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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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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似有血箭飞射而过,洞穿了尸蝠的身体。
楚寻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尸蝠被洞穿,化成一团黑气,又尽数被她自鼻孔里吸入了身体里。
这几团黑气吸进去后,她感觉身体都膨胀了起来,仿若是有一团气在体内乱窜。左突右撞,身体都跟着要爆炸了般。
这种感觉很恐怖,仿似下一秒,她就会碎成一片片肉块,血雾漫天。
不,她不想死!
楚寻整个身子撞向石壁,发出嘭嘭嘭的巨大声响。
每一声听上去,都像是骨头被撞碎了。
如果人有灵魂的话,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个灵魂在吞噬另一个灵魂。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胡言乱语,“乖啊!你乖一点,让娘吃了你,这样我就能给你爹和你兄长报仇了!”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你娘啊,呵呵,呵呵。”
“我不懂,我不懂,我们一直不都是一个人吗?你为何又要吃了我?”
“呵呵,傻孩子,为娘之所以生下你这个贱种就是要吃了你啊!乖了啊,你乖乖让我吃了。”
楚寻身陷巨大的符咒之中,披头散发,胡言乱语,面容忽悲忽喜,扭曲不堪,仿若魔怔了般。不,应该说,她此刻已经入魔了。
青莲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现下见此情形,面上大变,颤抖着唇,直着眼道:“原来是真的!真的!原来真有借体重生!原来死去的人真的可以复活!哈哈……哈哈……”
114、虐杀 。。。
青莲的喉头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珠充血凸出; 舌#头外伸; 直到两条腿猛得蹬了几下; 彻底没了动静。
云绯的指甲深深嵌入了她脖颈的皮肉里; 甚至都触到了骨头; 鲜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云绯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自己断了一块指甲的手指,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她双眸血红,似鬼似煞,然神志并不清醒,遇人杀人; 凡其所过之处; 血流成河。
皇宫里彻底乱了起来。正是深夜,许多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讹传讹; 奔走相告; 都道是冷宫煞气深重; 凝聚成鬼,吃人肉饮人血; 杀人如麻!
*
“母亲!”靳燕霆踩着熹微的晨光,面色铁青,一路疾行而来; 残缺的尸首到处都是。明明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此刻却像是尸首遍野的乱葬岗。
王妃和太后一直躲在密道内,靳燕霆亲自下去请了; 二人才神色恍惚的从里头颤巍巍的爬了出来。
靳燕霆温声安慰了番,吩咐左右道:“寻个干净的宫舍,扶太后王妃下去休息。”
众宫女称是。
辅亲王妃却一把拉住儿子,哭道:“我不在这,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靳燕霆只好命亲随将母亲及祖母一同护送出宫,但常伴太后身侧的青莲却不见踪影。靳燕霆随口问了句,众宫人经过昨夜的惊心动魄,俱都神魂不定,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靳燕霆并未放在心上,亦未追究。
*
徐乘风与靳燕霆汇合,将自己查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目前来看,雍和宫那边情况最严重,凡是当夜在那值守的宫人或巡逻的侍卫无一人生还,就连偶尔流窜到那边的一只野猫也没放过。雍和宫是陛下的居所,难道是有人装神弄鬼,想谋害陛下?只是,有一点让人奇怪,除了雍和宫都死绝了,凡遇到过那个邪物的,男的死得多,女得死的少。”这就有些矛盾了,因为后宫之中,明显阴盛阳衰。那邪物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嬷嬷肯定要比太监侍卫要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难道那邪物杀人还挑挑拣拣?
徐乘风顺着这条线往下想,赶紧命人去查生还者的共同点。
也是运气,皇上平日里都宿在雍和宫,这俩日因为靳燕霆的事烦心,也不知抽得哪门子疯,夜里跑徐阁老家找他下棋去了。
徐阁老是少数几个知道陛下有心将皇位传给靳燕霆的大臣,君臣之间无话不谈。
且说先前,陛下突然将明卓郡主赐婚给徐乘风,在靳燕霆徐、乘风看来就是杀鸡儆猴,柿子捡软的捏。
然,这世间事哪有那么简单的,任谁家有那么大个儿子尚未婚配,谁家父母不着急上火?更何况还是风光无量的徐家。自从徐大公子从北地回来后,徐家的大门都快被说媒的踏平了,徐乘风也是滑头,都没得罪,却也没答应谁家。徐大夫人向来对大儿子放心,他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父母根本当不了他的家,直到徐大夫人从他的贴身小厮那打听到大公子频繁出入对门郁府。后来在他的书房中更是翻到一张郁大小姐的画像,配了一首“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酸诗。徐大夫人这才意识到大大的不妙。
这徐大夫人和郁封名义上的娘原是手帕交,老郁候好#色懦弱,气死妻子,扶正小妾的事,徐大夫人清清楚楚。因而郁府没落后,她也曾咬着后槽牙骂一句“该!”至于郁府的那一对小儿女,徐夫人只要想到老姐妹早些年受的罪,以及她早逝的儿子,也就生不出什么同情心了。
徐家除了徐大公子外表清风朗月,内里功利心重。其他人都是真正的以诗书礼仪世家自居,没有趋炎附势的心思,更不会干踩低捧高的事。
徐夫人不喜欢郁黛,仅仅就是因为她的娘。作为老一辈恩怨的知情者,徐夫人当年被恶心的不行。有了这样的情由在里头,徐夫人怎么忍得了郁黛进徐家门!
*
一直到天黑,宫里才彻底清扫干净,掌灯时分,雷声轰隆,下起了大雨。
风声呜咽,犹如鬼哭。
靳燕霆下了死令封锁一切消息,以免引起恐慌。
当夜,全城戒严,京畿营所有官兵取消轮休,一律在岗,严阵以待。
皇后一党,一面仰仗着靳燕霆主持大局,一面又暗恨皇上给他的滔天权利,磨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她刚说两句,皇上笑眯眯的回一句,“要不让衍儿去帮燕霆的忙?”皇后就噎得说不出话了。
皇后护犊子,恨不得一手撑天,一手铺地,为儿子清出一条脚不沾地头淋不到雨的光明大道。
养出来的儿子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虽然顶着个太子的名号,却一天到晚只想当肆意快活的闲散王爷。
*
“青莲嬷嬷的尸体找到了!”
靳燕霆先是一惊,又感到麻木,昨夜宫里死了太多的人,今晨没看到青莲嬷嬷,他就隐约的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虽然当时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在听到后,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祖母听到了会受不住,毕竟在他有记忆以来,青莲就一直伴随祖母左右,主仆情谊深厚。
侍卫欲言又止道:“只是,青莲嬷嬷死状诡异,而她尸身所在之地更是画满了诡异的符文,属下们……”
*
冷宫
大雨磅礴,更添凄凉。
这样的雨夜,走在这种地方,即便是七尺汉子,也会不由自主的后脊发凉。
今晨靳燕霆已经来过一次,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青莲的尸体是在一处隐蔽的地窖被发现的。原是一个小宫女一脚踏空,跌落进去,厉声尖叫引来了人。
若是以往,小宫女怕是死在里头也没人会晓得。冷宫原本就鲜有人踏足,若再有人鬼哭鬼叫,就算是有人偶然听到,也会当成闹鬼,自己先吓个半死,哪会想到前去查明情况。
然而,昨夜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宫里加派了三倍人手不止。更何况,传闻那邪物就是从冷宫出来的,禁#卫军早就将冷宫团团围住,一有风吹草动,顷刻便能拉弓搭箭,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靳燕霆浑身湿淋淋的,眉眼在寒夜里迸射寒光。他拾级而下,马灯来回晃动,映得墙壁斑驳,诡异而阴森。
青莲是被人整个的拧断了脖子,脸朝后背,脖颈处只剩一层皮连着。不仅如此,她的四肢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骨节处断裂,可想而知,她死前曾遭受了怎样残忍的折磨。
饶是主掌刑罚的典刑官亦唏嘘一声,“太可怕了!”
靳燕霆眉间拧成川字,不忍多看,转而看向地窖内的符文。
某一个瞬间,他想起了什么,这些符文,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等他想抓住,记忆似指间的水,怎么都留不住。
他恼怒的捏了捏额角,眉头皱得更深。
石壁上有一块金属锐器,贴在石壁上,很是突兀。
靳燕霆摸了下锐器,又顺着岩壁各方位拍拍打打。果不其然,只听咔嚓一声,锐器移开,露出一个面孔大小的洞口。
靳燕霆刚一靠近,冲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侍卫长提着马灯举到洞口,除了看到里头暗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靳燕霆后退一步,说:“砸开洞穴,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
侍卫们应声,纷纷扛了铁锤一起使力。
洞被砸开,一名小侍卫先一步迈了进去,举了马灯抬头一看。
只听他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众侍卫纷纷拔剑冲进去营救,待看清眼前情形后,无不震惊当场,也有心里脆弱的,弯下身子,干呕不止。
原来岩壁上,用铁丝挂了十七八名裸身少女,她们都被堵住了嘴,用铁丝死死勒住,大概是太过痛苦,她们拼命挣扎,有的嘴角甚至半边脸都裂开了。而导致她们死亡的则是身上千百道划伤。她们皮肉外翻,早就看不清原本洁白滑腻的肌肤,唯有身下凝聚成了一道道血线。
她们是被人割破皮肉,生生放完身上的血,在惊恐疼痛中慢慢熬死的。
空气诡异的安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仿似都被扼住了喉咙,无边的恐惧让所有人都颤栗了起来。
“查查这些人。”靳燕霆吩咐完这一句,再也待不下去,匆匆离开。
虐杀让他无法冷静,他一定亲手捉住那个邪物,将它碎尸万段!
*
话分两头,且说当天早晨,宫里发生大事后,靳燕霆临危受命,主持大局。
宫内外的禁#卫军都被他调往各处,有得入了皇宫,清剿那邪物的藏身之处,有得封锁城门,查问可疑人物。
百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听讲是有逃犯越狱了,人们虽感害怕,但又想这么倒霉的事不可能就被自己给撞上了,因此日常生活照旧,城内百姓并未受太大影响。
看守郁府大门的侍卫也被调走后,急了一晚上都不曾安眠的郁黛赶紧想了个主意派人去辅亲王府给晋王捎个口信。她在屋内转来转去,心都快急烂了。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原本她还当自己看花了眼,再一睁眼,就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立在她面前。
“你是……”她尚未问完,那女子踉跄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
郁黛本能的伸手去扶,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那女子一同跌入她怀里。
郁黛这才惊悚的发现,原来不是女子身穿红衣,而是她衣衫被鲜血浸染,生生染成了红!
115、求婚 。。。
猛然之间,靳燕霆想起他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符文!
他嚯地起身; 套上鞋子。徐乘风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要从床上弹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
二人都俩天没合眼了; 抽空打个盹; 看上去睡得熟,神经却是紧绷的。
“你去哪?”徐乘风撑着身子问。
靳燕霆犹豫了下,“找楚寻。”
徐乘风一脸不认识他的表情,又有些无可奈何,挥手道:“算了; 算了; 有事我派人通知你。你也别跑远,别叫我找不着你。”
靳燕霆答应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乘风睡意全无; 他也很想去找郁黛啊。尤其在见过了那么多死亡后; 心境都会产生变化。
*
连日来阴雨蒙蒙; 暗沉的天气闷的人心口都跟着透不过来气似的。
靳燕霆抬头看向郁府,黑灰色的苍穹; 郁府在风雨飘摇中,除了老旧莫名还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森之感。
靳燕霆紧蹙眉头,努力将这点不恰当的联想甩出脑海。他抬手拍门; 拍了好一会,心内惶惶不安,正当他打算自围墙外翻进去之时; 大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了。
靳燕霆面沉如水,问,“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小厮被他的气势吓到,噤若寒蝉,抖抖索索道:“大小姐说最近外头不太平,让我们紧闭门户。”
靳燕霆点头,走了进去,正好看到德叔经过,靳燕霆扬声喊道:“管家?管家?郁德!”
叫了好几声,德叔才恍然反应过来,躬着身子迎了上去,“晋王?您怎么来了?”
靳燕霆微蹙眉心,“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没,没,就是……”
“晋王殿下是来找我寻姐的?”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靳燕霆起初还没听出是郁黛的声音,待瞧清是她,正要询问,郁黛已转过身,“跟我来。”连礼都未行。
靳燕霆虽觉奇怪,但还是跟了上去。
德叔站在原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俩日整个郁府都被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着,说不清,但府内的几个女孩子都变得阴气沉沉的,还说不得,脾气大的很,乃至府内上下都跟着战战兢兢的。
尚未走近,靳燕霆就看到廊下的雨雾内站着俩个女孩子。低眉顺目,看不清表情。风吹过,吹起发丝裙角,二人动也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
走的近了,靳燕霆顿住步子,疑惑的喊了声,“小殷?小文?”
“殿下,”郁黛走到他的身前,推开房门,“请!”
大约是连日来阴雨绵绵的缘故,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一人背对着他坐在窗前,身后的黑色长裙委顿在地。她腰身纤细,身段极美,浓重的阴影下,有种诡异的美感。本就阴沉的天,突然一道惊雷,她在这时转过脸来。
靳燕霆一瞬间被惊到。
“你来啦?”她说。
靳燕霆眨眨眼,只当是错觉,他大步进来,在她身后站定,目光自她光洁的额头落下。
她仰面,黑色的瞳孔似幽深的寒潭,仿若能将人吸进去。
二人目光对上,久久未曾移开。
若这时有人在门外看来,定然会当成一对痴恋的眷侣彼此凝视,眼中只有对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靳、燕、霆。”
靳燕霆恍然从梦中惊醒般,眼底有寒光闪过,扣住她流连在他脸颊唇角的手指,用了些力。
“嘻嘻。”她笑了,挣开他的手,起身将郁黛捧在手心的思君伞拿在手里,撑开。柔软纤细的手指转着伞柄,斑斓鱼皮的花纹,美的流光溢彩。
靳燕霆眸底的清明不见,有些恍惚,眼里只有她明媚的倾城容易,心脏亦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你娶我吧!”楚寻说。
靳燕霆呼吸一顿,缓了缓,“你说什么?”
楚寻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抽回手,“呵呵,男人。”她站起身,气息阴冷。
靳燕霆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某中难以自拔的喜悦之中,丝毫未察觉到她的不妥,竟激动的自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你说的可是认真的?反正我是当了真了。阿寻,阿寻,我娶你!我娶你!”
思君伞将二人罩住,伞下,她嘴角的弧度拉开,眸底闪过诡异的红,妖异的魅惑人心。
“阿寻,”他捧住她的脸,情不自禁的想吻她。
她顺从的迎合,却在二人即将触上的瞬间,楚寻的眸中显出激烈的挣扎之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得将他推开。
靳燕霆整后背撞在墙上,后脑勺咚得一声,疼的发木。
“阿寻,”他表情复杂的唤了她一声。
楚寻的状态怪异急了,俩只手压了压太阳穴,眸底情绪混乱。她索性闭了眼,冲他挥手道:“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若真的爱重我,请明媒正娶我过门。”
靳燕霆被点醒,惭愧道:“方才是我孟浪了。”
楚寻道:“我累了,王爷请回吧。”
靳燕霆直到出了郁府的大门,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他似乎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楚寻,是什么呢?
什么呢?
哦!他答应了要娶楚寻!
她先提出来的,真心实意的要嫁他。
一点点的喜悦之情在心口蔓延,直至满溢。
无端的快乐,雀跃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回到皇宫时,徐乘风正在翻阅新送来的笔录,前次的离奇案件仍旧一无所获。看来最终只能定义成巫蛊之术害人。那最有力的证明就是青莲死亡的地窖,画满符文的墙壁,以及那十八具被放干血的女尸。
徐乘风正聚精会神的想事情,耳边突兀的来了句,“我要成亲了。”
徐乘风还当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摇摆的手,以及过分喜悦的一句,“我要娶楚寻!”
愣神三秒,徐乘风破口大骂,“你没病吧?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靳燕霆神色轻松,将他跟前的笔录抽到跟前,扫了眼,说:“互相不影响,我成亲并不影响查案。”
“你要是脑壳被门夹了,出门左转,一百米,右转,再过三道门,左转,太医院!慢走不送!”
靳燕霆揪住他的领口,认真道:“阿寻答应我了,我要娶她!你快给我想个法子让我皇叔父和我爹娘同意!我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徐乘风愣神许久,“哦,你放开我,让我先缓一缓。”
靳燕霆欢喜道:“我知道你在替我高兴,但是我现在更希望你能替我出个主意。”
徐乘风骂了句,“放屁!出去一趟你回来就跟我说你要成亲了!你怕不是撞邪了吧!楚寻要是那么好说话,郁黛早同意嫁我了。”
“那你去问她啊,指不定郁黛就同意了呢。”
“我……”
“你去呀!你不问她怎么知道呢!”
“我,”徐乘风深吸一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件悬案给了结了,感情的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你……”一抬头,靳燕霆跑没影了。
徐乘风一时傻了眼,“操!”
*
辅亲王妃将一盏茶都饮完了,仍没消化掉这则重磅消息。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的。”终于,王妃拿出一条帕子,一面说,一面朝嘴角拭去。
“我只是来通知您一声,并不是征求您的同意。”靳燕霆并没有被拒绝后的恼怒,反而面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快乐。
王妃被他的态度激怒,重重一巴掌打在茶几上,“你是长大了,你亲生母亲的话都不当回事了吗?”
“娘,”靳炎绯走了进来。
王妃一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就一阵心疼,赶紧上前几步将她扶住,“你不好好的歇在房里,跑出来做什么?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靳燕霆疑惑的看向妹妹,似乎是不解她何时娇弱成了这般模样。
“你在宫里这几日不清楚,炎炎生病了,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116、不安 。。。
“我不让你操心,我娶楚寻; 我自己去和皇叔父说。”他一说起楚寻; 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神采。
“你!”王妃气的不行。
“娘; 大哥要娶寻姐多好啊; 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靳炎绯在家人面前没戴面纱; 因为左边脸两枚铜钱大小的胎记太过引人注目,反而让人忽略了她现在的气色也极不好,眼眶发青,嘴唇泛白。
“炎炎,你怎么也说这种糊涂话!”
“娘; 我是真心实意的; 除了寻姐,我不要其他人做我的嫂嫂。”
王妃受了极大的刺激,抖着手指着他们; “你们兄妹俩都是疯了吗?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怎么能是迷魂汤呢; 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她啊。”
画面出奇的和谐,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
靳燕霆就跟中了邪似的; 不管不顾的非要娶楚寻。他也没再跟任何人商议,直接操办起了婚事。
一直闲置未用的晋王府,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廊下张灯结彩,大红的绸布映红了半边天际。辅亲王妃得知后,气得闹自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靳燕霆还没什么表示呢,靳炎绯也跟着闹了起来,扬言母亲要是敢阻止哥哥娶嫂嫂,她也自杀。王妃只是闹脾气要挟人呢,靳炎绯倒干脆,一刀切下去,腕上鲜血四溅,王妃一颗心都吓停了,而后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徐昭臭着一张脸从辅亲王府回来,刚好看到哥哥愁眉深锁的站在郁府门口。
相对于晋王府的热热闹闹,同样要办喜事的郁府则冷冷清清的,虽然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晋王爱美人不爱江山,不顾名声也要娶了郁候遗孀,谈论的很热烈,甚至还有人以他俩为原型编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也有好事的在郁府的墙头外伸头缩脑的想打探些消息,却不知为何原先还进进出出的郁府下人,最近一些时日总是闭门不出,除了以往长期供应郁府蔬菜肉食的商贩,将货挑送到后门口,内里出来一个家人,付了钱后,就直接让人走了,远不像之前吵吵闹闹的,还要挑剔食材不新鲜。郁府是穷怕了,即便后来小主子又重新封爵,府内的老人儿精打细算已成习惯,绝不让无良小贩占一点便宜。当然这都是小事,不足以引起谁的注意,大伙儿只道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金贵王爷要娶先侯爷遗孀,郁府怕人议论,所以闭门免得招惹是非。
徐乘风这段时间都住在衙门值守,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乍听晋王已经开始操办婚事了,他还当旁人在跟他开玩笑呢,直到玄宗帝亲自来找了他,与他一番恳谈,希望他劝劝晋王。皇上毕竟是疼爱他这唯一的侄子,侄儿执意要娶心爱之人,未免叔侄离心,他不会再强行阻拦,但希望能换个方式,譬如,迎做平妻,或者让楚寻换个身份再嫁。这样对晋王的名声有益。在皇上看来,晋王是他属意继承大统的人,名声上不能有任何瑕疵。若是有了,那也尽量往小了去。
徐乘风怀着复杂的心情找了靳燕霆,没想到的事,那家伙压根油盐不进。虽然一直以来在徐乘风心中靳燕霆被惯得有些天真,任性,但像这样不顾亲人感受,好坏不听劝、一意孤行的还是第一次。
徐乘风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猜测终于浮出了水面。
太后和王妃都亲口跟他说过,宫里发生惨案的前一天夜里,楚寻也在宫里。至于她后来怎么逃出宫的,又几时回到郁府,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并不是对楚寻怀疑了什么,而是抱怨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乘风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自晋王府赶回家,远远的看见郁府。
临近傍晚,暮色微沉,曾经让他有种远离尘嚣的幽静,此刻却让他无端的生出几许凉意。
郁府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立在那,或许是晋王府的热闹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反观郁府,寂静的,寂静的,更像一座坟墓。
坟墓!
徐乘风被自己的联想吓到。
“哥,你怎么了?”徐昭推了推脸色难看的徐乘风。
“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唉,也是因为表哥的事吧?唉,大哥,你不知道姑姑家出事了,阿绯割腕了。”
“啊?”徐乘风难以置信。
徐昭就在郁府门口,将先前发生在王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徐乘风陷入沉思,半晌无言。
徐昭烦得跺脚,“本也是好事一桩,那些长辈也是,偏就想不开。阿寻姐又不是自己想当郁候遗孀,她当年也是被逼的啊!难得表哥有情有义,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干嘛非要从中阻拦,当那种棒打鸳鸯的恶人!不过阿绯也是的,虽是好心,却也太冲动了。”
作为“恶人”之一的徐乘风表情尴尬的转了转手中的折扇。
大门却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
徐昭一直正对着门,猛然间吓了一大跳,身子后仰,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屁#股栽在地上。
大门又拉开了些,走出一个人。
徐昭看清来人,忍不住抱怨道:“操!原来是你呀!”
徐乘风抬脚踹徐昭的肚子,“你操谁呢!”
徐昭抱着肚子,嗷嗷叫,“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
郁黛却没看徐昭,而是一双眼盯着徐乘风瞧。
徐乘风好些日子没见郁黛了,本以为那天看清郁黛对自己无情后,一颗心也跟着死了,不想这会儿却蹦跶的厉害,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郁,郁,郁黛。”
“长风,你来啦。”郁黛微微一笑。
徐乘风很明显的一怔,郁黛可从来没对自己这般亲切过,竟然,竟然还称呼他的字。
“来,”她牵起他的手。
躺在地上的徐昭也愣住了,他是个粗心人,他哥对郁黛有好感,他是一点都不知情的,现下这画面对他的冲击委实来说有点大。
徐乘风内心是激动的,不由自主的就被她牵了进去。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郁黛一直拉着他,徐乘风脑子有点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郁黛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闺房。
徐乘风心口炙热,面上发烫,一时竟忘了他此番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低着头,晕晕乎乎道:“郁黛,我,你对我,我,我承认我这人太过看中世俗名利,我,但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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