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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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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音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终于认定鹊皇说的人就是她。却还是郁闷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您让云音起来的啊……”
鹊皇看着她这傻里傻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愣愣地盯了她许久,才一字一句恨恨道:“本鹊皇让你跪下!跪外面去!”
云音看了一眼窗外,那烟雨蒙蒙,风景倒是不错,但要是跪在那朦胧烟雨中,只怕,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她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袖子,大咧咧地朝着鹊皇长身一拜,一脸正义凛然道:“禀鹊皇,云音还得救沐钰,若是跪在外面伤了身子,只怕会耽搁了救沐钰的时辰。是以,云音觉得……”
“不思悔改!”鹊皇气得唇角都抖了三抖,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再掀开眼皮的时候,看云音还直楞楞地站在面前,气得身子一个趔趄。罢了,眼不见,心为净,他负手背过身去,冲云音摆了摆手,“出去跪着,想清楚再起来!”
云音没有动静,一直沉默着的青衣男子倒是开了口,“鹊皇不如……”
鹊皇侧过头来,冷哼一声,“我们云庭的事情,就不劳幽簧山管教了。”
青衣男子执起扇子摇了一摇,轻笑一声,再不作一言。
第27章 回云庭
云音一个人一脸悲戚地跪在外面,人们都说“春雨贵如油”,把这样贵重的春雨浇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真的有些……不好受。
鹊皇说让她反思。其实她早已想得很明白了,从她在云庭稀里糊涂的这三百年,到终于吃了雄心豹子胆决定偷溜下界,再到一尝到人间的桂花酿就管不住自己喝了个烂醉如泥,再到她在沐家庄的这一个月里,慕容雪与沐钰的点点滴滴……
她认真反思过了,她是一只喜鹊,虽修得了人形,却并无人心。所以她很难看透凡人的心思算计。她急于求成,着急办成一件喜事来,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件喜事复杂得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成的。急于求成,又不自量力,这是错一。头脑简单,听信慕容雪的话,不知道从沐钰的角度看问题,意气用事,不懂得顾全大局,这是错二。致人重伤,不立即进行救治,反愣在那里听他们唠唠叨叨,这是错三……
可是,当她一本正经地将自己的反思结果说给鹊皇听的时候,只换来了五个字——“继续跪着吧!”
那个青衣男子早在鹊皇那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几句话下负气而走,没有人去给沐钰护住心脉,便是待会儿鹊皇放她起来,她也没法子救他了。
云音心里着急,只好隔着重重雨幕对着鹊皇大喊:“云音到底错在哪里?还望鹊皇明示!云音犯了错自会自己承担,可若是再耽搁下去,云音便是想要舍身救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云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面琉璃镜从厅内飞出。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上,侧身去躲。奇怪的是,她既没有感受到被锐物砸中的疼痛,也没有听到琉璃坠地的破碎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便见那面琉璃镜晃悠悠地飘荡在她面前,镜子里面,倒映的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幅幅恍若画卷般的场景,而且,里面的人物分明是活动着的!
她瞪大了双眼,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这……这是……”
仿佛是在某个繁华的街头,几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乞儿正在沿街乞讨,过往的人们行色匆匆,几乎没有人肯施舍给他们;在另一个街市里,仿佛正在流行什么疫病,人们个个面色发黄、骨瘦嶙峋,饿殍遍野,甚是揪心;又仿佛是在哪个山谷,谷里分明遍地都是黄金,富丽堂皇、丰硕富饶,却不知为何,人人自相残杀,食人肉、喝人血;富家子弟街头恃强凌弱,闺阁少女因拒嫁而悬梁家中……
云音被这一幅幅满怀恶意的画面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待琉璃镜从她的面前消失不见,她才如梦初醒,突然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鹊皇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的面前,见她呕得面色苍白,也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他在她身边半蹲下身子,凑到她耳畔道:“看到了吗,云音,比他们惨的凡人多的是,你为了救他而死,可曾想过,这些愚昧无知、伶仃孤苦、鬼迷心窍的凡人又该等谁来拯救?”
“我……我不知道……可是,沐钰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而他们,与我……”
“与你无关?”鹊皇冷笑一声,伸手抬着云音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竟然说,他们与你无关?当初在云庭的时候,是谁整日里缠着我说,给世间的凡人排忧解难,是每个鹊仙的责任?现在,你看着他们在困境中艰难求生,看着他们因利欲熏心而自相残杀,你看着他们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竟然说,这些,都与你无关?”
“我没有!我没有!!”云音被鹊皇说得无法自处,她的心里乱作一团,既觉得要舍身相救,才对得起沐钰与慕容雪当初对她的信任,又觉得不能就这样死去,抛下那些苦命人不管。她额上的虚汗与雨滴混杂在一起,顺着发迹往下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澄澈的眸子此刻却是氤氲朦胧,那黑色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
鹊皇把她的这些表情都看在眼里,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云音啊云音,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懦弱之辈,遇到一点问题就想以死来解决问题,你这样,和最后自刎的慕容雪又有何区别?你既然不赞同她的做法,又为何要作出与她同样的选择?”
“我……”云音看着鹊皇这副怒其不争中又带着些悲天悯人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抬手紧紧抓着鹊皇的衣袖,带着些喜悦乞求道:“云音知错了!鹊皇,你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能救沐钰对不对?不需要云音的鹊羽,就能把他救活,这样,大家就都不会死了……”
“云音,你还是不明白……”鹊皇抚了抚云音被雨打湿的头发,反手将她拉起,“起来吧!也怪我,整日里将你关在云庭,不给你机会出来历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喜鹊一族,虽一直将努力将喜事给凡人送到,却也不能逆命而行。况且,你可知道,甲之蜜糖,乙之□□,你帮这个凡人了却了心愿,很可能就会造成另一个人的灾难,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纵使是我,也没有办法。”
云音呆立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作。鹊皇看着她这幅样子,叹了口气,“罢了,你先随我回云庭,也许看了这些,你就会明白了。”
云音尚未应声,鹊皇便一把揪起了她的衣服,青光一闪便飞回了云庭。他抓的是云音的后领,那个样子,颇有些像是在拎小鸡。云音本来没有意识到,直至到了云庭,她看到那些个仙娥美婢看她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诡异,这才挣扎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嘟囔了一句:“鹊皇,云音知道怎么走……”
鹊皇睨了她一眼,“到凡间野了这么多天,本鹊皇还真怕你忘了云庭的路都怎么走了。”
云音讪讪一笑,道:“岂敢岂敢。”
鹊皇这才放了手,云音脚下一个踉跄,立即被旁边的低阶鸟仙给笑了一通。她旁若无人地直起了身子,又把腰板挺得更直一些,就大踏着步子向前走。
却听鹊皇在身后戏谑地开口:“说你不行,你偏不信。走错方向了。”
云音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往前看了看,一簇流连花通到目光的尽头,在尽头处看不到的地方,应该就是大殿,她云音在这儿生活了三百年,下界也不过区区一个多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记错的。
她只当鹊皇在戏弄她,便得意洋洋地回眸对鹊皇一笑,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云音记得清清楚楚,这的确就是去往大殿的方向。鹊皇可是在考验云音?云音可算没有让鹊皇失望?”
云音那满脸的得意之相还没有收回去,便见鹊皇难得地在唇畔挽了个笑靥,出口却依然是戏谑的样子,“谁说我们要去大殿?”
云音眨了眨眼,鹊皇很没有风度地给了她一声冷哼。
这偌大的云庭,各色花园不下百处,仙池碧水也有那么几十处,喜鹊、朱雀、画眉、百灵……各类鸟仙的宫殿也有那么好几所,鹊皇与众仙议事,事无巨细,皆是在大殿进行的。这一次不去大殿……云音晕了,急忙跑到鹊皇面前,疑惑道:“不去大殿,却是要去往何处?”
“自然是去——”鹊皇顿了顿,看着众仙娥一个个好奇地停下手中的活计往他们这边看来,又看看云音一头雾水地等着他指明,终于语不惊鹊死不休地缓缓开口道,“本皇的寝宫。”
云音本就没有站稳,此时又是一个趔趄,众仙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鹊皇,却不敢多瞧,迅速地把目光转移到了云音身上。云音正尴尬地无地自容,又见鹊皇欠身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掩藏不住的促狭笑意,“还是本鹊皇‘扶’着你吧!下凡走了一趟,受苦了,连路都走不稳了……”
“不用不用,”云音急忙摆手,说完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道,“岂敢岂敢!”
一个月不见而已,这鹊皇,真的是性情大变……啊不!是阴晴不定啊!不就是偷偷下凡了一趟嘛!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句句提醒吗?还“扶”她,还是算了吧!别又跟拎小鸡似的,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云音正在心里自言自语,便见鹊皇又凑近了几分,冷笑道:“都敢迷晕了守门的小雀仙逃下界了,还有你不敢的事?”
云音身子一抖,脚下一崴,奋力挣扎了几下也没稳住,竟直直地摔到了地上。而鹊皇,则一脸孤傲地负手站在她身边,看着他寝宫的方向一本正经道:“既然不让本皇扶,本皇便遂了你的意。不必谢恩了,快起来吧!”
云音看着周围的小仙娥们窃笑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大逆不道地把鹊皇给大骂了一顿,这才从地上直起身来,笑道:“许久不回云庭,看到这一草一木一尘土都觉得亲近得很,忍不住想在地上打个滚。鹊皇见笑了。不知鹊皇要云音看的,所谓何物?”
第28章 琉璃镜
这不是云音第一次进鹊皇的寝宫,却是第一次如此紧张地进鹊皇的寝宫。鹊皇的居处依旧大气恢弘、简约低调,除了地上铺满了绵软的云缎,四四方方的墙壁上,却是空空荡荡无一物。看起来,倒颇有一些凡人所说的“家徒四壁”的感觉。云音打了个寒颤,鹊皇的居处向来跟他的脾性一样,一样的冷。
进了屋,云音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她也不敢问一问,由她监管营建的竹林现在如何了?而那间鹊皇派给她打扫的房子,她……她没有听鹊皇的话,捏了个净尘诀,轻轻松松便搞定了。也不知道被鹊皇发现了没有。
“过来!”云音循声望去,只见鹊皇挥手一展,便将之前在沐家庄展示给她看的那面琉璃镜悬在了眼前。她不解,还以为鹊皇还是给她看那些或凄惨或丑陋的画面,一时心有戚戚然,便磨磨唧唧地不肯移步过去。
后来,鹊皇一记刀眼射过来,她怕再生什么无妄之灾,便只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作出一副谄媚相道:“原来是让云音过去啊!云音以为鹊皇是在喊别人呢!”
鹊皇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道:“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么?”
云音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鹊皇已把其他仙娥支走了呀!云音真是后知后觉,竟然没有发现。”
说完,不待鹊皇戳穿她,便抬眼往那面琉璃镜看去,笑道:“不知鹊皇让云音看的是……”
云音的话只说了一半,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琉璃镜中,慕容雪正一席红衣,骑着她心爱的青骢马,马不停蹄地往晴川谷奔去……
事情的发展似乎与慕容雪所说基本一致,晴川谷里,芳草萋萋中,她的确是向谷神医阐明了来意,也道明了自己的身世背景。谷神医也确实劝她饮下“忘了去”,而非“断舍离”。
只是,慕容雪并没有采纳谷神医的建议。她在谷神医的门前跪了两天两夜,求谷神医把“断舍离”赐给他,只要能得到“断舍离”,要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谷神医看着她倔强的身影,叹了一声,“姑娘这是何苦……”
慕容雪道:“谷神医教诲的是,冤冤相报无了时,何况沐钰是个好人,我爱他敬他,恨不得与他日日相伴到老。与其怀着恨意,郁郁终生,与他阴阳两隔,不如,记得这份情,与他琴瑟相和,仗剑天涯……”
“姑娘既然明白……”
“可是,”慕容雪抬起头来,看向谷神医的那一双仿佛会讲话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哀戚与悲恸,甚至还透着股毁天灭地的绝望,“爱他,乃慕容雪一己之私;杀他,却是慕容家整族的恨。我是可以饮下‘忘了去’,与他和和睦睦,白头到老,可我爹呢?我们慕容家上下数百口人,难道就这样饮恨黄泉,死不瞑目吗?若是所有的血海深仇都可以用这‘忘了去’了断,那公道何在,正义又何在?难道就让死者枉死,在世的人没心没肺、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么?”
谷神医怔怔地看着慕容雪,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慕容雪笑了,笑得凄绝、哀绝、美绝、艳绝,她说:“谷神医,把两方药都给我一点吧!等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也许想清楚了,我会饮下‘忘了去’,也未可知。”
谷神医也许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又也许是没有见过这么决绝的人,总之他长叹了一口气,依言把两方药都给了慕容雪。
慕容雪谢别了谷神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沐家庄,她先是到落霞庄去了一趟。上官清云见她回来,二话没说,直接把她带到了慕容家的墓地,让她跪在自己父母的坟前,叩了三个响头。
慕容雪看着父母的坟冢,就仿佛看到了幼时阖家欢乐的场景。上官清云看着慕容雪泪眼婆娑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就跪在慕容卿的坟前哭了。
“慕容兄啊,清云对不起你!是清云没有把你们的女儿管教好,才让她痴迷于沐钰,迟迟不肯动手为你们报仇。现下,她竟是要嫁给沐钰了!慕容兄啊,都是清云不好,你的女儿就要嫁给慕容家的灭门仇人的儿子了!清云就是死了,也没脸在黄泉之下见你们了……”
上官清云这一声声喊得哀恸,所说的话字字都是在指桑骂槐。慕容雪那般剔透的人,如何会看不懂,当即颓下身来,哭道:“雪儿没有,雪儿没有要嫁给我们的仇人,雪儿没有对不起慕容家……爹,娘……”
“住口!”上官清云喝到,“慕容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不配叫他们爹娘!”
“我没有!”慕容雪惊叫出声,声嘶力竭,像是要将自己的心肺都要呕出来似的,“我没有要嫁给他,我没有!我会杀了他的,在嫁给他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不会嫁给他的,死都不会……”
上官清云看慕容雪身体颤抖得厉害,说话又着实太过撕心裂肺,恐怕她不小心疯魔了,便出口安慰道:“好雪儿,义父知道你是好孩子,义父相信你!来,不哭,跟义父、跟你爹爹、也跟慕容家上下讲一讲,你要如何为他们报仇?”
慕容雪依旧抱着头大喊着“不会嫁给她……杀了他……报仇……”之类的话,对上官清云的话似乎没有听到心里。良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那片坟冢,喃喃道:“爹,娘,等我与沐钰大婚那天,我就把淬了毒的雪隐刺入他的胸膛,为你们报仇雪恨。”
上官清云沉思半晌,突然笑道:“雪儿这计倒也妙,只怕到时候婚礼上人太多,不好下手啊。”
慕容雪对着那片坟冢磕了三个响头,清冷道:“义父放心,我会说服沐钰把婚礼提前一天,到时候,除了沐家庄的人,再无旁人会来观礼。”
上官清云走了,慕容雪一席红衣,在漫天的黄沙中,背影孤绝,眸中仿佛入了魔般腥红嗜血。
两日后,她回到了沐家庄。像是吃了“忘了去”一样,眸光清丽,再不掺有任何的仇恨与纠缠。她与沐钰一起在木棉花树下下棋舞剑,与沐钰一起在天刚拂晓的时候出去采露烹茶,与沐钰一起,从日出牵手漫步到日落,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依偎着坐在屋顶上,看斜阳落下,看漫天的晚霞。夜晚的时候,她着了一身的白衣,在他面前轻歌曼舞,宛若蟾宫的仙子,施施然就要飘到天上去。
月光清辉下,她说,“沐钰,这是我特意为你作的舞。”
云音透过镜子,看着慕容雪那纯净得不掺任何杂质的明媚笑容,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真正的慕容雪在为沐钰起舞,而不是上官红芙。她以上官红芙的身份在上官夫人身边学了多年的舞,是为了舞给沐钰看,或者说,是为了魅惑沐钰,让沐钰爱上她。她曾经在桃花树下为沐钰舞过无数曲,却都是在代上官红芙舞,每一曲舞,每一个舞步,都充满了阴谋与算计。
这是她唯一一次以慕容雪的身份与心意为沐钰跳舞。末了,她娇笑着开口:“那么,你要记清楚我现在的样子,不然,我以后再不舞给你看。”
在这一晚,她是想让沐钰知道,这个常伴他身侧的红衣女子,其实,是慕容雪。她爱了他这么久,却没有一天是在由着自己的心意,纯粹地爱他。而自她从晴川谷回来之后,她虽决定了要杀他,却也决定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抛下一切,好好地爱他一场。
大婚当日,慕容雪穿好了嫁衣,将“雪隐”上涂好了事先预备好的□□,藏在自己的袖里。末了,她从酒壶里倒出一杯“相思醉”,将“断舍离”倒进去,摇了一摇。
她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泪水从脸庞划过,滴进酒杯中,与酒水混为了一体。由于执杯的手实在是抖得厉害,酒水从杯中溢出,洒了半杯出来。待她反应过来,因怕失了这仅有的一点“断舍离”,一咬牙,便仰头一饮而尽。
相思醉入喉,断肠离人泪。
她正忍不住想趴下大哭一场,云音便已推门而近。云音看着她这个样子,着实是下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之前往酒里兑了什么粉末。
她心里忐忑,连哭都不敢,急忙掩饰说,是谷神医给的一些药粉,喝了,可以镇定情绪。
云音信以为真,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不要担心,女孩子嘛,迟早要嫁人的啊!如果紧张的话,就多喝一点……”
看至此处,云音羞愧地低了低头,悄悄去瞧鹊皇的反应,却见鹊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里一慌,急忙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佯作很认真的样子,镜子里的场景却已切换到了慕容雪与沐钰拜堂的时候,她正指挥了一群小喜鹊绕屋三圈,以示贺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清云这个真小人!炉子要不要快点灭了他?同意的快举个手~
第29章 流光镜
鹊皇大袖一拂,那面琉璃镜便化成了巴掌大小的普通镜子,落在他的手中。云音还看着镜子原本所在的方向怔怔出神,便听到鹊皇清了清嗓子,冷冷问道:“云音,你可看明白了?”
云音怏怏将头低下,“明白了。”
“便是你不告诉慕容雪,让她去晴川谷找谷神医寻药,她也一样会杀了沐钰,”鹊皇说着,微微睨了云音一眼,负手站在窗边,叹道,“若是没了‘断舍离’,只怕她会杀得更痛苦一些,最后,不过依旧是两尸两命,再无回旋的余地。”
“所以,我只是白掺和了一场,是不是?”
鹊皇回过头来,叹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们只能尽力帮忙,却没法逆天改命。你也知道,身为鹊仙,我们也只是为凡人多想些办法,多为他们提供些选择而已。至于最后作出什么选择,又会落个什么结果,取决于他们,而非我们。”
“云音明白了,”云音看着鹊皇那难得有些悲天悯人的表情,怔了半晌,突然又愤愤道,“上官清云狼心狗肺、罪大恶极,难道就让他这样的斯文败类、武林渣滓继续胡作非为?鹊皇,好人冤死,坏人却依旧在兴风作浪,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你待如何?要为民除害?”鹊皇斜斜睥睨了她一眼,不等她表示,便将一盆冷水迎头浇下,“你莫要忘了,鹊仙只能帮人,不得杀人。”
“可是……”
“种下了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你放心,他总会有他的报应。”
云音点了点头,良久,突然凑到鹊皇身边,小心翼翼道:“鹊皇,这面琉璃镜好生神奇,能把这些过往看得如此清楚透彻。”
鹊皇的嘴边漾出一丝笑来,他抬了抬袖子,将那面琉璃镜拿了出来,摊在手掌,解释道:“此镜唤作‘流光’,最能记录这流光下的点点滴滴。”
云音看鹊皇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便壮了壮胆子,一边伸手去碰那面流光镜,一边向鹊皇请教道:“那……不知这流光镜看不看得到将来的事情?”
鹊皇眼一横,便把流光镜收到了袖中,冷哼道:“你也太贪得无厌了。”
云音窘迫地收回手来,小声道:“我……我只是想看看慕容雪和沐钰的未来,我想看看他们将来怎样了。”
鹊皇看着她那小心翼翼中又带着些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也有些软下心来,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不留情面:“那些都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事了。”
云音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小小鹊仙,顶多只能以自己的命来换一条人命,那些个逆天改命的能耐她是一点没有。可是想想这么一对□□的璧人最后却落了个这样凄惨的下场,心里不免难受。
鹊皇看她良久都没做声,便清了清嗓子,僵直了身体道:“你第一次下凡,虽然的确是有些办事不利,但毕竟是第一次,也不必这么记在心上。”
云音点了点头,鹊皇看她的态度甚是乖巧,心里欢喜,便放缓了脸色,笑着与她讲了许多有关人间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的大道理。
末了,他觉得话说多了,有些口渴,便差云音去给他倒杯水喝。唤了几声,却都不见云音答应。他心下疑惑,低头看去,云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流光镜。
难道是觊觎他的宝贝?他抬了抬手,将流光镜挪了个位置,云音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处。鹊皇怒了,大喊了两声“云音”,云音这才惊醒过来,应了声“是!”
鹊皇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正想让她去倒杯水来,却见云音一脸谄媚地凑过来道:“鹊皇,云音斗胆,想借您的流光镜一用,不知可否?”
鹊皇嘴角一抽,正想拒绝,便见云音屁颠屁颠地给他倒了水来,恭恭敬敬地放到他手上,而后眉眼弯弯站在一旁,冲他俯首作了个揖,郑重其事道:“多谢鹊皇教诲,云音一定谨记在心!”
鹊皇喝了口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再抬眼看去,见一身红衣的云音规规矩矩地站在面前,声音甜甜润润,便觉得这云音也比刚才顺眼多了。他又呷了口水,这才面无表情地开口:“刚才本皇所讲的,你可都记住了?”
“谨记于心,没齿不忘。”云音眉眼微漾,得意地将头高高扬起。
看着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鹊皇颇有些哭笑不得,他随手将杯盏放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哦?没齿不忘?”
云音赶紧点了点头。
“既如此,不妨说来听听,本皇方才,都与你讲了些什么?”
云音脸上的笑突然便成了一朵凋零的残花,那一双黑滚滚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终于在鹊皇的脸上定住。
鹊皇看着她那鬼头鬼脑的样子,正在眯着眼猜测她要做什么,便见她突然对自己嫣然一笑。他惊了一跳,不知她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又见云音上前走了几步,对他盈盈一拜,“鹊皇,云音此番下界,在人间学了几首他们的歌,今日云庭风光正好,不如由云音为您高歌一曲,您看如何?”
鹊皇一想,自己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听过云音唱歌了,倒也怪想念的,便应允了。
云音更是眉开眼笑,清了清嗓子,歌唱道,“忽有一夜春风来,梨花海棠竞相开。花开堪折直须折,休待无花空垂泪。海棠满地梨花飞,皆因攀折他人手。何若鸳鸯被里时,一树梨花压海棠。香翻蝶翅花心碎,娇啭莺声柳眼羞。红……”
“啪——”的一声,云音的歌便卡在了嗓子里,她看着鹊皇那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样子,吓得连退了几步。因不知如何触到了鹊皇的霉头,她也不敢出声,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怯生生地看着鹊皇。
“你这曲子……”鹊皇呷了一口水,强自镇定了下心绪,这才佯装随意问道,“是从哪儿学的?”
云音不明就里,看鹊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便如实答道:“在醉香坊。”
“哦,醉香坊。”鹊皇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扫得她心里一阵冰凉。良久,鹊皇站起身来,恍若无意道,“以后再下凡去,可万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
“为……”鹊皇一记刀眼横过来,云音便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什么”给吞到了肚里,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却甚是不服——明明那些歌妓的歌声很好听的!
“折腾了一天,本鹊皇也累了,你退下吧!”
云音怏怏地回了声“是”,正待退下,却突然想到了沐钰的事,便硬着头皮退了回来,问道:“不知那流光镜……”
鹊皇回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哦”了一声,拂了拂袖子道:“因为你这歌唱得甚是不合本鹊皇的心意,这流光镜,本鹊皇便不给了……”
云音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忍痛挣扎道:“鹊……鹊皇……”
鹊皇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甚是喜悦,于是突然笑得如春风霁月般的清朗和润,柔声道:“虽不能送你,但是借你玩几天倒也可以。”
云音心里大喜,对着鹊皇长身一拜,声音都清脆了许多,“云音谢过鹊皇。”
“不必客气,”鹊皇拂袖把流光镜递给了云音,在云音满脸欢喜地伸手去接镜子的时候,他突然好心解释道,“虽然起初是想把这流光镜送给你的,不过,既然你不想要,本皇也便不强人所难了,借你玩几天罢了,记得早些归还。”
云音接镜子的手在听到鹊皇那句“起初是想把这流光镜送给你的”时便狠狠地抖了一抖,到后来听到鹊皇说让自己记得早些归还,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该屏气凝神、洗耳恭听鹊皇的谆谆教导的,白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连醉香楼都去不了了……
云音拿着流光镜,垂头丧气地出了鹊皇的寝宫。路上遇到了许多小仙娥、小鹊仙,云音却一点上去寒暄问好的兴致都没有。那些个小仙娥们只当她自恃自己在鹊皇心中与别个不同,故而与她们摆架子,也便不去理她。
云音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流光镜拿出来,仔细擦拭了一遍,准备去看沐家庄的动静。只是当她把流光镜擦拭得纤尘不染,正笑嘻嘻地打算透过镜子看自己离开后的沐家庄时,却突然间反应过来,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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