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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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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觉得自己什么都听水到了。
他看着屋外雨势越来越大,天地之间都是水,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裴毅救了他妹妹,而他又知道了他眼中的真相,亲眼见过了那个人赴死的决绝,莫名其妙地心中一阵强烈的波动。
那样的感情之于谢白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他想,那大概是后悔吧。后悔自己听了父亲的话,后悔没有在那天做点儿什么。
可是如今,还来得及么。
谢白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谢琼琚惊中一身汗来,“哥哥你快回答我。”
谢白抬头,看着妹妹的脸,心中微微发疼。
“裴毅……已经死了。”
谢琼琚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的救命恩人呢,虽然一身狼狈,可无论怎么样却愿意助她一力。她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情,那个年轻人一身正气,是个好人。
谢白忽然站起来,紧紧握着拳头,“这件事情我日后再与你解释,妹妹,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凑到谢琼琚耳边低语一阵,见她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松了口气,从旁拿了雨具冲入漫天大雨之中。
……付睿渊虽然立下了军令状,可是他其实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付铭轩能够将那个人给自己平安带回来。
按照日程和时间计算人应该是今天到的,可是今天外头雨势大成这样,而且禁军又在满大街的杀人,他不知道是不是会出意外。
彼时,京城人是真的人心惶惶,那些禁军凶神恶煞,不说是见人就砍可是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大的雨中要想看清楚对方都十分的困难,地上却有血水,怎么都冲不干净。
谢白能够听到此起彼落的惨叫,可他此时竟无心顾忌。
他要去找付睿渊,要帮他查出来真相,无论如何,那些万恶的劫粮人都要被诛杀,否则裴毅和裴胜洁父子的冤屈便没有得伸一日。
王府,赵明祁也在跟秦九下棋,可这一回两个人的目标却有些不一样。
“哪怕是以太子的名义,以你秦府的财力支援一些粮草还是办得到的。”
秦九的棋子落下,笑的十分淡定,“王爷,你又输了。”
赵明祁并不在意,“输赢在天,尽力而已。”
“王爷到是好气魄,可惜……这件事情我赢了,帮不了你。”
秦九弹弹身上的灰,眉色淡定从容,似乎刚才这一盘真的只是棋而已,“听说付老将军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这件事情不知道老将军有把握否?军令状那可是言出必行的呢。”
赵明祁想,秦九大概更在意月娘吧,“你不必担心,老将军即有此誓言,自然也是有几分把握的,我相信这件事情必然是会有一个结果的。”
结果?
两个人彼此对视,大雨之中,各怀心思。
秦九已是赵明祁在王府见的最后一个人了,他不点头,大约就没有人会拿出自己的家底。
江南百万顷富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不知道能够撑到几时。
付府,付睿渊正一直在等着儿子和那个人归来,可他等来的却是谢白,这让他十分意外。这么大的雨,这么乱的局面,他一个人跑到付家来做什么。
谢白浑身都是水,头发一根一根紧贴在脸上,他死死地看着付将军,“付老将军,谢白有一事相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少年身姿笔挺,即使满身狼狈,可他往那那么一站,仍是气质出众。
付睿渊一样欣赏他的机智聪明,可是他看着谢白那个样子还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老将军,关帝庙牧歌公主被劫那天,我曾经先一步见过裴毅。”谢白的声音都不太稳,可他仍然极力的在压抑自己心头的那些念头,“裴毅他……不会是叛军。南道镇河使被人烹煮,最富有的江南大地已成人间地狱。百姓无粮,易子而食。老将军,他们等不起了。”
谢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他就是觉得,也许一切真的都是有天意的。
裴毅救了他妹妹,然而死在他眼前,唯独告诉他一切。
付睿渊大惊,“如此严重?难怪江南之地一直失去联系,临近城镇只传回消息都是流民,不见裴胜洁。朝中都道他领着十几人反了,却怎么知道会是如此。”
易子而食,这样的事情于他们这些京城之中享受着人间富贵的权贵而言根本想都不敢想。
付睿渊是上过战场的人,所以十分清楚战场有多么血腥,可是他也从未见过易子而食这样的人间惨事。
但凡为人父母,哪一个不对孩子百般疼爱,哪怕是再穷苦的人家对自己的孩子也不过打罚。
人啊,只有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会放弃人性。
“怎么会反,那些人根本连吃的都没有,有什么力气反呢。”谢白忽尔冷笑,“我知道以皇帝的性子必不可能轻易替裴家平冤,更何况如今也没有实证。所以您一定要抓住那些发国难财,视百姓生命如蝼蚁的人,无论是谁。”
付睿渊自是点头,“此事老夫拼尽性命也绝对查到底,只是如今那些百姓……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他叹了口气,“我有一旧友,精通查案之道,早前曾经派铭轩去请他出山,算日子应该是今天回来。可至今都没有见到人,也不知道……哎,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京外,官道上一批黑衣人正追着一辆马车,雨势实在太大,马儿也跑不到,很快便被身后那批杀手给追上了。
付铭轩看着那些来者不善之人,心中担忧车里的人,一时十分着急。
这样的大雨,不可能有人经过,这里距离城门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他们选择在此地劫杀倒是个好地方。
等大雨过后,什么痕迹都不会有。
父亲让他送信给这人,必是为了粮草被劫一案。
无论如何,要保证这个人的安全。付铭轩的脑子里已经放的十分空了。
他知道这些人自己即使全力一驳也未必能够胜出,如今只有引开他们。
他将马车将到那人手中,自己只身袭上那些黑夜杀手,与他们缠斗在一起,直到马车远处。
官道上很快看不到马车的身影,付铭轩没有武器在手,徒手缠斗本就吃亏,身上很快就有了伤。
那些人见识,欲上去追马车。
“你们难道不知道,先生根本没有上车。你们的对手是我。”
他朝着那些人喊了一句,便朝着官道一旁的树林奔去,“先生手书在我之手,要拿,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因为自责自己不曾保护好妹妹日日苦练武功,虽然有所成就,可与这些人数众多的杀手一比,还是落不了什么好。
小树林里,付铭轩借着雨势边躲边跑,那些黑衣杀手紧追其实后,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都是些什么人?
此时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去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只知道,这些人是非要杀了他不可。
他们的武功路数,应该是江湖上的杀手,这些人……是受谁的命?
大雨之中,天地万物都是苍茫的,付铭轩不知不觉跟到了一处山头,身后那群杀手也跟了上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大雨之中,他的声音很快被天地吞没。
付铭轩的吼声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只有黑衣杀手整齐划一的剑气破空之声,这些人……训练有素。
付铭轩已然身受重伤又疲于奔命,哪里还接得住这些夺命剑,他毫迟疑地倒退,在那些利剑刺来之前跃下万丈深涯。
付铭轩落下山涯,生死不明,京城里付府之上,付睿渊与谢白二人大眼瞪小眼,从日出等到日落,最后,他终是有些急了。
付铭轩是付睿渊最放心的孩子,虽然智计未必有多强,可他也算机灵,而且又因勤练武功,所以一般状况都能应付。
他既然知道事关重大,那么必然不会在路上多做停留。即使晚一些,如今也应该到了才是。现在仍然没有归京,只怕是出了意外。
屋外,大雨小了很多,付睿渊调了几十万府兵,出城去寻付铭轩。
月娘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大哥付铭轩也开始担心起来,付睿渊虽然没具体说派他出去办什么事情,可是月娘知道,付铭轩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外出办事,必然是十分凶险的。
“爹爹,咦?谢白你怎么也在这儿?”
谢白来的时候淋了雨,在付家客厅等了大半日,身上的湿衣服让他受了凉,因此张嘴的瞬间打了个喷嚏。
他有点儿尴尬,“月娘,你怎么来了。”
呃,这不是她家么,她怎么来了?这话是不是很奇怪。月娘觉得谢白可不是那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的人,她盯着谢白,想从他身上打出蛛丝蚂迹,然而谢白脸上只有担忧和尴尬。
她有点儿担心起来,伸手碰了一下谢白的额头,“谢白,你没事儿吧。”
正文 第375章
“没事。我来看看你爹,顺便商量点事儿。”谢白挪开自己的眼睛,月娘的眼睛太干净了,他怕自己看了以后会更难过的。
付睿渊在一旁将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睛里,重重地咳嗽一声,“月娘,找爹爹什么事?”
“我刚才看到好多府兵出门去了,他们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大哥出事了?”月娘皱眉,她爹爹看起来真的好严肃的样子。
付睿渊平时虽然也是有几分刻板的样子,可是他对月娘是不会这样子的。
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付睿渊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大哥今天回来就一定是今天。起初月娘想大雨可能耽误了他的行程,可是这天都黑了,大哥连个人影都没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付睿渊派了几十号府兵出去,一定是寻找大哥付铭轩去了。今天城中据说十分混乱,禁军到底在抓人,这样的时候京中臣子家中忽然派出府兵会是一个危险的举动,他爹爹混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能让爹爹冒险,想来大哥确实危险了。
“你大哥……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付睿渊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女儿的性子他十分清楚,单纯善良还有那么点儿热血,再加上和付铭轩的感情又十分好,如果让他知道大哥遇到危险,必然是坐不住的。
付睿渊不会说假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假话,事实上他根本不愿意骗这个女儿。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话便被月娘一眼就看穿了,“爹爹你怎么能撒谎呢。你明明说过的,不会骗女儿。大哥真要是有什么危险,你觉得我能安心么?“
一旁的谢白大概也知道月娘的性格,赶紧出言阻止,“月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阿轩找回来的。”
“谢白,你告诉我,大哥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不是傻子,爹爹派府兵出去说明一定是很麻烦的。”她忽然死死拉住谢白的衣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草。
谢白叹了口气,“月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都一样担心。阿轩……失踪了。”
几个人都熟知付铭轩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因为大雨耽误了赶路,他也会趁着雨势减小回来的,或者派个人回府送消息。可是他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根本就没办法送出什么消息来。
月娘的脸白了一白,“到底出什么事了,爹爹,你到底让大哥去干什么了?”
付睿渊是不愿意月娘掺合到这些事情里来的,可是她身为他的女儿,又在京城之中,很多事情根本避无可避。
“皇帝让我追查救济粮被劫一事,可你爹爹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像这样的大案怎么可能破的了,然而皇帝下了命令我也不能不从。所以爹爹让你哥去给以前的老朋友送信,希望他能出山相助。”
“大哥去送信,原定是今辰回来是不是?这都多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哥只怕冒雨也会赶路。爹爹,我要去找大哥。”月娘果然激动起来。
她几岁被入付府,本来以为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家,可是付铭轩和付静姝都待她好极了。月娘如今哪里能够忍受付铭轩身处危险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不行。”付睿渊立即反对,“且不说你还有伤在身,如今外头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你大哥下落不明,你去哪里找他。”
月娘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可是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我一定要去,大哥有事情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挺身而出,难道眼睁睁开着么,这太诛心了,爹爹,月娘办不到的。”
“月娘,此事干系重大,听话。”谢白也在一旁劝说。
他感冒了,整个人都不太有精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月娘情绪激动,没发现谢白的异常,毫无留情地反驳他,“干系再大,与我何甘。那是我的亲哥哥,我要是不去找他,我怎么对得起他对我的保护。”
她不顾付睿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付家的客厅十分大,三个人本来就显得空旷,付睿渊激动的声音更是有几分吓人,“拦住小姐。”
柯旬本来就很会挑地方,即让月娘看上去伤的惨重也不会真要了她的性命。她本来就有武功身体底子好,这般将养数日,人已好了七七八八。
外头守着的人本来就不是月娘的对手,又知她是小姐不敢下狠手,两下就被月娘踹倒在地。
“该死。”付睿渊暴粗口,“快拦住她。”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早知道真不该让她舞刀弄枪学武功,如今家里的下人竟然拿她没办法。
谢白犹豫了一下,忽然掠出客厅,足间腾空点了几下落在月娘面前。
“月娘,听话,不要出去。阿轩我们去找。”他面色有几分苍白,眼睛也显得不太有神,可是仍强打起精神。
两个人站有点儿近,月娘一脸愤怒地望着谢白,情绪有点儿上头,“谢白你疯了,拦我干什么。我要去找哥哥。”
她是真担心,几天没见付铭轩,又忽然看到将军府里派出去那么多精锐府兵,根本不敢想象,大哥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要是真在这儿等着,只会往最坏的方面想。
月娘急红了眼睛,“你让开。”
谢白面色仍是十分苍白,可他仍是露出一个温润谦和的笑容来,“月娘,乖,不要给我们添乱。”
他伸手在她头顶摸了两像,动作亲昵自然,又带着点儿对调皮孩子的无可奈何。
月娘眼睛里的泪一下子就喷出来了,“我担心哥,我只是要出去找一找他在哪儿,你们干嘛都这样,搞的像我要去闯鬼门关一样。”
客厅里,目睹了刚才谢白那个亲昵宠溺动作的付睿渊神色复杂,他从客厅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月娘,听话。你哥哥现在的处境谁也不知道,你去了……也与事无补。”
一个是她爹爹,一个是她喜欢的人,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月娘的感觉就好像付铭轩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惊恐绝望地看着谢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白叹了口气,眼前也开始花,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细细密密的雨珠子还在不停地落下来,身体也不知道是被淋湿的还是出了汗汗湿的,反正很难受。
“月娘,会没事儿的。你哥哥那么厉害的人,总会平安的。”
月娘听不进去,红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盯着谢白,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最终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呜呜地哭起来,“哥哥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呢。”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谢白砰一声倒在雨地的声音。
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袍子,此番倒地溅了好些泥,月娘只觉得谢白身上的衣袍都脏了。她愣愣地看了两眼,忽然惊恐地蹲下去,伸手去摇谢白,“谢白,你醒醒。”
细雨,美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具有颓废美的画面,可是雨里的美人与美少年都很狼狈。月娘发现她大概一个人在院子里闷的久了,所以心性都不太具有承受能力,先是哥哥,现在又是谢白。
明明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一直在哭。
月娘抹了一把脸,伸手去拉谢白,“你快醒醒。”
她的脑子彻底乱掉了。
付睿渊从台阶上走下来,顺便叫了两个下人,一左一右夹起谢白将晕过去的他扶起来,送到客房去了。
他拉起在地上有点儿傻呆呆的月娘,十分心疼,“他应该是受了凉,不碍事儿的。一会儿让大夫去看一下,这也行,你就在家里照顾着谢白点儿,他那个样子也不好回去。我一会儿让人去谢府给他家里送个信。“
月娘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脚步却跟着那两个送谢白的人一起去了客房。
付府的大夫来的很快,可能平时他就替付家人看病,所以并不忙。
月娘站在客房的门口,看着大夫忙前忙后,诊脉开方子,一时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
她没说话,最后倒是那个大夫先开了口,“谢家少爷的身体没事儿,想必是今天受了风寒,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才会这样子。小姐不必担心。“
“哦。”月娘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嫣。
大夫也算是个过来人,自然没说什么。
他开了方子,让月娘交给下人,就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少男少女。
大夫一走,客房里就更安静了,烛火之中,谢白的脸倒不似之前一般苍白。他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倒是个很养眼的公子。
月娘走过去,坐在床头,心中即担心谢白又提心付铭轩。
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心上人,虽然大夫说他没有大碍,可是让月娘将谢白抛下溜出去找付铭轩,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太出来。
付铭轩的湿衣服那两个下人换下来了,身上也盖着很厚的被子。月娘的耳朵里起初都是他的呼吸和窗外的细雨,可不一会儿她就听到谢白低低的惊呼。
“对不起。裴毅,对不起。”
他一直在不停地重复那几个字,仿佛入了魔。
裴毅,月娘之前听丫环跟她说过,这个人正是之前劫持了皇后的女儿牧歌公主的那个流民头子,据说他曾经也是个带着兵镇守一方的人,朝廷以谋逆之名让此事盖棺定论,可眼下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至少,谢白的性子能够在睡梦之中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必是知道些什么。
裴毅来自江南灾区,又牵涉进了劫粮一事,月娘打算等谢白清醒过来,一定要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
一夜过去,谢白的风寒好了很多。
在付家的客房里醒过来,身边还陪着付家小姐,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谢白愣愣地望着趴在他床头睡着的少女,大概是这个姿势不舒服,她睡的也不好。
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显然也是在做恶梦。谢白揉了揉脑袋,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付铭轩?!
一夜过去,不知道是否有消息了。
谢白一激动,月娘也跟着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谢白就急急催她,“快去找你父亲,看看你哥哥有什么消息没有。”
月娘看了眼外头大亮的天色,哦了一声也顾不上许多形象问题,提着裙摆就奔了出去。昨夜她竟在谢白床头睡着了?一夜倒是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大哥那边儿……是个什么情况?
客厅里,付睿渊已经在那儿呆坐了很久。月娘并不知道他是一直没睡,还是起的太早,反正父亲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
大哥要是有消息,他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月娘的脚步慢下来,十分伤心地瞪着付睿渊,“爹爹,大哥他是不是还没有消息?”
付壑渊看到女儿,一愣之后,也跟着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答案。
月娘的脚停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知道什么,大哥如今的武功一般人是奈何不得的。付府的府兵找了一夜,也没有消息。
她有点儿绝望,又有点儿茫然。
付壑渊叹了口气,“月娘,你听爹爹说,没有消失,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消息,起码不是最坏的消息。
客厅里很安静,大雨过后的空气里有些冷意,月娘在谢白床边睡了一夜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她冷的鸡皮都冒起来了。
看了眼正要朝自己走过来的付睿渊,月娘最终压下了心里所有的不安,朝着付睿渊露出一个笑来,“哥哥是个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的。”
父女二人面对面站着,却根本掩不住的各自的担心,他们都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京城,山下。
一夜大雨过后,哪怕曾经血流成河,也终究会被清洗的一干二净。
也许在皇帝脚下生活的百姓必须得要练出这样的能力,也许这个自来总是最容易发生混乱的地方,像昨日那种屠杀似的行动早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反正京城的百姓们都不再受到那些影响,依然是打开门作生意,该干嘛干嘛。
至于邻居是不是一家子忽然消失了,谁也不敢吭一声。昨天一天那些禁军在街上杀人的事情,可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禁军,那是皇帝的代名词。
付铭轩跳下山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道会那么幸运,居然被人给救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身在地狱里头。
“年轻人,不要动,你现在没一个地方是完整的。”陌生而慈祥的老年人见他这么快居然就清醒过来十分惊讶,伸手按住想要动作的付铭轩。
付铭轩的大脑一片混沌,他想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可张了张嘴连个啊字都没有发出来、
老人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今还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好好躺着吧,老头子粗通些医理,保准能够治好你。”
……付铭轩被救,无论是付府还是追杀他的那些人全部一无所知。
大概是昨夜的雨太大,第二天休沐。
谢白在付府睡了一夜,风寒好了许多,他正要回去,竟碰上太子大驾。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人,他霸道又阴毒,做事情没有任何章法全凭自己高兴。
太子是未来的帝国太子,是谁都不敢招惹的人,哪怕他万恶不赦,皇帝不办他谁都没办法。
付睿渊恨死他了,把自己的女儿害成那个样子,可是他还要领着一家人出来迎接,心里简直在滴血。
林夫人是个性格十分豪爽的人,从来都不能忍受那些看不见的刀锋,可她也极聪明。京中形势严峻,太子他们惹不起。
她几乎没等付睿渊开口,便找了个不舒服的理由走了。
太子并不在意林夫人的态度,难得十分高兴,拉着柯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都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啊。”
不拿自己当外人。
众人一阵心中痛骂,却纷纷还是培笑脸。
“殿下怎么这么长到臣府上,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太子看了眼柯旬又看了眼谢白,“阿柯,你说咱们帝国风俗是什么,是不是男女之间已经没什么顾忌了呢?”
他这话里有话的争对,只得了柯旬一个免费的笑而已。
此时他正十分尴尬又难看地盯着谢白,这么早他却在付府,看来是真的在这儿住了一夜。
也好,看起来这两家的关系比以往进步的更多了。
太子没得到回应,便又将锋芒对准了谢白,“谢公子,听说你昨日大雨中急奔,不知道可是染了风寒?付家的大夫都是给战场上的将士治伤的,只怕于风寒一事并不十分精通。”
谢白皱眉,谢过太子的好意。
他想走,却又担心太子会到付府来的这么突然,可能是嗅到了什么风,心中十分担心。
太子这个人的手段十分狠辣阴毒,若是真的让他找到了证据,只怕无论是付家还是谢家都不能平安。
太子不开口,就是知道自己能以身份压人,而这些人……哼。
他笑的极冷,付睿渊的脑子一转,“谢白啊,你这一病家里只怕也挺担心的,不如先回家吧。”
谢白只得告辞,可他人却并没有走,而是等在了付府外头……
月娘还不知道太子的事情,她得知付铭轩如今还没有下落就有点儿心神不宁。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坏的消息。
可是,她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
昨夜并没有休息好,月娘的情绪又十分激动,心神大动之后人非常容易疲惫,竟然很快地睡过去。
她不喜欢做梦,梦里的东西无论好坏,都不会是真的。
可是月娘更不喜欢自己难得做好梦的时候被人打断,所以她的火气很大,“搞什么啊,睡个回笼觉都不行。”
月娘一边十分火大地骂,一边睁开眼睛,看到的先是付睿渊那双十分无奈又担忧的眼睛,接着便是太子和阿柯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来了。
“月娘,好久不见。”
太子赵明辰伸手,在她乱糟糟的头顶拍了一下,那像子活脱脱就是在拍一只小狗。
月娘一个激灵,从床上一下子跳起来。
幸好她只是和衣躺一下莫名其妙地睡着了,不然这些空不声不响的进来,她岂不是走光了。
月娘的态度很激烈,付睿渊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害怕,也皱起了眉。
女儿被人伤成那样,他一个做父亲的没办法保护她,如今发那个凶手就在眼前,可是他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一切再发生么。
付壑渊虽然不知道太子和柯旬为什么会忽然找上门来,可他肯定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他刚要开口,太子已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月娘,你怎么这么傻呢。真是……好蠢啊。”
其它人脸上都是十分无语的表情,仿佛他在说什么十分搞笑的笑话。
月娘瞪着太子,目光淡漠,“殿下,你来做什么?不用去陪未来的太子妃么?你对我这么好,小心秦太子妃又该吃醋了,那我不是很麻烦。”
提起秦蔹蔓,太子的脸几乎算是绿了一大片。那个女人简直可以用猪形容,偏偏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还管的特别地宽。
本来皇帝让他争取到月娘,结果换成了秦家女儿,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没什么用,因此经常找话骂他。
那姓秦的丫头也不安生,居然还给他监视……
月娘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又素来知道秦蔹蔓是个什么德性,所以大概也猜出来太子十分不高兴。
她想,要不是那个姓秦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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