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主修真手札-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晏司看着气势相当的对峙着的两人,眸光微闪。
    “……我去解开北方的石柱。”商白芙沉默了很久,忽然说。
    “那我去西北方向。”回想起还剩下的几根石柱的方位,晏司接口。
    “好。”红莲帝姬从袖中拿出了两个小瓷瓶,和一把匕首,匕首从掌心划过,将血分别滴在了瓷瓶里,递给了他们,“将我的血滴在石柱上的妖兽的眼睛上,念动口诀就能解开封印,我会将解开禁制的口令告诉你们。”
    传闻通天石柱是洪荒之时就被建造,留存至今的稀世法宝,红莲帝姬是魔神后裔,她的血本身就是解开阴间法宝禁制的良药。
    这一点商白芙再清楚不过了,她接过了瓷瓶,想去了自己的来意:“对了,能取心头血吗?”
    “……”
    “……”
    红莲帝姬和晏司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见红莲帝姬蹙起了黛眉,晏司叹气,他的这位师姐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问别人能取心头血吗?对方有可能答应么?
    更何况心头血可不是想取就取的物什,要取心头血,就要用利器插入红莲帝姬的心口,稍有松懈,就会危及性命。
    果不其然,想明白了什么的红莲帝姬手按在了剑柄上,商白芙的真气和身体都没有恢复好,晏司伸手将商白芙拉在了身后,他的举动在商白芙预料之外,商白芙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你做什么?”
    “……”晏司语气无奈,话却是对着红莲帝姬说的,“师姐刚刚苏醒,脑子还没清醒,说了古怪的话,还望邶姑娘恕罪。”
    红莲帝姬并没有拔剑,她的神色很平静:“你遇到我的时候,说的有事要求我,指的就是要我的心头血吗?”
    “是。”晏司点了点头。
    “……”红莲帝姬笑了下,抬眸淡然,“等你们回来再说吧,祠庙见。”
    话音落下紫衣的少女将手从承影剑的剑柄上垂下,干脆利落的走掉了。
    “你刚刚说我脑子没清醒是什么意思?”见红莲帝姬走开了,商白芙轻描淡写的挣开了被晏司扣着的手腕,问了一句,往等活城的北方走去。
    晏司要解开禁制的石柱在西北方,有一段路和商白芙是重合的:“我以为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那样直截了当的去问别人要心头血。”
    “……”意思是说她脑袋不正常,商白芙嗤笑,但想到晏司将灵渊镜借给了她护住心脉,有种那人手软吃人嘴短的感觉,“她不会动手的。”
    “你怎么知道?”晏司对商白芙语气里的笃定很在意。
    “感觉吧。”商白芙总不可能说那是她的前世,所以她很了解她这类的话,故意用着随意的口吻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去取她的心头血,更何况就算去取了,也没什么。”
    “哦?”晏司稍稍惊讶。
    “我打赢了她,她会自认技不如人,我打输了,她杀了我就是。”商白芙眨眨眼,“她是那种有仇当场就报了的人,所以从不记仇。”
    “……”他竟无言以对,“到了,我去西北方,一会儿见。”
    很快就到了分岔路口,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北方石柱,晏司看了商白芙一眼,转身离开。
    商白芙摇了摇瓷瓶里的血,魔神后裔的血,本身就是一种厉害的媒介,她将血珠抹在了神兽麒麟的眼睛上,在念动口诀解开了封印后,站在原地,看着石柱上的花纹变幻,抬起了手腕,看着又微微冒出肌肤的曼珠花藤蔓,将剩余的血倒了上去,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曼珠花的藤蔓骤然缩了回去,商白芙往回走去。
    这幅身躯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她要快些返回现世。
    ……
    红莲帝姬果真在祠庙等着他们,商白芙到的时候,晏司已经在那里了,他看向了她颔首淡笑:“师姐。”
    “嗯。”商白芙应了声,又抬起了头,红莲帝姬虽然在祠堂这里,但并不是在祠堂里面,而是坐在了祠堂的屋脊上,从那里俯瞰着周围的巷子,巷子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等活城的罪人因为结界的解开统统跑了出去,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充斥着死亡与腐朽的凉风席卷了整个等活城,但是这里已经不会再有死去的人复活受难了。
    “你已经将人鱼烛的事情跟她说了吗?”红莲帝姬见她来了,只是看了她一眼,没下来,商白芙想比她更早来的晏司应该是跟红莲帝姬说了些什么。
    “嗯,她看了日月珠,说等离开等活城后,会给我们心头血。”晏司将红莲帝姬的打算告诉了她。
    “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商白芙很清楚自己不高兴时就会一个人生闷气。
    “大概是因为红莲城夫人的事情。”晏司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她有问我人鱼烛为何会被熄灭。”
    黄泉道上,世人皆传,红莲帝姬杀害生母,熄灭的人鱼烛,破坏禁制,放跑了被先人镇压在红莲城下的妖邪魔物,是为报复。
    “……你是这么告诉她的么?”商白芙沉默了良久,笑出了声来,“那样也好。”
    “不是。”晏司否决。
    商白芙一愣。
    “我并不知晓那所谓的真相是怎样的,也不关心。”晏司看向了她,“但我看到的红莲帝姬,绝不是会弑母毁灯的狭隘之人,倘若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刚才你说要她心头血,她早就一刀砍过来了不是吗?”
    “……”商白芙微微张口,那句到了嘴边的“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也没办法说。
    毕竟现在的她是商白芙,不是那个红莲城帝姬邶青槐。
    “城主府显现了。”紫衣的少女撑着瓦片站了起来,从屋脊上跳了下来,“我要去找他算账了,结界已开,你们在城外等我吧。”
    “需要我们帮忙么?”晏司反问。
    “……”商白芙也看着她,当然她是知晓那个答案的。
    果然红莲帝姬笑了,却是说:“不用,这是我们黄泉道自己的事,你们本是和黄泉道毫无干系之人,因为枉死城城主的嘱托,从千年后回溯至今,已仁至义尽,接下来的事,我不希望你们再牵扯进来。”
    “更何况我的真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摆了摆手走了。
    口头上的只是好听的措辞,但利利落落的一句话就将他们隔绝在了外边,她不需要接二连三的插手,这是她身为红莲城帝姬的骄傲。
    从见面到现在,晏司看得最多的就是紫衣少女纤弱的背影,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扎起,身形笔直,腰间别着黑色的长剑,独行着,却像是要扛起整个死气沉沉,而又沉重非常的黄泉道。
    远处,被层层叠叠的结界包裹着的城主府,附近的砖瓦土方像是海市蜃楼般消散,露出了华丽而暗沉沉的亭台楼阁,雕龙画凤。
    “走吧。”商白芙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去城外等她。”
    “我还以为依师姐你的性子会去帮忙。”晏司侧眸。
    “……”商白芙身形微顿,“她不用。”
    “我啊,果然不太明白呢。”晏司垂了眸,“她说不用,就是真的不需要帮助吗?还是说师姐觉得邶姑娘会是那位等活城城主的对手?”
    黄泉道上八大城池,十六小城的城主,除枉死城城主道源外,都是修为在合体以上的修士。
    红莲帝姬再怎么厉害,如今也不过金丹期。
    “她不是又怎样?”商白芙背对着晏司,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跪着走完,她并不需要帮助。”
    “我觉得师姐对邶姑娘的态度,与其说是了解,倒不如说是在替邶姑娘做着决定。”晏司侧着身子,见商白芙惊讶侧身,淡淡一笑,“人生在世,是做不到永远一人的,我想邶姑娘她如果能坦诚点,或许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商白芙沉默。
    “我要去帮她,师姐不妨先走一步。”他说。

  ☆、第42章 非常之谋

月明星疏,等活城的巷子里是没有灯笼的,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已经停下了,等活城里的土壤湿漉漉的,空气里满是发霉腐朽的味道,等活城外的空气却很清新,灌木丛里有着萤火流萤扑腾着薄薄的蝶翼在她的眼前飞上飞下,商白芙在门口的马车里,找到了被不知道什么人迷晕了扔出来的车夫,她坐在马车的木梁上,看着死一般寂静的等活城,心里委实觉得很神奇。
    是的,神奇。
    她都不担心她的前世去见等活城城主良翰,晏司在乎个什么劲儿啊,傻透了。
    但是晏司走前说的话,却一直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商白芙犹豫了半天,从木梁上跳了下来,看着黑漆漆的甬道,眸光微闪,神色不明。
    “担忧的话不妨进去看看。”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商白芙微愣,猛地侧过了头,只听到那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曼声唤着,“青槐丫头。”
    ……
    红莲帝姬用法术直接轰开了等活城城主府的大门,生锈的铜门哐当一声撞在了墙壁上,白刷刷的墙灰和红色的细砖碎片落了一墙脚,里面死寂无声,高高的楼上,留着一盏灯。
    庭院深深,她刚刚踏入城主府,门轰然一声在她的身后关上,月影灯下,她望见那一袭黑衣站在廊下,负手而立,四周都黑漆漆的,红莲帝姬看不见那人的神色,只是他的声音,却是她所熟悉的,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玄铁:“你终于到了。”
    ……
    面前的人穿着灰色的袍子的道人,一只手负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捋着胡须,用着淡然的态度,准确无误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青槐。
    邶青槐。
    虽然惊愕,但商白芙还是很快的回过了神来,对着长辈微微低头,姿态平静:“良翰真人,好久不见。”
    等活城城主良翰,似乎是父皇的故交,在商白芙眼里良翰真人的修炼方式委实古怪,就是做梦,在梦里历经尘世百味,得以修道成仙。
    是以十次有九次来,良翰真人都是缩在等活城的城主府里睡觉,就连人鱼烛被熄灭,魔物倾巢而出的那一天都是如此,商白芙对良翰真人的印象实在是匮乏至极,只是对方竟然能轻易看破她的真身,那她也犯不着再遮遮掩掩了,索性承认了他,看看良翰真人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稍稍一顿,商白芙就想起来了,她的名字是在父皇死后由母后取的,那时黄泉道上已基本安定,不像如今魑魅魍魉行走世间,商白芙看着他:“真人知晓我是从未来来的?”
    “知晓。”良翰真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铜镜的碎片,握在手里掂了掂,“不但知晓,我还知道你历经辛苦,回溯过往究竟为何。”
    “……”商白芙微不可查的蹙起了黛眉,动了动指尖,袖中贴着肌肤的风华扇被真气引动着,尖端泛亮,却没动手。
    她还不至于鲁莽到认为自己是合体期修士的对手。
    “晏司和她呢?”商白芙看着他。
    “羽化门的那位弟子……不可说。”故弄玄虚的良翰真人见风华扇落到了商白芙的手心里,又一笑,“不过她,我倒是能告诉你。”
    “……”商白芙心头一跳,顿觉不祥。
    “祁鸿风来了。”果不其然,良翰真人用着平平淡淡的语气一字一顿。
    “……我听父皇说,良翰真人你通古博今,非寻常之辈,能从梦里看到过去,当今,和未来。”商白芙冷冷的看着他,“不知良翰真人,有没有看到过人鱼烛熄灭,魔物倾巢,黄泉道和阳世生灵涂炭,流血漂橹的惨景。”
    “鸿风真人是你的师傅。”良翰真人将手从胡须上垂了下来,“人鱼烛也是你熄灭的。”
    “……”商白芙紧抿着唇,不作声。
    是的,祁鸿风是她的师傅,人鱼烛也是她熄灭的,那个人按着她的手熄灭的。
    用她的心头血、魔物之首的眼珠、还有上千条不入轮回的冤魂作为祭祀。
    商白芙还记得那天司命宫外的光影很淡,她看着母妃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以为自己会难过,但没有,只是觉得心头像是破了个洞,有着凉风呼啸着穿过。
    而她的师傅,向来神出鬼没,在万年不灭的人鱼烛前,负手立着,面无神色。
    卿月站在他的身旁,听见了她过来的脚步声,侧头看来,勾起了唇:“青槐。”
    风华扇眨眼间就割到了良翰真人的颈下,良翰真人轻描淡写的念了个口诀,他脚边的土壤化作了数十根长矛,向冲到了他面前的女子刺去,商白芙足尖一掠,向后退去,脚下的土壤却一松,她旋身躲过,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坑,深不见底。
    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脚下的泥地千变万化着,刺针、笼子、狼犬……不一会儿的功夫,商白芙已经连退了数十丈远,手臂被划伤,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将衣袖上所剩无几的白色也染红。
    良翰真人却还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青槐丫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打算背叛父皇么?”手按在泥地上,半跪着稳住了身形的商白芙缓缓站起,真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她如今不过融合期的修为,在合体期修为的修士前,那点真气实在是不够看,她手腕翻转间,风华扇化作了朱色的长剑,她平静质问,一双红色的眼眸亮如繁星。
    “本就被曼珠花侵蚀的厉害的融合期肉身,承受不了你元婴期的神识。”良翰真人摇着头。
    修士的修为自上而下,分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十二期。
    她于凌霄崖前自刎时,已经有了元婴后期的修为,离出窍期只差一步,而商白芙这具肉身的修为,却只有融合期,邶青槐的神识对这幅*来说,太过强大,所以商白芙平时都刻意压制着自己的神识,以免摧毁肉身。
    但面对着合体期的修士,她不再,也无法再顾及“商白芙的这幅肉身”会怎样了。
    等活城里寸草不生,死气沉沉,等活城外,却青山绿水,灌木丛里流萤飞舞。
    “勇气不是莽撞。”良翰真人说,“你将元婴期的威压完全放出来,就不怕前世察觉到自己了么?”
    和她现在的这副只能说资质尚可的水木双灵根的凡胎肉身不同,红莲帝姬的母后虽然是凡人,但她的父皇是魔神,她是半神之躯,对着周遭变换也更为敏感。
    穿行宙宇本就是逆天之行,商白芙不希望红莲帝姬认出她的真身,是担心节外生枝,过往不可改,否则天道罚之。
    “那就让她察觉到好了。”商白芙这么说着,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团气,骤然散了。
    她为什么想要回来?仅是为了心头血?
    并不全然,她啊,想要更改过往,即使天命不可违。
    等活城里,万籁俱寂,跟着祁鸿风走在廊下的红莲帝姬忽然回头,看向了城门所在的方向,尽管从那里望去,只有沉重的墙壁,阻断着视野,天上无星,远远看去,城主府里的亭台楼阁,雕龙画凤都合在了一起,乍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砚台打翻了一样。
    “怎么了?”身后的脚步声顿住了,跟着停住了脚步的祁鸿风稍稍侧头。
    “不,没什么。”她忽略掉了心头奇怪的预感,转回了头,面前的一身黑的男人,半张脸融入了暗处,半张脸在模模糊糊的月光下,看起来不甚清晰。
    他的一只眼睛是墨一般的黑色,而另一只眼睛却是魔魅般的红。
    ……
    邶青槐从小就跟着魔君邶临征战四方,她的修为远在良翰之下,但动作灵活,招式敏捷,让良翰一时半会儿的拿她被办法。
    尽管可以用合体期威压直接让商白芙就范,良翰却并没有这么做,那会让他生出一种“输了”的挫败感。
    良翰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即使用上了元婴期的神识,商白芙也一直处于下风。
    他慢腾腾地捋着胡子,他是土灵根的修士,又修为高深,尽管没将口诀念出来,心随意动,脚下的泥地就像他的手般灵活的伸展了过去,好几次差点将商白芙抓住,又被她将攻击一刀劈开。
    但他还是半步都没动,良翰想了半天,忽然笑了:“青槐丫头,你刚刚问我是不是背叛了邶大人,我给你三个机会。”
    竖起了三根手指的良翰真人,看着对面只能守不能攻的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我不用威压,在十招里,我会露出三个破绽,你抓紧这个机会,倘若能让我从这里移开半步,我就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如何?”
    “……”术法正飞速的愈合着身上的伤口,商白芙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好啊,你别后悔。”
    十招?三个破绽?让他从那里移开半步?
    不如十招内取他项上人头更好!

  ☆、第43章 红莲帝姬

明月躲入了乌云后面,似乎是被这里凛冽的真气骇到,流萤也不知何时就不见踪影了,树影乱颤,一袭白衣的女子持剑劈、刺、挑,灌入了真气的风华剑费力地将刺过来了的土矛砍倒。
    土坯在地上散开,很快又聚集着冲了过来,商白芙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负手而立的良翰真人的动作,他就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身形却巍巍如山,无懈可击。
    但他说他会在十招里露出三个破绽。
    眸光微闪,足尖一转,避开了刺向了她脖颈的长矛的商白芙,旋身刺去。
    减少了土坯里真气的灌入,这就是他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白衣的女子刹那间就到了良翰真人的眼前,他平平淡淡的笑着,念了个口诀,土墙拔地而起,商白芙剑尖在墙面擦过,借力而起,从空中翻下,红色的风华剑直刺良翰真人的脑袋。
    “哎……”良翰叹息着,摇着头,意识到了危险的商白芙念动法诀,从灌木丛里伸出了藤蔓抓住了她的脚,截断了她突刺的势头,将她拉开。
    在他身后踉跄了一步站稳了身形的商白芙,看见的是良翰真人脚边起伏不定的潮湿土壤,似乎有尖锐的东西慢慢的藏回了地下。
    还有两个破绽。
    商白芙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长剑以一种刁钻的法子挑了出去,刺入了良翰真人的眼前,良翰真人发现商白芙的剑很快,杀气凛凛,更重要的是招招刺向要害。
    脖颈、心口、眼睛。
    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
    不愧是战无不胜的魔君邶临的独女。
    良翰真人笑了笑,到了面前的长剑被土做的手掌轻描淡写的握住,持剑冲到了他面前的女子,清丽的脸上是冷冷的笑意:“第二个破绽?”
    他一愣,被土坯握住的长剑凭空消失,察觉不妙,良翰真人动了动脚打算后退,但想起了与商白芙的那个赌约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破空声从右耳传来,侧头抬手,用真气卸掉了变成了折扇,断了一大截所以从捕捉里逃掉了的法器的攻击,甩袖间,将红色的折扇卷入了袖中。
    不出意料,又尖锐的物什从他身后刺来,用真气抵御着那股锋芒的良翰发现周身结界有着松懈的势头。
    手指动了动,他突然撤开,玉簪从他脸颊擦过,钉入了面前的石头里,染上了鲜血的玉簪尾端泛亮,白色的玉石灼灼生辉。
    看着那个法器,已经后退了半步的良翰真人诧异:“女娲石。”
    那就是商白芙用来牵制过上古凶兽九婴的女娲石做成的玉簪,溅上过九婴的血,厉害非凡。
    “……”商白芙就站在他几十丈外的地方,手里拿着空荡荡的长弓,弓弦崩断,她刚才就是用那张弓将白玉簪当做羽箭射出的。
    “没想到我合体期的修士,竟被你这融合期的小辈震住了。”良翰真人将目光从玉簪上移开,“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良翰真人就不必回答了。”商白芙平平静静的回了一句,双手捏决,口里开始念着繁琐的口诀。
    周围的灌木丛里有藤蔓猛然生起,疯长着,将他脚下围的水泄不通,良翰真人早就发现商白芙在持剑攻来的时候,没有全神贯注,如今看来,是在布阵,她所用的是良翰真人所知道的,借力打力,用他自己的真气来桎梏自己的法术。
    但却并非没有挣脱的法子,和对上九婴那次,用玉簪插入了九婴脑袋时不同,这次女娲石做的玉簪仅仅是擦着良翰真人的脸,钉入了石缝里,阵法本就有所欠缺,她的状态又不似当时,良翰真人周身的真气突兀猛涨,就将缠了上来的藤蔓统统震碎。
    支离破碎的藤蔓在地上抽了抽就不动了,商白芙红色的眼眸亮如繁星,一张素净的容颜上却仍旧面无神色,没有一丝紧张和担忧,似是早有预料。
    那样的神情,让良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魔君邶临的那一天,那时他还在阳世,资质出众,出身却卑微,受尽了人的白眼,那时还是魔物肆虐,魑魅横行之日,想去战场上抓个凶恶的魔物,让族里那些人刮目相看的他,却是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策马而来的男人,身穿着厚重的铠甲,就在光影里,爽朗的笑了:“你资质不错,跟我去黄泉道吧。”
    那个一刀将面前魔物斩杀的男人如此说道,并不是邀请,他只是说了个自己已经做好了的决定,稍迟一点,另一匹骏马也跟了上来,马上白衣猎猎,衣袖边缘绣着暗紫色流纹的男子瞥了马下那时还是少年的他一眼,抬了眸,话是对着刚才那人说的:“是定下心去黄泉道了么?”
    “是啊,我不像你们,没有要登九霄的意思。”穿着铠甲的男人说。
    后来良翰才知晓,穿着盔甲的男人,就是出生起就是魔神的魔君邶临,而一身白的男子,则是创立了三大正宗之一的羽化门第一任掌门人镜渊。
    商白芙,不,应该说邶青槐,在良翰眼里,这个无论何时都冷冰冰的女子,其实和魔君邶临不是很像,除了在资质上外,她无论是气质长相还是性格,都更偏向于宫里那个不过一介凡人的母后。
    但是她动武的时候,即使实力还远不及堂堂魔神,那凛冽耀眼的身姿,却又实实在在的让良翰想起了她的父皇,那个于战场上纵横一生,未尝败绩的魔君邶临。
    也的确是像邶临。
    面前一黑,嚎叫着的凶兽,迎头冲下,良翰用遁地术掠出了几十丈外,再向后退,身后的灌木丛里却有着藤蔓在脚边缠绕,制止了他的脚步。
    良翰看着面前九个头,张牙舞爪的凶兽九婴,目露愕然:“你……竟是将尧大人的灵宠也收服了!”
    火柱从九婴嘴里喷出,势不可挡的烧了过来,被良翰用真气强硬得挡在了外面,饶是身为等活城城主的良翰,面对着上古十大凶兽之一的九婴,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即使面前的这个九婴只是本体的分身。
    他抬起了手,袖中一堆旗幡依次飞出,将九婴的周身缠绕,旗幡上是红色的朱砂字,上面是复杂难懂的甲骨文。
    合体期的良翰真人将他浑身的真气一同放了出来,巨大的威压震得整个等活城都在颤动,黄旗幡一层又一层地贴在了九婴的身上,九婴喷着水火冲来,火柱烧在了黄旗幡上,旗幡却纹丝不动。
    只是旗幡一时也无法拿九婴如何,为了对抗良翰,九婴也爆发出了骇人的真气,可怖的对峙里,商白芙后退了好几步,猛地咳出了鲜血。
    上古凶兽和合体期修士真气的直接对抗,让她如今不过融合期的修为,完全无法站稳身形。
    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嚣,骨头咯吱咯吱的疼着,商白芙紧咬着唇,鲜血从嘴角渗出的时候,她红色的眸子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战况,没有丝毫的松懈。
    尽管如此,她却不适时宜的想起了她刚刚夺舍重生时的事情,前身被曼珠花控制,妄图杀人夺宝,刺伤了朝华峰峰主的独女云芷蓉。
    她刚回羽化门时就遇到了这么个烂摊子,那时愤懑非常的朝华峰峰主,也是像这样,直接用真气逼她想让她下跪,给她个教训,而师兄蒲飞白却用自己的真气,帮她全数扛了下来。
    朝华峰峰主紫阳真人是元婴期的修为,而师兄蒲飞白则是心动后期。
    有那么一瞬间,商白芙突然想回去了。
    不管什么心头血,也不理会什么人鱼烛,就那样干脆利落的回到羽化门。
    但这个想法刚出来时,她又笑了。
    蒲飞白和司空璇,并不是她真正的师兄师姐,司清真人也不是她真正的师傅。
    倘若是她的师傅,祁鸿风的话,他会怎么说呢?
    嗯,一定是像那样说吧——
    “站起来。”
    面前黑衣的男子冷冷的说道,才刚刚金丹前期的红莲帝姬,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威压,震得半跪在了地上,听见了男子得话,她尽量用着平缓的语气回答“是。”,然后吃力的,一点点的,重新站了起来。
    金丹期的真气,对上那非同小可的威压,实在是微薄,更何况她又不像如今的商白芙那样,有着灵渊镜的碎片护住心脉,还有着元婴期的神识,和虽然侵蚀身体,但确确实实又能强行提升修为的曼珠花做防线。
    但她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紧抿着唇,俏丽的小脸煞白,额上冷汗涔涔,目光却坚定而淡漠。
    再这样强力的威压下,红莲帝姬看见墙灰砖瓦都在震落,青瓦片片落地,砸碎在了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
    而她的师傅却在这样的强压下,纹丝不动,就连眼神也是那像是无法铸造的玄铁般,不可撼动。
    祁鸿风是父皇亲手指给她的师傅,若要问红莲帝姬怕谁的话,她想,既不是终日对她毫无笑颜的母后,也不是粗犷大咧的父皇,而是她的师傅。
    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红莲帝姬对师傅祁鸿风的印象就不是很好,那时她才开始学术法不久,因为父皇是魔神的缘故,她是半神之躯,出生时就能凝气入体,毫不费劲。
    小小年纪的红莲帝姬,还是有着爱玩的心性,她站在高高的城头,看到红莲城里有小孩子在玩着那不用术法就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纸糊的玩意儿时,着实好奇,就溜进父皇的书房,拿了几张白纸,又仿着她白天看到的那些东西,用木棍支着它,做出了被孩童们唤作“纸鸢”的东西。
    遇到师傅的时候,她就手持着白线,拖着“纸鸢”一个劲儿地向前跑去,纸鸢却怎么也飞不起来,想了一会儿,红莲帝姬将真气凝入了纸鸢上,果真,纸鸢颤颤巍巍的飞了上去,开心得直拍手的红莲帝姬没看到脚下,跳着跳着就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身边的侍女纷纷跑了过来,为她理着发,用手绢擦着脸,手臂和膝盖都被擦破了,本来不是很疼的,被一安慰,还是小孩子的红莲帝姬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绣着银线的黑色靴子,和那人冷得像是铁一般的命令,掷地有声。
    他说,站起来。

  ☆、第44章 无字牌位

天边云卷,气势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