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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修真手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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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连卿月的残影都未能看见:“发生什么事了,大人。”
“出来吧。”卿月淡淡开口,死死盯着花丛后面的一棵榕树。
半晌寂静。
“出来!”这次声音稍稍严厉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凤离从卿月脸上,看出了一丝期待和不安。
奇怪,连自己未婚妻都能设计害死的男人,竟然会露出这种神情来。
凤离心中笑了,面上却还是那副平静样子。
“好啦,我出来了我出来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刚才慌慌张张地躲到树上去了,这么一跳下来,就显得衣衫纠结,发鬓凌乱了,头上还沾着叶子,她举起手来,眨了眨眼,不等卿月询问就主动回答,“今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就出来逛逛,绝对没有要打扰大人的意思。”
卿月沉默了半晌:“刚才是你?”
“不是我是谁?”听到卿月这么问,女子倒是疑惑了起来。
“不好好的在夕桐宫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卿月却转开了话题,“这里的景色并不比夕桐殿漂亮,浅露。”
☆、第27章 悔之晚矣
被唤作浅露的女子眼珠子转了转,狡黠一笑:“大人你不是说这红莲城里无论什么样的地方我都能去吗?还是说大人你这么快就反悔了?”
“没有。”平平淡淡的回答,卿月转开了脸,“凤离说你同意了婚事的事?”
“对。”浅露弯着眉眼,“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的姑娘家,我要回趟娘家,要大人你八抬大轿,抬我过门。”
“枉死城是你娘家?”卿月嗤笑,迈开脚步,回到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往夕桐殿的方向走去,“还是说道源那儿算是你的娘家。”
“道源哥哥是我师傅,他当然算!”浅露追了上去。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师傅的也算?”依旧是不冷不热又略带嘲讽的语调。
“大人你——”气急了的浅露狠狠一跺脚,气鼓鼓地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凤离,下意识地瞟了眼风过无声,落花满天的花丛,还有秋叶簌簌的榕树,随即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半晌后,漆黑重重的灌木丛后,黑影动了动。
稍稍松了口气的商白芙,微微垂眸,看着那只还捂着她的嘴巴的那只有力而白皙的右手,转了转手里的还泛着冷光的精致匕首。
刚才站在花海里的人,不是浅露,而是她。
在被突然拉入灌木丛后,踉跄着躲下的商白芙,在被忽然地蒙住嘴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呼救声,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本能地从纳物镯里取出了淬了毒的匕首,想也不想地顺着那人得手腕往上刺去,直取咽喉。
站在她身后,一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扣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的那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挡住攻击了,侧头险险避开,那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师姐。”
是一男子清冷又温润的声音,像是山涧泠泠作响的清泉。
但不是长孙元化的声音,长孙元化的语气里总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听着就会让人想起他那张嬉皮笑脸。
而这个男子的口吻,却很平静而淡漠,绝对不是她最近听到过的声音,因为没有印象。
“……”商白芙停住了手,但却并没有收回匕首,一直维持着被他蒙着嘴巴,又反手用匕首抵在他喉咙上的别扭动作,被握着手腕,半蹲下来,躲在了灌木丛里,然后看到了浅露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后,将卿月还有凤离引开了。
商白芙转动着匕首,让匕首的锋芒更加贴近那人的脖颈。
“师姐,我没有恶意。”这么说着,男子松开了蒙住她嘴巴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她的手腕。
商白芙谨慎地站了起来,边站起来的时候,边转身回头,那人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刚才他们是矮身躲在的灌木丛后面,被迫被从后面半拥入怀的商白芙,反手用匕首警告着那个人的时候,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镶着银丝的白色衣襟。
这次商白芙彻底转过了身来之后,终于看见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的模样。
白衣乌发,用木簪束起,气质儒雅,清隽如画的脸上,是淡漠平静的浅笑,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只是笑了笑而已,她手里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黑眸瞥向了泛着月光的刀面:“刀上有毒?”
“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救了她,但是商白芙看起来并不相信他,“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会老实回答的对吧?”
淬了毒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喉咙上,微微刺破了肌肤,丝丝鲜血渗透了出来,眸光微闪,他弯了唇:“师姐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是谁?”
“晏司。”
“身份?”
“我们师出同门,我是司清真人的第四位嫡传弟子。”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飞白师兄和司空师姐都很担心你,我刚好出关,就让我来了。”他神情淡漠而坦然,从袖中拿出了半枚玉珏,“来这里前,师傅给了我这个,剩下的半块玉佩在师姐你的身上。”
商白芙左手的指尖,在右手手腕上的银色镯子上擦过,温润的光透了出来,半枚纯白色的通透美玉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举起了玉珏,与晏司手里的那半枚玉平和在了一起。
白光流淌着,将两枚分开的玉丝丝扣合在了一起,直至再没有一丝缝隙,晏司松开了手,玉佩就落到了商白芙的手里,他看着她,唇边仍旧是如沐春风的浅淡笑容:“师姐,现在可有几分相信我?”
“三分吧。”商白芙这么说着,将匕首收回了纳物镯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白的小瓶,扔到了他的手里,“你流血了,刀上淬了厉害的毒,还是早些处理比较好。”
“多谢师姐。”晏司打开瓷瓶,将黑色的药丸吞下,草药味在唇齿间晕染开来。
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就背过身去,向前走了两步的紫衣女子回过了头:“本就是我刺伤的你,你还道谢,脑子烧糊涂了么?”
“……”晏司一怔,笑容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种疏淡的,而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的淡笑,“是我冒冒失失的出现,师姐怀疑也是当然,倒不如说,师姐不怀疑我,才叫人担心。”
“哦?”商白芙发出了单音节的疑问词。
“嗯。”晏司颔首,“司清真人门下三弟子,若是泛泛之辈,岂不是让人笑话。”
“说得有理。”商白芙眨了眨眼,“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给你的解药里混了毒药,你会怎么想?”
“不意外。”晏司的语气依旧很温和,“就算有那枚玉珏为引,但是在这么巧合的情况下遇到师姐,还恰巧救了师姐一命,怎么想都很可疑,我也没想过仅凭一枚死物,就能让师姐你相信我,只是红莲城的宫殿,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师姐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所以才会在解药里下毒。
只是不太像道修所为呢。
“晏司你不会是在想我不像正道修士吧?”老师说,从晏司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商白芙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来,但是她没有忘记夺舍重生之时,那位神君的嘱托,她不会蠢到做出太不符合原身性格的事情,转开了眼,她继续向外走去,“刚才是骗你的,我相信你好啦,有什么事情回城内再说吧。”
反正有的是方法慢慢问。
……
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个不停,从窗外看去,远处的红灯笼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光,长孙元化坐在靠窗的茶几前,手肘搁在窗沿上,桌上用杯盏压着张黯淡无光的传音符,他等了半天,里面也没传来女子那清清冷冷,又带着一股敛不去的傲气的声音。
皱起了眉头,长孙元化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焦躁,虽然他知道自己就算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后腿,但他还是恨不得追上去。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扔在客栈里,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担忧,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只能自己烦躁。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枉死城里也下着这样的雨,一直下一直下,将整个城池淹没在了浩瀚的雨雾里,模糊充斥了整个视线,一天天的打听着那个人的消息,一天天的捕风捉影,飞奔而去,又一次次的失落失望。
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情形,只有这个可能,被他刻意的忽略,埋藏在了心底,现在又被现实强行拽拖了出来,让他很清醒的认识到了——她已经不在枉死城了。
百年时间,千帆过尽,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待在枉死城里呢?
是已经投胎转世了吗?
——“都是因为你,我才被他们当做怪物!”
——“你这个疯女人,你滚!我不要你当我的师傅!”
——“老子天下第一,天不怕地不怕,那群找茬的要来就来,五灵晴,你少自以为是了,你又不是我母亲,没资格管我!”
在那件事发生前,他和她的最后一次对话,都还是激烈的争吵,不,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他一个人在大吵大闹,面色苍白的女子一直都安静的听着,直到他说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突然伸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头被打得偏过去,他冷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元化我……”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他被扇得红肿的脸,他却避开了。
“少假惺惺了!”意气用事地说出了那句话。
直到最后,那个女人在火海里,微笑着看着他,神情仍旧是那么的温柔的时候,长孙元化才顿悟了一件事。
已经来不及了。
那句道歉已经来不及说出口了。
她在他的面前灰飞湮灭。
那句道歉,她大概是永远也听不到了,就算他如今来着黄泉找她,也找不到了。
她……师傅五灵晴她……死了啊——
一时走了神,长孙元化就没念避水决,雨全淋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师姐看到这个样子的他,绝对会狠狠嘲笑一番吧。
自虐般的,突然就想有个人对他说点什么,就算是讥笑也无所谓,长孙元化回了客栈后,就径直到了商白芙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商师姐……师姐你在吗?”
“……”里面静了片刻,有人说,“门外的小兄弟也是羽化门的人?是的话就进来吧。”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28章 人心难画
男人的声音,淡然清朗,如月明雪霁,让长孙元化微微一愣,心底顿时泛起一种不舒服的古怪感受,念了个法决,将身上湿漉漉的长衫弄干了,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是梨花木的椅子,和镂花的案几,商白芙身穿着裹着银边的白衣,坐在椅子上,用紫茶杯盖从茶杯上轻轻滤过,水雾氤氲里,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青衣长衫,气质儒雅,算不上是有多出色面孔的人,和他那出众的音色比起来,男人的相貌委实平平,但或许是看起来太过于谦和的缘故,竟是无端给人一种春风十里不及的感觉。
“你就是寄出那封委托信的人。”长孙元化微微挑眉,熟稔地走了过来,坐到了商白芙的旁边,学着她的动作,将面前的茶水倒好后,自己端了起来。
“嗯,我是这枉死城的城主道源。”男人点头捏了个法决,以他为中心,一个房间大小的圆无声的扩展了开来,融入了门窗案几里,看不到半分的痕迹,“你们叫我道源便好。”
像这样门外的人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但房间里的人却听得到门外的声音,就像刚才长孙元化敲门时那样。
“……”很少见到商白芙这般若有所思的神情,和沉默的态度,长孙元化对他进来之前的对话感到好奇,“那道源城主,委托的事儿聊到哪儿了?”
“这要看商姑娘是什么考虑的。”道源微微一笑,“我也知道这次的委托让人难以抉择,如果商姑娘不愿接下,在下即时便可安排你们离开黄泉道,绝无任何人为难。”
“……”这是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意思?长孙元化原本的干劲满满顿时松了下来,懒洋洋的看了道源和商白芙一眼,喝了口茶水,不再说话了。
“答应你可以。”半晌的沉默之后,商白芙开了口,她将茶杯轻轻地放回了案几上,指尖从耳边碰过,将长发捋到了耳后,“但是我有几个条件,其一,我师弟长孙元化不会参与这次的任务里,你得保他在黄泉道上平安无事……”
“等等,商师姐!”长孙元化一愣,出声阻拦。
“别吵。”商白芙侧头看向了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放心,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你。”
“商师姐,我搞不懂你想干什么?”长孙元化猛地站起了身来,站得突然,就连他手里自己拿着的茶杯都没能注意到,茶水泼了以自己一身,直到商白芙对道源提出“保他黄泉道上平安无事”的这个要求之后,长孙元化才惊觉,一路上商白芙可以说对他是百般照顾了,为什么?
仅仅因为他们师出同门?
“……”道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断。
“……”商白芙微微叹气,站起了身来,转身面向了他,“长孙师弟。”
女子明眸平静,神情淡漠,和往日无异。
“干、干嘛?”长孙元化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能狠狠地瞪着她,给自己壮胆子,“我告告诉你师姐,我可不怕你,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我就——”
“你能做什么?”商白芙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你打得过我?这次的任务和你没关系,你别跟来,拖后腿。”
“……”长孙元化握紧了拳。
“商姑娘。”道源忍不住出声提醒,“就算是担心这位小兄弟,你也说过了。”
“我并没有担心他,也没那个必要。”商白芙的语气冷淡,神色漠然,“你不是要找你师傅么,留下来好好找就行了,其余的事你别管。”
“商师姐。”听到商白芙这么说,长孙元化的口吻也不禁冷了下去,“诚然,我修为不如你,也没你有见地,说话更是鲁莽不经大脑,但是师姐你这么说,有丝毫把我当做同门的意思吗?我是男人,不需要一个女人挡在我面前保护我!”
“……”商白芙微微垂眸,轻轻叹气,重新抬头,看向了他,“既然你这么说……”
直觉不妙,长孙元化猛地向后掠去,心口却骤然一凉,低下头,女子两指骈起,如剑般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冷意从她指尖传来,直接侵入四肢百骸,眼睛瞪大,意识却变的混沌了起来,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间,他看见女子转回了身,对道源说:“至于我的第二个条件,那就是……”
后面的话语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尾音,传到了耳边却没办法进入大脑,他轰然倒了下去。
……
“禁制加强了,出不去了。”月色清明,如同纷扬飘洒的细雪,将树下路上都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银色,商白芙叹了口气,转身抱臂倚着树干,看着面前白衣胜雪,乌发高绾的温润男子,稍稍偏头,“晏司,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人拦我,就进来了。”晏司眸光如月。
“什么?”商白芙愣了愣,“你耍我?怎么可能没人拦你?”
“红莲城宫殿的禁制绝非寻常之物,若是强行突破,恐怕会被红莲城下的红莲业火吞噬至尽。”晏司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师姐不觉得只有从正门进来,才是最妥帖的方法吗?倒是师姐,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是我在问你。”商白芙看着他,“不是你在问我,不是吗?”
“但是师姐也没说,不可以问师姐你。”晏司略微一顿,却是没再执着刚才的那个问题了,“很简单,冒充宫殿里的人就能进来了。”
“他们是这么好冒充的人?”商白芙反问了一句,见晏司仍旧神色温和,不由得停了下来,觉得自己说话带刺,有点过了,细细想来,大概是因为见到了卿月,心里烦躁,这么一想,商白芙不由得轻蹙黛眉,深呼吸了一口气,主动放缓了语气,“抱歉……能用你进来的办法出去吗?”
“现在不行,白天才可以。”晏司摇首,“虽然不分昼夜,但是黄泉道是有白天的,白天的时候正门的守备要松懈的多。”
“白天反而更松懈?”商白芙有些惊讶,回想起晏司刚才的话语,很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你刚才说,白天的守备更松懈,能查到这些,绝非一两日的工夫,你什么时候到的黄泉道?”
“……我和师姐你在一艘船上。”晏司听到商白芙这么问,沉默了一会儿,见商白芙目光灼灼,稍稍别开了脸,有些尴尬的样子,“那位景曜峰的外门弟子也在,司空师姐说,打扰别人结缘,是会遭天谴的。”
“……”商白芙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晏司刚才说的是什么,微微眯眼,“晏师弟,你不会是,脑袋烧糊涂了吧?”
“……抱歉,我好像误会了。”晏司一怔,继而微笑,“师姐看样子不是会轻易喜欢上别人的人呢。”
“男女之间的情爱,是这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商白芙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树干,旋转了半圈,紫色的裙摆蹁跹,她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望月,“因为啊,就算是这月亮也有阴晴圆缺,规律可循,而这人心,却是说变就变,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吗?”
“说的也是。”晏司看着月下回头的紫衣女子,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月夜,轻笑出声,“山水鸟兽都是死物,只要多费工夫,总能下笔,唯有人心难画,但是师姐,人心虽然难画,看不着也摸不着,却是能感觉得到的。”
“感觉?”商白芙沿着铺满了银色碎光的小路往前走去,“感觉是说不准的,它太玄妙了,让人没办法相信,晏司,你大概是闭关太久了吧?才那么不懂尘世三千,多得是人走茶凉,等闲却变。”
“商师姐。”晏司没反驳,只是说,“至少师傅他们很关心你。”
“……”沿着树影重重走着的商白芙突然停住了脚步,风声簌簌,树叶摇曳,微微晃荡,她没说话,沉默了良久。
司清真人虽然严厉,却是想方设法想让她回到内门。
蒲飞白师兄为了她可以对抗师长,抵住云芷蓉的父亲,那位元婴期的修士的威压。
司空璇师姐不用说,无论她做的是对是错,绝对的护短,谁找她麻烦,司空师姐就敢找谁的麻烦,就算是蒲飞白师兄,因为她的错,没有护住她,也会上门干架。
因为她是商白芙。
她是她的弟子,是他们的师妹。
但是,如果,如果他们知道她不是呢?
他们知道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又会怎样,如今对她有多好,到时候就会有多想杀了她吧。
或许,会想将她碎尸万段也说不定呢。
她终究不是真正的商白芙,她是邶青槐,是这黄泉道曾经的主人。
是因为自己的迟钝和麻木,葬送了自己人生的罪魁祸首。
“……”商白芙没说话,晏司也没有去打扰她。
她在极短的停顿后,就继续前行,晏司跟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眸光微闪,却没有说话,一时间,时光被拉得很长,这条不长的小路,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对了晏司,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
☆、第29章 美人如画
菱花镜里,描摹出的,是一个小姑娘如远山的眉,和明明亮亮的眸子,鹅蛋脸,凝脂肤,轻轻咬着涂着丹蔻的唇,有点犟的样子,她穿着件紫色银边的长裙,乌发如墨,披散在腰间,柔软的像是从凡间的丝绸之城锦城里,流进来的最好的缎子,将她玲珑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浅露托着腮,看着镜子,久久地发着呆。
大人要娶她了。
卿月大人说要娶她了。
明明之前都是她自己在拒绝着对方的求娶,但是现在答应了后,她又忍不住雀跃。、
那是不对的,一点也不像她。
如果是道源哥哥在的话,又会用食指戳着她的额头,无奈地低叹一声:“傻孩子吧。”
不过她才一点也不傻呢!毕竟她可是——
思绪稍顿,浅露自己却率先低下了头去,将头埋在臂弯里,看着面前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脸蛋,想起了那张画。
她在最高最高,高得像是伸手就能够着月亮的清露宫里,看到的那幅画像,她知道卿月常常到那座宫殿里去,一去就是流连整日。
浅露刚来宫里的时候,不明白那座高高在上,又毫无人情的宫殿里有什么好看的,一次趁卿月不在,她用术法刺破禁制,跳入了屋子里,里面很静很静,安静得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快过一声,在胸腔里咚咚地乱跳着,怎么都平缓不下来。
光影里浮尘飘散,她蹑手蹑脚的走入了屋子里,偌大的宫殿里很空旷,有着没有丝毫尘埃的古筝,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精致又有张力的弓箭,白色的纱幔逶迤落地,她伸手拂开珠帘,走到了最里间去。
檀香氤氲,美人如画。
也的确是画,入目是一幅工笔细琢的美人卷,乌发,紫衣,衣服上绣着浅浅的银边,长发高高竖起,一张漂亮的容颜上,却没有任何的神情。
仙姿佚貌,姑射神人,沉鱼落雁……一时间浅露搜肠刮肚的想了很多很多的词语,恨不得把道源师傅教给她的赞词都用个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子的美貌。
但她心里却泛起了古怪的不舒服感,胃酸上涌,心脏紧缩,就连呼吸也变得稀薄了起来,她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珠子还在。
不过……她是谁?
浅露将目光转向了画卷的落款,轻咬下唇,在卿月来前,把自己来过的痕迹,统统用法术消掉,跑了出去。
翌日,她爬在案几上,一如既往的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卿月,无暇的侧脸,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大人,邶青槐是谁?”
光影打在了男子长而乌的睫毛上,仿若根根可数,他侧头看她,勾起了唇:“谁跟你说的这些?”
“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浅露仍旧爬在臂弯里没起身,“青槐是谁?她和我长像吗?”
都爱穿紫色的衣服,梳着男子气的高扎发。
“她是我以前的未婚妻。”卿月语气温和而平淡,“不过你们完全不像,她要刁蛮得多。”
“但就算青槐要刁蛮得多,大人你真正喜欢的还是青槐对不对?”浅露终于把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看着他,笑语盈盈;“那么大人,那位未婚妻现在在哪里呢?大人该去找她才是。”
“别多想。”他只是说,但看着少女晶亮的眼眸,还是少见的沉默了下来,“浅露,你不愧是那物呢,果真是玲珑心思,不过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为什么?”
“她死了。”
“……”浅露一愣,垂下了睫毛。
将浅露从回忆里拉扯回来的,是窗户被小石子砸动时,木框发出的细微“哒”声。
她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窗户拉开,冷风混合着淡淡的花香卷了进来,浅露回过了头去,乌发紫衣的女子站在屋子里,负手而立,巍巍如山。
女子的相貌是偏向温柔的美丽,却姿态如虹,让她想起了画像里的那个姑娘,浅露眨了眨眼:“商姑娘。”
浅露认识她,白天里她就来找过她了,她是道源师傅派来的人。
“嗯。”商白芙淡淡的应了一声,“卿月可有为难你。”
“大人他没有,卿月大人虽然脾气阴晴不定了点,但还不至于为难我个小丫头,只是我觉得他大概是不会相信那时花堆里,就我一人的。”浅露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商白芙空荡荡的身后,目露疑惑,“商姑娘,那白衣的公子呢?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他说他很好奇红莲宫的构筑,要查探看看,明日再与我会和。”商白芙微微抿唇,“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红莲宫了。”
“这么快啊。”浅露吃了一惊,紧接着又低下了头,“那件事,是按计划进行吗?”
“对。”商白芙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浅露,你介意我问你点事吗?晏司是怎么带你找到我的?”
“他拿了一面镜子出来,然后嗖的一下我就出现在了那棵树上。”浅露比划着手势,“就那样,嗖的一下!”
“……”商白芙看着浅露兴高采烈的举动,语气迟疑,“镜子?”
“对,出现了商姑娘和卿月大人的镜子!”浅露歪了下头,“不过只有半面镜子,商姑娘好奇那个镜子是什么吗?晏公子虽然没有告诉过我,但我知道。”
“不打算平白无故的告诉我对吧?”商白芙淡淡一笑,“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啊。”商白芙俏皮眨眼,“商姑娘,你和卿月大人的未婚妻是什么关系?”
“……”商白芙故作不知,神色镇定,“卿月的未婚妻,不是你吗?浅露姑娘。”
“才不是,商姑娘你和师傅一样,都当我傻。”浅露嘟囔,“卿月大人他才不喜欢我呢,他喜欢的是……”
稍稍一顿,浅露看着她的眼睛:“魔君的女儿,红莲城帝姬邶青槐。”
“是吗?”仍旧是平淡到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商白芙将刚才被风吹乱了的长发别到了耳后,“其实我觉得他不是会爱上别人的人,他绝非你良人,浅露。”
“只是野心比爱情要大而已,不能否认他的喜欢吧?只是的确是有点靠不住的人呢。”浅露笑了笑,那一个瞬间,商白芙突然就觉得,面前这个比她还矮小半个头,脸上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比她想象的要成熟得多,“放心吧商姑娘,那件事,我会按道源哥哥说的做的,因为,我也是那样靠不住的人。”
虽然不是野心之类的,她也有比情情爱爱重要得多的东西啊。
“……浅露姑娘。”对浅露的话语感到惊讶,商白芙脑袋飞快的转着,有什么就像是要破茧而出了那样,在看到浅露那不符合年纪的坦然神情后,抿了抿唇,“道源真人只是让我来传信而已,枉死城手底下的人都被卿月监视着,他动不了,我收到的委托,只是将信件带给浅露姑娘你,但是现在想来,这委实太大费周折了,就算红莲城管得再严,道源真人既然有办法送我入宫,就有办法让其他人送信,我本来是不打算问的,送完信后就打算离开,但是却又那么刚好的,遇到在宫殿里戒备的禁卫军,这才躲到了花丛里,没办法在入夜前离开,你不觉得这太过奇怪了吗?信里写了些什么?”
“商姑娘,你很聪明。”浅露不加吝啬的夸耀着。
“不对,我不聪明。”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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