凭空出现在这里,而如果是寻常人,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脏了洗不净的穗子。
千叶记得,这个蚕丝穗子,是她当初想要买给无昼,却被楚洛彦抢去扔了。
当然,事后她自然能明白那是楚洛彦小小的心计,他不喜欢她买东西给无昼,仅此而已。
但她怎么也想像不出,无昼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那个蚕丝穗子捡了起来。
如果他当时就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她和楚洛彦游玩甚欢,却默默捡起他们丢在地上的东西,还拿了当宝贝,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确实觉得这个蚕丝穗子很适合无昼,但是……脏了啊。
千叶突然猛吸了吸鼻子,用力仰望天空,湛蓝的天空似乎亮晶晶的,早晨明明还是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可偏偏下午就烟消云散了。
难道真的是连上天都对无昼起了怜意,如果这个时候下雨,无昼会躲雨吗?
他至今还停留在他们分开的那片荒芜空地,连棵能挡雨的树都没有。
忽然,湛蓝的天空被一块黑雾遮住,紧接着便飘到了面前,“大人……”
千叶用力眨了眨眼,将蚕丝穗子小心收入阔袖中,“你回来啦?”
“几日不见,大人见到我竟然喜极而泣?”
“我只是哀己不幸,为什么魂飞魄散的不是你?”
殒眨了眨眼,笑道:“还能飘来荡去碍大人的眼,是大人的不幸,也是我的福分。”
千叶认命的点了点头,“希望我一直这么不幸。”
殒飘然落地,笑着打量千叶,突然一愣,“大人,我只是出外几日,您莫非还真的替我担忧寝食难安,连眼睛都哭得泛红了不成?”
“我想你想的吃不下筷子咽不下碗。”
话是这样的玩笑,可殒却收起了说笑的意思,正色道:“大人,出什么事了么?”
“楚洛彦没了,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没能等到转世投胎。”
殒一惊,“怎么会?他乃是祖师爷的鬼使,谁敢……?”
“无昼敢。”
“他不会。”殒斩钉截铁道。
千叶莫名笑了笑,笑得几分心酸几分勉强,稍一转眸便换了话题,“对了,之前无昼说让你去见魔王殊绝一趟,情况如何?”
殒的目光顿时有点儿黯淡,“魔王殊绝已经命在旦夕。”
“看来你反倒有点儿心疼他。”
“但是,殊绝也算答应了,不过有条件而已。”
千叶笑着点头,“我能猜到,魔王殊绝也是几千年的大魔头,如果被无昼就这么几剑捅死了,未免太贻笑大方,他想要解药,毕竟谁也不想死。”
殒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有这一条,不过,还有……”
“如果还有条件,那未免也太贪心。”千叶说完,转脚就向院外走去,“他之所以能狮子大开口,无非是觉得无昼既然能用比性命还珍贵的东西换我,我必也能为无昼倾尽所有。如果我又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以奄奄一息的语气试图逆转事态,如果我能奉上这条性命,他也能保无昼自此安然无忧……我应该没猜错,对么?”
410。大爱无声(2)
殒看向她的表情略轻松了些,笑道:“大人不妨继续猜下去。”
“你一定替我义正言辞讽刺了殊绝一番,恨不得在他脸上留下两个脚印。”
殒一挑眉,“大人未免太小瞧魔王殊绝的威严,岂是我这样的小小鬼使可以叫嚣?”
“但我没猜错,对么?”千叶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殒无奈着点了点头,他从来不怀疑他家大人的聪慧,也曾不止一次感叹过,若不做天师,他家大人恐怕能在很多地方崭露头角混得风生水起,做天师,并非屈才那么简单。
“那最终结果呢?”千叶问道。
“殊绝有言在先,若不能答应他综上的条件,他也不能答应无昼所说的事。毕竟如今境况,不管保你还是保无昼,都是他魔王一句话的事,他宁可保无昼,要我奉劝你,覆巢之下无完卵。”
“嗯,说的在理。”千叶认同的点点头,又赞叹道:“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大魔头,说出来的话不算字字珠玑,也算金玉良言了,不过……”
话说一半忽然凉凉一笑,“被他绕来绕去的我都差点儿忘了,无昼之所以选择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要中止了渡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也是为了保我?我要没记错的话,一心一意要杀我的,不就是殊绝么?”
这个逻辑关系看似有点儿绕,但其实剖析起来很简单。
殊绝想要利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这样的盲点,说服她为了无昼的安危而做出牺牲。
可事实的情况简单来说,则是……殊绝想彻底将她和无昼分开,最好的一劳永逸的法子便是,她死,无昼生。
这和清殇一直在做的事本质几乎相同,巧计铸成她和无昼永远不能化解的误会,却在无昼面临危机的时候急得撕心裂肺,若是追究其根本的目的……彻底将她和无昼分开,她死了不要紧,但无昼一定要安然无恙。
得到这样一个认知,千叶有点儿郁闷,她自问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什么极其特殊的价值,可为什么会有人一门心思想要她的命呢?
而喜欢上一个人又有什么错了?为什么偏要分开他们,最好是天人永隔?
只走到未过半山腰,千叶就停下了脚步,思索了一下,转身又往回返的路走。
“大人是否忘带东西了?”
“不,只是突然觉得没有了去探寻真相的兴趣。”
殒追在她身后一路飘着,“几日不见,大人的性情似乎变得古怪了些,又好像……是高深莫测了。”
“当一个人做事毫无章法只是随性而为的时候,通常就会显得很高深莫测。”
“那大人太过抬举那些得了失心疯的人。”
“你也太糟蹋失心疯了。”
千叶带着絮絮叨叨的殒一路并未回房间,反倒转至屋后山崖那片绝顶空地,这里是之前后山山崖坍塌还留下的一小部分,平日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光秃秃的空地,遍地都是枯死的草木,曾经郁郁葱葱的大树,如今也只枯败得只剩下一截树干。
411。大爱无声(3)
殒没由来森森打了个寒战,“大人,此处阴气太重,按理说,涧溪山就算被破坏了风水,也不该有这么重的阴气。”
“这里是楚洛彦魂飞魄散的地方。”千叶的声音低沉了很多,目光扫过周围,“他在我眼前化成碎片的,我只能看着,却束手无策。”
殒也收起了玩笑变得严肃,落地化为实体陪在千叶身边,“大人,鬼魂若是魂飞魄散,别说是天师,就算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大人不必自责。”
千叶慢慢踱着步子,似乎像是悠闲散步,漫无目的的走。
殒作为鬼魂,明显感觉到这个地方似有蹊跷,而这里也的确不是适合散步的地方。
他更不希望他家大人沉浸在所谓的伤痛中,若从私心而言,他对那个艳鬼没有几分好感,若从经历而言……他实在不觉得前世恋情就要苦苦强求。
相爱一场是缘分,再聚首却未必是良缘,人若无心我便休,明知无情却要苦心纠缠,着实不是大男人所为。
更何况,他家大人已经为楚洛彦做了许多,仁至义尽,爱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又岂是不爱的一方便是债?
而他虽然不了解来龙去脉,却无端觉得,楚洛彦最终落得魂飞魄散,也是他自己的原因居多,却凭白糟蹋了他家大人为他修补魂魄之时耗费的一半修为……
殒顿时对楚洛彦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大人,此地阴气颇重,恐怕还要多找几位天师,在这里开坛做法,驱驱阴气才好。”
可千叶却没理他,迳自选了块平坦的地方,背风蹲下,从袖中掏出香烛铜炉,又掏出一大把元宝冥钱。
“大人,若楚洛彦乃是魂飞魄散,便食不到人间供奉,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
“是啊,他收不到。”话是这么说,可千叶还在自顾自的燃起香,开始烧冥钱,“但我就是想烧,这或许是习惯了?总觉得不舒坦,也兴许是需要取暖了。没关系,楚洛彦收不到,大不了算是我提前烧给自己的,以防日后不小心死了,连上路的钱都没有。”
“大人,您说话已经不能更晦气了。”殒皱着眉,却蹲在火焰的下风处,他是鬼,自然喜欢香烛烟火的味道,虽然不是烧给他的也无妨。
“晦气么?”千叶却不在意的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在火堆中,轰的一声火焰高涨,瓷瓶中乃是曾经没用完的酒,“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将人情淡薄到了极点,说是一门心思苦修,倒不如说是太懒。”
“情多必是负累,所以,身边与我能亲近几分的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你,师父,苏幕,或许还能算上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冷小凌……这一世,其实活得真失败。”
“小凌太小,我必不能将她带入无谓风波中,师父恐怕真的早已故去,苏幕反目成仇跑去入了魔道……”千叶幽幽说着,突然抬起头,“我要是不在了,你也必定不能存,我真有些担忧,如果我真的死了,谁替我埋骨?”
412。大爱无声(4)
这是个有点儿沉重的话题,殒蹲在千叶身边,看着她略显红肿泛着血丝的眼睛,笑道:“大人杞人忧天了,莫说您现在已经有了随时可以飞升成仙的修为,已不比凡人寿命短暂。纵是备着天有不测,大人难道忘了,还有无昼。”
“无昼?”千叶有些落寞的一笑,“你回来有没有见过他?”
“还没见过,难道……?”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亲手将楚洛彦打得魂飞魄散,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人……”殒突然觉得事情充满了蹊跷,可再看看千叶冷漠的表情,好多想替无昼辩驳的话也只能先咽下了。
千叶大把大把烧着冥钱元宝,转眼间大片的灰烬随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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