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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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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君伸手抚着他面庞,曼声道:“未听过大恩不言谢?”踮起脚尖,主动去亲他嘴角。
送上门来的香吻,云崕自然反应热烈。
两人耳鬓厮磨好一会儿,他才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对桃花眼惯会放电,她被看上十几息,面颊就微微发热,不自在道:“作甚,你头一回见我么?”
“这两天乖巧若此,莫不是有人假扮?”他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又软又嫩,手感真好。嗯,不是错觉,这小野猫的爪牙都收到哪里去了?原本两人之间无论再怎样亲热,也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并不似现在这般熨贴。
冯妙君一把拍开他的爪子。这家伙的侵蚀力好强大,一旦她稍懈心防,立刻就觉得有些抵挡不住。
该死的陆茗,她就不该听他替主子卖惨!
云崕正在问她:“你怎有把握,玉还真不会来魏国当王后?”
冯妙君轻嗤一声:“她那样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困守后宫。再说,她应该也厌倦王权了。”
魏和新夏开出的不同条件,就像丢给玉还真人生规划的两个选择,要么金盆洗手回去做个家庭主妇,要么出任上市公司的ceo、走上人生巅峰,她相信玉还真一定会选择后者。
云崕把玩着她的小手,不予置评。
冯妙君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道:“你本来也不想带玉还真回国,是么?”
“哦?”他漫不经心,“为何?”
“玉还真曾是国师,眼界比一般女人不知宽上几倍,若她前往魏国,必不甘心只给萧衍打理后宫。可是国师之位又被你占了,她能有什么作为呢?再说萧衍自幼就喜欢她,玉还真对他的影响力恐怕比廷臣还大。她若在他耳旁煽风点火针对你,你也觉得难办吧?”她侧了侧头,“与其在魏国给你添堵,不若让她来当我新夏的国师,岂非两全齐美?”
云崕笑而不语。
冯妙君又道:“明日分道扬鏕,你可要……”
话未说完,云崕已经打断了她:“谁说要分道扬镳?”
冯妙君奇道:“新收这许多熙国修行者,你不打算带他们返魏?”
云崕冷笑一声:“若连这种事还要我亲力亲为,陆茗是做什么的?”
冯妙君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不回魏,你还能去哪?”
“横竖燕魏之间暂时风平浪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得?”他笑吟吟道,“比如,跟着安安回新夏也不错呢。”
冯妙君吓了一跳:“你要跟我同去新夏!”
“不可以么?”他微微沉了脸色,“玉还真都能去,我为何去不得?”
他为什么老拿玉还真来比较?“玉还真是我客人,日后可能还是我的国师。”这家伙却是新夏人的死对头!
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我就不是你的客人了?日后还是你的良人!”他很干脆地把“可能”两字去掉。
疼啊,她一把捂着耳朵,就差眼泪汪汪:“就算我同意,你以什么身份跟我回去?”简直异想天开!这家伙真是闲得没事干了?魏国气运不用他打理了吗?“我出入宫庭,被多少双眼睛盯着!无论你用什么面貌跟在我身边,旁人最后都要说我水性杨花。除非——”她眼珠子转了转。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变作宠物。”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咭咭笑出声来,“你看玉还真带着胡天,一点儿也不违和啊。”
“你想将我当作宠物养着?”他低头凑近她,声音轻得像呢喃,眼中仿佛有春水流转,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危险。“想对我做什么,嗯?”
把他当宠物养?想想就好禁忌啊,是不是要他怎样就能怎样?冯妙君一把掐灭心底冒出来的邪恶念头,一本正经道:“哪能呢?这不过是提供一种可行性。”
“唔,这个嘛——”他沉吟几息,似乎真在考虑可能性。
冯妙君的心没来由提了起来。这家伙,该不会连这种要求都办得到罢?
云崕耸了耸肩:“——很可惜,我变不成。”
他声音里带着遗憾,冯妙君却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那便折衷一下。”云崕退而求其次,“我们结伴走一段,待进入乌塞尔地界,我回魏国,你去王城,如何?”
冯妙君私下有话要问玉还真,只恐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过她也明白,云崕这种人拒绝不得,否则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届时更是防不胜防。
这会儿,她只得点点头,乖乖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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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与魏国国师说些体己话儿,陈大昌就在半山腰寻了个避风又干爽的位置,打坐调息。
方才一番恶战,他又负了伤,亏耗不少。
这一番入定就用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再睁眼时,发现前面的大石上坐着一人,背靠树干,曲着双腿,正望着山下的景致出神。
他这里刚刚收功,那人立有所感,移回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
正是玉还真。
陈大昌看出她换过一身袄裙了,上白下红,胸口缀着漂亮的刺绣,腰间一条淡金腰带,勾勒出细腰纤纤,仿佛不堪一握。
她头上还盘着发髻,扎一只红珊瑚的流苏簪,更添俏美。虽是重伤初愈,换过这一身也显出了好气色,就像雪中开出的一朵寒梅,坚忍美艳。
玉还真主动开了口:“你的伤,如何了?”
陈大昌下意识看向自己胳膊:“不碍事。”
“对不住。”玉还真轻轻道,“胡天生性顽劣,也是我管教不严。”
“护主心切,不怪它。”陈大昌记得她方才在山洞中已经道歉过一回了,“再说,你已做了补偿。”换作女王遭难,他也会不顾一切回护于她。
补偿,是指她肯去新夏作客?玉还真看他目光平和已极,果然没有怨怪之意。她下意识举起手边一颗松塔,丢下山崖:“你跟在新夏女王身边,多久了?”
第515章 你还好么?
“五年了。”
“她怎会用一名……”玉还真难得需要这样斟酌字眼。
“寒门子弟?”陈大昌替她说了下去,“那时她还不是女王,也并非权贵。”
“看不出你还是新夏元老。”玉还真侧头看着他,“你多大年纪了?”
陈大昌抿了抿唇,顿了一下才道:“二十二。”
她轻哼出声:“还是小孩子么。”
陈大昌微微皱了下眉,想起冯妙君方才还要给他说媒。时人十四、五岁就成婚的比比皆是,他这已算大龄,怎地到她口中就成了孩子?
不过他一如既往静默,也不反驳。
玉还真将鬓发撩到脑后去,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新夏和魏国不是有仇么,怎么你的女王和魏国师走得那样近?”
说走得近都是含蓄了,但凡长眼的人都能看出那两人之间关系亲昵。
陈大昌知道女王想招揽她做国师,也不瞒她:“他们在魏国就是旧识,后面几番离合,又看不上别人,就成你见到的这样了。”
他说得直白,玉还真忍不住笑了:“恐怕新夏与魏人都不会接受,更莫说现在她还多收了一片峣地。”峣人、新夏人与魏国都有血海深仇罢?她悠悠道,“新夏女王选的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廷臣与子民,还不知晓。”否则,早就掀起一片狂风暴雨,“请勿外传。”
说到这里,两人相顾无言。
玉还真又呆了一会儿,越发不自在了,忽然醒悟过来:“我在作甚?为何要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按着膝盖就要站起,一边作结语:“这些天多谢……”
不意陈大昌也在同时开了口:“你还好么?”
余下的话一下堵在嘴里。玉还真紧紧闭上粉唇,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陈大昌问得没头没尾,她却明白他的意思。
经历了家国覆灭,经历了山河破碎,经历了劫后余生,她还好么?
她不知道。
曾经的爱恨都和责任一起,埋葬在颖公城的断崖底下。她不知自己是该大哭,还是大笑。
陈大昌又犹豫许久,才问她第二个问题:“为何不去魏国当王后?”
这回玉还真答得很轻快,显然早就思虑清楚:“我不愿再与王室扯上关系。”
陈大昌立刻想起了她的背景身世,想起她经历的那些坎坷。其实这些资料他早都知道,可是当她真人就坐在自己面前,他心里难免涌起怜惜。
他低声道:“凤凰非梧桐不栖。长乐女王是明主,英才大略,熙王给她提靴都不配。她的提议,请你一定慎重考虑。”
“会的。”玉还真点了点头,“她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她先前忙着打仗,却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于北陆那个新崛起的新夏国和它传奇的女王,南陆早就传唱不息。熙人知道自己山河夕照,对于别国的中兴就格外羡慕。
就在这时,林间簌簌一声,两人当即警觉,可是一转头,就望见一个巨大而熟悉的身影蹿出丛林。
巨猿胡天回来了。
它来势汹汹,落地却很轻,就在玉还真身后,连雪花都没溅起。
对面就是陈大昌,胡天朝他呲了呲牙示威,连血红色的牙床都露出来。玉还真抬手,在它俯下来的大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得无礼!”
胡天打了个响鼻以示不服气,但它听命于玉还真,也就只能拿眼神杀去挑衅眼前的男人。
玉还真问它:“都通知到了么?”她被追杀时已抱死志,不愿连累部属,现在同样有责任知会他们。
胡天点了点头:“已将您的决定通知了三十余人,有七个明确表示,会追随您的脚步。”熙国不在了,这些修行者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去向。
“很好。”玉还真夸了它一声,在它臂环上轻拍两下,巨猿又变成了小猴子,趴到她肩膀去了。玉还真站了起来,“冷死了,回去烤火吧。”
这地方入夜后就是夜风呼啸,犹如寒冰地狱。陈大昌想起她伤势刚好,最怕寒气入体,遂站了起来,与她一同走回去。
山洞里果然燃起了塘火,暖洋洋地,众人席地而坐,正聊得热烈。
火上,温着好酒。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对这里很多人来说,今生恐怕难得再见一面了,此情此境,怎可无酒?
也不知谁变出几碟盐煮花生出来,倒是下酒的绝配。
冯妙君见他二人走进来,抬手招呼。跳跃的火光照亮她脸上的笑容,除了美貌倾城,玉还真也留意到,她的年纪其实还小。
这位声名远播的女王,今年不过二九年华。
边上,云崕看也不看别人,这份自大倒是一如既往。但他正忙着给冯妙君剥花生,那温柔体贴的模样,倒教玉还真小小吃了一惊。
妖孽一般的魏国国师,竟然也有今天?
玉还真走了过去,在冯妙君身边坐下,后者递了一杯温酒过来。
她婉拒了:“我不喝酒。”
冯妙君眨了眨眼,大致想起她拒酒的原因,也不勉强,把酒碗抬了起来,递向她肩头的胡天。
小猴子闻得酒香,进洞时就咂吧一下嘴,却被她看在眼里。
酒是好酒,它馋。但它自觉和冯妙君的“夙怨”未了,又怕喝人的嘴短,遂犹豫不决。
玉还真看得一阵好笑,将酒碗接过来递给它:“喝吧,但不许喝醉、不许撒酒疯!”
征得主人同意,胡天大喜,接过酒碗咕噜一口就喝干了,眼巴巴地四下扫顾,只想再多来几碗。
冯妙君干脆自储物戒中取出一小坛老酒,推到它面前:“喏。”
一碗都喝了,也不差再来一坛了。胡天一把夺过酒坛,抱起来就往嘴里灌,体形虽小,但饮酒的模样却有几分巨猿的豪爽。
陈大昌走进来就落坐洞口,那是警戒位置。冯妙君看了他一眼才笑问玉还真:“胡天喝醉过?”
“何止?”玉还真给自己剥了一颗花生,“它偷喝了酒窖里的所有好酒,奔不出几里就开始撒酒疯,埋掉了两座小镇。从那之后,我就不许它多饮。”
第516章 顺利逃脱
云崕插了句嘴:“这猴子叫胡天,那岂非还该有个胡地?”
冯妙君在他臂上狠狠一拧:“你就该改名叫胡闹!”这就叫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淫者……
玉还真轻咳一声:“它原本还真有个兄弟叫胡地,可惜太过瘦弱,幼年期未过就夭折了。”
冯妙君:“……”这些妖怪的父母怎么取名都这么不走心?她下意识看向火旁打盹的鹤妖大黑、三花。
云崕向她耸了耸肩,作出个“看吧,果然如此”的神情。
……
这一晚,胡天果然没有喝醉,因为天未亮时它就巡山回来,低声咆哮:“燕人追来了!都是修行者,此刻已到七十里外。”
外头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普通士兵断不可能在两天之内赶到这个地方。
众人警觉而起,都觉奇怪:燕人怎会来得这样快?
冯妙君沉声道:“有人走露了消息。”
玉还真也道:“投靠燕王的人,或许出卖了我们。”胡天将她的决定通知熙国修行者,其中或许就有人去告密。如果玉还真等人因此成擒,这份投名状就是那人的晋升之梯了。
熙国已不存在,她也不是国师,从前的交情哪有往后的前途重要?
人走茶凉,世情如此。
好在众人早就收拾妥当,胡天发现得又及时,这就快速撤退,临走前还不忘将雪水撒在火塘上。
追兵赶到时,此处早就人去洞空,不仅路上痕迹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连地上的余烬都已冷透。
消息传到颖公城,燕王并未勃然作色,只在桌上轻轻敲了几记,每一记都在坚硬的黑檀木桌上留下个深深的指洞。
可是熟悉他的人明白,燕王动了真火。
为什么呢,就因为一个亡国的国师?
燕王冷笑:“一个也抓不回来,嗯?”这话是对着不远处的黑衣女魃说的。后者站出来,面无表情道:“我探查过那个洞穴,几个时辰前有人在那里盘桓,连魂魄的波动都未完全消失。除了玉还真,还有你追个不休的那个新夏女王。”
燕王眯起了眼。
“对了,你的老朋友也出现了。”
“谁?”
“魏国国师,云崕。”黑衣女魃道,“他不加掩饰时,魂火就很美也很特殊。”
“新夏女王和云崕!”燕王声如寒冰,“这两人居然汇作一处!新夏和魏国,嘿嘿,真是好极。”
他终于忍不住,重重一拍木桌。
哗啦一声,桌子化作齑粉。
“看来当日在颖公城救走新夏女王的就是魏国国师了。”黑衣女魃淡淡道,“你打算怎办?”
“新夏与魏定下协议不说,还跟萧衍瓜分了峣国。嘿嘿,现在竟敢跑到我的地头来撒野。”燕王阴冷道,“新夏背叛了我!正好,给它的女王送一份礼物,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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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君和云崕等人走出熙国北部的十万大山,继续北上。
这会儿离熙国覆灭仅仅过去不到十日,燕人还未来得及对北部边界严防死守,因此众人很容易就越过边关,进入了魏国地界。
马不停蹄奔到这里,众人才长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同时,冯妙君也能感受到前线蔓延的紧张情绪,不仅是普通百姓,几个军镇的人员和物资调度也格外频繁,可见魏国已在前线做迎战准备。
燕国已经吞并了熙国,正式与北陆的大魏接壤。虽然有识之士普遍认为这场大陆争霸战不会立刻引燃,但战争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有备方能无患。
走到这里,大队人马就兵分两路,分道扬镳了,一路由陆茗带队北上返回魏国,另一路跟着冯妙君往东北方向,也就是新夏而去。
本该带领新加入的修行者去见魏王的国师,将这担子直接甩给了陆茗,自己厚着脸皮去了冯妙君的队伍。
云崕身怀方寸瓶这等至宝,原本装载数十人无压力,但包括玉还真在内的众多修行者对他依旧心怀疑虑,不敢进入他的法器空间里,再加上队伍当中的禽妖数量不多,载不动这么多人。所以大家返回新夏只得走陆路,好消息是不用另外买马了——玉还真的手下里,超过三分之一都是跑得比马还快、力气比象还大的妖兽,轻松载起三、五人不在话下。
这个现象就很有趣了。在人族兴旺的现世,为各国王廷效力的妖怪很少,这不仅是因为人类挤迫了妖怪的生存空间,更主要的原因是天地灵力衰竭导致生灵的成妖率大幅度缩水。
除人之外的其他生灵可以活得很长,称为精,只有进一步开启灵智,才能算是妖。上古之时,每隔六十年天降帝流浆,生灵得之,或有醍醐灌顶之效,从此智慧启蒙,走上妖修之路;可是现在,帝流浆每二百年都未必出现一次,加上人类的围剿,世间妖怪的数量已经急剧减少。
没了灵气,人类还是人类;可是没了灵气,野兽就成不了妖怪。
玉还真手下,又是如何聚拢这许多妖怪的呢?
路过一个名作掾香城的乡下小城,冯妙君忍不住抛出了这个疑问。在她接到的情报里,似是时常有妖怪自深山而出,投效玉还真。
可以说,熙国在强大的燕军面前还能苦撑那么久,与这些英勇强悍的妖怪相助有很大关系。冯妙君就亲眼见到了赤狰和巨犰狳为熙作战。它们当然不是看在熙王面子上,而是听命于玉还真。
掾香城是个盛产温泉的小镇,此时已然入夜,天上还飘着细雪,两女却泡在女宾专用的汤池当中,身上只穿薄薄一层纱衣。相比前些日子的疲于奔命,这会儿的舒爽就是宛在天堂。
当然,她们没忘撑开结界。在这样私密的空间里,冯妙君不会放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机会。
玉还真听完她的问题,抬起皓腕,露出那条赤金链子。
这一路上,冯妙君打量链坠不下数十回了。其纹路与徐陵海手绘的图案几无差别,只有三、四处细小的线条不对。
第517章 细说前尘
这就是她千里迢迢来寻玉还真的原因。冯妙君不错眼盯着它看,耳中听到玉还真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秘宝,链坠就代表了一份契约。”
“契约?”冯妙君舍不得漏过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上古末期有一次天崩地裂,能渡过那场浩劫的生灵百不存一,我杨姓始祖彼时已是仙人,收救了许多重伤和无处可逃的妖怪,直至浩劫过去。可惜在这过程中,他自己反而损失了两个儿子。”
玉还真捻了捻链坠子:“天地重开之后,天神念他有好大功德,又怜他丧子之痛,于是赐予他这枚纹章,命令昔日得他救助的妖怪要懂得报恩。事后这些大妖虽然返回山川大泽,可是杨氏后人如有请求,它们及后代还要出山相助,这便是纹章的效用。”
冯妙君听到“天神”二字时,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她是真没想到,这纹章竟会和虚无飘渺的天神扯上关系!
玉还真接着道:“从那以后,杨氏就保持着与妖族的良好关系,即便是动荡时期。这么千余年下来,与杨家结有善缘的妖怪反而更多。”
“动荡时期。”冯妙君反复揣摩这几个字。
“不错。”玉还真叹了口气,“王上可知浩黎帝国立世以来,最大的敌人是谁?”
冯妙君点头,精研那段历史的人真不在少数。“先是天魔;天魔被封印之后,就变成了妖族。”
“正是。原本天魔强横无匹,人类和妖族只能联手对付它,以求生存。等到天魔消失以后,人类与妖族各自发展,很快又起了争端。不过这时天地灵气已经减弱,而人类已经找到了结成王国、借用元力的办法,以一国之力对付妖怪。后者很快不敌,幸存者都潜入深山大渊或者远海,总之便是人类罕至之地。到了浩黎帝国后期,多数妖怪已将最富饶的土地让给人类,但其中少数对浩黎帝国怀有刻骨仇恨,时常就要出来兴风作浪。”
玉还真掬起一捧泉水,水流自指缝间泻下:“浩黎帝国对妖怪从不客气,后来只要打听到妖族聚集之地,无论它们是否为祸人间,都要发兵前去讨伐。您可知为何?”
冯妙君摇了摇头。
她知道人类与妖怪的仇隙源自上古时期。但仇恨的持续和发酵需要内因与外因一起作用,浩黎帝国已将妖族撵去了深山里,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玉还真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因为浩黎帝国缺钱。”
冯妙君何等聪明,玉还真这么轻轻一点,她就明白了:“是了。我听闻浩黎帝国末期,天灾人祸不断,绵延千年的太平滋生出贪腐和内斗,将偌大帝国蛀得只剩一个空壳。国库年年亏空,浩黎帝国必要想办法填补,否则撑不起那样的开销。”
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所谓的天魔降世,不过是压垮浩黎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雁过拔毛。浩黎帝国给百姓层层加税的同时,也把目光盯向妖怪的巢穴。许多大妖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家底很是可观,浩黎帝国清剿了几个之后食髓知味,此后就欲罢不能了。”
冯妙君适时提出疑问:“这与你手上的坠子有何关系?”
“我杨家与妖族世代交好,自不忍看它们被屠杀殆尽,于是暗中通风报讯,令许多妖怪避过了杀身之祸。浩黎帝国几回无功而返,也怀疑内部出了奸细。后来帝国战神重渊将军率军再一次奉令征伐妖怪,这回进攻的对象,世人罕有知闻。”
“那时候还有道行精深的大妖怪吗?”
“有。”玉还真一字一句,“那是住在白象湖中的一条真龙。”
“真龙!”冯妙君失声道,“竟然还有真龙在世!”
“上古之时,天神驭神龙与异族决战,载于史册。战后,龙门现世,从此鲤鱼就有跃过龙门变成真龙的机会,尽管微乎其微,世间总算有了真龙一族。”玉还真感慨道,“不过在天魔乱世时,龙族作为对抗天魔的主力,损失惨重,后面在人类与妖族反目时又遭屠戮,至浩黎帝国后期已经所剩无几。这个时候,天地灵气衰微,已经没有鲤鱼能够跃过龙门了。因此有人说,重渊将军征伐的那条白龙就是世上最后一条真龙了。”
冯妙君也跟着低叹一声。龙族的历史也真教人扼腕嗟叹,明明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世间难得一见的、兼具力与美的生物,命运却如此坎坷,最后反而不如普通生物能长久延续下去。
“重渊夫人杨氏也是我族先人,在大战前就将机密传出,是以重渊将军铩羽而返,白龙及其手下水族得以保全。”
听到这里,冯妙君就将她述说的秘史与徐陵海送来的情报对上了。原来昔年战无不胜的重渊将军吃了大败仗,深层原因竟在这里。
“重渊将军后来也发现了杨夫人的秘密,唯恐帝王事后降罪,因此主动离开官场,置身是非之外。”
冯妙君听得入神,下意识问道:“白龙呢?”
“此役不久,老王过世、新君继位,这事就不了了之。此后,也没人再见过那条白龙。这位新君对于清剿妖族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集中力气处理国内的麻烦。”玉还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除了开国大帝,他几乎比浩黎帝国此前的历代皇帝都出名。”
冯妙君接口,说出了那个无人不晓的名号:“黎厉帝。”
“对,就是他。”玉还真轻声道,“这人谥号里虽然有个‘厉’字,但对妖族还算和善,甚至曾在野外放生妖怪。这是那妖怪亲口对我所述,应是属实。”
冯妙君望着坠子:“可否借我一观?”
玉还真很大方地解了下来,递给她道:“只管看。”
拿在手里,才觉此物沉甸甸地很有份量。冯妙君掂了掂,非金非铜,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纹章上的纹路,你可研究过?”
第518章 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然。”玉还真本身就是博学的国师,怎么会放过这样有趣的课题,“女王对它很感兴趣么?只管拿去玩耍。”
“不妥吧,这可是至宝,弄丢了恐怕我也赔不起。”
玉还真却笑道“这确是家传至宝,虽然极尽呵护,兵荒马乱时也丢过两次,都是被人窃走。但无论是谁偷去,这纹章第二天还会回到家主身边。你现在借去看,明日正午之前,它自会来找我。”
还带自动寻主功能?冯妙君倒不觉得多奇异,想想自己丹田里的印记,连生命都能强制共享,返回寻主也不算多么牛掰啊。不过玉还真的祖先可不是个个修为通天,也有普通人,天神既然规定了只有杨家后裔才能操控它,就不能让别人有冒用的机会。
冯妙君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也有一处印记,与这纹章上的纹饰仿佛同源。我苦寻多年而不得,只能寄望于你寻到有用线索。”
玉还真吃了一惊:“你也有天神印记,所在何处?请取出来一观。”
“只是线条章法与你这坠子太相似,却说不好跟天神有没有关联。”冯妙君苦笑一声,“我取不出,它在这里边儿。”指了指自己小腹。
玉还真面色古怪:“那印记在……气海之中?”
“正是。”冯妙君低声道,“数年前我还是凡人时吃了鳌龙一枚龙珠,它的死魂飘出来说,在我身体当中种下诅咒。待我修行有成可以内视时,就在气海中发现了印记。可是后来我觉出,那效果与诅咒好似毫无关系。”
“或许当真没有关系。”玉还真啼笑皆非,“如果你的印记与我的纹章同源,那么它根本不是诅咒,而是赐福。”
瓦特?冯妙君一下坐正,失声道:“什么,赐福!这见鬼的效果还能是赐福?!”把她的命和云崕的缠在一起,算什么狗P赐福了?这福气谁要谁拿去,反正她不稀罕!“那鳌鱼恨云……恨我入骨,巴不得我快些死了,还能祝福我?”
那头鳌鱼难道在临死前就已经神智不清了?
“没有亲见,无法论断。”玉还真也很好奇,“请你将它绘出,我再仔细琢磨。”
“我……”冯妙君面色一红,“不擅丹青。这线条过于柔曲复杂,我绘不出。”这趟回了新夏,一定要好好修习绘画!
她一直都是自信满满,举手抬足都有无限风仪的模样,哪怕此刻穿着一袭薄纱泡在汤池里。突然现出这样难为情的神色,倒真有十八岁小姑娘的局促,玉还真反而觉得她更亲切了些。
冯妙君换了个角度问:“你可能破解这些纹路内蕴的涵义?”一切符、诀,甚至阵法线条,都代表着天地或者人间的道理,绘出来自有效力;这链坠上的纹路亦然,只是能看懂的人不知道在哪里。
至少,她在烟海楼的古籍上从未见过,连天魔秘卷也不曾记载。
玉还真伸出白嫩的指尖,摩挲圆坠上的纹路:“太过玄奥,至少要穷极世间道理才能窥得一二。最重要的是,可供研究和揣摩的资料太少了。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未见过第三枚纹章图案,无法进行对比。很遗憾,我不信当世有人能够解出……”
冯妙君的心一下就凉了。这个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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