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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封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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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摸了一下胸口。
手掌下面,胸腔里面,心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失去了他,心还是会跳,太阳还是会升起,人们如常的生活。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呼天抢地。
她平静的,沿着山路往前走。
她的目标很明确。
她想去奉仙居。
她知道拾儿会在那里。
隔着桥,奉仙居灰色的屋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秋秋有点不敢往前走。
奉仙居的长窗敞着,秋秋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窗子边。
漆黑的头发,白色的衣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象个人偶娃娃。
秋秋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如此安静,不象个孩子,甚至不象个真人。
不能有什么动作,不能有情绪的波动,甚至不能有太多想法。
不时发作的病痛让人痛不欲生。
他能做的,只有看。
静静的,象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温暖和颜色,都同他无关。
这种折磨从他出生起,就一直伴随着他,象一个摆脱不了的诅咒。
桥边还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个穿着粉色衣裳。扎着两个小辫子,辫梢还系着粉色的绒球球。另一个穿着淡黄衫子,头上还别着几朵不知名的紫色的野花。
真巧,这两个姑娘她都认得,一个是可人,一个是秀茹。
可人好象……昨晚也受了重伤吧?
再见到秀茹。秋秋发现自己非常心平气和。
就算她心里对秀茹有芥蒂,面对幼年时的秀茹,也生不出什么怒气嫌恶来。这时候的秀茹还只是个孝子。
她们离得远远的看。没敢走近。
可人有点纳闷的说:“他……他怎么不动?”
秀茹颇有些老气横秋的教训她:“生病的人得静养。”
可人点点头。
她们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这时候的秀茹大概对拾儿还没有什么不一般的想法,对他除了好奇,没有别的过多关注。
秋秋慢慢的走过了桥。
她站在奉仙阁的下面。半仰着头看他。
拾儿坐在窗子里,也半仰着头看天。
碧蓝的天空明澈得象水洗过一样,蓝的那样干净,又显得那样柔和。
秋秋走了过去,站到了他的身旁。
他看不到她。
原来小时候的拾儿,就是这个样子的,漂亮的。安静的,看起来特别乖。
特别让人心疼。
秋秋在他旁边坐下来,他坐在窗户里,她坐在窗户外,两人之间隔着半扇纸窗。
“你闷吗?”秋秋轻声说:“我来陪你说会儿话吧。”
“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秋秋顿了一下:“我有两段不同的人生经历。本来想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反正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你肯定也不会大惊小怪。我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我的生活很平凡,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到处瞎跑傻玩,嘴还很馋,整天琢磨着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那会儿邻居家有个小胖子,恶霸一样,老欺负我,他打我我就打他,有一次他拿石头把我头都砸破了,他妈妈带了很多鸡蛋、饼干来我们家道歉,饼干吃完的时候我的脑袋伤也好了,见着小胖子也不生气了,要不是他砸了我,我还没有那么多饼干吃呢,气得我妈指着我骂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秋秋轻声笑起来。
柔和的清脆的笑声在这样慵懒的午后,听起来仿如天籁。
“啊,你没见过饼干吧?嗯,就是甜甜的,烘出来的,吃起来很脆,里面有奶油啊、糖啊、鸡蛋啊什么的,都是好东西,可好吃了。”
“后来长大了,吃的东西变得多了,可是再吃什么,都觉得不如小时候吃的饼干好吃。”她转头看着他,轻声问:“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有喜欢的颜色吗?有喜欢做的事吗?”
早就想问的,可一直觉得这些事不用特意问,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但是现在……
她是问了,可是拾儿不会回答她了。
小小的拾儿抱着膝坐着,沉静的眼睛里早就褪去了稚气。
也许他根本没有喜欢过什么食物、颜色,也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他的童年未来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他没有爱好,也没有乐趣。
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太奢侈的事。
他时刻挣扎在死亡边缘,与病痛对抗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
秋秋伸过手,犹豫了一下,轻轻盖在他的手掌上。
她在这段记忆中是不存在的人物,她的触碰和声音一样,他都感觉不到。
“我想去找你。”
“你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请你告诉我。”
拾儿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望着天空,眼睛里没有情绪。
秋秋的泪落下来,滴在了拾儿的手背上。
拾儿忽然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去,看着手背上突然出现的那滴水。
秋秋也愣住了。
拾儿——怎么能感觉得到?
他不应该感觉得到,因为……因为这只是一段记忆,早已经成形,留在管卫的识海深处。
这里的一切都不应该会有任何改变。
拾儿看着手背上凭空出现的水滴。
他用指尖蘸了一点。抬高了手看了看,甚至舔了一下。
眼泪当然是咸涩的,似乎有些甜,但回味又有朽。
拾儿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他慢慢转过脸来。朝着秋秋的方向。
他看不到秋秋。
秋秋捂着嘴,她怕自己哭出来。
如果可以,她真想留在这段记忆中过一辈子。
但是不行。
这只是一段记忆。
她要找的是真正的拾儿,而不是留在这段记忆中自欺欺人。
“我去找你了。”她轻声说。
她对幼年的拾儿说,她要去找他。
去找那个成年之后的他。
秋秋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奉仙阁。
幼年的拾儿看着空落落的窗外。
他伸出手,轻轻盖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秋秋快要走到断肠崖了。
她不知道在管卫的记忆中,她能不能找到第七峰。
午后的日影有需黄。秋秋站在断肠崖下面,抬起头望。
第七峰就象浮在半空中的海市蜃楼一样,那样安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秋秋试着往前迈一步。
她发现,她又踏上了那条石梁。
石梁下水面如镜。碧青的天,淡淡的云倒映在水面上。水那样清,可以看到水面下很深很深的地方。
秋秋记得她在这里见过第七峰的所有掌峰,从第一位掌峰高惟,一直到最后一位掌峰,那也是拾儿的母亲。
就象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她又看到了高惟。他站在石梁的前端。静静的等待着,象是早就知道她会到来。
“高前辈。”
高惟向她微微颔首。
秋秋只觉得心跳得很厉害。
因为她看到了希望。
“晚辈有一事,想请前辈指点迷津。我想找一个人,但我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
高惟陪着她往前走:“你要找的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的。”
高惟望着远处:“既然他对你来说那样重要,那么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秋秋看着高惟。
“你自己会知道的。”
她知道?
秋秋迷惑的站在那里。
高惟的身形隐没了。
秋秋独自站在原地。
她自己知道?
她真的想不到。
眼前微微晕眩,秋秋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她已经离开了第七峰。
她还站在封印之地外面的野地里,管卫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和关怀的话,只是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
“他……在哪?”
管卫静静的打量她一会儿,迈步往前走。
秋秋跟着他一路向前。
空旷的野地里清出一大片地方,靠近河滩的地方搭起了布篷,下面放着一具一具的尸首,都用白布覆盖着。
昨天夜里丧生的人,有很多根本找不到了。能找到的都在这里。
长长的,一排一排的摆着,等着各个门派的人来把各自的人接回去。
九峰的的弟子也有不少。
拾儿被安放在在一个石台上,他看起来如此安详,只是没有了呼吸,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里这样冷,石台又这样的硬,躺在这上面,一定很不舒服。
秋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安静的在他身旁坐下来。
管卫站在她的身后。
“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你不用守着我。”
管卫不出声,但是他也没有挪动脚步。
226 倒转
拾儿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
没有精魄,躯壳毫无意义。
他的头发上沾了灰尘,衣裳上也有拭不去的血渍。
拾儿一向有些洁癖,现在这样他一定不喜欢。
可是他已经无法反驳了。
她要到哪里去寻找他?
高惟说,她自己会知道。
秋秋茫然的坐在拾儿的旁边,从天亮,到天黑。
管卫也就在那里站着,身形有如磐石,从天亮,到天黑。
曹长老远远看见,除了长叹一声,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明白秋掌峰这会儿的心情,过去的岁月里,他也经历过失去。
夜间凉,雾气凝结在发梢,头发眉毛和衣裳都变得潮潮的。
管卫垂下头看着她。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秋秋顶心的头发。
一片细碎的叶子从枝头脱落,被风吹卷着,就要落在秋秋的头发上了。
管卫不着痕迹的把那片叶子替秋秋挡开。
他也可以替她挡去这些湿冷的雾气。
但是她心上经受的那些,他不能替她遮挡。
火儿一直在沉睡。
灵宠的主人死亡,对灵宠的打击是巨大的。
火儿年纪还小,根基也不算牢固,这一下不知道它能不能挨得过去。
可人慢慢走了过来。
她的伤很重,功力损,行动不便。
她远远站着看了看这边雕塑似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管师兄。秋掌峰,夜深了,你们也歇一会儿吧。”
秋秋慢慢转头看了她一眼。可人不敢看她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的嘴真笨,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什么安慰的话,现在都显得苍白空洞。
可人只要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峰主而是管师兄。那她会怎么样?只要稍微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疼,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秋掌峰和峰主,他们是双修道侣。
道侣没了,就象自己的一半身体没了一样吧?
那该有多痛?
可人站在一边流眼泪。越流越多,她抽抽噎噎的站在管卫身后,越哭声音越大。
秋秋朝她招了一下手。
可人愣了一下,赶紧抹了下脸,上前站到秋秋身边。
“秋掌峰?”
“不要哭。”秋秋把一条手帕递给她。
可人难为情的把手帕接过来,但是没有用来擦泪。
但是秋秋肯说话。这总是好事。
可人忙说:“天晚了,您歇息一下吧。”
“天晚了吗?”
秋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色,好象刚刚发现这一点:“原来已经是夜里了。”
白天过去了是黑夜。而黑夜之后又接着白天,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而拾儿,他的生命已经不再前行。
他生命的时钟已经停止了。
秋秋的思绪顿了一下。
她茫然的想。好象……有什么事情,她刚才想到了什么事情?
啊,是,她想到了时间。
拾儿生命的时钟已经停止了。
不但他,所有躺在在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在昨日的此时,还是鲜活的。生命旺盛蓬勃的存在着。
秋秋忽然站起身来。
管卫也跟着一动,秋秋往前走,他也跟着走,两人的速度极快,可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又转头看看被他们撇下的一切,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追上去。
追上去好象不合适,可是留下来,她又实在不放心。
秋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走了许久才站住了脚步,她一动不动的,呆呆的出了好一会儿神。管卫低声问她:“你在找什么?”
秋秋抬起头来,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月,
有雾气,月亮也显得朦胧淡薄,就象浸在水中一样,月光溶溶淡淡,就象随时会化在雾气里一样。
她在找一个凭藉。
一个见证了昨夜,也属于今日的凭藉。
秋秋摸到了颈上的如意环。
她解开了丝绦,第一次把如意环解了下来。
从拾儿把如意环送给她,从她戴上的那天起,她就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月光照在她的掌心,照在如意环上面。月光穿透了如意环中间的圆孔,也照亮了秋秋的掌心。
秋秋松开了手,如意环并没有坠落,它悬在了空中。
管卫惊异的发现,如意环在转动。
它先是往右边转,转得很慢,不仔细根本无法察觉。
秋秋伸出手去,在中间的圆孔处虚点了一下。
如意环的转动停止了。
过了片刻,它开始缓缓的,倒转。
管卫不懂得什么是顺时针,什么时逆时针。可是也能感觉到如意环的异常之处。刚才它向右转动之时,是暗合天地运转规律的,就象花草要生长,河水向东奔流,日夜轮番交替……
是顺的。
可是现在,它是反转的。
管卫说不上来心里那种略微怪异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很不寻常。
“秋秋。”
秋秋没有动弹。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如意环。
管卫伸出手,可是他的手没有触到近在咫尺的秋秋。
明明看着她就站在身前,但是他的手指却摸了一个空。
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秋没有运功,她也没有离开。
甚至管卫能感觉到,她就在他的身前。
但是他触不到她。
如意环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倒转的频率,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管卫没有留意到一点细节。
秋秋头发和衣服上凝结的潮雾,正在渐渐变淡消散。就象它们形成的时候一样,那样无声无息,由深而浅。
“秋秋。”管卫又喊了一声。
他很少出声,当然,唤她名字的时候更少。
秋秋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转过头,管卫的脸上出现了冷漠之外的神情。
焦急,关切,忧虑……
那么复杂,又那么真诚。
尽管她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时间之轴在她的身边,开始缓缓倒转。
刚才那片差一点落在秋秋头上的碎叶,又从地上缓缓飞起来,在空中打着旋,重新回到了树梢上。
秋秋感到一阵眩晕。
倒行逆施果然不是件轻松的事,要付出的代价高的惊人。
可是秋秋丝毫不觉得沮丧。
她只感觉到希望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向她招手。
她明白了高惟对她说的话。
她也找到了这个办法。
227 如意
星月在夜幕中闪耀。秋秋握住了如意环,转头看了一眼管卫。
“管兄,上次你替我去探望家人,我还没有好好对你说一声谢呢。”
她的声音,管卫听得不太清楚。
那声音显得飘忽,就象隔着几重高墙,又象是被旷野的大风吹得变了腔调,分不清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吐字显得那样含糊,他几乎是靠着看她的口型才猜出来她说了什么。
他的回答,秋秋也没有听清楚。
秋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如意环还在逆转,越转越快。
如意环中间的圆孔象是一个无底洞,她全身的力气象是破一个洞,朝着如意环疯狂的涌过去。
如意环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取的,曾经觉得挺俗气,但现在觉得真的很贴切,再恰当不过了。
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顺遂如意?
她不求事事如意。她没有大出息,大志向。她不象她的师父,不象第七峰的前辈们一样,舍生取义,匡扶正道。她只是个小女人,活了两辈子也没有大出息。
她只贪心这一回,就知足了。
秋秋站在拾儿身旁,她弯下腰,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额头,鼻梁。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她没有那个本领让星月倒悬,落日再升。她也不能令江水倒流,昨天重现。
她只想要挽留一个人而已。
如意环越转越快,连风声吹到她的身周都凝滞了。
秋秋只觉得心越跳越慢,人倦怠的只想阖上眼好好的长睡一觉。
不,她现在还不能睡。
拾儿还没有醒。
管卫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他猛然回过头。
这一片停放的都是九峰门人弟子的遗体,伤者没有留在这里医治。
这一声呻吟就象是从地底传来的一样。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起死回生?
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逆转生死轮回?
秋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专注的看着拾儿。
她想多看他一眼,把他的样子记的更清楚一些。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脸庞。
每一寸都深深印在心里。哪怕闭上眼睛,她也能分毫不差的在心中描摹出他的模样来。
她要把他安放在心里,深深的珍重的收藏起来。
这才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哪怕再经行千山万水,她也不会忘记他。
手掌下的拾儿胸腔里,传来了一下跳动。
秋秋象被灼了一下缩回了手。
她看着手,又看着拾儿,慢慢的把手又一次贴了上去。
不是她的错觉,拾儿的心,在跳。
秋秋又惊又喜,她伏下身。脸贴在了拾儿的胸口。
没错。拾儿的心在跳。
如意环的旋转已经越来越慢。象是不堪重负。
秋秋的脸贴在他的胸前,贪婪的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心跳。起先还很微弱,后来越跳越有力,那属于生命的搏动。让人由衷地想感谢上天。
秋秋不舍的又听了一刻,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想站起身,可是腿软的撑不起来。
秋秋用力攥住了如意环,似乎这样可以让她汲取到一丝力量。
管卫伸过手想搀扶她。
他的指尖穿过了她的手臂,摸了个空。
秋秋似有所觉,慢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缥缈得只剩下了一抹影子了。
“管兄。”秋秋轻声说:“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管卫深吸了口气:“你说。”
“我想去,见见我的家人。”
管卫握着剑柄的手攥得紧紧的:“好,我陪你去。”
家这个词对秋秋来说,很陌生。
她很小就离开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后来。她渐渐把玉霞真人给她的那片天地和山野当成了家,但是那个家也失去了。
她象是侯鸟一样,不停的迁徒着。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每到一处,都只能停下来歇歇脚。却不可能永久的停留。
因为那里都不是家。
那些地方都不属于她。
现在她不再迷惘了。
管卫从来没有飞得这样急过,剑光划过夜空,秋秋的眼睛已经无力睁开,她觉得太累了,太疲倦了,意识就象沉入了深深的水底,看不到一线光亮。
“秋秋,秋秋。”
管卫的灵力笼罩在她身周。
秋秋勉力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
“我们到了。”
这里是,她的家吗?
不,不是的。
这是她曾经的亲人们现在住的地方。
但不是她的家。
她……和他们,早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四周灯火寥寥,夜已经深了,劳碌了一天的人们都陷入了熟睡,明天一早他们还要早起,如同前一天一样生活下去。
秋秋看着眼前的院子:“就是这里吗?”
管卫点了下头。
管卫轻轻推开了门,秋秋没有走进去,她站在院门口打量着里面这里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院子不大,堆满了杂物。靠东的两间屋子里传来熟睡的人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秋秋能隐约感觉到,里面躺的人和她血脉相连。
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遥远。
秋秋恍惚起来。
她转过身,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可是地下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
如意环终于完全停止了转动,一道裂痕出现在上面人,迅速延长扩大。
一声轻响,如意环断为了两截。
秋秋忽然看见院门口处栽着一棵树。
在月光下,树的叶子象抹了层油脂一样有着莹莹的亮光。枝叶间开着极小的细碎的花朵。
“是枣花。”
这是一棵枣树。
这树是从胡家村老家移栽来的吗?
秋秋已经淡忘的回忆,随着这棵树,又渐渐清楚起来。
枣花开的时候,姐姐领着她在树下玩耍,笑着指着树上的花朵说:“这花儿落了就结枣子,等枣子红了,就可以吃了。”
“枣子可甜呢……”
秋秋看着枣树微笑。
一朵枣花轻悄的从枝头落下来,穿过了那抹虚影,静静的落在地上。
管卫猛然伸出手去,可他只接住了落下来的已经碎了的如意环。
风吹过树梢,枝叶簌簌作响,就象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院子里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女人也醒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头那样疼,但是一醒过来,就不觉得疼了。
她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可是梦里头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只是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难受,象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无处可寻。
228 生活
秋秋是一枚穿越女。
至于为什么穿越的,这个不重要咳,其实真正原因是,她穿越的原因太乌龙了,因为发现一家开业大酬宾的面店进去吃了双份儿的大碗的牛肉面,不不,她当然不是撑死的。面店买两份儿面赠送秘制大肉丸一颗,那肉丸真的很美味好吧,其实秋秋是被那份大肉丸给噎死了。
撑死和噎死哪个比较丢人?
秋秋认真比较了一下,决定把这件往事深埋心底,凭谁来问都绝不招供。
上辈子的事儿,能不提就不提吧。伟大人物都说过,向前走别回头至于哪个伟大人物说的,秋秋可记不太清了,反正挺多人都这么说的。
这辈子呢,秋秋觉得和上辈子差不多,家境小康,她是头一个女儿。在她之后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这辈子爹是个秀才,和街四邻那些穿短衫粗布的人不一样,她爹只要出门必是要穿一身细布长衫的,别人见了也会客客气气的称他一声秀才。
家境衣食无忧,但是没到那种有丫头伺候地步,秀才娘子也要下厨、做各种家务,只是家里的田是佃给别人种的,遇到过年那种忙的时候,会请人来帮两天忙,按天算钱。
秋秋是个挺讨喜的胖娃娃,秀才夫妻很喜欢她,因为是头一个孩子,所以比较看重。秀才还教她识字呢,秋秋学得贼快,而且学习热情高涨,秀才倒是十分诧异,想着家里难道要出个才女?
其实秋秋并不是那么好学的人,就是儿童生涯实在太无聊了,秀才娘子经常在洗衣裳的时候给她个小板凳让她坐在一边看着,一洗一上午学认字念书总比旁观洗衣裳要来得有趣吧。
等秋秋再大两岁,就要帮着秀才娘子照顾下面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了。不过秋秋觉得她家弟弟和妹妹生倒个儿了。弟弟特文静,随便给个什么玩意儿能在炕头坐一天不动。妹妹是个活猴儿,一刻都不安静,不能走的时候就在炕上摸爬滚打,一能走了恨不得上蹿下跳,眼瞅不见居然能溜出门去。自打开始照顾弟弟妹妹,秋秋再没有喊无聊的功夫了,一天到晚累得象死狗。
冬天天冷,腊月里三九天气,河水都上冻了。很多大孩子在河上面玩,大人们当然是不许的,怕冰破了,掉到冰窟窿下头去,捞都没法捞。可是孩子嘛,总是这样的,大人越不让干的事,他们越是想干。秋秋看他们大呼小叫玩得开心,在上面滑冰,追逐,尖叫,也有点心动。
但她是当姐姐的嘛,得以身作则。她要是下去了,两个小的谁来看?她领着头儿的干坏事,赶明儿还怎么教训他们听话呢?
弟弟很老实,裹得象个棉团儿一样站旁边不动,妹妹却象只泥鳅似的,一个劲儿的乱扭乱动,总想甩开秋秋的手,自己也溜到河面上去玩两圈。
秋秋一个不注意,真让她甩脱了。
可是不等妹妹跑开,秋秋又一把抓住了她,照着屁股啪啪就是两下。穿的太厚了,她打在棉裤上的巴掌又不重,妹妹既不觉得疼,也不害怕。
“回去我告诉娘,今年过年不给你糖吃,不给你果子吃。”
这种威胁实在是太幼稚了,但是出奇的有效,妹妹顿时老实下来。
她不怕秀才,但是有点怕秀才娘子。秀才娘子一板脸,她就老实了。
更何况不能吃糖吃果子,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严重的惩罚了。
于是这孩子彻底老实了。
秋秋颇为得意,成功威胁了一个三岁孩子她特有成就感,给弟弟妹妹整整帽子,一手一个牵着往回走。
快过年了啊。
秋秋抬起头来,有点想叹气。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有时候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她都觉得特别的遥远,好多事都不太记得了,模糊不清,就象中间隔了很长一段岁月一样。
她想,忘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安安心心做这个时代的人,知道的太多不见得快乐。
可有时候又觉得恐慌。
要是全忘记了,她还是她吗?
算了,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顺其自然吧。
过年的时候镇上特别热闹,孝子没有不喜欢过年的。可以穿新衣,放鞭炮,吃好多好吃的,大家聚在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抽陀螺,跳绳,男孩子玩得更野,女孩子们多半在屋里待着,串门烤火,在炭盆里烤花生和芋头,玩翻绳和抓沙包,当然,秋秋的趣味还要高级一些,她有时会待在屋里练字。
纸和墨比较昂贵,她就用笔蘸水在桌上写。
不管在哪个时代,拥有知识的人总是会眼界更宽广。就象秀才,他就比镇上的人懂得更多,他知道更远的地方的事情,很受人尊敬。
但是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就在过年的时候,这个平静的家庭发生了一件大事。
秋秋的小妹病了。她发了烧,烧得特别厉害,两天都没退,镇上的郎中没有办法,秀才娘子急得团团转,后来顶风冒雪去镇外面山上的道观里拜神求符去了。
秋秋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但是眼下真的没有别人办法了。
秀才娘子去了半日,回来的时候没带来符纸符灰的,倒是带来了一粒丸药。
秀才还有理智,问她药哪来的。秀才娘子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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