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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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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冯妙君吭都不吭一声,十指穿梭,飞快将细根上的土壤清出,又将它一点一点绕出主根系。
  她无意间一抬头,望见巨鲸和长蟒追着一个发亮的光点。
  她能肯定那就是云崕,旁人谁也建不起火灵这么大仇恨。不过他周身都笼罩在熊熊火光之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第三声怒吼。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上空直接跳入火海,再度激起惊滔骇浪。
  浮岛飘到了裂口的正下方,深渊中的火灵低头望见这里景象,当即冲了回来,要找两个窃贼算账了!
  不过这时候,已经有个渺小的人影及时而坚定地挡住了它的去路。
  冯妙君的神经因为绷得太紧,现下反而麻木了,只抬头看它一眼就低首继续手上的工作。
  横竖她一个也对付不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唔不对,是听云崕,由命。
  毕竟,从现在起,他要力斗三大火灵了。
  无论战斗有多激烈、近处的怒吼有多震耳欲聋、浮岛颠簸得有多厉害,她同样头都不抬。
  既还活着,就有希望。但云崕就算有通天手段,也绝无可能与三大火灵抗衡到底。
  他能拖延到的每一秒,都万金难求。
  现在两人命悬一线,而她手中这份活计,最终会决定彼此的生死。
  冯妙君知道自己的指尖八成已经被烫熟了,但危难之际纯然忘了疼痛,剥起树根来反而更容易。
  终于,她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声喝道:“完成了!”与此同时,她默运好不容易背熟的口诀,一手抓着火树往方寸瓶里塞。
  是的,这件宝物就名为“方寸瓶”。
  说来也是奇特,瓶口传出一阵吸力,于是与她等高的火树就被“吸”了进去。
  她再定睛一瞧,“方寸瓶”的布景里,屋舍前方赫然多出来一棵小树,那形貌与火树如出一辙,只不过体形缩小了十几倍,打横躺在地上。
  这棵树被她收取,不远处三头火灵就像是被人踩中了痛脚,不约而同转头往这里冲来!
  冯妙君这时候已经不知什么叫作怕了。
  半空中云崕扔下一只沙盘,迎风见长,落到地面上就形成了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她只瞅一眼就觉好生眼熟。
  小、小搬山阵?
  这就是云崕的后着吗?可是阵法只容一人通行,也就是说——
  他原本果然没打算带她出去吧?!
  生死关头,冯妙君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心头涌上一股子狂怒。而后她就听到云崕少见的怒吼:“你进瓶里去,快!”
  她也……投进瓶子里去?这后果太难预料,哪怕危在旦夕,冯妙君也免不了犹豫。
  云崕却在生死搏杀的间隙犹能第一时间看穿了她的顾虑,他豁出全部力量拦着三架狂暴的火车头,一边毫不停顿喝道:“我保你安全出来!”
  冯妙君也知拖延下去的后果,听他如此承诺,终于再度念动口诀,自己朝着瓶口一头栽下。
  这个瞬间,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她居然能这样毫不犹豫地信任他。
  信任他能逃离这里,信任他能放她出去。
  而后,方寸瓶将她吸了进去。
  冯妙君注意到瓶身是透明的,从里面也能望见外头的景象,只不过自己缩小之后,看什么都是超巨型。第一眼,她就看到浮岛终于承受不住火灵的暴怒,四分五裂。
  然后,眼前只余一片血红。
  不等她担忧,血红忽又褪去,她望见一只手捞起方寸瓶。
  那是云崕。
  玛达,这只手放大无数倍还是这么好看!
  在他身后,火灵又变出了新的形状,是她从未见过的怪兽,四爪尖细,锋锐带钩,狠狠向他刺来。
  二者之间的距离,真是很近很近。
  而后,光线被挡去,外界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
  冯妙君在瓶中感受不到静止或颠簸。
  相比外界的天翻地覆,这里就像避世的桃花源,虽然光线昏暗但是静谧一片,只有屋后水声咕嘟,那是寂寞的鱼儿在吐泡泡。
  她自觉还有意识、还没断气,就证明云崕至少没被三只火灵弄死,于是暂且丢下心头一块大石,在这木屋前后走动起来。
  她先前没有看错,屋子不大,前方的空地用竹篱笆围起,墙角下原有堆过物什的痕迹,但现在空无一物,只有青苔悄悄攀附。蓠芭上种着爬藤植物,牵牛花开得正好,大大方方将紫花儿搁在磨盘顶端盛大绽放。
  屋边的枣树下有青石桌椅,看得出表面原本只有简单的凿平,但桌面和椅面都被磨得光滑,似是经过了长期的使用。桌面上除了半青不红的几颗落枣之外,还刻着一副棋盘,棋子是用鹅卵石打磨而成,有些还布满花纹。虽然用料简陋,但磨得很精细,看得出物主的用心。
  冯妙君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她在晋都学会了手谈并且乐此不疲,不消两眼就能瞧出这一盘残局已到了紧要处,黑子除非有神来一笔,否则就要每况愈下,直至被对方吞食殆尽。
  白子的攻势,绵长细密如水银泻地,又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狠劲儿。
  以棋观人,此子非凡。
  屋后有座小山,此时徒闻空山鸟语。她漫步其中,胖嘟嘟的锦雉和野兔见了人都跑不动,还有各色不知名的雀鸟唧喳。
  ………
  下一更为打赏加更章,15时送出。


第111章 寸中世界(加更章)
  然后,便是那一口水塘了。
  水面的睡莲开了两朵,引来蜻蜓驻立,其他的粉荷箭指天空。莲叶间能见鱼儿嬉戏,除了两尾招摇的花鲤,其他都是乌不溜秋的鲢鱼和草鱼等常见品种,正拣着塘底的水藻和螺蛳吃。
  她又走入屋中看了两眼,这是很规整的格局。进门的正房为厅,左右各一小小厢房,铺盖整齐。屋后则是灶厨。各处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灶上的锅盖都擦得油光锃亮。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祥和了,祥和得像是乡村随处可见的农家小院,为什么会出现在堂堂国师的方寸瓶中?
  这个小小的方寸世界光线很暗,冯妙君又看不见外边的情况,想来是云崕将瓶子藏起。现在急也无用,她干脆坐进屋里点起油灯,开始处理双手的烫伤。
  要说这屋子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右厢房里的五斗柜里收着各式药物。事实上,这个房间里收纳的物什奇多,有她认得的,也有根本辨不出用途的玩意儿,但都整整齐齐地分门别类。
  这么一缓下来,才觉十指连心,疼痛无比。
  方才在紧要关头,她果断放开金钟铲伸手刨地。熔岩海之上的土地,打个蛋上去都直接化作焦碳,血肉之躯一贴上去就是十成熟。她将灵力都灌注在指尖上,运起一门称作“点金勾”的神通,将十指变得坚逾钢铁。
  可是钢铁同样导热啊。
  所以她十指逃不过被烫得皮开肉绽的下场,最深处见了骨。
  冯妙君不抱怨双手鲜血淋漓,那种极端情况下没被生生烫熟就说明她从前修行刻苦,神通练得很到家。
  能在地火的间接烧灼下挖走小树,对她来说是了不起的成就。
  她居然还在正厅找出一坛酒,轻轻一嗅,凛冽芳香。
  “好酒!”出自国师收藏,哪有低劣货色?她赞叹一声,先喝了两口,才往指尖喷酒消毒。
  这一下痛爽,大汗淋漓。
  反正左右无人,冯妙君干脆惨呼出声,再狠狠加几句国骂。
  缓了好一阵子,她才擦去眼中泪花,去斗柜中取出止血生肌防溃烂的药物抹好,又扯了干净的棉纱给自己包扎。
  还好指头没有坏死,否则就要切除了。虽说修行者生机强大,但她可没把握自己还能像壁虎那样断肢重生。
  唔,说到壁虎,她好似在外头看到了不得的东西。
  厢房边上原来还建着栏舍,但现在没有禽畜,反而用黑布掩起。冯妙君轻轻掀布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养着各式各样奇特的动植物,有些一看便很狰狞,有些瞧着倒有三分可爱,比如一株兰花似的小草叶片缀着露珠,晶莹剔透,她离得老远就嗅到一阵甜香,于是心神一荡,头脑微有恍惚。
  她识得厉害,赶紧拿水晶罩将它罩起,这才敢尽情呼吸。冯妙君在书里见过此株,它名为“美人恩”,不是指香气有多么清甜可人,而是取前面“最难消受”之意。光是一缕花香就能让其他生物神智迷乱,或昏睡或癫狂,甚至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倾向。在美人恩生长的丛林里,常常有人或动物下落不明,最后只能在地上找到累累白骨。
  又有一种植物长得恶形恶状,荚子里面的果实长得像眼球,偏偏还是直溜溜一排生长,彼此可以相互转动,于是她刚走进来就发觉有几十只眼珠盯着她瞧,瞧得她鸡皮痱子都要落一地了。
  还有不少生物,长得就像地狱来客,哪像人间能见?
  不过这里放置最多的还是水晶蛊盆。透明质地方便主人察看里面的蛊虫情况,有几盆毒虿正在互斗,很快就能分出胜负来。
  冯妙君想起云崕在熔岩世界里迫她吞下的物事,八成就是控制人的毒物了,不由得喉头奇痒,几欲作呕。
  她运气抚平胸口闷胀,忍不住嘀咕:“养这种东西的,能是什么好人?”
  看完这里,她才想起置在前院的那株火树。
  信步走去,才发现原本打横躺在地上的小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自己直立起来,唯一安好的根须也扎入土中,看起来就像沙漠里干渴好几天的旅人终于找到水源。
  从表面上看,这棵树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冯妙君却记着它断根里冒出来的血红色黏液。客观地说,这东西虽然诡异,但它冰寒彻骨的属性也帮过她大忙,否则她的手早在挖土时被烘熟了。
  想到这里,她心下惴然。方才沾了满手红液,又见肉见血,也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有多大害处。不过她驱动灵力运行了几个周天,来回检查几遍都查不出身体里面有什么异常,只好作罢。
  也不知崖山地宫怎样了,云崕逃出去没有?
  她坐在树下假寐了片刻,还不见外头有什么动静,肚皮就开始咕咕直叫了。
  因为队伍赶路,上一顿饭好像是七、八个时辰前吃的了。
  冯妙君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着什么可以入口的东西,只有腹饥感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是抓后山上的锦雉,还是塘里的肥鱼来吃比较好呢?
  以她的厨艺,好像直接火烤最简便了。
  幸好这个时候,四下里突然变亮,而后天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出来吧,安全了。”
  紧接着,有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将她从瓶中摄了出来。
  冯妙君再睁眼,恰好望见夕阳西下,橙红的光从林间的树枝间隙里透进来,给冰雪世界镀上了难得的暖色。
  周围依旧呵气成冰,看样子他们还未走出大雪山地界。白象山脉那般宽广,云崕逃出来也没过多久,哪可能就离开它的范围?
  冯妙君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洞入口,背光的石壁上倚着一人,还未出声就给她巨大的压迫感。
  方寸瓶就摆在他脚边。
  她不必看清对方的脸,就知道这人必是云崕,不由得后退两步,满心戒备。
  在熔岩火海,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两个蜢蚱,非得同进退、共生死不可;其实现在也一样,可是云崕并不知道啊。
  外患既去,他会不会动动手指将她直接捏死?
  结果这人笑了笑,声音沙哑:“我有这样可怕?”


第112章 吃鸡(加更章)
  说罢,云崕咳了一声,缓缓坐直身体。
  他的动作似是很吃力。这会儿冯妙君的眼睛也适应了微光的环境,望见他的状况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伤得这样重!”
  云崕原本整齐束在脑后的乌发披散下来,粘在血迹斑斑的面颊、前胸和后背上。外衣和中裳大概都是法器,但现在已被烧烂,他干脆就将外衣剥下来,系在腰腹间当作止血带。
  这也让冯妙君更清楚地看清他的伤势。
  他的腹部、肋下、大腿和手臂都被严重烧伤,红肿水泡不说,伤处还有细小的红痕游离。冯妙君明白,那是火灵之力犹在他身上作祟,不令他伤口康复。
  最重的伤在胸口中央偏右一点,被开出了乒乓球大小,已经伤及肺部,并且差一点点就伤到心脉了。
  伤口都草草上了点药,但云崕大概是全力奔跑过,药物又被血流冲开。
  他的状态很糟糕,连呼吸都很费力,面色呈现惊人的惨白,周身皮肤却是红的——被烫红的。
  冯妙君紧盯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开:“我能走了么?”
  “恐怕不能。”他居然还有心情冲她微笑,“我在外面设置了阵法,只能由我亲手解除。擅冯闯之人,会亲尝五雷轰顶。”
  轰、轰顶?冯妙君脸色微垮,着急道:“你说过,我帮你大忙,你就不难为我!”
  “我说过,保你平安走出崖山。”云崕指了指洞口,“我做到了,这里是缪吉山,离崖山已有二十里远。”
  她分出眼角余光去看,果然远处天边的群山之上还有一座峰峦,白雪皑皑,正是崖山。
  他们果然离开崖山了,只是没出白象山脉范围,云崕不算食言。
  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就走出二十里了?这货真的身负重伤吗,怎么跑得比马还快?冯妙君咬唇道:“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将你的下落告诉师父,我可以发誓。”
  “你师父?”云崕轻嗤一声,“莫提准早被我甩去了后头。他还要护送晗月公主出山,早放弃了你往一个方向离开,你就是去追都未必追得上。”
  冯妙君扁了扁嘴。云崕此人真是狡诈,临到这种时候都不忘说几句诛心之言。好在她根本不是莫提准的徒弟,也不会因此而伤心。
  只是有点失落而已,就一点点。
  她只得细声细气道:“你要我如何?”云崕做事目的性很强,留她不杀必有理由,先前是,现在也是。
  云崕一动,脚边的方寸瓶磕在石上发出“叮”地一声,把冯妙君吓得又后退一步。
  这小姑娘怕他至此?云崕有些奇怪,却更放心了些:恐惧,才会令人更加听话。“你腹里被我种下了蛊虫。不听话,它就会咬破你的肚肠。”
  哪知冯妙君眨了眨眼:“就是熔岩海里你偷喂我吃下的东西么?”她目光一闪,“当时没生效,你确定现在就有用?”
  现在的小姑娘都不好骗了。云崕又咳了一下,顺手擦掉嘴边的血迹:“我也不清楚。不然,我们试试?”
  “别!”冯妙君立刻怂了。这也敢试么?万一先前蛊虫大老爷只是睡着了,现在醒来能听见指令怎办?她绝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乖乖听话就是,你别伤我杀我。”
  “过来。”她太磨迹,他的体力流失更快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成。
  冯妙君心里抗拒万分,几乎是一点一点挪过来。
  “快点!”蚂蚁都爬得比她快。见她满脸委屈,云崕莫名的无奈。他自认城府不浅,鲜少将杀气写到脸上,为何她看他就像吃人的恶鬼?
  她没奈何,只得多迈出两步——其实两人的距离也就这么近。
  他提起方寸瓶,塞进她手里:“进去帮我取几样东西出来。”
  两人肌肤相触,他的指尖很凉。
  冯妙君微惊,看见他脸色更不济了,这才开始害怕他会死掉——这几年来,云崕一直都是她心头梦魇,她将恐惧都养成了习惯,眼下两人挨得这么近,她总是很难克制转身就逃的冲动。
  可是观察他的伤势,他的脸色,冯妙君突然间意识到:
  云崕也不是铁打的,尽管他先前以一人之力独斗三大火灵的场面太震撼。
  伤得这么重再不好好处理,就算他神通广大也会流血而死吧?
  他可千万不能死啊!
  于是她仔细听了他的要求,边听还边点头,这才念动口诀钻进方寸瓶里。
  她的一举一动,云崕都能透过瓶身监控。于是他就看见这小妮子进出木屋只用了几十息时间,接着居然就钻进后山浓密的树林里。
  她去后山做甚?
  过不多时,她从方寸瓶里出来,除了带出他交代的东西,手里还抓着一只锦雉。
  这只后山上散养了一年多的肥鸡连飞都快飞不起来了,被她轻松逮住勒断了脖子,以云崕的标准来看,那也是很干净利落的一拧。
  “你这是要?”他素来不喜别人胡乱动他的东西,于是脸色就不太好。
  他的脸色本就难看,冯妙君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理所当然道:“晚饭啊。”掂了掂锦雉的份量,“锦雉养得这么肥,难道不是囤来吃的?”说起来云崕这人也是未雨绸缪型的,在方寸瓶里都随身养着山禽水族,真是半点也不亏了自己的嘴啊。
  “……”云崕嘴角一撇,却也没说什么,“吃吧。”这是锦雉吗!谁家锦雉能开屏啊?
  这分明是名为“句芽”的异种,头顶白凤冠、身具七彩羽、开屏有虹光,乃是洪涂国进贡的吉祥鸟,食膏土之后能吐出比黄豆还大的珍珠!
  也就是他拿来当观赏鸟类养着,谁人得了不当作下蛋的金鸡供起来?
  好吧,其实它的确长得很像雉鸡。
  她杀都杀了,再置气有何意义?“先帮我上药。”她进入方寸瓶期间,他也快速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可有些地方自己够不着。
  说罢,他身体微微前倾,离开后方大石。
  冯妙君要绕到他背后去,云崕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听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第113章 刺激,好刺激
  他的手指修长,力量却大得惊人。冯妙君并不挣脱,平静道:“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这会儿,她好似又不怕他了?云崕此时头脑晕眩,连睁眼都是强撑的,也没去细想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你知道就好。”
  冯妙君这才去关注他背部,一眼瞟过,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后背才真个叫作血肉模糊!皮肉要么焦黑,要么红肿扭曲如蜈蚣,几条肌腱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多处伤可见骨。她想起掉入方寸瓶时看见的最后一眼,那时火灵从他背后冲来,云崕却要着紧去捞掉入岩浆的瓶子,是不是硬生生吃了那一击呢?
  那个贯穿胸背的开放性创口,就是从背后刺入的,至今圆孔周围残留的火痕也最多。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未濒死昏迷,简直是奇迹!
  冯妙君想起自己十指受伤都疼得要死要活,这人身上的伤比她还重十倍不止,居然能熬到现在泰然自若。
  他的神经一定粗得像钢丝。
  不过么,难怪云崕要留她小命,这个部位的伤情他自己处理不来。
  “先拔火毒。”火灵的力量还残留在他伤口中冥顽不去,不处理干净,伤势不能自愈。
  她依着他的指导,先戴上鹿皮手套再从匣中取出一粒纯白的圆珠。这珠子有鹌鹑蛋那么大,甫一取出就散发着袅袅白烟,那是周围的水汽凝成了雾霜,整个山洞气温更是下降了十度不止,可见温度之低。
  哪怕她戴着手套也觉冰冻彻骨。眼看这只上好的鹿皮手套飞快地结霜、硬化,她赶紧在它被冻碎之前,将珠子放到云崕的伤口当中。
  珠子刚一接触,他的皮肉蓦地一紧,显然那滋味也极酸爽。幸好正在附近大肆破坏的红痕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鲨群,飞快往这里游蹿过来,扑到圆珠上头。冯妙君就看见珠体表面不断多出一道又一道红丝,而后像墨汁滴进水里,渐渐晕散不见。
  待一处火毒拔尽,她赶紧再换下一处。
  如此,直至所有伤口都处理完毕,圆珠的温度也上升不少,不再那么寒气凛冽了,否则下一步冻坏的就是云崕。
  “这是什么宝贝?”她好奇得很,但看云崕正在闭目养神,也没指望他回答。
  哪知他眼皮也不抬,答一句:“亚鲲丹。”
  冯妙君一噎,惊呼道:“鲲?!”
  她也读过那段脍炙人口的传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那是超越了人类想象的巨大神鱼,大鹏的前身。
  那是光凭想象,就让人心潮澎湃的神物啊。
  云崕手里,居然有鲲的内丹?
  她惊讶归惊讶,手里依旧有条不紊给他擦去伤口血水。云崕轻声道:“不是鲲,而是亚鲲。真正的鲲早不知所踪,我拿到的只是带有鲲血脉的妖怪内丹。它生活在数万丈深的海底,内丹带有极寒属性。”所以才冠个“亚”字。
  冯妙君看了看匣中的圆珠。即便是这样,它能拔除地心火灵的火毒,也足见那头亚鲲的强大,决不似云崕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话说回来,这人手里的宝贝真多,不愧是花费一国之力武装起来的国师,羡慕忌妒恨!
  火毒拔除,云崕的伤口依旧狰狞可怖,亟待处理。但她发觉破口边缘的肌肤微有收缩,连血泡都消去一点,竟然是肌体已经在努力恢复了。
  这人的生机之强大,让冯妙君又是惊奇,又是羡慕。不过生机蓬勃就说明本源强大,既然如此,他为何又时常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接下来,她就在云崕指导下配药。
  冯妙君在烟海楼三年,也通读许多医经,熟谙不少药理,更何况自家做药铺买卖,有的是实践机会。云崕配制的药物与她估想的基本没有出入,但要多出一味,即是从方寸瓶的温室药棚里取出来的眼球植物。
  她将这玩意儿捣碎时,它甚至发出哔剥脆响,听得人毛骨悚然。云崕明明闭着眼,却好似能看到她表情,轻笑一声:“一株草药而已,你怕什么?”
  是啊,它长得再怎么像眼球,也不过是棵草药。
  调配好药粉,她哗啦一下都倒在他后背上。
  “嗯——”这玩意儿有多刺激,方才她给自己包扎时已经领教过了。冯妙君喜孜孜等着他扯开嗓子惨呼,哪知他只是闷哼出声,在磁性声线的衬托下听起来居然十足销魂。
  挫败啊,她还想出出气来着。晗月公主和他无怨无仇,这人却设计整支队伍葬身崖山,那地宫中还有无数生灵也都一起陪葬。
  更不用说,他还置她于险地。
  云崕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故意的!”
  那一下激痛令他连薄唇都咬出血,额上冷汗更是滚滚直落。
  冯妙君轻叫一声,只觉自己像被虎钳摁夹,腕骨都快碎了。她赶紧服软:“我手抖,没仔细倒多了!”他掌心好烫。
  云崕定定地盯着她,那眸光中的杀气都懒得掩饰了。冯妙君低头,不敢跟他对视,实则心里明白,他还需要她的帮忙,不会下手杀她。
  暂时不会。
  小姑娘花容失色、目光怯懦,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的确是怕得狠了的模样。云崕慢慢松了手,怒气同时收起,淡淡道:“继续。”
  这回不用他提醒,她也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了剩下的伤口。小出一口气就得了,她得见好就收。从上次他一言不合就捏死她的替身来看,这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
  收拾好伤口,云崕取过干净衣裳穿上,对她道:“打些水来。出洞往东走六百步,就有小溪。”
  冯妙君左右看了看,寻不到合适的工具,她又没有木匠的巧手,只得回方寸瓶里去提了木屋的水桶出来。
  要不要趁着取水的机会偷溜呢?
  云崕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你若不怕蛊毒发作,尽可以溜走。”这小妮子好似格外惜命,一点儿身为国师高足的骨气都没有。虽说蝼蚁尚且偷生,可是这时代所崇尚的高风亮节,在她身上好像寻不到半点。


第114章 饿!
  这让他有些儿不爽,想杀她都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呢。这么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小家伙,又肯乖乖听话服侍他养伤,并且她在熔岩海里掘树有多卖力,他都看在哪里。可以说两人能逃出生天,她也出了不小力气。
  杀人和打仗一样,不好师出无名。
  冯妙君嘿嘿干笑两声:“哪能呢?”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蛊毒不会发作,她暂时呆在这煞神身边好了。走出两步,她忽然又道,“对了,你不撤掉阵法,我怎么出去?”
  他眼皮都不抬,似是要入寐了:“你只管出去。”
  冯妙君把地上的锦雉一起抓起,走得小心翼翼,唯恐一头撞在结界上。不过走出去数百丈都安然无恙,她才不禁气恼:自己竟被云崕的空城计骗了,他哪里布过什么阵法?
  说起来,还是她太惧怕他的缘故。
  走出数百步,果然前方就是一条欢快流淌的小河,泾流虽小却没有结冰,清澈见底。她先打满一桶水,观附近无人,随手布了个简单阵法就除去衣物,涉入溪中洗了个冷水澡。
  经历了这么大半天的战斗,又是洞穴坍塌又是熔岩四溅,最后她还落到云崕这个大魔头手里了……现在只有清凉的水才能令她迅速冷静下来。
  经过三年修行,她的身体不知比从前强韧多少倍,寒天里洗个冰水澡连冷噤也不打一个。但泡在这样刺骨的溪水里,的确让她满心的焦躁和不安都沉凝下来。
  面对云崕,她失去了平常心,这源于她日复一日给自己不断强化的恐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可现在既然两人要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就必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接触时间不长,她已经看出这人的疑心病很重,并且喜怒无常,显然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
  对这种人,该采取哪种策略呢?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拭干身子。手指还伤着不能沾水,她也只能随便冲泡一下,就得想办法去料理那只锦雉。
  冯妙君早看清楚了,现在自己就是个打杂的。
  不过现在她十指都缠了纱布,不能精细地祛除羽毛,再说这等活计她也从来没做过。没奈何,最后她只能拔去大羽、掏掉内脏,取岸边的湿泥将它裹好,就带回山洞里了。
  洞里,云崕已经升起营火,正自闭目调息。冯妙君把柴火拨开,将泥球埋在底下,这才开始烧水。
  叫化鸡,这是她听说过的最简便的料理之法。“一只鸡怕不够两人吃,我再去外面打些猎物?”
  修行者的食量都比较惊人,这只锦雉就算比同类大上一圈,也不够两人分而食之。担惊受怕一整天了,她不要连肚皮也亏待。
  云崕闭着眼道:“不用,你只管坐着休息。”
  他既然要她“休息”,那么她就不能去往别处。
  冯妙君无法,一边做事,一边偷眼去看云崕。他方才已经取水擦过头面了,顺便卸掉了面部的伪装,重新恢复了让人惊艳的俊秀玉容。乌发则剪去烧焦的部分,重新拢起,以一支金簪斜挽在脑后。
  随意,却显风¥~流。
  只看这一幕,怎样也不能将这个谪仙似的郎君和眼也不眨杀灭万千生灵的大魔头联系起来。
  他面色如古井无波,似是已经入定,呼吸也悠长绵延,只是略显沉重,显然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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