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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归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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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芝遥咻地直起身,双目睁大,恶狠狠地瞪着傅三姝,咬牙道,“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哼!”傅三姝微露不屑,侧首看向另一方,漠然道,“我此趟回洛水,就是为了这事,你若是真那么好奇,不如随我回五行殿,来看看这位炎卿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林芝遥额上青筋暴露,一手狠狠地抓着傅三姝的衣袖,道,“你……你此趟去京都,都查了些什么?”

    傅三姝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

    林芝遥转过脸看着小椫,脸色惨白。小椫心惊,心知傅三姝这厮肯定有大事要揭露,林芝遥挂念炎卿,决不可能放任不管,乃握住林芝遥的手,道,“我们先回一趟五行殿,花溪榭,可下次再拜会。”

    林芝遥朝她点了点头。






第35章 烈火炎卿
    林芝遥死死地瞪着傅三姝,傅三姝冷淡处之,不进入五行殿,她绝不透露任何跟炎卿相关的讯息。

    小椫察觉事关重大,担心林芝遥能否承受此番打击,乃百般恳请林芝遥携自己一同入五行殿,以防不测。林芝遥默然答应。

    傅三姝击鼓,鼓声响彻五行殿上空,狼星宫外慢慢聚集了衣袍各色的五行师。土役负手而来,她个头不高,面目和善,步履从容,走在一众五行师使徒中竟显得不那么起眼,她审视着宫殿内外,又神色复杂地看了傅三姝一眼,最终坐在一张掌门席上。

    金司笑容可掬,被三两个容貌秀丽的五行师使徒簇拥而来,在一众美人中仍是璀璨夺目。她胸前挂着那块玉雕五行师司命牌,与上一次土役主持审判墨嫣时戴的正是同一块,在众人注目下端坐于司命席上。

    炎卿来的最迟,她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宫殿内齐展展的一众使徒,步履端庄,在土役对面徐徐坐下。

    水尹仍在嘉山圣水池承受水刑,故不能出席,金司乃点了水尹弟子乾明使者海珀暂代了水尹,在炎卿一侧坐下。

    众人等了一番,东灵宫主却是迟迟未到。金司笑道,“东灵这个怪脾气,难不成是跑嘉山去了?”

    水尹在嘉山圣水池受罚,东灵宫主亲自过去作陪,一对神仙眷侣缱绻依恋,似乎是合情合理,听得小椫都有些要佩服这位东灵宫主了。

    东灵弟子百里春忙道,“宫主近日不在宫中,可否要使者查探一番?”

    金司托腮笑道,“免了吧,你们那位东灵宫主,平日里无所不知,不窥探我们的动静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敢窥探她?”

    金司素来为人温雅甜美,见人常以笑相对,唇边一颗美人痣更是将其脸庞衬得曼妙迷离,梦幻般的嗓音听得人如痴如醉,言行举止向来为人称颂,但一旦涉及东灵宫主,那便有些话中带刺,绵里藏针了。

    小椫素闻东灵与金司不和,未曾想竟如此针锋相对,不免叹息。

    百里春呐呐无语。金司笑道,“东灵若在五行殿,早便来了,此时既然没来,你便暂代她的位置罢。”

    百里春如言坐下。

    审判程序如出一辙,摔玉,念誓词,提审使徒。傅三姝深深磕头,抬头时对众人朗声道,“使徒傅三姝,今日斗胆,携八大证据,指控席上炎卿投靠谬帝,勾结堕魔人,陷我五行师一众使徒于万劫不复之地!”

    一片哗然!

    震惊、恐惧、慌乱、茫然、愤怒等各种神色在宫殿内众人脸上一一浮现,宫殿外更是炸开了锅,有兴奋好奇者,忍不住踮起脚伸着脖子去打量宫殿内众人反应;有震惊到无可复加者,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有义愤填膺者,高喊“闭嘴,闭嘴,全是谎话!”有意见不合而互相掐架的,也有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

    小椫也没弄明白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傅三姝一句话居然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应,她不敢去看林芝遥的表情,只死命地拉着林芝遥衣袖,以防她冲上去削了傅三姝的脑瓜。

    众人最期待的,莫过于炎卿的反应。只可惜,炎卿脸上的粉搽地过于厚重,完全看不出来她脸上究竟是一片雪白还是一片惨白,连僵硬之色都在珠粉掩护下微不可察。

    金司耐着性子示意众人安静,倾身问傅三姝,“你方才说,炎卿投靠了谬帝?可否当真?”

    未待傅三姝回答,林芝遥骂道,“放屁!你丫的才投靠了谬帝!敢不敢再污蔑一次?我宰了你!!!”林芝遥拳打脚踢,往傅三姝挥去,小椫连忙拉住她,抱住她,才不让她靠近傅三姝。

    “安静!”

    众人皆是一惊,林芝遥噤若寒蝉,全身僵住。

    那声命令并非来自司命金司,而是来自炎卿之口。

    林芝遥在他人面前何等泼皮无赖,或是顽劣洒脱,任性放肆,小椫皆有领教。但在炎卿面前,必然只有一种姿态——端庄矜持。

    就如同另一个人附身了一般,林芝遥退回到殿外,一声不吭。

    金司揉了揉眉心,柔声道,“傅使徒,你先说说你的证据。”

    傅三姝缓缓起身,转身示意殿外。一使徒押着一邋遢男子从众人身旁穿过,来到殿内,令其跪在众人面前。

    金司扫了男子一眼,道,“这人是谁?”

    傅三姝笑而不语,男子哆嗦着抬起头,看向炎卿,轻声道,“沈姑娘……是我。”

    众人一片惊呼,炎卿本人名为沈棠华,原大楚皇后贴身婢女,当年在堕魔人之祸战役中表现突出,后来更是青云直上,成为了五行殿火系掌门,众星捧月的炎卿大人,如今这天下间有几人能称其为“沈姑娘”呢?

    即便是如今分裂出来的东楚皇帝德宇帝,也得尊称她一声炎卿大人,更何况眼下这个邋遢不堪的男子?

    炎卿面容平静,瞪着空气,一分眼神也没分给跪在地上的这人。

    男子倒有些识趣,看向一旁的傅三姝。傅三姝抱拳禀奏,“司命,此人乃南越前朝宰相,秦相爷,贡王兵变后一直逃亡在外,在京都街头沿街乞讨,还曾向人打听过炎卿大人的消息。”

    有人惊呼,南越前朝宰相怎么会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亦有人腹诽,沿街乞讨还不忘打听炎卿的消息,这莫非是仰慕者才做得出来的痴□□?可这样一想,马上又给否定掉了,瞧着炎卿一大把年纪,怎么看也不像跟桃花沾边的,连烂桃花都不沾边!

    小椫也忍不住惊叹,当初新阳城的秦府何等风光,圭石僧人就是凭借秦相爷的推荐成为了皇帝陛下的座上宾,如今秦相竟然落到这般地步?

    当初他们几人离开新阳的时候,贡王初登皇位,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清理前朝奸匿之臣,而秦相不仅荒淫无道,助纣为虐,又跟堕魔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小椫就是被他府中出没的堕魔人所伤所以才来到洛水的,兰屏当初追查他无果,没想到眼下竟能在此等场景下碰到他。

    “这跟炎卿有什么关系呢?”金司道。

    傅三姝看了一眼秦相,冷声道,“说吧。”

    秦相道,“沈姑娘……”

    “放肆!”又是一道凌厉的女声,但这次打断他说话的是曲伶伶,她与冰彤站在林芝遥对面,脸上表情说不出地难看,她咬牙道,“沈姑娘是你叫的吗?嘴巴给我放尊重点,叫我师傅炎卿大人,听明白没有!”

    秦相哆嗦着点头,头几乎快磕到地上了。殿外聚集的众使徒稍有些不耐烦,好好的戏被一次次地打断,看热闹的心都扫了兴,于是有人嚷了回去,“到底让不让人家说话啊,炎卿大人难道没个姓氏吗?称呼一下旧名如何了?”

    一来二去,殿外又吵了起来,小椫注意着林芝遥的脸色,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林芝遥手心已沁出一层微汗,想必面对眼前嘈杂无礼的情形忍得很是艰苦。

    金司示意众人安静,脸上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语调也有些上扬,有些不耐烦道,“所有人都别再说话了,傅使徒,你来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傅三姝颔首道,“使徒在京都期间,偶然听说有个乞丐曾打听过炎卿大人的消息,这便找到了这位秦相。这位秦相爷在南越担任宰相的作风,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南越国力一年不如一年,跟这位无恶不作的昏庸宰相脱不了关系,而且,听说他府里有藏匿堕魔人,专门帮他清理一些跟他作对的政治对手,确保他在南越朝政一手遮天的地步,使徒觉得此事蹊跷,涉及到炎卿和堕魔人,定要彻查到底。”

    炎卿闻言微微侧目。

    “不查还好,这一查才发现,原来这位秦相爷在南越多年的恶劣行径,都是受炎卿所指示的,连那位替秦相办事的堕魔人,也都是炎卿安插的。”

    “满口胡言!”炎卿身体一僵,怒目而视,瞪着傅三姝似乎要将其大卸八块。

    傅三姝冷笑道,“师傅,您别激动,您一激动脸上的妆要脱了,使徒究竟有没有胡言乱语,让这位秦相爷作证便是。”

    秦相惶恐地瞥了炎卿一眼,道,“沈……炎卿大……大人,我,我依了您的吩咐……这位使徒说她是您的弟子,我以为她是您安排来的人……”

    炎卿漠然道,“我不认识此人。”

    殿外有人小声道,“是啊,炎卿大人怎么会认识这么肮脏的人呢?”

    有人答曰,“可人家是秦相爷,是最近才沦落为乞丐变成这副模样的,原来也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

    “难道变脏了就不认识了吗?”

    “哎,你重点搞错了,关键是他说炎卿指使他祸害国政哎!”

    “她原来不是大楚婢女吗?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为了她的故国?”

    ……

    金司皱眉,问秦相,“方才,傅使徒所说的,是否属实?”

    秦相犹疑地扫了一眼殿上几位掌门和使者,最后将目光放在最为和蔼最让人安心的土役身上,定了定气,道了声是。

    金司侧首问炎卿,“炎卿,你如何解释?”

    炎卿冷笑道,“我根本不认识此人,让我如何解释?”

    即便殿外众人对她议论纷纷,炎卿依然可以端坐席上,漠然处之,傲气凌人,令人心生敬意,这便是炎卿高贵之处。

    金司道,“傅使徒,我知你此趟出行不易,中间经历曲折,有不少发现,但作为此次审判的司命,我提醒你一点,秦相爷这般狡猾奸诈之人,他说的话不足为信,你可否有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拿出来?”

    傅三姝颔首,谴走秦相,肃然道,“使徒的第二件证据,跟禾黍乡的村民有关。”

    闻言,炎卿偏过头,冷冷地看着傅三姝。禾黍乡是炎卿出生地,三十二姬弹唱中也出现过这名字,与故乡村民有关,怪不得能引起炎卿关注了。

    “使徒此次擒获的堕魔人,十有八九是禾黍乡的村民所变,禾黍乡本是京都附近最富饶的乡地之一,虽有少数被强征入伍者,但大部分村民都能自足,衣食无忧,本不可能出现堕魔的情况。”

    “但如今禾黍乡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了堕魔人残杀后的痕迹,以及传播谬帝信仰的符号。使徒在一片残骸中,找到了一样东西。”

    在傅三姝示意下,六人合力抬来一件重物,傅三姝将重物上盖的黑布揭开,底下裹着一尊石象,玉琢红妆,仪容高贵,正是炎卿。

    金司眉头微皱,道,“曲使者,你抬这么一尊石象来做什么?”

    傅三姝指了指炎卿象胸前、袖口各个位置,神色冷峻道,“”司命,请看。”

    金司顺着指示看了过去,一双秋水美目立即如遭灼烧一般,躲开了去,正好移到炎卿身上,两人对视,金司脸色苍白,咬唇无语。

    小椫看了一眼石象上的东西,立即明白了金司为何闪躲。早在阿东村子附近的山洞外,她便见过此种东西,也曾亲眼见过有人崇拜此类图案之后身体异变,沦为杀人魔兽。圭石僧人曾说过,堕魔人的东西,看了会变成他们的样子,并曾严令制止小椫看那种东西。新阳城东方相府曾遭堕魔人攻击,据说也是因为传播了此类图案。

    禾黍乡的村民以炎卿为骄傲,为其盖了不少祠堂,祠堂处处供奉着炎卿象。倘若在炎卿象上绘制此类图案,引诱无辜百姓投入谬帝的信仰中,令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丧失灵魂沦为堕魔人,可谓是阴毒至极,唯有谬帝的信徒才做得出这般事情。

    炎卿看到自己的石象上绘制着此类秽物,气的全身发抖,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傅三姝将石象重新盖好,眉峰一扬,哼声道,“炎卿大人,怎么回事您还看不出来吗?要不使徒再请个人来,跟你亲自对质。”

    说着飒然转身,令人将石象搬走,请了一头裹额巾、手持竹杖、步履微颤的老人进了狼星宫。

    五行殿外众使徒已经来不及惊讶了,干脆十分自觉地分站左右,让出一条宽敞大道给傅三姝来来回回搬运证据。

    老人在殿内站得笔直,直盯着司命席上,神情冷峻。

    傅三姝道,“师傅,这位老人您可别说不认识了。”

    显然,炎卿认识这位老人,从他踏入狼星宫伊始,炎卿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她颤声道,“大伯,三姝方才说的,关于禾黍乡的事,可是真的?”

    老人摇头叹息,侧目看她,如同看着一件破损的瓷器,目光中有愤怒、惋惜、憎恨、可怜,最终他收了眼神,沉声道,“棠华,禾黍乡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炎卿沈棠华瞳孔皱缩,双目大睁,挺起身,难以置信道,“大伯,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老人苦笑道,“棠华,你欺我禾黍乡众人欺得好苦!若不是你的意思,禾黍乡人会在炎卿象上涂画那种东西吗?我质问过你,你不是说无妨的吗?你不是说那图案是你予以信徒的福音吗?”

    “你欺我们无知,利用我们的信任,你究竟是有多恨我们才做得出那种事情?如今禾黍乡人因你堕入魔道,你可满意了?你要抓他们来炼化吗?把他们都变成你的杀人工具吗?棠华!你让我好生失望……”老人说到激动处,猛地用竹杖敲击地面,身体也有些不稳当,炎卿欲上前搀扶,却被傅三姝抢先扶住。

    老人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克制自己情绪,将自己目睹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沈棠华回了一趟禾黍乡,为感激供奉自己的村民,她亲自装饰了一番炎卿象,并要求村民将炎卿象一律涂画成那般模样。老人觉得此事蹊跷,试图制止无果,吵了一架之后决定再不拜炎卿象了,不想后来禾黍乡遭屠,杀人者竟都是本地村民,彼时这些村民已经沦为了堕魔人,杀上了兴头,又去侵犯别的村落,老人侥幸活了下来,后来遇到傅三姝,经傅三姝提点,才了解到炎卿象里的要害。

    “这是第二件证据。”傅三姝一字一顿对炎卿道。

    狼星宫内外鸦雀无声,倘若这位老人和傅三姝说的是真的,他们面前的炎卿大人已经坠入黑暗,投靠谬帝,那么,她究竟是何时投靠了谬帝,又在多少地方传播过谬帝的信仰呢?难道墨嫣审判之夜突发的堕魔人叛变也跟她有关系?难不成所有驯化的堕魔人都是假象?

    原本经过那一夜,五行殿中其他使徒便对火系使徒饱含敌意,是她们没控制好驯化过的堕魔人,害得众使徒损失同门,倘若火系掌门炎卿真的堕入了魔道,那同门的鲜血岂不是应由她来偿还?

    傅三姝的第三件证据,是一名经火系使徒驯化的堕魔人,他亲口承认墨嫣审判之夜的发生叛乱是炎卿授意的。接着,众使徒又在炎卿房间搜到了堕魔人的符号,传说中的“福音”,此乃第四件证据。

    此时炎卿已经接近癫狂,她半哭半笑,喃喃自道,引得众使徒不得不防范她。那名指控炎卿的堕魔人突然之间对炎卿发起攻势,从口中拔出一柄□□直刺向炎卿胸口。

    炎卿一只手接了过去,抓住那柄□□枪头,用力夺了下来,她目光灼烈,恨意增生,竟拿着枪头狠狠地往堕魔人身上戳,戳出一片血红,内脏横流,惨不忍睹。

    众使徒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声音惨然道,“她……她竟然能使用堕魔人的武器。”

    众使徒当即反应过来,皆惶恐不安。堕魔人的武器沾染了谬帝的气息,旁人拿到手里必然是烫若烈火、刺如芒针的,唯有谬帝的信徒才能挥使自如。炎卿既然能拿着堕魔人的武器,那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她投靠了谬帝!

    炎卿苦笑,“你们这些无知小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她扬起手上的枪头,似乎要攻击他人,见状,众人慌忙后退。

    傅三姝淡然道,“沈棠华,到此为止吧,非要我拿出蝴蝶谷的事情来说吗?”

    小椫心中徒然一凉,蝴蝶谷中就住了谭药师、失烟霞两人,怎么还能牵扯到眼前之事了?

    炎卿闻言也是一愣,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部僵住,手中的枪头掉在地上,鲜血淋漓,她再无其他动作,颓然无语,此时此刻倒真像一个被打碎了的瓷娃娃。

    曲伶伶忍不住站出来道,“傅师姐,师傅素来待你不薄,你何苦如此待她?”

    傅三姝冷笑道,“她待我如何,我自然心里有数,她既然投靠了黑暗,我自然不能偏私。”

    “你……”曲伶伶气的脸色发青,向来牙尖嘴利的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狼星宫内,莫说金司,掌门席上众人皆脸色沉沉,这半天下来,都曾有过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有过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此时已经一片默然。

    然而,金司既然担当了司命的职责,必然要将此次审判进行下去,她揉了揉眉心,哑声道,“傅使徒,你还有什么证据,一并拿出来吧。”

    此时炎卿开口道,“不必了。”

    小椫难以置信地看向炎卿,这个素来高高在上、以权力和威仪震慑他人的火系掌门,无论傅三姝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无论旁人如何质疑,她都拼死辩驳,顽固反抗,此时却说不必了,不必再审了,意思是她承认她投靠了谬帝?

    金司会意,毫不含糊、一字一顿道,“将炎卿拿下。”

    闻言几名使徒上前,手持黑色铁链,正是那日炎卿当众带走墨嫣时套在脖子上的铁链,他们似乎想要将炎卿当众牵走。

    见此情景,林芝遥突然挣开小椫,几步上前拦在几名使徒面前,背对炎卿,眼中泪光点点,一只手在发髻上摸索,忽然才意识到红叶伞已经陨灭,硬是挺直了胸膛,面无惧色,迎上众多拔出法器、恶意相向的同袍。





第36章 乾明使者
    “林芝遥,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师傅背叛了五行殿,投靠了谬帝,你也要跟着投靠么?”傅三姝言辞狠辣,丝毫没有敬重师长的意思。

    林芝遥下巴微扬,气极反笑,“傅师妹,你以为你堂而皇之搬出这些所谓的证据来,我就会相信你了?师傅何等为人,我难道还不清楚?你这么恨师傅,还不是因为你的私人恩怨,你以为师傅轻视你,在她门下永无出头之日,便要想尽办法来陷害师傅,你这一路搬运证据,可真是辛苦你了啊……”

    “林芝遥你闭嘴!”傅三姝怒意涌上心头,袖口一扬,一把窄背刀握在手中,刀刃上烈火熊熊燃烧,直指向林芝遥,恶狠狠道,“事到如今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认清事实,你身后的那个人,你喊了十多年的师傅,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吗?!”

    林芝遥摇头苦笑,不予辩驳,转过身踩在那堕魔人的尸首上,去扶身后的炎卿。

    傅三姝一刀迎上来,直劈向林芝遥脑后。

    “师姐小心!”“小心!”小椫的声音与其他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林芝遥侧身反手接住了刀刃,鲜血从虎口处涔涔留下,烈焰烧灼,血液很快被烫出了一层热气,她手握刀刃,面色不改,笑着问傅三姝,“师妹,你看,你这把刀也烫得要命,这是不是说明,你也投靠了谬帝,成为了黑暗使徒?”

    傅三姝气的发颤,青筋暴露,鼻孔扩张,手上的刀更用力了几分,却被乾明使者林芝遥死死钳住,进退不得。

    小椫看着林芝遥流血,心疼地打紧,奈何林芝遥钳着刀刃不肯放手,乃出声道,“大师姐,快松手吧,你受伤了。”

    林芝遥朝她嫣然一笑,俊美中带几分妖娆气息,这一笑,令小椫又心疼起来,眉头紧皱。

    众使徒围观她们同门互斗,俱是一脸兴奋惊诧之色,那两名手持铁链准备上前牵走炎卿的使徒也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傅三姝手中的刀攻不下林芝遥,僵持不下,又被一众同门围观,实在挂不住面子,一急躁,转用另一只手朝林芝遥胸口一掌击去。

    “自——爆!”

    林芝遥话音落下,傅三姝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直摔出狼星宫外,躯体如同被折了一般,成一个生硬的角度落在地上。

    众使徒惊得面面相觑,看了看摔在殿外的傅三姝,又看看面色冷峻的林芝遥,霎时都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使徒道,“刚刚那是乾明使者的绝杀吗?传闻中‘自爆’不是会让人肺腑炸裂,力竭而亡吗?怎么傅使徒看上去并无大碍?”

    曲伶伶捻着发丝,幽幽道,“哎呀,我们这位大师姐实在太可爱了,对老傅那种人还要手下留情,这招‘自爆’爆破在空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知我们大师姐能撑多久呢?”

    小椫立即去查看林芝遥的神色,果然,她虽挡在众人面前,一副傲然姿态,但额间已经沁出了汗珠,神色也不是那么自然。

    金司站起身道,“林使徒,请你让开,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便命人将你一起关押下去。”

    土役蔼声道,“林使徒,炎卿投靠了谬帝,你切莫再做荒唐的抉择啊!”

    林芝遥淡然笑道,“我的命是师傅给的,五行术也是师傅教的,你们要拿下炎卿大人,便从我尸首上踏过去吧。”

    小椫看着那抹熟悉的微笑,听着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心中热血一涌,只觉得林芝遥这般淡然自若的神情,实乃是真正的大无畏,真正的视死如归,欲要上前一同御敌,却突然被人截住,一只手臂被对方紧紧拽在手中。

    小椫回头一看,海珀不知何时离开了水尹席位,站在了自己身边。她面容严肃一字一顿道,“聂姑娘,五行殿的事情,还望莫要插手。”

    小椫低下眉,面色纠结,海珀好言相劝,必定是为了小椫好,可林芝遥以寡敌众,更需要有人在身边一同面对,这一点身为同门的曲伶伶做不到,沈荔做不到,傅三姝更做不到,但小椫可以做到,也理应做到!

    她推开海珀的手,沉声道,“海珀姑娘,我知你好意,但在如此情境下,我不得不插手。”

    海珀蛾眉紧蹙,心知劝说无用,这便缓缓放开了手。

    殿堂内火光四溅,林芝遥正在与几名使徒交手,炎卿则袖手旁观,静观其变。土役和金司见炎卿冷静异常,也稍事宽心,分了一半注意力在林芝遥身上。

    小椫从海珀手中挣开,挤到人群前面,看到林芝遥掌心驱使圣火,以一敌三,应付自如,心中情不自禁地要赞叹,只可惜红叶伞陨灭,此时若能在林芝遥手中挥舞,场面必然漂亮。

    她在手心酝酿雷火,正要择机挥出去,忽然间,林芝遥发出一声痛苦万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整个身体僵在原地,细密的血液从她手心、手背、手臂、胸腔等各个部位喷薄而出,如春雨般涌了出来,整个一件红袍立即湿透。

    小椫睁大双眼,往林芝遥身后看去,美艳不可方物的金司正手持一根精美发簪,发簪上无数金丝银线直钻入林芝遥身体内,将其捅成了个千疮百孔的血人,金司玉手一挥,咻地一下,血红细线缩了回去,林芝遥应声而动,整个人将倒不倒,强撑在原地。

    金司噙着笑看着林芝遥,一边擦拭着血红金簪,一边对身旁的使徒道,“将她一并带走吧。”那使徒脸色惨白,犹疑半响,金司笑道,“慌什么,内脏又没烂掉,暂时死不了的。”

    金司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润如满天桂雨,却教小椫听得全身发颤。她松了雷火,最先冲到林芝遥身边,扶住她微颤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袖口给林芝遥擦拭血迹,慌乱无措道,“大师姐……你,你没事吧?”

    林芝遥低头看着小椫,目光柔和,轻声道,“别……别擦了。”

    小椫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便是林芝遥买给自己的,忙住了手,不知所措。林芝遥抬起衣袖,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臂,手指张开又合上,苦笑道,“好像没什么事,掉点血而已。”

    说着林芝遥转身面对金司,笑容恍惚。突然,她一把推开小椫,扬起一道火焰,正要攻向司命席上的金司!

    小椫一个踉跄,回头正看到炎卿猛然冲到林芝遥身边,挥起一掌直接将林芝遥拍飞,林芝遥身体横穿过狼星宫殿外上空,直砸向了远处宫殿旁一排排树木,洒下一道笔直的血迹。

    “大师姐!”小椫忙要追出去,殿外却堵作一团,小椫在人群中推搡,海珀拉住她,“聂姑娘!聂姑娘!”

    小椫恍恍惚惚,抓住海珀两只袖子,瞪着她问道,“林师姐她……林师姐她没事的吧?”

    海珀温婉一笑,“姑娘莫再生事,林使者自然不会有事。”

    海珀是水尹元牧的弟子,元公子为人如何,反映在弟子身上便是如何。小椫信她,这便住了手。

    金司端端地站在殿内,从容一笑,道,“将炎卿拿下,严密关押,至于那名乾明使者——”

    海珀打断道,“金司,林使者身受重伤,再无生事的可能,不妨让海珀先为林使者疗伤。”

    金司笑笑,点头答应。海珀这便遣人将林芝遥送走,同时宽慰小椫莫过分担心。

    两名手持铁链的使徒正要上前带走炎卿,炎卿一掌将两人齐齐拍飞,冷声道,“金楠,我不会自己走吗?”

    金司笑笑,摆出个“请”的姿势,道,“那就恭请我们炎卿大人了。”

    一众使徒严密监视炎卿,将其送入水牢。金司松了口气,斜坐在司命席上,揉了揉眉心,向土役抱怨道,“孟先生,怎地回事,我才当了一回司命,就遇到这种事,日后这司命牌,我是再也不敢戴了。”

    土役道,“金楠,你不是审的很好么?只不过,下一次对待使徒,还是要手下留情,林使徒为人冲动,但好歹也是位乾明使者,将其擒拿下来就是,何必夺人性命?”

    金司托腮笑道,“孟先生,你知道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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