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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修真手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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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姐姐,你回——”五百年对于凡人来说很长很长,但对于一直妖怪来说却是太短了,所以虽然有着五百余年的寿命,偷喝了槐酿造的棣花酒提前化形的天姚对槐很感激,心性却是个按捺不住的小孩子。
    一推开晓风居的镂花木门,他就扯开了嗓子大声,欢欣雀跃地嚷了起来,只是话还没说完,嗓子里就发不出声音了,他大张着嘴巴,声音戛然而止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入目是背对着他,青丝如瀑般披散在了腰间的女子绰约的身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穿着绛紫色的单绕三重广袖曲裾,衣袖的边缘用白线绣着细致的花边,一半的青丝被丫鬟粉蝶握在手里,用象牙木的梳子细细的梳着。
    槐姐姐才不会为他胡乱推门进来这种小事就对他下禁言术!
    天姚心里恨得牙痒痒地,磨蹭着走了进去,扯了扯粉蝶的袖子,委屈地看着她。
    “哼,谁叫你不敲门进来的。”粉蝶冷哼,“男女有别,天姚你懂不懂,万一槐姑娘不是在梳头发,而是在换衣服呢?”
    “换衣服的时候我会设结界的。”在粉蝶将她的青丝绾上去后,槐不紧不慢地将梳妆台上的玉钿递给了粉蝶。
    “槐姐姐你就知道帮天姚说话!”粉蝶顿时鼓腮,接过了槐递过来的头饰,戴在了她如云的凌虚髻上,凌虚髻如云盘回,摇而不落。
    粉蝶五百年前就是槐的丫鬟,在粉蝶眼里,五百年前的那个槐强大、友善,但又漠然,她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也没什么讨厌的东西,无论对什么事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
    随后不久,槐接了清风堂的一个单子离开了出云之国,这一离开就是一百多年,槐在清风堂的总堂也是独来独往的异类,她没什么朋友,也不会树敌,但她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很多堆积在清风堂的难题,那种毋庸置疑的强大实力,还是让不少人对她好奇了起来,她走后一时间清风堂里风声雀起,有人说槐是和国君谈了个交易,也有说槐背叛了清风堂,更有甚者说槐已经死了,她惹上了轮回之地黄泉道,被里面派出的人诛杀于羽化门后山的凌霄崖。
    种种流言不一而是,国君阮寒下了禁令,让人勿谈此事。
    大家都说槐姑娘是个冷漠到麻木的人,对于任务她兢兢业业的完成,脸上从不会有多余的神色,就像是一把兵器般锋利而冰冷。
    但是粉蝶不这样认为,她是知道的,槐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她有看到过槐对着后院的小狐狸对牛弹琴,小狐狸不会说话,槐就一个人说,槐还酿了棣花酒,偷偷地埋在了后院的树下。
    她也有看见过槐帮小狐狸做衣服,把手扎破,笨手笨脚的,槐蹙起了好看的黛眉,执拗得不放弃,后来是她趁着槐去练武,把衣服缝补好得。
    她还知道那盘馋得他人流口水,十里飘香的桂花糕,是槐出任务时,特意绕弯从凡间给她带回来的,槐还嘴硬,冷着一张脸道:“我顺路,太甜了,你喜欢就那去吃吧。”
    粉蝶可不相信顺路能顺到相反的方向去,槐这次去的任务地点,和装桂花糕的木盒子上写着的地点,距离绝对不远。
    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正因如此,那个后院偷喝了槐埋下的棣花酒,化形成/人的小狐狸天姚才那么粘着她。
    槐那一消失就是百余年,风吹花香,树影婆娑,再次见到槐,是在粉蝶预想不到的子夜,院子里静悄悄的,槐走后国君并没有将槐住的晓风居让给别人,粉蝶还是每天都会去打扫,粉蝶听到他们说门派大比因为羽化门出了乱子提前结束了,粉蝶没去看,她对那种四年一届的无聊比试并不感兴趣。
    那天在路过晓风居的时候,粉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清清浅浅的动静声,怀揣着疑惑,她踏入了院落,她所见的,就是一袭白衣立在枯萎的桃花树下,青丝飞舞,容貌美丽而陌生,神色却是她所熟悉的女子。
    女子浅浅一笑,是她所熟稔的,又是她所不熟知的温和:“粉蝶,好久不见。”
    是的,是她。
    即使有着不一样的容颜,她也知道,她就是她。
    在那之后不久,清风堂向羽化门云芷蓉提出了用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千色琉璃盏作为交换条件,才愿帮助羽化门,云芷蓉为了羽化门,亲手奉上琉璃盏。
    千色琉璃盏,要用境外冰渊下的神火、海国鲛人的眼泪、再加上洪荒上神后裔的精血才能点燃它。
    每样都是世间罕见至宝,清风堂用了足足五十年的时间也仅凑得其中两样。
    洪荒上神后裔的精血。
    槐用手摸着千色流转的琉璃盏,单手托腮,想了想道:“我想我能弄到它。”
    该怎么弄?
    粉蝶没问,她只知道自从回了清风堂后,就鲜少出去的槐出去了几天,就在粉蝶担心她又会像百年前那般一去不回时,她回来了,并亲手点燃了千色琉璃盏。
    后来她再见到的,就是她所熟悉的,真真正正的槐大人了。
    紫衣红眸,举世无双。
    槐白皙的脖颈上有着浅浅的粉色刀痕,不细看看不出来,她用手抚摸着那道刀痕,看着铜镜,沉默许久后,突然笑了声:“没想到他会把我的身体保存下来。”
    他是谁?
    粉蝶还是没问,她是个丫鬟,对于槐姑娘的吩咐,她只要全心全意地听从就足够了,无需多言。
    但粉蝶还是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如今的槐姑娘,较之五百年前,要温柔了许多,至少她愿意把这种温柔表露出来了,她教天姚酿造棣花酒,她会在院子里弹琴给他们听,她也会写一封又一封的书信。
    是的,书信。
    粉蝶不知道槐的书信是寄往了何方,但看着槐头上漂亮的凌虚髻,粉蝶就想,这或许与收信人有关也说不定。
    五百年前的槐对什么事都不热衷,不喜欢什么,也不讨厌什么。
    五百年后的槐喜欢很多很多的东西,喜欢刚刚酿好的棣花酒,喜欢弹古筝,喜欢射箭骑马,还喜欢粉蝶偶然给她梳了一次,她眼睛如繁星般亮了起来,欢喜道:“就是这个!”的凌虚髻。
    “是粉蝶仗、势、欺、人、以、大、欺、小!”槐帮天姚解了禁言术,天姚连珠带炮地骂完后,朝她吐了吐舌头,就躲到了槐的跟前,“槐姐姐,槐姐姐,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天姚!”粉蝶一跺脚,将把天姚揪出来,狠狠地揍一顿,每次槐姑娘在的时候,他就顽劣的不像话,五百年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近百年来这种趋势越变越明显了!
    “那要看阮寒什么时候把新的任务给我了。”槐笑笑,站起了身来,阮寒是出云之国国君的名字,她从来对还是清风堂的堂主的他直呼其名。
    不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
    是让粉蝶稍微羡慕的,同等的感觉。
    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去桑落阁一趟呢。
    不知道粉蝶脑海中杂乱无序的想法,槐将目光投向了梳妆台上那个细致繁丽的木盒子。

  ☆、第79章 失而复得

花影绰绰,雕栏玉砌,繁丽玲珑的桑落阁藏在幽深的梧桐树后,邶青槐刚出晓风居,就有人来通报说“国君叫槐姑娘你去一趟”。
    踮着手里小小的一方木盒,邶青槐想了想说:“我待会儿再去。”
    似乎对她来说,堂堂出云之国的国君也并非是什么尊贵的人物。
    侍女毫不意外地点头,邶青槐让粉蝶带缠着她要一同去桑落阁,实际上则是想看热闹的小狐狸天姚去练武,天姚顿时哭丧着脸,看着摩拳擦掌的粉蝶连忙喊“救命”,邶青槐只当没听见,祭出了法宝就往桑落阁去了。
    抬步走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邶青槐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抬手动了下真气,风就把门吹开了,商白芙坐在里面,捧着书发呆,在门撞到门板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后,她才骤然惊醒抬起了头,浅浅一笑:“帝姬。”
    邶青槐察觉到她的脸上是让人不易察觉的憔悴,商白芙知晓她这次是去云隐宗,邶青槐将木匣子放在了桌面上,在商白芙疑惑的目光里将它打开了,一阵青烟冉冉冒出在地面上凝成了一个纤弱的身形,水蓝色衣衫的女人抱着怀里的枕头痴痴地笑着,语气温柔得像是在轻唱着古老低哑的童谣:“囡囡乖,囡囡最乖了,囡囡你想爹爹了吗?娘/亲在囡囡身边,娘/亲会陪着囡囡的。”
    商白芙愣在了那里,她已经有五百余年不曾见过她娘/亲商琴了,即使每每子夜梦醒,摸着枕头上显而易见的润湿,她都会想起女人哄她入梦时轻柔如梦的低语,和轻纱薄暮般温煦的眼神,紧接着,被迫成为炉鼎的耻辱,和她永远不能对少主说出口的隐秘爱恋,就像是心头刺般折磨着她,头晕目眩,难受得想要作呕。
    “为什么……”商白芙看着跪坐在地上,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变迁毫无触动的商琴,衣袖下的手指默默地攒紧,“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为什么不杀了她?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女子的眼眶骤然变红,她冷冷地盯着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森冷质问,神色平静如昔的邶青槐,发问一声比一声冷淡,也一声比一声要大声。
    “我并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邶青槐手腕翻转间,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扣住了商白芙的手腕,将冰凉的刀柄递入了她的手心里,商白芙就像是被吓了一跳,手就要缩回去,手腕却被邶青槐死死地擒住动弹不得,“人我带给你了,想杀想留,随你的便,与我无关。”
    与她无关。
    是啊,邶青槐没有答应过她,她那时只是选择了沉默而已。
    商白芙很清楚,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下不了手,才会任性地希望由邶青槐来动手了结了商琴,了结掉让她痛苦了一生的罪魁祸首!
    “杀了她……”商白芙的语气弱了下去,她挣扎着想要收回手腕,匕首从她手心里掉了出来,她根本就握不住它,但嘴里仍旧在恳请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最后她终于一把甩开了邶青槐的手,大声地喊着:“我叫你杀了她啊,邶青槐!”
    商白芙一直都叫邶青槐“帝姬”,这饱含尊敬的称谓里,商白芙究竟是带了几分的敬意,邶青槐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是商白芙的生存之道,乞求强者,蛰伏下去,生存下去。
    而如今她连这称呼和她的生存之道都抛却了,但邶青槐却觉得这样的商白芙看起来要顺眼得多。
    “我记得你问过我……”匕首被商白芙甩到了墙壁上再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单调的金属响声,邶青槐侧眸看了眼掉到了案几下面的锋利匕首,又看向了她,“我的母后是怎样的人。”
    商白芙微愣,不明白邶青槐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母后她没有爱过我。”邶青槐稍稍一顿,用着漫不经心的,轻描淡写的语气,一字一句,“在她怀上我的那一刻起,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她没有一时一刻爱过我。”
    说完了这句话后,她就转身往外走去,很快的下了楼。
    “姑娘,姑娘你怎么哭了啊?”商白芙一直站在那里,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事实上她脑袋里也什么都没有思考,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当窗外响起了清脆悦耳的报春鸟的啼叫时,她知道邶青槐已经走远了,角落里的匕首搁在那里,匕首上倒映着细碎的阳光,像是折射着湖面般波光粼粼,她没有一丁点儿地力气去把它捡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不论是刚才还站在她身边的大活人转瞬间被推入了岩浆,还是被邶青槐装在木匣子里带回来,都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水蓝色衣衫的女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疑惑不解的看着满脸是泪的商白芙,语气很担忧:“囡囡也爱哭,你呢?是不是也是饿了才哭的?”
    她哭了?
    商白芙伸出了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她看着怀抱着枕头的女人,轻轻地,慢慢地问着:“你爱你的囡囡吗?”
    “当然,囡囡那么乖!”女人一脸幸福地摇着怀里的枕头,“囡囡最乖了,囡囡喜欢吃糖葫芦,喜欢睡绣着芙蕖花的枕头,因为我跟她说过她名字的由来,囡囡的名字很好听,是我给她取的,叫白芙,囡囡还喜欢听我给她唱得摇篮曲,她喜欢……”
    静静地听着女人不断得数着那些她因为没人关心,早已经忘掉或者改掉了的小习惯,商白芙忽然插了一句:“如果你的囡囡想要你死呢?”
    “我死了囡囡就会开心了吗?”女人抬头微笑,镇定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样我就去死吧。”
    “……”商白芙愕然,“你……真的疯了吗?”
    女人却已经低下了头,咿咿呀呀地唱着摇篮曲,是她小时候女人总唱给她的那一首,不再回答她了。
    商白芙突然就笑了,她坐回了梨花木椅,伏着案台,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黄昏笼罩,夕阳欲颓,她才低低地自言自语:“罢了,其实你活着还是死,也无什么紧要的,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像是又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的女人回过了头:“对了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阮寒身为出云之国的国君,住的地方自然也是被赞誉为“天上瑶池”的出云皇宫中一等一的去处,只见宫殿的外面是勾心斗角,雕花纱窗,美轮美奂,走廊外花开如荼,冉冉遍地,推开了寝宫的大门,淡淡的檀香味如朝露般弥散在鼻尖,里面挂满了金色的重重帷幕,仙音萦绕,邶青槐轻车熟路地掀开逶迤落地的纱幔走了进去,私下一袭玄衣的阮寒拨了拨手里的古筝,抬了眸:“商白芙的事情办完了?”
    “嗯。”邶青槐点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上面是才冲泡好的茶水,和干净未动的青花杯盏,她提起茶壶,将沁人心脾的茶水注入了白釉的杯中,“你叫我来做什么?”
    “是新的委托。”阮寒扬了扬手边的信封,“羽化门的,我想你会想去。”
    “内容是什么?”邶青槐捧着香茗,“你每次特意叫我来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你还记得海国那次?”阮寒轻笑,“是给你添了麻烦没错,但也亏了那个委托,你才将九婴的分/身找齐不是吗?”
    阮寒说的海国那次,是坑因为千色琉璃盏,才醒来不久的邶青槐去执行任务,差点被作乱的“九婴”一口吞了的事情。
    “有话直说。”邶青槐不吃这一套。
    “是羽化门紫云峰的委托,因为讨/伐之战身受重伤的司空璇,身体虚弱的事情你也知道不是吗?”阮寒将信封放下,信封就顺着桌面轻飘飘地滑了过来,落到了邶青槐的手心里,“毕竟你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百花谷也拿司空璇的伤没办法,霜对医术略有所知,我会派她跟你去。”
    “我不会医术。”邶青槐蹙起了黛眉,如果她会,她早去了。
    “这件事就交给霜,我要你去,是要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阮寒看着她,“灵渊镜的碎片还差一块?”
    “……”邶青槐瞟了眼阮寒手边的木匣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嗯,只是碎片并不全在我手上。”
    “你拿碎片来也没什么用。”阮寒将木匣子像刚才的信封那样推了过去,“现在碎片齐了。”
    邶青槐打开了木匣子,这块碎片,本该落在千年之前,等活城城主良翰手里才对,五百年前,被卿月追杀,她主动离开了清风堂,后来自刎于羽化门凌霄崖,结识了凌霄崖底被镇压的神君,他给了她块灵渊镜的碎片保命。
    她那时还不知道灵渊镜是什么,后来在等活城的时候,碎片被良翰真人取出,曼珠花不受控制操纵了她的肉/身,是晏司又给了她另外的碎片将曼珠花重新镇压得下去。
    后来他们用日月珠返回现世,那块碎片却没机会取走,遗失在了那里,邶青槐低垂着的眸光微沉:“这块碎片怎么会在你这里?”

  ☆、第80章 重燃希望

“是你的师傅派人送来的。”阮寒知道邶青槐的怀疑,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我说的是祁鸿风。”
    邶青槐语气冷了下去:“阮寒你在跟我开玩笑?”
    “非也非也。”阮寒清清淡淡地笑着,“你还记得在你刚入清风堂时,我与你定下的约定么?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真小人,你觉得你当初走投无路之际,我为何会冒着被黄泉道卿月追查的风险,救济你?”
    “师傅他,不是会帮我的人。”邶青槐将杯盏搁下,“我被迫离开黄泉道的时候他也在。”
    没站在卿月这边,也没站在她这边。
    那个人只是负手而立,站在司命宫里,看着人鱼烛被熄灭,半张脸隐没在夜色沉沉里,一红一黑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她。
    “邶姑娘你命中注定必有一劫,等活城的城主良翰,和你的师傅祁鸿风,在洪荒年纪都是跟随着你的父亲魔神邶临征战四方的将士,你的父亲对他们有着知遇之恩,也有着救命之恩,你的父亲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不会放着白眼狼在身边不顾。”阮寒摇了摇头慢慢地开解,“传闻良翰真人入梦修炼,能梦见过去未来,他也梦见了你的未来,你的父亲魔神是煞星,因果报业,为避天劫,你必须离开黄泉道,而卿月的篡位恰好就给了你一个正常离开黄泉道,遮住天道的耳目,直至劫难渡过,而如今,找全了分身的上古凶兽的九婴是你的坐骑,因为千色琉璃盏你因祸得福,再加上这四百年的修炼,你已经有合体期的修为,黄泉道中大多城池不问世事,等活城和枉死城又是你的内应,你又是正统,父亲是真真正正的魔神,尽管母后不过一介凡人,但你也是半神之躯,重回王座,对你来说触手可得,正因如此,我才会与你合作。”
    邶青槐将灵渊镜的碎片收入了袖子中,她站起了身来。
    阮寒云淡风轻地继续道:“你现在还执迷不悟,止步不前,究竟何为?”
    “任务我接了。”她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往外走去。
    ……
    乘着凶兽凌云而起的女子,长发如墨遮去了她的眉眼,那绰约的身姿妍丽生光,那天的光影,如同心头刺青,烙印在了当时在场的每个人的脑海里。
    经过讨伐之战,即使是万古流芳的羽化门如今也有了萧条之势,但能人辈出的羽化门,也有在机关之术上有所建树的修士,司空璇坐着的这个木轮椅就是一位钻研于机关之术的前辈造的。
    四百年过去了,四百年间对于修士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当蒲飞白推着轮椅将司空璇带出来晒晒太阳的时候,半眯着眼睛抬头看着绚烂阳光的司空璇,突然想到已经有四百年了啊。
    那个夺舍害死了她从小护到大的小师妹的人,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长相如何,身份如何,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却对那个人怎么都恨不起来。
    她想师兄也是如此吧,师傅的想法,她就不知道了。
    司清真人在讨伐之战后不久就闭关修炼了,但每年都会出一次关帮她传真气,她在那场正邪之战里根基受损,每日疲乏,近乎站不起来,五湖四海,山川百岳,师傅也请了很多大夫修士来看,都医不好她的病。
    就连司空璇自己都不多抱希望了。
    “司空璇,今天清风堂的人会来。”小径树影深深,蒲飞白推着她在落着零星花瓣和翠绿树叶的小道上慢慢地走着。
    “以前不也来过吗?”司空璇不以为然,稍稍一顿,又觉得自己说这话鲁莽了,师傅和师兄也是关心她,她侧回头,将手覆盖在了蒲飞白推着轮椅的手背上,轻轻一笑,“我没事的,不过来了也好,或许就能医好了呢?”
    蒲飞白微蹙起眉,在那场旷古的战斗里,叶家和商家都是云隐宗背后的利爪,他身为叶家的人,对这点再清楚不过,当初就是因为不屑于叶家的行为,他才和叶家脱离了干系,随母姓,同样是讨伐,望月阁不久后却传来了内乱的消息,阁主秦以蓉失踪,群魔无首,正道联盟本以为可乘此机会一举拿下魔宗,云隐宗就在这时在背后捅了正道联盟一刀,一时间正道联盟里有不少或身份干系重大,或能力特殊的修士或重伤或死亡,擅长占卜之术的司空璇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世间正邪二道,勉强相互均衡,云隐宗在争战里获利不少,但自身也元气大伤,没牵扯进去多少,实力犹存的魔宗望月阁,阁主之位却悬空了近四百年,由地下左右护法暂且担任,内战不断,正道联盟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魔宗望月阁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正道联盟本身的缝隙。
    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相对,小门派与大门派之间的间隙。
    “嗯,你会好的。”蒲飞白笑不出来,就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嚣张又护短,却耀眼夺目的司空璇,在病痛中也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她没说什么,浅笑着回过了头。
    风席卷,花香四溢。
    司空璇忽然道:“师兄你说……”
    “怎么了?”见司空璇突然停下来,蒲飞白缓缓地问着。
    “如果我一直不能好起来该怎么办?”司空璇看着面前幽幽的小径。
    “不会的。”蒲飞白皱眉,“别说这种话。”
    “如果呢?”司空璇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得微微透明的指尖,“这种事谁也无法保证不是吗?师兄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还是常常想起来门派大比时的事情,阿芙……嗯,总之是她,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她乘着凶兽九婴离去时的姿态好威风,让我羡慕不已,我也能像那样就好了啊,但是师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为了帮我看病,到处求医,自己的修行也耽搁了不少,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蒲飞白。”
    “你不是累赘。”蒲飞白慢慢地推着她往前面走,“是我自愿的,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你会好起来,也会威风凛凛,你是司空璇啊,这么容易服输都不像你了。”
    “别说这种话啊蒲飞白……”司空璇用力地眨了眨眼,又闭上,等到红着的眼眶稍微恢复了正常后,才重新睁开了双眼,声音轻飘飘的,转瞬间就消散在了风中。
    别说这种话,会让她觉得就算是一辈子都不能好起来也没什么的。
    “司空姑娘会好起来的。”女子清清脆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蒲飞白停下了脚步,侧着转了轮椅,让司空璇也能看见旁边。
    黑袍银面,是他们所熟悉的清风堂的装扮,站在稍前面点的那个女子将玉牌展示给了他们看,刚才说话的也是她:“我是霜,这位是槐,是我的助手,不介意的话,能让我为司空姑娘你诊脉吗?”
    ……
    司空璇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霜身后的那个女子,女子进入室内就,就将黑袍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戴着银色的面具,看不见脸,乌黑的长发半绾着,斜插了一根银簪,面具下的眼睛是潋滟的红色,看起来冷若冰霜的样子。
    她知道清风堂里森罗万象,道修、魔修、妖修都有,只是红色的眼眸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的在意,正在这时,为她把脉的霜开了口:“槐看起来有点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其实并不难相处,司空姑娘你不必担心。”
    司空璇脸颊微红,赶紧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师妹的病怎么样了?”霜替司空璇把完脉后,蒲飞白适时地开了口。
    “根基几乎被毁,灵根虚弱难以修炼,医好了恐怕司空姑娘也会作为凡人渡过这一生。”在司空璇黯然的目光下,霜起身把旁边的银针一字摊开,“但也并非没有其他方法,我可以用针灸重新疏通司空姑娘的筋脉,在配以药物,只是周身穴位不能轻易动得,稍有不慎,就是神仙也难以救回姑娘你了,我又怕自己学艺不精,选择哪个就看姑娘你的了。”
    “用针灸。”司空璇想也不想地就肯定道。
    “……”蒲飞白紧抿着唇,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有制止她。
    这四百年间,觉得自己完全成了一个废人的司空璇是怎样一步步走来,怎样强颜欢笑他都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
    所以他不能制止她,也没有资格去制止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司空璇。
    尽管就算她作为只有百年寿命的凡人渡过这一生,他也会陪在她身边,他想这或许已经成为了烙印在他生命里的习惯了也说不定。
    “嗯。”霜拿出纸笔,慢条斯理地写下了药方,“我会开个方子,都要新鲜的药材,槐你能帮我去采一下吗?对了,蒲公子,我记得羽化门的药山是……”
    “是凌霄山。”蒲飞白回应,紧接着又无奈,“只是最近凌霄山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第81章 灰白之际

据司空璇和蒲飞白说,在四百年前的讨/伐之战前,凌霄山就加强了禁令,即使是战争最激烈的那段时间,羽化门也绝对会派修为高深的峰主回山加固封印,更是由羽化门掌门人归瑾瑜亲自坐镇,每十年一轮,妖魔二宗都会抓紧时机趁虚而入,正道联盟对此颇有微词,但是羽化门却置之不理,就是一向护短,疼爱的弟子司空璇因为战争重伤的紫云峰峰主司清真人,也不会说什么,绝对地听从掌门归瑾瑜的安排。
    提起归瑾瑜,蒲飞白其实对那个高高在上的掌门人,心情有些复杂,身为一派之主,他本该坐镇羽化门,却常年闭关不出,就是在与邪魔外道的战争里,他也很少出征,底下的人跟他一遍遍的报告着羽化门牺牲的人,他都微垂着眉眼,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是漠不关心,但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凌霄山的禁制尤为得看重,也是他,在出云之国,门派大比开始前,从旁边提点了他们师妹商白芙有可能已经被夺舍了。
    是以他们才会怂恿商白芙参加门派大比,在抽签上做手脚,步步为营,将她引入了圈套,到后来更是让她的宿敌云芷蓉与她对决,却不料徒生是非,云芷蓉莫名受伤,后来查出是妖宗做的手脚,再过不久,云芷蓉养了只紫瞳的九尾狐狸,潜心修炼,在讨/伐之战后不久,她身体养好了后,就带着那只狐狸离开了羽化门,在外看云卷云舒,赏无边风月,离得近时就用水镜和传音符联络她的父亲紫/阳真人,离得远了也会有书信被仙鹤叼来,有时也会回到羽化门,只是待得时间通常不多。
    凌霄山的禁令在最近变得尤为严苛,就是各峰的峰主都不得靠近凌霄山方圆百里之内,蒲飞白叹气将羽化门的情况跟清风堂的两位说明了之后,霜看了槐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必须要新鲜的药材才行,既然这样,那就劳烦蒲公子你去最近的村镇,将药材全部采弃,在半个时辰内送到了。”
    “半个时辰?”蒲飞白看着被霜特意加多了材料,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药方,且不说这上面的药材大多是凡间少有的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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