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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痴情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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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为失落,“为什么啊。”
祁渊讽刺意味十足地道:“我怕你这断袖会看上本太子。”
断袖这词,听得我委实有些不悦。
心一横,我大步迈出去便是独自走。还没走出几尺,又不争气地折了回来。正巧祁渊还站在原处凉凉地笑着,我也顾不上如今这彪悍的体型了,抱住玄衣少年的胳膊便是一通撒娇:“太子殿下。您就带小的去呗,到时候小的一定好好报答您。”
他万分嫌弃地打量我:“就你一蓬莱山小仙,能拿什么报答本太子?”扔吐围技。
这句话又使我蓦地想起了长离。
那天,长离也是这么问我的,而我的回答却是:用徒儿的一颗心。
可见这话是不能乱说的。毕竟心被剖出后,我就会死。可我还没活够,大千世界是那样的美好,我还不想死。
因此这样的秘密告诉了师父与五哥也便罢了,日后我可要守口如瓶,免得莫名其妙被人挖心,落到个死不瞑目的悲惨下场。
于是便换了个条件,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帮你抄书怎么样?”
祁渊默了一默,眼底浮起类似考虑思索的东西。
早上天帝将我和祁渊的大包小包皆丢了出去,伴随着大门态度恶劣关上之际,他老人家还遗留下一句:你们两个,把今天上过的佛理课内容,全部抄上五十遍。
按照天帝说话的语速。这一天下来,怕是一本佛理书已是讲完了。那便意味着,我们要将这一本书完完整整地抄上五十遍。
顺带一提,里头的文字可皆是密密麻麻的梵文,难以保证在抄写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老眼昏花而晕死过去。
这个诱惑对于尚且年轻的祁渊来说,着实是无法抗拒的。
他睥睨了我一眼,语声凉幽幽:“夏安,你当真这样的好人?”
“不,”我亦幽幽地望着他,说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好人一生平安。”
他愣了几秒,终是笑了。这一笑。当真是羞谢了三世繁花,就连天地美景都为之黯然失色。我在心中啧啧叹息,这臭小子才多大,一颦一笑就勾人至此。以后肯定又是个倾国祸水,会害得多少良家少女为之牵肠挂肚。
但毕竟我是个美色见惯了的鸟,自然能极快把持得住。清了清嗓子道,“那就麻烦殿下带路了。”
于是,血红夕阳映照下,隐约可见天上漂浮着一朵祥云,以及上头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身姿挺拔,即便黑发散乱亦丝毫不影响形象,这位自然是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后面抱膝坐着的是一位体型强壮的大汉,那大汉胡子拉碴,抵在下颔的手指柔软不失风韵……很遗憾,那是本大爷。
当我将要爆发出第三十六个喷嚏时,这朵祥云可总算悠悠降落了。
层层白烟散去,不远处的那座宫殿金碧辉煌,牌匾上隐隐约约“司命殿”三个大字书写豪迈,教人看了就觉得气派。
见我蓦地停住了脚步,走在身后的祁渊忍不住催促:“你又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道:“没事,我只是在感怀。”
他闻言轻笑,似在笑我没有见识。“等你进去了再感怀也来得及。那真正壮观的,怕是房梁上悬着的一本本天命簿。”
我好奇不已:“天命簿有很多很多吗?有我的吗,有你的吗?”
对方的语声有些缥缈,“只要是六界生灵,它们这一世的命数,皆会被记载于那些天命簿里。无论生死祸福、缘聚别离,结局是悲是喜,一切都只能按着簿子里轨迹的走,谁也不能改变它们。”
这,真是让人思细极控。
我的脚步无论如何都有些挪不动,说话也结结巴巴:“既然这么严重,那、那这司命殿的主人,会让我翻看一下命簿子吗?”
祁渊的眸光一沉,语声有些隐晦:“如今的九重天,司命仙君这一仙职仍是空缺。暂时代替坐镇司命殿的,是五位星君。”
巧了,这五位星君正是那天对长离一声声师父叫得欢的老头和大叔们。
一想到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浮屠劫一事,我这心里就发寒发慌。
祁渊瞧见我一副担忧的神色似乎极为满意,挑了挑眉道:“那你还去不去?”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可不知道之后会发现什么。或许,会让你丢了小命。”
听罢,我脚下一个不稳,扭过头去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会丢了小命?”
玄衣少年的目光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你真无聊。”我骂咧咧地道。
狠话放完,我也便有了点底气。不就是个破宫殿,里面几个糟老头,有什么好装得神秘兮兮的。
祁渊莫名瞟了我一眼,这眼神,有点幸灾乐祸、也有点担心。
而我该担心的是,这司命殿里好像没人。敲了几次门都不闻回应,里头静得可怕。
我转头向祁渊投去救助的柔弱目光。
他的脸色瞬间一白:“你好恶心。”
却还是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地便将门推开。这宫殿似乎是很陈旧了,连推门声都是那般喑哑艰难,可无法否认的是,里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这是我头一次来到司命殿。仰头看去,装潢精致的房梁上果真悬挂着一本本模样小巧的红皮册子,有的光色崭新,大约是初诞生的孩提;有的纸张皱黄,一看便是记载了不少年数。
可惜的是,它们上头连个名字都没有,这让我难以得知哪一本才是长离的。走来走去亦是挑来挑去,冥冥之中,我向其中一本命簿子抬起手。可连碰都没碰到,便没一股莫名的力量弹了回去。
我连连吹着被烧灼到的手指,忍不住地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它们都被设了结界?”
我为此郁闷无比,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等了半天却没听见祁渊的回应,我已转身,他人已经不在我身后了。
我一头雾水地向宫殿里头走几步,发现无论是外殿还是内殿的房梁上,皆挂满了厚薄不一的天命簿,我眼一花,愣是有点要发作密集恐惧症的兆头。而终于等我重新看见祁渊时,我腿一软,险些没有一头栽倒过去。
他站在一尊三足鼎前。
用来祭祀的青铜鼎,其实在神界这个地方并不罕见。这是这尊鼎,也太大了些。就连我的这个体型站在鼎下,头顶只到它的支架三足上。说的通俗易懂点,如果这尊青铜鼎是一个人,我连它的小腿都不到。
此时的祁渊正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青铜鼎的最上方。估计已经是看了很久了,他竟然不觉得脖子累,当真厉害。
兴许是我的脚步声终于拉回了他的思路,他转过身来对我道:“难怪这些日子那几个星君老头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全然不顾我迷茫的表情,语调是隐隐的激动:“原来逐仙丹已经被炼出来了。”
我愈发不解:“逐仙丹是个什么东西?”
他笑容诡谲,道:“是个好东西。”
此话说完,他便陷入沉吟与思考。再加之他是背对着青铜鼎的,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从那大鼎中缓缓爬出来的一个东西。
我抽了抽嘴角,说道:“殿下,你,你……”
对于我的一时结巴,祁渊表示十分不耐,冷冰冰地看着我:“我怎么?”
我顺着那个方向指着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你身后,火火火火……”
008章 :偷吃仙丹
素来胆大的祁渊在这个时候,终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极为僵硬地扭过头去。
此刻空气的躁动非比寻常,身遭温度也急速飙升,整个宫殿都仿佛变成了大火炉。先前从那鼎中攀出的只是一个硕大的爪子。等祁渊看到之时,青铜鼎的边缘处已经站立上了一头巨兽。
这头巨兽从其外部形状上看,竟是集狮头、鹿角、麋身、龙鳞及牛尾就于一体。目如水晶,鳞甲遍体,两脊傍至尾各有肉粒如豆。此时它睥睨下方面露凶狠,一抹灼热之气早已迎面扑来。
祁渊还算是个机智的,在一口火焰喷来时已抽了剑抵挡。趁着那头火麒麟活动筋骨,冲了过来狠狠推我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跑就没命了!”
可我的那双腿早就软了,整个人就像被强力胶粘在了原地。一嗓子哭腔显得凄厉无比,“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祁渊咬咬牙道:“要怪就怪那几个老头心思歹毒,居然让火麒麟来把守青铜鼎。单是把手也就罢了,却还故意把它藏在鼎的里面,到时候好来个措手不及。”
我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如果你不来这个青铜鼎面前,哪家的神兽会来理你啊。”
祁渊丝毫不肯示弱,“若不是你非要来司命殿。我有怎么会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鬼地方?说来,你要看谁的命数……”忽地一笑,“不会是你师父的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小声道:“你好像管不着吧。”
我的牙关都在打颤,却坚持把话说完:“我觉得你还是和它打一架,赢了就走人,输了便顺理成章道个歉。然后我们就能平平安安回家了你说是不是?”
祁渊的脸色不会比我好看多少,又似乎惨白更甚:“你行你上,反正我是打不过它,这头火麒麟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我就快哭出来,“那我就更不打过我的太爷爷了……”
祁渊再次用力拍了下我的背,气急败坏道:“打不过还不快跑?”
“对对对,逃命要紧。”我忙不迭点头。
可还是晚了,还不等我们撤出青铜鼎所在的这个内殿,那荒古时便诞生的火麒麟已然堵在了大门前。它的头上,身上。就连尾巴上,都燃烧着趾高气扬的火焰。熊熊火焰离我是那样的近在咫尺,猛烈的灼烫之气几乎让我窒息。
也不知道身为天族太子的祁渊是否还能挺得住。我万分艰难地侧头一看,不至于吧!他好像就快晕过去了……
可我,可我还是一只连人形都没有的凤凰精,就算是被这头火麒麟一口吃了,怕也不够塞牙缝的。
我拉着祁渊紧紧贴在墙壁上,眼瞧着火麒麟一步步逼近,我赶紧抽了祁渊一耳光。他重新清醒过来,大声问我发生什么了。我恨铁不成钢地又给了他一耳光,“你刚才那把剑不是能挡住它喷出来的火吗?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拖延点时间了,我马上就去搬救兵。”
他对我的那两耳光怀恨在心:“想一个人逃就直说,还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作甚。”冷笑道,“况且再过不了多久,父皇就会来救我的。”
我幽幽提醒:“早上师父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现在这个时候天帝找他们有要事商讨。而且是关乎六界众生的那种。神界里能打得过它的前辈们都不在,又是这么个四周封闭的宫殿里,你觉得我们干等而得救的几率有多少。”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祁渊忍辱负重,额头上已沁出冷汗。
他扭过头来看我,勉强笑道:“由此可以看出,即便你搬来救兵,这些救兵也是难逃和我们一起阵亡的份。我觉得还是不要害……”
这句话还没说完,我的一声“小心身后”撕心裂肺地喊出,想也没想便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秒,一团艳红如血的烈火便从头顶上袭过。
因火势太过强烈,即便是小小的火苗落在身上。都能令我好像感觉,我的身子着火了。而祁渊被我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似乎安然无恙。
我被这烈火烧得够呛,感觉背脊上的半张皮都要掉了。神智恍惚间睁开眼,却看见身子底下的祁渊也正紧盯着我,目光颇有几分复杂。
过了很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你……你没事吧。”
是的,小心翼翼。还多少有点心虚感怀的意味。
其实我也没过预料到,自己为何会无意间扑过去救他。可能是他皮相好?可能是他一双手生的修长好看?可能是……
可能是我傻。
终于缓过神来的祁渊爬了起来,无比辛苦地把我拖到那青铜鼎后方。那头火麒麟看样子脑子不咋地,一时间竟找不到我俩藏在哪了,却还是到处乱喷火。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青铜鼎体型巨大,将一切危险都抵挡了下来。
适才在地上滚来又滚去,背上的火应是灭了,却有一种极怪异的痛感缓缓蔓延至全身。我强忍痛楚道:“它的火是不是有毒?”
立在我跟前的玄色身影一怔,蓦地蹲下身来。他的视线与我齐平,一手慌忙地抓住我的肩,面色苍白着道:“真的有毒。而且已经蔓延到这里了……”扔大东亡。
我觉得全身火辣辣的,估计再过不了多久这副皮囊就要破败了。可是这小太子还不知道我是只凤凰的事实,再加上我的元身那么难看,会不会被吓晕过去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心里还想着一会该怎么安慰祁渊,他却已指着我,目光有些呆滞地道:“你的背后,翅、翅膀。”
我懊恼地闭上眼。
祁渊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眸光变得格外古怪。倒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正打算伸手推他一把,身后那用来遮蔽的青铜鼎蓦地被一阵大火四脚朝天地掀了起来。
在那巨大的重物兜头砸下时,祁渊忽然拔剑将它重新又挑了回去,硬生生落在火麒麟身上,痛得火麒麟嚎叫一声。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祁渊的那把剑竟然这么厉害。于是大脑一片空白,仍瑟瑟发抖地缩在原地。
被庞然大物砸中的火麒麟怒不可遏,后蹄一踏,蹄子下登时火焰四起。它的全身仿似着了火一般,热浪翻滚在周围闷窒难受。我忽然意识到即便自己不被吃掉,也要被活活烫死在此。然而祁渊已经中招,怕是拿在身前的剑亦是抵挡不过这凛冽的火墙。
我不仅牙关打颤,腿打颤,更是浑身寒毛倒立。看样子这凤族中最没出息的凤凰非我莫属,可换一种角度想想大约就算烨清来了,也不是火麒麟的对手。只不过反应没我这么窝囊,没我那么怂。
我一面向战斗纠纷中的祁渊励志打气:“加油啊,你是天族太子一定打得过这头畜生!”不过看他脸色紫青便知道他这太子当得不咋地,既然连听他爹授课都能睡着,那打架功夫必定不怎么了得。但我眼下的情况明显比他更糟,这个用法术变出来的身体已然撑不住了,我最终还是化为凤凰元身,至少行动又能灵巧习惯点。
来回挥剑的祁渊还有空扭头看我,不出我意料他果然十分吃惊:“原来你是只凤凰!”
这表情,就好像活了这么久没见过凤凰似的。
感到轻蔑不屑的同时,我想出声提醒祁渊却为时已晚。那麒麟锋利的爪子猛地划过他的背梁,顿时皮开肉绽,伤口处还冒着火焰的余烟。他因猝然吃痛而狠狠摔在地上,就连我这个旁观的亦是心脏一抽。
祁渊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语声虚弱地对我道:“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我声音凄惨,就好像他是我的什么似的,哭声肝肠寸断:“殿下您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小凤凰,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对方语气感人。
原来还没死。我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眼才刚翻了一半,哐当一声巨响,那可怜的青铜鼎再一次被火焰凌空掀翻。这一次落地时,它里面的东西终于经不起折腾,骨碌碌掉了出来。
一枚色泽鲜艳的仙丹,恰好滚落在了我面前。
我眼疾手快地用爪子擒住了它。
祁渊便在这个时候忽然诈尸了,他朝我伸出手,神色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快扔了它,否则后患无穷……”
我还颇为莫名地把仙丹举高了些,“你说的,是这个吗?”
逐仙丹,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很快我就知道它有多重要了,也知道何谓后患无穷。那火麒麟本来还在折磨祁渊,一看见逐仙丹被我拿着,马上像是发了疯一样扑过来。
火麒麟的肚子里有光亮一点一点刺眼起来,映得它像个巨大的灯笼,那团蓄力许久的火焰从其中凌厉生出,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那团火焰终于从它的血盆大口里冲了出来。
我的鸟生如此波折。
或许,是濒临死亡的时刻,才会做出鬼使神差的举措。
因为就在火焰将我吞下的那一秒前,我将这颗阴阳怪气的逐仙丹抛进了嘴里。
009章 :浴火涅槃
见我吞了逐仙丹,火麒麟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暴怒至极,恨不得直接将我撕碎。可我将仙丹咽下喉咙已过去了几分钟,那麒麟却仍在原地一声声低吼,怎么也不敢近身丝毫。
我就纳闷了。一般这像祖宗似得被放在青铜鼎中炼化出的仙丹,吃下去之后不都会大增修为,或者包治百病。虽然我健健康康的,可这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那火麒麟一动不动的,倒教我得意洋洋起来。在宫殿上方盘旋片刻,忍不住说道:“祁渊,我总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在耍……”
我的话没来及说完,祁渊也没来得及反应。大抵是我张扬的态度惹怒了火麒麟,它的态度一扫先前的警惕犹豫,肚子里又开始酝酿一片大火,二话不说地对着我的脸喷过来。
这一次,我终于没地方躲了。
滔天的大火如凌迟般灼烧过我的每一寸身体,我紧闭着眼等待变成烤鸟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个时候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整个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直到身体砸到冰冷地面,五脏六腑狠狠一颤时。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死定了。
渐而意识也一并变得有些模糊,我好像听见了祁渊在叫我,那声音就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不出是惊恐还是担忧;我被成功击倒在地,火麒麟很是嚣张,一步步向我逼来的身躯燃烧着熊熊烈火。我发誓,如果它的火焰再度迎面而来,我便立刻灰飞烟灭。
火焰熏得我睁不开眼,时而奋力定眼望去,看到的还是缓缓逼近的神兽。从窗外洒进来的夜辉明亮,仿佛心灵也因此得到洗礼。朝着那一抹最为沉澈的亮光,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
是了,手。这只手纤细白皙。柔软而水灵。
可,我这是哪来的手?
应是思绪太过混沌,而出现的幻觉。我这样安慰自己,继而抬眼望去。不知是何时,那头火麒麟已然调转了方向,理应往它脑袋所对着的方向冲过去的。可却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威胁,它竟是动也不敢动。呜咽低吼的声音也带了点哭腔。
来者的语声轻描淡写,似在叙一件家常小事:“火麒麟应该早在三千年前便被封印,到了如今却是又重新出来了。”
紧接着立即响起好一通慌忙跪拜声:“弟子在不周山下看到它时。明明性子不是这样的……都是弟子的疏忽,还望师父责罚!”
令一人则不卑不亢,“青月师兄何错之有?原本看管逐仙丹的就是火麒麟这样的至灵之兽,若不是有人闯进去企图偷盗逐仙丹,它又岂会伤人?”
那被尊称为师父的人语调威压地开口:“畜生便是畜生,本性难改。”
这句话落下,火麒麟登时暴跳如雷。一声嘶吼动摇天地,急速冲出的火团似乎要将人吞噬一空。在那烈火逼到跟前之际,却仿佛有人提前抬手布了一道结界。结界上猛烈的仙气与同样猛烈的毒火相撞,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
最终也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似乎是那来历不乏的尊神一步步走来,火麒麟随之一步步后退,惊恐慌张不言而喻。这两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放过谁。之前祁渊说过。这火麒麟的年纪都可以与他爷爷相当了。既然这么一大把年纪,那也许能与那同样一大把年纪的尊神作对不少时间。
可有没有人管管我,我就快被先前的一团火活活地烧死了。
眼下这局势,如果那火麒麟是个识相的,就该老老实实滚回青铜鼎了去。可这是头格外趾高气扬的麒麟。面对来势汹汹的神界众仙,竟是丝毫不受到威胁。只是这一回,它不在与那些神仙们硬碰硬了,而是毫无预兆地将身子转了回来。
那铜铃般硕大的怒目,便好巧不巧地又与我对上。
我老眼一晕,顿时血压飙升。
全场就我最好欺负了是吧!
这心里的怒意憋得我十分难受,想想我也只剩一口气了,便干脆借着这最后的一口气和它拼了。既然莫名其妙有了手,我便反射性地往周围随意一摸,能摸到什么是什么。可是蓦地划过指缝的,是几缕柔软的头发。
我无比惊恐地侧过头。
被握在掌中的,果真是头发。乌黑得像墨染过似的,仿佛从我的脑后一直倾泄铺到地上。扔何尽巴。
无可置疑的是,这是一捧长发。我的。
这滋味,恐怕比一剑杀了我还要复杂几分。
那么如果已经有了手,有了头发,接下来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就决定于我低头的那一望……
然而,火麒麟继而吐出的一团火,却硬生生切断了我的思路。
只因实在无处可逃,我愣是将这团火从头挨到脚。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么有当即灰飞烟灭过去。连晕死过去都没有,所有的感觉只限于微乎极微的一点点不适。
我缩在那墙角,干脆闭上了眼听天由命。
火麒麟仍是向我走来,提起一只蹄子来,就似乎要将我拍死。
便在它向着我的脑袋一脚踏下来时,身后响起一声冷冷冰冰的厉喝:“迎高踩低的孽畜,你眼前的是本神的人,你要待它如何?”
本还体型遮天的火麒麟,好像在突如其来的恐吓后,整个身子就在光天化日下急剧缩小,变得与二郎神家的哮天犬一般大小。可这时的火麒麟和那哮天犬也有一定差距,那就是哮天犬即便模样小,力量与修为却不可小觑。如今这火麒麟气势尽失,充其量不过是只乱吠的小动物。
就不过说了一句话,它就变成这样了。也由此可见长离在这神界之中是个多么举足轻重的位置,谁都会怕他、敬他。
白袍青年从那火麒麟的身后走出来,抬眼望向我:“没事了小夏,为师这便接你……”
他的声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或许是他的眸光实在过于威压,我自然而然的低下头去。这一低头,可不得了,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是怎样一副身躯。
这副身躯上,有着寻常女子所有的一切。况且它们还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
我下意识地低紧了头,任由垂落的长发遮蔽身体。亦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捂在胸口前,似乎这样便能增加几分安全感一样。皮肤与皮肤的接触感略有些微妙,我的脸烧得更红了。
长离就站在我面前,将该看的、不该看的,浏览了个遍。即使他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火麒麟已落荒而逃,祁渊和青月星君他们应也是缓过来了。我正在担忧着自己这模样会不会太世风日下,兜头却罩下来一件雪白的外袍,刚好将身体遮掩起来。
“别着凉了。”是平淡无常的语调。
我心情复杂地低下头去。
在场星君见到眼前一幕,不由分说地倒吸了口凉气。青月更是脸色夸张,“这这这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而祁渊更是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间,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走过来,他脸神情上是一个大写的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让我看不懂的欣喜与激动。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那指尖就快划过我的脸颊之时,长离不动声色地将他挡了回去。
青年冷然出声提醒,“不准碰她。”
我刚从害怕惊慌中回过神来,仰起头对上那波澜无惊的眸子,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师父,我……”
我知道他的这份沉默多少有些恼怒的意味,先前是我承诺在先:若借机缘修炼成人,必定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就能与他并肩作战、浴血战场。
可我还是反悔了,我也不晓得我是何时改变的想法。
事实就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变成女子,或许我做不到顶天立地了,这副柔弱无骨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我更难以在战场上和他并肩浴血了,到时候能不拖后腿已是万幸。
我仅能做到的,只有极尽这窈窕韶华,永生永世陪伴他。
即便我也许会害了他。
因此,就连我的语气都在发抖:“是我错了。”
我不信他是不生气的,他说过自己并不是圣人,也有喜怒哀乐、爱恨贪嗔,只不过比寻常人要淡上一些罢了。
是我的错,是我偷吃了仙丹,是我没有履行承诺提前变成了人。还是个尽是妩媚颜色的女人,而他又是最厌恶这样子的女人。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眼,却看见逆光之下的白衣青年唇角勾起极平淡的笑容。于是,我便以为他还是好好的,诚恳而又欣慰地笑道:“还好师父你来救我了,不然我可能就要……”
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被一个巴掌打得懵了。
刚化成人的我身体本就孱弱,自然是挨不得任何的毫无预兆。可他不仅做了,下手还分外不留情。
祁渊二话不说也给了长离一耳光,似乎还要狠,长离脸上都有印子了。可祁渊也不管这些尊卑问题了,反正在九重天除了天帝就是他最大。而他的语声亦是寒凉如冰:“你不准别人碰,自己便能随便打了吗?”
青月星君所代表的老年团表示已经吓坏。
长离显然没将祁渊放在眼里,而是垂眸将我望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一掌只是罚你私自吞下仙丹。小夏切勿多心了。”
那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直直看进我眼底,而我只觉得冷。
我将身上的袍子裹得更紧,淡雅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这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总能将我安抚的文静听话。这如今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这股檀香只会让我感到深深的悲凉。
白衣青年说完那句话便施然转身离去,祁渊过来扶我却被我狠狠推开,而另一只手则控制不住地向前伸去,我又重新将长离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手太冰了,像极了冰块。
我的语调类似哀求:“师父,你不要丢下我。”
他身形一晃。侧过半个脸,仍是对我笑:“我不会。但是,”再次垂下眼帘,目光冰冷地盯着我的手半晌,终是一点一点、冷漠残忍地从中抽出手指。对方的笑容有些支离破碎,“你既然选择了这个身份,就要牢记分寸。我受烨清上仙所托,这一世必定会照顾好你。可你也不能为所欲为,去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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