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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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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返回乌塞尔。
  应水城的围猎战从头到尾都打得紧张惨烈,国师玉还真和其他修行者不同程度负伤,最糟糕的是,玉还真还动了胎气,被送回国师府养胎。
  女子胎孕,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能保证就平安无事。玉还真怀孕不到两个月就带着修行者满城搜人,先后又和女魃、燕王动手,诸般劳累下来,身子立刻就不好了。
  为了保胎,她好长一段时日要卧床不起。
  此事惊动朝野,新夏女王亲自上府慰问,准她病休在家;其他廷臣不好亲至,唯恐打扰她休息,于是陆续送了许多礼物过来。
  除了参加过两次廷议,陈大昌这几天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妻子身边。玉还真脸色不好,他也寝食难安。
  干呕几声,她才摆了摆手:“我没事。”陈大昌取热巾子替她擦了脸,又将她抱到榻上去休息。她才动了动,他立刻换了个姿势,方便她舒舒服服倚着他。
  其实,应水城之行还真让她动了胎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那般严重。陈大昌就算清楚这一点,担心也没有减少。
  看他那老母鸡护雏的模样,玉还真翻了翻眼皮:“你到底是着紧我还是着紧孩子?”
  “自然是你。”陈大昌叹息一声,“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孩子反而是小事。”
  她心里喜孜孜地,偏要给他一个白眼:“最近嘴上涂蜜糖了,这么甜?”
  甜的一直都是她。陈大昌喉间微干,想低头尝尝,可是见她樱唇泛白,终是心疼不过,只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他定了定神,取出一张洒金红笺:“看看这个。”
  “礼单?”国师府的管家,这两天收礼单都收到手软。这一张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大昌下意识布了个结界,又压低音量:“辅政大臣送来的。”
  傅灵川?
  玉还真挑了挑细眉,这才低头去看。
  原来礼单里还夹了一封短信,专门是递给她和陈大昌的。
  信里写道,这几天来,女王召集重臣多次商议,竟然有援助燕国的意向!
  哪怕傅灵川曾经劝告国君暂停援魏,也依旧为她的重大转变而吃惊不已。比起一般廷臣,傅灵川对女王和魏国师的感情纠葛知之甚深,她实在没有突然反水的道理。
  陈大昌又道:“这两天廷议,都有人出来重提旧恨,要给魏国一个教训。”
  能站在廷上的哪个不是人精?女王只透出一点口风,底下立刻就有臣子附和了。这时候的新夏已是富庶强盛,远非十年前可比。人们吃饱穿暖后,和钱袋子一起鼓胀起来的不仅有自信,还有从前魏国带给安夏的仇恨和屈辱。


第630章 搅动乾坤
  玉还真冷笑一声,不屑道:“他们总算逮着机会兴风作浪了。”王廷当中有一小派激进臣子,但凡有机会必定鼓吹寻魏复仇立威,以慰先人之灵。这几年随着国势蒸蒸日上,不少新夏人空前膨胀,越发不把魏国放在眼里,是以复仇论大有市场。
  陈大昌皱眉:“傅灵川私下写信给我们,意所何指?”信上只写了这么寥寥几句,并没有暴露他的意图。
  傅灵川也是人精,把私信挟带在礼单里送进来,谁都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两天国师府收到的礼物也太多了,多他一个不显。
  但这也从侧面反映,他对国君深深的忌惮。
  玉还真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倚着:“他还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大概也觉出不对,因此来我们这里试探。”
  他们返回乌塞尔后,并未将应水城之行的前因后果都传与傅灵川知晓。云崕的话,真假尚不可定论。再说,傅灵川对女王的复杂感情,他一直都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站在新夏角度,此时无论是出兵魏国还是援助燕国,确实都有好处,都符合‘均衡’之策。”新夏王廷对于魏燕之战抱以高度关注,就是担忧最后胜出的一方集天下权势于一身,转过头来对付新夏。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魏、燕两国各自存在又互相争斗,最后精筋力尽,再也无能与新夏争锋。
  此谓均衡,也只有这样最符合新夏的利益。所以冯妙君此时改变立场虽然突兀,支持者却是很多的。
  夫妇对望,均看到对方眼底的沉重。
  这太反常了。冯妙君原本即便理清这其中关系,在情感上也更倾向于魏国,表现出来的国策就是与魏更亲近。
  如今,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
  政策方针一旦制定、实施,带出的效果就是不可逆的。没有哪一个睿智的君王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喜怒憎厌而改变策令,何况是这么宏观的施政纲领。
  如果附在冯妙君身上的真是天魔,它对于天下大势的把控精微入厘,对人心的利用也是好生了得。当然,知情者都清楚,分裂天下本来就是天魔的拿手好戏,再任它这么挑拨下去,整片大陆都见不着战争结束的一线曙光了。
  他们更可以看出,天魔虽然放弃了伪装,毕竟她要转头对付云崕和魏国,如玉还真、傅灵川这样熟知内情的人,一定会觉出不对劲。
  可是时至今日,她已经根本不在乎旁人辨出她的身份。即便国师夫妇指认她是天魔又如何?她依旧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女王。
  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无人可以撼动。过去三百年里,天魔东躲西藏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陈大昌凝声道:“你说,傅灵川得知真相后会怎么做?”
  “不知。”玉还真摇了摇头,关于应水城里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关键是又没人拿得出证据来佐证事实,所以傅灵川的想法,她是真不好揣摩。“但他若是支持国君所为,何必给我们发来消息?”
  她将礼单翻过一页:“昨日还抓到几个潜入新夏的奸细,严刑拷问一晚,今晨招了,据说是罗越国派来的。女王大怒,立刻下令中止与罗越国等几个小国的边贸,关掉榷场,同时发讯责问。”
  陈大昌皱眉:“罗越国?”
  罗越国和从前的普灵国一样,都在魏、夏两国的边缘生存。只是它位置更靠北。严格来说,它也是游牧部落的联盟,有马背民族来去如风的特点,同样精擅游击。
  玉还真指尖冒出一小撮真火,礼单顷刻化为飞灰:“今年冬天发往榷场的货物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就因女王一道命令,现在全都按下不提;有些已经在路上的,现在接了命令要全部召回。”
  榷场就是官办的贸易站,主要走大宗货物,一般设在边境。
  “奸细?这个时候发现奸细,傅灵川也觉不对劲吧?”陈大昌皱眉。
  “傅灵川说了,今年罗越国大量需求的货物,主要是粮食、布匹和药物。”玉还真是国师,主抓元力,对这些琐事并不精通。碍于身份,她平时也很少打听这些。“罗越国往年也是依赖新夏进口这些吗?”
  “多半都从新夏购进。”陈大昌跟在女王身边多年,对国内外政务了如指掌,这时低咒一声,“罗越国的剑湖草原今年夏天遭遇鼠害,受灾面积几万亩。据说鼠洞多到人都不敢骑马,否则马蹄陷进去,人就要摔伤。”
  “是以今年草原上牧草和粮食严重减产。”陈大昌和玉还真互视一眼,都变了脸色,“要是再少了新夏的粮食和布料,罗越国今年冬天可不好捱,莫说牲畜越冬了,恐怕连人都要饿死一大片!”
  “往年女王慈悲,愿意在夏秋时节拿粮食和药物换取他们的马匹、毛料和生金。可是今年——”
  眼看快到秋末了,新夏突然断供,这是要断罗越国的活路!
  玉还真拍了拍陈大昌的手背:“明日我就参加廷议,弄清状况。”
  陈大昌并不掩饰自己的忧心忡忡:“魏国师那里,真有法子将女王救回?”本次“救援”实施难度实在太大,这又不像一般挟持案,只要击毙劫匪、救回人质就可以了。现下天魔和女王可是一体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样才能将这二位分开,并且将女王安全带回。
  这也是他和玉还真明明心急如焚却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实是无从下手。再说,冯妙君现在所做的决定,每一个都有利于新夏,要填得别人无话可说。
  “无论他有多大把握,都得尽快了。女王在新夏威信深重,她想对付魏国,我们就无法替他拖延太久。”玉还真苦笑一声,“最好是趁着天魔虚弱将它斩了。多拖一日,她元气就多恢复一日,恐怕最后我们都要倒霉。”


第631章 猴子递讯
  云崕说过,天魔才苏醒不久,魂力远不及巅峰时。有战争,就有仇恨、怨忿、恐惧和悲伤,这些负面情绪都有助于她快速恢复力量。到得那时……
  陈大昌不寒而栗。
  玉还真目光微转,心里暗下决定。
  ……
  六日后,云崕在魏国境内的桃李县迎来稀客。
  他暂住在富商家里,这里的下人只知当天各式稀罕瓜果流水价一般送了进来。
  正厅中,云崕递去一只八月瓜,才笑道:“玉国师竟然把你派来了。”
  胡天翻了翻眼皮,只顾着吃东西。
  八月瓜也有别称“八月炸”,长得有点像香蕉,却要更肥硕些。胡天吃的这只已经熟透,果皮自发绽裂开来,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咬一口,就得满嘴的软糯香甜。
  吃完一只八月瓜,它才揩了揩手,自储物戒中取出一物:“主人让我带给你的,是女王大人随身珍藏的宝贝。”
  安安的?云崕心里蓦地一疼,如同针刺。他定了定神,双手接了过来。
  这是一只方方正正的匣子,没有任何纹饰。“玉国师相信我了?”
  猴子接着说:“这是我们追着燕王离开应水城之前,陈大昌悄悄托人转给主人的物事。女王在入梦之前说过,如果她遇上不测,此物就交给你了。”
  至于为什么先送到玉还真手里,显然陈大昌依旧心存疑虑,让妻子一路上暗中观察再作决断。
  现在么,玉还真基本能确定自家国君是鬼上身了。
  胡天看得很清楚,匣子开启的那一瞬间,云崕瞳孔骤缩,手上一紧,险些将匣子都捏碎了。
  “是这个!”
  他的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喜悦,甚至还有极轻微的颤抖。
  胡天却是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没见出有甚特别的。
  云崕深深吸了一口气,目中精光四射:“是这天底下最重要的宝贝!有了它,我才有救回安安的本钱!”
  胡天大讶,也自欢喜。“有几分把握?”女王这些年好吃好喝把它供着,它也不是一只白眼猴儿。
  云崕精神奕奕,先前的颓唐一扫而空:“至少也有六分。”
  “你打算怎么做?”它熟知魏国师品性,这人虽然骄狂放旷,可是智计百出同,说到必定就能做到。六分把握,那也不低了,对手可是天魔。
  云崕低着头,瞥了自己胸口一眼:“想钓上大鱼,首先就得准备它最喜欢的饵料。”
  胡天又道:“主人还托我转告你,女王有意援助燕国。另外,乌塞尔城抓到几个混进来的罗越国奸细,女王已经下令断供运往罗越国的粮食药物。”
  “罗越国?这个时候?”云崕何等心窍,微一沉吟即冷笑道:“好毒的伎俩,这是要祸水西引?”
  罗越国今年才遭了大灾,饥荒蔓延,原本一直稳定从新夏输入的粮食突然又不给了。眼看快要过冬,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罗越国能怎么办?
  所谓饥寒起盗心。人都要想尽办法活下去,既然不能光明正大买来粮食,那就只能去偷、去抢!
  偏巧周围都是和它一样苦哈哈的兄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真正称得上肥硕的只有东边的新夏、西边的魏国。
  新夏是不用想了,如今厉兵秣马戍关,就算能抢成,难度和代价都很大。
  可是魏国就不一样了。魏燕战争打了这么多年,乡野民间都不知道动员了几轮,现在青年子弟大半都填进了军队,魏国东北部的边境可就空荡得多。
  再说前几年燕国攻入魏国,把南部、中部都犁了一遍,打得山河糜烂,可是魏国东北部未受战火荼毒,民间还有小富。罗越国要是去那里打打秋风,还是能劫出不少物资的。
  云崕也不得不佩服冯妙君。碍于魏夏协议,新夏女王不能直接出兵攻打,于是就拐了个弯,挑动罗越去骚¥¥扰魏国。
  罗越骑兵来去如风,从前就给魏国带来边患之苦。单纯一个罗越国还兴不起什么风浪。可是如今的魏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南陆战场上了,从南到北的跨度实在太大,实在很难两头兼顾,同时跟两个国家开战。
  新夏这波操作太风¥¥骚,但是的确没有触动协议。最麻烦的是,魏夏协议再有几年就到期了。如不解决天魔,那时它会更加肆无忌惮。
  “对了。”胡天剥开一只猕猴桃吃了起来,“主人要我问你,那件事进度如何?”
  别问它是哪件事,它也不晓得,只是复述了玉还真的原话。
  “快了。”云崕目光闪动,“你方才说,新夏有意援燕?”
  小猴子叽叽两声。
  “让玉还真不要拦着。”他把最后两只雪莲果递给胡天,“天魔应该对她动了怀疑,为了安全起见,你后面不要再来找我。”
  胡天性子野,经常一消失就是三五个月,玉还真从不拦着,冯妙君也知晓。不过正值非常时期,天魔多疑,利用胡天来通讯的办法也只能用这么一次。
  胡天吃完了瓜果,就告别云崕,返回新夏去找玉还真了。
  ¥¥¥¥¥
  这个秋天,魏军在南陆受阻,不再势如破竹。
  燕军据着漯江这道天险,阻住了魏军的脚步。这是横亘燕国中部平原的一条大江,其中水族众多,有大修为者,都听从燕王号令参战。
  从前燕军在熙国吃过的苦,魏人重蹈覆辙了。
  两次渡江不济,战争的进程就切切实实慢了下来,正式进入了阵地战。
  萧衍早就离开魏都,御驾寒江关,将这里当作了后方的大本营。
  寒江关位于熙地与燕地交界,离前线还有数百里之远,却已经是魏王的最优选择了。
  接到新夏的最新通牒,萧衍一张俊脸都黑了。好不容易等到云崕返回前线,他将公文甩在国师身前,怒气冲冲:“新夏开始催债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安抚好那个女人吗!”
  新夏女王不仅“断供”,不再向魏国提供物资,甚至反过来催讨魏国赊下的债款。


第632章 势在必行
  要知道魏国与燕国开战这几年来,也不知道给新夏打了多少张白条,其中三分之二以上都标明了还款期限,现在新夏要追讨的就是剩下的三分之一了。
  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也是天文数字了。别说魏国未必还得起,就是都能还上也会立刻进入赤贫状态。
  釜底抽薪,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吗?
  最让萧衍抓狂的是,边境小国罗越也来掺和一脚,侵扰魏国东北边境。国家防御在那里有个小小的缺口,就被新夏抓住了——
  以萧衍的眼力,当然能看清罗越国的侵袭是新夏撺掇的结果。
  云崕没有接话,只望了他一眼,目光森冷。
  他眼中的怒气如同正在酝酿的风暴,还是卷着冰雹那种。萧衍看得一怔,声音就小了:“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崕声音微凉:“她已不是安安,而是天魔。”而后将应水城里的变故都说了。
  萧衍一字不漏听完,半晌作声不得,最后才如梦方醒:“啊,这么说来你不是天魔?”
  这家伙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我不是。”
  “大事不妙。”萧衍按着自己额头,“如今战局已到举步维艰之时,万不可让新夏再拖后腿。”
  “以眼下纵深,恐怕两年之内都打不下燕国。”云崕眼中怒气褪去,“就算新夏不出手。”
  再没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魏国眼下的困局。昔年燕国北伐,攻击魏国南部也是轻易之极,可是越往北越艰难,等到打下中部了,那之后也是步履艰难,几乎停滞不前。彼时无论什么奇谋策略都掀不起水花,更遑论改变战局,要不是云崕恰巧被天魔投影反噬了心志,魏国元力无人调配,燕人的脚步是很难再前进了。
  说到底,原因也只有一个:战线拖太长了。
  这就导致物资供应不上,讯息往来堵滞,并且深入敌后必定要面临敌人四面施压的窘境。
  风水轮流转,如今这些问题一条不少,全落回魏军身上了。谁让他们现在也已经杀进了燕国中部呢?
  毕竟两国的国力与军队并没有质的差距,那就注定了这场战争不可能像燕国攻下熙国那么摧枯拉朽。
  这种情况下,冯妙君还要断掉供应魏国的物资,那就是给它雪上加霜。
  萧衍也知道不妙:“天魔接手了新夏女王,停供物资只是第一步。恐怕它会找理由插手战争。”他可怜兮兮地望向云崕,“你就没什么法子对付她?”
  云崕沉默许久,才道出一个字:
  “有。”
  萧衍精神为之大振,却听他声音都变得凝重:“不过此法凶险,后果难卜,往后的路,我怕是不能再陪着大魏走下去了。”
  萧衍嚯然起身,变了脸色:“这是何意!你有几分把握?”
  “对上天魔,谁都不会有把握。”云崕反而笑了,迳自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递一杯与萧衍,“我曾说过,会助萧氏争夺天下。萧平章初掌权,魏国还是边隅小邦,至今却已灭国八个,收服潘国四十一个,放眼南北陆只有燕、夏可堪一战,已算履约。”
  “我知道,你没有食言。”萧衍重重呼出一口气,眉头快要打出一个“川”字,“就没别的、稳妥一点的法子?对付天魔还可以从长计议,新夏女王手下就没有明白人么?我们找他们联手,把她……”
  云崕和萧家的约定,只是助魏国“争夺”而非“一统”天下。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把话说满,而萧衍身为一国之君也明白,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
  哪怕云崕鼎力相助,也不敢说最后得到天下的一定就是魏国。
  云崕低着头,从杯中酒望见自己的倒影,也望见自己眼中的坚定:“这一次,势在必行。”
  萧衍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嘴张了又闭,鱼儿一般,终没能再说出什么来。
  亦师亦友多年,他对云崕的脾气早就摸透。这人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心性坚若磐石,他认定要做的事,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了。
  萧衍更是看过黎厉帝的画像,知道云崕是浩黎王室血脉,那么他与天魔之间就有一笔陈年旧账要清算。这桩事里夹杂着国仇家恨,萧衍既无立场也无办法去反对。
  哪怕身为国君,他也再一次体验到了无力感。
  萧衍长叹一声,接过杯子,同他敬了酒:“小心为上。”
  “从此事之后,你好自为之。”云崕一饮而尽,长笑一声,转身走了。
  园子里没有别人,萧衍总觉得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有些寂寥。这时秋风送爽,一朵桂花随风飘下,正好落在云崕宽阔的肩头,就稳稳地陪在那里。
  萧衍一动未动,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远墙之后,才伏案提笔,亲自写了两封文书。
  第一封写给新夏女王,称魏国将筹集银钱,尽快还款。
  措词语气十分温和,甚至还有几分诚恳味道。那个窃占了新夏女王宝座的天魔就算想发作,也挑不出理儿。
  第二封么,则是安抚罗越国的文书。所谓“安抚”,无非就是出资买罗越国一个冬天的安分守己。对于国库空乏的魏国来说,这是雪上加霜。
  然而,不得不为。
  从前他不会把这种小国放在眼里,但现在它就是梗在喉间的骨刺,如不妥善处理,恐怕反酿大祸。
  为了魏国,为了云崕,他都要设法争取更多时间。
  ……
  云崕回到自己下榻之处,摒退左右,设下结界,这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
  款式简洁,有长柄,只不过是一面镜子。
  冯妙君如在这里,当会发现这就是她得自女魃的水月镜。只不过云崕在她昏睡入梦期间又取了过来。
  他反复翻看这面镜子,又沉吟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在镜框四周轻敲几下,灌入一点灵力。
  镜面有微光闪动,很快就像水波一般荡漾起来。
  好一会儿,波纹止歇,镜中人的模样又重新清晰起来,却不是云崕本人了:
  国字脸,浓眉虎目,不怒自威。


第633章 也做一桩交易
  燕王挑高眉毛,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他可没料到候在镜边的不是冯妙君,而是云崕。不过冯妙君性子大变之前与魏国师行止亲密,云崕从她那里得了水月镜也不奇怪。
  自然,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云崕趁她熟睡时自取的。
  两人以水月镜连通千里,却互相打量着,并不说话。
  彼此,都是心事重重。
  好一会儿,燕王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有何贵干?”
  他二人太熟悉了,前不久又在兰香河打过一场架,云崕不甘心被他逃走,而燕王也不服气对方以多凌寡,撵得自己如丧家之犬,这时就连敬词都懒得用。
  “梦中城里发生过什么事?”云崕倒是平心静气,“新夏女王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这事情疑点重重,自冯妙君苏醒后情形就急转直下,超乎他的想象。
  燕王嗤之以鼻:“你二人最是亲密,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不知道?”
  “她变成了天魔。”云崕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我想知道诱因。”
  燕王举起手边金杯,轻品美酒:“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厮也有求到他的一天!这种拿乔的感觉可真爽气。
  “她既是天魔,断不会坐看你我二人召回界神,重开天界。”云崕淡淡道,“还是说,你和她又做了交易?”
  燕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和天魔做交易的,都没有好下场,你还记得曹卜道么?他也想对抗轮回之力,将妻子留在身边。”云崕将曹卜道的遭遇说了,而后道,“法则之力,世间无人可以扭曲挑避。即便天魔帮得了你一时,焉知你今后不会自食恶果。”
  “那是我的事。”燕王眼里闪过一抹戾色,紧接着就道,“不过我今日心情不错,说与你知也无不可。”当下将梦中城里种种匪夷所思,都一一道来。
  云崕一字不漏听着,中间也不插话,只是到了最后才问一句:“你是说,凝聚天魔修为的戒指在你手里并无异状,她一碰着却变了模样?”
  “不错,我拿天月刀劈过它,纹丝不坏。不过么,交到新夏女王手中一下就解体了,变作红烟笼罩她全身。”燕王举杯啜了一口,“等到红烟消散,我见着的人就不是新夏女王了,而是另一个女人。很明显,天魔的力量都被她吸收。”
  云崕早有准备,随手举起一副画像:“可是这个模样?”
  画中是个美人。因为画功实在了得,燕王隔着水月镜还觉得画中人一双眸子紧紧盯住自己,美到惊心动魄,也妖异到惊心动魄。
  “对,就是她!”这张脸,这对眸子,在红烟收起的那一瞬间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女人魂力强大无匹。她告诉我,原本的约定都还有效,只要我们逃回现世就可以通力合作。”
  就连燕王也不得不承认,单论魂力,他不是对手。在梦中世界,神魂的强弱就代表了一切。
  “果然。”云崕缓缓闭目:“难怪安安会栽在她手里。”从燕王的叙述中可知,曾经去过虚实之界的天魔那么多,魂力强大的不知凡几,偏偏将全副修为凝成戒指、留在那片空间里的是她!
  “她是天魔一族的首领。”
  燕王脸色变了:“逃进人间的也是她?”从前和他做交易时,天魔附在别人身上,他那时年纪又小,道行尚浅,根本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也不知她的真实来头。
  云崕点了点头,一脸凝重:“过去三百年里,她没了道行尚且能搅得两块大陆天翻地覆,如今得回修为,人间危矣!”他转换话题,“你和天魔达成什么交易?”
  燕王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云崕没有再追问:“罢了,你不说我也明白,不过是长生。”
  不过?燕王脸色转黑,眼前这个妖怪寿数悠长,怎么能体会他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痛苦?
  站着说话不腰疼。
  云崕却道:“既如此,我们也来做一桩交易如何?”
  燕王皱眉,有些意外:“你?”他也要学天魔那一套?
  “天魔教给人的法子,都是火中取栗。即便能成,也有后患难穷。”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云崕居然笑了,如清风朗月,“何不试试我的办法?”
  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劝诱之意。
  燕王“呵”了一声,心里只觉滑稽已极。这人与天魔作对了一辈子,行事怎么反而越来越向死对头靠拢了?
  不过他心底也是好奇的,云崕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有趣。说来听听。”
  当下,两个死对头关起门来密议。
  这一番直谈到东方既白,才算告一段落。
  燕王的脸色,已经是一言难尽。
  他和云崕不对付了一百多年,自以为了解眼前这人,哪知今天还是匪夷所思。
  关闭水月镜之前,他突然道:“说起来,新夏女王被红戒附身时,脸上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并不像处心积虑想拿到这东西。”
  云崕不语,笼在袖中的拳头却已捏紧。今日听过燕王复述梦中城遭遇,才知安安突然变作了天魔的缘由。她想借用天魔的魂力冲出虚实界,燕王也一直拿着戒指、安然无恙,她才放心去碰这东西,结果却被附体。
  想到这里,他才明白天魔首领当年的筹划有多深沉。她必然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要回来解救同类,才想尽办法将戒指留在虚实界,而不是和其他天魔一起被送回石室里去。
  她只要弄垮浩黎帝国,虚实界的这层结界必定随着国运的衰退而减弱下去。日后,她重临此地、取回修为,就可以带着族人破界而出、重返人间了。
  那么说到这里,她就要笃定自己的魂力不能被他人,甚至其他天魔使用。
  恰好燕王说到这里也是话锋一转,“可是戒指只对她起作用。无论她看起来有多无辜,那也只能说明,她原本就是天魔。你……”
  云崕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废话少说,干不干?”


第634章 万里之外惊变故
  燕王咧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当然。我只问你,值得么?”
  语音刚落,水月镜的镜面就黑了——
  对面的云崕收起神通,中断了这次对话,也不知听到最后这句没有。
  ……
  燕国中西部降下第一场秋雨的时候,这里的战场已经打成了一片泥泞。
  是的,中西部。在僵持了大半年后,魏军不得已且战且撤,至今已经回撤了二百多里。
  虽然还未将他们压回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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