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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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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迈过门槛,已行至我面前。屋子内本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的上仙上鬼们,便开始起哄。那些贺喜音,令整间新房都充满了浓浓喜气。
  
  他也不阻止,也不说话,不知是哪个多事的,便口中嚷嚷着:“快看看新娘子,都等急了,撅嘴呢。”
  
  随即那傻杵着的人便被一把推向我。猛然过来的熟悉身板,令我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是该躲还是该迎。
  
  起哄声便越发响亮。最后还是陆少卿堪堪止住身形,在唇就要碰触到我唇之前。
  
  他双手撑在我身子两旁,一张脸离我已是极近。他就保持着这样的暧昧姿势,脸面上笑容浅浅,一双眼中却早已浓情满满。
  
  “锦绣。”
  
  这一声锦绣,真的好动听!
  
  我只剩傻兮兮地笑了,却不知该回他何。正两相对望,便听一道音穿透这闹哄哄的嘈杂,猛然响起。
  
  那是“啪啪”击掌音,几乎同时,本起哄的众人便噤声。听到那音,陆少卿便急速直起身子来,而我也得以看清声音的出处。
  
  竟是碧落。
  
  碧落本一直张张罗罗的为我与陆少卿婚事里外忙活着,此刻竟一个人立在屋子正中,她的双手还保持着击掌的样儿,而平日怯生生低垂的头早已高高扬起。一张脸上,也换一副极度自信的表情。
  
  每个人都在瞧着她,每双眼里都是惊讶。
  
  大伙兴许皆在猜,这位一向对主子衷心的姑娘,到底又有什么新花样。
  
  陆少卿已缓缓坐下来,就坐在我身旁。看着此刻的碧落,又忆起昨夜的一切,我心底竟说不出的紧张。
  
  正紧张得难以自控,就觉有一只温暖手悄悄握住我手,我抬眼,便迎上一双无比镇定、给我无尽勇气的眼。
  
  陆少卿什么都没有说,但远比说任何话,都要令我勇气倍增。
  
  “我敢打赌,碧落姑娘一定是嫌弃我们闹得太凶,她是心疼自家主子了!是不是啊,襄——”话方说了一半,那早已习惯什么事都加一句襄子的崇礼老兄,便垮了脸,竟是不由一声长叹,对轻拍他肩头安慰他的大鬼说:“哎,都习惯了,谁知道他能被黑化啊!”
  
  大鬼便也摇头,而后转过身来,“碧落姑娘,今夜是天罡与天枢大喜,人间都讲究个热闹,说是洞房之内无大小无规矩。咱们虽然身在九重天,但好歹他们都在人界待过,怎么也得按人界规矩办啊!你这样,难道琢磨出更新鲜的闹洞房法了?”
  
  碧落也不理他,只是一双眼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便又轻击掌,示意大伙都不要说话。待到屋子里鸦雀无声了,她方朗声道:“今夜是天罡魔星与天枢星君大婚,碧落跟随尊主多年,怎能不送一份大礼?!”
  
  “哈,我敢打赌,碧落姑娘的大礼恐怕是她自己。不过碧落姑娘,你这就有点搅局了!就算恨嫁,也要看看大婆是谁。我敢打赌,花锦绣眼中一定容不得沙子,别的能分享,唯独这陆少卿,她绝绝对对不会和你分。”
  
  “赞同赞同。崇礼上仙曾经说过那么多废话,唯独这一句,我们五鬼举双手双脚赞同。”
  
  “是啊,碧落姑娘。我可是九重天金牌冰人,你要真想嫁,等天枢的婚事完毕,咱们再找个地方单独商量。”
  
  一道道音起,竟都是七嘴八舌地浑说着。而我也不说话,只是越发攥紧了陆少卿的手,与他四目相对。
  
  无论她要送我们什么大礼,我们都已准备好了!
  
  而陆少卿便将目光自我脸面上移开,淡淡道:“诸位上仙请安静。少卿十分愿意见识一下碧落姑娘的大礼。”
  
  “果然是魔界尊主,这气势却是无人能及。”碧落的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旋即便换一副严肃嘴脸。却见她第三次击掌,而此次击掌却是连着三声。随着这三声响,我们便同时听到一阵“隆隆”之音。
  
  那似乎是旱田滚雷,又似乎是车轮子碾过干土地发出的响。只有我与陆少卿明白,这声音,代表着何。
  
  果然,随着声调起,便见门外被十几个小罗喽推着的大车。
  
  那真真是辆平板大车了!大得往屋内推的时候,直接毁了房门,大得这间本就不算宽敞的屋子,立刻变得无比拥挤,简直就没法落脚了!
  
  每个人都张大了口,并非为了这辆平板车。
  
  车上有物。
  
  是个万分熟悉的物件。
  
  天大的物件,可以逆天的物件。
  
  混天轮!
  
  早已在五百年前爆裂的混天轮,无论如何都不该完整无损立在平板车上的混天轮,居然就这般被推进了屋,推进了我们视线之内。
  
  我相信,这一刻每个人都是心惊肉跳的。无论是谁,乍一见它,都会做出此种反应了。何况此刻,它本该是一堆碎片。
  
  果然就有哪个在问:“这不会是混天轮吧?”
  
  而另一个就答:“我敢拿八仙,不,七仙的性命打赌,这真的是混天轮。”
  
  先前的那个就将头摇成拨浪鼓,一叠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混天轮早在五百年前,七星与空空散人的那一役中毁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再度出现?!”
  
  便都止了音,而陆少卿终于轻轻放开我的手,立起身来;他缓缓走向屋子正中、立在混天轮旁的碧落。我视线随他而行,只是追随着他挺拔的身影。
  
  却听他淡然道:“五百年前七星一役,最后关头空空散人错放了七星与天罡魔星位置,导致混天轮爆/裂,而空空散人因此深受打击,继而癫狂,被林云刺/杀。林云也在得手之时,被空空散人一掌击/毙。”
  
  屋子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闭紧了口,一脸紧张地竖起耳朵听陆少卿所言每一个字。
  
  “当年天枢星花锦绣归位,天罡魔星陆少卿逃离叶府,璇玑星君裴少玉便率领众人收拾残局,并鬼使神差的将混天轮碎片捡回,藏在叶府最安全的地方。”
  
  “叶府最安全的地方无疑就是叶少锋藏过打神鞭的地方。所以混天轮放在那儿,大家都认为非常安全。”我也立起身来,接口道。
  
  陆少卿便回首,朝我微微勾起唇角,示意我接着说下去。于是我便又道:“但大家想不到,原来叶少锋也是‘它’的人。所以,哪怕那地方曾经很安全,如今都已变得不安全。”
  
  众人便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本躲在角落的叶少锋。我的确太久未曾注意过他,如今再瞧,原来过去他那些所谓的恐惧胆小,竟都只为麻痹我们,令我们忽略他的存在。
  
  而他猛地被揭穿,却也不吃惊,竟在听到我所言后,站直了身子,一改往日的浑浑噩噩,畏畏缩缩。
  
  果然,这三界六道有太多会伪装的高手!
  
  可就在我以为,他准备与我们生拼一场的时候,他居然做出一件令在场每个人都所料不及的事——竟是挺直了身子,拉开架势,然后身形一晃,溜了。
  
  楚少琴见状便恨恨跺脚,身形一晃就要追,却被陆少卿唤住;前者就大急,而后者就道:“随他去吧。”
  
  我知是陆少卿心软,也不好计较。而此时,便“啪啪啪”又是三声击掌音,将我视线扯回。我望向碧落,她就笑眯眯问我:“可就算叶少锋是‘它’的人,就算他真的监/守/自/盗,偷走了混天轮碎片又怎样?这三界六道难道还有能令混天轮恢复如常的人?”
  
  我只好苦笑,道:“这三界六道的确没有可以令混天轮恢复如常的人。可是却有一样东西,可以令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哦?”
  “不要怀疑,我也曾经很怀疑。可如今,却万分相信了。”
  “那东西真的那么好?”
  “好不好眼见为实。”
  “那东西在哪?”
  “九幽。”
  “九幽不是被关闭了?”
  “关闭了还可以打开。”
  “打得开?”
  “别人打不开,可是你却能。”
  “为什么?”
  
  “只因,你不是别个。”我深吸口气,朝她一抱拳,一字一句说道,“天枢星君拜见九幽公主——阎立青!”
  
  碧落便笑,大笑。似突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大笑着看我,大笑着问道:“可当年九幽大门闭合,她已经是个疯子。”
  
  “混天轮都可以恢复如初,更何况疯子。疯子总有不疯的一日。”
  
  她就轻轻叹了口气,而我便道:“怎么样,公主殿下,您还有问题么?”
  
  她伸手,扶了扶了头顶的盛放海棠,悠悠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阎立青?”
  
  言罢她便正色看我,那样的一双眼,居然似利剑一般,仿佛要将我看穿。本安静的场面便起了嘁嘁喳喳的音,大伙恐怕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痴儿,怎突地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便环视众人,而后长呼口气,道:“就凭这个。”却是直指她头上戴着的盛放海棠。
  
  碧落不喜朱钗首饰,只喜欢常年在头上戴一朵盛放海棠。当时王村中了蛇蛊,我本以此推测碧落是苗疆人,可我却忘了,东海,也盛产海棠。
  
  




☆、七星归(下)

  
  场面便彻底静下来;每个人都张大了口,一双双眼便自我身上游走到碧落身上。
  
  “我可以证明。”
  
  就听一道碎嘴的音起;大伙忙瞧;竟是那个叛徒襄子。而此刻我与陆少卿瞧着他;却都在笑。就听襄子道:“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们也知道装作叛徒、偷袭陆少卿,我有多委屈!也多亏了陆少卿想得周全,而且更多亏我出主意,间带着心思缜密……要不是如此;怎么能钓上来大鱼!”
  
  原来陆少卿假死时;在我耳边说的话竟是——“诈死”两个字,可惜当时我急痛攻心;竟未听清!而为了钓出这个隐藏得极深的幕后主谋。陆少卿,裴少玉,襄子,这才冒险策划了那么一场骗局。
  
  只是,真真骗死我了!
  
  而这一切,我也是在得到那张便笺后方知。
  
  那张便笺其实只有几个字——今夜,老地方见。
  
  可为了这个老地方,我真的差点想破头,后来方忆起月老祠。也多亏我自打修行了太乙山功法,脚程可以,这才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去月老祠,于是就见到了襄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正要动手,陆少卿便出现。就与我详细说了当初计划,我这才配合着,上演大喜夜的一场好戏。
  
  如今大鱼终于上钩了。
  
  将一切说出,众人方长出口气,而碧落脸色却是十分不好。
  
  “不可能吧?听说当年九幽生门关闭之时,阎立青因为服用了九转丹面容迅速衰老,怎么可能是这付样子啊?!就算她是用法力幻化,可是法力幻化的都有破绽,在场的众位上仙法力高强的很多,不可能谁都看不出来啊!”就听楚少琴首先打破沉默,将疑问说出。
  
  于是便有一大堆应和的,竟也是各个满腹怀疑。
  
  碧落就抬起手来,轻抚自己的脸,似抚着初恋情人的脸颊一般,神色陶醉,“别忘了九幽有金小小金,他们可以帮我换脸,换任何人的脸。”
  
  就又是一片惊叹之声,果然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
  
  而这满屋子的嘈杂中,唯独陆少卿微蹙着眉头不说话,凭他的心思缜密,又与碧落相处这般久,不可能看不出蛛丝马迹!可他偏不点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了。
  
  果然,就听陆少卿示意大伙冷静,“请诸位上仙稍安勿躁,少卿还有几句话要对这位碧落姑娘说。”
  
  便都闭紧了口,而陆少卿就朝碧落打个揖,态度竟是晚辈拜见前辈一般,“所以这些年少卿留您在身边,并不止因为您是个好帮手——”
  
  “还因为你非常怕我把裴少玉的肉身毁了?!”碧落就接口,言罢却也不等我们回话,竟纵声狂笑起来。这好一番笑,竟直笑得她花枝乱颤,泪水横流,“他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了他?可是,就是你!”她豁然抬手,那颤抖的指尖就要杵到我鼻尖上,“就因为你,所以他死了!少玉,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为了个不值得的人,弄到这种下场?”
  
  她疯狂大笑,不停笑不停笑,样子几近癫狂。笑着笑着手就一拍那巨大的混天轮,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音。
  
  却是混天轮开始缓慢转动,而随着它转动,我们便见其上的每一颗宝石美玉都在闪光,竟是端端组成银河条条,横亘之上。
  
  而天干地支旋转开来,上嵌的七星位也随之挪动方位。当年与空空老头那一役犹在眼前,如今再度看到混天轮转动,我怎能不知晓接下来将要发生何?
  
  无论你多强大,这世间总有更强大的存在,混天轮无疑就是三界六道最强大的存在。我突然明白,原来李瑾辰对 ‘它’疯狂的崇拜不是没有理由,任由谁见到混天轮转动时的气势,都会觉得身心震撼了。
  
  其实,在场的实力都不弱,可面对混天轮,各个都如蝼蚁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转越快,却是无能为力。我深知,此刻每个人心中必然都已升腾起浓浓的无力之感!
  
  当然,还有面对不可逆转的命运时,所产生的绝望。
  
  当天干地支合拢,七星就会元魄出窍;不止七星,就连陆少卿都会元魄出窍;碧落不是空空老头,从未遗失过记忆,自然绝不可能弄错了七星与天罡的位置。
  
  可是,真正的七星归位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不知晓,更不想知晓。无论碧落因何重组混天轮,我都不想知晓。我只佩服她的勇气,以及她的隐忍。她居然为了这一刻,在魔道潜伏那么久!可见,信念才是三界六道最坚不可摧,也最可怕的一种存在。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为我儿子陪葬!我要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失去一切的滋味!”碧落神经质般不停说着,并一手掐了个剑指,竟是凝聚一道光束,加持法力在飞快旋转的混天轮上。
  
  “我要回去!”
  
  纵横的泪珠子早已花了她的妆,可她却无比激动的去摸自己的脸。那张瞧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她似乎想到何,却是嘴角勾起,泛一抹奇异笑。
  
  混天轮已转至急速。
  
  我浑身无力,藏在肉身子里的元魄拼命想要逃离,丹田处将将充盈的法力囊也开始变空。恐怕同样的感觉,不止出现在我身上。
  
  果然,费力去瞧陆少卿,就见他也白了脸,而本一直镇定躲在一旁喝酒的云少海,那半阴半阳的脸面上,朱砂更赤,明阳却是惨白如月光;他的脚边还有摔碎的酒坛子,平日这最爱酒又最洁癖的家伙此刻早已顾不得别个,只是迅速盘膝端坐,双手掐诀,竟是暗自运行功法,想要稳住体内的元魄。
  
  可在场的不止七星,还有八仙,还有五鬼,还有前来贺喜的众位上仙;他们呢?不需多瞧,只一眼,我的心便彻底下沉。
  
  却见他们比我们几个还不妙,竟是个个腿软脚软。修为高深些的便忙着掐诀,对抗混天轮急速转动所带来的空气波动;而法力稍弱的,却是连连呕出血水子来,似滩泥般歪倒在地。
  
  而随着混天轮转动,风起云涌,这第九重天界竟莫名的飞沙走石起来。也不知自何处而来的沙石,各个足有海碗底儿大小,噼里啪啦的直往身上脸上砸。
  
  空气似被撕裂一般,起了一阵又一阵波动。强烈的波动似水面被狂风吹拂,令我只觉下一刻九重天就会裂开个大口子,将一干人等都吸进去,卷到无尽黑暗之中。
  
  屋子内的家什开始晃动,剧烈的晃动中,一些小的器皿漂浮起来,似被一双双无形手托着,直奔更高的天外天而去。可这里已是第九重天界,那天外天,当真存在么?
  
  狂风中,我仰头瞧,就见头顶起了旋风,那旋风与混天轮的转动步伐竟是一致,像两个飞速旋转的风车。而随着两个风车不停转,就见头顶一片天被生生撕裂,露出个混天轮同等大小的窟窿来。
  
  窟窿内里漆黑一团,却似有无限吸力。大的家什器皿也开始蠢/蠢/欲/动,竟是一股脑被吸走,吞进那黑洞洞的巨/口中。
  
  一道道惨呼音便起,法力低微的小仙们,一个个狂呼乱叫着被巨/口吸走;上仙们仍在坚持,可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多可笑,一个混天轮真真搅动了九重天,搅扰得三界六道几百几千年不得安宁!空空老头、寞离、碧落,不,现如今更应该唤她阎立青,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可过程居然惊人的相似。
  
  难道逆转时空,真的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为何人人皆不满足现状,一定妄图重写历史呢?
  回到过去,当真可以得到幸福?当真可以弥补遗憾?
  
  “其实寞离只是你的爪牙吧?”我顶着强风开口,便换回阎立青一阵疯狂大笑,“是。可笑的是你们看不穿!我猜你们一定想不到,我才是第三方势力的掌舵人。”
  
  “可我想不通,寞离已拥有一切,为何却要听你指挥?并心甘情愿为你背黑锅?”
  
  “如果替深爱的女人背黑锅,就算明知事败之后,会落得如丧家之犬一般,也会心甘情愿!”阎立青笑得很夸张,在她那夸张的笑声中,我不停在想,寞离到底与她是何关系?是一个痴恋了她千万年的毛头小子?还是,其实他就是当年的刘郎?
  
  毕竟,喜欢耍的寞离,最爱的就是角色扮演。兴许,那段情便是一次兴之所至的戏耍,却不想引出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但阎立青显然不想告诉我真相,她只是不停笑,在狂风中不停大笑。令我不由忆起当初九幽门关闭之时,最后看到的那一幕。
  
  原来,那一切不过做戏给我们看!
  
  元魄越发不安于现状,已自丹田处往上行进,我知晓它一旦到达天灵盖,便会挤出去,化作一颗丑兮兮石头。
  
  恰如裴少玉那颗石星一般。
  
  “阎立青,我知晓你要逆转时空,改变一些事;可你想没想过,若真真逆转了时空,裴少玉也许就不会存在!更可能,你连与刘郎相遇的机会都无!阎立青,你到底晓不晓得,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无法更改!你若要强行逆天而为,可能历史轨迹便会更改,便会因你的一己之私,走向另一个不可控制局面!”
  
  甫一张口,狂风就一股脑往喉咙里钻,而元魄似要自口内蹦出去;但我仍挣扎着将要说的话说出。
  
  果然,阎立青就一怔,显然她从未正儿八经地思索过此问题。
  
  “锦绣,快运行太乙山功法。”
  
  我正无比紧张地盯着阎立青变换不停脸色,揣摩她内心挣扎,耳边就听陆少卿急切的音起。忙瞧他,却见那张脸已如白纸头般,偏他竟不顾自身,也不运行功法,却是趁着阎立青愣神的当口,急切唤我回魂,提醒我机不可失;万万要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压制元魄出窍。
  
  可是,运行太乙山功法,真的有用么?
  
  就算我侥幸凭着太乙山功法活下来了,若这世间只剩我一个,若这世间一切都已改变,那么我活下去还有何意义?
  
  便毅然摇头,我甚至朝同样没有运行功法的陆少卿笑了笑,“不!”
  
  仅一个字而已,但我深知,陆少卿一定懂。
  
  果然,就见他朝我绽开一抹温柔笑意,并轻轻扯住我的手。我与他十指紧扣,在狂风中互相依偎。
  
  “锦绣,怕不怕?”
  “不怕。”
  “为何不怕?”
  “因有你在,所以便不怕。”
  “即使灰飞烟灭也不怕?”
  “不怕。只要能同生共死,就不怕。”
  
  深吸口气,我强压下涌动的泪珠子,低低道:“我只怕,自此失了你。”
  
  他便将笑意延展,曼声而吟:“神为真己,身是幻躯,幻身假物,若逆旅蜕居耳——”
  
  “何足恋也?真身飞升,可化千百,无施不可;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其性不死也;人身本是一团腥秽物,涂搽模样巧成魔,千古迷人看不足,万种狂心,六道奔波浮更沉!”
  
  便都会心一笑,那手就越发紧握。
  
  “骗我!你骗我!”忽闻阎立青疯狂大喊,接着便觉脖颈一凉,竟是被她架上了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
  
  “前辈,不要冲动!”陆少卿竟比我还紧张,可我本不怕死,于是便道:“少卿,既然要同生共死,你便信我一回。”
  
  “锦绣!”
  
  被剑刃压住,我看不到他表情,但我听得出他语气内的焦急,便故作轻松,道:“你若信我,便不要说话不要有所动作!少卿,我求你信我!”
  
  果然就止了音,我就知道,陆少卿其实还是愿意相信一个痴儿的!
  
  不过剑刃真的好凉,似那把上古神器一般;阎立青手腕子加力,压了压剑,我便觉肉皮子被割开,立时就有血水子涌出。
  
  “你骗我!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可以选择另一种人生!我要做个凡人,没有九幽,没有公主,只是个平凡女子;享受夫君疼爱,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我要享受女人该享有的一切!”
  
  “若不能选择呢?若混天轮只是随意停在某一处——兴许是已送走裴少玉之时,兴许是九幽关闭的那一刻,兴许是天地初开之际,你该怎么办?”
  
  可以明显感觉到压在我脖子上的剑正剧烈颤抖,我锲而不舍,继续道:“若不可选择,难道你还要重新经历一次骨肉分离、一对有情人被活生生拆散?难道这样的人生经历一次还不够,居然还要一而再的不停经历?”
  
  “咣当”宝剑脱手,阎立青腿一软跌坐在地,她放声大哭,显然情绪已崩溃。
  
  我将要松口气,却发现一直深藏在怀内的、属于裴少玉的那颗石星居然也开始蠢蠢欲动!并真的自我怀中溜出,竟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直奔混天轮而去;在混天轮放缓的旋转中,嵌入属于他的璇玑星位置。
  
  心一疼,那一刻竟是说不出的滋味。我忙去瞧阎立青,却见她只是放任泪水狂流,竟不阻止事态恶化。
  
  而不知自何处又来一股子法力,竟继续加持在混天轮上,令本放缓的转动又加速起来。
  
  一切都在重复。飞沙走石继续,空气波动继续,地动山摇继续;大仙小仙们与混天轮的抗争也在继续。
  
  哪里来的莫名法力加持?!
  
  混天轮再度转动,最惨的当属楚少琴,这孩子当年本是平白得了妙缘真人五百年法力,又是偷懒耍滑的料,这些年功法荒疏,如今混天轮不停加速,他早已抵挡不住!我便眼睁睁见他头顶泛起白光,并自天灵盖挤出元魄。
  
  那元魄一点如星光,在半空中划一道好看弧线就奔了混天轮去;可怜楚少琴甚至来不及唤一声半声,竟只是一具空皮囊“咣当”摔倒在地,接着便烟消云散般,连皮囊都不见了。
  
  紧接着便自陆少卿袖中依次飞出方少墨、花邵芳元魄,也是各个入了混天轮上对应位置。
  
  头顶撕开的口子就又增大,有无数小仙大仙被吸走。狂风又奔着我来,我已支撑不住,可我并不躲,只是攥紧了拳,迎着风挺起胸/膛,不由眼前就有了那厮临死前的一幕。
  
  ——“我就是不爱看你流眼泪。”
  
  轻飘飘一句话,简简单单一个理由,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几百年来默默的对一个不值得付出的人付出。
  
  自古痴情的,原来不止女子。
  
  我能深刻体会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到底有多浓,自然也就知晓阎立青此刻的心有多痛;我知她想重回过去,至少有一半原因,是想重写与裴少玉的关系;我当然更知,她到底有多恨我。
  
  但我又能说何呢?事情已到了这一步,本就是我欠了他,如今被人家阿娘找上门来,就算要我以命相抵,也是应该。可这些人不该被连带!就算阎立青想要逆转时空,需要七星归位,需要天罡星也归位,却是万万不该连带上无辜仙友们。
  
  我要救他们!
  
  可是,阎立青已崩溃,到底是谁在为混天轮加持法力?!
  
  强迫自己镇定,我大声道:“阎立青,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既然你觉得我欠了裴少玉的,便一命换一命吧!事情已到了如今地步,我知就算我死也是换不回裴少玉了,但我只希望,我的死可以令你消了气!你不要逆转时空,也许那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言罢就将脸面扬起,我在手上蓄满法力,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可那一掌却被拦下!我忙睁眼,却见陆少卿紧紧握住我腕子,急得红了脸,“锦绣,我们并未到绝路!”
  
  我见他的呆样,只恨这一刻竟是不能心灵相通!陆少卿啊陆少卿,亏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我花锦绣何时想过要自我了断?!即使再艰难,我都挺过来了,如今我只想找出藏在暗处的法力加持,你怎能不懂?!
  
  正暗恨,就又发现陆少卿身形微晃,神色有异;也来不及寻思,便听得耳后有风声乍起。
  
  那是利刃划破空气的音,我早已烂熟于心!又是思无涯,又是背后偷袭!
  
  幸而我还有陆少卿!这偷袭把戏又实在太老了,凭我俩不可能躲不过!
  
  果然陆少卿反应极快,竟是扬一只手臂一迎一挡那神器,并扯着我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这次并不算新鲜的暗中偷袭。
  
  就与陆少卿对视一眼,我正要朝他会心一笑,却发现他面色格外惨白。
  
  虽事情发生得突然,可凭借他如今法力,本可随意一摊手,便将思无涯收了;为何要冒险带着我躲?而且仅是一次翻滚,他喘息声便如此急促?
  
  而我再瞧,就见他那迎上思无涯的手臂竟现出一道深深伤口!我忙抓住伤臂想要细瞧,却令他微微蹙了眉头。
  
  却不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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