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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招生,从不骗婚[修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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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诶,这上面的题字内容……画中之人,是武威伯的那个早逝独女?梓童,你怎么会留着已逝之人的画像?”
皇后叹了一口气:“画中之人确实是宋姐姐,这是我初学仕女图时的第一幅正式作品,就一直留着了。
其实,当时提笔之前,说好要把这幅作品赠送给宋姐姐的,可惜了,后来因为种种缘由,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
广和帝讶异:“如果朕没有推算错误的话,梓童和宋氏相差四、五岁吧,在闺阁中竟然还有这段缘分?”
“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有一段时间仕途不顺,一直留在京里面等候吏部批文调函,就是那半年里,我认识了宋姐姐。”
回忆起年幼的时光,皇后露出一丝怀念笑容:
“我们外出做客,一群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太太夫人们有自己的社交,嫌我们小孩子顽皮碍事,就让大一点的姐姐们照顾我们玩耍。
所有的年长闺秀里,就宋姐姐的脾气最好,我们有事儿都爱找她帮忙。
我小时候是个心高气傲的,刚学了几天画,就想给人画仕女图,可惜,那些小姐妹也不是傻的,知道我的画技不过关,是初学者,根本不愿意让我胡乱涂鸦,生怕留下不好的形象。
那时候我气得不行,觉得被小瞧了,都快掉泪珠子了。宋姐姐为了哄我,就让我画她,我就答应她,等我画完了再找人装裱好,一定把此生正儿八经画的第一幅仕女图送给她。
只是那次聚会之后,宋姐姐就定亲了,而我父亲的调令也下来了,全家忙着收拾东西,我就忽略了送画的承诺。
再之后,总有各种事情耽搁,一直到了今天,宋姐姐已经香消玉殒了,我的承诺却还没有兑现。”
皇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再次拿起桌面上的旧作,端详着看了又看:
“如今一看,怪不得那些小姐妹们不愿意让我作画留念了,画技不够,确实画不出美人的神韵。”
广和帝这时候也不特意回避和苏语嫣相关的事了,他因为皇后谈起的闺中温馨往事,心中的烦闷消减了许多,便踱步到皇后身侧,同她一起品味年少时的稚嫩作品。
“其实,梓童的这幅画还是非常有灵气的,十岁左右的作品,非常难得了。”
“不怕三郎笑话,我私下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一直留着呢。”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广和帝突然问道:“梓童今日怎么想起来翻出这幅画了?”
“原本都快忘记了,只是早上处理宫务时,听采买的内监掌事谈了几句宫外的热闹,便想起这位故人了。”
广和帝最近政务繁忙,没有分出多余的精力关注宫外的闲谈琐事。如今听皇后这样一说,第一反应就是苏语嫣那丫头又捅出什么马蜂窝了,否则,好好的,皇后怎么会找出宋氏的画像。
果然,还不等广和帝安慰自己不要草木皆兵,就听皇后说起了苏家人一夜失踪的事,虽然苏语嫣把事情处理得让人捉不住明显的把柄,但是真相具体如何,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的。
皇后感念宋氏对她年幼时的照顾,此时说起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没了回忆过去的恬淡心情,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三郎,虽然说苏永臻为人凉薄狠毒,但他终究是苏姑娘的生父,若是再任由苏姑娘这样任性张扬,对她的名声百害而无一利。”
广和帝压低了声音:“朕到觉得苏语嫣那丫头的性格挺爽快的。”
皇后笑嗔了广和帝一眼,同样低声叮嘱:“这种话,三郎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孝道上面,为君者不能留下任何瑕疵。”
“朕晓得,朕只和梓童说心里话,咱们夫妻二人没有入主这座皇宫之前,受了多少委屈呀。
先皇……唉,朕如今也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也当了许多皇子皇女的父亲,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先皇的一些做法和态度。”
“三郎,一样米养百样人,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得到了父皇的承认,您是先帝愿意交托江山社稷的唯一子嗣。”
广和帝想到庶人崔珉——曾经备受宠爱的先皇长子,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梓童,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朕。”
广和帝恢复了正常音量:“苏语嫣那丫头确实该被管一管了,否则,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还是以贤淑温婉为上,她如今的脾气,稍稍有些年轻气盛了。”
皇后赞同点头:“不管真相如何,苏永臻等人返回老家是事实。如今,苏姑娘独自一人留京居住,这就有些不合适了,未出阁的小姑娘身边,怎么能少了教导照顾之人。
三郎,让我赐下几名稳重的教养嬷嬷给苏姑娘吧,不是去管教她的,而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碎嘴,省得有人背后说苏姑娘缺少教养。”
按理说,皇后的建议非常合适,但是广和帝却在心里摇了摇头,他现在是真心想要找人约束一下苏语嫣,拯救一下她那岌岌可危的名声。
他可不想下次给她赐婚的时候,被男方的亲人嫌弃。
他如今还记得兰妃那僵硬的笑脸和坚定毅然的跪姿呢,这得是多看不上苏丫头,才能不惜触怒龙颜也要拒绝一门有利可图的婚事?
兰妃拒绝的时候,苏语嫣还没干出把老父亲一家强行送回老家的壮举呢。
如今么,广和帝摸着下巴估计,怕是他刚刚张嘴提婚事,兰妃就能当场昏过去。
当然了,广和帝也清楚,他若是想要找个差一点的指婚人选,例如丽妃家那个纨绔弟弟,对方看在苏语嫣能够带来的利益的份上,肯定会欢欢喜喜谢恩的。
可是,广和帝这人颇有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执拗。
他既然把苏语嫣看做是自己阵营里的人,看做是自己的一份责任,就不愿意给苏语嫣挑一个草包丈夫,他还是想成就一段举案齐眉、郎才女貌的佳话的。
“梓童,教养嬷嬷终归是下人,苏丫头那个性格,一般人是辖制不住的,咱们得找一个能管得了她的。
你帮朕合计合计,京里有哪家的诰命夫人手段高超,能降服住她。
朕觉得吧,苏语嫣还是能改造挽救一下的,梓童你看,她生母是多柔和的性格啊,苏丫头作为宋氏的女儿,岂能不继承一二?”
皇后心说,她还真没想找人认真管教苏语嫣,只想让她学会大面儿上的规矩,糊弄糊弄人而已。
若真的让厉害有手段的朝廷命妇管教她,万一矫枉过正,把她教导得跟宋姐姐似的,软和善良得如同一只小白兔,将来嫁了人,岂不是又是一出悲剧?
——陛下终归是个男人,永远无法真切理解,高门大户里后宅女眷生存的严酷,并不是只有真正的刀剑才能收割人命的。
“三郎,苏姑娘是武威伯亲自教导出来的,我听说,她还被带着去过战场,剿过盗匪,她手中握着老伯爷的护卫队,我觉得,对于这样的姑娘,无论多么精明强悍的夫人也是无法成功约束她的。”
广和帝咬了咬后槽牙,不太甘心地承认皇后此话在理:
“苏丫头真是能给朕出难题啊,朕处理政务都没有如此劳神!”
帝后二人正在合计教导苏语嫣的人选,凤殿外的孙忠全去而复返,怀中抱着一个挺大的盒子。
“陛下,刚刚裴大人让人从宫外捎了一盒子书进来,说是借给陛下参阅的。”
听到裴玄的名字,广和帝脸色一黑:“宫里什么珍贵的典籍没有,需要裴卿借书给朕参阅?呵!”
在“借书”二字上磨了磨牙,广和帝忍不住嘲笑裴玄:
“早知道他穷,没想到堂堂都察院掌院,做事如此吝啬,送进宫里的东西,还想要朕还回去?”
一旁的皇后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不想还东西给臣子的皇帝也没大方到哪里去。
广和帝听不见皇后心里的打趣,他埋汰了几句裴玄,发觉心里的闷气减少了许多,便心情不错地示意孙忠全打开盒子。
“让朕看看,是什么书让裴玄特意送进来给朕……”随着广和帝的翻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盒子里,上面的三本书与大启朝的盐铁之事相关,多是裴玄这些年搜集的详实资料,经过查证和汇总编纂之后,集结成册,此刻送给广和帝阅读,确实是及时雨。
但是,广和帝的目光停在了第四本书册子上,久久无言。
皇后探头一看,发现第四本书依旧是裴玄的手抄本。
“三郎,这书怎么了?”
广和帝咯吱咯吱磨了磨牙:“这书是裴玄自己写的,在士林中挺有名气的。”
——何止有名气,还被吹捧得天花乱坠的,真是一群少见多怪的酸儒们。
“裴大人这是献书给三郎,希望三郎有所批注和教诲?还是打算请三郎作序?”
“不,前两年,这书他就给朕看过了,朕的文津书楼里有藏本。”
“那裴大人送书来是?”
皇后一边问,一边随手翻开盒子里的第四本书,发现里面是一些对先贤圣人言行的解读,还有裴玄自己的文论创作。
细看两页,文思灿然,若星辰江河,气象昌明俊伟,言简而意义精深条达,确实当得起士林赞誉。
“我平时不喜这种政论文集,只觉得巧言诡辩或庸碌空洞者居多,没想到竟错过了这样的好书。”
皇后忍不住多读了两段,只觉得字字珠玑,如精金美玉、醴酪甘泉。
虽然广和帝也同意皇后的称赞,但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可没忘了裴玄离开御书房时的谏言。
裴玄让他多读些圣人言论,多学些君子操守,这番劝导之词刚说完,还不过一个时辰,就把书送到了他面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梓童,你可知,裴玄这人生平两大爱好,一是诤谏天子,二则是教书育人。
他挣的那些俸禄,有一半让他资助穷人家的孩子求学了,若是发现特别优秀的读书苗子,他还会把人接进府中,亲自教导。”
皇后点了点头:“我有所耳闻。”
广和帝夺过皇后手中的书册,想扔了,忍了忍,又放回盒子中:
“这本书,裴玄一开始写它,并不是为了出书扬名的,他是为了教导他的那些学生如何为人处事的。”
说着话,广和帝背着手在凤殿内来回踱步:
“裴玄送书,肯定是在讽刺朕,认为朕的言行没有恪守君子风范,不符合帝王风仪,需要被教导。
这个老古董,总把朕看得这么严,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步距行规,刻板无趣的!”
皇后看着焦躁气愤的夫君,觉得他肯定想多了,以裴玄的端肃性情,是做不出送书嘲讽圣上这种行为的。
“三郎,我觉得裴大人也许就是想要劝谏你,想要和你分享他的所思所想,君臣共勉,砥砺前行,他的性情,做不来送书嘲讽之事。”
广和帝顿了顿,表情更郁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有些委屈地看了发妻一眼,连他的梓童都开始为裴玄说话了。
但是该死的,他也觉得裴玄不是在有意讽刺他,而就是在实实在在地劝诫他。
不知为何,广和帝觉得更委屈了。
“他怎么就这么爱教育别人?他怎么就盯着朕挑刺儿?都出宫了,还想着给朕送书教训朕,他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朕都回后宫了,他还要阴魂不散。”
广和帝赌气伸手,大力推开桌子上的书盒,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动作太大,衣袖把一旁的画轴带到了地上,画轴缓缓展开,露出宋氏的仕女图。
广和帝神色一顿,目光缓缓略过书盒和卷轴,移过来,移回去,一个想法忽如其来,如黑夜中一道极其耀眼明亮的闪电,瞬间照亮他的脑海!
“裴玄……苏语嫣……难管教?”
“陛下?三郎?”皇后轻唤一声。
“梓童!”
广和帝倏地转头,目光湛亮地望着自己的妻子:“朕想到了,朕想到让什么人来管教苏语嫣了!”
皇后先是疑惑,然后神色一僵:“陛下的意思是?”
“裴玄啊,哈哈哈,当然是朕的裴爱卿啊!
他既然这么喜欢教书育人,那就帮朕把苏语嫣教好了。
他什么时候把苏语嫣教导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再来管朕的闲事吧,哈哈,简直妙哉!”
第31章
皇后震惊于广和帝的“奇思妙想”,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在广和帝越来越愉悦的表情下,带着荒谬之感问出了心中疑惑:
“让裴大人教导苏姑娘,三郎,这是不是有点儿,嗯,于情于理的,都不太合适吧?这……苏姑娘今年十七了,她不是不满七岁的小姑娘了。”
广和帝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画轴,把宋氏的仕女图放在裴玄的书盒旁边,表情松缓而自得:“梓童,于情于理,让裴玄管教苏语嫣,都是非常合适的。”
皇后微微睁大了双眼,怀疑广和帝是不是让裴玄给气糊涂了。
广和帝拉过皇后的手,携着她往东南侧的偏厅走:
“梓童,朕饿了,咱们先用午膳,然后,朕慢慢给你分析这里面的道理。”
“等等,三郎!”皇后拉住广和帝,此时不问明白,她哪有心情吃饭。
“我突然想到,与其让裴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教导苏语嫣,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二人赐婚。婚后,夫婿管教妻子,不才是名正言顺的吗?”
“梓童,朕可以使手段说服裴卿教导苏语嫣,但是没办法让他同意成亲啊。
即便朕赐下婚事,裴玄也能推了的,梓童,你知道朕的,大部分时候,朕是真的扛不住裴卿的冷脸的。”
对于这样“坦诚”的广和帝,皇后有些无语,她心里嘀咕,那你何必非得撩拨裴玄那个人,还想让他教导出一位大家闺秀来,这是什么荒唐奇葩的决定?
广和帝似乎听见了皇后的满腹疑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梓童,又在心里说朕的坏话吧?朕告诉你,朕现在做的事,确实有一小半的原因是想要看裴玄那家伙的笑话。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朕突然意识到,也许吧,把苏家那丫头交给裴玄,才是一个好的归宿。”
“他俩差着十五岁吧?而且,裴大人和武威伯一向平辈交往的。”
拽着犹在迟疑的皇后出了正殿,广和帝一边走一边解释:
“这老夫少妻的,自古以来还少吗?年龄大点好,阅历多了,性情稳重了,正好能制住苏语嫣那个疯丫头。
嘿嘿,朕也是突然想到的,那些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说是青年才俊,但是和稳重严肃的裴卿比起来,还是差点东西的。
而且,梓童,咱们细究起来,裴卿的条件其实挺适合苏语嫣的。”
“既然三郎有牵红线的打算,何必又弄出“教导”这个名头,这师生关系一定,他们将来怎么在一起?裴大人是最重规矩的人了。”
“谁说是师生关系了?朕下旨让裴玄管教小姑娘,可没让他收徒弟啊,再说了,那些闺阁女子应该学的东西,裴玄他敢教吗?他好意思当苏语嫣的老师吗?”
“这样啊,三郎,我还是有些……”
“先用午膳,吃饱了,朕再和梓童说。”
于是,帝后相携而去,徒留室内一片安静。
临近黄昏,裴府的大门被宫里的传旨太监敲响,管家安伯带着人摆好香案,退到角落里恭听圣旨的内容,听着听着,老人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奋的亮光……
而在裴府庭院中央,宣旨的內侍高声念完圣旨上的最后一句话后,接旨的裴玄已经是完全的面无表情了。
他低头,再次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圣旨上的内容,务必不错过每一个字。
而后,他又盯着龙玺的朱红印痕反复甄别检查了几次,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假传圣旨,或者广和帝脑抽开玩笑。
裴玄闭了闭眼,慢慢平复了脑中的一团混乱和不可置信。
“这位公公,且慢离开,待裴某换身官服,然后随你一同回宫,裴某有些话想要和陛下商谈。”
这话让宣旨的內侍眉毛一怂,出宫前,他被广和帝亲自耳提面命地交代过,让他务必拦住裴玄裴大人,不要让对方立刻进宫讨说法。
因此,这人连忙陪笑,伸着胳膊挡住了裴玄的步伐:
“裴大人,咱家出宫之前,陛下特意交代过,说是皇命不可违,希望裴大人能遵旨办事。”
“恕臣难以做到。”
“裴大人,陛下说了,您是真君子,当知道育人启智有教无类。
苏姑娘的情况您也听说了,她的骄纵脾气若是再不有所收敛,就不是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了,说不定哪天,她就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不悌了。
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等于要生生逼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吗?
裴大人哟,圣上说了,您偶遇穷人家的孩子,尚存怜悯惜才之心,愿意倾力教导他们为人处世,教导他们学习圣贤典章。
苏姑娘是忠臣良将之后,是您的故友血脉,如今遇到了困难,您就忍心碍于小人的闲言碎语,对故友的可怜后辈不管不顾吗?”
裴玄冷声:“这些话,是陛下教你说的?”
“正是陛下的嘱托,裴大人,咱家没读过什么书,为人粗鄙愚钝,那里懂得这么多的道理。
不过大人,苏姑娘的名声委实有些不好,这是事实。
像咱家这种不怎么出宫的內侍,也都听闻了一些闲言碎语,陛下更是愁得唉声叹气,连日来,总想帮着苏姑娘正一正名声,这不,一有困难,陛下就想到了裴大人您呀。”
裴玄摇头:“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虽说有教无类,一视同仁,但我和苏姑娘之间存在着男女大防。
若是让我亲自教导苏姑娘,甚至……按照圣旨所说,把苏姑娘接进裴府暂住,监督她的言行,那才会真的影响苏姑娘的闺誉。”
內侍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他连忙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裴大人,陛下圣明睿智,皇后娘娘慈和贤明,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在咱家出宫之前,皇后娘娘特意给苏姑娘挑选了两名教养嬷嬷,想必此时已经送到苏姑娘的府上了。”
“皇后娘娘赐下的教养嬷嬷?”
“正是呢,有了两位教养嬷嬷照顾苏姑娘的日常起居,等苏姑娘搬到大人府上,绝对不会有人误会您和苏姑娘的关系的。
毕竟,宫里的教养嬷嬷眼里容不下沙粒,她们最重视女孩儿家的闺阁清誉了。再加上是皇后娘娘亲自赐下的,没有人敢胡言乱语的。”
这名传旨內侍的种种劝说让裴玄明白,广和帝是铁了心要把苏语嫣送到裴府了。
不仅如此,陛下还打算让他把苏语嫣教导成一名贤良淑德的闺秀典范,对于这样要求,饶是裴玄一向敏慧多智,此刻也有些心生无措。
——怎么培养一名贤良淑德的闺秀典范?教导她针线女红吗,教导她如何持家有道、主持中馈吗,教导她怎么做一名贤妻良母吗,还是给她讲解女戒妇徳?
——若真的教这些,我和苏姑娘二人,还不一定是谁教导谁呢。
裴玄沉吟了片刻,觉得无论从礼法来讲,还是从能力上来说,他都担当不起这个教导之责。
他必须要进宫去,立刻推辞掉这份有些荒谬的圣旨。
裴玄不再理睬拦路的內侍太监,也不打算回房去换觐见穿的袍服了,他只想在宫门下钥关闭前,和广和帝见一面。
然而,裴玄紧赶慢赶,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外的时候,眼见着守门的侍卫如同看到猛兽似的,齐刷刷涌到他面前,一言不发地拦着路。
那之后,朱红色的大门发出沉闷的移动之声,在裴玄沉默的视线中,慢慢闭合了。
“裴大人,请回吧,今日提前一刻钟闭宫下钥,您若有事禀告陛下,可以等明日下了早朝后,再面圣奏明。”
“今日为何提前关闭宫门?”
“陛下旨意,吾等依照圣意行事,涉及宫闱安全,还望裴大人勿要多问。”
裴玄差点气笑了,他现在是看明白了,什么担忧苏语嫣,什么让他照顾故人血脉,都是借口!
其实,就是广和帝恼了他的诤谏,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发脾气,这是在捉弄报复他呢。
——陛下这个玩笑过了,既然恼怒我的诤谏,直接朝我发脾气就好,何苦牵连无辜的苏姑娘?
然而,当广和帝真的开始耍赖躲避的时候,裴玄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办法。
他再次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握着手中的圣旨转身离去,心里暗下决心,明日早朝后,一定要让广和帝尽快收回旨意,这事儿耽搁得越久,对苏姑娘的影响越不好。
裴玄心事重重地返回府邸,不料,却被一队车马堵在了家门口。
望着裴府大门外的三辆马车和一行丫鬟仆役护卫,裴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大概猜到眼前是什么情况了。
果然,他一出现,中间那辆马车的车门便被推开了,紧接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姑娘,正是最近被热议的“送父归乡”苏语嫣。
“裴大人,你府上的管家安伯说,你接旨后就去宫里觐见了,陛下他收回旨意了吗?”
裴玄望着袅娜走近的苏语嫣,轻轻摇了摇头:“宫门下钥,已经关闭了,我没有见到陛下。”
苏语嫣看了一眼天色,先是疑惑,随之便恍然,看来,广和帝是铁了心要把她和裴玄凑到一起了。
“苏姑娘怎么出现在这里?”裴玄温声询问。
苏语嫣指着马车前方的两名中年女子,朝着裴玄解释道:
“刚刚收到皇后娘娘懿旨,让我收下那两名宫里面赐下的教养嬷嬷后,即刻动身,来裴大人府上暂时居住。”
裴玄皱眉:“这简直就是在胡闹!陛下如此,皇后怎么也跟着掺和?”
若是苏语嫣今晚入住裴府,那么,即便明日早朝后,广和帝收回了他的命令,又有什么用呢?这件事给苏语嫣带来的不好影响,已经产生了。
纵然她身边跟着皇后赐下的教养嬷嬷,堵住了明面上的闲言碎语。但是在一些礼教森严的大家族看来,这样的苏语嫣已经和裴玄扯不清关系了。
男人没有掩饰声音里的愠怒,苏语嫣听了,反而灿然一笑,被强制安排未来生活的郁闷稍稍减轻了两分。
“圣旨已下,宫门关闭,裴大人,你我不能抗旨不遵,看来今晚,我和我的人就要叨扰府上了。”
对上苏语嫣潋滟明亮的目光,裴玄握着圣旨的手紧了紧,他忍住心中莫名的不自在,微微颔首。
“苏姑娘,请进。”裴玄侧身,护着苏语嫣离开。
——既然事已至此,总不能让苏姑娘露宿府外,好在,宫里的教养嬷嬷已经在了。
两位主子离开了,一旁等候多时的安伯迅速上前,招呼裴府的下人帮忙安排苏府一行人。
“这位是苏姑娘的乳母白姑吧,我是裴府的管家。”
老管家笑眯眯地邀请到:“你们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正巧,府里今晚准备的新鲜食材比较多,正好款待各位。咱们两府的人啊,今后还有好多日子要相处呢。”
白姑越过宫里的两位教养嬷嬷,上前和安伯寒暄。
快要走进大门的裴玄听到背后传来的对话,心中突然一紧。
安伯之前念叨过,府里的银钱只够两个月的伙食费了,苏姑娘一行人多,这样一来,大概还能供应个两三天……
——明天,必须让陛下收回圣旨!
第32章
第二日,裴玄依旧没有见到广和帝,因为这位陛下暂停了早朝。
据说是午夜梦回,惦念起那些在边疆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士,一时感慨,一时沉郁,辗转反侧,多吹了一会儿夜风,一不小心就偶感风寒了,需要静卧在床好好修养。
传旨的太监细着嗓子说完这一段话,立刻有大臣热泪盈眶,直呼陛下如此忧国忧民,宵衣旰食,实乃大启朝的幸事,臣子们的幸事,天下黎民百姓的幸事。
有人带头,其他朝臣的反应也不慢,纷纷上表忠心,你一句我一句地表达关切之情。
裴玄肃着脸站在丞相的身后,身边是六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这些朝中重臣都是广和帝的绝对心腹,比较了解今上的性格脾气,广和帝若是真的病了,才不会让人传出这样的旨意呢。
他们联想到昨天傍晚的那份圣旨,都隐约猜到了,陛下今日忽然不来上朝,大概是在躲着裴玄了。
老相爷随大流问候完广和帝的龙体病情后,回头朝着裴玄眨了眨不大的眼睛,笑呵呵地说道:
“裴大人,你看,陛下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要拧着来吗?昨日的圣旨,在老夫看来也没有多大问题,不就是帮陛下管教一个小丫头吗?想必以裴大人的能力,肯定能够不负陛下厚望的。”
一旁的大理寺卿同裴玄年纪相仿,平时两人共事接触的机会言言也比较多,因此,他经常被这位裴大人打击到自信心,还时常被迫加班加点地办差,早就心存怨念了。
现在有机会看裴玄的热闹,大理寺卿哪里愿意轻易放过,所以,这人也跟着老相爷劝说裴玄,一副恳切老实的真诚模样,就是忘了收敛一下眉目间看热闹的兴奋劲儿。
裴玄被同僚们暗戳戳地围观看热闹,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恼意,以他的心胸城府,这种不含恶意的调侃实在不值得挂怀。
其实,昨晚邀请苏语嫣入府居住后,裴玄就放弃让广和帝改变主意的打算了。
他现在只有两个烦恼,一是如何把苏语嫣教导成一名真正的温婉贤淑闺秀;二则是,他下个月的俸禄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下,否则,他真要在苏姑娘面前丢面子了。
裴玄忧心忡忡,旁人只当他是不喜欢苏语嫣那种跋扈张扬的女子,而广和帝那道圣旨,分明是想把这两人撮合在一起,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至于那位特立独行的苏姑娘,估计也不太欣赏裴玄这样的性格。
骄奢肆意的貌美小姑娘,怎么会和严肃清廉的裴御史相处融洽?让这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估计就是针尖对麦芒了,谁都不习惯谁。
“这下有意思了,裴大人虽然君子谦和,但是为人处世坚守底线,其实是非常坚定强势的性格。
那个苏语嫣也是个不能受委屈的,手中有钱有人,两人相处久了,肯定要有大矛盾的,到时候,千万别闹得把裴府的房顶掀了。”
望着裴玄离宫远去的背影,吏部侍郎钱大人发出感叹。
他身边的同僚笑着调侃:“钱大人,如果你的语气不是这么幸灾乐祸的话,我还相信你是真的关心裴大人呢,哈哈哈。”
被揭穿了,钱侍郎也不恼,他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反问道:
“哎呀,好说好说,钱某就不信,赵大人没有同样的促狭心思?
咱们被裴大人的都察院盯了这么久,虽然没有犯错不怕御史们找茬,可这被时刻监督着,终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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