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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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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长乐公主重回太平城,燕王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定要胁迫到底了。他们一定要走得出其不意,否则……
  冯妙君向来务实,被傅灵川摆了一道的火气很快就消减下去,重新沉思道:“鹤妖在城外,你要怎么出去?”


第287章 为什么!
  她自己是好办,用易形蛊换张脸,从别院后门溜出去也不引人注目。傅灵川却没有这样宝贝。
  他低声道:“最好就是用芥子阵法,不过我在螺浮岛上丢了须弥套针中的一枚,不能缩小身形,还得另外设法……”
  话未说完,冯妙君在右手食指上一抹,即取出一枚亮晶晶的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
  “竟在你手里!”傅灵川大喜,随后更加肯定了,“阵法果然是你破去的。”
  她耸了耸肩:“当时你算计全岛,我可不想糊里糊涂陪葬。”他偷走蟹灵开启祭天仪式,如果成功,哪还会好心等上几个时辰?天雷轰下来,她可不觉得自己扛得住。
  傅灵川叹道:“我布这芥子阵法自忖天衣无缝,你却是怎么发现的?”
  鲛人王都被瞒过了,她也没那么大本事,只是傅灵川运气不好,撞上一个高倍金属探测器白板小朋友。当然这秘密她不会吐露,只笑道:“运气罢了,我恰好探知那附近埋有神兵,顺手一挖就得了。”摊开手,掌心趴着两只细蚁。
  傅灵川奇怪她用什么法子取走须弥针而不令人知晓,望见蚂蚁后恍然道:“噬心蚁,这也是难得之物。”真有趣,他这堂妹幼时测定过体质,分明不是灵气亲和、不能修行,怎地现在道行精深,还有这许多层出不穷的手段了?
  相比噬心蚁,冯妙君更不想暴露白板的存在。她笑了笑,将话题引开:“燕王为何还要另立个身份,唤作阳山君?”
  “君王哪能轻易离都?轻则人心浮散。”傅灵川道,“偏偏燕王修为高绝,不愿困守太平城,于是给自己安了个阳山君的身份来游走天下,结果也闯出恁大的名号。在王廷的高官当中,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此事不给平民知晓,以免引起恐慌。”
  这可真是个牛人,随便用个浑号也能名动天下。
  冯妙君向往道:“他的道行,到底有多高?”
  “据说已不在昔年的黎厉帝之下了。”他补充一句,“也只是据说,毕竟没人能先后跟这两位交过手,给不出真正答案。”
  冯妙君大奇:“黎厉帝很厉害么?”
  “浩黎帝国前几任帝王都是好生了得,后面灵气褪乏,也出过几个无法修行的皇帝;但到了黎厉帝,这又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在灵气匮乏之时,修为犹能直追先辈,甚至抵御了天魔的大规模入侵,否则人间早已涂炭。”
  傅灵川说到这里笑了开来:“话本和戏本子里喜欢给黎厉帝添油加醋,不仅由于他一生事迹无数,也因为他生得俊美无俦,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有一年他外出狩猎遇上巨妖,许久未归,军队也找不见他。失踪的消息传回都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驾崩,应水城哭声一片,竟有数十女子自尽殉情。”
  冯妙君呵呵两声。看来无论哪个时空都有迷妹存在啊。
  话说完,马车也驶回松岚别院。
  傅灵川自去做他的脱身方案,冯妙君奔回住处、遣散奴仆,又命液金妖怪和噬魂蚁出来扫视一圈,确定自己不曾被监控,于是亲手再布一个结界,才强抑住满心狂喜,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瓶。
  这是个椭圆形的琉璃瓶,只有拇指大,但制得格外精致,连塞子都是镶金的。
  里面只有一滴液体,连瓶底都盖不住,冯妙君看它的眼神却无比炙热。
  金枝玉露。
  这就是得自燕王手里的金枝玉露,经过了天神赐福,只一滴可解天下厄咒。
  喝下这一滴,她和云崕之间那一点孽缘就算彻底斩断了,从此,各自安好。
  咦,这么想着,为什么还有两分小伤感?
  冯妙君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情绪赶跑,然后仔细回想螺浮渔当上紫罗刹喝掉玉露的各种细节,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步骤,这才小心翼翼打开瓶塞,仰头将瓶中玉露滴进口中!
  就这么一滴,身价是黄金的数百倍。
  顿时有一点清凉顺喉而下,拂过五脏六腑。冯妙君闭着眼细细感受,甚至能察觉到它的效力穿透血管与骨骼,将肌体由内向外涤净一遍。
  这力量纯净透彻,在不容拒绝中带着温和柔婉。冯妙君算是终于领教到什么是“润物细无声”。
  勿庸置疑,这是真货,燕王没有唬弄她。
  本来以他身份,也不会做出送假货这么掉价的事。
  哪怕知道它的功效并没有助长灵力这一说,她依旧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愉悦感。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
  白板化成的小貂直立在桌上,跟她四目相对。它眼里有些迷茫,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方才我身上可有异象?”
  白板茫然摇头。
  “没有烟气升起?”紫罗刹身上的诅咒被驱散时,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
  冯妙君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期盼太久,反而怯了场不敢内视,现在却也只好暗中吸一口气,而后将注意力放到丹田那个印记上……
  诶,等等,印记怎么还在!
  她仔细观察了,发现印记的大小、形状还是没变,线条都没有转淡一点。
  她忍不住试了试,通过印记抽取一点点云崕的灵力,然后——
  成功了!
  冯妙君嚯然站起,一手抓着桌上瓷杯掷了出去。
  一声脆响,瓷杯粉身碎骨。
  白貂受了惊吓,浑身的毛发炸起。它看得出,主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像是暴怒又像是失望,好似还有些沮丧?
  解不掉!冯妙君满脑子只有这四个字:
  怎么可能!
  鳌鱼的道行才多高?它幼时就被困潭底,遭云崕破颅取珠,想也知道它的道行远没有螺蟹这种亚神来得精深,甚至连鲛人王都未必赶得上。
  经过天神赐福、能解一切困厄的露水怎可能解不去鳌鱼的诅咒?
  冯妙君的定力一向很好,白板很少见她如此发作。现在她又抱臂伏在桌面上,将螓首深埋进去。它看着有些儿担心:“女主人?”
  只喝了一滴水,怎么就让女主人这样失态了?


第288章 不速之客
  “别说话。”冯妙君头也不抬,“让我静静。”她身周都是低气压,脑门儿上像是顶着一蓬乌云,随时都有雷阵雨降下。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螺浮渔当误将哪种灵液当作金枝玉露拍卖了?可是螺浮渔当专注发卖数百年,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正烦恼间,印记那里传来一股吸力,将她“借”过来的灵力统统收了回去,顺道又多刮走不少。
  云崕那个小器鬼,从来不吝于表现自己的不高兴。上次她在螺浮岛借走的灵力有点儿多,他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三天后却开始要债了,每天从她这里刮走库存的一大半,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勉强还清!
  想到自己和这人的纠葛还要没完没了下去,她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恶劣了。更糟糕的是,她为了金枝玉露而出任新夏的国君,现在金枝玉露对她无效,这个国君却不能不当。
  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揉揉胀痛的额角,哀声叹气。
  出任新夏国君是她和傅灵川定的契约,甚至她还把自己的大名写在天书上,把自己的鲜血印染在誓言上,算是天道给她背书。
  她敢违约,后果恐怕是她承担不起的。
  “怎么办?这个女王好似还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您不喜为王?”白板的声音响起,冯妙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想法说了出来。
  她不吱声,答案却写在脸上。
  液金妖怪轻咳一声:“虽然不知道您为何不悦,但当上国君之后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看人类为这位置要打破脑袋。傅灵川哄着您坐,您反而不愿呢。”
  她对这位置可没多大兴趣。冯妙君苦笑,刚要开口,忽然有个念头闪进脑海:
  是呵,国君手握大权,要寻一样东西可比庶民容易多了、便捷多了、迅快多了!
  这世界如此广阔,神通异法如此庞杂,光凭她一己之力要找到诅咒的解决之法,谈何容易?这次能在螺浮渔当上遇到金枝玉露,那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下回哪还有这样好的运气?更何况金枝玉露也解不掉的诅咒,看来要跟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这种情况下,助力太重要了。
  她能调动更多资源,意味着寻找解诅之法的效率更高,成功的可能更大。
  所以,这个新夏女王她是做呢,还是做呢?
  反正是骑虎难下了,不如骑着这头老虎去翻山越岭吧?
  咦,这么一想,似乎当上国君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令她排斥了。
  冯妙君的家当一般都带在身上,也没甚可收拾的,这时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整理心情,以免在傅灵川面前显出颓态来。
  果然傅灵川很快就来寻她了。
  “我们分头离开,在城外西郊会合。”他取出个只有棋盘大小的迷你沙盘,一阵波动后,上面就化出太平城的大概形貌,包括各城门位置也是清清楚楚。
  “对我们的推托,燕王不悦,必会找人盯住我们。”傅灵川道,“一会儿我先乘车去龙门汤馆,你用易形蛊跟宅里下人换脸,轻易就可以出去。”
  龙门汤馆?冯妙君在太平城待过多日,知道那里是男人们泡温泉的地方,里面有私密的包间供贵人专用,盯住他的暗梢最多在包间外头等着。
  她挑了挑眉:“芥子阵法?”
  傅灵川点了点头。他会在包间里布置芥子阵法,暗梢等上几个时辰等不到他出来,必会进来查看。那里才多大点地方,一眼就能看尽,只要进来找不到人,必会以为他已经悄然离开。那时暗哨要么追出去,要么回禀燕王,傅灵川就能甩掉这个尾巴,趁着那段空档遁走。
  这么短时间内,燕王不可能立刻安排人手去城门查堵,傅灵川可以安然出城,跟冯妙君会合后乘鹤离开。
  议到这里,方案基本定下。两人正要分头去办,突然有下人来报:“燕王子赵允来访!”
  冯妙君吃了一惊,傅灵川则是皱起眉头:“麻烦来了。”
  赵允是燕王的第十九个儿子,也就是这位国君一心想撮合给她的夫婿。
  “十九”这个数字听着有点吓人,但是燕王都快一百七十岁了,儿子却只有二十六个,说起来真心不多。在傅灵川递给冯妙君的情报里,这位赵允文武全材,是燕王当今在世的最年长的儿子,也最受君父宠爱。
  赵允昨日才返回燕都,这时候突然来访,不消说是得了燕王的指派。
  无可奈何,冯妙君随便整了整衣冠就去往前厅。
  十九王子正在徐徐饮茶,见两人过来,站起相迎。
  他的个头很高,肩很宽,天庭开阔,面容是很硬气的俊朗,有乃父之风。
  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更是像极了燕王。
  现在他面带笑容,对冯妙君道:“年余不见,长乐又长高了。”
  假长乐公主和赵允曾经见过两次面,故而有此一说。别个姑娘听见了大概会觉得贴心,冯妙君却是心中一懔。这位十九王子观察力入微,记性更好,她只换了面貌,身高却是改不了的。
  好在假长乐公主本身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年纪长个儿不奇怪。并且冯妙君自从离开乌涪雪山以来还有一个地方也长势良好,否则还真不好冒充假长乐公主。
  她微微一笑:“十九王子也越发精神了。”
  她现在贵为一国之君,连见了燕王都不必行礼,面对赵允更不需要。这点倒是很合她心意,原本在魏军中做云崕侍女,见了魏王还是得礼数周全。
  赵允的确生得一表人才。他今年四十九岁,但有修为在身,面貌只如二十许人。冯妙君知他既是长袖善舞,也能纵马江湖,有赫赫战功在身,无论在朝在野都饱受拥戴。
  燕王未立太子,而赵允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傅灵川适时插口:“十九王子邀我们去清湪河上用饭,王上意下如何?”背着赵允,悄悄向她使了个眼色。


第289章 谈婚论嫁(加更章)
  赵允也道:“我与长乐、傅兄弟许久未见,实是想念得紧,长乐不如就成全了赵允吧?”
  这话一语双关,冯妙君怎么听不出来?她接收到傅灵川眼色,也就笑道:“好,听说这时候清湪河的蟹最肥。”
  三人出了门,分乘两车往天合楼而去。
  这时早已过了傅灵川的“一个时辰”之期,出城的计划势必延期,冯妙君从傅灵川眼中看到几分无可奈何。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没有强大的祖国为后盾,她这一国之君别说是燕王了,就连个十九王子都得罪不起,憋屈得紧。
  清湪河横穿过太平城,将整个城市分为南北两城。河上有专供贵人的画舫,坐在船中顺流而下,可以观赏两岸风光,又见百舸争流的奇景,是为骚人墨客所爱。
  三人登上的画舫专供王室乘用,比别的画舫大上一倍不止,甚是豪华。
  冯妙君伏在舷边,看到大河滔滔,无数商船穿梭往来,不由得感叹太平城真是南陆首屈一指的大都会,连海运都如此繁忙。
  千帆当中,又有华贵画舫无数,沿河岸徐徐而行,常有丝竹婉转、莺莺声娇,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借酒行令,有人放声高歌,将十丈软红中的温柔奢享演绎得淋漓尽致。
  “阔别年余,这清湪河上的画舫好像又多出不少。”
  “是极,这几年太平城屡见新贵,置地购舫。”
  的确,有钱人爱买豪宅游艇的调性,在哪个时空都不会改变啊。冯妙君撇了撇嘴。
  赵允心思:“长乐似有不喜?”
  她嗯了一声,随意道:“人声鼎沸、鱼龙混杂。”
  沿岸的航线的确繁忙,大小船只画舫排队通行,还有男女嬉笑之声传入耳中。赵允随即吩咐下去:“开去河心,图个清静。”
  大画舫转了个方向,果然就往河心开去。那里有零星小岛,常见花树浓茂、水鸟翩跹,是一派静景。
  冯妙君顺手拾起茶盏,小小抿了一口,不由得唤了声“好茶”,这才凝目看去,微微惊道:“小龙团?”
  “厉害。”赵允赞道,对手下吩咐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侍女捧进一个锦盘,上面托着两枚小小的茶饼。
  这茶饼比铜板也大不了多少,即便压实了重量也不超过一两,其表面的龙形花纹竟是用纯金镂刻而成!
  燕国有专供王室使用的贡茶,称“龙凤团茶”,从采摘到收藏,中间程序无数,道道都是严苛已极;其中又有专供国君、王子的“小龙团”,则是团茶的再进阶版,其制法精绝,天下有幸品尝者寥寥。
  就算是每年的祭天大典,燕王赐下的“小龙团”也是七、八位大臣共分一饼,其身价不知比黄金要贵重多少倍了。
  赵允拿出这两饼,可见身负荣宠。尤其他又道:“长乐若是喜欢,这两枚也请笑纳。”
  冯妙君将盏中茶细细品完,才笑道:“不必,浅尝辄止最妙。”
  这话同样是一语双关,赵允深深凝视着她:“长乐沉稳了。”从前的长乐公主虽然娇俏美貌、举止有度,却是个称职的花瓶,凡事都由傅灵川作主。并且赵允一眼就能看出,她对傅灵川情根深种。
  如今的长乐公主,脸还是那张脸,却变得大气起来。
  傅灵川故意叹道:“返回安夏看遍了烽火连天,谁能不沉稳?”
  战争一向最能促人成长。不想成长的,都能给你硬生生揠起来。
  赵允也是一脸感慨:“兴亡都是百姓苦。来,敬新夏,愿战火早日休停!”举杯邀饮。
  傅灵川和冯妙君以茶代酒,都是一饮而尽。
  这茶饼,她也就没有收下。
  赵允又道:“我听父王言,两位打算北返?”
  冯妙君两人笑意不减,心里都道一句“好厉害”。赵允这是肯定句,可见燕王是早知二人打算了。此言一出,他们就知道自己离城没有那么容易。
  冯妙君轻蹙蛾眉:“我们来到燕都才听说,魏国杀萧靖消内乱。这样一来,北地战局再度紧张,我们要尽早赶回,与百姓同甘苦。”君王就是一个国家的中流砥柱,新夏初建本就根基不稳,她不在,则民心浮动。
  “合当如此。”赵允连连点头,话锋一转,“我今日来,是有一说。”
  “请说。”冯妙君知道重点来了,严阵以待。
  “父王已经有言在先,我也不擅拐弯抹角,就直说了罢。”赵允正色道,“我愿与长乐结一段姻缘,聘礼便是军资与灵石,价值六千七百万两。不知长乐意下如何?”
  他果然很直,直得明码标价了。冯妙君听了,抬眼就看向傅灵川。
  她眼中明白无误的求助之色,让两个男人都知道傅灵川才是她的主心骨。
  这丫头,装得也太像了!
  傅灵川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堆出为难之色:“十九王子……”
  赵允手一抬,截断了他的下文:“傅兄,我问的是长乐!”
  换作假长乐公主,这会儿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吧?冯妙君咬着唇问他:“倘若成婚,你会随我返回新夏么?”
  赵允笑道:“自是要的。长乐嫁给我,新夏也是我的祖国。”
  “呆多久?”冯妙君悠悠道,“做我的丈夫就要与新夏人同甘共苦,数十年如一日。”
  数十年?赵允微微一怔。他的确做好了陪长乐返回新夏的准备,但至多一年半载就要回燕。他是燕王在世最年长的儿子,身负军武重任,不可长期久居他国。
  冯妙君暗示的,也正是这一点:“我是女王,今后来燕的机会寥寥。十九王子不能随我住去新夏的话,此生就有一多半时间要长相分离。”她毫不停顿,“十九王子如果长居新夏,那么当今燕王百年之后……”
  下面话没说完,因为赵允眉头皱起:“这话晦气,长乐以后不要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冯妙君笑了笑,不提了。
  的确如她所料,赵允原本没把她放在心上,想着父王既然有令,要娶就娶吧,娶个小国女王建好邦交,为燕国做些贡献,却没将今后的细节往深处去想。


第290章 有冤
  现在她把这矛盾挑明了,赵允心里难免就有些梗塞。
  要知道修行者寿数不过两百年。燕王已经一百六十余岁了,这就相当于普通人的八十多岁。虽说他道行精深,从外表根本看不出衰竭,但两百岁寿限的坎儿就在那里,修行者无人能够越过。
  赵允是目前燕王在世的儿子里最年长的一个,从礼法血缘上说都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燕王驾崩时他若不在国内,权力的宝座很可能就被其他兄弟或者侄子抢走了。觊觎这个大位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魏国前太子萧靖,就是血淋淋的实例。
  退一步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帝王的情感却是淡漠的。要是他去安夏地界一住就是几十年,燕王就算还没死,跟他的父子情分也随着长久分离而越来越淡。这难道是经营了几十年的赵允愿意看到的么?
  可他也明白,如果燕王要和新夏联姻,能指派的王子也必定是他。长乐是新夏女王,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燕国要和人联姻,不是专门结仇去的,对外该给的脸面要给足,不能随便指派一个王孙将就。
  燕王到现在都未指立太子,说明他根本没有将权力交出去的打算;让赵允娶新夏女王,说明燕王并不会为他设身处地着想。
  这事的症结还在于,他不能张口否定长乐公主的要求。她是女王,她的夫婿理应陪她长居国内,这一点天经地义。
  赵允沉吟一阵就点头道:“我明白了。”并不再努力试探和劝说冯妙君。
  冯妙君和傅灵川互望一眼,都晓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赵允如果是个聪明人,当知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个“拖”字诀,拖到眼前这两位返回新夏,婚事自然也就黄了。毕竟两国天高地远,就像长乐公主所言,今后她再来燕国的机会寥寥。
  这就和冯妙君两人的目标不谋而合。
  傅灵川适时笑道:“莫谈这些了,既然都到清湪河上,何不好好游玩一番?我记得此季的清湪蟹最是肥美,今回来还未尝得。”
  清湪蟹爪如金钩,肉质清甜,膏脂却带有一点禾香,是为蟹中上品。此时已然入秋,蟹壳底下全是油膏,俗称“顶盖儿肥”,啖蟹正当时。
  赵允拊掌大笑:“正是,蟹来!”
  作为本地名吃,清湪河上的蟹,做法与别处完全不同。只因它的用料非常讲究:
  软壳蟹。
  螃蟹要生长就得褪壳,这段时期内正好遇上顶盖儿肥的阶段,那就是带着黄金油膏的软壳蟹。这里就专挑软壳蟹出来,入锅酥炸后洒上七味香料,呈给贵人享用。
  每年这一季,美味正当时。
  冯妙君也听得食指大动。不过菜还没上桌,外头就传来阵阵呼救声。
  紧接着,赵允的随侍大步奔进来禀告:“河心有人落水。”
  冯妙君移到窗边往外望去,果然河面上有人挣扎求生,男女老少,怕不有三十多个。边上一条民船正在下沉,只剩半个船头还露在水面上。
  这里是河心位置,前后不着陆地,这群人即便会水,恐怕也游不到岸边。
  救么?冯妙君忍不住看向赵允。
  这是人家的船,十九王子才有决定权。
  赵允一下从她眼中看出了不忍,笑道:“长乐真是心善。”还是吩咐手下,将落水者都捞上来。
  不多时,甲板上水渍淋漓,被救上来的平民挤作一团。侍卫大声问道:“船怎么出事?”
  民船的船家抹掉脸上的水:“我们要去对岸,走到河心,船底被个东西猛力撞碎,水灌进来了。”伸手比划一下,“大半个船底都没了,直接就掉了三四个人出去。”
  有平民骂道:“什么东西,你就是撞到河底石头了吧?”
  那船家睁大了眼瞪回去:“这条河我走了二十年,闭着眼都不会走错!航路上有没有礁石我记不清吗?我告诉你,那玩意儿会动!”
  救人的侍卫也向主人禀报道:“方才下河,水底似是有巨影游动,不似礁岩。”
  那条船众人也看到了,杉木制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比生铁都硬。普通大鱼不可能一下将它撞碎。
  那是妖怪袭击民船吃人?
  冯妙君奇道:“燕都有野生妖怪?”清湪河宽达十五里,给太平城添加了罕见的水景风光。但这里毕竟是举世最繁华的大都,人类活动最密集的地区,野生妖怪敢来这里,那得借多大的胆子?
  赵允也摇头:“不可能。”
  野生妖怪何必要冒险跑到清湪河上撞船?这一船都是平民,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被救上来的平民都向三人道谢。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当廷最受宠的十九王子,落水者里面忽有一人排众而出,“扑通”一声跪在赵允面前。
  这一下响动很大,冯妙君听着都觉得疼,多跪几次,膝盖非碎了不可。
  但这人好似半点也未察觉,只大声道:“我们有冤、有冤!求十九王子为我们作主!”
  这是个干瘦黝黑的汉子,一看就是乡下人。
  他虽说“我们”,但这么一跪,边上的人都是又惊又疑,纷纷后退,把他凸显出来。
  哪来的“我们”?
  这汉子结结巴巴道:“我、我叫刘大力,乃榆平县人……”
  赵允抬手打断他:“随我上去说话。”又要侍卫将其他平民安置好,这才带着黑瘦汉子走上甲板,回到画舫上层。
  他重新招呼冯妙君二人坐下,这才道:“哪个榆平县,安阳郡底下那个?”
  刘大力连连应是,细说原委。
  陈情并不复杂。刘大力父母早亡,是哥哥将他拉扯大。余钱都供养了弟弟,其兄直到三十岁才娶妻孙氏。孙氏是个望门寡妇,长得白净可人,相中刘大力的兄长老实才肯嫁他。
  哪知婚后两年,刘兄无意中发现妻子与张富户的儿子偷情,气急之下上前揍人,结果被奸夫拿起榔头砸在颅上,当场脑浆迸裂而亡。


第291章 冷水浇头
  事发,刘大力将两人告到县里。
  原本此事罪证确凿,无可争辩,哪知验尸的仵作、周围听到声响的邻居都先后改口,张家请来的状师辩称刘大力是不慎跌亡而死。
  偏偏这么荒谬的理由,榆平县的周县令居然采信了,最后一纸判决奸夫无罪。
  刘大力当然不服,两次三番重去申冤,被县衙直接丢出。又有人到他家里翻箱倒柜泼粪,意在恐吓。
  刘大力想去郡里上告,结果头天才跟人说过,次日就被套上麻袋打断了腿。
  这伤养了半年才好。
  经此事后,他也想通了:在当地告状没有用,县令九成是收了张家的好处。要给兄长一个公道,得去找能管得了县令的!
  按理说这事儿可以去州里告,但刘大力被人揍了几次反而揍出血性来:他决定进太平城,告圣状!
  燕王才是这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告到他那里去,才是一定管用的!
  乡亲知道他要进都,又有十来户人家找到他,要他帮忙递状申冤,他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也都吃过周县令的冤屈。
  刘大力只是个穷泥腿子,从榆平县走到这里来用了大半年时间。其实跟他一起上路的还有一个乡民,结果两人刚进太平城不久,那人就被毒死了。刘大力临时去小解,没吃馆子里那碗面,这才侥幸活下来。
  后来他要乘渡船去北岸,打算击鼓告圣状,结果船沉了,几十人险些都给他陪葬。
  他性子夯直却不傻,这时就重新给赵允跪下来道:“必是周县令派人杀我灭口,请十九王子还我们公道。”
  赵允脸上没什么表情:“区区县令,怎可能把手伸进太平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周县令连踏进城北的资格都没有,遑论指使杀人。
  刘大力怔道:“他,他很厉害的,想跟我一起告状的乡亲原本有十三家,被他找上门,最后只剩四家了。”
  找上门后,用的利诱还是威胁就不清楚了。“跟我一起进太平城的黑子哥,他爹吃了药坊的假药死了,药坊也被周县令包庇,调换了证据。药坊要给他十两银子撤诉,他不肯,非要给他爹讨个公道,就跟我进城了,哪知道……”
  冯妙君忍不住道:“这位周县令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刘大力恨恨道:“我听说他上任后私立新规,富人可以交‘赎罪银’买清自己的罪状。”
  这是什么新奇手段了?连赵允都投来关注。
  “各级罪状明码标价,比如通#~奸偷情,交纹银八百两;要是犯了死罪就要得多,得交四千两银子,犯人就可以安然回家。据说这是他小舅子酒后吹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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