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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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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君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却忍不住冷笑:“好,云崕,你好得很。”
他瞒得她好苦!
他低下头,与她双目对视:“昔年天魔攻城以后,郝明桓就知道原先的封印再也不能长久困住这些东西,于是更弦易辙,另外设法。但这些封印禁制却被他保留下来,布成了陷阱。在他想来,逃出去的天魔必定还要回来解救同类,可它已经变得弱小,而天魔全族也不再被困于石室之中,于是入彀却不能出,再一次被封印起来,天下祸乱根源从此消弥。”
“好深沉的算计。”对黎厉帝了解得越多,冯妙君对他其实越是佩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浩黎帝国也苟延残喘不了几年。”通透如郝明桓,也料不到浩黎帝国就算打败了来袭的天魔,也只有十余年寿命了。
“虽然时过境迁,今日废都的虚实壁垒远不如三百多年前强大,然而依旧不应有修行者能破界逃出,那已是超越人力所及。”云崕目露精光,一字一句,“能冲破壁垒,再度返回人间的,只有天魔!”
三百多年前,天魔办到了;三百多年后,也只有天魔可以再一次办到!
一言以概之,“能从那里出来,就证明了你是天魔。”
这才是他制住她的唯一理由!
“你试探我?”冯妙君眼中露出鄙薄之色,“你布下这个局,不止为了困住燕王,是么?”
“你的心计,可是半点不输给郝明桓。”只要燕王被困不得出,那跟死了有什么分别?魏国同样可以快速取得南陆的胜利。她咬着牙,眼中却泛出一层薄薄的水光,“如果我出不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办,将我和燕王一起困在那里吗?”
“我也想潜入石室,可是这几个晚上的梦中城都下雨,等不来月光,无法启动龙凤杖。”云崕握在身侧的拳头突然收紧,“我早就想好,只要等到月出就进入石室,无论你是不是天魔,我都不会任你坐困愁城!”
“可是今晚,你就出来了。”他长长喟叹,声音里有数不清的烦乱,“谁能说这不是天意?”
方才望见冯妙君苏醒,他不喜反惊,正是因为摸透了这段因果。
那对桃花眼中阴云密布。冯妙君红唇弯起,不无讥讽:“燕王也逃了出来,你怎知他不是天魔?说不定天魔就附在他身上逃走了。”
“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云崕说得又轻又慢,“直到半个月前,我终于将你丹田里的印记读懂了十之七八。”
冯妙君一下子连呼吸都顿住。他解开了?
“难怪你那么着紧我的性命,三番四次赶来救我。”云崕忽然放声长笑,声音里满是自嘲,“哈哈哈哈,原来我们生死与共!”
在崖山火海,在魏国前线,在……
他曾以为世上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能为他舍生忘死,不顾一切。
他错了,其实连她也不能。
她想拯救的,一直只是她自己的性命!
他眼里同时蕴着怒火与冰寒,看得冯妙君心里满满都是不适。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咬唇。是呵,最初她将这秘密隐而不宣,是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前程着想。可是她也明白,只要她让云崕继续研究鳌鱼印记,早晚有真相大白那一天!
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叹了口气:“一开始,我的确怕你知道秘密后将我囚禁起来。后来么……”
云崕挑了挑眉,轻嗤一声:“后来?”
“后来,我又说不出口。”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秘密反而变成了她心中沉重无比的负担呢?
她不错眼地望着他,正色道:“云崕,我对你正心诚意,日月可鉴!”
正心诚意?
云崕呵呵一声,把涌到嘴边的许多话又咽了回去。他移开目光,望着窗外道:“那印记上还有一点内容,我花了许多年才解出来。除了与我共享灵力与生命力之外,它还单方向限定,令你不得夺舍!”
冯妙君大吃一惊:“不能夺舍?”她修习天魔秘术以来虽然道艺勇猛精进,但从未试过夺舍旁人身躯,是以从未觉出自己受到这类限制。
“不错。”云崕淡淡道,“会被特地限制了夺舍的,除了天魔还能有谁?”
夺舍原就是天魔的看家本领,也是它来去无踪、难被追查的最大凭恃。无论给她种下这个印记的人是谁,对方也是煞费苦心。
的确,除了天魔,谁还值得被这样特殊对待?
云崕望向她的眼神,一言难尽:“难怪这么多年来,你从未换过躯壳。”
冯妙君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一时竟然停不下来。
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怆和自嘲。
综上所述,他就判断她是天魔了?
云崕也不出声,只是伸手握住她的脖颈,慢慢收紧。
雪颈纤细,好似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对不起。”他的眼睛也红了,手上微微颤抖,“我冒不起这个险!”
既然确定了她就是天魔,那么浩黎王室和天魔的纠葛,这个世界和天魔的纠葛,也该做个了断了。
第626章 你敢么?
她不能夺舍,又被挽魂钉镇在躯体当中,只要扭断她的脖颈,她很快就会死去,从此再不能为祸世间。
这是他的使命,也该是她的宿命!
云崕越勒越紧,冯妙君的笑声不得不停下,小脸胀得通红:“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她死了,他也不能独活。
“有何不可?”他深深凝视着她,“我杀了你,再把命赔给她。”
她开始咳嗽:“你我相恋十三年,多少次朝夕相处!我若是天魔,早就取走你的性命、夺走你的祭坛碎片,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云崕定定看着她:“我不知道。”
他二人相拥而眠,已有无数个夜晚。按照天魔对浩黎王室血脉的仇恨,她早该下手了。
可是回看过往种种,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她是天魔”这个事实。
她修习天魔秘术几乎没有遇上阻碍,她的神魂修为一日千里……
从她入世开始,整片大陆动荡不安,战祸频发,连新夏都是死灰复燃,亿万人口卷入战争不可自拔……
不知来由的印记令她和他共享生命,因此她对他到底有多少真心,他必须存疑。
可她并没有杀掉他,哪怕机会无数。
这样想着,他手底的力气却是不减反增!
喉管被扼,冯妙君连说话都越发困难了:“我若是天魔,何必潜入你的识海救你?只须、只须看天魔投影将你吞噬就好!”
她的声音,破碎中带上一点哽咽。云崕立刻想起自己在天门峡大战后遭遇天魔投影反噬之事。是她置生死于度外,从万千天魔手中救下他,唤回他的神智。
要是没有安安,他早就不是云崕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的心志被天魔投影吞噬,身躯也是完好无损,不会危及冯妙君性命。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完全可以对他不闻不问。
她的决定,可真不像天魔啊。
云崕依旧扼着她的脖子,自己额上却有青筋爆起。分明只要轻轻一拧,就能了结这个千古大患,他却觉得虎口僵住,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肯听从于理智。
“既然认定,怎不动手?”她一双妙目瞬也不瞬望着他,眼角慢慢有泪珠滑落,“云崕,我不怪你,也不后悔!”
“砰”地一声,云崕重重一拳击出,就打在她枕边的床板上。
木屑横飞,床板被打出一个大洞,扼住她脖子的手却松开了。
他嚯地长身而起,站去窗边,冯妙君重新吸进新鲜空气,咳个不停。
缠绵了几宿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还未散尽,天穹正中却透出一点明亮,那是月儿再也不甘寂寞。
晚风吹起他的发袂飞扬,平添了无尽萧瑟。
云崕抓着窗棂的手不知不觉使了力气。上好的木料经得起三百年的风吹雨打,却架不住他的劲道,咔嚓一声断了。
冯妙君轻嗤一声,低笑道:“你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这番作态?早些杀了我,你就可以早些达成使命,不是么?”
云崕没有接话,似是天人交战,拳头也紧紧握起。
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草丛里传来细细切切的虫鸣。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冯妙君悠悠叹了一口气:“云崕……”
后话未出,云崕的身形忽然一动:
“不用再伪装了,你不是安安。”
“什么?”她眉心微蹙,见他侧首望着自己,面庞有一半隐在黑暗里,却不减半分俊美。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迷茫和悲伤已收了起来,目光在阴沉中还带一点讥讽。
“我了解安安。”云崕的嗓音恢复了清润,“我若要杀她,她不是气急败坏、把我大骂一通,就是小意讨好、软磨硬泡要我打消这个念头,绝不会像你那般故作慷慨体贴,骗我心软!”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桃花眼中却越发冰冷:“那丫头怕死得很,绝不放过一线生机。无论你怎样伪装,也只学到一个皮毛。”
他自认和冯妙君的缘份,就始于晋国都城那一场追杀。崖山之后,她为了保命百般讨好他,甚至愿意委身给他当侍女,自如应付他的各种刁难。
那是何等强大的求生欲?
无论何时,他的安安都绝不可能说出“杀了我”这样的字眼。
云崕终于转身正对着她,眼中精光四射:
“你是天魔,不是安安!”
冯妙君嘟起了嘴,正要反驳,他却接下去道:“过去三百年,我认出过你多少次?”
天魔擅长千变万化,可他和这东西打交道久了,慢慢养出奇异的直觉。只要天魔近身,他多半会有感觉。
因为笃定,他的声音变得寒意十足:“现在占据这具躯体的神魂,已经不是安安了。”
呜呜呜,又一阵凉风吹进来,把帐帷都拨开。云崕看着床上那人,她依旧是雪肤花貌,美得惊心动魄。
每一寸曲线,他都无比熟悉,无比想念。
可她眼里的光,由怔忡到愕然,再从愕然到清明,慢慢地变成了无情。
而后,她才笑了,先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然后瑶鼻轻皱。这是冯妙君的习惯,云崕瞧在眼里,一颗心却像浸到了冰水里。
然后他就听见她说:“你错了。”
她的声音悦耳如丝竹,却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恶意:“我是天魔,但也是安安。”
她终于承认了!
云崕下巴蓦地绷紧。他大步走到床边,厉声道:“她呢!”原来回到这具躯体里的,不只有安安。这东西方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是千方百计想蒙混过关,骗他放开她而已。
到那时候,她会想怎么对付他?
冯妙君的笑意扩大,越发娇美:“抱歉,从今往后,只有我了。”
云崕如受重锤击中,身形一晃,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这是何意,她不在了么?”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好笑道:“郝明桓大概料不到自己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种。除了这张脸,你和你那个爹竟然一点儿也不像!”
云崕只作未闻,突然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怒喝一声:“安安呢,她还在不在?”
“你猜?”她挑了挑细眉,“我若说不在,你敢杀了我么?”
云崕下巴绷紧。
“你不敢。”她幽幽地下了个结论,“好了,都不要演戏了,怪累的。”
第627章 最终决定
冯妙君轻嗤一声:“你我性命相连,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再说了,无论我是不是你的安安,我现下还是新夏女王。你无论杀了我还是带走我,新夏必定出兵伐魏。届时魏国就要在南北陆同时作战,面对燕夏两国的攻击,恐怕形势要立刻逆转了。”
她笑了笑:“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把燕国迫进死角。现在杀掉我,是打算功败垂成么?”
她的权势,她的身份,比这世上任何保命的神通都要有效。
云崕的眼神森冷,远胜虎狼。
冯妙君夷然不惧,甚至笑得更加欢快了:“别冲动呀,想想你辛苦了三百年的目标,我若是死了,后果你真地承受得起么?”
她的目光,在他胸口上转了两圈,露出一点灼热之意。
云崕抿了抿唇。
是,如果现在杀了她,他也一并死去。最可怕的是,灾难也会一并降临。
“你只有一条路可选——”
“——放了我。”她眼珠子转了转,“更何况,你心底还有一线希望吧?希望你的安安还能回来。现在杀了我,可就万事休矣。”
杀不掉、带不走,当然只能放掉。
云崕眼底不知翻过了多少思绪,他的声音低喑:“你以为,我会放掉你?”
他追缉天魔数百年,一朝得擒,最该做的事难道不是扶本清源,将这祸害直接扼杀,创不世之功劳么?
“于公于私。”她撇了撇嘴,“于情于理——会!”
“夫妻一场,你真舍得杀了我?”这句话,她吊得千回百转,刺得云崕脸色更加阴沉。
那张面庞依旧倾国倾城,那个笑靥依旧动人心魄,可是内里的灵魂却换了一个。
这么多年恩爱,是不是也跟着烟消云散?
“你是你,她是她,我恨不得杀你而后快。”云崕深吸一口气,重拾那个问题,“我只问你,她还在不在?”
他问第四遍了。
冯妙君慢慢敛去脸上笑容,望着他不语。
天魔最擅巧言令色、蛊¥¥惑人心,但它鲜少说谎。云崕见状,心里当即亮出一丝曙光:“将她还给我,条件你开。”
“好呀。”冯妙君眨了眨眼,“拿我的族人,来换你的心上人。”
她要他放出天魔一族!
云崕想都未想就拒绝了:“换一个。”
“那便算了。”冯妙君眼神在他胸膛上停顿了两秒,懒洋洋道,“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动手。”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云崕面色凝重,并不意外。
她去梦中城里解救同类,结果扑了个空。到现在,她大概也明白天魔被封印在哪里了。
想到这里,云崕目光微动。
冯妙君许久之前就去过他的识海,也见过那里的种种异象,却能不顾一切帮助他打败天魔投影。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时,她还不是天魔,不清楚自己在他识海里的见闻意味着什么!
可是现在,吞噬掉她的天魔知道了。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在梦中应水城的石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思忖间,外头传来特地加重的脚步声,而后门扉被敲响,陈大昌的声音传了进来:“云大人。”
这间屋子被云崕布下了结界,外人不能擅闯,声音只能传进、不能传出。
云崕没有反应。
过了几息,陈大昌又唤了一次,看来是有要事。
房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云崕如果应声,恐怕冯妙君已经醒转的事实就瞒不住了,他也不得不放人;他如果不应,陈大昌必然知道里面有事发生。以他对新夏女王的忠诚,加上应水城里驻扎着的新夏军队……
简而言之,留给云崕做决定的时间太少了,也就那么两、三息的功夫。
现在,他是应呢,还是不应呢?冯妙君紧紧盯住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紧张。
云崕闭目,伫立当场。
万千思绪从他心头掠过。
他的决定,不仅仅关乎他和冯妙君,也关乎南北两片大陆、关乎亿万人口的命运。
等他再睁目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顺手撤去了结界,扬声道:“什么事?”
——云崕终是做出了选择。这一开声,他就再也不可能秘密处理天魔了。
因此她一下子就笑了,笑容志得意满。
门外,陈大昌快速道:“发现燕王和女魃踪迹。红将军率兵,与玉国师前去围捕。”
“这就来。”云崕看了冯妙君一眼,转身开门。
陈大昌迎上去正要说话,却听门内传来一道女声:“陈大昌。”
那声音,那语调,都是他最熟悉的,却还带着两分急切。
女王醒了!陈大昌身体一震,擦肩而过的云崕就留下一句低语:“仔细些。你的女主人,已经变成了天魔。”呵,她到底是怕他反悔,先出声知会了陈大昌。
陈大昌脸上刚刚露出的喜色顿时变成了惊愕。
云崕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手一招,冯妙君身上飞出十余道毫光,落入他的掌心。
“只留下最后一枚在百会**,凭你的本事,三个时辰内一定可以自行逼出。”他收回挽魂针,定定看她一眼,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那一眼,包含了万千思绪。
望着他的身影在几个起落后消失,陈大昌站在原地,心乱如麻,直到冯妙君再度出声,他才走了进去。
还未站定,女王清泠泠的声音就传进他耳中:“传令给赵红印,让他回来,我们回乌塞尔!”
陈大昌应了一声,又道:“红将军正在追捕燕王……”
“在应水城里三天都追不着燕王,出去就能逮到了?”冯妙君黛眉轩起,面凝寒霜,“还不快去!”
陈大昌想起云崕方才说的话来。他张了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最后仍然只得应了一声:
“是!”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女王竟要放过?莫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他离开时关上了门,冯妙君望着帐顶。四下里静悄悄地,她的眼神也渐渐涣散,忽然轻而又轻地呢喃一声,仿佛叹息:
“云崕!”
第628章 掉转枪口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风刮过,吹过檐上的破瓦,发出“咻咻”的尖厉响声,如同鬼哭。
冯妙君忽然睁大了眼,仿佛清醒过来,目光重新又变得冰冷。
……
在过去的两天里,女魃一直忙于躲避新夏的搜查。
头天晚上,她被玉还真打伤后若是直接远遁千里,新夏人大概也拿她无计可施。怎奈燕王的神魂还未从梦中城归来,她再怎样兜兜转转也不能离开应水城的范围。
玉还真领着麾下最强大的修行者,同数千新夏精锐之师一起展开全城搜捕,撵得女魃东躲西藏,更不用说魏国师云崕也赶来凑热闹,中间几次险象环生,她自个儿也是负伤累累。
能在这么多强人眼皮底下逃生,说出去已经是骄人的战绩。
就算魃尸铜皮铁骨、从不疲倦,苦苦捱到燕王醒来时,她也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燕王的情况也未比她好多少,身躯虽然没有伤痕,可是神魂在梦中城消耗严重,先是和冯妙君大战一场,又进入石室和虚实结界,把魂力都花在了助阵封印上了。回到现实之后手足酥软,神魂困顿,随时都想一头栽倒在地,睡它个三百六十五天。
都是油尽灯枯的两人,飞也似地逃走了。
身后,云崕和玉还真率众穷追不舍。
玉还真和燕王原本就有灭国之仇,好不容易将他撵到这个地步,绝不善罢甘休;云崕的心思却要复杂得多:
冯妙君变作天魔之后,这是他快速结束南陆战争的最后机会!只要现在拿下燕王,集齐所有祭坛碎片,那么他就能重新抓回主动权;反过来说,如若燕王逃走,燕国重新得回主心骨,魏国想赢得这场胜利就是遥遥无期。而天魔将会掌控新夏,掉转矛头来对付魏国。
呵,届时魏国以一敌二,麻烦可就大得很了。
新夏女王的命令传过来时,双方已在兰香河边分出了胜负,女魃被擒,燕王负伤逃离。
这时新夏女王的命令也发了过来:
“停战,回城!”
玉还真和众将都是一怔,不敢相信冯妙君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国君下令,将士莫敢不从,众人再惋惜也只得放弃燕王。
也就是小半个时辰后,又有第二道王令送达:
着全军掉转矛头,追击魏国师!
红将军和玉还真面面相觑,不知道冯妙君这回玩的什么花样,不过赵红印一向忠诚,也就依令行事。可是当他掉转枪口朝向云崕,这人已经见机溜了。
他早知道冯妙君会倒戈一击。与天魔交手数百年,彼此套路心知肚明。
王令之下,玉还真就该领着众多修行者前去追击,不过这个时候,她忽然抱紧肚子弯下腰,冷汗涔涔。
赵红印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国师有恙,不由得吃了一惊:“玉国师怎么了?”
“许是、许是动了胎气。”玉还真脸都白了,手心里却攥着一张字条。
胡天赶紧变出原身来扶。
是了,他们怎么忘了国师还是名孕妇!一众大男人都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赵红印请她去就近的村落稍事歇息,自己带人继续追了下去。
不过,没有玉还真坐镇,那些妖怪可不会老老实实再卖力气了。
……
两个时辰后,天又要黑了。
玉还真歇在一户农家里,准备等身体好转一些就启程返回乌塞尔。
她慢慢啜着热水,就听见窗上传来剥啄之声。
小猴子胡天露出尖牙,浑身白毛都竖了起来。它若是变出真身,怕不得把屋子压塌。
玉还真却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无妨,而后清声道:“进来吧。”
木窗微动,屋中就多出一个人,丰神俊秀,然而面沉如水。
云崕。
他走过来,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水:“你竟然抵抗王令?”
玉还真将一张字条扔在桌上:“大昌说,女王那里出了变故,似是在梦中城遭遇意外,让我找你弄个清楚。”除了明令,陈大昌还传了暗讯过来,只给她一个人。
云崕眸光微沉,终是将来龙去脉说与她听。
发生在冯妙君身上这一系列变故匪夷所思,玉还真将信将疑。
道行精深如她,对自己的直觉已经极有信心。这事情,太蹊跷了。
等到女王的命令传到,玉还真反而更信云崕一点。冯妙君理解大陆格局至深,怎可能中止追击燕王?
相处多年,她更知女王对云崕心意,决不致挥戈相向。这一回冯妙君的行为太反常,并且毫不避讳旁人知道。
如果女王已经变成了天魔,那就说得通了。她的确也不需再有顾虑,反正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你想如何行事?”胡天变回小猴子坐在她肩上,抓耳挠腮,也是一派烦恼模样。
“心有余而力不足。”云崕摇了摇头,“新夏已成庞然大物,现下谁也动不了天魔。”
安安这几年苦心经营,把新夏变作了强盛富庶之邦,常年征战的魏燕两国已经远不及它国力昌盛。而她自己更是将江山打造得铁桶一般,声望无俩,再无旁人能够与她争权。
“我是新夏国师,帮不了你。”玉还真面色凝重,“再说,‘女王就是天魔’这说法实在太癫狂,谁敢说出口,必被群起攻之,绝不会有申辩的机会。”
在如今的新夏境内,女王是天神一般的人物,百姓们认为她无所不能,甚至为她建立生祠,一天两回顶礼膜拜,狂热地赞美颂扬。
她复兴新夏,带着人民从支离破裂走向团结统一,带着这个国家从弱小走向富强。在这种局面下,任何人敢说出真相,只会被当作是诋毁。甚至不须女王出手,千夫所指就能让他举步维艰。
玉还真顿了一顿:“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能救回她么?”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云崕不语。即便他能对付天魔,可是天魔现在和冯妙君本人已是一体,他要怎样才能将她剥离出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未有头绪。
第629章 重提旧恨
“如我未料错,她回到乌塞尔之后就会设法魏国。魏夏两国之间有协议,她不能公然对魏出兵,只能在其他方面动手脚。”云崕沉吟道,“玉国师不能公然反对,却可以尽力拖延。”如今的魏国深陷战争泥淖,再经不起两面夹击。再说,在他和冯妙君过去多年的努力之下,新夏和魏国的夙怨已经快要翻篇,这个时候决不可再添新仇。
“她是不是天魔,从这件事上就能定论。”他满面郑重,“届时,请你为我争取更多时间!”
玉还真凝思许久,才点了点头。
¥¥¥¥¥
赵红印领兵返回,献上一头魃尸,却没逮着魏国的国师。
对这结果,冯妙君早有预料,纵然不悦也没有发火。云崕这人奸似鬼,就算她亲自出手都未必对付得了,何况是这些兵将?
她花了几个时辰才将扎在头上的挽魂针给驱出,恢复行动时就问陈大昌:
“出发前,我交给你的东西呢?”
陈大昌老老实实道:“转交给云国师了。”
冯妙君目光微眯,怒上带出薄怒:“什么?”
陈大昌低了低头:“您昏迷三日不醒,我以为那物能派上用场,再说您原本就打算交给云国师……”
话未说完,冯妙君轻叱一声“胡闹”,闪电般扣住了他的脉门!
她出手如风,陈大昌往后一缩,依旧没逃出她的掌控,但觉手腕一麻,浑身劲道都提不起来。
冯妙君下个动作,就是一指按在他太阳穴上!
陈大昌立觉头痛欲裂,似乎有千百根钢针直往脑子里钻,并且她的指尖还萌生一股强大吸力,似乎要将某些东西从他识海里都吸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即便铁骨铮铮,他也忍不住疼得低吼出声。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人影闪过,另一只纤纤素手递来,就去戳冯妙君虎口。后者见机得早,抢先一步收了手,微微一哂:“玉国师。”
玉还真脸色苍白,身形微微佝起,妙目却紧盯着她:“王上这是?”陈大昌见她额上冒汗,也是大惊,伸手扶住了她。
这时外头传来一点喧哗,是玉还真手下的妖怪一同返回。
“大昌好似忘了点事,我助他想一想罢了。”冯妙君笑得十分温和,“玉国师既有不适,就该好生休息。大昌,扶你家夫人下去吧。”
陈大昌后退两步,恭敬应了一声,果然扶着玉还真就走,毫不迟疑。
“可是难受得紧?”他听到消息时,吓得满手冷汗。
玉还真笑了:“莫怕,动了胎气而已,养上两天就好,并无危险。”
陈大昌这放放心。
两人头也不回,走到下榻之处,玉还真顺手放了个结界,才问他:“她方才对你做甚?”
“王上精擅魂术。”陈大昌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许是对我起了疑心,想亲自查探我的记忆,看看我是否撒谎。”
“云崕对你说过他的计划么?”
“没有。”
“好极,那即是说,她也查不出什么来。”玉还真舒了一口气,“你也相信云国师所言?”
陈大昌满面阴郁:“王上不对劲。”他跟在冯妙君身边十多年了,她有一个眼色不对,他都能察觉出来。
这位女王,现在像是换了个芯子。尽管云崕手里没有可视的证据,但陈大昌还是偏向他了。
一行人返回乌塞尔。
应水城的围猎战从头到尾都打得紧张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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