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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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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玉,是师兄的错!不该拿剑指着你!”陆少卿缓缓开口,那一瞬,我分明瞧见他白蛋壳般的脸颊上,悄悄笼一层愁云。
  
  “不是不是,今日不关大师兄的事!都是我裴少玉不是人!居然对长嫂没规矩!”裴少玉微微侧了脸面,一双弯月眼,竟不再弯。
  
  他用一种郑重语气,对我道:“长嫂,夜深露重,您还是及早随师兄回府吧!”
  
  远处有冰河开裂声,幽幽在夜色中荡开。已是初春了,但我却在这个初春之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至寒。
  
  回去的路上我索性哪个也不理,跌跌撞撞自己往回赶,奈何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只行了数步,便再度跌到。
  
  裴少玉那厮便张了张口,终未言说半句!就连脚步都似突然被定住,一双眼却急急地去瞧陆少卿。
  
  陆少卿微微蹙眉,语气中三分责怪七分心疼:“锦绣,你何苦与我置气!”
  
  “我哪是与你置气!陆道长,我不过自己折磨自己而已,难道也不成?!”
  
  陆少卿垂眸光,好半响方抬起眼帘,定定瞧进我眼,幽幽道:“痛在你身,伤在我心!” 
  
  他半蹲下/身子,将坚实的背给我,裴少玉这回也乖觉,立马搀扶起我,我挣了挣,却无法抵抗这温暖背对我的诱惑,终是被裴少玉半拉半架的上去。甫一贴上温暖坚实背,我心中所有怨气便都消散。只是没出息的将脸颊紧贴上,任由陆少卿背着我继续前行。
  
  他的背极温暖,并有股子远山木叶清香,我趴在上面,只觉突然说不出的乏累,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都不再理!于是便真的撑不开眼皮,昏昏沉沉中似睡似醒。当我感觉到正有澎湃真气悄悄顺着陆少卿的背,向我四肢百骸输入的时候,我们已行到叶府门外。
  
  此时身上痛苦减轻许多,不知是否因他一路都在为我暗暗输入真气!我心中暖意升腾,眼内又不争气地泛起泪。
  
  是夜。
  
  屋内油灯一点。
  
  光线很暗,很暗的光线下陆少卿端着一碗汤药,坐在我床前。
  
  他小心地勺起一匙汤药水,先试试试温度,再慢慢吹凉,而后送到我口边,温声细语;“已经不热了,锦绣,良药虽然苦口,但你方才那般痛苦,着实吓到大家了!”
  
  我垂头瞧自己的手,闷声道:“你方才的样儿才是吓死人呢!” 
  
  陆少卿便闭紧了口,显然不愿再提。
  
  我不由忆起空空老头的话来,想着他心事重,生怕他误会我当真对裴少玉有意。于是忙忙去接药碗,却忘了手上伤口,这猛一触竟痛得直接摔了药碗。
  
  可怜了青瓷药碗,在地面上碎成几瓣。我不由可惜自己浪费了陆少卿一番心意,急慌慌要解释,陆少卿却轻轻掩住我的口。
  
  瞪眼痴傻傻瞧他,我只觉心跳如擂鼓,揣测男子皆是极要面子的,他目睹我与裴少玉拉扯,那般反应必然是因打翻了醋坛子。那么如今,难不成他要报复的对我用强?!
  
  脸就有些燥热,而那手指已移开,他轻蹙眉头,小心的将我手掌翻过来,瞧那道透骨伤口。
  
  他双眉锁得更紧,自怀内掏出个小锦囊,我认得那是乾坤袋,是当年二郎显圣真君肉身成圣之前用过的宝物。听闻这宝物瞧着只巴掌大小,实则内里可装乾坤呢!
  
  却不知何时到了他手?!想是空空老头面子大,朝那位真君讨来,又赏给爱徒的!
  
  陆少卿打开乾坤袋,自内掏出些细布,再摸出个白玉瓷瓶,从瓷瓶内取出些许细末,均匀倒在细布上。待做完一切,他便抬眼瞧我,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痛。锦绣,忍一忍!”
  
  言罢便为我包扎伤口,他动作轻柔,过程中双眉一直深锁。我忍着不呼痛,在他那轻柔动作下,湿了眼眶。
  
  “疼么?”
  “不疼!”
  “伤的这样深还说不疼!锦绣,是少卿鲁莽了!”
  “真的不痛!本来有一点点痛,但现在一丁点都不痛了!”
  
  他将我缠成了肉粽子的手贴上自己面颊,轻阖上眼,许久许久都不说话。
  
  我目光跃过他,正瞧见窗外漆黑苍穹上,月绮云开。
  
  “可惜了那碗药!竟被我打翻了!”我不无歉意道,“哎,破镜不能重圆,打碎的碗合不拢!如今药也没了,真真可惜了你一番心意!”
  
  陆少卿便放开我的手,再度打开白玉瓷瓶,这次却顺手把桌上茶盏倒扣,再将瓷瓶内细末药粉倒出,小心用温热水调了,端到我面前。
  
  他微笑:“谁说药没了?!锦绣,将这碗药喝了吧!”
  
  我瞧那药碗,就问:“呃?!这到底是何?怎的这般难闻?!”
  
  “此乃苎麻根。锦绣,你如今有孕,相火旺盛血益热,恐方才那般痛是因胎不安造成!少卿查了《本草经疏》,这苎根甘咸入心,能布散其光明,而不为郁热,正是安胎良药!不如你多喝些?!”
  
  在心中掂量了一番,我终是忍不住又道:“其实,你为我打翻醋坛子我心内是悄悄欢喜的!但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陆少卿一双深潭般的眼,便直直望进我眼中,却不开口。
  
  我只好叹气,问他:“我便问你,你可信我?!”
  
  他郑重颔首。
  
  “那便答应我,莫要与裴少玉反目!”
  
  陆少卿锁眉。
  
  “我只告诉你,我与他清清白白无任何事!你与他多年感情,如今却因这没谱的醋意而翻了脸,令我心中着实难过!少卿,你若真心欢喜我,便该信我!”
  
  陆少卿紧锁的眉便舒展开,他垂眸瞧自己脚尖,好半响方轻声道:“好。少卿答应你!”
  
  再度将汤药水举到我口边,这次我乖乖张口,他一勺勺喂我,我一勺勺吞;偷眼瞧他,一点暗黄灯光下,这眉目如画的人,神情竟似说不出的疲累。
  
  “忘了问,自打我回人界便不见楚少琴,甚至三锦也不见了!他们到底去了哪?!是否仍想不出换回肉身的法儿?!”
  
  陆少卿就举着汤匙发呆,我再问一声,他方叹气,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是死是活,有什么难说的!抑或也如裴少玉一般,成仙了?!”
  “不是成仙,而是化作一颗星。”
  “一颗星?这般说,他是到天上去了?!”
  
  我仰头瞧棚顶,就听陆少卿语气沉重:“没到天上,而是化作石星,被师父带回了灵山。”
  
  




☆、日更君赐我力量

  
  “被空空老头带回灵山了?!”我有些糊涂;陆少卿便详细解释道:“当日少海为我解开点金术,虽找到少琴魂魄;却同时为我们出了道难题!”
  
  我忙点头;接口道:“我知晓我知晓!必然是你们都不肯将三锦的魂魄逼出来了!”
  
  陆少卿凝眉;不由叹了口气:“的确如此。三锦肉身究竟在何处我们谁都不知,若强行逼出她魂魄,无异于将她置身死地。”
  
  “灵山七子都是软心肠的,自然不肯当凶手;所以只好暂时搁置?”
  “是的。少卿也曾千里传音;令邵芳师妹将事情前因后果禀告师父,但师父恰好在闭关。”
  “所以你们只好瞪眼干等着;却不想这一等便将楚少琴的生魂等成了石头?”
  
  陆少卿神色便更凝重,颔首道:“当时我们也非常惊讶,而且少琴生魂的变化来得太突然!我们无法阻止,又不知该怎样处理那颗石星。”
  
  他立起身来,将药碗轻轻放于桌上,竟是一副无法释怀样儿。
  
  “虽说是石星,实则不过丹丸大小,正当我们素手无策之际,少海二次来叶府。”
  
  我双手拇指大力按压额角,心中有团迷雾,怎的也看不清。仔细想了想,似抓到些线索,待到开口,又觉得什么都未想到。
  
  张了张口,我只好搔头,而陆少卿便轻言细语,道:“锦绣一定想问,少海为何再回人界?”
  
  我忙点头,正是要问这个。立马又觉得,其实这根本不算问题!想必是我受刀山刑罚时云少海来了人界,帮陆少卿解开点金术,而后便回去,假装伤重,迫使我无法继续去看那些可以解开所有秘密的画;之后他更是索性一把火烧了那间茅草屋,令答案永远消失。
  
  这世间最好的保守秘密办法,便是令它永远消失。
  
  忆起无间地狱大火,此刻我敢肯定那便是三味真火了!但三味真火当年慈航真人只是传授给陆少卿啊!为何云少海也会?!
  
  假若我们推测云少海的确会用三味真火,那么可不可以假设,当日东海龙九寝宫的一场大火,也是他所为?!
  
  若当真也是他所为,他为的是什么?!
  
  总不会为了替灵山出气吧?!虽说空空老头曾言东海与灵山有嫌隙。
  
  就算这猜测成立,云少海目的单纯到只是如毛头小子般,为了一点点嫌隙而偷偷潜入东海;并恰好寻得龙九寝宫,恰好放了火,恰好烧死东海龙君正棘手的假儿子真外人,那我为何曾看过两次寝宫大火?!
  
  脑中时不时会抽冷子出现的皮影子戏,事后证明都成了真!难不成我有能前看三百年后看三百年的神奇能力?!
  
  噗!还没听说过哪个魔星法力高强到堪比仙君,并不看自己魔界事,偏好死不死地瞧人家仙界事!
  
  于是叶少锋抱着林云痛哭的景儿便也挤进脑中,我不由呻/吟声,只觉这颗本就痴傻的头,要生生被挤爆!
  
  “锦绣?!”陆少卿唤我。
  “呃?!”我顺口应一声,一脸茫然地瞧他。
  
  他颇有些紧张,甚至伸手来摸我额头,并道:“锦绣,你面色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没,我是痴儿么,总喜欢这般走神的。你莫要担心!”
  
  拉着他并肩坐上床,陆少卿一张白蛋壳脸立刻红了红,我不由拿那只包成了肉粽子的手戳他脸面,打趣道:“别紧张!我又不是那色中虎狼,总不至令你怕成这样!”
  
  他赧了脸,支吾道:“少卿以为——”
  
  “以为何?”
  
  我在脸面上摆个邪恶笑,心内却暗暗欢喜。我是最喜瞧他这副呆样子了!也不知自何时起,我不用再扬起脸面、踮起脚尖仰视他,而是换一副坏心肠,专喜逗/弄他,瞧他那紧张样儿呢!
  
  情不自禁靠在他肩头,我深深吸口气,闻他肉身子上带着的淡香。
  
  “你到底用了何种香料?怎的我每次闻每次都心醉呢?!”
  “少卿乃修行之人,修行讲究个万事从简,修行修心,怎会用那些身外之物?!”
  “可是,真真好香呢!”
  
  我使劲吸鼻子,似个贪婪狗儿般不停在他身上嗅,只觉这香气极熟悉,似乎与云少海令牌上的魔焰香有异曲同工之妙。陆少卿臊得连耳根后都红起,声调可怜得很:“锦绣是指少卿身上的草木香?”
  
  “嗯嗯。”将头窝在他胸口,我没时间细究。而心内“咚咚”狂跳,脑中便又有了些期待。
  
  “那是少卿生来就有的。”
  “你怎知?你那时小小的,哪有记忆!”
  “是师父说的。锦绣?!”陆少卿惊呼一声,急急抄住我另一只未伤手。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瞧那只未得逞手,不由将头在他怀中蹭了蹭,可怜兮兮求道:“陆少卿,我冷!”
  
  “冷?是风寒入侵么?”
  
  陆少卿很好骗呢!
  
  “嗯嗯!是呢是呢!就是风寒入侵!”
  “少卿端药碗去。”
  “可是,等不得了!”
  “可少卿乾坤袋中并无伤寒药,恐怕要出去买一些。”
  “其实不需伤寒药的。那药汤子极苦,对腹中胎儿又不好。”
  
  陆少卿就有些为难,要起身却被我一把拉回床,我继续装虚弱:“其实还有个极好法子可以解风寒。”
  
  “什么法子?!”陆少卿认真问道。
  
  我邪恶笑,翻身将他压床上,贴在他耳边说:“就是这样喽!”
  
  “怎样?”他一本正经问我,明明便是装糊涂么!
  
  我恨得牙根痒,索性一口咬住那已被羞红的耳朵,满意的听他因努力压制,而走了调儿的音:“锦绣,不可!”
  
  “有何不可?!”
  
  他带着我翻身,将天地倒了个,我暗喜这家伙最喜口是心非;他却起身,双手握拳,连连深吸气方恢复常态。
  
  我赖在床上充死狗,他就道:“锦绣,你受了伤,又刚刚饮过药,此时不宜做一些剧烈——剧烈——”
  
  瞧着他磕磕巴巴说不出口,我偏装不懂:“我又不动,只是躺着就好了!”
  
  此话越发令他呼吸急促起来,便是连那双一向清澈明净的眼,此刻内里都有火在烧。
  
  瞧着陆少卿的眼,我眼中就再次出现无间地狱火,以及那张无比纠结的半阴半阳脸。
  
  一点黯淡光下,赤手去剪烛花。
  
  阴阳使大人,您赢了!
  
  这个局,您果然将我这痴儿一步步、一点点引进去。
  
  不由倒抽口凉气,我这痴儿,当真用他这般费劲心机对付么?!脑中不由闪现出冰山大人晕厥中紧锁的眉,以及突然拉住我的手。
  
  这位费尽心机的大人果然分/身有术!方帮陆少卿解开点金术,便伪装成受了伤的样儿!为了拖延我回转人界的脚步,他不惜将自己已结痂的伤口划开,又令我以为他是个在小时候受过刺激的可怜人,让我这个即将为人亲娘的心软心疼。适当的示弱、别扭的半威胁、小屋内压抑的哭声、一切的一切只为令我不忍离开。
  
  呵!看来灵山七子中,陆少卿与裴少玉这俩最多情的,比不过这位最冷情的阴阳使了解女子心思!
  
  虽古话有云:最毒妇人心!实则却是不然!要我说,女子是这三界六道最心软的存在,尤其身怀有孕的女人!
  
  若令一个女人心狠,唯有伤透她的心!若令一个女人心软,却实在有太多方法!
  
  有时兴许只是一句话,有时兴许只是一个无助眼神,有时甚至只是一幕无意中窥见的无声哭泣!
  
  “别走!别走……”
  
  那样无助的、梦呓般哀求,当真只为了作假?!那压抑而面临崩溃的啜泣,当真只是为我独独演的一场皮影戏?!
  
  心凉了半截,若这些都只是一场计划好的戏本子,我不得不承认,云少海是个最出色的戏子!
  
  “你喜欢下馆子么?每次都会坐在哪?”
  “如果你看到长街上有人一次次不停重复寻死,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因为只要我说出一个字,一条街的人就都会死!”
  
  无间地狱的无间之火,似乎正在我脑中升腾!那烈烈火光中有云少海微微抖动的肩膀、以及那张半面如朗月、半面如厉鬼的纠结脸面。
  
  这位阴阳使大人究竟在纠结什么?他究竟背负了什么秘密?!为何我只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对!我就是个混蛋!最大的混蛋!我是败类!如果你觉得为这样一个人隐瞒不值得,大可去告诉陆云锦,当初是我放的火!”
  
  云少海发疯般嘶吼还在我眼前晃,脑中似要炸开般,我只觉一颗头已有两颗大。
  
  而这两颗大的头正有点呼吸不匀。
  
  呃?!于是便回魂,这才发觉双唇正被另两片柔软唇覆住。那两片柔软仿若画笔一只,正细细描绘唇之轮廓。
  
  “呜呜!”
  
  我瞪大眼,这才瞧见身上那位!方才还在极力压制的家伙,何时换了地儿,竟爬到身上来?!
  
  伸手去推,手便被抓住,正沉浸在温柔乡中的那个人竟不忘控制手劲儿。
  
  饶是如此,那只肉粽子手仍是一痛,我在那猛地一痛中不由皱眉。
  
  “锦绣?我弄痛你了?!”
  
  陆少卿大抵瞧见我神色不对,忙忙移开口,抱歉地问我。我急慌慌摇头,生怕他抽身离开。
  
  用两只臂搂住他脖子,我在他耳边吹气,喃喃道:“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他便释怀,重又俯身勾头,朝我唇来。
  
  “笃笃笃。”
  
  有人却在这种要命时候,拼命叩门。
  




☆、日更君赐我力量

  
  谁在这种时候叩门?我恨得牙根痒;心道好没眼力见!保佑这无端捣乱的家伙,今后也在紧要关头被打断;才算解气呢!
  
  陆少卿旋即起身;立在地上整理衣衫。我仍赖在床上不想起;饶有兴趣地瞧他理好凌乱衣衫,并拢了略有松散的发髻。
  
  那头发丝好黑亮,这三千青丝俱是花锦绣的!思及此,我便觉心内温暖充实;不由摸自己贴身小衣内放着的同心结发;嘴角便咧开。
  
  如欣赏名器古画般欣赏他,恍惚瞧见那发髻末端似有一物在闪光;我便咦了声,心道这是何?
  
  于是忙去瞧,而陆少卿已整理完毕,并打开了紧闭门。
  
  门外立着个人。
  
  一身青衣,一头乱糟糟发,他只手提着盏风灯,歪歪扭扭立着,似等得时间太长以至于有些无聊。
  
  裴少玉?!
  
  我心咯噔一声,暗想这厮不知有何事,又来叩我的门。并这门叩得实在不是时候,听说男人被人在这种要命时刻打断,是会挤压一口气在心头了!
  
  忙忙去瞧陆少卿的脸,幸而他一如常态,并似乎真真听了我的劝,不再与裴少玉吃醋。本想松口气的,我偏在此时想起,陆少卿发端挂着的是何物了!
  
  “少玉,有事?”
  “啊?没什么事。我随便逛逛,就逛到这儿了!”
  “哦?”
  “真的。我就是顺手敲门,看看屋子里有人没!”
  “少玉随便逛都能逛到锦绣这里?!”
  “咳咳,大师兄你别介意啊,我真没别的意思。”
  
  裴少玉越描越黑,脸面上便现了汗,他抹一把汗珠子,苦笑道:“好吧,算我多事。其实我就是来看看,痴儿的伤好了没有。”
  
  “伤口深已及骨,恐怕需要一些时日才会愈合。少玉不用过于挂心,这里有师兄在。”
  
  陆少卿垂了垂眼帘,再度抬起眼时,内里已有坚定之意:“师兄已与锦绣有夫妻之实,如今虽未行叩拜之礼,但师兄一定会去求师父,答应我们的婚事!”
  
  我心情复杂,说不清究竟是何情绪。不由忆起空空老头的话,暗自揣测陆少卿知晓婚期押后时,会是怎样心境?
  
  心内惶惶的又去瞧他,便发现裴少玉手提风灯实在太亮,竟耀得陆少卿发端物不时闪动微光。
  
  果然,裴少玉抬手取下那物件,一张俊脸便青黑了。而陆少卿仿若随意瞥一眼,就道:“是锦绣的耳坠子。少玉既然来了,不如入内小坐片刻。”
  
  他全然一副主人架势,裴少玉就略显尴尬地咳两声,道:“我多事了。”
  
  言罢他折身走,我这才自床上坐起,探头瞧他身影消失方向,只觉那背影竟有几分萧索落寞。
  
  陆少卿立在门口,好半响方弯腰拾起个物件来,他回屋时步伐缓慢,仿佛突然多了重重心事。
  
  他手上拿着个小纸包,颜色陈旧泛黄,显然已有些年月。我瞥见,便问:“是何?”
  
  陆少卿目光低垂,也在瞧那个小纸包,似这纸包突然就胶着了他的眼。
  
  “纸包内有颗丹丸,名曰青殇。”他开口,我见他表情有异,生怕他因裴少玉的深夜来访而多想,假兮兮笑问:“一颗丹丸也有名头?”
  
  陆少卿面色极差,我便又道:“你不必为我伤势忧心。这点伤真真不算什么的!何况你已为我包了手又熬了药,很快便会好了。真的不用再拿些陈年旧宝,你瞧这纸包都泛黄了,想必你已私藏了许久。”
  
  他便缓缓颔首,道:“的确很多年了!”
  
  “其实我皮糙肉厚,不怕这点小伤。当初在无间地狱的刀山多厉害?那么多横七竖八的伤,不理它不是也自行好了!”
  
  陆少卿便蹙眉,我偷偷吐舌头,心道果然言多必失!正寻思该如何扯回话头,他已轻叹一声,道:“那年十五人鬼两界互通之门损毁,无数厉鬼孤魂蜂拥人界,一时人界秩序大乱,师父便将我们七个召到密室。”
  
  我不敢插嘴,揣摩不透陆少卿好端端为何提起这些?目光在他脸面上游走,就见他唇微干,并在唇角有条细小伤口,想是方才那般癫狂造成!于是就觉脸热,忙要折身为他倒茶,却被他擒住手腕。
  
  他直视我眼,道:“锦绣,不必忙了,少卿只想与你说说话。”
  
  “嗯。”我乖觉点头。
  
  他就道:“师父曾言,乱世出英雄,危机方扬名。虽灵山一向不羡虚名,但凭能为苍生尽一份力,已足够我们七个兴奋紧张。”
  
  我脑中不由有了七个毛头小子跃跃欲试的样儿,心道谁未年轻过?就算当年只为扬名,也不丢脸。
  
  “出发前,师父自密室拿出个锦盒,内装七枚丹丸。少卿至今仍不敢忘,师父拿出丹丸时的郑重神情。”
  
  我目光不由转向那泛黄纸包。
  
  “师父说此为七重丹,分明为青殇、炽焰、乘虚、黄粱、绿玉、岚晨、紫苑;我们七个每人一颗,只留生命危急关头方能吞食。而七重丹乃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所剩废料,此丹虽无补天之才,却有起死回生之能!”
  
  他顿了顿,嘴角竟不易察觉地迅疾抽搐下,复又说道:“七重丹世间仅此七颗。下山前师父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七人未到万不得己之时、生死攸关之际,切不可随意吞食浪费。”
  
  目光被那小纸包黏住,我竟挪不开眼。
  
  “这般说,你竟为我如此小伤拿出至宝来!少卿,你这般令我——”莫名哽咽起,我明明满心欢喜的,却流了泪。
  
  陆少卿闻言,神色竟有些古怪:“锦绣,少卿若此刻还有黄粱,定当赠与你的!”
  
  “这内里的丹丸不是七重丹?”我被他弄糊涂,恨自己痴傻脑袋竟不开窍。
  
  “纸包内的确包着一颗七重丹,却不是少卿的那一颗。”
  
  我眼皮猛一跳,突忆起陆少卿在门口弯腰景象。
  
  “这颗丹丸是少玉的青殇。我师兄弟七个因那一役被世人送了虚名,许多年来一同斩妖除魔、出生入死,也曾遇到无数危急关头;七重丹便被我们赠予所需之人,如今只余少玉的青殇未用。”
  
  陆少卿急促地笑了笑,又道:“少玉说此种至宝吃一颗少一颗,他舍不得令其绝根!必须留到真正的危机关头才肯拿出。平日就连我们多看一眼青殇他都不肯,说怕我们看化了。我们每每要他拿青殇救人他立即拒绝,众人只道少玉存了私心,时候久了少琴等更是与之有了嫌隙。”
  
  我闭紧了口。
  
  “更有一次因这颗青殇,险些令少琴与少玉反目。”
  “呃?”
  “少卿至今仍记得,当日少琴逼问少玉,是不是为自己留了后手,少玉只是笑并未反驳。”
  “他就是这般,从不在乎别个怎样评价。颇有些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之心。”
  “少卿也曾私下问过少玉,他只笑言自己自私,一定要将青殇用在他认为最值得的地方。”
  “他是这样随性儿的。”
  “若做人能如少玉这般率性洒脱,倒也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
  “世人岂能各个相同?正因各自不同,这三界六道方有趣呢!”
  “也许吧。”
  “你觉他率性洒脱,我倒欢喜你这般沉稳淡然呢!”
  
  陆少卿便攥紧了手中纸包。
  
  “他将青殇给了你,就是将他的命给了你!即使在九幽那般危急情形下,少玉都不曾使用青殇,可见你竟比他生命重要!”
  
  我垂头瞧自己的肉粽子手,只觉那手越来越模糊。
  
  陆少卿居然笑了笑,缓缓道:“锦绣,少玉的确喜欢你!”话音顿住,他似在掂量该如何说,神色郑重着又道,“少卿自愧不如。陆少卿自认对花锦绣的欢喜并不比他少,但陆少卿付出的却远远不及他!”
  
  我一头撞进他怀,呜咽道:“可你不懂,在情爱中付出并非就有收获!若不爱一个人,就算他将心在你面前掏出来,不过换来同情而已!”
  
  深吸口气,我极郑重极郑重说道:“因这世间情爱是最简单也最复杂的东西,我们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陆少卿起初只是双臂僵僵的扎撒着,此刻终是将我拢进怀,慢慢环紧:“锦绣,少卿为你做的实在太少。”
  
  他将面颊贴上我脸面,我只觉那张白蛋壳脸上竟湿湿的,而他已低声在我耳旁说:“锦绣,为了解开少卿所中点金术,你一定受了许多苦!”
  
  “没受苦没受苦,若心甘情愿做一件事,苦也是甜!”
  “明月并非善类,怎会轻易说出一切?”
  “灵山不是还有个阴阳使么!”
  “少海绝不会滥用私权。锦绣,如今你虽不说,少卿也猜到几分!”
  
  拿手堵住他口,我道:“莫要再提。都过去的事儿何必提?我不愿你因觉亏欠我,才对我好!”
  
  缓缓握住我手,陆少卿眉眼深情:“少卿只怕不及你不及少玉。少卿自幼修行,不懂男女相处之道。”
  
  “既不懂我便教你,爱并非索取是要付出了!若真真欢喜一个人,便不会与之计较谁付出多谁付出少!少卿,你这般倒令我心疼得紧。”
  
  两把身子骨紧贴着,似要将彼此揉进内心深处。
  
  “陆少卿,答应我,今后无论何事都要与我说。”
  “少卿绝不会隐瞒锦绣。”
  “那你便先说,除了花锦绣,可对其他姑娘动过心?”
  “怎么会!”
  
  陆少卿微微偏头,悄声问我:“锦绣呢?花锦绣可曾对其他男子动过心思?!”
  
  “怎会?!这世上只有一个陆少卿!”
  “那花锦绣可有事瞒着陆少卿?”
  
  我心中咯噔一声,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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