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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人设崩坏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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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陡然生出一种想要抚弄她腰窝的冲动,他想到昨日不留神碰到她的腰,想必手感也是一般的柔韧温软?
  他想着想着,掐诀的手不自觉地就顿住了,一股真气胡乱窜上来,在肺腔胡乱游走着,他猝不及防地唔了声,被激的重重咳嗽起来,一张俊俏无匹的玉面都咳的发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的事情告诉我们,练功的时候就好好练功,不要想不好的事_(:з」∠)_
  快用小液液喂饱人家~

☆、第46章

  淡长风这一串咳嗽自己岔气了不说; 还把沈乔吓了一跳; 她急急忙忙合上书,走过去扶住他:“师傅你怎么了?”
  不怪她吃惊,认识淡长风这么些个月,他连喷嚏都没打过一次啊。
  淡长风连忙抱元守一; 让乱窜的真气游走回丹田,冷不丁一抬头,正对上弯腰准备扶他的沈乔; 高低起伏的轮廓更加明显; 他身子一僵; 第二次又岔气了,这回一直岔到了天灵盖,他一张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颜色好不精彩。
  也亏的是他了,要是旁人敢连番在练功的时候胡思乱想,这会儿只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沈乔见他脸色忽青忽白的; 皱眉紧张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淡长风急忙垂下眼不敢再看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退开; 离为师远点。”
  沈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哦了声退开几步; 乱窜的真气不是问题,如何克制满脑子的旖旎念头才是大问题,他勉强沉了沉心,忙掐了个诀; 才把四下乱走的真气堪堪收住,又坐在原地缓了半晌脸色才恢复常态。
  沈乔疑惑道:“师傅方才是练功出岔子了?”
  淡长风抬眼看她,强迫自己把目光定在那双澄澈清正的眼睛上,顿了会儿才缓缓嗯了声。
  沈乔倒了盏清茶递给他,迟疑道:“可我听您说,只有心生杂念,使心魔入侵,才容易走火入魔,这不是刚入门的小弟子才会犯的错误吗?”
  淡长风:“。。。”
  沈乔继续问道:“您方才想到什么了?”
  淡长风:“。。。”你。
  这个字当然只在嘴边转了转,没有说出来。
  沈乔见他不答,继续担负起了推理的重任:“师傅还在为下午那事儿生气?我老早就想跟师傅解释,我去问长乐饕鬄蛊的事儿,并没有不信任师傅的意思,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毕竟是一条人命,自然要小心为上。”
  淡长风见她没猜出来,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默然片刻才道:“下不为例。”
  沈乔以为这四个字是跟她说的,其实他才知道,这四个字是跟自己说的。
  夜半众人休息之时,淡长风阖上眼就是下午种种,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小徒弟修长漂亮的身段,这念头让他全身都无端燥热起来,烧的他玉面绯红一片,额上冒出零星的汗珠。
  他不自觉地睁开眼,看着不过咫尺的沈乔,想着她平日的冷清神色,又想着她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原本燥热的心思褪去不少,缓缓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沈乔早上起来发现淡长风精神好似不大好,眼底甚至冒出了浅浅青黛,这对淡长风来说可是个稀罕事,这位大佬可是熬几天几夜都能神清气爽的人啊。
  她把干净的巾栉投在铜盆里,拧干之后递给他,面色古怪地问道:“师傅你瞧着好似不大精神,昨晚上没休息好?”
  他修长的手一顿,慢慢地用巾栉擦着手,半晌才恩了声。
  沈乔觉着吧,师傅这两天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师徒俩本来商量好今儿早要去韩府,没想到刚吃完早饭余正霖竟急匆匆跑来了,他这回连寒暄也没顾得上,进来直接行礼道:“请国师救救舍妹。”
  沈乔忍不住问道:“清乐又怎么了?贵府又出事儿了?”余府今年真是走背字啊,先是余二,再是余皇后,现在又是余清乐。
  她问完之后联想到昨日之事,隐约有个猜测,心里对余正霖的来意猜到了几成。
  余正霖也是一脸焦急烦闷,果然就听他道:“不敢瞒国师和沈小师傅,舍妹昨晚上就开始惊悸梦魇,不过家母以为之事寻常的噩梦,命人给她熬了副凝神的汤药,哄着她睡了一晚就罢了,哪里想到早上起来舍妹又是呕吐又是腹泻,腹部却突然鼓胀起来,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低声道:“舍妹身子素来康健,寻常也不吃药的,她在梦中还常喊着有只凶兽要来吃她,这事儿来的实在是蹊跷,家母不大信鬼神之说,只命人请太医过来诊治,还是我瞧着不对才赶忙驾车过来的,劳烦您过去看看。”
  沈乔想到韩梅梅,面有踌躇,但若是长乐所言不假,那余清乐中的应该是熟蛊,比生蛊要凶险十倍,她正思量间,就听淡长风道:“前面带路吧。”
  余正霖舒了口气,连忙引着师徒二人往前走着,淡长风转向她解释道:“先去余清乐那里,能把两家的事儿一并解决了。”
  沈乔虽然觉着师傅有时候不大靠谱,但对他还是十分信服的,闻言点了点头,三人也不坐马车,一道儿上了快马。
  等到了余家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满府皆知,余清乐拿着绳套就要往脖子上套,趁人不注意就取了把剪刀往咽喉刺,等被绑住了手脚,又鼓动着腮帮子要咬舌自尽,家人不得不拿布条把她嘴也缠住。
  她这番折腾不光让自己遍体鳞伤,家里人也被折腾的狼狈不堪,余二夫人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有什么报应不能报应到我头上,别让乐儿遭这番罪。”
  余正霖过去扶住母亲:“娘,国师请来了。”
  余二夫人还是觉着人生病了就该请大夫而不是道门中人,不过这时候大夫都束手无策,她也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用绢子掖了掖眼睛,福身行礼道:“还请国师救救我儿。”
  淡长风侧身避开,淡然道:“夫人多礼了。”
  他直接吩咐道:“除了我和乔。。。我徒弟之外,所有人都退开。”
  余二夫人有些不放心:“我是清乐亲娘,就不能在这里陪着她吗?”
  淡长风又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人物,也懒得多话,直接比了个手势:“夫人请。”
  余二夫人无奈,还要在辩驳几句,被余正霖半扶半劝地带出去了。
  沈乔见余清乐手脚都被绑在结实的红木曲背椅上,嘴巴也□□净巾栉塞住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想想她往日的端庄优雅,心里也大为不忍,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头发:“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好了。”
  余清乐本来还在挣扎不休,但不知道是不是把她这话听进去了,挣扎的幅度小了些,屋内也安静了许多。
  只淡长风面有不耐:“再乱动就把她敲晕过去。”
  沈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从某个角度来说淡长风是个十分公正的人,对男女老少都一视同仁的慢待。。。
  她想到那日在余清乐身上看到的怪相,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子,果然就见一团黑气涌动,只是这次见到的黑气比上回的更为浓烈,她不解道:“我上回也用种种驱邪的符箓试了,怎么就不管用呢?”
  淡长风瞧了余清乐一眼:“饕鬄蛊跟寻常的邪蛊不一样,你用一般的辟邪符箓自不管用。”
  他指点道:“饕鬄蛊畏火,你在屋里生几个火盆,围在她身边。”
  沈乔出去要了几个铜盆干草等物,又从乾坤袋里取出几张引火符投入其中,把火盆放在余清乐身周,又怕她踢翻火盆伤着自己,特意把火盆放的不近不远,让她伸脚也够不着。
  这时候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尚有余热,大早上的生几个火盆真是要命的人,沈乔额上都冒出汗来,余清乐更是面露痛苦之色,不住地左右挣扎,忽然一团黑影从她小腹处速度极快地四下游走。
  淡长风蹙眉看了看,把符箓放到沈乔手里:“她是女子,我不便动手,你来破开她指尖把蛊虫逼出来。”
  这符箓不是寻常的黄纸所画,反而是冰玉一般的材质,沈乔也顾不得多想,先取了把小刀割破余清乐的中指,又把符箓贴在其上,符箓竟很快地融化不见了,倒是余清乐的手掌发出皮肉烧灼一般的滋兹声。
  她原本秀丽的五官拧成一团,忽又睁开眼,嘶声尖叫道:“爹,娘,救我!”
  外面本来就心急如焚等着的余二夫人听到这一声,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就要冲出去,被余正霖拦住了:“娘,沈姑娘。。。国师和他的高徒在里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您忘了方才国师的吩咐吗?”
  余二夫人焦急道:“你这孩子。。。没听见你妹妹在里面叫我呢吗!她指不定怎么被折腾呢!”
  余正霖拉住她:“用人不疑,国师可是咱们魏朝的万道之师,清乐这又明显是中了邪了,您不信他还能信谁?再说他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不会出岔子的。”
  余二夫人又急又气,连连跺脚,忽然忆起自家儿子素来秉性,想到他方才的口误,面带狐疑地扭身问道:“你该不会是见那沈姑娘貌美,这才。。。”
  余正霖简直哭笑不得:“您想到哪里去了,沈家姑娘容貌再美,我也不可能拿自家妹子的性命开玩笑啊。“
  他好说歹说才把余二夫人劝住,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师徒二人终于走了出来,淡长风手里捧了个小小的玉盒,精神倒是不错,沈乔满头大汗,面色倦怠。
  余二夫人也顾不得多问,直接冲了进去,就见余清乐已经歪倒在一边昏睡过去,虽然面色苍白,呼吸却很平稳,不复早上的疯癫,身形也小了一圈,虽还没恢复到她以往的纤瘦身材,但也比这几日要好上太多了,就是中指指尖多了到小小伤疤。
  余二夫人一见女儿这模样便知好了大半,命丫鬟婆子将她安顿好,出门对着淡长风连连道谢,语带哽咽:“这回多谢国师了,亏得我方才还对国师心存疑虑,我真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简直是无地自容。”
  淡长风对旁人素来淡淡的,还是沈乔接口道:“夫人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余正霖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递了一方帕子过来,含笑道:“沈姑娘擦擦汗吧。”
  那架势要是沈乔不接,他就要亲自上手帮沈乔擦了,她只得接过来慢慢擦着,这一幕落在余二夫人眼里,心里有了几分数。
  不过她也没功夫多想儿子的事儿,转向淡长风问道:“国师,我家乐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淡长风道:“被人下了蛊。”
  余二夫人惊呼一声,追问道:“是谁干的?”
  淡长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隐晦道:“韩家有位姑娘,和贵府姑娘是一样的症候,只不过韩姑娘要比她轻些。”
  余二夫人想到解忧公主母女两人,又想到近来的太子妃位的种种传言,心底已经确定了九成,恨恨地一拍案几:“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们欺人太甚,当我们余家无人吗?!我要进宫去见皇后!”
  淡长风不打算参合这些豪门恩怨,起身道:“夫人自便。”
  他又偏头瞧了眼面无表情的沈乔和正在沈乔跟前献殷勤的余正霖,淡淡道:“咱们走,去一趟韩府。”
  沈乔起身跟着他,余正霖忙道:“我驾车送二位吧。”
  淡长风充耳不闻直接走了,沈乔道了声有劳,也跟着一并出了门。
  余正霖难免有些郁猝,想他也是京中有名的翩翩公子,怎么在沈姑娘这里就连连碰壁呢?
  余二夫人瞪了没出息的儿子一眼:“送不了别人,连你娘也送不了?还不赶紧去驾车?”
  京城的勋贵世家住的都比较密集,师徒二人没行多久就到了韩府,沈乔悄声问道:“师傅去韩府是为了。。。”
  他低头瞧了眼手里的玉盒,淡淡道:“验证是谁人所下的蛊,解决起来事半功倍。”
  其实余清乐现在也不算是真正好了,若想真正解蛊,就得让蛊反噬了施术之人,她才能真正无事。
  他说着掀开玉盒,从余清乐体内取出的蛊虫已经有些躁动不安,在盒内来回爬着,要不是被阵法所困,这时候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他随意一瞧:“看样子就算不在韩府里,只怕也不远了。”
  韩府本来磨磨蹭蹭的不想开门,但他们府里敢让沈乔走人,却不敢对淡长风敷衍懈怠,听他要进来,虽不情愿,无奈之下也只好开了门。
  解忧和丽阳出门来迎客,解忧见他们师徒二人来者不善,心里难免紧了紧,丽阳简直是无知者无畏,看淡长风生的俊逸风流之极,不觉心尖一热,还有心情整理衣裳,掠一掠鬓边发丝。
  解忧笑着命人奉上香茶来:“国师晌午造访,是有何事?”
  淡长风用碗盖压着茶叶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想问公主手里的饕鬄蛊,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乔听他就这么直喇喇问了出来,自己都惊了惊。解忧手指颤动几下,不过旋即就镇定下来,蹙眉道:“国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丽阳就没她这份好定力了,捧着茶盏的手一抖,一张俏脸都白了几分。
  解忧怕她不留神吐露出什么来,忙道:“小女身子不适,我命人送她先回去歇着了。”
  她说完打了个眼风过去,命人把丽阳扶下去。淡长风却一抬手止住了,从广袖中取出玉盒:“不急,我这里有一物想请县主辨认一二。”
  他说完就打开了玉盒的盖子,弹了弹手指解开盒里的阵法,里面的蛊抖了抖翅膀,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蚊蚁一般,高高地昂起头,嗡嗡地煽动起翅膀来。
  丽阳当初买通余清乐身边的丫鬟下了这饕鬄蛊,也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她自己下的蛊自己如何不认得?她尖叫一声转身要跑,蛊虫将翅膀扇的越发迅速,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不受控制地冲着蛊虫冲了过去。
  再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就见她一头撞在蛊虫上,蛊虫顺着她鼻腔直直地钻了进去,她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角流涎,人也像凋零的花朵一般,被头上光鲜的明珠衬的越发黯淡。
  解忧脸色煞白,几个箭步冲上来抱着丽阳,对着淡长风恨声道:“你竟敢害我女儿!”
  淡长风从容道:“究竟是谁害了她,夫人心里没数吗?”
  解忧就这么一个女儿,见她浑身抽搐不止,心里简直如剜肉一般,纵然心思再深沉,也顾不得再往淡长风身上泼脏水了,流泪道:“求国师救救我儿!”
  淡长风老神在在:“是谁教你的用蛊之术?”
  解忧身子一颤,发髻上的步摇乱晃,低头瞧见女儿浑身抽搐的惨状,已经方寸大乱,狠了狠心,颤着嘴唇道:“我当初在返京的路上无意中救了个女子,就是她教的我,可我,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我不是故意想瞒着,是真的半点不知啊!也是她让我对太后下蛊,又教给我解蛊的法子,所以我才得了太后青眼,旁的就再不知道了!“
  她说完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丽阳没有关系,还望国师放她一马。。。”
  他面色淡漠,打断她的话:“被蛊反噬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_(:з」∠)_其实徒儿啊,为师特别后悔收你为徒,不能对你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月底啦,不要大意地用小液液砸我吧_(:з」∠)_(今天求的很正直╮(╯_╰)╭)

☆、第47章

  解忧看着女儿的惨状; 早已经气红了眼; 状若疯癫:“你,你竟敢骗我!“
  她踉踉跄跄地就要冲过来,淡长风纹丝不动,沈乔挡在她身前轻松把人给掀开了。
  解忧公主还想再冲过来; 外面就有人来报道:”公主对不住了,宫里太后和皇后请您去宫里一趟。“
  解忧还欲挣扎,几个内侍也不顾她们母女二人的反抗; 强行把她们押送着进了宫; 沈乔不由得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说完又问道:“咱们既然来了韩府要不要顺道去把韩姑娘身上的蛊解了?”
  淡长风摆手:“不必; 她身上的蛊想必是生蛊,只要解忧公主一死,她身上的蛊自然可解。”
  沈乔面有不信:“那什么公主会有这么好心?”
  他哼了声,斜睨她一眼:“你又不信我了?”
  沈乔:“。。。”
  他噎了她一回,心里舒坦多了,这才道:“这正是她的精明之处; 生蛊一下至少得五六年,甚至要十年才能发作起来; 等到时候她没准已经嫁人或者有别的什么变故; 就算人真的死了; 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她头上,这份心机谋划可比她女儿强了百倍。”
  沈乔对解忧公主不由得更为嫌恶,蹙眉道:“真真是一对儿蛇蝎母女!”
  淡长风笑而不语,韩大人这时候已经回了府; 等知道自己老婆和养女被后宫带来的人带走,先是莫名其妙,后来弄清了始末,等他知道自家女儿被下了蛊,余家嫡女也被养女下蛊,又是恼恨又是惧怕,还没等他进宫请罪,就传来了这母女二人暴卒的消息。
  但凡清楚点内情的人都会知道这母女二人只怕不是被赐了鸩酒就是被赏了白绫,暴卒不过是体面些的说法罢了。
  淡长风浅啜了口清茶:“这事儿若只是谋害继女和余家女倒也罢了,当初她为了在京中露脸,还不惜对太后下手,再缠扯下去只怕更加理不清,宫里干脆直接快刀斩乱麻了,反正丽阳也命不久矣,死的快些她还能少受罪。”
  沈乔佩服道:“我一直以为师傅是方外人,没想到对后宫的阴私看的也这般透彻。”
  淡长风托着茶碗的手一顿,这夸奖的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师徒两人才议论完,宫里和韩家都送了厚礼过来,说是谢礼,其实也是封口费,请他不要把这事儿出去说,淡长风本就不是碎嘴之人,无可无不可地收下了。
  沈乔在一边帮上云记礼单,一边往后面关押长乐的院子瞅了眼:“这边的事儿是解决了,那边可怎么让他开口?”
  淡长风直接起身:“我去见见他。”
  沈乔没想到他说风就是雨,吓了一跳,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师傅不会想用搜魂吧?”
  他看见她搭在自己广袖上的素手,嘴上不说,面上到底是好看了许多:“不会。”
  沈乔还是不大放心,他凝视她的面庞,禁不住问了句:“你是因为我是淡长风才这般关心我?还是因为我是你师傅,你才这般关心我?”
  沈乔微怔了怔,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极怪异的感觉,她皱起眉,又甩了甩头:“师傅为什么这么问?”
  淡长风叹了口气:“没事。”
  有些事他自己也想不清楚,更别指望她能帮自己想清楚了。
  他顿了下又道:“世上能让人开口说话的法子又不止搜魂一种,你不用担心。”
  沈乔这才面有迟疑地放开手,他直奔后院去了,长乐见了他先呵呵两声:“真是稀客啊,敢问国师打算怎么审我?”
  他遇见淡长风算是见着命里的克星了,不光美貌上完败了不说,实力也完全是被吊打的那个,怎一个惨字了得!所以只能痛快痛快嘴了。
  淡长风一向是走一语惊人从不多说废话路线的,随意捡了张高背椅坐下,两手优雅地交叠着,低头跟他面对面:“你们御魂宗是否往京城派过人手?”
  长乐嘿然冷笑:“你觉着我会告诉你?”
  他见淡长风不言语了,忽然古怪地勾唇笑了笑,往外瞧了一眼:“让我说实话也不是不可以,你那个貌美小徒弟呢?让她来问我,她来一次我就回答一个问题,你觉着怎么样?”
  淡长风没搭腔,不过眉眼已经沉了下来,就是长乐跟他离的甚远也能感到他周身的冷冽,他却把唇扬的更高:“你果然喜欢上了你弟子。”
  淡长风交叠的两只手不自觉攥紧了,他。。。喜欢小徒弟?
  长乐还在得意洋洋:“难怪你要一直用捆妖索绑着她,原来如此。你瞒得了别人的眼可瞒不过我,哎呀呀想不到堂堂国师,正一教的宗主,竟然有这等不伦之恋,你连你弟子都下得去手,啧啧啧,实在是太禽兽了。”
  他是想嘴上痛快痛快,没想到淡长风不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觉着醍醐灌顶,整个人都通透明达起来。
  原来他这些日子种种反常,竟是因为喜欢小徒弟,而不是受到淡延那对儿狗男女的影响,对她起了不堪的念头。
  长乐见他不语,自以为在嘴上打了个漂亮仗,还在喋喋不休,那边的淡长风已经回过神来,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意,原就风流俊逸的相貌更透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风情。
  他甚至有耐心等长乐聒噪完,这才在空中弹了弹手指,挑唇笑道:“我本想直接杀了你,然后拷问你的魂魄的,但看见我今儿个心情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动手?”
  长乐脸色一变:“你怎么会。。。”
  淡长风施施然道:“你们御魂宗的招数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雕虫小技,看个一两遍也就会了。”
  长乐看着画风骤变的淡长风,把所有话都憋回了肚子里,他虽然嘴贱,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想死啊!
  淡长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挣扎神情,他半晌才颓然道:“你想问什么?”
  淡长风道:“上面那个。”
  他叹了口气,满脸郁猝:“我只知道二十年前宗门往京中派遣了八苗女,各个本事不俗,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那时候还小。”
  他这回主动地多了,继续道:“这回我和我师兄来京里闹事儿,也是师门的吩咐,旁的就再不知道了。”
  淡长风哦了声,面色忽的淡了下来:“还有个问题,你们御魂宗的宗主是男是女?”
  。。。。。。
  上山沈乔几个在外面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淡长风推开门走了出来,几人迎上去问道:“师傅(师叔),问的如何了?”
  淡长风目光在沈乔身上凝了片刻,才缓缓调开视线,把两人在屋内的问答大略说了一遍。
  上云郁闷地直拍大腿:“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他拍着拍着‘哎呦’一声,脚下一个不留神脑袋就撞墙上了。
  众人对这场景已经司空见惯,淡长风唔了声,不置可否:“我已经封住了他的功法,把他先押回去交给你们师伯祖,让他来处置吧。”
  上山自觉地去拿人了,淡长风又默了片刻:“乔乔你跟我过来。”
  沈乔一头雾水地走过去,两人并肩回了淡长风住的套院,就听他缓缓道:“捆妖索的解法。。。我已经研究出来了。”
  沈乔看他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的,没想到一开口。。。好吧这个也挺要紧的,但是两人捆吧捆吧她都习惯了,陡然这么一说还有点迷茫。
  她琢磨了会儿,模棱两可地道:“不容易啊。”
  淡长风目光不离她左右,缓缓点头:“是不容易啊。”
  沈乔抬头看他,就见他直直地凝视着自己,眉间的竖线越发显得妖冶逼人,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垂了眼:“师傅怎么解?”
  淡长风没急着答话,收起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姿态,问了个看似不着调的:“你觉着没有捆妖索,为师还能不能绑住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沈乔心里不由得更觉奇怪,满脸莫名地看着他,他忽又勾唇一笑:“为师开玩笑的。”
  沈乔:“。。。”
  。。。。。。
  余正霖为人虽有些轻佻不正经,但为人处世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不光如此,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事他也都通晓,尤其是一手丹青,在京里是百金难求。
  他这时候等借着满室烛火作画,满室灯辉盈盈如新雪,既明亮又不过分刺目,让他也心情颇好,手下细致描绘,笔锋勾勒,转眼一道窈窕的身影就跃然纸上了。
  他本来想一气儿画完的,没想到才浅浅勾勒出轮廓,天色已经暗了,只得遗憾作罢,放下笔等画上的墨干透,再小心翼翼地将画装起来。
  身边的常随疑惑道:“您这不是正在兴头上,怎么不一气儿画完呢?”
  余正霖斜了他一眼,悠悠然用干净的巾栉擦着手:“做些寻常画那也罢了,这一幅怎么能马虎?烛火虽亮,但终究比不上日光,得选一个晴好的日子,认真着色,做到尽善尽美才好。”
  他难得心情愉悦,跟着常随也说了一大通,说完又是一笑,摇头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他嘴角含笑地去睡觉,没想到第二天恰好是个阴天,他只得遗憾作罢,出门办事儿去了。
  余二夫人这把年纪仍旧对儿子闺女的事儿十分上心,说白了就是掌控欲强,儿女年纪都大了,她还是要时不时去儿女院子抽查一番,今日刚进了余正霖的书房,冷不丁就见到桌案上的长条锦盒,她指着问道:“那是什么?”
  余正霖特别不喜欢她随意进出自己书房这点,偏偏屡次说了余二夫人都当做耳旁风,这又是亲娘,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重话都说不得,也只好空自郁闷一场罢了。
  常随心里一紧,虽然自家少爷没明说,但他也能瞧出来,他不想让这画儿被别人瞧见,但夫人发问了,他也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少爷昨晚上随意做的画。”
  余二夫人来了兴致,笑道:“霖儿也有好些日子没动笔了,难得发了兴,你拿来给我瞧瞧,让我看看他做的是什么。”
  常随支吾几句,见余二夫人轻轻皱起描绘精致的眉头,他再不敢违拗,只得乖乖地把画匣递过去。
  余二夫人轻轻展开一看,画中人只有清淡勾勒出的轮廓,但却画的极为传神,再加上沈姑娘那样的长相气韵,旁人看一眼就是想忘记也难,所以虽然画中只有大约轮廓,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了。
  余二夫人怔在原地,不由得想起前日自家儿子见到沈姑娘的场景了,面上倒浮现几分喜意。
  她想归想,却没有多余的动作,把画像卷好了放回去,再把画匣放回原位,带着屋里的下人回了自己院子,左右想了会儿,又叫了自家老爷前来商议:“咱们家儿子怕是瞧上沈家姑娘了。”
  余二爷一怔:“哪个沈姑娘?”
  余二夫人嗔了他一眼,提点道:“就是那位沈小师傅,国师的弟子,常跟着国师一道儿的。”
  那姑娘的长相让人想忘都难,余二爷恍然道:“原来是那位姑娘,难怪正霖这样眼高于顶的也能瞧中,少年慕艾啊。”
  他说完又迟疑道:“可那姑娘生的也太好了些,且人家跟着国师好好地修炼呢,怎么会。。。”
  余二夫人面有喜色地跟他道:“模样虽好,但性子我瞧着却不差,跟在国师后面半句废话也无,看着是个沉稳踏实的,咱们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轻挑了,难免让人觉着不正经,有这么个房里人规劝着也好,我看这姑娘是个本分的,哪怕正霖喜欢,就算以后抬进门想必也不会与正妻争风。。。”
  余二爷听她越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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