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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之上-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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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替修道界规避惩戒,聚敛道果,散播道种,他们多存活一刻;修道者们从天道这里攫取的力量就多一分。只有彻底将圣人毁去,修道界才会陷入浩劫;天道的惩戒才能真正降临到修道之人身上。而只有像巫道时代、神道时代那样的劫难完全降临到每一个道统之上时;天道才能将那些被夺走的力量全部收还。

    云青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实际上对于天道而言正是如此。

    其实谢遥隐约猜得到;云青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修道者这边的。

    她和神道不一样;至少那些家伙还在修行者的范畴之内,勉强算是自己人,就算牺牲一定的道果迎接他们回来也对修道界整体力量没有很大影响。但是如果让修道界的无数道果道种落入云青手里,可能结果比还道还糟糕,毕竟天道不会随意对修道界动刀子,而云青从来没停止过对修道界动刀子。

    且不论她到底是什么,总之谢遥觉得先把道种和道果从她那里夺下还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连他也不敢拿修道界的未来开玩笑。现在修行者们尚未找到长生久视之法,尚不能完全逃脱天道的制约,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继续往下走,一直走出合道,去往更遥远的道途之上。

    可是最近的云青似乎格外好说话,几乎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按理说她现在的妥协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阴谋,可是谢遥只能暂时忽视这些,因为如果让她夺下道种,修道界的情况肯定会更糟。就算明白以后会面对算计,谢遥也不得不把她送到眼前的陷阱收下。

    “你很着急。”谢遥与她对视着,一步都不愿意后退,他的话十分笃定。

    云青闭上眼睛,微微垂首,神色温顺安然:“也不算太急。”

    “道棋回来的话,我们便会以此破合道,败天道。”谢遥虽然是在猜,但猜得气势十足,清尘快要认为他说的就是事实了,“而与天道弈棋之人仅有一个,你不能等修道者执子,所以尝试着以莫大因果将道棋掌控住。”

    “有道棋你们也不一定能胜得了天。”云青神色很平静,清尘则注意到她开始称谢遥这样的修道者为“你们”了。

    谢遥又笑了,他额上帝印光芒璀璨:“巫道败了,因为道棋残缺。可是如果我没有猜错,道棋在落入青帝手中之后应该是被修复过才对。他在最后一步上失败,但不代表现在的修道界会败在同样的地方。”

    云青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她神色间微有怅然:“为何不会?从入道到合道,你们一直都败在同样的地方……贪婪。”

    谢遥的话与云青针锋现对,咄咄逼人:“假如没有对自由与力量的渴求,对未知之地的向往,那么修行者与天地间那些无灵之物又有何区别?对于天道而言自然是所有人都乖乖顺顺、不争不抢更好,可是对于修行者而言又有几个愿意把自己困在这片浅滩之上,仰望无上大道而不得攀援?”

    “罢了,我不想同你说这些。”云青摇了摇头,竟然直接选择了避退,她转身对清尘道,“我们走。”

    清尘当然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反驳什么,他小声道:“是。”

    “等等!”

    谢遥明显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跑了。上次在东海是云青溜得快,根本没有和谢遥正面对上,而这次好不容易被他截下了,说什么也要先试出她真正的实力才行,不然以后争夺道棋也太没底了。

    草木之色在空气中浮散,森冷的杀机隐伏其中,一点点靠近离他不远处的云青。

    云青手中古镜光芒一闪,人面鸟身的神明出现在她背后,双翅张开化作坚实的屏障,苍青色光辉与帝印交接。谢遥见状立刻收回神力,神明间规则相互抵触的话会引动天地灾变,现在的南风大陆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谢遥只是稍稍受阻,云青这边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准备离开了。句芒将云青抱到肩头,然后两只爪子抓起清尘,双翅一振就飞离万里之外。这时候人道道种已经渐渐在人族身体里隐没,谢遥明白再耽搁下去要想收还它们就很难了,于是只得看着云青藏形匿踪,放弃追击。

    清尘感觉句芒带着他们直接飞到了南海之上,一时间也愣住了:“这个,您不必带上我的,我留在履天坛就好了。”

    “谢遥都知道你是我留下的子了,你再呆着又有何用?”云青从句芒肩上跳下来,踏于虚空之中,“得想个别的办法……”

    下面是黑沉沉的海水,几座冰川从不知何处漂浮而来,空洞的海水声让人毛骨悚然。清尘见云青陷入沉思,也不由屏气凝神,不敢打扰。

    “我替你改命如何?”云青朝清尘笑了笑,忽然伸手往虚空中一抓,一个满脸倦容的高瘦男子直接被她拎了出来。

    清尘惊悚地喊道:“钟……钟岁?”

    那名男子面目周正,被云青拎着显得有些狼狈,正想要说什么就被句芒一声尖啸震昏。钟岁被魔道囚禁很久,一直以黄泉所制的面具困着,现在连道种对天地大道的感知都还没有恢复多少。他正马不停蹄地赶回履天坛设法查明黄泉所说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一只手抓了出来。

    “嗯,钟岁,人道道统的继承之人。”云青抬手,钟岁的身子被放平,稳稳地悬浮于虚空之中,“我将你改成他的命格。”

    清尘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如果说之前谢遥“以言语成规则”还可以说是传说中的力量,那么改换命格这种事情就连传说都不曾记载了。天道划定万事万物的命格,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篡改的事情。

    云青似乎没有在意他目瞪口呆的傻样,她接着解释道:“如此一来不管谢遥拿不拿道种,你在将来都会继承人道。”

    “这……”清尘觉得不可理解。如果谢遥将人道道种全部收下,然后又将这些道种用于增强道棋的力量,那么人道道统估计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哪儿来的什么人道给他继承?

    云青看出他心有不解,很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是命格,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事情。只要命格定下,天道自然会生出无数因果来实现命格,而用于实现命格的无数因果,常常被修行者称作气运。”

    比如有人是帝王命,可是他生于普普通通的农家,那么为了实现这个命格,天道就会开始造各种因果。比如当代帝王昏庸,比如天灾地害,又比如知识的传播、财富的积累,这些因素一起爆发会导致起义。而帝王命之人则有可能因为其他一些因果成为起义军,在无数大小因果的堆叠作用下,他会推翻帝王,建立新朝。如果气运再好些,他的王朝可能会百世昌隆,如果气运不好,那么这个帝王命也是易夭折的。

    一旦清尘的命格被改为“人道道统的继承之人”,那么无数气运就会瞬间加持在他身上,数不尽的因果会在一刹那间改变。

    清尘还是有点不懂:“如果没有人道,那哪儿来的因果?”

    云青的手在钟岁额上虚按,他眉心间那点灵明闪烁变幻:“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有没有人道不是修道者自己说了算的。谢遥将道种收敛起来投入道棋,难道它们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清尘似懂非懂:“这个我明白,存在过的不会消失。就好像陨落之人的力量一样,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还给天而已。”

    “是了,道种都在,你还有什么好怕?”云青很自然地说道。可是清尘感觉这个有点强词夺理,照她那么说,天地间陨落的无数大能都还在呢,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作为啊。

    清尘听得晕晕乎乎的,他资质一般,合道也非正统,应该算是旁门左道里的东西。虽然云青后来传他太阳道,但是再好的传承也没办法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悟性。

    “您是说……改命之后,我什么都不用做,光站着都能成为人道道统的继承者吗?”

    云青手上光芒一闪,但很快又稳定下来,她心分两用,一边处理钟岁的命格一边对清尘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天道会产生无数因果,让你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则让你毫不突兀地成为命格上所指的人。”

    清尘对这事儿的好奇心似乎源源不断,他再次反驳:“如果我有意不这样去做呢?比如履天坛的人追到我门前求我接任,可是我把他们打出门了?”

    云青很想抽手揉揉眉心,她有点头疼地说道:“我不知道遇上这种情况天道会怎么处理,不过换做我应该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她略作思索,然后细细说来:“天道因果对人的影响不仅仅在一些事件上,还有通过事件而产生的心绪、情感、思维的变化。比如你的命格是清尘,可是你在知道之后故意违抗天道,不想成为清尘。殊不知你这种逆反的思想正好构成了‘清尘’的一部分,我是说……就连‘违抗天道,不想成为清尘’这样的想法也是天道赋予你的。”

    清尘听得起了一身冷汗,他想着云青刚刚那番话,忽然觉得就连那身汗都是被天道控制着产生的,只是他自己毫无所觉而已。

    云青平静地说道:“所以,你明白为何修道者要突破天道的束缚了吗?”

    她周身开始有看不见的力量聚拢,清尘感觉视线都有些模糊。

    “当然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渴望,或者对生死沧桑的恐惧……”

    清尘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他觉得自己在融化,化入一片虚空之中。这片虚空里有着无数人的命格,如同一条条分岔无数的河流,看上去自由自在地奔腾,实际上还是逃不出河道的束缚。

    渐渐地,他连自己的神魂都感觉不到了,可是云青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修道者之所以要逆天,是为了破除命局,思其所想,行其所愿。”

    “是为了自由啊……”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藏在前三十章的伏笔。

    第十三章云青对宋离忧说的话:“说来我所谋之事也与你相似……”“唯破命局而已。”

 第二百四十回

    第二百四十回、剪草为马;撒豆成兵

    东海,方丈域;刚刚从人道与鬼道大军手中拿下蓬莱域的魔军正在往这个方向行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魔道是打定主意要一口气把无妄魔境的势力推进到通天神脉的界门口了。

    一开始魔军将蓬莱域拿下后黄泉圣主直接返回无妄魔境;看上去似乎是为了回避鬼道与人道的反击。可是过了没多久鬼道与人道圣者就陨落了,魔军整装出征时领军之人已经变成了凶名赫赫的无瑕魔尊。修道界都知道破灭天魔宗被灭门之事;纷纷表示朱无瑕也是能忍;宗门都被魔道圣者灭了,自己还愿意给他卖命。

    虽说军中没有圣人或者那个什么黄泉坐镇,但是朱无瑕此人在东海积威甚重,魔军在她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战意沸腾。魔军在进入方丈域之前几乎没有遇上什么阻碍,仿佛就在天地暗下去的那一日之间,魔军就从南海抵达了北海入口。

    此时仙道圣者不在通天神脉坐镇,而神隐门这一代的嫡传弟子都行踪隐秘,如此辽阔的方丈域竟然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东海的散修们纷纷转投无妄魔境麾下,虽然害怕神隐门问责,但是这会儿无妄魔境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他们也不敢不从。现在方丈域的散修们都盼着神隐门失利,不然他们这些弃仙投魔的肯定讨不得好去。

    “魔魔魔魔、魔尊……尊……”

    一个说话结结巴巴的老头从方丈山底下连滚带爬地往上走,他身子圆滚滚的,远看就跟个裹了道袍的球似的。他好不容易穿过那些戴着面具穿着黑衣的忘川使和记川使,跌跌撞撞地滚到了山顶上。

    这山顶上也站着不少忘川使和记川使,他们中央有一名蓝裳女子抱剑而立。这女人气息悠长,面容坚毅沉着,这身长裙好几处破损,看样子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她正与一男一女两名魔道修者交谈着什么,只有她笑起来的时候才能让人隐约窥见几分杀伐之下的秀丽。

    “无暇魔魔魔、魔……”见那老头“魔”了半天也没“魔”出个什么东西来,蓝裳女子也不由朝他看过来。

    “别喊了,传声罢。”她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和善。

    刚刚在跟她交谈的一男一女也朝这老头看过来,他们每一个都带着莫大威严,磅礴汹涌的魔道气息让他站都站不稳。他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了,放开嗓门就喊道:“小人大钟门门主,见过无暇魔尊!无暇魔尊魔威浩荡,与天同齐……”

    “你有何事?”朱无瑕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因为魔军还在艰难地渡过中央大乱流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带着全门上下宣告归顺无妄魔境了。

    这老头是个胆小鬼、马屁精,听说还给忘川使塞过珠宝。忘川使和记川使都没有自己的意识,每一个都是黄泉的感知末梢。黄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的使者戴了朵珠花,还开开心心地把这个老头封作什么接引执令使。

    朱无瑕想到这里又抬头看了眼自己边上那个忘川使,这么多黄泉使者都作相同打扮,唯独他头顶有颗大珍珠。朱无瑕又把视线拉回来,心想这一个两个黄泉怎么就没有一个看上去正常点?现在她才记起云青的好,云青至少知道在接见诸宗宗主的时候要穿衣服。

    这老头除了奉承话,说什么都结巴,朱无瑕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明白他在讲什么。

    “你可以传声,或者写着玉简上。”朱无瑕耐着性子跟他说,但是老头不听,一直在唧唧歪歪。

    一边站着的临君、素心看着他们俩倒也有趣,素心道:“派人去探探吧,这人说不清。”

    朱无瑕把剑往地上一插,对身边的忘川使行礼:“召请黄泉圣主吧,我有事要问。”

    “有何事?”出声的忘川使头上顶着大珍珠,“你说卿儿吗?”

    朱无瑕深吸了一口气,卿儿就是这个老胖子了,她道:“圣主,把他留在这儿实在是掣肘。”

    “我乐意。”黄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他长得讨我喜欢。”

    朱无瑕又看了那说话都不利索的老胖子一眼,觉得要是按这个标准,在这儿站着的恐怕没几个长得合黄泉眼缘,魔道圣者那样的更是丑到通天神脉去了。她只能对黄泉说道:“……圣主喜欢就好,改日多给您送几个。”

    “不必了,卿儿宗门上下都是我的。”黄泉立刻答道。

    素心和临君都在边上憋笑,朱无瑕则努力把话题从这个胖子身上转移开:“我军进入方丈域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是现在仙道根本不动。现在我们是直接北上通天神脉,还是就地驻扎,稳住再说?”

    “驻扎,等他来。”黄泉总算正常点了,她懒散地说道,“你先动手怎么可能伤得了太上道?当然是等他们自己过来,一旦他们占主动,那魔军胜起来也容易些。”

    朱无瑕原本也是这个打算,可是在这儿等了好半天,方丈山都一点点挪到北海入口了,神隐门还是半个人不见。这里离无妄魔境太远,魔军也得不到什么补给,要是半路杀出个捡便宜的,朱无瑕还真说不准会怎样。

    她刚刚也在跟临君素心两人商量,这两人在无妄魔境闭境期间驻守在方丈域,对这里的环境也熟悉些,多问问总是有收获的。

    按照临君和素心的说法,那群太上道修者对于领地似乎没有太强的观念。他们兴致好了就跑过来杀一会儿不听话的,感觉没意思了又回自己福地洞天闭关打坐。那个一直被派来镇守这里的清虚子也鲜少出现,百年来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难不成魔道大军要坐在这儿跟他们穷耗着,等他们闭好这百年关再打?

    显然不可能。

    “万一他们不出来呢?”朱无瑕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如今形势瞬息万变,魔道如此庞大的力量被牵制在东海,恐怕有些不妥。”

    黄泉半晌没声,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朱无瑕等了会儿才听见她说道:“无妄魔境里有我呢,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些使者们又不是摆设,出事儿了只管拿他们垫背,别客气。”

    这个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啊……就连临君和素心脑海中都是闪过大大的“不靠谱”三个字。

    朱无瑕脾气算不得很好,直接就说了:“大人,无妄魔境有你,可是通天神脉有仙道圣者,十万大山有妖道圣者,就连天宫诸神也藏于暗处。若是一有差池,可能满盘皆输。”

    朱无瑕觉得这个黄泉残魂的问题很大,她在某些方面是超出圣人的,但是以一介残魂之身肯定没办法正面与圣人相抗衡。而且从她的言语行为来看,她还始终停留在十万年前的那种状态下,不是很明白现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要不是她真的有点用,朱无瑕甚至会忍不住猜测这是云青故意留下来坑魔道的。

    “再等等,说不准仙道马上就跑过来了呢。”黄泉听上去还是轻轻松松的样子,连带漫山遍野的忘川使和记川使身上都没有半分紧张感。

    朱无瑕和素心、临君两人交换一下眼神,最后答道:“谨遵圣主吩咐。”

    也不知道黄泉是真的算着了还是随口说中,她跟朱无瑕谈完不久,北边天际就有熠熠清辉破空而来。

    对方仅有一人,这人还径直冲进来无数魔军的中心地域,万千魔兵所不能挡,眨眼间就落在了方丈山上。方丈山上的无数忘川使、记川使不提,就连踏入合道的魔门嫡传都有三个,也不知这家伙怎么就直接落在这儿了。

    不知为何,临君心中暗松了口气,因为黄泉不靠谱不要紧,反正他们的对手也不怎么靠谱。

    他松了口气,可是朱无瑕却必须严阵以待:“仙尊可算是来了。”

    来人白发如瀑,神色漠然,正是刚刚接到消息出关赶来的清虚子:“若是魔尊等不了,大可以直接上通天神脉。”

    他说话风格秉承神隐门一贯的冷淡直接,连这点表面上的友好都不屑于维系。

    朱无瑕倒也喜欢直接点的,她笑得大大方方:“正准备上去,没想到仙尊这就从天而降了。看你行色匆匆,可是被门中长辈赶出来的?”

    清虚子还真是被轰出来的。

    仙道圣者一直是安排他镇守方丈域,让他多费点心,别光顾着杀,可是说完之后清虚子还是老样子。他在升仙大会突破合道之后索性就不来这破地方看了,反正看多了还招骂。他往洞府里一钻,把护法大阵一开,再坐下来稍微闭会儿关,一睁开眼时就发现苏悼白差点把他洞府给掀了。

    清虚子被说中挖苦了一通也脸色不变,他迅速反击道:“此番出战自然少不得门中前辈殷切敦促,贫道听多了也烦,但也羡慕魔尊这般无牵无挂一身轻。不过看魔尊率军在此地许久踟蹰不前……可是与你们黄泉之间有些龃龉?”

    前半句话按点破灭天魔宗被灭一事,后半句话又明说朱无瑕与黄泉不合一事,两件事怎么看都比朱无瑕那句调侃来得恶意得多。临君和素心听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朱无瑕却没有多在意。

    她神色自如地把寒灰从地上拔起来,执剑道:“仙尊善辩,无暇有所不及,唯有以手中剑问太上真意了。”

    清虚子身形一闪,在寒灰斩到他之前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原地。

    四周黑暗的边界处开始闪烁起点点金光,一个个小山般高大坚实的金甲战将凝聚出实体。他们全身都包裹在沉重的金色铠甲之内,而这些铠甲上则分布着无数符箓,符箓之中凝聚了浓郁的仙道元气。他们每走一步身上就冒出大量纯净无比的清气,不一会儿四周就被这些清气填满,魔道修者在其中大有不利。

    “我说这家伙怎么敢孤身闯入魔军……”

    素心微微皱眉,她已经开始屏息了,这样浓郁的清气对于魔道道法的施展可以说是天然的阻碍。虽然他们几个合道的无所谓,但是魔军中大部分还是未合道的内门弟子,要让魔军在这种环境里对抗金甲符兵实在是有点艰难。这些金甲符兵的力量全部依靠清虚子一人的元气支持,此人能在东海与朱无瑕分庭抗礼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近乎无穷无尽的元气非根基深厚、天赋惊人所不能有。

    眼下就看朱无瑕能不能以最快速度把施术之人先斩落,否则魔军肯定损失惨重。

    作者有话要说:说不过就只能动手了。= =

 第二百四十一回

    第二百四十一回、天地凶兽;陆吾穷奇

    十万大山,躁动的兽号起伏不断,轻盈而迅速的脚步在林间穿行着,不知何处闪过嗜血的目光。

    兽潮在寂静与黑暗中前行。

    有一群异兽,似羊而四角;齿骨锋锐有力;可以轻易撕开修道者的肉身,是名土缕。又有一群小巧的鸟儿;嘴尖而长;管状;附着着强烈的毒性,它们是钦原。而在这大片凶猛妖兽中间,则走着一只如人般站立着的巨虎,虎身虎爪,九条尾巴。四周妖兽都为这巨虎气息所摄,皆是俯首匿息,小心前行,不敢有半分逾越。

    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头山峦般大小的巨虎弓着身子,脖子上系着粗粝的石锁,石锁又连着缰绳。它的背上还放着皮垫,皮垫上稳稳地坐着一名女童。女童长得跟山里的穷孩子差不多,又黑又瘦,塌鼻子小雀斑,眼睛亮得吓人。

    她一手揪着巨虎的毛,一手执缰绳,在巨虎背后玩闹似的甩了甩缰绳:“驾驾驾!快跑起来!”

    她声音稚嫩清脆,透着一股子天然不羁的山野气息。而她座下的巨虎则是步伐稳健沉重,对她的话充耳未闻。那女童以为陆吾没听见,又是伸手揪了揪它的毛:“师兄,你快跑啊!”

    巨虎忽然开口说话了,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别拽……”

    “哦,那师兄你倒是跑快点啊!”女童再次用手里的缰绳骚扰他。

    陆吾不太舒服地转了下脖子,这石锁粗糙得很,陆吾打个喷嚏都怕把它震坏了。他努力把腰再躬下去一点,这样他背上的人就能坐平了。

    他声音沉沉地道:“别乱动。”

    女童根本不听,在他背上转来转去,硬是催着他赶紧跑起来。

    过来一会儿,陆吾面前的那些土缕和钦原都散开一条道儿,茂林中迎面走来一个明眸皓齿的清丽少女。她一见着这场景就皱起眉头,对陆吾背上的女童道:“你也太不像话了,赶紧下来。”

    “遥草师姐!”女童甜甜地笑起来。

    “无妨。”陆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答。

    遥草看着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不想多劝,最后只是略显不悦地抱怨了一句:“师兄这么纵容这家伙可不好。她今天能把你当马骑,明天说不准就能把毕方煮了吃。”

    “遥草师姐也要去北海吗?”女童歪着头问道。

    遥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有你们俩足矣,反正神隐门现在只有一群闭关的和一个妙隽子。”

    “哦。”女童乖巧地点头,也不在乎遥草的态度。

    遥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絮絮叨叨地跟她师妹说道:“不过……如果情况有变,我和毕方会以最快速度赶到的,不必担心。你要小心点,遇上厉害的人记得赶紧跑回师兄身边。神隐门厉害的都是白头发,不厉害的都是黑头发,厉害的不厉害的都要先去毛再吃。他们藏在一个个山洞里,挨个儿打出来,千万别跟人家……”

    “好了,到北海我自会留意,你还是先回圣者大人身边照看着吧。”陆吾见她没完没了,只能开口打断,要是让她说下去,这次出征估计也要泡汤了。

    听到“圣者”,遥草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她一言不发地消失在了林间。

    陆吾摇了摇头,然后对背上的师妹说道:“先下来,我们移转乾坤过去。”

    “不能飞吗?”

    陆吾又摇头:“会遇上东海的魔道,所以要先移转乾坤到北川大陆,然后再直接飞入北海之冥。”

    “哦,我知道了……”女童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她从陆吾背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紧张地回头道,“垫子和缰绳给我留着!”

    “待会儿要对敌,师兄不能背着这个打。”陆吾郁闷地答道,“以后再说吧。”

    女童很紧张,她跑到陆吾面前,把小脑袋贴在毛茸茸的爪子上:“不行,不许拿掉!我要像那些人族的骑兵一样骑着师兄打架!”

    陆吾凑过去,温声道:“听话,别闹了。缰绳都留在这儿,咱们下次再试吧。”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女童拼命摇头,神色间有些惊惶,“要是没有‘下次’,没有‘以后’了怎么办!”

    “……那行,我们走吧。”陆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她。

    是啊,要是妖族没有“以后”了,那以前许诺过的一切该怎么办?

    陆吾消失在了林间,然后这女童身上爆发出一阵凶戾的血光,也跟他一起移转乾坤而去。那些追随陆吾的土缕和钦原都散作光点,消失在十万大山之中。这片山中只剩下不知何处传来的嚎叫声,黑漆漆的四周却是越显寂静了。

    陆吾抵达北川大陆之后也不停留,直接带着他师妹往北海而去。

    天灾地变之后北川哀鸿遍野,放眼万里,全不见半点人烟。北海之上则遍布着被洋流冲散的冰川,大块大块的冰雪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陆地一般,一直连绵到界门处。千万顷海水波澜不息,翻滚不止,时不时有巨浪卷入云霄。天上则不断坠下冒着烈火的陨石,它们落入海中,砸碎冰川,让海面上升腾起大片白雾。

    离圣人陨落还没有过去多久,这片天地早已不见原本的模样。

    陆吾本就是大妖,自然不惧这点灾害,而他背上的女童看来也神色轻松,不受寒冷与黑暗的影响。

    女童高高地扬起手,将缰绳一振,大声道:“驾!”

    陆吾仰天长啸,势若奔雷,一股凶戾无比的妖气冲天而起。他虎爪一抬,强健有力的后腿蹬在空中,空气发出痛苦的爆裂声。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他载着背上的女童,轰然冲破了界门,直接突入北海之冥。

    眼下神隐门已经将小世界扩展到北海之冥,原本安置在北川的山门也挪入了这里。

    陆吾庞大的身躯碾碎大地,利爪一挥就折断山峰,无数土缕和钦原从四周冒出来,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随着陆吾一声咆哮,这些大大小小的妖兽疯狂地涌入了北海之冥深处。

    “哎呀呀,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呢……”狡黠的笑声随山风云雾而来。

    穿着一身开襟朱衣的男子从那些倒坍的山峰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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