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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招生,从不骗婚[修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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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左右逢源的那种人,既没有魄力彻底反了广和帝,也没有决断告发信王意图不轨,这些年,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了。
  当初把秋娘送到信王那里,也是因为信王几次三番地逼他表态。
  当时的锦恩侯,在心里已经舍弃了这个侍妾和她生的两个孩子了。
  他想着,若是信王赢了,这就是他对信王大业的支持,若是信王败了,他就推脱说家里的侍妾不安分,在家庙祈福的时候勾搭上了外人,他完全不知情。
  反正,因为太后的关系,锦恩侯府同信王府本来就走得近,有些事情掰扯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锦恩侯想得好,可是等到信王被囚,党羽被抓,整个洛京城风声鹤唳,他又开始提心吊胆了,毕竟是牵涉进了谋逆的大案。
  秋娘也察觉到了锦恩侯的杀意,她心中一紧,连忙说道:
  “侯爷,妾身这次回来之前,意外遇到了百越国的使臣,他有些话,想让妾身转告侯爷和太后娘娘。”
  锦恩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那位使臣说,想要和太后娘娘做一笔交易。”
  说到这里,秋娘停顿了一下,留神观察锦恩侯的反应。
  锦恩侯不耐地摸了摸胡子,斜眼盯着面前的憔悴女人。
  “有话快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有资格和本侯卖关子了?”
  秋娘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道:
  “那位使臣说,如果太后娘娘能把信王殿下从幽禁的地方带出来,再送出洛京城,他就可以护送信王殿下去百越国。
  到了那边,无论信王是想在百越定居,做个百越人,还是想通过百越到达其它地方,都是自由的,不会像现在这样。
  困守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病了无医无药,饿了只有残羹冷炙,眼见着天寒了,囚禁信王的地方肯定不能烧炭取暖的,说不定、说不定,等不到明年开春,信王殿下就、就没了。”
  秋娘说完这段话,屋内安静了一会儿,落针可闻,紧接着,锦恩侯突然暴怒跳起,他大声呵斥秋娘:
  “胡闹,这种事情也是你一介妇人可以参与的?你来传这种话,其心可诛,你是要置侯府于死地吗?来人!”
  “侯爷!侯爷且慢!”
  秋娘上前抱住锦恩侯的腿,急促地解释着:
  “秋娘愿意冒险传这个话,也是为了侯府着想啊。
  侯爷,您想想,咱们侯府能够安稳享受荣华富贵,依靠的,不是陛下,不是信王殿下,而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啊,只要太后娘娘念着娘家的好,咱们侯府就没有危险。
  所以,咱们最重要的事,是讨太后娘娘的欢心!
  侯爷,那个百越使臣找到妾身的时候,就警告妾身说,若是妾身不把这个交易说给侯爷听,他就另找渠道联系太后娘娘,到时候,若是太后娘娘对咱们侯府起了芥蒂,就全是妾身的错。
  他、他还威胁说,妾身的一儿一女,将来肯定得不到好。侯爷,就是为了儿女,妾身的心也是向着侯府的啊,所以,妾身一回到府中,就来和您禀告了。”
  锦恩侯因为秋娘的话心中一动,他不惋惜心疼信王的艰难处境,但他知道,深宫里的太后肯定心疼这个小儿子。若是知道有人能让小儿子摆脱如今的困境,远走高飞,她老人家肯定愿意想办法的。
  秋娘有一句话说得对,锦恩侯府是否能够平安延续下去,最主要的依靠,还是宫里的太后娘娘,此时风雨飘摇,他们万万不能让娘娘寒心。
  “既然是交易,那个百越国的使臣说要交换什么了吗?若是涉及到咱们大启朝的安危,我是如论如何都不会牵这个线的。”
  锦恩侯的话让秋娘悄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开始考虑她的建议了。
  “侯爷,妾身也不知,那位使臣大人并没有和妾身细说,只是让妾身传话。想来,妾身身份低微,并不适合深入参与这样的大事。”
  这个答案,反而让锦恩侯对那个敌友难辨的百越使臣放了一些心,他的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
  “秋娘,你先起来,和我仔细说说那个百越使臣的事,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是,侯爷。”
  秋娘起身,开始和锦恩侯仔细回忆对方找上她的经过。
  深夜,锦恩侯府书房灯火通明,一直到黎明破晓时分,锦恩侯才带着秋娘走出房间。
  “你去夫人那边,她今日要去宫里探望太后娘娘,你跟着夫人一起进宫吧。”
  “秋娘领命。”
  “见到太后之后,知道怎么说吗?”
  “侯爷放心,秋娘记得侯爷教诲,必不会让侯爷失望。”
  锦恩侯点了点头,该交代的他都已经交代了,就不再多说什么,他望了一眼天际的朝阳,背着手去后面洗漱去了。
  广和四年初,宫中春日宴前夕,广和帝接到密报,锦恩侯府企图把庶人瑾从圈禁的地方带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着锦恩侯府到底是忍不住了,这次估计能够一网打尽了,之后,就该彻底处理这个左右逢源的太后娘家了。
  ——这样也好,清除了锦恩侯府的势力后,母后失了外援,她就可以在后宫里安心地颐养天年了,无需总想着干预前朝的一些事情。
  广和帝没把外强中干的锦恩侯府放在心上,他吩咐手下的人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后,就继续忙着其他政务了。
  然而,让广和帝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一次的疏忽,最终令他抱憾终身。
  春日宴上,百官敬酒,广和帝坐在高台御座之上,拿起金樽一饮而尽,心情颇为不错。
  这时,孙忠全悄悄走到广和帝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禀告:
  “陛下,太后娘娘刚刚宣了凤撵,但是没有往宴会这边来,奴才斗胆猜测着,娘娘似乎是往宫门那边去了。
  还有,下面传来消息说,锦恩侯府有人试图进入幽禁庶人瑾的地方,但是被拦住了。”
  广和帝笑容收敛:“你亲自去把太后请回来,就说是我的谕旨,胆敢让太后她老人家出宫的,全部杀无赦。”
  “遵旨。”
  孙忠全躬身后退,快速离开宴会场,去大殿外传达广和帝的谕旨去了。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称病的太后姗姗来迟,她穿着繁琐隆重的礼服,面色暗黄,鬓生白发,但是走路时,她的腰板依旧笔直。
  广和帝望着朝他走来的亲生母亲,心中突生恻然。
  这些日子,她瘦了许多,过年时刚做好的礼服此时穿在身上,竟然显得有些宽松了,一向保养良好的面容,也开始浮现出皱纹和斑点。
  她再不是那个在后宫中为他遮风挡雨的强势女人了,如今,她只是一个日渐衰老的母亲。
  “母后!”
  广和帝想到昔日里母子二人相处的情谊,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飞快地走下玉阶,迎到太后跟前,伸手扶住了她。
  “皇儿啊,你呀!”太后哀叹了一声,摇着头拂掉了广和帝的手,不愿意接受长子的搀扶。
  广和帝因为太后的态度和动作,心中既郁闷又委屈。
  他知道母后因为五弟的案子同他有了隔阂,可是,母后为什么不想想,五弟曾经想要他的命呢,他如今还让五弟活着,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
  然而,就在广和帝走神的功夫里,紧跟在太后身后的一名瘦高宫女突然抬头,露出了属于信王崔瑾的面孔。
  紧接着,不待广和帝反应,一把锋利的匕首利落地捅进了广和帝的胸口!
  危险降临得毫无预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泛着青光的利刃就被染红了。
  “陛下——”
  大太监孙忠全惊惧异常,忍不住尖叫出声。
  他的喊叫顿时震惊了所有人,也提醒了所有人。
  一名护卫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脚踢开狞笑的信王,冲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广和帝。
  “来人,救驾!”
  “信王谋逆!庶人瑾谋逆!”
  “快来人,救驾!”
  宴会厅里瞬间就乱了起来,护着广和帝的侍卫们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一拥而上,有人去捉开始疯狂大笑的信王,有人上前把太后一行人围住,不让他们靠近受伤的广和帝。
  “太医!快传太医!”百官之首的丞相白闻礼蹭地起身,看到不远处倒下的明黄身影,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太医!救驾!”
  在春日宴上时刻待命的太医们纷纷上前,他们不敢有任何耽搁,马上对广和帝进行了抢救。
  与此同时,裴玄等深受广和帝信任的臣子全部站了出来,在一片混乱和惊慌中,他们临危不乱,及时出声喝止住了更大的混乱。
  闵睿亲王命人马上封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而后,御林军封锁春日宴现场,凡是和广和帝遇刺有嫌疑的人,全部被关押起来,这其中就包括把信王带进宴会大厅的太后,以及太后的娘家锦恩侯府。


第46章 
  刺进广和帝胸膛的匕首成了催命符。
  这位帝王正当壮年,拥有一腔志向抱负,但是,他如今却只能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用皇宫大内里的各种珍贵药材吊着命。
  “裴卿,白卿,皇叔,朕去以后,立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为新皇,你们要尽心辅佐他,直到他长大成人。”
  “陛下……”
  闵睿亲王老泪纵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场春日宴,就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意外,广和帝这一倒下,让刚刚平稳下来的朝野再次陷入动荡不安中。
  “大皇子才八岁,陛下,您要保重啊,大皇子年幼,这个江山还需要您啊。”
  广和帝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眼中全是不舍和遗憾。
  他缓了缓,目光直直地定在裴玄的脸上:
  “裴卿,朕相信你,你人品贵重,朕、朕走后,嫡长皇子就交给你了。
  裴卿……你当他的太傅,把皇儿教导成一名、一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让皇儿别……别辜负了祖宗们传下来的江山社稷。”
  “臣,裴玄遵旨!”
  得到裴玄的允诺,广和帝好似放下了一块心中大石,他努力做出笑模样,然后闭着眼歇了一会儿。
  再睁眼,广和帝哑着嗓子把皇后叫到了龙榻前:
  “梓童,朕这些年辜负你了,当初大婚时,朕许给你的诺言,都、都没实现。
  可……可是朕还得继续请你包容朕,你、你要好好照顾咱们的儿子,让、让他成亲、勤政,不要胡闹。
  有什么事为难了,就去找裴卿、白卿,还有闵睿皇叔,一定要记得。”
  “三郎,三郎,我记下啦,记下啦,你、你会好的,咱们还得看着皇儿娶亲生子呢,你答应过我的,过了五十岁就不胡闹了,每天处理完政务,就只陪着我的,三郎,我一直等着你兑现诺言呢。”
  广和帝回忆起年轻时的誓言,眼角慢慢湿润。
  “梓童啊,这辈子欠你的,三郎我还不清了,下辈子,下辈子把,你还做我的妻子,我不花心了,三郎一辈子对你好。”
  皇后含泪点头,泣不成声。
  广和帝虚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其他妃嫔子女,再次把黯淡的目光转到皇后身上:
  “梓童,母后那里,你、你要替朕照顾好她,这次信王的事,她、她应该是不清楚的。
  母后、母后也不容易,今后,就让母后在佛堂给先皇祈福吧,你、你帮我看着点儿,别让宫人克扣了她老人家的衣食住行。”
  “三郎放心,我会照顾好母后的。”
  广和帝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攥住了离他最近的皇长子的手,心中有无数句的叮嘱,可惜,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气力细说了。
  “孙忠全,拟旨。”
  “诺,陛下。”
  一个月后,广和帝宾天,朝野上下一片素白,哭声震天。
  年仅八岁的嫡长皇子继位称帝,年号景初。
  丞相白闻礼、都察院都察御史裴玄、闵睿亲王、元康亲王奉广和帝遗命,成为监国辅政的顾命大臣,共同统领朝政;
  天下兵马大权一分为三,分别由裴玄、西宁元帅和新皇景初帝的亲生母亲、如今的太后掌管。
  广和帝的旨意一经颁布,裴玄就一跃成为了大启朝的第一权臣,甚至可以说,在景初帝亲政之前,整个朝堂上,没有人能和裴玄争锋。
  其余被委以重任的臣子,也都是广和帝生前信任看重的肱骨大臣,几乎不会生出什么异心,目前为止,大家都齐心协力做事,务必保证大启王朝平稳度过这个新旧交替的敏感关键时期。
  这日,裴玄依旧忙碌到深夜才返回府中,他发现苏语嫣并没有去休息,而是等在书房中。
  “苏姑娘?可是有事需要裴某去做?”
  “裴大人,打扰你了。”
  苏语嫣打量着裴玄疲惫的面色,暗道这人果然是在强撑着的同时,难免要生出一些敬佩之情。
  她借住在裴府中,因而十分清楚最近一段时间里,这人忙碌到什么程度,说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都不为过。
  “我长话短说,如今先帝丧礼已过,朝堂平稳过度,近期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想着,我该和裴大人告辞了。过几日,我要带着我的人离开皇都洛京,返回北境城了。”
  裴玄一怔一惊:“苏姑娘现在就要离开洛京?”
  “是啊,如今庶人瑾已经被处死,帮凶锦恩侯府覆灭,太皇太后连丧两子,长居佛堂。
  我当初来洛京城的目的算是已经达成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不如尽早返回家乡。”
  尽管早就察觉到苏语嫣有离开洛京城的打算,可是到了这一天,裴玄仍然觉得不愿接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只听得脑中嗡的一声,开始隐隐作痛。
  裴玄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着,大概是年纪大了,竟再也无法坦然面对离别,只要想到今后再也无法每日见到苏语嫣,裴玄就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一个窟窿,再也无法被填满了。
  “苏姑娘……北境城到底是边城,你独自一人回去,裴某实在是不放心。不如,不如,在洛京城这边再待几年,成了亲以后离开也不迟。我、我帮你相看合适的人选。”
  苏语嫣莞尔一笑:“裴大人累糊涂了?我若是在洛京城这边成亲,还怎么利落离开,拖家带口的,还不如回到北境城之后再考虑这些事情。”
  裴玄心里有万般的不舍,但他沉默了片刻后,竟然找不到留住苏语嫣的理由。
  苏语嫣见裴玄不再说话,就以为他已经打消了挽留她的心思,便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
  “裴大人,问你个事儿,之前的春日宴上……太皇太后真的不知道庶人瑾要刺杀先皇吗?”
  裴玄摇头:“按照现在找出的证据来看,太皇太后确实是不知情的。她当初只是想把小儿子平安送走而已,并没有要谋害陛下的意图。她大概也没有想到,小儿子宁可同归于尽。”
  “原来是这样啊。”
  苏语嫣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她意识到,今晚的裴玄变得十分好说话,竟然愿意向她这个无关人士透漏朝廷的调查结果。
  有了这个意外的认知,苏语嫣双眸一亮,她殷切地给对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往椅子上一靠,继续询问道:
  “裴大人,真的是太皇太后把庶人瑾从幽禁的地方放出来的?那怎么又带进宫里去了?按理说,应该直接送出城的。”
  裴玄端起苏语嫣递给他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温水,才缓缓讲出事情的原委:
  “春日宴前夕,锦恩侯府就开始频繁动作,想要接近被幽禁起来的庶人瑾,因此,负责监视的人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锦恩侯一方。
  可实际上,锦恩侯府只是一个转移视线的幌子,真正动手把庶人瑾救出来的,还是太皇太后手中的人马。
  太皇太后把小儿子弄出来以后,肯定是打算把他送走的,但是城门那边看守森严,检查细致,毫不徇私,即便是太皇太后,也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太皇太后盯上了春日宴这个特殊的日子,想要通过宫中赏赐新生儿这个途径,把庶人瑾浑水摸鱼地送出城外。”
  苏语嫣瞬间了然。
  每年的春日宴,都有一项与民同乐的庆祝活动,就是在春日宴举办的前三日里,洛京城内外若有新生儿诞生,宫中都会送出寓意吉祥的赏赐,算是讨个好兆头。
  今年年初的春日宴前夕,洛京城外有健康婴孩儿出生,所以,宫内肯定会派出宫婢內侍进行赏赐和贺喜的。
  这些捧着御赐之物出城的宫人,守门的士兵是不会详加检查的,这也是庶人瑾逃出去的好时机。
  “太皇太后选的这个机会很好。只是,庶人瑾为什么不愿意继续隐忍下去,将来当个闲适的富家翁?
  反而做出了刺杀之事,他该知道的,这样一来,他肯定活不下去了,还会连累为他操心的亲生母亲。”
  裴玄沉吟了一下,不太想对着苏语嫣说出真实的原因,但是,面对苏语嫣亮晶晶的眼神儿,他又舍不得拒绝。
  “咳咳,春日宴的变故发生后,庶人瑾一直在疯狂大笑,状若癫傻,审问他的时候,他也不出声,我们只好派太医去给他瞧瞧状况。
  而后太医们发现,咳咳,庶人瑾中了毒,已经不能生儿育女了。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后代,未来就彻底没有了指望,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报复行为。”
  苏语嫣这下就更好奇了,她暗自嘀咕,据说庶人瑾一直是受着伤的,幽禁他的地方更是缺医少药,破破烂烂,在那样的恶劣条件下,他应该没有那方面的冲动兴致吧?
  所以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那什么不行的呢?
  想着想着,苏语嫣无意识地,就把琢磨探究的目光放在了裴玄的身上。
  裴玄只觉得脸上烘的一下,肯定是泛红了!
  ——看、看我做什么?
  对于这种让人窘迫的不雅问题,裴玄是不会回答的,即便他看明白了这姑娘眼中明晃晃的疑惑,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庶人瑾那边调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了,太皇太后因为先皇的事情,大受打击,所以宗室派人去询问她的时候,她倒是没怎么隐瞒,交代了许多东西。”
  “还有更多的内情?”
  裴玄点了点头:“之前,庶人瑾最开始被囚禁的时候,太皇太后并没有想到把人送走这个办法,或者说,她想到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稳妥的路线。
  但是,到了春日宴之前,太皇太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据她坦白,是锦恩侯府那边帮她传递的消息,说是百越国使臣愿意做一笔交易,帮她保护庶人瑾离开大启。”
  提到百越国使臣,苏语嫣猛然坐直了身体,她诧异地看着裴玄,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声音:
  “你是说,百越国的使臣参与了这件事?”
  “嗯,使臣那边提出的交易条件是,他们想要边境两座大型银矿的具体位置和布防图,还有大启的一些布匹印染技术。”
  “可是,既然百越国的使臣参与进了这样的事情,朝堂上衮衮诸公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些日子,我并没有听闻一点风声,前日,我还和姬红玉见了面,他看起来一切都好。”
  裴玄沉声:“百越国使团倒是十分配合我们的暗中调查,太皇太后指出了那个联系她的人,他们就把人交给了我朝。
  但是随着审讯的深入,我们发现那人并不是真正的百越国臣子,而是北方异族的探子。意欲挑拨大启和百越两国的关系,引起争端。
  所以,查明白了事实真相之后,我们也不好怪罪百越国。
  更何况,当时先帝刚刚去世,当今又年幼,朝野上下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朝的确不宜和边境的友邦再起争端。”
  苏语嫣蹙眉,其他人也许信了异族探子的解释说法,但她却是不太相信的。
  以她对姬红玉的了解,那人精明缜密,颇有手段,怎么会容许自己的队伍里混进个兴风作浪的奸细,还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端倪?
  更别说,那个北方异族奸细差点连累了整个使团安危,以及两国之间的邦交。
  苏语嫣犹豫地看了一眼裴玄:“裴大人,关于百越国使团同太皇太后勾结之事,除了太皇太后所述供词外,你们还找到其它的线索证据了吗?”
  裴玄察觉到了苏语嫣的怀疑,心里一叹,其实,他未尝没有同样的疑惑。
  但是,时机真的是太巧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爆发,广和帝命悬一线,把一国的重任交托到他的手中,他和朝中的重臣临危受命,忙得脚不沾地,就忽略了许多细枝末节。
  等他余出精力着手调查百越国使团的时候,已经过去许多天了,即便曾经有什么异常不妥之处,也根本找不到踪迹了。
  “苏姑娘,目前来看,什么可疑之处都没有,我们在忙乱中,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
  “这样啊。”
  苏语嫣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也是,现在这种时候,咱们同百越国确实不宜生出太多的摩擦。他们虽然国小人少,可却是咱们大启在南疆的一道屏障,若是抓不住关键的证据,就只能轻拿轻放了。”
  裴玄肃容冷声:“若是有朝一日,让裴某查出先皇遇刺之事同百越国有关,裴某必然要让策划之人付出代价。”
  苏语嫣莫名想到了老朋友姬红玉,她不愿怀疑对方,可是心中有些隐约的直觉,让她无法释怀。
  “裴大人,我依然在好奇一个问题,就是……庶人瑾当初是怎么确认自己无法拥有后代的?若是他不知道那个事实,未必会走到图穷匕见的绝路。”
  ——这里面,是不是有百越国使团的人掺和?
  裴玄垂眸避开了苏语嫣清透潋滟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水。
  “根据查证,太皇太后把人带出来之后,在进宫前,锦恩侯府就送了女人给信王,说是为了庆祝他重获自由,然后,嗯,大概就发现了。”
  “送女人?可他还有伤在身,而且是在那样前途未卜的危险情况下,这、这也太急了吧?”
  裴玄轻咳一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苏姑娘谈论这些,但是既然起了话头,他只好忍着尴尬继续解释:
  “太皇太后想让庶人瑾留个后代在京城,她怕将来离得远了,看不见小儿子的子嗣,就那样安排了,至于成不成的,就看天意了。”
  “这可真是……想要得太多了!”
  裴玄想到英年早逝的广和帝,眉宇森凉冷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太皇太后等人的厌烦,嘲讽出声:“是啊,贪心之人,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此时夜色深沉,风吹在窗上,发出细小的呜呜之声,更有树影摇曳,室内明亮的烛火爆了个灯花儿。
  片刻之后,苏语嫣揉了揉额头,她瞄了一眼裴玄眼底的血丝,忍不住柔声劝了一句:
  “裴大人,你一会儿是否还要继续处理公文?早些休息吧,事情永远做不完的,但是人的体力和寿命是有数的,这样的敏感时期,你绝对不能病倒了。”
  “多谢苏姑娘提醒,我知道,最近确实有些焦躁了。”
  “裴大人还是多找些人帮你吧,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头?”
  裴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苏姑娘可愿意帮我?”
  苏语嫣诧异:“帮你?”
  裴玄并不觉得自己失言了,他在提出这个请求的同时,心中就是一松,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挽留苏语嫣的理由。
  “对,帮我。苏姑娘,我相信你的能力,例如当初在千源县矿区的种种安排,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虽然,我仍旧不赞成苏姑娘的私自报复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苏姑娘的处事手段非常厉害,让人不敢小觑。”
  得到裴玄这样人物的表扬,苏语嫣忍不住弯了弯莹润的粉唇,她托着腮好奇地问道:
  “裴大人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裴玄微微沉吟,很快下定了决心,有些想法,似乎早就在心里生成了。
  “苏姑娘,做裴某的幕僚吧,裴某愿意将心中疑惑之事,朝政难解之处,变幻莫测之局,一一和你商讨请教。
  苏姑娘,裴某在此诚心请你出手帮忙,与我共同面对未来之波谲云诡。
  你,可愿?”


第47章 
  面对裴玄的邀请,苏语嫣没有一口回绝,但也没有立刻应承。
  说实话,以裴玄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他若是想要吸纳幕僚谋士这类人进裴府帮他做事,肯定是一呼百应的,多少有识之士愿意为他效劳献策,盼着能够得到这位裴元之大人的青睐和重用。
  苏语嫣知道这个邀请的珍贵和难得,她有点儿舍不得立刻拒绝。
  “裴大人,可否容我考虑三天?”
  “可以,一切以苏姑娘的意愿为主。”
  没有一下子就得到苏语嫣的肯定答案,裴玄略感失望,但是,他已经从苏语嫣跃跃欲试的闪亮双眸里,看到了把人留住的希望。
  “苏姑娘,裴某看得出来,你不是囿于后宅安稳生活的那种姑娘,也不会把一生的喜怒哀乐寄托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即便返回北境城,大概也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最起码,不会让自己受制于人。
  既然如此,何不留在裴某身边帮忙?
  裴某不敢同苏姑娘保证太多,但是最起码,能让姑娘洞察到更多的人和事,增长一些心智和见识,对大启朝的方方面面有更加全面的了解,这些,想来对苏姑娘的将来也是有些好处的。”
  苏语嫣扑哧一乐,朝着裴玄抱拳作揖:
  “裴大人可是太过谦虚了,跟在你身边做事,岂止是一些好处而已?站在高处看风景,总揽全局,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呢。不过,语嫣倒是有些好奇,想要问裴大人一个问题?”
  “苏姑娘请讲。”
  “裴大人,你向来端肃稳重,谨慎自持,推崇君子德行情操,想来,也该是欣赏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的。
  而我这个人呢,对自身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平日里我行我素惯了,又学不会忍让谦和,和某些世俗推崇的美德是完全搭不上边的,许多读书人都看不惯我的。
  裴大人,你比外面那些人更了解我的所作所为,深知我有多‘出格’。
  可如今,你怎么不想着规劝我柔顺些,把我往世人推崇的方向上引导?反而……有点‘助纣为虐’的架势?”
  裴玄抿唇,一双墨色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苏语嫣,包容而坦荡:
  “裴元之不是自大刚愎之人,不觉得有人生来就该是柔顺谦卑的,苏姑娘,世人推崇之事,不一定都是对的,不一定都是合乎道理的。
  贤良温柔固然好,但是,若天生的本性不是如此,实在没有必要压抑自身的真性情,虚假而活。
  花有百样,争奇斗艳,树有千种,各自葳蕤,这才是天地间的真实。
  就像你之前问我的那样,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对的东西,就真的是对的吗?裴某可以明确告知姑娘,裴某不是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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