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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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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川看她面露沮丧,倒是出声安慰:“倒也没有那样糟。托长乐的福,现在东南部崛起速度远超西部,如乌塞尔、迷陀城的收入,燕国可一毛也捞不着。”
协议里白纸红字写着,燕国要抽取的是西部六城的收入三成。当时把这条款写进去,是因为从安夏建国起西部就始终相对繁荣,而东部则是荒蛮之地,少有人烟。谁能想到,崖山火山的喷发,让新夏的赤嵌森林和平原变成了繁忙的商路?
综上所述,“长乐真是新夏的福星。”
冯妙君嘴角微扬。燕国没占着便宜,她心情就好了一点。现在她也明白傅灵川为什么不反对她迁都乌塞尔了:她这计划,好巧不巧绕开了燕国的协议。
“还有,赵允昨日跟我说过,他要参加迷陀城的发卖会。”
“这倒是奇事。”燕国十九王子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迷陀城有什么宝贝能吸引得了他?冯妙君自家人知自家事,迷陀城的规模和档次都远远赶不上昔日的螺浮渔当,不会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出现,赵允去那里凑个什么热闹?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这场发卖会有一件拍品是漠北的巨石。他本想直接买走,不过卖家在发卖当日才会带着石头过来,所以赵允只能等了。”
“直接买走?”冯妙君琢磨这几个字,“倒像是很急切呢,那巨石有什么特异之处?”
“我着人查过了,惯能驱邪辟害。”
“又不是甚了不起的效用。”大把法器、符录都有这本事。珍罕之物,那特性当然也该是珍罕的。
“那就不知了,赵允只说是燕王要求。”
冯妙君心里一动,想起从前听过的阳山君资料。这位大佬好奇石,曾在各大小发卖会上买走从外观到特性都千奇百怪的石头。
赵允这一次出手,显然还是燕王授意。
有钱人的爱好可真奇特。
谈到这里,马车也回宫了。冯妙君今日也喝了两杯,现在头脑有些昏沉。她很久不曾得一顿好眠,干脆连晚膳也不用就卸了衣妆,直接睡觉去了。
¥¥¥¥¥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浓,积攒多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冯妙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撩开帷帐往外行去。窗外黑沉沉地还是深夜,庭园里传来雨打芭蕉的簌簌声,节奏固定而空洞。
她有些渴,拢了拢散发,想去桌上取水。
身上秘密太多,她平时不留侍女伺候,所以深夜的大殿内理所当然没有别人。
她拎起了银壶,咦,居然是空的。
要不要去窗外接点雨水?冯妙君正这样想着,眼前忽然多了一只青瓷杯,杯中盛满热气腾腾的清茶。
汤色青碧,茶香袅袅。
举杯的手,稳定而白皙,手指修长有力。
冯妙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假思索一步横跨出去,就要远离。
这里竟有别人!
可她步伐还未迈出,左臂突被握住。那人力气极大,抓着她的手掌仿佛钢钳,冯妙君提气,用力一挣——
没挣开,那人连手指都纹丝不动。
她嚇得脸都白了,不仅是挣不脱去,更可怕的是,她的丹田里空空荡荡,竟然抽不出一丝灵力!
星天锥呢?她召唤了几次,这件本该与她血脉相连的宝物,居然也无影无踪。
赤手空拳又没有灵力,她就只是个普通女孩,充其量身手敏捷一些。
她右臂向后猛撞,一个肘击去攻对方肋下,同时抬足狠狠向后踩下!
“啪”一声响,肘击撞入另一只手掌。对方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攻击模式,特地等在这里,随后五指收拢,顺势扣住她的右臂。
她底下那一踩,却是落空了。
冯妙君深吸一口气,手臂忽然变得柔若无骨,令那人拿捏不住,掌中如握游鱼,滑不溜手。
她正要将双手撤出,冷不防臂上一紧,有个冰冷而柔软的东西缠了上来,随后手腕一下僵硬,失去了知觉。
对方用的什么法器!她大骇,用力挣扎,那物却越缠越紧。
紧接着,身后那人从容不迫揽住她的小蛮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有人紧贴在她鬓边低语,热气都呵在她耳朵上,痒得很:
“小没良心的,这回还想往哪跑?”
冯妙君突然不动了,浑身血液一下凉透。两人一阵纠缠,正好面对着梳妆台,擦得锃亮的银华镜就照出了相互依偎的两个人。
他们看起来那么亲昵,他动了动,将下巴搁在她百会穴上,含着笑看过来。
镜中立刻映出一双桃花眼,湿润迷蒙如三月春雨。
冯妙君呆呆地望着镜中的他,不是因为迷醉,而是恐惧如潮水一般扑来,瞬间没顶。
一年多来的梦魇,突然成真了?
看着她这副神情,云崕笑了,状甚愉悦。冯妙君却是猛地醒转过来,赶紧闭上了眼,努力平复自己情绪。
在这个大魔头面前,她不能将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
云崕也不催促,只静静将她抱住,她的身躯柔软,手感好似更妙了,青丝间有他熟悉的香气。他还能听到她的心跳,砰砰砰,比平时至少加快了两倍。
小猫还是很怕他嘛,他心情很好。
两个呼吸间,冯妙君就迅速调整好自己,重新睁开眼,凝视着镜子中的他:“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可是新夏王宫,女王寝殿外头至少有七重阵法保护,含结界、神通和诅咒,入夜后她还会遣散奴仆,所以即便有人能闯进来,也不可能完全躲过每一重阵法,让它们连示警都不能。
这厮却是如何办到的?
“喝口茶?”他好心将茶盏推到她嘴边。
冯妙君不想理会,可茶盏已经斜倾,里面的茶水怕是要淋在她胸口。
在湿身和饮茶之间,她无奈选择了后者。
云崕似是很有耐心,喂猫般一点一点喂完才笑道:“走进来的。”
“寝殿其他人呢?”
“你猜?”他将她耳后散发拨开,露出精巧白皙的耳朵。上回,他不过就在这上头咬了一口,她就落荒而逃,今回呢?
第319章 明白算账(加更章)
冯妙君能感受到他眼神里的热力,忍不住偏头,却被他一手捏着下颌,轻轻转了回来。
好有趣,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耳朵慢慢变红了。“只要我想,这世上还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么?”
“大言不惭。”冯妙君冷笑,“你怎不闯进燕王宫试试?”
“我对燕王没兴趣。”他毫不理会她的讥讽,“还是找我的安安更有意思。哦,不对——”
“这个称呼好似已经不妥。”他拖长了语调,“我该唤你作‘长乐公主’呢,还是‘新夏女王’?”
怪不得她要逃,怪不得她不肯随他返魏,原来她是安夏公主!
她连名字都是假的,根本不能写入魏国元籍,所以她必定要在入魏之前逃离,否则就要穿帮。可笑他还以为她会心甘情愿留下来,哪知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心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
冯妙君只觉他五指突然收紧,扼住了她的喉管。她一下胸闷气短,本能地用力挣扎。
云崕这才回过神来,收了力道,手指却沿着她的下颌轻轻摩挲。她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他爱不释手。
冯妙君用力喘了几口气,小脸写满恼怒:“你既知我是一国之君,还不快些放开!”
云崕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愤怒踢腿的小鹌鹑,他却嗅到了她藏在愤怒之下的恐惧,好整以暇:“我就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傅灵川让你当上女王?原来的长乐公主,去了哪里?”
她和这人相处过数月之久,也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达到目的之前不会放手,只得应道:“我才是长乐公主,傅灵川找来的,是假的。”
“你才是……”云崕口中喃喃,思绪在电光石火中回到了许多年前,王婆的儿子当街拦住他的马车那一幕。这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当时喊出来的,就是“安夏余孽”!
他忽然笑了。真是有趣呵,世事如棋,兜兜转转之间居然真被那泥腿子歪打正着,说中了真相。他们这些人枉负聪明,都被这小妮子摆了一道。
“想窃一国为己有。”他的声音里很有两分惊讶,“傅灵川居然有这种胆色?”
如果不曾遇上冯妙君,傅灵川的建国完完全全就是一套骗术,骗走了原本安夏国的气数,也蒙骗了整个安夏地区的军民。
冯妙君知道他的本事,对于他仅用了几息时间就想通来龙去脉毫不惊讶,就听他又问道:“那个假公主呢,你把她杀了么?”
他派往螺浮岛的手下景顺说过,只见到她和傅灵川两个人,因此假公主多半是没了。
“我杀她作甚?傅灵川收取螺浮岛时,她被鲛人王所杀。”冯妙君也看透了他的用意,“想拿这个威胁我和傅灵川是没用的,她的尸首早就火化成灰。”
“你和傅灵川?”他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声音重新又变得危险。
身后好像变作一团低气压,冯妙君不知自己又哪里惹恼到他了,只听云崕慢声慢气道:“你们好似关系很不错?”
跟他有关系么?这人一向不着调,冯妙君无奈道:“云崕,放开我,我不再是你侍女了。”
“哦?”他嘴角挂起冷笑,“飞上枝头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她的体重对他来说犹如稻草。云崕走到床头坐下,将她置在自己膝上。冯妙君想踢他,却在他警告的眼神下缩了缩腿。
她侧对着他而坐,螓首就靠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依旧缓慢。
情绪激动的,莫不只有她一个人?
冯妙君忍气,试图与他说理:“我们在白象山脉交换的条件是,我做侍女,你传授神通与我。但这桩交易并没有规定期限,对么?”
他想也不想:“没有期限,岂非就是无限执行?”这才是他的解读方式。
她快要被他的赖皮气得笑出声:“没有期限,那便是条件不足时自动取消。我在乌涪雪山离开,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就破除了,这是最起码的契约精神。”
“是么?”他眼都不眨一下,“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她一时气短,没留意到他的目光低垂,放在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这种不平等条约,他会同意解除才怪。谁不想有个免费的苦力供自己驱使?
“好,就假定你有理。”云崕目光闪烁,“你携款私逃又怎么算?”
“携、我拿你什么东西了?”她逃走是临时起意,什么也来不及卷走,明明是净身出户!
啊呸,这个词不能乱用。
“我的定心蛊,是不是你带走了?”
冯妙君呵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定心蛊是他强行喂给她的蛊虫,用于控制和定位。她带着走,也算携卷他的财物吗?!
他看出她的不满,抬眉一笑接着道:“还有,鬼面巢蛛是不是你拿走的?”
冯妙君一下哑了火。
是哦,鬼面巢蛛太好用,她随身带了一窝,结果匆忙外逃之前没来得及还给他。
她嘟哝一声:“不就是一窝蜘蛛么?”
“你去过螺浮渔当,应该知道一窝鬼面巢蛛的价格吧?”云崕不紧不慢道,“你带走的还是有八十年道行的母蛛,能与饲主心智相通,那就更昂贵了。”
“我交给你的手下了。”在螺浮城,她就将鬼面巢母蛛还给景顺了。
“对了——”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你逃跑时,穿着的那套衣衫也是我的,我出银子买的,面料挺不错哪。”说罢,扯了扯她的衣襟。
她当时还能脱了不成?冯妙君做了个深呼吸,才能低声道:“都还给你,加倍还!”
这人小气到清新脱俗的境界了,一件衣服也跟她计较。不过说来奇怪,殿外一点声响都没有,宫人是睡死过去了?
“那怎么成?”他满面肃然,“偷了东西再还回去,难道就能平安无事?倘真如此,纲乱纪坏,国将不国。”
“你到底想怎样?”国将不国都出来了,这帽子扣得好大。冯妙君知道这人现在猫戏老鼠一样,想好好逗弄。
话说,缚住她双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连指尖都不得动弹?
第320章 两情相悦?
“按魏律,偷钱百文者剁指,偷钱一贯者剁手。你算算你卷走了价值多少银两的财物?”他真地掰着指头算给她看。
冯妙君不看,只问他:“要判刑斩首么?”她罪不至死吧?这人胡搅蛮缠,她就看他到底要作甚。
幼稚!
“其刑可免,其罚难饶。”看她红唇一开一合,惑人而不自觉,还想据理力争,他再忍不住,终于将酝酿已久的想法付诸行动。
云崕垂首,吻住了她的唇。
那一点温热湿濡传来,冯妙君脑海中忽然一阵眩晕。不过她随即惊醒,用力扭头,想挣开他的侵犯。
云崕一手按在她颅后,令她不能摆头,一手揽着她细腰,不许她扭动,这才咬着她的唇,细细探索。
从他这角度看去,她菱唇小巧、唇珠饱满,再经过茶水的沁润,真像挂着水珠的樱桃,始终诱¥~惑他亲自品尝。
这种冲动,一年前便有了。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但是她的味道不像樱桃,反而是掺着草莓的冰酪,丝滑柔软中藏着一点可口的奶香,让他越啃越觉香甜。
冯妙君干脆吓得呆住,视野被云崕放大的俊颜占了满框,她莫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很翘,他的眼中氤氲一片,又如春潭,能将她的视线都吸进去,深溺于其中。
她的心跳澎湃又杂乱,应该连他都听到了吧?
云崕忽然闭目,将她的神智也从九天之外唤了回来。察觉到他的意图,冯妙君牙关紧咬,坚决谢客。
云崕试了几回都不成功,呼吸也粗重起来,在她唇上一阵轻噬道:“松口!”浅尝辄止怎行,他想要的更多。
她理都不理,闭着眼不去看他。
云崕笑了,威胁她:“听话,否则我在你嘴唇上咬破几个口子。唔,你明天要上朝么?”说罢,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两人唇齿相依,他说话就模糊不清。可神奇的是,冯妙君每个字都听明白了。
王廷议事,她必须在场,再说承平节转眼将至,要是女王嘴破了,不知多少人会浮想连翩。最最要命的是,她知道这人说到做到!
无可奈何,她将贝齿微启,悄悄开了一点儿缝。
在外盘踞的猛兽毫不客气地破关而入,在自己的新领地上四处巡视。她躲着他,他就偏偏要逮住她、缠着她。她想求饶了,小嘴却被紧紧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让他更加热血沸腾。
他吮吸得那样卖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吃下去。
先前那种温情脉脉不见了,她被男子的气息搅得头晕脑胀。也不知是不是缺氧,她竟觉身上有些飘然,似是酒后微醺,连意识都渐渐沉沦。
他、他也是好吃的。
脑海里居然浮起这么一个荒谬念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忽有异样传来,一片温热从小腹摩挲到细腰,接着覆住了她的胸口,在那片软盈上试探着一捏——
冯妙君一下瞪圆了眼,扭转身子抗拒他:“不要!”
云崕还堵着她的小嘴,这两字就变得含糊不清。他手上揉捏的力道却加重了,都挤变了形,猖狂而肆意。
她急了,一条腿竖直抬起,飞快撞向他肩膀。
云崕只得抽出手去,摁下她的腿,并且顺势抚了上去。
冯妙君恨他轻##薄,上下牙咬紧。
云崕极是警觉,灵蛇一般后退,没被她咬坏舌头。两人唇齿终于分开,都在微微喘息。
她气急道:“把你的手拿开!”
他的狼爪子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云崕这才恋恋不舍缩回了手,但过程极是缓慢,指尖从她敏¥~感的肌肤上掠过,轻如鸿羽,让她娇躯都为之发抖。
“安安,你好像长大了。”他贴着她的耳朵呢喃,声音还带着未褪去的激~~情。真后悔,早知她这么合他胃口,前年就应该好好品尝。不过,那时她还远没有这么……波澜起伏,捏起来手感真好。
冯妙君扭开螓首,声音都哑了:“放开我!”
她的面庞娇艳如清晨的玫瑰,带着露珠的那种——云崕见到她眼中泛起可疑的水光,泫泫欲滴,于是低头去亲她眼睛。
咸的,还有点涩。
他意犹未尽,又卷了颗泪珠继续品。冯妙君吓得闭眼,只觉这人温热的唇舌在她眼上来回移动。
亲一亲也就算了,他居然在舔##她!
他是狗吗?
她一扭头,怒道:“你作什么!”
“我尝尝,你的眼泪好似不苦呢。”他若有所思。
她瞪着他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为什么哭?”他低声道,“我亲得不好?”他承认,亲到后来自己也失控了,满心只想多吃一点。看着她的唇瓣都被吻肿,莹莹水润,想到其中美妙滋味,他又有些跃跃欲试。
他还是不肯放开她。冯妙君扭头,不愿跟他对话。
“哦——”他恍然大悟,“莫非是我亲得太好?那,再来?”
眼看他又要轻薄,她不得不转过来瞪着他,一边怒道:“再胡来,我咬断你的舌头!”
她凤眼圆睁的模样,就像小猫炸毛。云崕知道怎样给她顺毛,立刻抱着她坐正了,让步道:“好,好,我们把正事儿先说了。”
其实他是来找她算账的,可是算着算着,账好像算歪了。憋在肚子里一年多的怒火,好像转成了另一种火气。
反正,都不好受。
他喉结动了动,才问她:“为什么逃走?”
“你知道理由了。”她余怒未息,抿着唇,“我不能随你返魏。”
“还有呢,你为什么害怕?”云崕目光炯炯,盯住了她,“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冯妙君抬高了下巴:“你冒险潜入我的寝殿,就为了这个问题么?”其实她怕他,也怕她自己。
两人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张力,她怕自己彻底沉沦下去,变成他网中的一个小小猎物。
他替她将一缕散发拨到耳后去,才悠悠道:“这个问题,不重要么?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好?”
相……悦?冯妙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却冷冷一笑:“哪来的两情?充其量不过是国师大人戏弄自己的侍女取乐。”
第321章 了无痕
云崕皱起长眉:“这是何意?”
冯妙君目光在他俊面上一扫,见他当真诧异,心头怒火更甚:“你现在这般对我,还不是戏弄?”他对她的喜欢,和孩童喜欢自家的猫狗有什么区别?
她放缓了语调:“云崕,我是新夏女王。你若不想重掀两国战事,最好现在就放开我。”她不再是柔弱无助的小姑娘了,她有一整个国家为后盾。惹恼了她,就是与整个新夏为敌!
从这一点说,她再也不必害怕他。
云崕露出恍然之色,似是刚刚明白这一点,而后,薄唇一点一点扬起:“拿下你,好像就可以轻松控制整个新夏了呢。”
冯妙君心中一紧,旋又摇头:“你不会的。”
“为什么?”
“先前你见过傅灵川和假公主,也没有动手。”冯妙君看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这张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疏懒,显然那个最难对付的云崕又回来了,“你对安夏没有兴趣。”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这念头很早便有了,只是最近随着她对时局的了解加深而越发清晰起来。
“可是现在,我对安安有兴趣。”他低声道,“怎么办呢?”
冯妙君冷静道:“至多天亮,这里就有人进来,你不可能一直将我抓在手里。”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再是你的侍女了。”云崕不打算杀了她的话,就早晚都要放手。
明天,他们又是桥归桥,路归路。
这就是她的身份转变为两人关系带来的新挑战。“你的兴趣,对我毫无意义。”
“谁的兴趣对你有意义?”他的桃花眼眯起,里面闪着危险的光,“傅灵川?”
傅灵川看待她的眼神,带有男人看待女人的欣赏与热情,她难道不知?
“他是新夏国师,而你——”冯妙君与他对视,毫不退让,“——是魏国国师。你觉得,谁对我、对新夏更重要?”
她应该是惹恼他了,因为她分明见到云崕眼中波澜变幻,怒气似要集结成海啸。跟过他那么久,她好像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但是下一秒,云崕就闭上了眼睛,呼吸也重新变得悠长。
他在平心敛气。
几息之后,他缓缓睁眼,目光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种怒气收发由心的本事,她佩服得紧。
“是了,你是新夏女王了。”云崕幽幽道,“你以后有何打算?拿自己当筹码,给新夏谋一个强大的盟友么?”她的容貌就是最强大的武器,的确能令男人拜倒裙下。
冯妙君咬着唇:“与你无关。”
他伸指将她下颌抬起,强迫她与他对视:“那么,想不想与魏国结盟,嗯?”
魏国?冯妙君失笑:“不想,我对萧衍没兴趣。”
云崕目光一暗,就要低头再来罚她。冯妙君赶紧道:“慢、慢着,我的姻缘自主,绝不拿来当作结盟的条件!”
他停了下来,长眉一挑:“哦?”
“我当上新夏女王后去了一趟太平城,燕王想让十九王子娶我,便想将我扣在城里。”两人距离又是好近了,她尽量往后仰,“不过那位殿下着意守住王位,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统一了意见。”
“赵允么?”云崕想了想,不由得笑了,原来在燕都搅动满城风雨的长乐公主是她。是了,这确是像她的手笔。
他低头,在她额上啄了她一口:“你就不怕得罪金主?过去那几月,燕王因为高家的贪腐大案焦头烂额。”
冯妙君忍,撇了撇嘴:“又不是我让高家贪污的。能把这蛀虫挖出来,他还不得感谢我?”
“他是该感谢你,可惜,时机不对。”云崕笑道,“燕国有心侵熙,却还未做好准备,被你这一搅和不得不提前,才好转移朝野视线,结果军械粮草都要紧急调运,攻打蒲国的军队还未回国休整就又被调去前线,将士大为抵触。战争进入攻坚战之后,燕、熙双方僵持不下,燕军士气低靡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他顿了一顿:“发动战争的时机也不对。现在燕军被阻在青澜江以东,明明江对岸就是千里平原。如果他们晚些发动战争,青澜江在六月后水量就没有这样丰沛了,渡江也会容易得多。燕国能人无数,不可能不知这个道理。被拖延的几个月时间宝贵,这就给了熙国更多喘息之机。”
他轻声笑道:“安安,算起来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呃,这蝴蝶效应。冯妙君眨巴眨巴眼:“我当时只想体面地离开太平城而已。”并且刘大力也实在有些可怜。她力所能及,也就顺便拉他一把。
真地只是顺便。
殿外忽然刮进一阵大风,打断了他的话。
这风来得好生猛烈,吹得帷幕飘扬。云崕忽然道:“夜深了,你该睡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还要来?冯妙君毛骨悚然。只不过这句话还未说出口,云崕就伸掌从她脑后拂过,她就慢慢闭上眼,难敌涌来的困意。
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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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君再睁眼,天光已亮。
雨不知何时停了,甚至有一头蜂鸟误打误撞闯入帐中,却找不着出去的路。翅膀以肉眼难见的频率,扇动微凉的风。
冯妙君猛地坐起,第一时间看向自己双手。
好好儿的,莫说没被绑缚,就连半点儿红印都不曾有。她顺手掀开帐子,蜂鸟啾啾飞走了。
外头的奴婢听到响动,略微抬声道:“王上,您醒了。”
“进来。”冯妙君第一时间将她喊了进来,“昨晚你在哪儿?”
“就、就在天青池外。今晨阵法按时解除,奴婢才进来的。”
寝殿外头的天青池及整座小花园都包含在阵法范围之内。她皱了皱眉:“阵法没被破去?”
“不曾。七重阵法都运行良好。”
那么这事情就蹊跷了,云崕既未暴力破解,怎么他是怎样绕过七重阵法的看守,钻进内殿来?莫不是这里有暗道?
冯妙君目光往四下里一扫,忽然想起一事,对地上那婢女道:“下去吧。”
第322章 青冥(加更章)
婢女退开之后,她才自床头抓起一对耳环,没好气道:“昨晚怎不示警?”
液金妖怪白板也刚从调息中醒来,扭了扭身子迷茫道:“示什么警?女主人身体可有不适?”
冯妙君顿时听出不对:“慢着,昨晚你没见过云崕?”
白板噌地跳了起来:“男主人来过?”
冯妙君把它拎在手里晃了两晃:“你俩该不会串通好了逗我玩耍?”
“冤枉啊!”白板把身体都抻直了,“您这宫闱重地夜里要开多少道阵法,就算我想去做内应也不知道解法啊,怎么能把云崕大人迎进来?”男主人来了么,来了么?讲真,要不要夜里偷偷把他迎进来呢?
毕竟那也是它的主人啊,要一碗水端平不是?
“你夜里走神没?”白板也担任警戒工作,平时就趴在她床头护卫她的安全。
“不曾。”白板就差指天发誓,“夜雨不到亥时就停了,后面月儿出来,我修行了整晚呢,盹都没打一个。您这殿里莫说有人,就是鬼都没来一个!”
那她昨个儿见到的云崕哪来的?这厮几乎不可能绕过廷卫和重重阵法的守护,在不惊动任何人包括液金妖怪的情况下潜入到她身边。
难不成是幻象?
不,不对。肌肤之亲的触感太真实,再说一个幻象怎么可能将她绑起,还肆无忌惮地轻¥~薄她?
冯妙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唇瓣,仿佛那人温度犹存。
原来他的唇温同样偏高呢。
白板嘿嘿两声:“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女主人的神情动作,昨晚梦里是有情况喽?
不过没等它问出口,女主人一个响指就将耳环弹了出去,白板贴着墙滑了下来,讪讪溜回床头。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何必拿它出气呢?
冯妙君却被它的话点醒了。
是了,昨晚这殿里除了她和云崕再没第二个活物了,那么白板又去了哪里?
明明它一直守在她身边,半步不离。并且它也说了,大雨在亥时就停了,后面云破月出。
可是她经历的夜晚,却是雨水不曾停歇过,窗外黑沉沉地空无一物呢。
这是两个空间。
如果白板没说谎,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她真是在梦里见到了云崕!
这结论荒谬不经,放在从前她只会嗤之以鼻。可在这个怪力论神的世界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女主人——”白板讨好地凑了过来,却被冯妙君抬手打断:“闭嘴!”
有一抹灵光划过识海。
冯妙君闭上眼,想起她在烟海楼里见到的记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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