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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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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笑我!”司檀娇嗔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他伸来的手。
  现下红日慢移,四周热气渐浓。她要真甩开他的手,得多热啊!
  闻亦摇头,“我哪里是笑你。”
  才不信他说的。司檀抽动着唇角,语气很是幽怨,道:“我都听到了,要不是来来往往这些人,你怕是要笑裂了嘴!”
  闻亦瞧着她圆鼓鼓的包子脸,还真想不顾形象把嘴巴笑裂了!
  正当二人小声欢闹时,远远地,便有几道戏语笑言传入耳中,“侯爷与夫人新婚不久,恩爱相合,当真是羡煞我等!”
  “是啊!郎有神女亦有颜,好一对璧人。”
  相对方向,正要同步拱桥的几位妇人面上带笑,行至二人面前,微微倾身,算是见礼。
  司檀脸皮薄,这么多人在场,又说了这些惹人脸红的话。她的脸立马晕开一朵蔷薇红。
  闻亦向她耳边凑了一些,小声提醒说:“这为首的是当朝光禄勋袁大人的夫人。”
  司檀微微抬眸瞄了一眼,面前几位,她都不曾见过。之前闻亦不在,旁人自然不认得她,她也无需去应对这些。现在他就陪在身旁,这些人一看便知晓她的身份。她若不应,就不好了。
  勾勾唇角回了礼,司檀便回身乖乖立在闻亦一侧。
  那袁夫人见她这么娇小,忍不住就想要亲近些,和颜笑着往前迈出一步来,“之前府内办赏花宴,下了帖子邀请过夫人,却被告知夫人身子不适,不宜外出。今日宮宴,也才头次见夫人真颜,想想也是遗憾。不知夫人身子可好了?”
  司檀不解,眉头微微一动,无措望着闻亦。
  她连人都不认识,之前更是不曾收到过什么请帖,一直在府内好好的。且闻亦也不多忙于公事,平日里跟个无事人一样,大多时间都陪她待在院里,哪里有什么身子不适?
  想也知道是闻亦做主,故意推辞。现下这么突然被人问起,连个准备时间都没有,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回应。
  闻亦揽着她的腰,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他道:“夫人之前确有不适,现下已大好,多谢袁夫人挂念。”
  司檀亦是随他之后,含着笑轻声附一句:“已无大碍,多谢夫人挂念。”
  二人回应的都很是疏离,不咸不淡的。袁夫人在这城中名利场辗转多年,眼尖的很,只观一眼司檀攥紧的两手,就猜得着她应是有些紧张的。
  想她年纪不大,怕是还不能适应。她贴心的和气回应一两句,施礼之后与一众夫人退在一侧。
  转过身,司檀悄悄掐了一把闻亦揽在腰间的大手,嘟着圆润润的脸,低语道:“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本来脑子就不太灵光,碰上这种事无法回答,多尴尬。”
  掐在手上的那一把,比起蚂蚁咬一口都软。且带着一股酥。痒,连带着心头都是一阵甜腻腻的。
  他忽然停了步,低眸看她红晕未散的脸蛋,道:“谁说脑子不灵光?方才有样学样的,多聪明的一只兔子。”
  司檀气呼呼地瞪着眼睛,“你才是兔子!”
  越气就越像兔子。口中含着一口气,胀的脸蛋鼓鼓的,可不就是受了气的兔子嘛!闻亦乐得朗声大笑,揽在司檀腰间的手紧了又紧。
  收了笑,他道:“往后碰上这些,无法回答就不回答,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司檀低声嘟囔一句:“你说的倒是轻松!”
  闻亦真像是在摸一只软绒绒的兔子一样,抬手扑拉两下司檀耷拉着的脑袋,柔声道:“我家的兔子在家轻轻松松好吃好喝的就行,不用刻意去应对那些。”
  司檀脑袋一扑棱,扫开他的手,也不再搭理他,就闷头安安静静地走着。心里只觉得今日的闻亦不太正常,满口胡言,像是吃错了药。
  过拱桥是一块阔地,青灰石砖铺列而成。玉阶很高,一段一段的错落着。迈上玉阶往内便是宴厅。
  宴厅内两侧矗立着十八支雕金龙的粗壮立柱,宛若守卫在两侧的十八罗汉。金龙栩栩腾云如生,自下而上,好似眨眼间便驾雾远去。
  厅内主位设九层高阶,阶中斜布四方玉石,上雕九龙戏云。高阶之上乃宫中三尊之位,置细螺旋纹食案。后屏雕环形藤蔓,蜿蜒盘旋,似氤氲迷烟。加之黑漆喷洒,金粉勾勒,入眼油亮且有光泽。映着立柱之间悬起的,上绣暗纹松鹤图的暗红罗纱帐,尽显奢靡尊贵,且极富寓意。
  厅外玉阶过多,司檀累的气喘吁吁,两脸蛋更是红润了。闻亦揽着她,分承她一般的重,进了厅直接寻位就坐。也不顾谁人前来攀聊,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夏日炎热,厅内特置了许多冰鉴来降温,还算是清凉。其实有一个移动冰鉴在身旁,司檀一点儿都不担心会不会热的冒汗。
  落了座,她算是舒了好大口气。
  那么多层玉阶,可算是把人累死了!
  一侧宫婢倒了茶水来,司檀口渴,正想仰头大饮,忽然瞥见周围几人都是掩袖啄那么一小口,她哀叹口气,苦兮兮地看着案上的清茶。
  盯了好半晌,眼看着都能盯出个窟窿出来,才伸出三指缓缓捻起茶盏。
  闻亦接过宫婢手中的金亮铜壶,道:“宴前无需顾礼,想怎么喝都行。”
  司檀摇了摇头。虽说是宴前,让旁人见到也不好。不仅仅是要笑她了,会连着闻亦一起笑的。
  长久被人笑话惯了,笑她的话,她自是不怕。可她不能因她之过,让旁人连闻亦也一起笑了。
  她缓缓垂睑,长长的睫毛扫下一排扇影,慢悠悠地浅啄一口。清茶润滑直入吼间,原本的疲累顷刻间散了去。她很是满足的回舔双唇,勾出一弯清浅可人的弧线。
  闻亦心暖,更多的是心疼。他也不说什么,就提着铜壶,待她喝过之后,再添上一些。
  午时至,锣鼓鸣,厅内众位齐齐就坐等候。
  编钟先敲响,编磬和声随后,悠悠绕梁的乐曲,浑厚而大气。藉殿内敞阔,乐声似风穿空谷,于高处相合之后,婉转回旋,再入耳别有一番味道。
  只听殿外层层递出嘹亮传音,乐声急刹而止。紧接着,是两道自殿两侧的清脆声响,众人齐齐屈膝,正身面高台主位……

    
    ☆、又是套路

  主位三尊至,宫婢林立两侧。众位大礼参拜、祝词、再拜。直到各自就位,方才回身。
  太后寿宴,是比一般宮宴正式许多,也盛大许多。分封在外的几位亲王,无关远近,均已回归为太后祝寿。
  先帝妃嫔甚少,除了太后之外,也就两位美人。这也直接导致了当今皇室子孙空前单薄。这“明”字一辈的,除当今皇帝外,也就齐王薛明武。其他的,皆是叔伯“千”字辈以外。
  公主,也就晋华长公主薛云希一人。
  难得在这样盛大的日子里相聚庆和殿,皇帝一句“开宴”之后,笙歌曼舞中,众位宗亲免不了一阵又一阵的欢闹。
  有闻亦在旁,司檀也不再局促,安安静静的坐着欣赏歌舞。一波又一波的各式舞曲,有宫内舞姬编备,也有各地封王进献。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容易的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妙音绕梁时,那舞女身量苗条,轻如飞燕,一跃翩然似蝶戏繁花。虽蒙着面纱看不清真颜,可那双眉眼一动一挑,都是藏不住的风情万种。
  “她可真美!”司檀忍不住低声赞一句。
  闻亦将自己蝶中分好的菜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借着侧身的时机,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是我家的兔子更好一些。软绵绵、毛茸茸的,顺手。”
  如风鼻音扫过耳边,冰凉凉的。司檀正高兴着,此言一出,她的脸上迅速染起飞霞,唇畔的欣然笑意也慢慢收了起来。
  什么兔子?还毛茸茸的,顺手。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好似今日,他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之前是在路上,旁人隔的远,他说这些,她还可以回嘴。现在四周都是有身份的人,离得又近,她哪里敢开口说什么?
  又羞又恼的,司檀红着脸,半天抬不起头来。
  瞥见她脸上的红晕,闻亦像是故意的,将宫婢新添的茶水递了上去,“口渴了吧?喝点清茶。”
  司檀别扭的绷着脸,根本不搭理他。他递的茶水,她也不想喝。似羞似恼的,憋的心里头不舒展,食案上的美食她也不感兴趣,也不看那舞姬了,气鼓鼓垂下眼睑,埋头一下下的抠起指甲。
  “生气了?”闻亦悄悄偏过脸看了她一眼,上扬的唇角立刻回归原位。
  见她半晌不回应,闻亦有些急了,不动声色地往她身旁挪了一寸,温声道:“真生气了?”
  司檀仍抠着指甲不搭理。两脸红红的,比面前摆着的的石榴都要红。
  真像个孩子!
  闻亦笑着,抬手拿起食案上的石榴来。这石榴是早些就备好的,以刀划四道口,轻轻拨动就有一颗颗像是剔透珠玉似的果实露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一颗颗挑着,跟捡宝贝似的,专挑一些通红的出来。待剥下一小碟,他将石榴籽轻轻推送过去,明显有巴结讨好的意思。
  他声音轻软,只二人可听,道:“不生气了,你不是喜欢甜的吗?这石榴籽又甜又水润,你尝尝。”
  司檀飞快的睇了一眼过去,低声回道:“你今天很不正常,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话。”
  说完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往他身侧稍倾,撇嘴继续道:“也不想吃你给的东西!”
  闻亦掩不住的轻声笑起来。这怎么瞧着,她都像是儿时抢不糖的孩子。
  我抢不到,就不理你,你给的我也不吃。
  若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他真想把她拽过来捏捏。
  怎么能那么讨人喜欢呢?
  隔着食案,闻亦去拉她攥在一起的两只手。司檀不许,死死搅在一起。
  他面似有些泄气,侧过脸道:“你真不理我了?”
  司檀闷着头,就是不搭理他。
  她最是好哄,根本不会真的要生他气。稍稍思索,闻亦窃窃一笑又往司檀身旁凑了些,“原还准备了许多好故事,想等今晚回去说与你听。”他微一顿,语气中颇显遗憾伤感,“既然你不想理我,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讲就是。”
  听他一说,司檀瞬间来了精神。两只眼睛焕起浓浓神采,圆嘟嘟的小脸上溢满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闻亦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微叹口气,“唉!可是你不想听。”
  他这么一诱惑,先前的那分羞恼顷刻间被抛去云霄之外,司檀乖乖地捻起案上的清茶,小饮一口,道:“我喝了!”
  这意思就是:我喝了这茶,就不生气了,你也得说话算话,今晚回府讲故事。
  闻亦丝毫不觉意外,眉间漾起温笑,轻点下颌以示明了。
  若是司檀有双看破虚实的眼睛,定能瞧见他高高翘起的大尾巴正来回摇摆,像是灰狼捕获猎物之后的模样,很是得意自在。
  一曲舞毕,舞姬面朝高台行大礼。两侧看客纷纷低声议论,赞意不绝。就连处在主位的周太后都开口称其:“飞燕点水步,袅娜仙娥舞。”
  皇帝也像是来了兴致,身子微一前倾,左右端量之后,面朝泾阳王薛千行,道:“此女舞姿确是不凡,不知王叔自何处所得?”
  薛千行离案行至大殿正中,行礼之后,嗓音浑厚道:“回陛下,泾阳牡丹繁盛,牡丹花会也是一年一度。此女便是今年泾阳城内经多项考核选出的牡丹仙子。名为玉滦。”
  “玉滦?”皇帝漠然一念,便斜靠在后。利眸浅眯,颇具意味的视线在殿中二人身上停留。
  似是发觉他对这女子有几分兴趣,薛千行趁热打铁,直了直身继续道:“此女不仅舞技不俗,琴棋书画亦是少遇敌手。而今,泾阳城内皆是称其不似人间生,乃天降奇女也。”
  皇帝勾笑不言,冕冠遮挡之下,看不清其所思所想。
  没有皇帝的允许,那女子跪伏在地。窈窕身躯玲珑有致,远看皆是醉心不已。
  就在此时,只听殿外远远一声高呼,“上将军到——”一声之后,层层递进里传。众人均是望向正门方向,殿内突然间阒然无声。
  不多时,便见一位顶雀冠,着阔袖深衣,肩头以银线绣鹰首的高大男子稳步进殿。
  男子脊背笔直,迈步时稳健有力。远远看着,宛若迎风松柏。明光自外投射在他后背,好似为他再着一层金甲。
  愈来愈近,他的脸才愈来愈清晰。眉若寒剑斜飞,眼尾如柳叶上挑。一双棕眸中好似染上重薄霜,有些邪气的冷冽。面上冷静紧绷,好似每一块血肉都尽显刚毅果决之色。
  他面朝正位,行礼。
  正浸在默然深沉中的皇帝忽然展颜而笑,道:“风将军一路辛苦,快快请起。”
  风顷棠起身经过薛千行身侧,唇畔漾起一抹冷然不屑的笑意。余光扫过俯伏在地的玉滦,嗓音清冽,道一句:“好身段!”
  他毫不掩饰的夸奖,入旁人耳中,却含有轻视之意。
  薛千行暗道一句不妙,可顾及皇帝在看着,面上丝毫不敢显半分无措。
  皇帝收起落在薛千行身上的视线,忽然朗声而笑,道:“此女乃泾阳王进献,舞姿俱佳。将军常年在外奔波,也着实辛苦。既你对她有意,今日朕便将她赐于你,如何?”
  风顷棠未做推辞,倾身行礼道:“多谢陛下。”
  周太后望一眼皇帝,拧眉沉吟片刻,将目光移向风顷棠。她说:“晋华年龄也不小,风将军是该留些时间考虑婚事了。”
  这一句,不光是提醒他,也是在提醒皇帝。
  风顷棠难得态度恭敬,回应道:“是。”
  这一句提醒,将旁观在侧的薛云希拉回神来。风顷棠常年在外,二人年少时是见过几面。可自他走后,早将他的模样忘得干净。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他们之间是订下婚约了的……
  她很是不耐地瞥了风顷棠一眼,端起案上的一樽清酒仰头饮尽。
  狗屁婚约!
  小小插曲已过,宴会重新涌回方才的热潮。薛云希一想到那个长在自己身上的婚事,心中不畅,坐立难安。
  她身子前倾,探手拉一把身旁的闻亦,夹着嗓音唤一句:“表哥——”
  闻亦正与司檀二人说着悄悄话,话还没说完,自然是不会理会她。
  薛云希欲哭无泪。
  那风顷棠刚收了一名舞姬,紧接着便与她之间扯出一道婚约。难道他们都眼瞎吗?
  皇兄考虑到各方利益定然不会拒绝。母后向来顾全大局,据方才她的态度来看,也不会反对。眼下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个不管事的表哥了。
  她再探手拉了一把,故意掐一把泪出来。待闻亦转过头,她含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请求道:“求你了表哥,帮帮我吧!”
  “你今天又不嫁,急什么?”
  “也是哦?”薛云希立刻拉起袖子抹了眼眶中的水汽。
  风顷棠才回朝,瞧他的模样,怕是连将军府都没回。这婚约归婚约,办不办得了,又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就算是要办,中间这么长时间也能生变故出来,她着什么急?
  头顶那一团乌云不再是乌云,薛云希的面上立马明媚起来。偏头看一眼摇着尾巴的讨好自己夫人的闻亦,暗道一句:“这小嫂子也是个可怜的……”
  想她有这么一个面上温软,实际一肚子坏水儿的夫君,能不可怜吗?

    
    ☆、添好福气

  先前,众位宗亲之间时不时的还会低语私聊几句,也不知何故,自风顷棠到宴起,原本明快轻松的气氛骤然凝固起来。一呼一吸之间,明显沉闷不少。
  居高台之上的周太后余光扫过薛云希,不免心疼起来。她素来霸道蛮横,做事全凭心情好赖。也就因此,旁人对她褒贬不一。可她知晓自己所求为何,并不在意这些。今见她兴致恹恹,不难猜得她心之所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心思还是做母亲的最是了解。
  身为皇家女,易得无上尊荣,最是难求莫过于事事遵从本心。周太后无奈地微叹口气,举樽自饮。
  黄云腾腾绕西山,筵席终是散了。
  趁着机会难得,周太后想到此前还不曾亲见过这位外甥媳妇,便着身边的宫婢召了司檀去往偏殿。恰好皇帝有要事找闻亦商讨,千万遍交代过后,闻亦还是不放心,便找了薛云希来。
  薛云希也没推辞,再三保证会好生照看她。
  瞧他这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加上宴的上狗腿讨好,真不难辨出他有多宠这位小夫人。毕竟自己的后半生幸福还得靠这位表哥出主意,她当然得没出息的巴结着。否则那长在自己身上的婚约丢不掉,她哭都没地方哭。
  偏殿也不远,司檀跟在薛云希之后,没走上多久便到了。
  一想到要自己一人来面对周太后,司檀就紧张。不止紧张,害怕的成分好似更多。进了殿,她也没敢好奇乱看,低着头规规矩矩行了礼。
  “莫唤的那样生疏,当改口称一声姨母才是。”周太后和颜笑着,便示意身旁的嬷嬷扶她起身。
  她声音与殿上相比,轻柔了不少。司檀听着感觉她有气无力的,像是有些疲累。低着头怯怯道了一句“姨母”,才缓慢的起了身。
  “到哀家身前来。”她伸手示意司檀走近些,涂着丹蔻、修得讲究的指甲,趁着纤长的五指像是细腻柔和的白玉。手自玄衣绛红大袖中伸出,映得更是白净。
  宴上司檀没敢细看,现在这样雍容华贵的人就在眼前,司檀更是不敢看了。她低眉顺眼地往前挪了几步,离得不远,能闻见她发上抹的月季香精的味道。
  之前听人讲过,说是太后不爱牡丹芍药,偏喜月季。每年各地藩王为讨个好,接二连三的将有关月季的物品搜刮来送入宫里。她的宫苑内也是种满了月季花。听说整片整片的,很是惹人。
  现在来看,这并不是传说,是真的。
  见她绷着脸,周太后也不怪罪。笑笑拉过她黏糊糊的手,很是仔细的端量着。她道:“难怪闻亦那小子哭着求着要娶,这么个粉嘟嘟的小人儿,看着怪是讨喜。瞧这双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也不知是真是假,近身嬷嬷、随侍宫婢皆是笑颜相合。
  司檀的注意力都在那句“哭着求着要娶”上,也没听得太清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想象闻亦那模样哭着求着,该有多难看?
  想着想着,司檀便抿着唇笑了。
  她一笑起来,两弯浅浅的梨涡像是浸了美酒,映着水润的圆脸,可爱的醉人。周太后好似更加喜欢,忍不住的就想伸手去摸摸她肉嘟嘟的脸蛋。
  司檀一惊,发觉失礼,迅速敛神收笑,低下头去。
  “都是自家人,不必紧张。”周太后拍拍她的手,稍一停顿,继续道:“算算你们成亲也没多久,该早早准备着再添些福气。那府里就你们二人,也着实冷清,若能有个孩子下地跑,该多热闹……”
  司檀原还不知她说的添福气是什么意思,也没深想。可越往后,周太后说得越清晰明了,司檀就不知如何应对了。只觉得脸颊发热,两耳朵也像是着了火。
  薛云希掩唇一笑,上前道:“母后逢谁都要催上一催,要赶得上催子观音了!表嫂比我都要小上两岁,您这么说,可别把她给吓着。”
  周太后斜眼瞪了一眼薛云希,嗔怪道:“你整日不做正事的胡闹,也能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
  得,引火烧身了……
  薛云希撇撇嘴,立刻安安静静站着。她怕她再多说上一句,这位天天惦记着抱孙子的母后就该要转过来催她。
  闲聊了几句,说的也都是好好调养身子的话。调养身子做什么?回府生孩子啊!司檀听着这些话,发觉耳朵都要烫熟了。
  直到一旁的宫婢便提醒说,该转往上阳宫,周太后才停了下来。
  这圣寿节宮宴向来盛大且漫长,自红日当空起,到日影西斜止。送走参宴宾客,还应转至內宫,与一众妃嫔同庆。
  也就是说,太后自金鸡三唱起榻,到月上中天才能回宫歇息,期间几处转换,无半刻停歇。
  自己的寿辰,按普通人家,应是乐得清闲。可这一整天来回,又是朝贺,又是宮宴,周太后明显体力不济。好不容易能稍稍歇息片刻,她又唤了司檀来。现在看看时辰不早,确实不能再多留。
  出了殿门,司檀明显感觉轻松的舒了口气。
  轻松是有了,可一想到太后说的“添福气”,她的脸上就又晕起一层红,嫣红的烧人,比现在天边未散的晚霞都要浓重。
  好羞人的话!
  她默默叹一句,扑棱着脑袋,想要将这些都给抖掉。
  发觉她落在身后好几步,薛云希停下向后看了一眼。“表嫂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比蚂蚁挪步都要缓慢!”
  司檀一惊,赶紧迈步跟上去。脸上的红晕还在,像是受惊的兔子。薛云希暗暗一笑,想她脸皮薄,也未出言打趣。
  刚步下玉阶,就见一宫婢小跑上来。急吼吼的蹙着眉头,满脸都是汗。她道:“公主,他……他……”那宫婢喘了半晌,也没凑齐一句整话。
  薛云希不耐,厉声道:“他什么他,把舌头给捋直了再说话!”
  宫婢大口喘了许久,待气息稍稳,才缓声解释说:“方才来人传信,说是公主府住的那位,他,他走了……”
  “什么?”薛云希听之大惊,脸色转暗,眸中顷刻间便燃起熊熊烈火。“何时走的?”
  “未时刚过,便……”
  “这公主府我还没住过呢,他还敢嫌弃?”
  薛云希气炸了毛,也顾不上与司檀打一声招呼,双手紧握成拳,带着喷薄而发的怒气提步便上了青玉拱桥。
  司檀看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将她与话本上描绘的一只火鸟齐齐对应上。
  可真是像!
  待回了神,司檀才发现——这里外就剩她一人了。
  她苦着脸环视四周,很是失落的叹口气。闻亦走之前交代说,要她随着晋华长公主,在今早碰面的位置等着。可长公主好似有急事处理,早已跑的没了影。
  没办法,只能自己去……
  还好不是很远。
  司檀自我安慰着,上了拱桥。边走边看,凭着记忆中走过的路摸索着。
  往西行了没多久,计算着应是在附近。她正欣喜,眼前却出现两条岔路。左右看着,见两侧都一样种着桂树,如此相似,她实在分不清今早到底是走哪条路来的……
  想找个宫婢引路,却发现四下无人。想来她们现在不是忙着去收拾庆和殿,便是准备着今夜的內宫晚宴。
  司檀泄气的低下头,鼻尖一涩,眼尾缓缓耷拉下去,忍不住的就开始泛起水光。
  也不知道闻亦在哪,是在原地等着,还是会过来找找她。
  司檀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寻了一条路探着继续走。
  忽闻不远处一阵细碎声响,司檀有了精神,想着只要能遇上个宫人,就可以快速找过去,指不定闻亦已经在等着。心中一喜,司檀加快了步子,顺着那时有时无的微弱响动向前行。
  绕过弯曲小径的转角处,她微一抬眸,不由睁大了眼睛……
  几丈外太湖石夹角处,有一男一女紧紧抵靠,交叠为一体。
  那沉在来回拨弄下的女子两颊云霞翩然,烈烈红唇半咬半启,如梦如醉中,她费力承受着那男子的啃咬撕扯。衣衫半褪,带着星点红痕的香肩微露一截出来,玉峰若隐若现。下。身红裙上撩至腰间,玉藕似的小腿在拖尾百褶薄纱下被粗鲁抬起。
  不知是迷醉还痛苦,一声轻微隐忍的“嘤咛”声自她狠咬的唇瓣间发出。紧接着,便是细碎的布条撕裂声、浓重的喘息声……
  他们……
  司檀刹那间白了脸,两手慌忙上抬将两眼蒙起。强咽下欲冲出口的惊呼声,她瑟瑟后退几步后迅速转了身。
  脚步慌乱无章,身子一歪一斜。顺着鹅卵小道,她也不知能走去何处,只想快速脱身般往外冲去。
  身后一阵轻盈似风的响动,腰间一紧,正疯狂往外跑的司檀便动弹不得。
  “你跑什么?”浑浊的鼻息扫过耳廓,战战兢兢中,司檀捂着眼睛的两手轻易地就被拨了下来……

    
    ☆、还施彼身

  面前几寸近的位置,玄衣锦袍上以银丝细线绣着一枚鹰首。鹰眸如钩,鹰脸上,密集的细线一根根银列,入眼甚是逼真骇人。
  是他?
  宴上,她无意瞥过一眼,见过这个刺目的鹰首图案,正是后到的那位上将军肩头所绣。
  惊惧无措之下,司檀傻愣愣睁目抬头,凑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蕴一缕轻浮的笑,带着点儿渗人的邪气。司檀只看着他那抹笑意,便觉遍体生寒。自头顶至脚尖,都是冷的。
  风顷棠手掌稍一用力,失了魂的司檀就像是木偶,只轻轻一带便撞进他怀中。咫尺之间,一股道不明的气味缭绕于鼻。惊恐之中,司檀如一只被咬了脖子的兔子,闭眼胡乱扑腾着挣扎,想要脱离那只箍在腰间的手,或者将他往外推开。
  可任她再怎么用尽力气,那手只越箍越紧,人也是纹毫未动。
  司檀愈来愈慌,两眼眶通红。“你放开我!”她脚往前一伸,揣在风顷棠的腿上。
  还挺厉害!
  这一脚,风顷棠皮糙肉厚的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丝痛感。他棕眸赤红,唇角笑意加深。就像是逗弄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颇显耐心地由着她软绵绵地反抗。
  看她这一团棉花般的模样,能折腾多久?
  他的脸越来越近,司檀使劲咬着唇瓣再次挣扎了起来。可这挣扎,就像是一只被捻起搁在手心的蚂蚁,左右耗费的都是自身的力气。
  终是停了下来,风顷棠唇畔上扬,道:“没力气了?”
  司檀肩头一抖,浑身僵硬。紧绷的嘴唇一颤一颤,溜溜如玉的黑眸逐渐转淡,含着几分不难察觉的无助。
  她越是害怕,风顷棠的兴致似乎涨的就越高。他眉梢微挑,往司檀脸上再凑上一寸,近的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竖起的茸毛。
  “被你搅了好事,本将军力气可正足。”
  司檀明显感觉到他胸前的起伏,以及扫在脸上浓重的鼻息。她又慌又恐,又无法反抗,鼻头一酸,发红的眼眶开始一点点的蓄起水汽。
  闻亦到底在哪,他怎么还不来?
  司檀环视一周,除了瘫倒在山石夹角处的红衣女子,四周空静的可怕。看来,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司檀颇显失望的低下头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幼鸟,无人相助,自己又展不开翅逃脱。
  她试着隐去眸中蓄满的水雾,咬着唇不要这么哭出来。
  棕眸中的赤红缓缓隐退,风顷棠掩去如坠星般划过的一抹异样,再次勾起唇角,道:“这梨花带雨的娇娘子,忍不住就想要咬上一口呢!”
  说着,他真的腾出一只手来,五指微曲,向司檀如土的圆脸上覆了上去。
  这么一张圆润的小脸,越是紧绷着要哭不哭,就越是能燃起他想要逗弄的心思。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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