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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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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缺少了“血缘”这种天然的凝合剂,君主和野生国师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微妙了。
国师是所有修行者的终极梦想和荣誉。无人不想成为国师,哪怕受到王权的限制,却可以拥有更高的地位,分配到更多元力,可以离无上大道更近一步——
上体天心的机会,名额寥寥。
一方面,君王需要国师;另一方面,君王又要防备国师,因为后者的力量过于强大,杀掉一个凡人大概不会比捏死蚂蚁更费劲。历史记载着铁一样的事实,说明他们的忌惮不是杞人忧天:的确就曾有过王国遭国师篡权、统治,原本的王族被打压或者屠杀。
因此这许多年来对国师的限制已经演变得五花八门,但总体上大致是以下几种:
一是控制其亲友家人。比如莫提准的子孙亲戚都在晋都,六百来号人就放在晋王的眼皮子底下,虽能安享富足,谁说不是变相为质?
二是国师及其门下不得入仕、不得封爵,不得与士族通婚,只可与庶族嫁娶。这是一力阻止国师参与行政,防备他与权贵勾结,架空君主权力。
三,在元力的分配上遵循抓大放小的原则。重大调度上比如敦促风雨、事农止灾、加持战力,都需要国君与国师的共同指派方能生效,而在个人战力调配上,国师才享有部分自主权。
四么,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各国都有迫令国师不得不效忠君主的秘法。这种秘密往往当世只有两、三人知晓,一般不会正大光明地写在史书里,当事双方更不会宣扬。
冯妙群翻看了几十本旧书,才发现了一小段未经证实的简述:一百七十年前杞国为国师所夺,就因为杞国君主对国师的要求不高,一旦叛变只让他丧失全身修为七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内国师不可调派元力,也失去自保之力。可是此人只要有心作反,事先布置,这七十二个时辰仍是有法子捱过的。
顺道一提,这位国师篡权登位以后就改国号为“燕”。没错,迄今它已发展为当世最强盛的大国。而它能盛极一时,除了天时地利、政通人和以外,还有最重要一点:
当今燕王与浩黎大帝一样,以君王之身兼任国师之职。是以国师和中央权力机构的矛盾暂时得以化解,燕国可以一心一意谋求发展。
而昔年那位篡权成功的国师变作国君之后,为了防止后世有人效仿自己,对国师一职进行了更繁缛、更强力的规则绑缚。如此战战兢兢十余代后,终又好运地诞生了一名强大的修行者来兼任国君与国师。
看到这里,冯妙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终于掩卷一声长叹:
国君与国师之争,归根到底是人类与修行者的博弈。继魔、妖退出之后,权力的舞台上只剩下这对儿舞伴了。即便受限于元力,以修行者的能力与骄傲,又怎么甘心蜷居于普通人类之下?
可是修行者的数量和质量,都不能再与千年之前相比。以安夏为例,人口二百余万,其中修行者不到二百人,比例不及万分之一,其他各国莫不如是;再说能力,现今修行者有十余人之力可谓精锐,有数十人之力可称豪强,莫提准这样的国师能拥百人之力,就已是凤毛麟角。这与史前动辄翻天覆地的各种大咖不可相较了。也正因他们不再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普通人才终于真正登上了掌权的舞台。
如此,内外不稳。真正要解决这个矛盾,或许只有等到天地灵气完全衰败的那一天。
………军情速递……
下一章,8点10分放出,系统可能存在少许延迟。
第71章 车顶的不速之客(加更章)
弄清了这一对儿根本矛盾,她才敢说,自己真正开始窥见这个世界的真实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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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三年。
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不独是晋国,连整个天下都呈现少见的风平浪静,大型战争的脚步似已停止。
不太平的只有一些边陲小国。它们紧挨着深山大泽,不得不应付近年来频频异动的妖兽入侵。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蛰伏起来的妖怪最近又蠢蠢欲动。
人间就是如此,没有天灾就逢人祸,如果罕见地二者都不来,那么还有妖族作乱。
在魏国,大王子萧靖、二王子萧衍各领军击退一次妖兽入侵,战功斐然。国师云崕甚至亲自出手,将妖怪首领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送回魏都悬挂在南城门之上。怪物的眼珠子是血红色的,首级形似狮头,却比狮头要大上四倍不止,环脖子一圈长着的也不是鬃毛,而是一层灰色的油膜,仿佛鱼鳍一样可以撑开来。
光是这个脑袋,看起来就硕大而邪异,每天从城门下走过的人们在惊叹不已的同时,又要由衷赞颂魏国英明的君主与强大的国师。
冯妙君在晋都的生活过得古井不波,除了关照自己名下产业,以及定期和养母通信往来以外,她只维持最基本的社交,对其他权贵不冷也不热。她明白自己在晋都中的位置有点特别,因此也不特意结交贵族子弟。因为她的身份之故,旁人反觉正常:国师门下,原本就不该攀附权贵,以免君心不悦。
她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找书和修行上。云崕的灵力到底有多少,又是如何调动,她一概不知,人家好比滔滔江河,水量多得抽也抽不干,她根本探不到底;为了不让对方摸清自己的真实修为,她每日借多少灵力就还回去多少,自己辛苦修得的才留下来——说来也是古怪,她以云崕灵力为引子弄来的灵气,回他那里走一圈再回来就变成了他特有的冰火两重天属性。
而这种灵力因为诅咒印记之故,会被留在她的丹田里,不至于散逸进空气中。
每天,她将采摘进身体的新鲜灵气送还给他,留下等量的冰火灵力。从第一次云崕没有以实际行动表示反对开始,她就天天这么干了。
三年来,储藏在她丹田当中的灵力越攒越多,从原本的气体慢慢凝出了液态,一滴、两滴……
冯妙君欢喜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只因这是成丹的前兆。
苍天哪,她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修行了,哪知还有凝出内丹的这一天!
成丹的意义对她来说太重大了。有了内丹,牵引天地灵气入体的效率可就远非之前能比。
终于,秋分这一日,她在小孤山调息了整整十个时辰,由晨及夜,而后纵声长啸!
丹成!
那是圆溜溜一粒金丹,表面有仙气氤氲,煞是好看。气海没有边界,也就辨不出它的大小,但在她猜想不会比绿豆大上多少。
金丹缓缓转动,身周灵气如受召唤,欢天喜地扑进她身体当中,一改先前爱搭不惜理的恶劣态度。冯妙君感受着灵气滋润经脉的舒沁,忍不住热泪盈眶。
没有人比曹德焕更清楚她的辛勤努力,这时就上前致贺道:“恭喜冯小姐踏上金丹大道,此后成就不可限量了。”
天色已黑,已经超过了外人在小孤山的逗留时间,显然曹德焕给她开了方便之门。冯妙君诚恳谢过,这才下了山,依旧由陈大昌陪护她返回采星城。
她掀开窗帘眺望远景,心潮如同远方的山影般起伏不定。对其他修行者来说,结丹只是基础;可对她而言,这是空前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从此以后,她可以不再倚靠云崕的灵力了,转而运用自己的内丹来吸聚和转化灵气。
两人之间,不必再保持那样奇特而尴尬的灵气传输了。
当然她很想大声说出“他是他、我是我,从此再不相干”,可惜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鳌鱼诅咒之故,两人的灵力本质上是一体的,冯妙君能抽取他的灵力,反过来也是一样。她能保有灵力甚至凝出金丹,只不过因为云崕自个儿够用、暂时懒得理会她。哪天云大国师和人恶斗无休、灵力匮乏时,很可能就把她辛辛苦苦积存下来的灵力抽取一空。
他一直冷眼旁观、没来掠取她的灵力,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算盘:给自己外接一个灵力储备库。
所以,她在庆幸从此可以自给自足的同时,也仍要想办法斩掉两人之间的联系,各安各的天命。
她这里正在思绪翻飞,冷不防车厢顶上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撞击。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拳脚交击,她就听到陈大昌怒喝一声:“大胆贼子,滚下去!”
他在驭车副驾,显然有人跳了上来。
“铛”,金属声起,双方动用武器。冯妙君握紧了袖中的分水刺。这是许凤年送她的防身武器,左右各一,比普通匕首更加袖珍,可以绑在臂上。刀身窄而无光,乃是暗中行凶的利器。
当然,她还没拿它刺伤过人,今天是不是有机会饮血开刃?
她正想去帮陈大昌,外头忽然有个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中了暗算,后有追兵,请载我们一程。进了采星城,吾必重谢!”
此人话音如同破了的风箱。冯妙君听了即扬声道:“大昌,有人受伤?”这人说话像咳了痰,显然肺部有些损伤。那么,就不该是来对付她的人。
陈大昌当即答道:“两人均有负伤,一轻一重。”
冯妙君心下更安,朗声道:“交出武器,亮明身份。”她和陈大昌还打不过两个伤员么?“不然就下去喂野狼罢。”
另一个声音即道:“姑娘,我们少主……”听这车厢里传出的女声细嫩,料想还是个姑娘。
………军情速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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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惹上门的麻烦(加更章)
先前那粗沉声音一下子打断了他:“我是峣王次子苗奉先,此趟出使大晋路遇伏击。想借姑娘马车送我进采星城,绝无、绝无恶意!”
冯妙君轻叱一声:“停车!”
车夫本就疑惧不定,听到命令即勒停了马车。
那两人跳了下来,其中一个落地时身子摇晃,显然不支,另一人用力撑住他。
此时月光不甚明亮,但足以让她看清眼前。这两个都是精壮的汉子,身上挂伤,被挽住那个胸口、小腹都有鲜血汩汩流出,看起来就是“少主”了,另一人作侍卫打扮。
她看得出对方伤口皮肉外翻,果然很是惨烈,可见两人伤势都不是伪装,她也就更放心了。
陈大昌上前,谨慎伸手。
那两人也知要搭这一班顺风车不容易,只得将手中兵器交出。他们都受了伤,陈大昌这点子又有点扎手,要把他收拾掉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偏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陈大昌接过,又晃了晃手指。
那侍卫翻了个白眼,自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满面不甘地交了出来。
冯妙君打开车门:“重伤的上来,轻伤的去前面。大昌,你也去前面。”
陈大昌惊道:“小姐!”对方伤得再重也是个大男人,依旧会对她构成威胁。
冯妙君摆了摆手:“抓紧时间。”她没杀过人,不代表没和人打过手。许凤年就是她喂招的好伙伴。
侍卫见自家主子点头,赶紧将他扶上马车关好门,自己去了前头,与陈大昌一起挤在副驾。
蹄声得得,马车重新开动起来。
冯妙君伸手拨亮矮几上的铜灯,相对而坐的两人这才看清对方。
她对面这人身材高大,一坐进来就几乎把整个车厢填满。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面部线条刚毅,嘴唇微厚,鼻子略显鹰钩,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
灯光亮起的瞬间,这人却望着她微微失神。
方才只见一袭白衣,他知道这依稀是个身材苗条的姑娘,怎知她竟是这样美?
这姑娘素着一张小脸,连浓密的秀发也只用一根木簪挽得随意,灵眉细而弯,丹凤眼狭长而神收,瑶鼻精巧,下颌微尖。晕黄的灯影在她面上、脖颈上跳跃,衬出肌肤如牛奶般细滑,又在她盈盈的眼波中轻颤,就算她坐在那里不言不笑,只一双眼睛看过来就有十分的娇娆。
可她又绝不轻¥~浮,那样清冽而沉静的眼神仿佛能直勾勾望到人心底里去,让你明白佳人不可唐突。
这女子就如黑夜中静开的昙花,有着和她年龄不相匹配的奢美芳艳,偏又不屑于旁人的注目和欣赏。有她在这里,昏暗的车厢都好似一下子亮堂起来。
晋国净出美女么?他随便攀上一辆暗夜中疾驰的马车,就能见到如许佳丽?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了些,她若再长大,出落得倾国倾城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他这里发呆,冯妙君却为车厢里浓重的血腥味儿皱眉。她看出这人的伤口很深很重,像关不上的水龙头,鲜血把榻皮都打湿了:“峣国二王子?”
“是,我……”
冯妙君从椅下取出金创药和布卷放在矮几上:“谁追杀你?”
他接过来,不及考虑妙龄佳人的车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应是魏国,它想阻止我和晋签下盟约。”最重的两处伤,自己都不容易处理。他看了冯妙君一眼,也知道小姑娘不会帮他,只得道一声,“得罪了。”撕开衣服,费力地自己给自己包扎。
苗奉先露出肌肉块垒的上半身,足显精壮,冯妙君目光扫过来也不避嫌,盯着他的伤口瞧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自己都有些赧然:“你们的追兵很多?”他胸口和小腹的伤口非同一件兵器所为,其他划伤流出来的血微显黑色,却是中了毒。于是她顺手取出一瓶丹药放在桌上,“辟毒丸。”
苗奉先也注意到自己伤口里的毒,望着药瓶子怔了一怔,不明白为何她连解毒丹药都备好了,一时有些犹疑。
他自不知道,冯妙君始终活在警惕之中。远有云崕、近有丞相府和其他权贵,甚至晋王都对她造成威胁,她再不希望自己像湖鲨事件时那般手足无措。
冯妙君瞧出了他的疑虑:“你若不用,半个时辰后也会毒发身亡。”
是他们主动找上这辆车的,又是在接连翻过了几个山头以后,敌人要作布置,断没有这样巧法儿的。苗奉先想了想,歉然道:“多谢。”伸手取药吃了下去,又将药瓶掷给了前座的侍卫,让他也吞服解毒。
“追兵有七、八人,被我们分散在山中剁翻五个,我们也只剩两人了。”他勉强包好了腹部的伤口,胸口却兼顾不到。冯妙君看了看,忽然扬声道:“前面的,进来。”
那侍卫求之不得,立刻蹿了进来,抓紧给他收拾伤口。苗奉先一咧嘴:“你不怕我了?”
冯妙君觑他一眼:“我怕麻烦会跟着你来,真该将你们赶下去。”她不想招惹这种麻烦,可是苗奉先贵为峣国王子,他要是有命躲过追杀,去晋王那里告她一状就不妙了。
唔,她也没说过自己姓名,不过晋王知道她的形貌出众,也知道她经常从烟海楼回来,取道此路,不难联想到她身上……
罢了,此刻不是自怨倒霉的时候。赶紧把他治了,就算到时候算不上一分战力,至少别拖她后腿。
那侍卫低声道:“应该甩远了。”
“离晋都城门不到十五里了。”冯妙君摇头,“敢在这里动手,对方的准备很充分。”
这里可是晋国都城。她刚从山路下来,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走上七里就驶入官道。那里车马往来络绎,通宵达旦,能挤进去就算他们安全了。
苗奉先暗道一声“惭愧”,这一路走来他都绷紧神经,晋都在望难免稍稍松懈,哪知对方偏偏就伏击在此。
“请教姑娘芳……”
最后一个“名”字还未说出口,车厢猛然一震,如受外力牵引,突然歪斜。
马车正在高速疾驰中,硬生生来这么一下立失平衡,侧翻着地。“轰”一声震响,车厢擦着地面滑出去二十丈(六十多米)远,在骏马的悲嘶中勉强停了下来。
第73章 与云崕的再一次纠葛
车夫早早被甩飞出去,发出“啊哟”一声惨叫就没了下文,九成是昏过去了。
车辆被拽倒瞬间,陈大昌也顺着惯性飞了出去。这几年里冯妙君也悄悄将一些武书上看来的心得传授给他,算是他跟在自己身边的福利,因此陈大昌的修为亦是突飞猛进。他遇变不惊,脚尖在马股上借力一蹬跳开,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就站起来,向着车厢扑过去:“小姐!”
事起突然,车厢里面天翻地覆,冯妙君双手一紧,指尖劲道吐出,刺穿厢壁上的软垫,直接入木三分。她蜷身缩首护好要害,灵力源源不绝涌出,助她将自己固定在车厢中以对抗惯性。
苗奉先有伤在身,再受这样的猛烈撞击不由得闷哼出声。那侍卫呛了一口血爬起,要去扶他,他却一脚踹开车顶,先跃了出去,拣起散在地上的武器:“护好她。”
冯妙君没受伤,秀发却在颠簸中散落下来,看着有两分狼狈。侍卫扶起她从缺口走出去:“小姐伤在哪里了?”
冯妙君摇头。车里狼藉一片,这两人也无暇关注她方才的举动。
苗奉先立在当场,狼一般瞪视前方。那里,有四个身影自黑暗中缓缓踱出,三名黑衣人俱是黑巾蒙面,只有当先一人无遮无拦,甚至连衣服都没穿。
他个子很高,比苗奉先都高出两个头,身材更加横阔魁伟。遮着天幕的乌云正好飘走了,月光洒下来,将他照得一清二楚。
冯妙君下意识退开一步。
尽管可以直立行走,但这家伙竟然不是人!它浑身覆着寸许长的灰毛,看起来就像大猩猩,身后也有一条长尾,却长着一张人脸!
这张脸细眉细眼,看起来还有些文弱,和身子完全不搭。不过冯妙君注意到他丢开手臂上一条铁链,可见方才拉倒马车是他的杰作。
四匹奔马全力疾驰的冲劲有多大?这东西能一力挽之,想想也极骇人。
苗奉先朝他呸了一声:“黄秋纬,原来云崕派了你这走狗来!”
这怪物还有名字?冯妙君稀罕地看它一眼,原来是云崕的手下。
她在古书中见过这种妖怪,其名为“狌狌”,力大无穷,跑起来比良骥还快,嗅觉也是惊人的灵敏。想来苗奉先主仆虽然逃出他们的埋伏,却没瞒过它的鼻子,被他们追踪而来。莫提准说过,妖怪并非全隐在深山大泽,有些选择了入世,果真其然。当然身在此间免不了红尘纠葛,像这头狌狌就投入魏国师手下效力。
它脸上现出微笑,甚至还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口吐人语:“何必垂死挣扎,我来给你一个痛快!”
苗奉先分神看了冯妙君一眼,沉声道:“扶着你家小姐,快走。”——这话自是对陈大昌说的,而后他转头对这怪物道,“放她走。此事与她无关,是我截了她的车。”
黄秋纬“呵”了一声,也不多说,朝着苗奉先冲了过来。他静止时双足直立,一跑起来就不再保持人形,沉重的四肢震得地面砰砰作响,竟然冲刺出了火车头的气势!
苗奉先受了伤,不愿与他正面冲撞,险而又险之际侧身让过,手中长刀往它肋下捅去。
哪知怪物同时打了个弯,忽然冲到马车边上,连车带马抬了起来,“呼”一下砸向正在撤退的冯妙君主仆两人。
苗奉先气得暴吼一声,待要救援却来不及,只得提刀去剁那只妖怪。幸好陈大昌闻得后头劲风呼呼,果断抓着冯妙君横跳出数丈之外。
马车刚好擦着他的腰砸在地面上。
也只有陈大昌知道,自家小姐身体忽然轻如棉絮,否则他手上抱着几十斤,怎样也不可能这样灵活纵跳。
冯妙君也觉头皮发麻。要是被马车砸中,她这点儿修为哪里够看,半秒钟就被砸成肉酱。此时她很想对那头怪物怒吼一声“杀了我,你们国师也别想活”。可惜这没有任何意义,并且那三个黑衣人也拔腿追了过来,所以她果断停下脚步,对陈大昌下令道:“助他们一起御敌。”
要是追兵不理会她二人,冯妙君很可能优先撤退,毕竟苗奉先伤得太重,那怪物看起来又是好厉害的样子,她不想打无准备之仗;可是人家摆明了要杀人灭口,她现在也不得不站回苗奉先那条线上了。
苗奉先歉疚地看她一眼:“我找机会助你离开。”
冯妙君能看出他本以气力见长,但现在受了重伤再跟这巨兽斗在一起,处处都被压制。她给了他一记白眼,可不就是被连累的?她在车中坐,祸从天上来。
苗卫已经拦住一个黑衣人,陈大昌将她拦在身后以一敌二。这一交上手,他们才暗中心惊,哪怕是几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身形也轻灵飘忽,显然无一不是精锐。尤其与陈大昌交手的其中一人,武器上还有寸许长的黝黑罡气吞吐,赫然也是修行者——他想将这对主仆尽快解决,再返回去帮黄秋纬。
冯妙君听这人剑上隐现风雷之声,就明白陈大昌应付他必不容易,当下在这忠仆背上轻扣两下,自己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起来慌不择路,逃出了陈大昌的保护范围,可偏偏跑得着实不慢。三丈开外就是密林了,两名黑衣人当即分出一个去追她。
陈大昌这里,压力立减。
天色已暗,冯妙君的裙影消失时,那黑衣人也冲到林边,一头扎了进去。
苗奉先这时抖手扔出个木头雕像,着地后“砰”一声变作几乎与怪物等高的力士,周身覆青甲,块头不输给它,一下就与黄秋纬扭作一处。
有它拖住怪物,苗奉先就要去救冯妙君,却见她那仆人陈大昌抓住战斗间隙用力摆了两下手,拼命指着狌狌。
这意思是说,小姑娘轮不到他救,他缠好这个怪物即可?苗奉先一怔,心下稍安,返身和怪物再度缠斗在一起。
树林子里头静悄悄地,什么动静也没有。
…………军情速递线……
下一章,11时发出。
第74章 第一次
那黑衣人追着冯妙君进了树林,见到小姑娘披头散发狂奔,模样好不狼狈。他大步流星追上前,手中长刀往她纤细的肩膀斜劈下去。
她看着羸弱,一刀下去说不定连半个身子骨都劈开了。想到这女子血溅五步的凄美,黑衣人反倒生出辣手摧花的爽感,半点力道也不肯留。
不过这时她脚下似被树根绊住,身体向右斜倒,长刀顿时砍了个空,只劈下她一缕发丝,自己反倒露出了肋下空门。黑衣人立知不好,待要沉腕反刀,肋下突然钻入一丝凉意。
那感觉就像有人往他身体里塞进冰块,然后胸口一阵疼痛难忍,激得他惨呼出声。
冯妙君却早一步伸手捂着他的嘴,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就被堵了回去,化作呜呜两下。他想伸手捏死她,可是心肌骤然无力,连刀柄都握不稳,哪还抬得起手?他暗恨自己失察,可若非方才全力劈出、招式用老,没留一点转捩余地,又何至于此?
冯妙君放手转到他背后,袖中露出一截寒芒,鲜血下落如珠。
这一截分水刺方才从他肋骨当中斜刺进去,击穿肺部和大动脉,最后止于心脏。
她一触即收,若有旁人在侧,大概以为她只推了一下黑衣人。
纵然伤到对方要害,但她不晓得修行者的生命力有多顽强,于是给他咽喉上也补了一下。
这人晃了两下,扑通倒地。
他脖子被开出个血洞,断气时两眼瞪得滚圆,兀自透着十二分的不敢置信。冯妙君不敢多看,在他衣物上擦掉了分水刺的血迹,偏这人身躯突然抽搐两下。
纵然知道这是神经反应,她亦阻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俯身干呕了两声。
幸好没吃晚饭。
她自恃不是什么良民,可以前从未杀过人,没料到斩杀同类居然这么难受,头晕恶心,双腿发软,心头砰砰直跳。
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冷静强大么,冯妙君心中一边自嘲。
其实她应该在这里歇上一会儿,慢慢调整身体反应的,大概无论谁第一次杀人,都不会太舒服。
可是她也始终记得,眼下正逢生死危局,没有多少时间给她适应。虽说她现在躲入林中,占了一点小小的先机优势,可是狌狌擅于追踪,杀掉苗奉先后再来杀她也是不慌不忙,根本不会留给她跑进晋都的时间。
更何况,外头还有陈大昌这忠仆在,她不能抛下他不管。
赶紧地,否则她和陈大昌都要步上这人后尘。
她直起腰,用力作了个深呼吸就往外奔去。
冯妙君的对敌经验空白,方才这一下十足取巧。无论她表现出的柔弱还是己方三个男人对她的回护,都让对手生出错觉,似乎她手无缚鸡之力,轻松便可对付。
方才她刺杀黑衣人,分水刺才碰着他衣物就觉出一层阻力,像是扎在皮球上要被反弹。这是对方的护身罡气,寻常武器穿之不透。只不过分水刺上同样灌注了大量灵力,说不好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云崕的,戳破肥皂泡一般洞穿过去,这才一击致命。
直到现在,冯妙君的手都是抖着的。不仅是恐惧,更多源于兴%~奋。
勤勤恳恳修行三年多,为的不就是祸事临头时有自保之力?现在,她算是迈出了检验成果的第一步。
今日活着从这里回去,就是对过去一千多个日夜艰难修行的最好回馈!
她快速往林外行去,一边庆幸自己今日没穿碍手碍脚的襦裙。
这厢青甲力士在主人操纵下合身扑上,一个熊抱死死压住黄秋纬。苗奉先浑身伤口重又裂开飙血,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不能久支,这时拎起手斧,干脆俐落往妖怪脖子剁去。
斧刃上泛起淡淡青光,没来由让人心里没拧
刚刚奔到林地边缘的冯妙君见了,心底战栗,有畏惧油然滋长。
她能笃定这光芒不是灵力,然而浩大刚正,充满了堂堂气魄。如在自己的世界,她大概会称它为浩然正气。
可是在这里,冯妙君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本质,就仿佛脑海里有个声音清晰无误地告诉她:
这就是元力。
苗奉先作为峣国王子,本有不少保命的宝贝,遇袭突围时几乎用尽。现在,他将最后一点压箱底的本事也祭上了。
哪知这一下反倒激起了妖怪凶性,它忽然怒吼一声,体表放出淡蒙蒙一层红光,身形再度暴涨。连远处的陈大昌都能望见它肌肉鼓起,皮肤因极速扩张而被撑爆,脸也拉得更长,愈显五官诡异。
它的变形虽然于己有损,但身体一下子鼓成了原身的两倍大,苗奉先取其头颅的一斧就变作了横劈在它胸口。此獠胸肌坚逾金石,斧头斩下去切开肌肉、劈断胸骨,连肝胃都斩掉一块,然而余势已尽,实在无法将怪物一劈两半!
云崕能将它派来追杀峣国王子,就说明它确有大能耐。
黄秋纬变大了,连气力都加强一倍,青甲力士就困不住它。狌狌抬腿将力士踹向苗奉先,自己跟着暴起,一同扑了过去!
如果扑实了,妖怪加上青甲力士的重量,能将虚弱的苗奉先直接压得一命呜乎。
他自己也知大限已到,再无躲闪余地,只得苦笑着闭眼。
他太不小心,还是给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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