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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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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十分诡异,好似她活在别人的躯壳里,只有观看权,却不能指挥身体做任何事——显然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冯妙君飞快镇定下来,还籍着低头的功夫看了一眼胸口。
嗯,平的。
身形也很娇小呢,像是孩子。
她身上穿一件小羔袄,很贴身也很轻¥¥薄,冯妙君依旧觉得它看起来眼熟。这岂不就是……
就是她掉落升龙潭那天的穿着!
所以,她服下人人艳羡的天机果之后,拿到的所谓窥探天机的机会,原来不是拿到神通法诀,也不是学会经验窍门,而是重返长乐公主十一岁?
国破家亡时,公主已经九岁。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和其他没了爹娘的孩子一样,她时常躲起来一个人哭泣。
冯妙君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一眼瞥见水面,冷不防吃了一惊。
此时有微风吹拂,河面泛起涟漪,水面倒映的景物也不甚清楚,但冯妙君依旧能看出,除了长乐公主之外,水里分明还有另一个人影!
这人影似是全身披挂罩袍,连脑袋也盖住了,看不清面貌,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长乐公主哭,这影子就安静呆在那里,似乎耐心等着她哭完。冯妙君很想转头看个究竟,怎奈她现在只能跟随长乐公主的视角而动。
好不容易,这位小公主抹了抹泪眼,终于发现了水中的人影,吓得惊叫一声!
她蓦然回头,河岸上空空荡荡,除了树和草,就只剩她自己了。
可是长乐公主,那人影依旧映在水面上,似乎正盯着她瞧。
小姑娘吓坏了,爬起来就要往回跑,水中的人影忽然脱去罩帽,露出白皙的面庞。
长乐公主忽然不动了,疑惑地看着水面,仍然试探地问了一声:“母后?”
只这一声,就让冯妙君心里泛起簌簌寒意。
养母徐氏还在县里,长乐公主也从不以母亲称之。能让她脱口而出这一声的,只有安夏王后!
这水中的女子,怎可能是安夏王后?
水波颤动,谁也看不清影子的面貌。可是冯妙君认得她佩戴的那对红珊瑚耳环,以及胸前的红珊瑚挂坠,那都是很特别的龙形。安夏王后特别喜欢这套首饰,长乐公主自小见过它无数回,留下深刻印象。
是以人影仍然模糊,但只凭这套首饰,小姑娘依旧认出了她的身份。
更可怕的是,这人影居然点了点头。
她承认了!
长乐公主惊奇的同时,也有两分害怕。
第403章 被消隐的过去
这条河淹死过人,徐氏为防止她去水里玩耍,说过许多水鬼化作亲人面貌,骗人下水替命的秩闻。长乐公主听过几次也放进心里去了,这时就怯生生问:“母后是不是鬼?”
这回,人影凝立了更长时间,才又点了点头。
长乐公主吓得尖叫一声,返身就跑,中途不敢回头,一气跑回了庄子里。
当晚,一夜无眠。
冯妙君则在思考,她的记忆当中为什么没有这一幕?
接下去两天,长乐公主都不敢再往河滩上凑,甚至庄子门都不迈出一步。
水鬼,谁不怕啊?
可是到了第三天,长乐公主还是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河岸边,还在原来那处低头去看。
那毕竟是她母后,或者说,很像她母后。
果然,那个女子的倒影又出现在水中。
长乐公主鼓起勇气,小声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人影点头。
“母后要带我走吗?”这是她思考了两个晚上的问题。
人影毫不犹豫地摇头。
冯妙君下意识松了口气。光看水面倒影,无从判断这人影和安夏王后到底有没有关联。如果那真是安夏王后的亡魂,为什么事隔两年后来寻女儿?
别忘了,这会儿轮回之力健全且强大,千余年来未听说有鬼物能从地府中逃脱。安夏王后又怎么能潜来这里与女儿见面?
当然,这时的长乐公主只有十一岁,对母亲的思念很轻易就能压倒对陌生事物的恐惧。她反而很是欢喜。
这天,她在河边呆到日暮西山,水面暗下来才离开。
接下来,每日如是。
听过了水鬼的传说,长乐公主不敢接触水面,只对着倒影娓娓倾诉。影子的反馈很及时,虽然不能说话,但点头或者摇头,给丧母两年的小姑娘莫大安慰。
冯妙君冷眼瞧着。她既不信任影子表现出的善意,也揣摩不透它出现的目的。如果是她来处理眼前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离这条河远远地切莫靠近。
可惜,长乐公主不这么想。
冯妙君已经隐隐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这天,聚萍乡下起了雨。
然后冯妙君熟悉的一幕出现了:
冯家庄子上的仆妇王婆,言语间辱及安夏王后,长乐公主气不过,踢倒了她,自己也哭着跑出了山庄。
王婆说她没娘,可是长乐公主最近天天和影子见面,早把它当作自己娘亲。现下受了委屈,当然拔腿就往河边跑。
影子在水中等着她。
长乐公主抽抽噎噎,精致的鼻眼都红肿起来。她边哭边告状:“母后,那老贼婆骂你,她们都欺负我!”
水中倒影做了个动作,好像不是点头也不是摇头。可是这一天雨水连绵,打在河面上就是一阵又一阵涟漪,别说长乐公主了,就是冯妙君都看不清楚。
河面上一阵凉风好没来由,雨势忽然加大,水面上的影子如受重锤,连形影都要涣散开来。可就在这时,它终于做了一个无论是冯妙君还是长乐公主都能看得清楚的动作:
它向着水面伸出了手掌。
或者说,它向长乐公主伸出了手,像是在示意她抓住。
长乐公主呆了一呆,冯妙君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耐心陪了长乐公主几天以后,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
“别去!”她喃喃道。
可惜长乐公主听不见冯妙君的声音。她呆呆望着水面,似乎那只手对她有无穷的吸引力。
事实上,在经过了几天的会面和陪伴之后,她对影子的恐惧已经大幅度缩减,眷恋和希望占了上风,否则王婆今日辱骂她双亲,长乐公主为何要跑到河边来寻求慰藉?
这六个多个日夜,她没有一天不想念生身母亲温暖的怀抱。
人影又招了招手。
冯妙君心里一动。长乐公主幼时,安夏王后就是这般招唤她过来身边的,动作和幅度都如出一辙。如果那是水鬼伪装,瞒得了长乐公主却瞒不过冯妙君才是。
真有一只水鬼,能将细节都模仿得这般神似?
果然这动作做出来,长乐公主一下找回了幼时的感觉,如受召唤般低喃一声:“母后。”俯身向着水面伸手。
冯妙君暗叹一声,无可奈何。这些事都发生在过去,如今她不过看了一遍回放而已,丝毫也纠正不得。
果然长乐公主的手才伸入水中,立刻就被人握住,冰冷的感觉顺着腕骨传了上来,冯妙君感同身受。
接着,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将长乐公主直接拉进了水下。
“扑通”。
冯妙君也跟着她一头栽进了水里。
没有水呛入肺里的痛苦,甚至没有喘不上气的憋闷,甚至也没有……水。
冯妙君跟着长乐公主一起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地面似黑非黑,似灰非灰,天光黯沉,连三丈外的物事都看不清楚。
但是冯妙君能听见水声,也能望见眼前站着的人。
安夏王后。
她就站在长乐公主面前,和记忆中的一样清晰美貌,不似水波里的倒影那么模糊。
长乐公主喜极而泣,一头栽进她的怀抱:“母后!”
“安安。”安夏王后俯下身,将她紧紧抱住,“我的安安,娘亲也想你。”
这一对阴阳相隔的母女,抱头痛哭。
冯妙君看着安夏王后捧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疑惑:
她的情感看起来太真挚,不似捉人的女鬼;再说长乐公主都进入这个空间,她若要索命,现在就可以现出原形了,何必再用伪装?
难道,这真是安夏王后本人?
倚在母亲的怀抱里不知多久以后,长乐公主仰头看她,满怀希冀:“母后,带我一起走吧。”她不是五六岁的女童,隐约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娘亲回不到她身边,但她或许可以跟娘亲一起走。
安夏王后伸手轻抚她的脸蛋,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能跟娘亲走,你还有大事要办。”
长乐公主急了:“我笨,什么事也办不好,要娘陪着我才行!”她是什么资质,难道她自己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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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人人自危
安夏王后失笑:“不怕,很快你便是这天底下少有的聪明人。”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且记住,无论往后旁人怎样说你,你始终都是安夏的公主,娘亲的宝贝。我从不后悔将你带到这世上来。”
长乐公主不依,嘟着嘴正要再说,安夏王后伸出一指,点在她的眉心。
这一下很轻,似乎也对长乐公主造不成什么伤害,可旁观的冯妙君甚至都感觉到空间微一凝滞。
而后,长乐公主的神情就淡了下来,仿佛湍流涌入了平静的水湾。
安夏王后又叹了口气,抬起女儿小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笔,在长乐公主手心书写起来。
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蝇头小楷,闪着赤红的光,但写过之后就消失不见。
很快,长乐公主的掌心就写满了小字。最后一笔提起,所有字句一齐出现,闪动两下,然后重归于无。
冯妙君却瞪圆了凤眼,不敢置信。
她认出来了,安夏王后写在长乐公主掌心的,赫然就是小搬山阵的启动法诀!
原来如此。
她始终就觉奇怪,莫提准设置在聚萍乡的小搬山阵,即便长乐公主误入其中,可是没有念出相应口诀的话又怎么能够启动?
这个疑团,今日终于解开了。
写完法诀,安夏王后再度将女儿在怀中。良久,她才站起身,将长乐公主轻轻推了出去。
“哗啦”一声水响。
长乐公主被推出了那个奇怪而灰暗的世界,重新站到了河边。
她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眼里才慢慢恢复了神采,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向河堤跑去。
那段废堤年久失修,下过雨之后堤面湿滑,长乐公主一脚没有踩稳,骨碌碌顺坡滚下,这过程中脑门儿撞到石头,“砰”一声闷响,她直接被撞昏过去。
……难怪,冯妙君心想,难怪她刚到这个世界就觉得浑身疼,脑袋更疼,原来如此!
昏迷的长乐公主滚到坡底,掌心朝下,恰好按住地面一块小小凸起。
那是小搬山阵的阵眼。
紧接着,绘在她掌心的符文亮起。
那光芒从小姑娘的手上传导到整个阵法,直到每一根线条都焕出鲜艳的红光。
红光过后,长乐公主消失了。
残破的河堤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也未发生过。
眼前忽有白光闪过,耀眼至极。
冯妙君下意识一闭眼,再睁开时,跟前又是熟悉的桌案和摆件。
她又站在自己的书房里了。
冯妙君再活动活动手脚,终于确定自己是回来了。
完事了?
这样千载难逢、上体天心的机会,就用完了?她什么也没悟到啊,只不过看了一遍长乐公主掉入传送阵的事件回放,顺便又增加了无数疑团。
喂,这不公平吧?
冯妙君悻悻,左手摊开,小鼎缓缓浮起,非常温驯。
这东西虽然是稷器,但用法与普通法器没什么区别,甚至冯妙君还了解到它有一项特性唤作“千钧压顶”,能对方圆十里内的地面进行无差别辗压。咳,这是根据螺浮岛的体积和重量演化出来的属性吧?毕竟世上哪一件稷器也没有它的原形大。
至于傅灵川落败时为何不祭出这个大招,唔,大概是因为不想把乌塞尔城也一起毁去大半?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还浮现无数关于元力的妙用,都是籍由鼎身传递过来的。至于怎样熟悉而又接地气地使用,还需要她自行慢慢摸索。
摆弄完一下午的稷器,她才悠悠叹了口气,重新将长乐公主的遭遇理顺一遍。
看起来,安夏王后最后一指,直接将有关记忆从这可怜的小姑娘脑海里直接抹去了。长乐公主回到河岸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和母后会过面,依旧带着对王婆的莫大怨气奔上河堤。因此冯妙君接手这具躯体后,也就看不到这些记忆片段。
这位生身母后说,“很快你便是这天底下少有的聪明人”,指的是冯妙君接替长乐公主吗?可是天底下有哪位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身躯被旁人所占?
长乐公主要办的大事,又指的是哪一件?
并且冯妙君也没忘记,莫提准布下小搬山阵、云崕去升龙潭杀鳌鱼取珠,这两桩计划都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并且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不知道。
那么,安夏王后又是怎样才能算得这样精准的呢?
她到底是不是安夏王后?
在这个荣升国师的日子里,冯妙君抱着脑袋哀叹一声:窥探天心的机缘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浪费了!
徒留满腹谜团,不减反增。
¥¥¥¥¥
新夏女王不仅执掌大权,修为更是精深,连国师也可以兼任。这一记重磅消息对许多门阀来说,都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偏在这时,王廷接到消息,西南门阀陈氏属地内有兵马调动未经王令,另一个刘家则是被告发,它在通往普灵国的几条商道上盘剥重税,比王廷规定的税额高出一倍。
两家不听话的门阀,家主都在乌塞尔。冯妙君这时正在整顿御林军,当即将他们传入王廷,斥其藐视王令,责其立即改过,凡涉事者全部送交刑部细审以追责,两家家主并在乌塞尔闭门思过九十日。
傅灵川下台,女王真正掌权不过数日,陈家还有些轻慢,拖了三、四天都没有动作。结果陈氏家主立刻被“请”进宫住,一举一动都有人盯住,没有王令不得离宫;又过几天,两颗人头送进宫里来,被端放在陈氏家主的面前:
在西南调动兵马的正副帅员,都被斩首!
陈氏家主当即跪到冯妙君面前去,恳求宽赦。
谁也料不到,女王的作派竟是这样雷厉风行。并且她早就将傅灵川的派系梳理清楚,如今该打压的打压,该清洗的清洗,该杀的找名目杀了,该安抚的也没有落下。
女王的书房,最近传唤了不少人啊。
于是,群臣望向她的眼神除了恭敬之外,还带上了从未有过的畏惧。背地里搞过小动作的,人人自危。
第405章 重请出山
大权终于在握,新夏女王却未感觉到多么风光,摆在眼前的永远都只有无尽的公务。并且最近求见的门阀络绎不绝,她已经回绝好多回了,心知不能永远将人拒于门外。
毕竟,在眼下的乌塞尔,她还有个麻烦没能解决呢。
此外,自那日掰倒傅灵川之后,云崕也消失不见。冯妙君安心睡了几觉都没见他入梦作祟,因此料想他是离开乌塞尔返回魏国了。
她最近空前忙碌,也鲜有功夫能想起他。
经历几番动荡,如今的乌塞尔城又恢复了安宁。说起来先前那一系列令人目不睱接的变故都由女王的婚事而起,所以这会儿群臣也不敢再旧话重提,倒让冯妙君耳边清静了许多。
虞府三少爷虞琳琅养好了伤,在一个明媚的日子里离开乌塞尔城,据说是云游天下,感悟自己的道艺去了。虞府的当家主人虞庚庆并没能阻拦,因为儿子是宫里派来的侍卫护着走的,随行的还有一个小厮。
虞家曾有欺君之嫌,虞庚庆这会儿摸摸鼻子,也不敢再声张。
一切,都风平浪静。
……
乌塞尔城南郊的松溪别院,面朝清溪,背靠大山,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往日门庭时常有外客求见,一候就是大半天,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宽阔的庭院只见寒梅落雪,倒是松鼠常来常往,跃下地面拣食松子。
如今院子里就有一人赏雪,红氅白衣,雪肤花貌。她握着一把榛子想逗逗小动物,袖口却钻出一只小貂,黑纽扣似的眼睛左右瞟了两下,地上的松鼠就吓得钻回树上,再不敢出现。
“胡闹。”
小貂舔了舔爪子。想跟它白板大爷争宠?没门儿!
这时,后头传来一道声音:
“女王大驾光临,我这小院蓬壁生辉。”
白影转过来,笑容越发明艳,可不就是冯妙君?
她笑吟吟望着拾阶而下那人:“堂哥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松溪别院的主人,正是傅灵川。此刻他一身青衣,面色有几分苍白,不见从前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托女王洪福,已无大碍。”他慢慢道,“就不知我王日理万机,怎会有空来我这穷乡僻壤?”
他失权之后就搬离王宫,住到松溪别院来养伤。冯妙君直接派两名太医进驻这里,每日照料他的伤势,以示关怀。
这一举动让王廷众说纷纭,摸不清女王对傅灵川会如何处置。如相国王渊等能料到,傅灵川毕竟也是安夏王室后裔,王室血脉单薄,长乐女王或许不会杀掉这位远房堂哥。否则傅灵川这些年来树敌不少,一朝失势以后恐怕还有不少人会找他麻烦。
冯妙君顺手折了一朵小花:“这里比白马湖还清静,堂哥好会享福。我那里政务堆积如山,就是不眠不休也处理不完,干脆到这里偷懒几天,寻些自在。”
傅灵川微微一哂:“长乐说笑了,你这几天动作频频,群臣无不震慑,便是我亲为也不可能做得比你更好,谈何偷懒?”他的下野对于乌塞尔的影响不输于大地震。冯妙君这几天所为就是要安全过渡,将政权、军权依次收回手中。虽说傅灵川在白马湖畔就拱手让出,但人心浮动,长乐女王亲自执政遇上的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这几日采取的手段可谓雷厉风行,该安抚的安抚,该打压的打压,该分化的分化,井井有条,使得王廷很快渡过这一段调整期,重新稳定下来。
便是傅灵川自问都不可能做到更好。
冯妙君轻咳一声:“堂哥今后有何打算?”
“我现在是平头布衣,既然不再立于朝堂之上,今后自然一心问道潜修。”他看向冯妙君的眼神很谨慎。她是忌惮他继续留在乌塞尔?“如果王上不喜,我可以马上搬离。”
“说哪里话来?”冯妙君这时移步厅内,接过管家递来的清茶轻抿一口,“堂哥这样的人物,怎可以闲置于江湖之中?”
这是何意?傅灵川眉头微蹙。
“咱兄妹间也不说客套话。”冯妙君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轻声道,“我想请堂哥出任佐政大臣,为我打理新夏王廷政务。”
傅灵川何等精明,一下愕然:“我?”
“不错。”冯妙君低声道,“甚至我外出时,你还要行代政之职。”言罢微微一笑,“只是政权。”
傅灵川听出来了,军权依旧把握在她手里,不会交给他的。饶是如此,他也很是吃惊了,没料到她还敢用他。
见他沉默不语,冯妙君叹了口气,“这几天可把我忙坏了。术业有专攻,我最擅吃喝玩乐,还是不耐烦应付这些个廷臣和政务,急需堂哥为我分忧。”
傅灵川把持朝政时,她虽然有名无权,日子却过得悠闲,与现在恰成鲜明反比。都说能者多劳,但是凡事亲历亲为,最后的下场大概是被活活累死。为人上者,应该最擅于选贤用能,而非亲手做事。傅灵川有施政之才,就此埋没实属可惜。
傅灵川却看得明白:“只怕不止如此罢?”
“总还有人暗中蠢蠢欲动。”冯妙君也不讳言,“祖宗传下来的江山,还是要由家人守着更安心。”她是笃定了傅灵川看重新夏基业大于一切,不愿亲手打拼下来的王国被奸侫所毁。
现在,他又是她的家人了?傅灵川无语。冯妙君说得很明白了,她要重请他出山,不同的是,从前他把持一切,现在么,只是个打工的。
她身体微微前倾,诚恳道:“既然同为安夏后裔,那便应该互相守望。”从前傅灵川把持朝政,她一心只想掰倒他夺回大权;现在如愿以偿了,她又想找他回来辅佐自己。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解不开的仇恨,所有一切,不过都是形势所需。
她能想明白,并且她相信,傅灵川这样老练的政客同样能想明白。
傅灵川又沉默半晌,才问她:“呼延备不好对付?”
第406章 罪证确凿
“老奸巨猾。”她耸了耸肩,“呼延家居功自傲,风头还隐隐盖过了赵红印。我看,呼延备想走你的老路。”
傅灵川面沉如水:“有甚关系?你怎么对付我,就能怎么对付它。”
“你我相争,都是手下留情,不伤新夏筋骨。”她轻声细语,“呼延备么,可就不一定了。”
她和傅灵川之间的争斗,彼此都留了体面,没下死手,就是看在同宗之谊。呼延家的主力在西北,万一作起乱来,那即便最后被镇压下去,那也是祸及了百万平民。
傅灵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冯妙君几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然后,他大步往外行去。
冯妙君也不着急,吃些糕饼果子等着。
约莫是一刻钟后,傅灵川才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摞卷宗,放到冯妙君的案几上:
“你要的东西。”
他虽然失了权势,但手下还有能人,还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网络。
冯妙君拿起来翻动几下,心道果然如此,傅灵川果然将这事情办完了。她正色道:“堂哥果然人在郊野,心系新夏。长乐诚心邀约,望你重返王廷!”
傅灵川不语。
冯妙君站了起来,微笑道:“请君慎思。”
¥¥¥¥¥
呼延家这几天过得很风光。家主救驾有功,女王的赏赐一批接一批抬进邸里,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
便是府里下人走出去,也个个挺胸抬头。
只有家主呼延备在人后眉头紧锁,不见开怀。呼延隆低声问道:“祖父缘何不安?”
呼延备摇头:“女王端掉傅灵川,又发落了刘、陈两家,权柄越发巩固。我们……”
呼延隆不解:“刘家和陈家都落了把柄。”
这个孙儿早成大器,是以呼延备也不瞒着,“刘、陈两家所为,出自我的授意,恐怕王上现在也知道了,她在杀鸡儆猴。”
呼延隆大惊:“祖父!”
呼延备苦笑一声:“我亦是不得已。”他也有苦衷呵,先前就是试探女王底限,哪知她比傅灵川更不留情!
从冯妙君布局设计傅灵川开始,这件事的发展就完全脱离了呼延备的掌控。他也是被卷挟进去,到如今已有回天乏力之感。
可他还未吭声,外头就有人来报:“宫里有请。”
爷孙互望一眼,均感不妙。
……
呼延备进宫面圣,内侍接引他去的是御书房,呼延备心里即有些打鼓。
冯妙君就在书案后方,正襟危坐,是天仙一般的容貌,可惜面无表情,不复前些天见到他的笑意和煦。
待呼延备行礼完毕,冯妙君将案上厚厚一摞资料向前一推:
“拿去看。”
内侍赶紧抱起,递到呼延备面前。后者翻开最上面一本花名册,看了几页,脸色慢慢变了。
他又抽出一卷,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蝇头小字。
冯妙君看呼延备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遂问他:“呼延将军,你怎么说?”
呼延备合上册页,紧声道:“敢问王上,这些从何得来?”
冯妙君瞅着他,声音又轻又缓:“自然是孤指人收集而来。怎么,呼延将军有疑虑?”
“不敢。”呼延备低了低头,“只是傅国师,哦不,傅灵川先前就经手这些资料。他与臣素来不睦,兴许……”
冯妙君以手支颐:“你想说,这些资料都是傅灵川为了构陷你而伪造的了?”
的确,这些都是傅灵川赠给冯妙君的。他派人查线索时,呼延家也被惊动,所以冯妙君如果现在再派人手去查,多半都已经毁去资料、粉饰太平了。
“人心难测,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话是这样说,呼延备的心却沉去了谷底。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原以为傅灵川掌握的线索会随着这人的失势而埋没,却没料到傅灵川居然直接呈给了女王!
此人真是个祸害,自己下野就罢了,还要连呼延家也一并拖下水!
这一瞬间,呼延备真恨不得将傅灵川千刀万剐,却听冯妙君笑道:“孤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她从案头又抽出一封信笺,着内侍拿给呼延备看。
呼延备瞧见头两句就面色如土,却还咬着牙坚持看完,直到最后的落款。
字都是血字,末了还有签字和血手印。
这里面是厚厚一封招供书,出自他留在西北的一名心腹之手。此人详细交代了呼延家在裁军令上的阴奉阳违,指认呼延家在豢养私军、扩充军备等事务上的银钱来路不正,同时在赋税、矿场等方面也动过手脚。
若说呼延备方才心里沉甸甸地,这会儿五脏六腑都像结了冰,一口气都快透不出。
冯妙君悠悠道:“呼延将军,你养私军、换军备的钱可花得真不少,光是这里头账簿里记下来的一星半点,都让孤看得着实眼红。”说到这里,声音渐渐转厉,“看来,燕王对你可是真大方!”
“燕王”这两字甫一入耳,呼延备扑通一声跪倒:“臣不敢!”
“不敢?”她微微一笑,“去年孤岁宴之后,燕王子赵允就上呼延家密谈去了,也没见你不敢啊?”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呼延备额上冷汗涔涔,目光下意识往四周打量。
女王与他相距不过两丈,莫不要试上一试?
这念头方起,心跳就加快了一拍。可是他马上就发现神念透不出书房外,显然他进来之后就开启了阵法,并且觉察出附近有精锐埋伏,人数还着实不少。
他敢动手,就是无可辩驳的谋反!并且国君本人修为高深,自己绝不可能在几个照面之间将她拿下。别忘了,她现在身兼国师,随时能够夺走他的元力!这一架还有得打吗?
心念电转之际,他又放弃了这个极尽诱人的想法。
呼延备抬头,恰与冯妙君的目光撞在一处,顿时望见她眼底的冰冷和讥讽。
她是不是就等着他出手,好将呼延家连根拔起,就如同她对付傅灵川那样?
想到这里,呼延备暗暗捏紧拳头,却不得不诚惶诚恐:“臣有罪!”
……情报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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