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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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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崕竖指在唇前,轻“嘘”一下,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想起驿馆被严密监控,冯妙君当即闭嘴,心里却不平静:云崕能拿到外部递进来的消息,这本身不奇怪。他是什么身份,这里谁能真地抓准他的行踪?
令她胆寒的是,峣王宫里还有云大国师的眼线,甚至能在这当口上传消息出来。要知道峣太子暴毙之后,整座黄金城必然被严密监控,就是一只苍蝇飞出来都会被发现。这人甘愿担着天大风险往外传消息,并且成功了。
这至少说明,此人的身份、地位都很不一般。
云崕问她:“好了?”
她记得这上头每一个字,赶紧将字条还给云崕。后者接过,指尖燃起一小撮真火,“呼”一下吞噬掉纸条,只剩一点飞灰。
证据销毁掉,他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陪我吃碗油泼面去。”
吃面,这个时候?
她下意识替他穿好大氅,云崕叹了口气:“前头那条打铁老街中段,有家油泼面做得最好,还可以加些驴肉。”
那还叫油泼面吗?该改叫驴肉面才对。
咦不对不对,她关注的重点都被这家伙带歪了。峣太子死了,印兹城里立刻又是一片血雨腥风,咱自己案底都不干净,能不能经得起人家查证啊,您老人家要不要这么悠闲地吃面?
冯妙君心中惊疑,但有件事大致可以肯定:
峣太子的死,大概和云崕没什么关联。他收到的字条就是明证——如果这真是他所为,峣王宫里还向凶手描述死状死因做甚?
那么,这该是第三方势力所为?冯妙君长长呼出一口气,难以想象峣王现下的心境。眼下印兹城里鱼龙混杂,各路神仙都在,如果凶手已经逃出黄金城,现在想抓住它也是大海捞针了。
除了又恨又怒,峣王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形势可有什么法子?对了,苗奉先又会怎样?
打铁街就在前方百丈,以两人慢悠悠的步调,也是不出几十息就到了。
他们毕竟是使者,不是牢犯,峣国不可能将他们关在驿馆里半步不出,只是这附近必定也有便衣的暗卫跟随。
坐下来,云崕随口要了两碗油泼面加驴肉粒儿,而后转向冯妙君:
“依你看,谁是杀峣太子的凶手?”
他就在大庭广众底下这么问出来啦?这面馆里可还有不少人呢。冯妙君一呆,还未回话,边上就有个大汉接口道:
“还用说,当然是魏人!”
云崕笑眯眯问:“为何?”
“还有为何?”这大汉吸溜一口面条,“魏国的使者死在印兹城了,他们不甘心,要报复回来呗。”
“想报复就能报复,魏人在印兹城有这么大本事?”另一个客商打扮的男子道,“我看,另有玄虚。”
冯妙君眨了眨眼,很主动接下去:“什么玄虚?”
“你们想想,峣太子死了,谁得的好处最多?”这客商压低了声音道,“谁得利谁下手。”
谁得好处?峣王只有两个儿子,太子死了,王位接班人的重任自然就落到弟弟苗奉先身上。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确是最大的利益继承者。
这大汉把客商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怎么?”
“我瞧你是话本子看多了,满脑子污秽!”大汉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你知道我们大峣国两位王子关系有多亲密吗,你就敢往二王子身上泼脏水!”
冯妙君扁了扁嘴。看来苗奉先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这对于未来的峣国很重要。
客商又嘟囔两句,惹毛了壮汉,两人遂掀了桌子打成一团。峣人不怕事,馆子里的客人都围上来给两人打气。
而一句话引发乱战的云崕则躲开飞溅过来的面条,慢吞吞对老板道:“再加二两面!”
冯妙君:“……”
吃过了面,天上又开始下雪了。大马路上的雪自然没有王宫里扫得干净,两人踏着新雪咯吱咯吱往回走,云崕忽然开口:“说真地,你觉得凶手是谁?”
“峣太子身故,苗奉先得利最多。”冯妙君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我总觉得,凶手不是他。”
“你对他了解多少,敢作此判断?”云崕斜睨她一眼,“就凭那回同车共济、杀退狌狌的情谊?”
“他屡次谈及峣太子,不掩敬爱之情。”
云崕又在冷笑了:“说不定有人天生就爱作戏,任何时刻都能表现得深情款款。”
冯妙君怪异地看他一眼,不大确定这人是不是在说自己。
第173章 玩得很溜
云崕又道:“我若对你声情并茂,你就能相信我是发自肺腑吗?”
冯妙君想也不想:“不能。”
糟了!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药丸!
她脑子被冻傻了吗,瞎说什么大实话?
果然云崕的脸一下子黑了,连嘿嘿两声都似地狱里吹来的寒风:“那么苗奉先说了两句,你就信了?”
他是有多讨厌苗奉先?冯妙君回他一句:“那您呢,您又怎么断定他是凶手?”
“我从没认定他就是凶手。”云崕纠正她,“我只是没有那般肤浅,只听了两句好话就将他排除在凶嫌之外。”
“肤浅”的冯妙君摸了摸鼻子赶紧闭嘴,不接他的含枪带棒。
两人正要走到巷口,不意外头响起马蹄踢哒声,却是数百名兵卫奔过。
打头那一个,冯妙君和云崕都认得:
徐文凛。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面带威煞之气。前些日子的萎蘼,好似一下都不见了踪影。
待队伍走远,冯妙君才摇头:“峣王又给这家伙派了差事?”
“不。”云崕的面色凝重,“他身上所着,还是城武卫指挥使的服色。”
冯妙君动容道:“官复原职?”
不妙,也不晓得这家伙怎生折腾的,明明原先已被免了职,峣王现在又起用了他。
云崕缓缓道:“你可知,黄金城本身就是一件法器。”
“知道啊。”他说过的,她都记得,“这是峣王室秘传的法器,只给国君执掌。”
“也即是说,进入宫廷的每个人都进入了法器当中,也进入峣王的掌控。”云崕缓缓道,“在这种容量巨大的法器中,执有者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其他人都不可违抗他的命令。”
“那只是理论上而言罢?”冯妙君却不会被这种规则束缚,“否则峣太子也不会被害死了。”
“峣王是凡人,不会费力去审核进入黄金城的每一个人。但他又想保证宫廷的安全,那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发放腰牌称作攒金令,持佩此令者,方能在黄金城内通行。我们进入王廷时,也佩在身上,你可记得?”云崕顿了一顿,见冯妙君点头才接了下去,“为安全起见,腰牌的有效期只有三日。期限一到,它就会化作金粉重新飞返黄金城的屋瓦之上。”
冯妙君喔了一声:“也就是说,三天之内,王廷内所有人,包括嫔妃、宫人都要换过新的攒金令,否则?”
“否则他在黄金城内就会寸步难行。”云崕轻声道,“是真的寸步难行——黄金城内的人都受到器灵控制,没有腰牌就会动弹不得。只有峣国两位王子、国师和南北城武卫的指挥使例外。并且王廷内宫人众多,攒金令的替换又很频繁,所以发放工作一直是由南、北城武卫共同承担的。”
冯妙君恍然,但下一秒又奇道:“然而,这和徐文凛重新上位有什么关系?”
“笨,我的身边人怎能这么笨!”云崕忽然不耐烦了,两句话打发了她,“自己好好想想,不用跟来了。”
她忍不住道:“您去哪?”
“买酒。”
冯妙君立在原地,目送他背影离去才返身往驿馆方向,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他了。云大国师的脾气,总是来得让她没有一点点防备啊。
不过云崕让她自己想,那说明他给出的线索已经足够,是她没来得及深思。
云崕不在身边,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思路再加清晰。
方才说到哪了?哦对,南北城武卫都要负责攒金令的置换工作。还有,徐文凛是重新上位的,也就是说,那十几天当中担任指挥使的倒霉蛋已经下课了。
怎会这么巧,偏偏让徐文凛躲过了太子出事这段时间?
冯妙君目光闪动,忽然有个念头清晰地划过脑海:
对了。
凶手能在黄金城里来去自如,说明他手里也有攒金令,并且是没过期的。那么问题来了:谁给他发的令牌?
徐文凛上次被峣王免职,是在峣太子身亡七天之前,那时他在城武司签发的攒金令,时效早就过了。
也就是说,这事件可算是与他无关,凶手不是他放进去的,而是后面接任他的指挥使的责任。峣王少不得要把他弄来细审,要是暗通凶嫌就是杀头的死罪,即便不是,那也要判个玩忽职守,官儿是丢定了,后面还会跟着一系列重大处罚。
第一项就是免职,所以峣王又重新启用了徐文凛。虽说他追缉杀魏使的凶手不力,但至少在他任上没发生太子被杀的重大过错,并且说起对城武卫和印兹城的了解,谁能比得过徐文凛?
这对冯妙君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从表面上来看,徐文凛和太子被杀案应当是一点关联也没有的。然而冯妙君记得,他在顺东风里面表露出来的那一点异常。
彼时他以为马卫长之死只是意外,魏人真正想弄死的是太子,却说了一句“未必不是好事”。
有人要暗杀太子,是好事么?
就现在来看,他和魏人之间那点纠纷造成了他的前一次削职,却也名正言顺躲过一次大劫。
其中得失,一目了然。
若非徐文凛有绝世的运气,就是他已经提前预知太子被杀,才作此布置。
唔,这样说来,他十余天前被削职甚至可能是自请“下课”。此事不难,只要把他和齐天星起冲突的细节扔给御史,后者自然就会来参他。
徐文凛这一波操作,真是玩得很溜啊,甚至把她和云崕的上一次布局也计算进去了。
那么反过来说,能提早知道太子要出事的会是什么人?
当然就是凶嫌!
即便徐文凛不是主犯,也必定为下手之人提供了便利。甚至冯妙君敢肯定,那人通行黄金城的攒金令八成是徐文凛给的。
问题在于,徐文凛十来天前就下课了,他签出来的攒金令怎么还有效力、还能让杀手在七日之后行凶?
还有一事。
最近印兹城正逢多事之秋,苗奉远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凶手怎么能判断太子何时去赵侧妃那里?
第174章 夕红
要知道男人起意有时只在一瞬间。凶手又怎么能断定,那天晚上太子会行云雨之事?
这里面,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云崕是不是都已经看明白了,才说她“笨”?
自然这些都只是推断,没有实锤,说出去谁能相信?
再就是,徐文凛有什么杀害太子的理由?若说这是一般的王权争斗,可是苗家兄弟感情甚笃,真会像一般天家子弟那样自相残杀?
苗奉先会杀掉自己的哥哥夺位么?
云崕说得无误,她对这人了解不深,不敢妄下论断。
若是再将太子遇害案与前面晗月公主的失踪、魏使的暴毙放在一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得她脑仁儿都疼了,干脆回驿馆研习一段心法再说。
这一次调息入定,她直到太阳下山才收功醒来。不管外界如何纷扰,驿馆作为外使的集中地,始终是相对平静少干扰,这给她修行提供了很大便利。
摒除杂念之后,她的心思更加空灵,不过这一收工就嗅到巷子里飘来的药味儿,随之而来还有一股子厚重的烟气。
驿馆后边有一家医馆,时常煎熬汤药。只是这烟……她嗅了嗅,听到底下传来医馆老板中气十足地斥骂小工:“哪里弄来的桑枝,水分这么大,烧起来一股子臭味!你是不是拿着我的钱去买劣等货!”
潮湿的柴枝烧起来,确实烟大味儿重。冯妙君摇了摇头,心中忽然一动。
烧焦味儿?
云崕从峣王宫里拿到的字条上,清楚注明死者口中有烟焦气味。峣国人喜欢抽旱烟的比例高过其他地区,但她觉得吧,苗奉远那晚找赵侧妃办事前还抽过烟的概率不大。
说起这几个字,烟海楼里有本小书曾记载一则短小的故事。传说北方的雪顶高原上生活着一种小虫,有蚯蚓那么长,色作纯白,却称作“夕红”。它们生命的前半截,要在积雪掩盖的地面以下生长四十九年,方能发育为成体,在一个积雪化尽的午后钻出地面交尾、繁衍。
“夕红”身躯柔软,没有任何抵御外敌的手段,甚至畏惧严寒。因此它要在前半段幼生期拼命积攒能量,静静等候那一个午后的释放。这种生物看似软弱,实则个保个都是大胃王,在地底一刻不停地嚼食植物根茎,尤喜粗大树根,连根系发达的大树都满足不了它的胃口。只要五万只“夕红”群居,几年内就可以啃光一片森林。
不过它们生活在无人居住的雪域高原,一生中又只爬出地面一次,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寥寥无几。百余年前有个修行者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误入雪顶高原,恰好赶上了四十九年一度的“夕红”交尾季。
他走入的那片空地上,白色小虫密集得无处下脚。这人又冻又饿,抱着最坏不过一死的心态打包了一堆虫子边走边吃,终于在风雪停止后走出了雪顶高原。
重回人间,他就发现不对了。
走出雪顶高原的第五天,他就找了个地方庆祝自己劫后余生。做别的倒也罢了,直到去了烟花之地,他顿觉不对。
办那事儿时,身体深处忽然涌现出勃勃生机,可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而不可自抑的冲动,激得他几欲发狂。
这一夜连御数女,直到第二天累脱了形他才恢复神智。醒来时满嘴烟焦气味,再作内视检查,就发觉自己亏虚过度,非得好好将养一番不可。要知道修行者内炼道心,对于心智的把握要超出常人好几个等阶,这东西却能令他在短时间内理智尽丧,只凭冲动行使那种最原始的本能。
最邪门的是,与他相交的女子同样癫狂,有一个甚至当场猝死。
他手里还握有一些小虫,于是花不少时间对它们做了些研究,终于发现虫体在四十九年里积累的巨大能量,只有在交尾时才会骤然爆发。如果虫体被其他生物吞下,这股能量也是隐而不发,除非新主人正在进行生命繁殖运动。
这股能量,可以在收受双方之间流转,相互影响。
有鉴于此,发现者给它们取名“夕红”,意为它们的生命就像夕阳落山前映染的红霞那么绚烂而短暂。
而它们生命的全部能量都会在这场运动中亏耗干净,所以事后怎样检查,也查不出身体里面有甚药理性残余。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相当于超大剂量的催%~情药物,但是能给生物本身提供强大的生命力。毕竟“夕红”存在的意义,首先是成功繁衍而不是自杀。
记载这则秩闻的小书是手写的本子,被塞在烟海楼的角落里蒙灰,冯妙君也是昔日也是抽出来顺便一观,权当消遣,想来当世知道“夕红”存在的人不多。
以之对照峣太子之死,确有相似之处。“夕红”的性效在于交合时向个性大量灌输生命力并激发本能冲动,苗奉远身上的龙鸣宝玉虽然强大,毕竟没有灵智,不能判定这种情况需要护主。也不知道凶手提取了多少“夕红”的药力,才令苗奉远经受不起这么强烈的刺激而猝死。
最最关键的是,它的效力可以持续数日之久。凶手可以提前给峣太子或者赵侧妃投药,反正药效只在共赴巫山时才会发作。此物又不会被判定为毒物,因此平时掺在饮食中也检查不出异常。
冯妙君望向王宫方向,忍不住叹了口气。
峣王一怒之下封闭了黄金城,却不想杀害长子的凶手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潜出王廷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自鸣得意。
这件事牵连太大,徐文凛官儿不小,但应该不是幕后大boss。算下来,还有谁比苗奉先从太子之死中获益更多?
好像没了。
满城人都是这样想的,峣王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苗奉先此刻的压力极大。
峣王只有两个亲生子,死了一个,王位自然只得传给另外一个了。从这点来说,她都想不通还有谁杀太子的理由比苗奉先更充分。
第175章 私下会面(加更章)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动手,原因也很简单:八方宾客齐聚此地,印兹城里卧虎藏龙,有心人可以将太子之死推去敌国身上。
果然过不多久,徐文凛将顺东风事件重新翻出来,指证马卫长暴毙时,太子也在楼上。言下之意,魏人要杀的目标正是太子!
他们有心暗杀,第一次失败了,谁晓得会不会有第二次呢?甚至这次行动都可能是为魏使齐天星之死而复仇。
峣王看到这份呈报,气得手都抖了。儿子在他眼皮底下长大,他自认不会看走眼,因此坚决不信苗奉先弑兄。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只剩下一条:
魏人所为。
偏偏这次暗杀又找不到真凭实据。
时间一天天过去,悲伤过度的峣王性情越发暴躁,时常迁怒于奴婢。明漱园的宫人早就尽数处死,朝臣个个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而在外城,城武卫四处搜捕嫌犯,带回去的人就没见着再出来的。整座印兹城,都被一股子暴戾血烈之气笼罩。
这种情况下,驿馆就是个避风港,可保外国来使免受侵扰。但是冯妙君却忧心忡忡——她担心的是冯记。
徐文凛会不会假公济私,将蓬拜和徐氏逮进去?他现在奉圣诣拿人,谁也不敢和他对着干。若他真地参与暗杀太子,这时就算功成身退,正是最春风得意之时。若他再注意到徐氏,冯妙君也救她不得。
徐文凛死蛇翻身重新上位,形势突然急转直下,这可怎么是好?
她的焦躁就连云崕都看出来了:“为何心神不宁?”
冯妙君说不了实话,只得道:“印兹城全线封锁,我们还能回国么?”
“前日才见到燕国使者,除非峣国要同时与这许多国家宣战,否则早晚要将我们放回。”云崕深深看她一眼,“这不是你心焦的理由。”这种小事,冯妙君怎会看不出来?她必定为了其他事务烦恼。真有趣,她孤身一人来到峣都,还能有什么别的牵挂么?
心焦,这个词用得真好。她嘟起嘴闷闷不乐:“那我们何时能离开?”
他意味深长:“很快。”
在他的注视下,冯妙君也不敢再搪塞他:“我在考虑这几件事之间的联系,以及晗月公主此刻人在何处。”她是知道峣太子之死与云崕无关。既不是魏人下手,那凶手就出在峣国本身。这种情况下,失踪的晗月公主还能活命吗?
其实她心底还有一种猜测:晗月公主是不是又逃婚了?
毕竟这位公主有落跑的前科,婚典当天的鸾驾里也留给苗奉先一封书信,若不是劫匪的勒索就是公主的告别。
也不知莫提准最近在做什么?印兹城接二连三发生大事,峣王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失踪的儿媳了。
云崕笑了:“你对她可真心不错。”
冯妙君轻叹一声:“即便我与她今后殊途,也不希望她命殒印兹城。”
云崕破天荒安慰她:“放心罢,你必会如愿以偿。”
这天下午,云崕又和檀青霜约在酒楼会面。
他们谈了什么,冯妙君并不清楚,她被派出来守门,里头还安置了结界。
嘿,就算这两人关起门来干坏事,她也是什么都听不着。
冯妙君在大堂要了一壶甜酒、半碟子辣蚕豆边吃边等,目光无意扫过门口,却发现有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人就是烧成了灰,她也不会错认。
莫提准!
他到这里来做甚?冯妙君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莫提准目光巡视全场,而后朝着角落一张桌子走了过去,抬腿坐下。
这张桌子,原本也被一条大汉占着。冯妙君先前没仔细看过这人,直到莫提准坐下,她才觉出这里有些名堂。
大国师在这里,她不敢放出神念扫视,只得在仰脖喝酒的间隙偷瞄两眼。
坐在莫提准对面那男子同样宽肩虎背,胡子修剪得漂亮整齐,将他本来面目都遮盖住了。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冯妙君多看两眼,终于也认出他是谁了:
苗奉先。
这两个人居然坐到一桌喝酒?
冯妙君预感到接下来的故事会很精彩,赶紧竖起了耳朵。
幸好,那桌离她不远。
莫提准提起酒壶咕嘟喝光,算是先干为敬,而后才道:“她是受人挟持,绝非不告而别,此刻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苗奉先笑了,却是冷笑:“她还给我留了决绝书,的确不算不告而别。”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口中,“‘与君相决绝,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莫国师也读过那封信了,字迹总不是假的吧?”
他摘念了几句,就将冯妙君嚇了一大跳。
还真像晗月公主的口吻!这胆大妄为的公主,真地逃婚了?
难怪苗奉先在婚典上看到信笺后面如锅底,这份羞辱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啊。
莫提准摇头:“字迹可以作伪。再说月潭神殿有重兵把守,她一个小姑娘独在异国,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说是被人劫出还差不多。”
“是么?”苗奉先抱臂在胸前,“我倒听说晗月公主在崖山通道毁掉后就试图逃跑,只不过都被莫国师你拦下来而已。显然她嫁来峣国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有机会就要逃走。”
“你听谁说?”
苗奉先嘿了一声:“你们自外地进峣都,一路上遇到的人总归是不少。”
莫提准恍然:“是傅灵川兄妹?”
苗奉先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莫提准深吸一口气:“晗月公主过完年也只有十七岁,还是爱玩闹的岁数。我与她深谈过后,她已经决定留在峣国、安心嫁给你。”
苗奉先冷冷道:“你怎知她不会再反悔?”
“她已经对着晋国列位先王立过誓了。”莫提准庄容道,“她就是再胡闹,也不敢违背这样的重誓。”
苗奉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意都收敛起来,语气重归于平静:“如果晗月公主当真被劫持,只要能救得回,无论遭受过怎样的待遇,她都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是自行逃走,那么——”
第176章 生六七八十个娃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那么她和她所代表的晋国侮¥~辱大峣,两国之间的盟约就到此为止!”
“就如那封信中所说,各不相干!”他冷冷一笑,“这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王的意思。”
莫提准默然半晌,才沉声道:“晋国自会给峣国一个交代,但是眼下,我需要你加派人手。”他再强煞也只是一个人,并且还是在异国的土地上,只有借助国家权力机构的排网式搜查,才可能找出晗月公主下落。
苗奉先按了按自己额角:“我会叮嘱城武卫划拨更多人手,但现在他们忙碌的重点不在这里……”说罢,深深叹了口气。
莫提准当然知道此话何意,见到苗奉先眼中露出的疲惫,他也颇感同情。峣二王子此刻承受的压力,普通人恐怕根本想象不来。
可是,也只能同情而已。
“你我都尽人事,听天命。”莫提准站了起来,“峣晋之好福泽绵延,不应为了这样的意外而中断。”
最后这一句,才是他今日非正式约谈苗奉先的重点:
无论晗月公主最后能不能被找到,晋国都不希望峣国与它撕破脸或者老死不相往来。
苗奉先没有回话,敬他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莫提准话已说尽,转身走了。
苗奉先并未站起,只是抓起酒壶自斟自饮。从冯妙君的角度看去,他的侧影无限萧索。
饶是她自认铁石心肠不管闲事,这会儿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了。
先是妻子在婚典上失踪,无论晗月公主被绑走也罢,自行逃婚也罢,都让苗奉先在天下人眼前颜面无存。
紧接着,峣太子身亡,尽管没有明证,但桩桩件件都指向他这最大得利者。
她若是苗奉先,也会觉得百口莫辩。
或许是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苗奉先若有所感,转过头来,恰好与她对视一眼。
“是你。”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冯妙君眨了眨眼:“你认得我?”她都换了一张脸,苗奉先还能有印象?
果然他道:“王宫中……”忽然摸着自己颌下胡子,自嘲一笑,“算了。”
峣王宫中,他与她有一面之缘,仅凭背影就将她认作了冯妙君。不得不说,这人眼力和记性都是一等一的好,现在居然又认出她是宫里见过的使团女官。
不过他自己蓄了几天胡子,不怪她认不出他。“方才我俩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冯妙君不知该答有,还是该答没有。
这两人选在闹市酒楼谈话,还怕被人听到吗?
他们话里,哪一句不可对人言?
她稍事停顿,苗奉先就明白了,微微一笑。
方才的萧索,好像一下子就收了起来。冯妙君看着他,总觉得他在短短几个月里成长许多,不再是那个豪迈意气的少年,而是越见城府的峣国二王子了。
毕竟,他经历了这么多变故。
“怎么独自一人出来了?”他转着手里杯子,像是朋友之间闲聊,“你们使团里其他人呢?”
冯妙君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不过她眼下最希望避免的就是引起熟人的注意。
她张口欲答,恰好楼上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云崕伪扮的迟辙和檀青霜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啧,真没礼貌,居然不懂得女士优先。
“……这不就下来了?”她下巴朝着两人一呶,对苗奉先道。
苗奉先的眼神望过去,云崕的目光自然也投注过来,两人互相打了个照面,眼神都是古井不波。
云崕走下一楼,对冯妙君道:“还不起来?该回去了。”
“诶,来了!”她甜甜应了一声,顺势站了起来,对苗奉先道,“再会。”
那厢云崕向檀青霜笑了笑,就带上冯妙君,头也不回走了。
走在路上,云崕问她:“你和苗奉先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云崕见她小嘴微噘,摇头道:“不像。”以苗奉先身份和心境,怎会和姑娘家随意搭讪?“他认出你了?”
“没。”
云崕转头盯着她,直盯到她满身不自在才道:“醋了?”
“呃,啥?”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听不懂!
“你是不喜我与檀青霜独处?”他单刀直入。
冯妙君瞪大了眼:“那与我何干?”他就是和檀青霜关起门来一百年,生六七八十个娃娃,也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桃源境与我订过协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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