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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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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恣意、任性,却更真实。
  进门不久,外头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亲兵放下鸭子去关上木窗,徐广香正要吩咐打水沐浴,神色忽然一动:“谁?”
  亲兵立刻站定,手握剑柄。使团租下了本地最好的旅舍,但这房间大小也就是不到三十平,分作里外两间,一目了然,哪有藏人的地方?
  徐广香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六感远比常人灵敏,这时冷笑一声,取出几十枚红豆随手撒出。
  这些豆子落地之后如有生命,在一片细小的沙沙声中飞快滚向四面八方,滑去屋中每一个角落。
  这是撒豆成兵的另一种用法。
  豆子经过的每个角落,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
  除了窗边的屋角,它们一靠近就突然消失。
  不须徐广香吩咐,亲兵即挥剑刺了过去。
  “叮”一声轻响,她的剑如入无物,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紧接着眼前光线扭曲,屋角忽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这是个年轻男子,五官格外俊秀但面色苍白,竟有一种羸弱之美,左手按着腹部,那里衣衫湿濡,有血渗出。他右手执一柄玉尺,挡住了亲兵的武器,视线却望向徐广香:“这位姑娘,借贵地避险,请恕在下唐突之罪!”
  徐广香目光凌厉:“你是谁?追你的又是谁?”
  “我姓左丘,追我的乃是峣人郎将金沛延。”男子语速很快,神色却从容,“姑娘救我,必厚报之。”
  左丘?
  这在峣国曾经是个位高权重的姓氏,但现在么,在逃的左丘只有一个人了。那可是件惊动天下的大事,徐广香当然也听过,面色微动:“左丘渊?你要如何证明?”
  他苦笑道:“还用证明么,有谁会冒充一个亡命之徒,在逃钦犯?”
  这时外头似有喧哗声传来,左丘渊的脸色更白。
  在场的耳力俱佳,都能听出这是追兵到了。
  这屋中实是没有藏人的地方,左丘渊环顾四周,苦笑道:“竟来得这样快!罢了,我这就走,不会连累姑娘。”他是弑太子的钦犯,窝藏他的人也要受连坐之刑。
  说罢,他就手按窗户。
  徐广香眼露犹豫,见他正打算跳出去,赶紧道:“慢着,我可以救你。”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瓶,倒出一颗青色药丸,“这是我父、父亲所赐。原只是玩物,现在倒可以应急。吃下去,保准他们认不出你。”
  左丘渊一怔,这回轮到他犹豫了。
  “认不出”是什么意思?
  徐广香微微一哂,就要缩手:“不要就算了。”
  “多谢姑娘赐药!”左丘渊伸手接过药丸,闻了闻,无味。听得喧哗声越来越近,他一仰头,吞下药丸。
  丸子入喉即化作一股苦浆,还有些腥臭味道,不似什么好物。左丘渊暗呼不好,紧接着脚下的地面在视野里忽然变近,而眼前两个女子则是越来越显高大了。
  唔,不对,不是周围景物变了,而是他变小、变矮了!
  左丘渊低头,看到一身光滑的鳞片,还有白肚皮和五个细小尖利的足趾。
  人类可不长这样。
  而在两女看来,眼前少了个人,地上却多了一只不及巴掌大的四脚蛇。
  “东海的小岛上有一种蜥怪,最擅变形。用其血肉制成的变形丸,吃下去反而可以变作它,药效持续半刻钟。”
  外头传开了砰砰砸门声,那是追兵正在排查前边儿的屋子,还有一组脚步声往这里而来。徐广香对它招了招手:“来。”
  左丘渊身体变形,神智仍在,于是小四脚蛇飞快蹿进她掌中,被她收到袖里去了。
  才刚收妥,屋门就咣咣直响,是官兵特有的粗暴:“开门,追拿凶犯!”
  亲兵开了门,几个五大三粗的峣兵走进来,不意见到徐广香这样的美人,都是呆了一下,狂放的态度有所收敛:“我们捉拿要犯,你们可见到陌生面孔?”
  徐广香笑道:“我们从赤嵌平原过来,这里个个都是生面孔。”
  原来是外客,这几个峣兵也不多说,四下搜寻起来。屋子就这么点儿大地方,搜过了柜子、床下、窗外、屋顶,都没有藏人,也就基本判定这儿干净了。
  不过这时,又有个峣兵牵着细犬进来。
  这狗生得矮小,肚皮都快贴到地上,显见得爬楼梯也是十足吃力,不过它进来后就左嗅右闻,忽然奔向窗边去了。
  徐广香两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左丘渊虽然变形,但他方才站立于此,还受了伤,能瞒得过这只小狗的鼻头么?
  事实证明,不能。
  这小犬嗅了两下,就直接奔到窗边,在左丘渊方才站立的位置转了两个圈,正要得意洋洋地大叫几声……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冷冷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狗回头,望见门边不知何时倚着个俊逸郎君,那脸庞漂亮得不似真人。


第359章 收,还是不收?
  他双手环抱胸前,目光从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小狗身上,脸色一沉。
  “嗷!”小狗像是被人踩了一脚,p股墩地,突然屙了泡屎在地上。
  众峣兵:“……”
  徐广香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公子回来了!”
  站在门边的,除了云崕还有谁?
  他一回来,徐广香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几位兵爷说是抓捕重犯,要搜房。”
  “搜完了么?”
  峣兵抱起地上的狗,见它呆若木鸡,不由得又惊又怒:“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我们好端端站在这里,还能对你的狗动手不成?”徐广香的亲兵气道,“倒是你的狗把我们小姐闺房都弄脏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那狗被人抱起,转眼就回了魂,又恢复活泼。峣兵问它:“这里可有线索?”
  它汪汪叫了两声,又摇尾巴。
  旁人猜想这意思是“没有”,因为峣兵看了看徐广香等人就走了出去。那狗被抱着,临去前最后一眼瞟向云崕,犹带惊惧。
  要是冯妙君在这里,八成就会感叹云大国师连小动物都要欺负。不过房里两个女子都兴不起这种念头,亲兵赶紧清理狗粪去了,徐广香却对云崕道:“借一步说话。”
  “到我屋中来,他们已经搜过了。”云崕转身便走,徐广香连忙跟上。
  云崕的屋子在二楼,里面果然空无一人。他生性谨慎,先放出神念扫视一圈,确实不被监听,又随手放了个结界才问她:“你包庇逃犯?”
  咦?徐广香噎了一下。
  “那几个峣人带出来的是金腰细犬,赤嵌森林里的异种,嗅觉比普通犬只还灵敏数倍,再经训练,几乎百无一错。”若非他把那狗吓懵过去,现在楼里应该热闹极了。
  徐广香把四脚蛇放出来,讪讪道:“果然神通广大。”她行事向来磊落,对这些伎俩不熟。若非云崕出现,那些人多逗留一会儿,她这里就要穿帮了。
  四脚蛇落在地上,仰首和云崕四目相对,状甚奇异。后者长眉微蹙,看出了端倪:“变形丸?”
  “你知道?”徐广香奇道,“这是父亲从前送我玩耍之物。”
  “自然知道,这是我亲手炼制。”云崕说着,站到窗边往下望去。
  峣人排查完最后一排上房后即退了出去,这时已走出客栈大门去搜别处地方。他回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玉盒,以指甲挑了些粉末,撒在四脚蛇身上。
  “嗤”一声轻响,四脚蛇变回了人形。
  云崕见着这人才露出惊讶之色:“左丘渊?”
  左丘渊神色比方才更加萎顿,却强撑着没有倒下,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在这里竟能遇见云国师,我真是福大命大!”
  原来这两人互相认得。徐广香正觉奇异,云崕已经转头问她:“左丘家弑太子获罪,这人现在是峣国第一逃犯,你怎会救他?”
  徐广香面色整肃:“敌人的敌人,或许有营救的价值?”
  左丘渊也捂着伤口道:“我对苗峣极尽了解,愿从此报效魏国。”
  “何求?”
  “复仇!”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取苗敬项上人头,以慰我左丘家在天之灵!”
  苗敬就是当今峣王的全名。
  云崕静静看他一会儿,才对徐广香道:“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徐广香不愿在他面前与别个男人有肌肤之亲,当下唤了亲兵进来,为左丘渊处理伤口。
  左丘渊伤得不轻,敌人刀口再深一厘就要切进他的肾脏了。
  云崕坐了下来:“峣太子真是你父亲所杀?”
  左丘渊微一迟疑,应了句“是”。
  “那他该死。”云崕淡淡道,“以下犯上,罪诛九族,在魏也是一样。”
  “苗敬不仁!”左丘渊因亲兵的动作而频吸凉气,“事发时我在外地,闻讯赶回印兹城,左丘满门都被抄斩,我娘亲待人宽厚慈爱,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居然也被判车裂之刑!我进城时,她、她在城门上悬首示众,惨不忍睹!”
  “她有何罪,竟要受此酷刑!”左丘渊将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还有我那恩师!他不过怜我无辜,收容我几日,也不知事后谁去告密,峣王竟然下令将他绞杀!”
  “我不恨峣国,但我与苗敬不共戴天!”
  徐广香插口道:“听闻你与苗奉先私交不错?”
  “大仇当前,从此是生死之敌了。”左丘渊嘿了一声,“我左丘满门被斩时,也没见他给我家求过情。”
  苗奉先当然不会求情,他与被杀的太子苗奉远感情甚笃,那时正恨左丘家入骨。这两人之间隔着国仇家恨,的确再也没有转捩的可能。云崕点头,左丘渊就算是过了第一关。
  “你的名头不小,但于大魏是否可用?”云崕目光中闪着审视,“证明给我看。”
  左丘渊面皮微有些抽搐,显然伤口处理起来十分疼痛,但他依旧咬牙道:“云国师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珍珑阁的那件重得惊人的宝物而来?”
  “哦?”云崕面无表情,“何以见得?”
  “为它而来的人很多。”左丘渊低声道,“我就是听说最近时常有修行者出现在椤沙城,才来这里避祸。珍珑阁那件宝物我也花了点时间了解,听说这东西最早出现在应水城,城破后躲过了好几次烧杀掠掳,只因它实在太重,不像普通财宝珍玩可以直接带走。直到最后一次洗劫全城的势力进来,发现战利品已经被前辈们搜刮干净,实在拿不着什么油水,不得已才将这只烛台给运走。”
  徐广香在一边听得眼都不眨。换作是她,要了解这些讯息不难,只要花些时间打探就行。可左丘渊是个逃犯矣,后有追兵、自身难保,竟然还顾得上收集这些消息,心性也真是沉稳。
  “这些年来,与应水城有关的物事都是热门,何况此物见诸于古画之中。”
  说到这里,云崕忽然打断他:“你见过那只烛台了?”


第360章 手段(加更章)
  “见过,我充作买家进过珍珑阁。”左丘渊的语言精准到位,“通体金黄,约莫是一人高,下柄细长,上部分叉,烛头各雕为一龙一凤,相对而立。”
  “我走出珍珑阁时,恰好遇见一人。”他一字一句道,“次日就传来烛台被买走的消息。据我推断,应该就是这个人出手了。”
  云崕目光一凝:“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左丘渊点头,“我绝不会看错,这人便是燕国十九王子,赵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云崕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微笑:“哦,原来是赵允。”
  卖家在珍珑阁登记的名字是胡苏,一看就是个化名。
  左丘渊说起燕十九王子,云崕就将掌柜的描述与赵允对照,果然外貌特征相合。
  那么,基本就是他了。难怪十九王子要匆忙离开乌塞尔城,原是为赶来购买此物。
  “云国师想追上他,应是不难。”左丘渊分析道,“他离开椤沙城往北去了,八千斤的物事,任谁带着它都走不快,除非手里有容量惊人的储物空间。十九王子像是临时接到消息才赶来椤沙城的,我猜他身上多半不备有这种宝贝。”
  能装纳八千斤的储物空间,那可算是海内第一等奇珍范畴了,当世已知有这样巨大容量的宝物,除了峣国的黄金古城之外,就是燕王手里的储物戒。赵允身份虽然尊贵,左丘渊却不看好他会装备这等至宝。
  “追他作甚,将烛台抢回来么?”云崕好笑,“他运不动的玩意儿,难道我们就好装卸了?
  ”
  眼前的魏国国师不打算将宝物抢过来?左丘渊微微一怔,摸不准他的意思。云崕却已经换了个话题:“我们更需要的是内应,你却已被峣国通缉在逃。”
  左丘渊胸有成竹:“内应不过是棋子,魏王和国师手下多的是,不缺这一两人;我对峣国内政外事、军力排布,乃至君臣性情都了若指掌。这些,恐怕才是魏王所需。说句不恭敬之语,若是魏国上一次东征峣国有我,也不致有乌涪雪山之变。”
  “内政外事?好,我问你——”云崕有心考较他,“最近新夏变法,你怎么看?”
  左丘渊人在峣国内逃亡,东躲西藏,失去了往日的人脉和情报,云崕还要他分析新近发生的外国政事,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左丘渊却毫不犹豫:“看似兵行险著,实则有惊无险。”
  “怎么说?”
  “敢动国之根本要有大魄力,比如税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着不慎就是民心背弃、元力大跌。”左丘渊道,“但掌权者根本没打算真正实施,不过是为新夏与魏国签协议打下民心基础而已,加上西南战事正是改税良机,这才一举功成。”
  “嗯。”云崕面色如常,“还有么?”分析得都对,但诸国高层哪一个看不出?要是左丘渊只有这点水平,也不值得他用。
  “此举也有弊端。”左丘渊知道这一题决定自己去留,“施政者要失人心。”
  徐广香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插嘴:“她都改回税制又赢得六千万两,还打赢了普灵国,按理说是民心大振才对,为何会失民心?”
  “那是民心。”左丘渊指正道,“无论这一次改政的结果有多么理想,终究是偷奸耍猾,用上了胁迫的花招。百姓质朴,又得了实惠,或许转眼就忘,但是有人会牢牢记得自己被愚弄了,比如王廷的权臣、西部的门阀,当然还有燕、峣、晋三国。”
  “所谓现世报,来得快。”他顿了一顿:“换作我是傅灵川,一下得罪这么多人,今后当真要寝食难安了。”
  “是傅灵川么?”云崕低低咕哝一声,“原来她打着这个主意。”
  声音中似有笑意,左丘渊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云崕笑吟吟地,“我也觉得傅灵川后头要倒大霉。”他亲手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左丘渊,“喝罢。”
  “不敢当。”左丘渊恭敬接了。这是表示云崕愿意带他回魏效力?只过他嘴唇才刚碰着杯沿,就听云崕悠悠道,“这里放了点蛊,还有点儿毒,能确保你对大魏忠心不贰。否则,穿心烂腹而死,痛苦无比。”
  左丘渊动作为之一顿。
  在云崕和徐广香注视下,他仰脖一饮而尽,这才正色道:“甘之如饴!”
  “好,好极!”云崕轻轻鼓掌两下,“我王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物。”
  ¥¥¥¥¥
  新夏国内接二连三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重金入库、税率回调、边患解除。虽说生活只是回到正常轨道,但人人都感觉到长长松了一口气。
  平静而安稳的生活,着实来之不易。
  当前困扰王廷和国民的难题基本解决,作为执掌稷器的国师,傅灵川可以明显感受到鼎中汇聚的元力变化。
  税改政策实施以后,汇聚上来的元力一度低得惊人。这就说明国民对新政不满,背心离德,因此元力弱产。
  元力就是国民意愿的风向标,各个大国从来严密关注。
  集民请愿期间,元力又稍微抬头,后至王廷决定与魏改签建交协议、不再结盟,元力忽然回弹!
  那速度、那弧度,就像乒乓球触地反弹。
  冯妙君想过,元力能返回原有水平就了不得了,毕竟她和傅灵川的意愿是达成协议却又不令国民暴怒、上下声讨。眼下的结果却比想象的还要好,证明这一番迂回策略得当。
  至西南大捷、普灵国认降,大军班师回朝,元力忽然暴涨,仿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一场大胜对于民情民愿的鼓动和激励,由此可见一斑。
  冯妙君之所以不惜耗费海量财力人力也坚持要由新夏人自己打赢这场战争,除了磨练新军,除了消除隔阂,最重要的因素就在这里了——提振新夏气运,凝聚一国元力。
  其实云崕刚刚抛出结盟请求,她就有心同意,然而新夏人一定会激烈反对。


第361章 迁都
  事关元力,即便是国君行事也要万般谨慎。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此事有转捩余地,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百姓永远是最务实的群体,惟动之以利,才可能促成此事。
  事不关己才会高高挂起。她必须让所有人都觉得,魏国的六千万两赔偿金与自己其实休戚相关,并非高挂天边、遥不可及。
  要放大这种感觉,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当然就是国家加税。恰好西南边疆正在打仗,能给加税找一个正当理由。这样一来,民众就必须从自己的实际出发,去考虑仇恨与利益之间的平衡与得失。
  毕竟,大活人都要吃饭娶妻养娃,不可能光靠着仇恨过活。何况魏国这几千万两还有个很好听的名目叫做“赔偿金”,暗示着“本来就该给你的钱”;再何况,新夏最后与魏国并没有结盟,只是签下协议建立邦交而已,互相承认但是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这个协议的签定,在国民的承受底限以内,所以大伙儿立刻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甚至元力还因此而大涨。
  可要是没有前面这许多铺垫,王廷若敢一上来就抛出协议、接收赔金,国民只会戳着女王和傅灵川的脊梁骨骂上三生三世,骂他们丧权辱国,骂他们数典忘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元力节节高涨。
  所以说,手段很重要,阶梯式的前进法很重要。
  待得此事尘埃落定,傅灵川和冯妙君坐下来同饮一壶庆功酒的时候,也忍不住感慨道:“此事顺利,多亏了你的主意。”
  冯妙君轻晃杯中美酒,笑而不语。
  两人今日喝的就是普灵国重新进贡的美酒,入口香醇但余劲绵长。冯妙君并未特意去压制酒力,只喝得俏面飞红,那双丹凤眼似闭非闭,秋波流转,带着勾魂夺魄的软媚之意。
  这样的倾城绝色,只是欣赏便觉心旷神怡,傅灵川也数不清自己第几次怦然心动了。可他虽然也喝过不少酒,却记得过去这许多风波几乎都由眼前丽人一手推动。
  她真是不怕事儿闹大。只说改税之举,过去历朝历代都是谨小慎微,反复试探,唯恐引起朝野震荡,她却偏偏反其道行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长乐说得很对,在这个因循守旧、陈规蔽矩却又百废待兴的新夏,不破则不立。
  “长乐,你的胆子真大。”他也不由得感叹,“就不怕中途生变,形势急转直下?”两人这一次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中途其实处处是坑,稍有不慎踩歪,可能就要溅得一身污秽狼狈。
  大政方针就是这样,时常天不从人愿,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此时回想,他向来沉稳,这回是怎么答应她一起搅风搅雨的呢?
  冯妙君嘻嘻笑道:“新夏建国伊始,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大不了重化作一盘散沙,那就要麻烦堂哥再次建国了。”
  傅灵川无奈摇头:“胡闹!你可知道我先后接到好几封密报,言指西北、西南有几位将军极度不满,不排除趁机举事的可能。”
  “举事?”冯妙君敛起笑容,挟了一箸芙蓉套蟹来吃,“往哪里举?峣、晋都与新夏结盟,魏国也已示好,谁能为他们助力?想要造反,他们没有那样的条件。”
  有权有兵有地,自立为王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新夏有稷器,这帮子想要闹独立的将军也得有稷器才行,否则就是分分钟被吞掉的节奏。
  所以新政的推行看似冒险,但冯妙君和提出盟议的云崕都觉得,逼不出造反。她也明白傅灵川的担忧,新政涉及的人数太多,变数也就太多,指不定引发什么无法预控的结果。
  毕竟,有许多糟糕透顶的后果从一开始其实源自美好而单纯的愿望。
  傅灵川也跟着一笑,眼中神色复杂。她只是胆大妄为、一厢情愿,还是真地算无遗策、料中了所有后果?
  ……
  夏天过完了,傅灵川也不声不响地开展了计划中的下一步。
  新夏与魏国订立的协议生效,接着就有大批钱银入库,再加上赵允送还的贡银、普灵国作为战败国缴纳的战争赔款,现在王廷手中的物资与金银一下子格外充裕。
  王廷军队和傅灵川手中的私军立刻开始扩张,征招军员、更新武备,实力噌噌噌见长;包括红将军在内的三、四位东部和东北部的军阀,因为亲近王廷、亲近女王,也得了许多实惠。
  算起来,王廷被“移植”到乌塞尔城办公也有大半年了,适应良好,同时刺激了乌塞尔的欣欣向荣,如今百业兴旺,人口爆涨到五十余万人,已经初具国都的模样。
  除了即位大典,乌塞尔城几乎见证了新夏国建立以来发生的所有大事,如今城池规模更是一再扩大,除了重作规划之外,外墙也借着翻旧之名重修——这次修出来的,可是足足十六个城门!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按国都的标准修建的。在新夏境内,另一个拥有十六城门的城池就是泸泊城了。
  消停了不到两个月的王廷,又开始喧嚣起来,众多老臣再提返回泸泊城。他们的根基都扎在西部,即便将部分产业迁来乌塞尔,总不如在自己地盘上自在。
  始终温言浅笑的新夏女王,这次却格外强硬地当廷宣布:
  迁都!
  她开口时,傅灵川就在她身边负手而立,因此所有人都明白,这也是傅灵川的决定。
  今时之政局,与半年前已经截然不同。
  收取了魏国和普灵国的赔款之后,中央财政和女王都格外富有,王廷的军队与东北门阀得到扩张,成为支持冯妙君与傅灵川的重要武力基石。
  这时候的傅灵川,也不再是年前那个还要与王廷重臣周旋、与西部豪族虚以委蛇的傅国师了。
  有钱有军队,说话自然中气十足,腰板儿也硬朗。
  所以王室力排众议,坚定地将都城迁到了乌塞尔来,前安夏的陪都从此正式变作了新夏首都——其实也只办个仪式、走个过场,整套班子本来就都在乌塞尔城。


第362章 又一个大动作
  新夏这半年来大动作频频,迁都影响深远,引来泛大陆关注。晗月公主时常差人来信,嘘寒问暖,冯妙君明白,这是得了苗奉先的授意。
  魏国使团则是已经返回都城,萧衍下令向普灵国开放边境贸易。从此,普灵国作为名副其实的国间贸易中转站。
  云崕却没有来讯,冯妙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忙碌间隙,偶尔也会想起。
  此时南陆的战报再次传来:
  燕熙之战中,随着夏季江水减缓,燕国大军终于渡过了那条该死的大江。可是滞留在东岸两月有余,大军要吃要喝,还要饱受熙国军队骚扰,燕军的战力和士气都有些低靡。
  最重要的是,熙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魏国的援军也及时赶到。
  因此燕军渡江未毕就遭遇熙魏联军的迎头痛击,全军覆没,名将石青当场阵亡。
  燕军这一次历时半年有余的西征,以失败告终。
  在熙国举国大庆期间,魏军悄悄撤回了本土。
  因战争之故,燕王暂时无暇关注北陆,对于新夏的“背信弃义”没有再进一步举动。
  ¥¥¥¥¥
  在泛大陆的动荡中,时间很快走到了秋季。
  赤嵌平原一片金黄。过去一年里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大疫,国师也合理分配元力,国家欣欣向荣,于是全年中最重要的丰收季节到来了。
  这一季粮食打上来,国泰民安。
  秋粮入库以后,平稳运行了数月有余的王廷又有了全新的大动作。女王一个命令就震动朝野:
  裁军。
  新夏豪族原以西部和西北部分布最广、势力最强,只因那里是新夏的门户位置、抗击魏国的前线地带。
  但在新夏与魏国签订了协议之后,各大军镇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了。两国既然已经互不侵犯、互不滋扰,西部少了虎视眈眈的强敌,也就没有必要再保持大规模的军队建制。
  这一回,王廷实实在在占了个理字,也就得理不饶人了,拿出早就计划好的一整套裁军规范,里面上至州郡驻军,下至乡镇驻兵,中间囊括各豪门豢养的私军,在人数、武备、等阶上都做了格外详细的规定。
  莫说是地方豪门,就是王廷大臣拿在手里一看,都是冷汗涔涔。要是真按照这上面的规定办下去,全国军队人数削减至少三分之一,粮饷全部由中央划拨,地方再不是军队的衣食父母了。
  军队就是这般,吃谁的粮就听谁的话。
  王廷的态度很明确:我的军队,谁有资格替我养?地方豪门也不行。
  军令一出,举国震荡,尤其是西部一片哗然。
  削军=夺权,这个公式谁都看得清楚。可是新夏最大的威胁已去,西部豪门的确再无道理保持大规模的常备军,否则就有造反的嫌疑。
  供养军队,无论对哪个国家的财政来说都是极其沉重的负担。削军就是减负,新夏可以将更多财力投入国计民生之中。
  再者,军人解甲归田,就有大量劳动力投入生产,这对于百业待兴的新夏来说格外重要。乱世之中,无论个人还是国家,本能地都会抓紧难得的太平时期快速发展、壮大己身。
  减负、增产、深得民心。这道理谁都明白,只看西部如何反应。
  ……
  消息传到魏国,萧衍忍不住啧啧称奇:
  “傅灵川的胆气可真不小,脚跟还未站稳,就敢动这些跟他一起举事的老部下了。”
  傅灵川能扶持长乐公主立国,少不了这些豪门的支持。若非他们长年抗击不屈,魏国也不会在长久权衡下放弃对安夏地区的统治。
  现在傅灵川自己羽翼刚刚丰满,就开始对这些昔日的老战友收缴武力,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些?
  云崕正在看书,闻言道:“夜长梦多,他要是再等下去,待这些豪族养得膘肥体壮,他更不好连根拔起。”
  “依你看,这些人会如何应对?”萧衍啜了一口清茶,“新夏这七个月来大小动作不断,国势却相当平稳,真有些出人意料。”
  换作哪一个国家敢这样变着花样过日子,到这会儿都是政局动荡、国民惶恐,就如池塘里丢进石子儿,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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