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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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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回来。你放心,我最多也只借用两天而已,最迟三天之后,我一定给你送回来!我知道木灵珠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木兮,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梅长安说这话的时候,木兮已经伸手将木灵珠从体内释放了出来,圆滑的灵珠,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灵气。
她掰开梅长安的手,将木灵珠放在他的掌心,笑道:“你拿去吧!便是多些时日也没关系,林中的灵气大都还是很洁净的,偶尔摄入一些污浊之气,也不要紧,等灵珠回来了再慢慢净化就行了。你将它拿去,让你娘戴在胸口,也许会对你娘的病有所帮助。”
梅长安点了点头,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木灵珠,口中呢喃了声:“木兮——”
木兮微笑着看他,便见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满是歉意道:“我们的婚事,恐怕是要拖些时日了……”
木兮不以为意,眉眼弯弯地将他望着,娇俏道:“没关系,救命要紧。”
次日天刚一微亮,梅长安便动身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在马上频频回头,再三向木兮保证:“最迟三天,三天之后我一定回来!”
木兮站在紫藤花树下,冲他几度挥手。她语调上扬,带着十足的信赖与憧憬:“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60章 28。红颜枯
木兮说得很对,没了木灵珠,林中的灵气虽不够清洁,对于她来说,却也无甚大碍。便是就这样活个一年半载,也不过是让她的容颜衰老些而已,绝不会产生什么致命的伤害。
她在林中无忧无虑,闲来无事便读诗唱歌,或者在花草丛中跳一支舞,快快乐乐地,一天也便过去了。
梅长安说,只要三天。只要三天,他就要回来了!木兮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林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痛苦焦虑的时候,总会觉得度日如年,而当有所期待、心情愉悦的时候,日子又仿佛总能过得很快。梅长安走后的第三天,木兮便开始站在紫藤花树下翘首以盼,只是时光流转,阳光把她的身影渐渐变短又变长,她也没能盼到梅长安的到来。
日落西山,月亮很快爬上来。天上依稀散落着几颗星星,不知烦忧地眨着眼睛。木兮依旧在紫藤花下站着,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晨光熹微,她直直地站着,萧条得像一棵树。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也许长安的母亲病情凶险,需要多用几日木灵珠。”
于是她继续在紫藤花树下盼啊盼,闲来无事便唱一唱《越人歌》,林有木兮木有知,心念君兮君不知。这首歌如此缠绵如此辛酸,她唱着唱着,突然便有些唱不下去。
又是三天过去了,林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她吸入肺腑,便觉得浑身难受。可是她答应了梅长安,要在紫藤花树下等他,若是她走了,等他回来,找不见她,定然是会着急的……
木兮这样想着,便一直强撑着待在紫藤花树下,起初是站着,后来站不动了,便坐在地上,再后来,连坐着也有些撑不住了,她便趴下。只是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朝着梅长安到来时的方向。她坚信梅长安一定会回来,他答应过她,一定不会失信于她!她是这样相信他……
可是,林中这股奇怪的气息实在太过强悍,若是有木灵珠护体尚好,没了木灵珠,这些魔魅之气、污浊之气便全部侵袭到她的身体里去,纵使她屏气凝神,尽量不去呼吸,却还是难逃劫难。她撑不下去了,林中的草木大都枯萎,飞禽走兽也死的死,散的散。她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已经七日了,加上梅长安与她约定的那三天,已经是十日了。可他还是没有来找她。木兮仔细想了想,若是梅长安来了,他持有木灵珠,一定不惧这些邪肆污浊之气,所以一定能很快便来到紫藤树下。
可是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七日了,若果真如他当日所说,纵使他母亲的病没有好转,他也该回来了。他至今没有回来,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再回来……
木兮不甘地看着梅长安到来时的方向,依旧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梅长安是这样好的人,他从不曾骗她,也从不曾害她,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怀疑他。可是事到如今,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陆陆续续发生的这一切,梅长安走了,带着她的木灵珠走了,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林中千年太平,偏偏就在梅长安拿走她的木灵珠之后起了这等邪肆污浊之气……
木兮突然心里一痛——梅长安骗了她,他压根不想娶她,他只是为了她的木灵珠!说什么要跟她拜堂成亲,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让她对他神魂颠倒,让她对他死心塌地,让她对他笃信不疑,这样他就可以成功地拿走她的木灵珠,从此延年益寿,从此肆意看遍人家繁华!
可是,他都已经拿走了她的木灵珠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赶尽杀绝?这些邪肆污浊之气,分明是魔族之物,莫非他与魔族勾结,特地设了这魔瘴来将自己逼死?梅长安比谁都清楚木灵珠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没了木灵珠,一丁点污浊之气都会对她的修为有损,更何况这样强烈的魔瘴之气?!他是有多恨她,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她?!
木兮冷笑一声,是了,梅长安有一件事一直瞒着她——他几次三番的回家,都是因为自己的亲事。若不是那一次回来太迟,他也绝对不会主动坦白告诉她。也许他看上了人间的哪位姑娘,那所谓的凤冠霞帔也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只是想让她在美好的憧憬中不知不觉地陷入死局,这样他便可以与外面的那个她共享自己的木灵珠,共享人世繁华。
既如此,为何她还要在这里等他?在这片林中待了两千年,她知道林中的一切构造布局,她知道西南方向的有个地方灵气极为丰沛,那里的树木大都是灵树,虽然不能说丝毫不惧这些魔瘴,却是比待在此处要好得多。
木兮想着,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奋力地朝着西南方向奔去。她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先前便是坐着都觉得支撑不住,更别奢望能跑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和愤恨不甘的情绪激发了她的潜能,虽然费力,她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果然不出她所料,灵气充沛,灵树林立。甚至超乎意料的是,那片地方竟然没有一丝魔瘴之气。
木兮走至此处,突然间便抑制不住自己绝望而又愤恨的感情来。她爱梅长安,爱得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可是,这个她爱的人,竟然想方设法的要杀她!她心里又痒又痛,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不远处朦朦胧胧的魔瘴之气,想起过往与梅长安的点点滴滴,她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无力地跪在一片空地上,心里悲恸,竟然流下了一滴泪。
泪水从眼眶涌出,带着灵气,划过脸颊,最后滴落下去,恰好落在了地上的一株晚铃草上。
木兮从来没有哭过,她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有眼泪。没想到第一次流泪,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更没想到,那带着莹莹灵光的眼泪刚一出来,便如洪水决堤一般,怎么都无法止住了。
她以为她是《越人歌》里的越女,是《蒹葭》中水边的女子,是《关雎》之中那个让他寤寐思服的窈窕淑女,却不曾想,到头来,竟还是验证了《氓》里面那个最为无趣、最为悲哀的故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命中注定的,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木兮越想越悲伤,越哭越悲怆。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带走了许多她身体内的灵气。泪水一滴不落地落在地上的晚铃草上,竟然将晚铃草滋养得异常巨大繁盛。
她也顾不得,往一边让了让,便继续沉浸在她的伤心事里,心痛如刀绞,泪下如流霰。
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木兮,不要为他伤心,这样的负心汉不值得你难过!你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你的灵气会渐渐消散,你撑不住的……”
声音宛若银铃,分外清脆好听。
“谁?”木兮抽泣着,抬头看了看四周,灵树直立,芳草萋萋,没有一个人影。
“是我啊,我是晚铃草。”那个声音继续道,“我本来只是一株草,因为受了你的泪水的滋养,这才变成了现在这个参天大树的模样。”
“你……你会说话?”木兮回过身来,震惊地看着这棵树冠如盖的晚铃草,她的眸中依旧噙着泪,说话的时候,恰有一滴泪珠从眼眶滚滚滑落。
“是的,我会说话,”晚铃草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枝叶间的铃铛状果子便叮铃作响,却只是片刻,她便换了语气突然叹道:“木兮,你真的不能再哭了,你这样不行的。你看你的手……”
木兮闻言,不由自主地便将手伸到了自己眼前。那双莹白如玉、光滑细腻的手此刻已经爬上了细碎粗糙的皱纹,她来不及仔细研究,便听到晚铃草继续道:“这里灵气足,地势特殊,所以没有受到魔瘴之气的侵扰,可是你体内的污浊之气太多了,又没有木灵珠可以清洁,你现在……”
木兮颓然地低下头去,想要仔细看一看自己那双皱巴巴的手,却因为自己这猛然低头的动作,身后的青丝滑落到身前,她右手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嘴——那如墨的青丝中竟掺杂了许多白发!
“本来魔瘴之气就让你难以承受,你又流了许多眼泪。你的眼泪中都是灵气,每流下一滴泪,你的灵气便会少许多,长此以往,你……你定然受不住的……”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木兮喃喃开口,“也许,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不!只要你不要再流泪,不要再让自己的灵气散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木兮,这片林子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自己……更何况,梅长安这样的卑鄙小人不值得你这样,他不配!”
半晌,木兮才抽泣着微微点了点头。她将头靠在晚铃草上,在唇角扯出了一个极为惨淡的笑,突然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外面有魔瘴之气?还有……梅长安,你怎么知道他?”
第61章 29。木灵咒
“是你的眼泪!是你的眼泪对不对?”云音猜测道,“你的眼泪滋养了那株晚铃草,也把你的故事带给了她,对不对?”
“云音姑娘好聪明,”木兮浅浅一笑,脸上的皱纹便深了几许,她转过头去,目光柔和地看着那棵叮铃作响的晚铃草,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虽然依旧呕哑嘲哳难为听,却分明爱怜温和了许多,“我的泪水滋养了她,也把我的心事告诉了她。从此之后,我便在这棵晚铃草上安了家。她每日劝我、开导我、逗我开心,若不是她,也许,你们今日就不会见到我了……”
云音循着她的目光,怔怔地将那株成了大树的晚铃草看了许久,原来在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故事,这样美丽却又残忍的故事。
云音叹了口气,在这个故事中沉溺了半晌,这才突然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目的,急忙将目光转到木兮身上,小心问道:“木兮前辈,你可知道,这个林子西边不远处有一处山谷?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甚是富丽堂皇……”
“我这一辈子都待在林子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木兮歉意一笑,“林子边缘空气太浊,我很少靠近,姑娘说的山谷,我确实是没有见过。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惑,这林中魔瘴厚重,二位是如何进来的?”
“魔瘴已经除了,”云音得意地挑了挑眉,也不管木兮是否有兴趣听下去,也不管她是否能够听得明白,便自顾自地解释道,“那魔瘴是永安谷里面的沈邱找了魔族的冷魔姬设的,我们前日刚让冷魔姬将魔瘴收回,现在林子里已经一点瘴气都没有了,你可以出去看看了!”
“永安谷?沈邱?”木兮的两簇白眉轻轻地挽了两个结,声音喑哑,辨不出究竟是喜悦还是哀伤,“你的意思是,当初设计往林子里放魔瘴的人,不是梅长安?”
“当然不是啊!”云音脱口答道,正想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一切与她细说彻底,白墨却适时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朝木兮笑道:“木兮灵仙,白某有一事想请教您。这林中瘴气已除,按理说应该畅通无阻才对,为何林中会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似的,凡人一旦经过那个地方,便会被弹开?白某也有五千年的道行了,可是帮那些凡人诊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将那股气息化开……”
“那是木灵咒,”木兮叹息一声,周身戾气顿增,狭长的眸子腥红嗜血,凝满了怨气,“梅长安拿走了我的灵珠,将我一个人留在林子里,再也没有回来。我恨他!我恨所有的凡人!我在林中好好地过我的日子,他为什么要来打搅我?为什么招惹了我又要把我丢下?为什么明明说爱我,明明说至死不渝,却这样轻易地就要杀了我?我恨他!当初有多爱他,我就有多恨他!我再也不要凡人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再也不要凡人来搅了林中的清净!我……”
“所以,你在林中设了木灵咒?”云音吞了口口水,看着木兮这几欲发狂的样子,突然就不敢继续听下去。
木兮止住话头,强自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是,除了林子边缘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我下了木灵咒,凡是凡人,不得入内。擅闯者,虽不会即刻便死,却会像林中的树木一样,永远不能移动,成为活死人。”
“好恶毒的诅咒……”云音在心里长叹一声,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勉强对木兮笑道:“那……此木灵咒可有解除之法?中了木灵咒的人,可还有办法醒过来?”
“天底下,哪有什么真正的死结,办法自然是有。”
“什么办法?”云音急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木兮的眸光骤然变得狠厉,声音也愈发阴狠起来,“我设下木灵咒,就是为了惩罚那些心狠手辣、贪得无厌、见异思迁的凡人,他们害我至此,我为何要救他们?”
“可是害你的人只是梅长安……”云音下意识地想要分辨,可是话一出口,突然便想到这魔瘴的罪魁祸首来,又总觉得木兮这番实在是说得在情在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按按扯了扯白墨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
“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墨眉梢微展,恭敬道,“木兮灵仙曾说,让我们找一个人。若是我们将此人找到,把当年的疑团解释清楚,木兮灵仙是不是就能考虑解了这木灵咒,放了这些凡人?”
“若是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他,”木兮顿了顿,目光空洞到瞧着远方,半晌之后才突然叹息一声,“也许,一切就真的该了断了……”
走在林子里,云音还沉浸在木兮所讲的那个故事里,久久不能自拔。她将木兮的故事与沈邱的故事仔细梳理了一遍,突然便变了脸色,停下脚步来,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来。
白墨走了两步才发现她没跟上,回头一看,见她脸色发白,唇角轻颤,忙退回来问道:“你怎么了?”
云音愣愣地看了他许久,这才仿佛突然明白了怎么说话似的,嘴唇开合,利落地说出话来:“白墨,你说,梅长安会不会就是沈邱?”
“嗯?”白墨挑眉。
“你看,一样是在十五岁时的时候,一样是考试落榜,一样是迷路经过了这片林子,沈邱落榜之后,是在家里待了月余便离了家,梅长安第二次到林中见木兮前辈,大概也是一个月之后那样。嗯,沈邱和梅长安还都爱用扇子!虽然这一点不足为证吧,但是,白墨你看,‘永安谷’、‘梅长安’,都有一个‘安’字,说不定就是沈邱自己化名为‘梅长安’,骗了木兮灵仙!”
“此言倒是有理,”白墨点了点头,却始终皱着眉头,“不过,你从沈邱那里见过木灵珠吗?”
云音凝神想了想,叹道,“永安谷里珠宝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木灵珠。但是,白墨,一定就是这样的!沈邱就是梅长安,以他那个时候的品行,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走,我们这便去找他问个明白!沈邱给我讲了五六十年间的种种事情,却没有只言片语是涉及他的家室妻子的,一定有问题……”
“云音你先莫急,容我好好理理……”
“理?理什么?定然就是这样的!沈邱和木兮前辈中必定有一人说了谎,或者是说瞒了我们……木兮前辈没理由骗我们,肯定是沈邱!快走了,从沈邱那里拿回木灵珠,木兮前辈得救了,说不定就能就会解了林中的木灵咒,救了永安谷中的人……”云音越说便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理,一边念叨着,一边迈开了步子就要走,谁料白墨却仍是一副低眉沉思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挪动分毫。
云音蹙着眉头走回去,伸手便拉上了白墨的手臂,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抱怨:“白墨你怎生还愣着?救人如救火,你就不想赶紧将那几个受伤的人救了,将永安谷中的人放出来吗?再说了,木兮前辈这么可怜,你就不想赶紧找到木灵珠帮帮她吗?”
白墨看着她这样火急火燎的样子,颇为无奈,却也不与她分辨,一边快步跟上,一边摇头叹道:“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火爆脾气?”
“这哪是火爆脾气啊!白墨,这是我们云庭的规矩,救人如救火,一点都耽搁不得!”云音不以为然,急忙为自己分辨,看着白墨健步如飞、衣带翻飞的样子,突然又止住了脚步,“天哪!我怎么这么笨呢?干嘛不飞回去啊!”
云音话音刚落,便化作了真身,拍着翅膀就往前飞,却被白墨伸手一抓,放在了袖里。她不明就里,还想挣扎,就听白墨温和出声:“乖,别动,我比你飞得快!”
云音不作挣扎,安安静静地待在白墨的袖子里,只觉得眨眼便回到了永安谷。
永安谷中仍旧是原来的那副样子,因为食物尚且充足,倒也没发生什么自相残杀之事,只是人人都知道这林子仍旧进不得,跟之前魔瘴还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一个个愁容满面、郁郁寡欢。
见云音和白墨回来,他们一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往他们身边凑,一个个急道:“鹊仙大人!鹊仙大人!有救了吗?”
云音对他们稍作安抚,便径直去找到了沈邱。见到沈邱之后,还未待沈邱欢欢喜喜地拜下,便冷声喝道:“沈邱,你可知梅长安是谁?”
沈邱见云音周身冰冷摄人得厉害,一时骇住,良久才回过神来,嗫嚅道:“鹊仙大人,什么梅……梅长安,老朽不知道啊!”
云音冷哼一声,“事关永安谷中所有人的性命,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十五岁那年,是不是在永安谷外的那片林子中邂逅了一个木灵?是不是以‘梅长安’的名义在那片森林里骗了木灵的木灵珠,然后才找了冷魔姬设了魔瘴?是不是?木灵珠在哪儿?你快点交出来,说不定还能救了你族人的性命……”
“什么梅长安,什么灵珠?”沈邱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高冷孤傲的云音,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一旁不动声色的白墨,哀声喊道,“老朽实在是不知啊……”
第62章 30。寻长安
云音仔细盯着沈邱的眼睛,看他眸中神色悲戚,却毫不闪躲,一时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草率了,于是缓和了脸色,凝眉问他,“你真的不知?”
沈邱摇了摇头。
白墨在此时上前了几步,走至云音跟前,这才眸光带笑地柔声道:“若是沈邱便是梅长安,他带着木灵珠,又何须惧这魔瘴之气。现下被困在这永安谷中,束手无策,想来,也是的确被逼无路。梅长安一事,我们再好好商讨。”
云音闻言,也觉得是自己冒昧了,一时脸色一红,正要拉下脸来道歉,却见白墨脸色一板,冷冷地看着沈邱道:“虽则你不是梅长安,但是现下你们谷中之人所食的种种恶果,皆是拜你少时的贪婪与毒辣所赐,你们害人害己,还害了林中有两千年道行的木灵,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鹊仙一族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凡人排忧送喜,向来不会让凡人坐享其成。云音鹊仙不过是看你们实在可怜可悲,怜悯苍生,怕你们酿下的祸害会贻害万年,这才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救你们。但愿你好好教导你谷中之人,从此一心向善,再勿犯此恶行。否则,天理昭昭,终有一天还是会自食恶果。”
沈邱对着他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哀声道:“老朽早已知错,定当带领族中之人诚心悔过,好好做人……”
次日清晨,沈邱带人一起送云音和白墨出谷,临走之前,云音回头清清泠泠开口:“林中被施了咒法,凡人若是闯入,即便不死,也会成为活死人。你一定要跟谷中之人说清楚,在我们想到办法解开咒法之前,千万不可踏入林中。”
待听到沈邱郑重其事的回应,这才抬步与白墨一起出了谷。
听木兮的讲述,梅长安的家,住在长河镇。打听好方向之后,白墨将云音揣在袖里,转眼就到了长河镇。镇里虽不如永安谷中富丽堂皇,却是繁华热闹得紧。梅长安现在已是与沈邱一样的年龄,在镇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他们几番打听,好不容易从一个老翁那里打听到了一点线索。老翁却说,早在五十年前,他们便搬了家,不知去往了何处……
时光流转,人去楼空。唯一的线索已断,梅长安不知所踪,甚至不知是生是死。
云音与白墨并肩站在长河镇的桥头,看着桥下的碧波荡漾,一阵静默。
微风拂过,桥下的水中漾起了微弱的涟漪,云音看着自己在水中影影绰绰的倒影,突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白墨吃了一惊,忙闪身到她身边,几句关怀的问候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她笑靥如花地回过头来,眸中流光溢彩,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愉悦,“白墨!我有办法了!你先去林子里等我,我要回一趟云庭,去找鹊皇借一样东西!”
白墨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却见云音大笑一声便化成了真身,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街上人来人往,小桥虽然不是繁华处,注目的人也有很多。不只是谁喊了声“妖怪啊!”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白墨无奈,怕吓着了那些人,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慢悠悠地晃下桥去,待找了个僻静角落,这才施法飞回了林里。
这边,云音回到云庭之后,径直就飞到了鹊皇的寝宫。她总觉得,既然鹊皇当初给他看流光镜的时候就是在寝宫里,她此番回来借流光镜,必然还是得到他寝宫去才行。况且下午时分,鹊皇没有什么公务,常常行踪不定。若是不在寝宫,说不定,她还可以自己先找找流光镜,提前“借用”一下。
云音落在鹊皇寝宫的屋顶上,看了看周围各司其职的仙娥们,悄悄地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化作了真身,这才堂而皇之地拉住了一个面善的小仙娥,笑问道:“姐姐,云音有事要禀报鹊皇,不知鹊皇此时身在何处?”
那个小仙娥端端正正地给云音行了个礼,这才眉眼弯弯地回道:“鹊皇昨晚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小憩,云音鹊仙不如先进厅里等一会儿,等鹊皇休息好了,婢子再来通传。”
“鹊皇的日子可是愈发过得逍遥自在了。”云音嘟囔一句,心知鹊皇午睡向来不会太久,也不敢逾矩,乖乖地进了大厅,东张西望地等着。
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云音等得无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梦里,木兮还在给她讲故事,说林有木兮木有知,心念君兮君不知。又见木兮变了个脸色,悲愤唱道,“林有木兮木有知,心怨君兮君不知。”她在梦里胆子也大了,听完之后,竟不怕死地直接跟木兮说,“还是《越人歌》好!”木兮在梦里也和善了许多,也不恼,只是柔声问她,“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一声清清冷冷、威威严严、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声音,“你回来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却是威严得很。是谁呢?云音打了个机灵,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俯身道:“云音见过鹊皇大人——”
鹊皇没有说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以后若是困了,回自己宫里睡去。”
语气依旧毫无起伏,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云音愣了半晌,笑着拢了拢袖子道:“多谢鹊皇关心,云音……”云音此番回来有要事相商,不知能不能借流光镜一用?
然而云音后面的这两句话全部被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因为鹊皇打断了她的话,面无表情道:“客气,本皇只是觉得你的睡相实在太过不雅,有辱我凌天宫的形象。更何况……”
鹊皇拖长了语调,云音伸长了脖子。
“更何况,你趴在这里睡的时候流口水,等你走后,本皇还得着人来擦,实在是既损面子又费事。”
云音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也不敢回头去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流了口水,鹊皇说什么她便应什么,等鹊皇说完了,她才笑着抬起头来,对着鹊皇讨好似的笑笑:“鹊皇大人,云音此番下界又学了一首人间的歌,私以为十分好听。不如,就让云音为您歌唱一曲,以示赔罪?”
鹊皇又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云音突然想到之前给鹊皇唱凡间的歌时鹊皇的表现,当下便后悔了。正寻思着要找个话题糊弄过去,却不想鹊皇就在这时点了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姿态慵懒地看着她,道:“怎么还不开始?”
云音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唱起了《越人歌》。当初木兮扯着呕哑嘲哳的嗓子给她唱,她便觉得这歌要是让她来唱一定会很好听。只是自己都还没有试一遍呢,便开始现学现卖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没底气,故而愈发地认真唱了起来。
唱完之后,她不得不自夸一句,真的很好听。鹊皇倒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她还没唱完呢就拍案而起,只是在她唱歌的过程中,她分明看到,鹊皇那千百年不变一次的冰山脸,变了好几变。
还好,她小心翼翼地唱完了这首歌,鹊皇也没有发作,只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叹了句:“唱得不错。”
“鹊皇大人要是喜欢,等得了空,云音还唱给您听。”云音赶紧讨巧卖乖。
鹊皇却是不买她的账,□□裸地鄙视了她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云音看时机成熟,眼巴巴地看着鹊皇,也顾不得什么语言技巧,直勾勾地就奔向了主题,“鹊皇大人,不知云音可否借流光镜一用?”
鹊皇挑了挑眼皮,又喝了口茶,这才将茶盏放下,恍若无意地反问了句:“流光镜?”
于是云音赶紧凑上前去,将此番在凡间经历的一切长话短说了一通,其中当然也会添点油加点醋,将过程的艰辛、事态的严重浓墨重彩地渲染了一番,企图以此来博得鹊皇的同情,更加利落地借出流光镜来。
鹊皇果真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辛苦讲述,二话没说就拿了流光镜来,还颇是和颜悦色地将她夸了一通,说什么她此番处事比以前要稳重得多了,真的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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