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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当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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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冒出的瞬间自己先是打了个哆嗦,赶紧抽了件外衫就想出去看看,然才走到门口,脑子里又很合适宜的响起元屏的话。
嗯…看一眼就回来,她会很谨慎的。
。
。
。
空地上赫赫然站着的,倒确实是幻瞑界的人。
只是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杀气。
透过月光,那人手里缚着的铁爪有些骇人,赤鹤被半夜清冷的风吹得缩了缩身子,有些不解的朝这人影走过去,并道:“你是来救肖澜的么?”
平楉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些情绪,只摇了摇头:“若是我自己,是不会想救他的。”
他这话赤鹤听不太懂,猜着大概因为肖澜是幻瞑界的重臣,上头施压,所以他要受累跑这一遭?
其实他是个挺懒的人,救人这种事他不愿费力气?
大概是这样的吧。
平楉见赤鹤不应声,还一脸茫然,便又补道:“他将你重伤,押进金塔是他活该。”
这话赤鹤倒是听懂了,是因着肖澜伤了自己,这眼睛的药效就不好了,药效不好,平楉又得耽搁一阵,所以说他活该,所以他今日才没杀气。
嗯,因祸得福,这也算的吧。
“呐。”
她还在愣神,平楉就递过来一个小小的药匣子,且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借着冷光,她倒觉得这双眼神十分的有温度。
于是讷讷的接过药匣来,凑到鼻前闻了闻。
“把这药吃了,好好补一补眼睛。”平楉见她且疑且奇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怕这药有毒?难不成我还会害我自己么?”
被猜中心事,赤鹤有些尴尬的掩面刻了两声。是啊,他为了自己这双眼睛,断然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可这药……
赤鹤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药收下,平楉已经转身准备走了。
“等等……!”
她还有话没问完。
“白日里有人听见这附近有动静,亦是你么?”赤鹤没说那个人是金墨。
平楉听她这么一说,原本还很平静的脸一时拧起来,怨道:“这鹿晨山下得禁制也颇多了些!我白日不便出面,险些被人发现。”
经了肖澜一事,鹿晨山的守卫确实比原先厚了许多。所以这位鬼公子,是白天就想把药拿给自己了?
赤鹤不自觉将药匣捏得紧了些,心叹真是亏着这双眼睛的福,自己还能感受一下平楉的费心良苦。可见这药,非但不是毒药,或许药效还十分的好。
她兀自感慨,平楉却催她快些回去,毕竟她穿得太少,平楉好像也忧着她的身子骨耐不耐得住子夜的寒风。
赤鹤讪讪往回两步,却见平楉还站在原地。
她蓦地想起平楉还未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遂又脱口问道:“大半夜的,金塔的守卫是不是也弱了些?”
☆、第六十八章 平楉的药
既然他好心给自己送药来,不管这初衷是什么,毕竟也还是惠己的事情,且搭着上次玉坠的事情,先不管理这一字如何,于情面而言,自己也是该提醒他一声的。
“那个金塔,是封魔用的,你知道么?”赤鹤的意思是,他也是魔,若是入金塔救人,怕是自寻死路。
而且,原本他俩就是敌非友。莫说金塔里押着的是肖澜,哪怕就幻暝界的寻常鬼仆,她自然也是不能装作没看到的。
平楉轻轻点点头,应了声:“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嘴上虽说着知道,但赤鹤却总觉得他不知道,需要再提点提点。于是将衣口紧了紧,又道:“咱们是两个立场,你救你的同门自是你的道理。不过……”她拿捏着用词,想尽量把话说的轻一些。
“道不同,我懂的。”这几个字脱口的时候,平楉眼底好像流过一分哀婉,但这分哀婉转瞬即逝,赤鹤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没能看清明。
她猜着,难道是肖澜与幻暝界的过节太深?所以平楉才既哀又气,嘴里说着不想救他,但实际上他很惜才?
惜的还是一个原本与他不同道的才。
平楉见她没什么反应,心头先是叹了口气,又踏身御离地面,寒声道:“我不过想要我自己的药引子质量好些,你不用太多顾虑。该打便打,该斗便斗,没那么多拘束的。”
她还想上前问他一句,就被掀起一脸的灰。遂下意识的伸手遮一遮口鼻,等再回过眼来,哪还有平楉的影子。
赤鹤怔在原地,望着金塔的方向有些僵。
或许因着她近来脑子迟钝,平楉又走得太突然,这一时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指尖一直在无意识的绞着衣面,直绞出几道皱痕。
完了。
她还觉得她俩聊的挺起劲,能拖一拖他来着。
他定是冲着肖澜去了。
幸得子夜风寒,将她吹回几分清醒。腰间的红绫随风动了动,当即踏了个身就紧追着平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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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楉御得极快,而她追的也不慢。二人几乎是前后脚的距离相继落在金塔前。
踏到地面的时候,赤鹤还很应景的连打了两个喷嚏,眼下空旷,这喷嚏倒显得很响亮。
随着这声喷嚏平楉旋回身来,见她还是只着着两件薄衫就兢兢站在那儿,一身素色十分的清冷,但配上腰间的红绫倒缀出些许灵动来。
平楉看着看着,眉头处不由得凑起一个团来。
“你跟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在冷空里显得尤为深沉。赤鹤搓了搓自己的臂膀,搓开一些寒意,心道我跟来做什么?这委实是句废话。
所以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直接闪身至他前方,忍下了打着冷颤的牙齿,克制道:“这药,还给你。”
话罢她将将药匣子抛还回去,平楉抬手接住药匣。圆润的木壳上还余着她的温度,在寒夜里分外明显,他自然就将药匣捏得紧些。
他们到底是殊途不同归的。
连给她送个药,都要考虑这么多的嫌隙。
“我不能让你把他救走。”赤鹤默默抽出了腰间的红绫,缚在手上。失去了红绫束腰,她的身形却愈发显得单薄。
平楉的手指在药匣上细细摩擦着,感受着她残余的体温,无奈道:“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么?”
他朝她近了一步,她亦同退了一步,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我拦不住。”
平楉缚在腕上的铁爪顿了顿,他以为依着她的脾气,她会说个挺犟的话出来。
然沉吟片刻,赤鹤又抬起头,语气极为无奈:“拦不住,大不了一同进去。”
彼时眼前这双赤金瞳里,黯失了光泽,却像是凭空拈出来了一个无底洞,直直让平楉陷在里面。
若现在真的要取她的眼续命,他是不是还服得下?
赤鹤无奈的,一是荒唐入塔的事。另一嘛……
她哪知夜半口渴会生出这么多事,衣服也没仔细穿够,现在她,是真冷。
思到这层,又很克制的打了个哆嗦。
“你回去。我不想同你打架。”平楉收回眼,将头偏向另一处。再不管她,便踏身往金塔的最高处御去。
金塔的顶端布着许多护塔的结界,在这夜里显得有几分煞人。
他捏了个诀,正准备破这几道禁制,忽而腕上被一红绫攀上,缚得很紧。
顺头望过去,除了赤鹤还能有谁。高处的风更大些,然她好像冷得十分麻木了,瞳里亦没有了半分情绪,只抽紧手上的红绫,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
“说实话,你在流心岛没有伤我,反出手救了我几次,再算上夫人的玉坠,我很感激。“赤鹤手上力道没有放松,该是很怕平楉破了禁止。
“我也想过如何报你这份感激。或许是下次,你有个思念的人了,我也同你带个信物回来。又或许你落了什么难,我能有个机会救你一救。但决不能是这一件事,你不能劫他走。”
赤鹤觉得自己已经把道理讲得很明白了。若真的动手缠斗起来,他们自然是谁也怪不得谁的。
平楉望着她,越望越深,问道:“所以你才不接我的药?所以你很怕与我再有过多的瓜扯?”大约配着塔顶的风,赤鹤居然从这话里听出了凄凉的味道。
他觉得我不吃他的药,眼睛就不会好。眼睛不好,他就治不了病。
所以他才话间许多凄凉的吧。
那这么说,倒也挺对。
于是她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的。
点头的后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被红绫缚住的那截手腕颤了一颤。不过未待她深究,平楉便反缚住红绫,猛一用力将她近身拉去。
赤鹤一惊,旋身借力避开,红绫落回手上,泛起的微光映在她的面颊上,衬出几分粉嫩。
她不过将将站定,平楉又踏身过来,一来一去之间,赤鹤明显落了下城,稍不留神就反被平楉扣住,且眼明手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个凉凉的丸物。
她刚想吐出来,便被平楉封住嘴,沉沉嘱了句:“别吐。”
他的样子没有半分杀气,而那丸物入口即是一阵苦凉,隐隐还带着一阵异香,照她的认知来看,这是枚药丸,还是枚挺好的药丸。
看来平楉刚才,是一心一意的要把药丸塞给自己。
他并没有想真的同自己打架啊。
虽然方法欠缺了些,但归根结底,自己算是又托着这双眼睛的福,受了一枚补药了?
她正细细感受药化入喉而带来的周身爽利,身旁偏又响起平楉的声音:
“你亦赠过我元屏的三花丸,所以这药的瓜扯,到此也就结了。”
☆、第六十九章 入塔
赤鹤对着他这话想了想,又想了想,遂摇头道:“了不了的,我都不能让你将人劫走。”
见她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平楉大有些无奈,提脚朝她近了一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破空而来一柄长剑生生逼退,惊诧之余话头也只能噎回肚中。
紧接着,便是一件厚袍罩上赤鹤的身,并有一双手拉着她将她往后拢了拢,护在身后。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云汀话里有些责备的意思,然抬眼间却不忘仔细打量一番她有没有受伤。
“我原先也没想着要跑出来……”她将厚袍裹了裹,语气有些无辜。
我若是知道有这么一遭,肯定好好穿件衣裳。
冻死我了。
云汀往她身上捏了个暖诀,淡淡道:“将我一个人丢在榻上,你倒也做得出来。”这话本是怪她此事行得鲁莽,有情况也不先喊他一声就独独冲着来了。
可飘到平楉耳朵里,却成了一道炸雷。
平楉也不知自己究的为何突然就被激怒,或许是云汀这破空一剑太过欺人,亦或许是他自出现就没正眼瞧过自己,未免太过狂妄。
又或者。
是他刚刚与赤鹤的一举一动,是那句“将我一个人丢在榻上”。
大约这些都有吧,生生催得他抽起了腕上的铁爪,运了十足的力气径直朝着云汀攻去。
没等赤鹤提醒,云汀就已接下他的铁爪,将他引至金塔的另一方缠斗起来,兵铁火热之下,好像子夜都没那么凉了。
“赤鹤闪开!”
忽而云汀一声喝斥,赤鹤连忙闪身至一旁。平楉眼见偏手也及时克制住挥出的法决,然这法决虽未伤到赤鹤,却是且沉且重的落在了金塔的禁制之上。
云、鹤二人一惊,眼见着那道禁制受此一击黯淡了些许,却并没有破。看来受此一击该是没什么事。可赤鹤亦提起心来,战战兢兢的守在禁制旁寸步不敢离,生怕这禁制出了什么差错。
眼见着禁制无事,二人又酣斗起来,赤鹤观了一阵,却越来越摸不清平楉的路数。
他到底是来和云汀打架的,还是来破塔劫人的?
怎么感觉云汀一出现,他好像就忘了金塔的事了。
若如此,那他俩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于是她往前踏了个身,想上前劝住二人,最好是将平楉劝走,他二人也别再打,此事到此为止最好了。
可她不过将将踏起,原先黯淡下去的禁制却忽而异光大盛,未等她缓下一探究竟,随着那阵异光又突传来一声巨响——金塔,从内部破开了。
赤鹤惊呼一声,云汀亦是大惊,却眼明手快的挥了个护身罡诀罩在她身上,这罡诀将将施定,塔内又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赤鹤受抵不住,直直被这道吸力引坠入塔中!
“赤鹤!”
云汀赶奔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得紧随其后跃入塔中,径直追着赤鹤跌落的方向加速坠去。
塔顶一时安静下来,平楉喘着急气站在破口处,有些不明所以。
这金塔的禁制难道如此之弱?他不过错落一招就能将其破开?
那又何苦能困住肖澜呢?
又或者,在他之前,早已有人来过?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得而知。脑子里偱回正事,提了口气依样跃身踏入金塔。
…………
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层回廊,赤鹤终于摔在金塔的某一层平面上,虽有云汀的罡诀护身这一摔没有伤及筋骨,却还是把腰背震得生疼。
她摸索着爬起身,大致扫了一眼。
金塔内倒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漆黑一片,竟是亮着些烛火的。没待她将四周景致瞧个仔细,身后便传来一阵闷沉的落地声,紧伴着一声呼唤,她就被云汀环住。
本来她还挺怕,可这会她却不怕了。
云汀抱着她慰了两句,才将她松开。所幸他二人皆没有受伤,只是平楉亦不知去了哪里。他俩是在金塔的第几层也不知道,只能遑遑往前探。
这一趟入塔实在是入得有些奇。且肖澜是被封在塔的最下层,若他挣脱束缚破塔而出,也该是破的最下层。
而刚刚却是顶层的禁制破了,难道真是被平楉偏手击破的?
他想不通。
这金塔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层,越往低层处走,越发觉得戾气极强,且一路上偏是冷冷清清,见不到半个人影。
赤鹤望着身旁一直凝语的云汀,有些揶揄道:“这封魔的金塔,咱们进来,会不会也被封在里面?”
她心里委实有些没底。虽说怕是不怕了,可若是要长久的被困在塔里……
那人生,不,猫生也算是无望了。
云汀转头望着她,将她牵紧些,反问道:“不然你觉得,金墨为何提醒你离这金塔远一些?”
“……”
是的,金墨确实提醒过她。
可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阴差阳错的靠近了。不仅靠近了,她还进来了。
赤鹤动了动嘴,可能是还想接一句什么,却被眼前一亮带走了话头,好像是从他们面前掠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平楉?
二人提速追去,这东西飘忽不定却是速度极快,二人合力相迫,终将这东西在墙角处逼停。
可好像就是一束普普通通的白光,无声无息,亦没有什么生命迹象。更像是静止了一般,就如此黏在墙角处。
赤鹤看得有些恍惚,遑一时倒觉得这道白光十分好看,脑内空空,不自觉想伸手去碰一碰,却被云汀连忙止住。
“别碰。”他拉住赤鹤的手,并依着她后退了一步。
可这光似乎很有吸人眼球的本事,赤鹤身子虽然后退了,一双眼却是怎么也挪不开。只喃喃附和着嗯了一声。
云汀见她这幅样子,知她是没有戒备被白光勾住了心神。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寻个事情激她一激,把注意力唤回来就是了。
于是他揉了揉自己凉得像块冰坨子一样的手,觉得这温度很好。缓缓扶上赤鹤的背,见她并没什么反应,干脆一鼓作气直将手攀至她雪白的颈窝里。
他的手很冰,而赤鹤的颈窝却很暖。一凉一暖下激得赤鹤像被火尖烫了一般回过神来,缩了缩肩颈颇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口一句胡话。
“醒了?醒了就好。”他克制着嘴角的顽笑,截住她道:“这些小东西,是因塔内的煞气而生。专靠引人致幻后吸食他人的元神而活。我们这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人影,多半都是被它们吸了个精光了。”
赤鹤顺着云汀的叮嘱定了定心神,咽下了尚未脱口的胡话。她刚才确实是没注意多看了白光两眼才失神来着。因她最近总容易愣神,想来大约是近来定力不够,要么就是这白光也忒厉害了。
云汀牵着她的手动了动,催促道:“离塔底不远了,你还走得动么?”
“嗯,走得。”赤鹤点点头,应道:“咱们可走得快些,万不能让肖澜遁了。”
☆、第七十章 下注
塔底的景象,让他二人愕然。
肖澜一席玄裳立在塔底的中央,悠悠回着神。好像这塔,不过是他自家后花园一般。
云汀记得当时肖澜被押入金塔的时候,周身皆是被咒条缚住的。
可现在那个戾气十足,目中无人傲然站在那的肖澜,身上哪还有咒条的影子。
他此前之所以有自信能制止此事,就是因着有那些咒条在,肖澜的能力能被克制个十之**。
可依着现在的状况来看,似乎并不如预想中的有利了。
平楉顺声向他们望过来,眼中十分的清冷。云汀迎上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将赤鹤掩在身后。
他可没忘,这位鬼公子,还心念等着赤鹤的眼睛治病的。
端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他们没上前,肖澜二人亦没有动作。双方就如此僵持着,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云汀脑内百转千回思虑着今日这一局该如何应对。或许他能与平楉打个平手,又或许他能稍稍胜出一截。
可肖澜呢?
就算他二人合力,亦不是肖澜的对手,莫说眼下要对付的还不止肖澜一个人。
不过若是他们能拖延一阵,拖到金墨他们赶来施以援手,或许还有机可解。
夜风透过缝隙溜进金塔,吹出几分萧瑟的声音。赤鹤向塔外张目一眼,猜着或许明天又是个阴雨天。
肖澜带着满满的不屑扫了一眼云汀,转眼又对着一旁的平楉道:“我说你怎么磨蹭那么久,原来是碰上对手了?”他把这话说得十分嘲讽,像是往火苗上浇了把油,熊起平楉一腔愤懑。
“他?还不够格!”
受肖澜此话一激,平楉踏了个身,直直朝云汀攻过来。
铁爪一出,寒戾尽现。云汀也不示弱,抽起长剑便提气迎上。
在旁人眼里,平楉的一双眼的死盯着云汀不放的。
可肖澜是什么人物,见了那么多世面,他早从中看出了门道。
平楉的目光,分明从一开始便是越过云汀,直直望向他后方的。尤其是在受激之后,这道目光更是浓烈。
而云汀的身后,自然是被掩起的赤鹤。
肖澜有些意犹未尽的瞟了一瞟,牵笑道:
“有意思……”
。
。
。
“肖澜。”
他正牵着笑意,那个原本站在云汀身后的素衫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跟前。
那日被自己打成重伤,她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肖澜居高傲然的看着她,挑了挑眉,道:“听说你身负九命,原来是真的?”
他话是调侃,想来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分,好像她都不值自己放一放眼。
赤鹤又朝他凑近一步,伸出一只手,从容道:“拿出来。”
她其实也挺奇怪自己为何站在他面前半分怕的意思都没了,非但不怕,还有些不迫。大约因着自己在他手上伤过一次,所以偏有些无所畏了。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肖澜睨着眼,语气有些犯冷。
赤鹤抬眼定定望着他,笃定道:“把梁九儿的生魂,拿出来。”
“嘶——”肖澜啧着舌,摇了摇头,不屑道:“你叫我拿,我便拿,如此我也不要在三界混了。”
他踱步到另一旁,看着酣斗正激的二人,目中闪过一丝兴致,回头对赤鹤道:“不如这样吧。”
话落,他从袖中唤出一把古琴,那古琴色泽沉润,通体灵韵非常,不过一恍眼的瞬,赤鹤就认了出来。
琴姬。
她不禁动容——离琴姬一事,已过了那么久……
肖澜缚琴在手,对着二人挥出一串音诀,这音诀燥耳,二人皆是一震,随即被一波煞猛的音浪双双束定在原地,皆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赤鹤激动,抽出红绫就欲上前,肖澜回身朝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止步。
“我不过想与你,下个注。”他那双比女人还柔美的眼睛此刻更是妖娆到极致,古琴入袖的瞬间,他抬手激起一个法障。
“我真的很好奇,九命猫,是不是真的能死九次?你若能安然出来,梁九儿的生魂我依还你,你要是出不来嘛……”他理了理自己有些皱褶的衣衫,沉吟间身后传来平楉的喝斥,他笑了笑,又道:“我不过是嫌他二人碍手碍脚,你放心,他们并不在咱俩这一注内。”
随着那道法障施毕,从四方腾飞出许多跳跃的白光。
就是适才,会勾人心神的白光。
此刻正像江潮一样像他们这边涌来,赤鹤心惊,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肖澜说的,是这个。
“你说话可算数?”赤鹤一张脸被照得煞白,她能听到不远处云汀的呼喝,但她现在脑子很乱,这呼喝她听得不甚分明。
肖澜笑了笑,朝她抛来一个袋子。
缚魂袋。
梁九儿的生魂,就在里面。
“你出来,就可以带走。出不来嘛,却也怪不得我了。”男人芸芸席地坐下回神,他恢复得还不大好,此时出塔不便,倒不如用这白猫下个注打发打发时间。
缚魂袋被赤鹤捏在手里,遑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握着布袋的手紧了紧,不由向云汀看了一眼。
平楉与云汀是在同一个方向,这一望或许指向性并没那么鲜明。所以她目中的无奈,还让平楉跟着黯了一黯。
云汀眉头锁成一个结,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而下一刻,汹涌的白光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以激起汹涌的架势猛朝她淹没过来。
赤鹤只觉眼前一亮,彷如双目失明,整个人被笼罩在一汪雪白得刺眼的世界里。
原来白光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第七十一章 虚渡
四下再没了喧闹,周遭的事物也都看不到了,白茫茫一片雪一样的天地,这片光白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她抬眼茫然的张望着,这天地不光景致是空白的,连声音都是空白的。若不是自己的呼吸声在此刻分外明显,她倒真要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便是白光引入的幻境么?倒是真的和流心岛大不相同。
赤鹤往前走了两步,触地时脚下的绵软十分不真实。然她虽深知这是个幻境,却总有股疲感赖在心头上,驱不散,也不想将它驱散。
若照云汀的说法,这阵疲感该是白光在吸食自己的元气吧。那她应该提个精神的,寻到出口出去才是正事。
这想法拂照过一时,却又被心头的那阵疲乏沉沉压了下去。
她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明些,却是如何也振作不起来。灵台更像蒙了层灰雾,对这白光如何,已经毫不在乎了。
她闲闲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汪雪白好像没个尽头,亦没有边。走了许久,她好像还留在原地一样。
看来走和没走,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想法一浮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眼下很受用一个歇息。于是干脆就地盘腿坐下,还想闭着眼睛养养神。
“你这个娃娃,不想出去了么。”
一声飘渺传来,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更如幻觉一样。赤鹤举目想寻声而去,却是根本找不到方向。
好在这声音并不骇人,彼时她灵台混沌,只温温的应了一句:“想出去。可是我有点乏。”
她的话像落在云絮里,没有前音,亦没有后声。原来自己还能有如此干练的声音。
这话落下,倒是没人应她了。恍惚间,好像刚刚的对话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幸而身旁传来一阵索索的风声,带来几分真实。
一片白华的境地里凭空长出来块巨石。这巨石生的很没道理,竟是悬离地面的。而巨石上的景致也很没道理,竟横横卧着一位褐衫的男子,一脚搭在另一条腿上,十分悠哉的一颤三抖。手里还把玩着一块不知名的石头,该是块宝石之类,才会被他把玩得十分圆润细腻。
赤鹤此时已是似睡非睡的神态,提不起神,所以见着他也不讶异,还极为倦怠的问了一句:“你不过也是个年轻人,干嘛叫我娃娃呢。”
那人手上玩着的石头没停,偏过头瞧了瞧她,饶有兴致道:“哦?那你觉得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你比我大些,我该唤你一声兄长?”
赤鹤歪着头想了想,余光瞥见那人面上带着些笑意,便又道:“不过嘛,年岁这个东西,对咱们来说都是虚妄的。大约你比我长个百千岁,我却还是唤你声兄长的。所以称谓什么的,也没好计较的。”
那人哼哼笑了两声,大概是活了那么久,上一个同他说这话的人他已经不记得是谁了。所以乍一听她这套说辞,颇觉有趣。
他迎着白光看了看手上的石头,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说的对。年岁嘛,辈分嘛,于咱们这些人来说,都是虚妄的东西。”
光白的世界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一块石头而变得更热闹些。他话说完,这世间又陷入一片死寂。
赤鹤拿着他看了一阵,自觉同他说了这两句话,倒是回了些神。恍觉自己还没问他是谁,又为何会在此处。于是起身拂了佛皱褶的衣面,客气道:“你是谁?是不是也是碰了塔里的白光才会同我在这一处?”
她起先没注意到这塔里还有别人,若事实如此,那他是被封在这塔里的?又或者他也是入塔救人的?
男子将手上的石头收入怀中,悠哉悠哉的换了个姿势,望着赤鹤道:“你不认识我,果然还是个娃娃。”
“嗯?”赤鹤朝他凑近一步,面露不解。
“倒不是我与你同在一处,是你闯到了我的梦里。”男子似乎很有耐心,亦招招手示意她靠得近些。
赤鹤听话的靠近了,又道:“我在你梦里?可我怎么会……”
男子摇了摇头,眉上挑出几分无奈:“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其实要他究个原由倒也不难。只是活得久了,有些事情难免会不愿意深追细节。例如眼下这一事,他就不愿意追个仔细。
赤鹤被他这句巧合巧得有些木,良久才讷讷道:“是啊,或许是巧合,这世间巧合的事情那么多。反正遇到解释不了的,诌个巧合的名头,那就算是能解释了。”她算是自问自答,闷了一会,又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
原来这是别人的梦境啊,那他的梦也太干净了些。不像自己,糊糊一梦可从天上梦到地下。云汀说她是心事太多才会梦境繁复。
难道这个人,心里从来不会有事吗?
没心事的人,委实讨人羡慕、佩服。
“啧啧啧,你吃了我的药,我当你多少能有些记性。却还一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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