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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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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住
也是呢,面对着燕军这样的强敌坚持大半年之久,背后还有个不省心的熙王,这位女国师要操心的问题可真不是一般麻烦。
望着玉还真离去的方向,她隐约还能听见这位大国师的发问:“当真没人见到燕王?”
“我们的探哨,包括了飞骑都未见到。”……
不待冯妙君多听几句,这边的兵头已经向他二人喝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陈大昌赶紧应道:“是,是!”扬起鞭子,在马p股上抽了一记。这一下扬尘甚多,兵头子忍不住后退两步,伸手挥散眼前的粉尘,待要开骂,马儿已经拖着车子跑出几丈远。
无人发现,他衣摆上悄无声息地附着一只芝麻粒儿大小的蜘蛛。
……
黑马车转向东行去,专挑人烟稀少之处,很快就在一处土地庙前停了下来。
高山上建材运输不便,颖公城的建筑以低矮为主,这所谓的庙更是石壁上凿了个大洞、磨了个穹顶,里面就供上神明了。这种地方上的小神,官方说法叫“山泽水灵”,这里是群山围绕,那么敬的自然是山泽了,俗称山神或者土地公。
两人抬头看,发现这所谓的“山神”神像瘪脸鼓腮,自带雷公嘴,纵然身穿银甲也不能掩去它是个猴子的事实。陈大昌忍俊不禁:“这倒让我想起四字来。”
“嗯?”冯妙君顺口一问。
“沐猴而冠。”
“小心祸从口出。”冯妙君笑了,指着石雕的供桌道,“山神恐怕还在位,否则这里不会有人供奉。”
供桌上落着不少香灰,边上还有两捧小花,花瓣有些蔫巴。也就是说,前不久才有人取花来献。
不能显圣显灵的庙宇,不会有香火。
陈大昌笑着应了声“是”,把案前一块石台子打扫干净了,才取了吃食和酒水出来。黑车夫招人嫌厌,一般只能像这样找个无人的地方用饭,所以两人的行迹并不可疑。
自然,他们的伙食可比普通车夫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陈大昌跟在冯妙君身边太久了,也不太在意形象,就着烧鸡,转眼就是两个大馒头下肚。待要去拿第三个,忽然咦了一声:“不对,怎地只剩四个馒头了?我记得原本一共是八个。”
他吃了两个,冯妙君捧在手里一个,那就该还余五个馒头。
冯妙君微微一笑:“兴许是你开头数错了。”
陈大昌办事仔细,心道自己不会数错,但女主人开口,他也就重数了一遍。
诶?又是五个馒头了。果然是自己数错了么?
他心中一动,默默进食。
第四个馒头,他拿起来正要入口,可是凑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双手一掰,将它分作两半。
米黄色的馒头当中,赫然藏着一只蚰蜒,长不及半寸,然而黑红相间,正在冲着陈大昌摇头摆尾!
只看一眼,两人就知道这东西毒得很。好好的馒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陈大昌取树枝将这毒虫挑出来,抬起下颚看了看:“剧毒,被咬一口就死人。馒头铺的伙计难道因为我少给了两文怀恨在心?”他方才若是大意,被这东西咬中口腔,后面就算不死,救治起来也会格外麻烦。
两人对了下眼色,都知这里有蹊跷了,馒头是距此五百里外的小城买的,可不该有甚问题。
冯妙君慢条斯理道:“扔了吧。”挑起毒虫随手一甩,凑巧落到了供桌上。
她吃到六分饱,才拿起一串葡萄摘了几颗,顺手将它放到石台边缘。
陈大昌注意到她的举动,目光一闪。
果然下一秒,石台底下响起尖锐的叽叽叫声。陈大昌低头看去,却见地面上露出一对儿毛手毛脚,都被一条捆仙索缚住了,绳索另一端被冯妙君拽住。
他一下就瞧明白了,地底有东西冒出来,趁着天黑偷了点葡萄又想逃走,结果被女王以法器捆住了。
第479章 山神
这东西居然有遁地之能,方才大概就是它偷走了馒头、夹藏毒虫。
这东西力气好似不小,挣得捆仙索绷直。冯妙君见这东西还敢顽抗,手上掐了几个诀,捆仙索一下用力和收紧,险些把此物勒死。
“住手,住手!”绳索那一端也不挣扎了,任由冯妙君将它拖出地面。
两人定睛一看,却是好袖珍一只小猴子,只有巴掌那么大,红眼睛,软白毛,浑身干净得一尘不染,看起来像个玩偶。
陈大昌冷冷道:“好歹毒的心肠。”长相这般可爱,脾性却这么恶毒!
不等两人说话,这猴子首先开了口:“放开我,否则你们大祸临头!”
“哦?”冯妙君好笑,“我还以为你是山神,不是瘟神。”
“黑车夫怎么能认得我?”小猴子瞪圆了眼,很有喜感,“你是燕国派进来的奸细!”
陈大昌接道:“我们不是燕国人。”
“那也不怀好意。”小猴子吱吱道,“识相就快放了我,否则必定有人来取你们狗命!”
冯妙君了然:“是了,你是山泽,必然经过了国师的册封。”白板原先也是峣国的水神,那是正儿八经地通过峣国国师的册封,这才能够上岗。这小东西也不例外。“不过你是堂堂山神,享受人间香火供奉,居然来偷我们的馒头害我们的命,也不怕掉身份?”
小猴子不服气,一指陈大昌:“他先骂我,就该受惩!”
陈大昌挠了挠后脑,想起自己方才笑它的雕像沐猴而冠,的确不是好话。
冯妙君冷笑一声:“即便他言语失误,也罪不至死。你这猴子睚眦必报,谁会让你当这山神?”陈大昌在一边道:“那雕像若是老实照着你的模样刻,哪会有这种误会?”
这小猴子样貌可爱,庙中的雕像却是个凶恶壮硕的大猿,也不知造像的人是怎样的神奇脑回路,还给它穿了一件怪模怪样的比甲。
这二者之间的相似之处,大概只有小猴子也套着一对黄金护腕,和雕像如出一辙。
“你知道个p!”小猴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瞅瞅这个,望望那个,忽然冷笑,“你们想套我的话,对不对?”
它满身白毛细软又干净,陈大昌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猴怒道:“别碰我,你还没资格!”
冯妙君笑道:“那谁有资格,玉还真么?”
“当然……”小猴子说了这两字立知失言,赶紧闭嘴,但冯妙君也明白了:“你和她果然有些关联。”
小猴子眼珠子转来转去:“这城里的妖怪,与她都有关联。”
“我想见她,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询。”冯妙君直截了当,“你可否代为引见?”
“能。”小猴子点头如捣蒜,“你放开我,我去通报。”
放走它,这里很快就会被围住吧?冯妙君没漏看它眼中闪动的恶意。这东西盘算着对付他们,又怎可能真回去“引见”?罢了。“你和她之间没有远距离传讯之法?”
“没有。”
冯妙君弹指在它护腕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响声:“这个呢?”
“你打开它,也能惊动国师大人。”
“打开?”冯妙君看看它再看看庙里的雕像,懂了,“看来,它是一套枷锁,你的力量被禁锢了吧?”
小猴子又被她套出了话,气得腮帮子鼓鼓:“没有恶意,为何不正大光明求见?”
“几次官方邀约,都得不到回应,我只好按自己的办法来。”再说,玉还真的链坠若真是家传的稀有宝物,上面附有强大神通的话,又怎么会对她一个外人部析明白?只看眼下这时机……冯妙君望了望南边,天空上的硝烟经久不散。
自然这样的用意不必对一只猴子说,冯妙君将它递给陈大昌:“收好。稍晚会有人找我们过去。”既然是只偷奸耍猾的猴子,她就用不上,还是照原定计划行事吧。现下都快月过中天了,她看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陈大昌将猴子倒提在手里,见它兀自放话威胁,干脆拿馒头将它嘴巴堵住,再将它塞进酒坛里。
莫要小看了这个坛子,这可是专门镇压妖鬼的法器,用来困住一只失了法力的小猴子还是绰绰有余。
紧接着,陈大昌在坛身贴了张隔音符,这样无论猴子怎样闹腾,外头的人都听不着。
冯妙君对这小东西倒没什么恶感,但不想它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等她从玉还真那里问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自会放它离开。
收拾妥当,两名黑车夫重新上路,迳直往南。
那是军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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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南走,炮火声越发清晰,连地面都跟着震颤。
战争,已经近得触手可及。
对军队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大营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紧急调派的兵员和劳力奔行。
营区门口车水马龙,运送物资的车队进进出出,一派忙碌。
通常情况下,黑马车只能在平民区活动,连靠近军事重地都不能。不过当陈大昌迳直驱车到大军驻地外头时,不仅无人驱赶他,反而从卡哨里奔出两名熙兵,口里还抱怨道:“怎么来得这样慢!”望了望车夫,“咦,怎么就你一人,另个呢?”
因为要搬运重物,黑马车的车夫都是配定两人,这辆却只有一个。
陈大昌点头哈腰:“他吃坏肚子,蹲坑起不来。我力气大,什么都搬得动!”
熙兵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这时前方又传来一记炮响,车厢里有只小酒坛应声翻倒,滚了几下。但除此之外,车里只简单几样细小杂物,看起来绝藏不下大活人。
于是他不再多问,直接打开了营门。
陈大昌驱车往里走,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铃声,紧接着马蹄得得。
又有一辆黑马车驶了过来。
熙兵切了一声:“传唤半天,要不是不来,要不一下来俩。”挥手让远处的黑车走人。
那车接了命令,转身就走。
“跟我来”,有个小兵走在前头领路,离马车远远地,陈大昌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第480章 国之将倾
九拐十八弯,黑马车停在一个帐篷前。
帐篷边上一个人也没有,最近的士兵也站在三丈开外,没被派上战场的人指着帐里窃窃私语。
带路人说:“去吧,在里面了。”
陈大昌钻进帐里,果然见到一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脖颈和手背上却有黑色的斑点!
这人听到动静睁开眼,涣散的目光对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陈大昌的模样,不由得微惊:“是你!”
陈大昌冲他露齿一笑:“军爷,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这染疫的倒霉蛋,赫然就是下午要抓着无辜的姑娘丢去城外的兵头子!他吃惊之下,神智都恢复些许,这时就指着陈大昌鼻子骂道:“是你,是你们将疫病传染给我!”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他的指控歪打正着,居然摁中了事实。可是陈大昌漫不在乎,上前两步,拎小鸡一般将他提起,快出帐外才换了个姿势,像是拖着他很吃力。
这兵头子放声大呼:“这是奸细,潜进来打探情报。来人,快把他拿下审问!”
可他重病之下声音都很孱弱,再说染疫病人说的话,谁敢当真?无非就是不想被黑马车载走而已。
所以其他士兵哪怕是听到了,也只是往这里探头,却没人过来阻止。
陈大昌将他扔到后车厢里,拿麻绳绑了,再四下扫顾一眼,这才回前座坐好,驾着马车缓缓开动,按着士兵给出的路线往外行去。
他来得规矩,走得也规矩,并且一路上都是目不斜视地驾车,半点不曾东张西望,即便有人暗中盯着这辆马车,这会儿也该取消关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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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昌驾车离开,冯妙君却留了下来。
大营门口挂着照妖镜,专破隐身和伪装,这东西未必能照出她的真面貌,但多半能显出她的女儿身。而借黑马车进去的话,车夫进营时是几人,离开时也是几人,所以她并没有乔装坐在前排,而是用芥子阵法将自己缩小了身形,躲在后车厢里。检查车辆的熙兵见到后车厢里藏不下活人,当然也不会爬上来再仔细检查,这毕竟是黑马车,常人避之惟恐不及。
车停在营地里,陈大昌去搬病人,她就籍着马车的阴影溜出去,跳上一旁的大树。她此刻也不比一只蜘蛛大上多少,谁会注意到她的行踪?
为了混进大营找玉还真,她事先想过许多办法,但经过傍晚那事儿之后,她还是决定利用一下黑马车,遂在兵头子身上悄悄洒了点药物。
那厮中的,根本不是疫疾,而是她的毒粉!
她研习天魔秘术,里面也不知道记载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旁门左道,她手里至少有三味药物产生的效果与疫疾初期很像。
那便足够了。
谈瘟色变是人类的本性,兵头子一旦在营里发病,军队只能叫黑马车过来处理。这两、三个月来死于瘟疫的人实在太多,将领们甚至不需要叫来军医就能判定病情。冯妙君在兵头子身上放置了鬼面巢幼蛛,当知他们要召唤黑车夫了。
潜入军营,计划第一步就已达成。接下来么,就是找到玉还真本尊啦。
这里驻有数万大军,帐蓬像海洋,轻易就能让人迷失其中。如果今夜风平浪静,她是不好找到自己的目标,不过现在么……冯妙君抚了抚下巴,又闻一声炮响。
她循声往南看去。
那里是最前线,玉还真尽职尽责,多半就在那里督战了。
这里是后勤大营,前方炮火连天,后头车水马龙,往来运送物资的大车一辆接着一辆。冯妙君等不多会儿就溜进一辆车厢里藏好,搭个顺风车。
越往前线走,外头的景象就越混乱。这要是在魏营或者燕营,冯妙君还能看出乱中有序。可是熙人都知大祸临头,这座大营里不可避免露出一片衰哀之相,那便是真正的混乱了。
也正因如此,她将路边一个女兵逮进车厢,居然未被发觉。
国师是女子,营中就需要女性亲卫队。冯妙君将她外甲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改了容貌,看起来就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兵了。
忙碌间,车也到地方了。她跳下车,转眼无踪。
……
城头堡,熙军主帐。
接连不断的炮火,将前线照得亮如白昼。
玉还真刚刚布置完一系列任务,望着众将离去,她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连着多少天不曾阖眼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捱不住。
她眼角下都带上了黑青,这对国师来说简直不可能,可她真地连打个盹儿的功夫都没有。熙王被燕军撵进大山里,早就吓破了胆,将军事决策权直接扔给了玉还真,自己躲在上城醉生梦死。她今日傍晚还去上城找他问话,结果他直说要抓紧时间好生享乐,凡事她都可以自己决定。
如果可以,她真想将这滩烂泥丢下万丈深渊!
玉还真灌下一口冰冷的茶水,刚刚将这诱##人的念头赶跑,外头忽然传来急乱的脚步声:“报——!”
“进来,说。”又有事儿上门了。
“六鳌大阵巽位阵眼空了。”
“怎么回事!”玉还真吃了一惊,转身质问,“胡天呢,怎不在阵眼里镇守!”
“胡大人不知何时离去,放了个替身在阵眼。阵法师刚刚发现,才看见替身上背后写着戌时即回。”
戌时?玉还真脸都黑了。戌时早过,现在都到子时了!这家伙耍起性子真是不分时间场合。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响起一连串炮声。
密如滚珠,前后一共七响,每一响都是地动山摇。
每一响,都好似炸在同一个地方。
燕军从未这样进攻。
玉还真花容变色:“不好!”一边飞掠出帐,手里掐了个法诀,正要召唤新的妖怪前来坐阵,却发觉脚下地面一阵震动。
即便在炮火连天的前线,这种震动也远远超过了从前任何一回。
“喀啦”,地底传来了奇异的闷响,像裂帛声,但是放大了千百倍,也厚重了千百倍。
第481章 无望之战
紧接着,地面晃动起来,倾角超过了四十度,像是风暴里的小船。
如果有人这时自高空俯瞰下来,必会望见颖公下城所在的整个高山平台,南部边缘突然全线崩塌!
那可是面积足有数顷的土地!
更重要的是,这里也是两军交战的最前线,熙国抵抗敌人入侵的最前线!
而对玉还真来说,百丈外的地面就在她眼前断裂,原本坚实的土地崩裂成数以亿万吨的石块、泥沙,一齐坠入了下方的无底深渊。
连同原本站立于其上的掩体、武械和足足三万多人……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她眼前一黑,身形都晃了两下。
附近的将士更加不堪,不是被震得站不住脚,就是被这等威势嚇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轰隆隆,深渊传出雷鸣,无数粉尘从底下冲天而起,如乌龙出山。
人力弗可御,人心弗可定。
原本厮杀得热火朝天的敌我双方一齐呆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士兵们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这里面多少老兵油子,征战半生,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玉还真额上都是冷汗,指甲狠狠刺入掌心才勉强定住心神:“后退,全员后退二十丈!”
崖口突然断裂,地架未稳,很可能接着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塌方。就地形而言,崩塌的山崖在陆地桥的右前侧,可见燕军的轰击很有技巧,自己前进的道路虽然变窄,但熙军的损失更大。
那都是熙国最后的精锐,几万人说没就没。望见这一幕的士兵,有多少人武器当啷一声落地,再也拣不起来。
原本大伙儿奋力抗燕,靠的就是一股血勇之气,谁不知大势已去?只看山崩瞬间吞掉多少同伴性命,哪个还能有斗志?
玉还真便能感觉到,稷器当中留存不多的元力,再一次大幅度缩水。
得令之后,站在悬崖边的熙军快速回撤,开始重新制造掩体工事。否则山崖边光秃秃地什么也没有了。
费尽心力布设的城防都掉落山下,现在的颖公下城就像被撕掉了裙子的姑娘,不知拿什么来阻挡敌军进攻的脚步。
玉还真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崖边依旧有断石崩裂、滚落,不能站人。
可是这会儿有人站在颖公上城的高台上望见这一切,气得连连跳脚。他的命令很快传到玉还真这里来:
“上去,都上桥口给我堵着!燕军进来我们必死无疑!”
这货傍晚不是才说,前线都交给她打理?这会儿又来指手划脚。玉还真冷笑一声,见崖边暂时没有新的断裂,遂指挥军队继续前进。“传令石、齐二位将军,让他们带人上去守住陆桥。”
燕军也回过神来,这会儿士气大振,呐喊着往前冲。
这可不叫如有神助?
他们一旦打下了桥头,熙国就算真地玩完了。哪怕这时再来一次天崩地裂,玉还真也不能让大军退缩半步。
残留下来的几截城墙再也抵不住洪水一般涌入的燕军,顷刻间被冲垮。于是,熙、燕两国的先遣部队终于是结结实实、毫无花俏地撞在一起,贴身肉搏了。
……
越往前走,战争的悲壮和忙乱越发清晰。
冯妙君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印兹城,峣人攻破峣都那天。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
那是笼罩在军营中、笼罩在这片战场上浓厚的愤懑和绝望。
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他们的亡魂在身故之地不安地盘旋呼啸;而熙军大营里的活人都知道,自己和这座雄城一样,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场仗,他们已经败了,不会再有翻盘的希望。
军人和平民不同。平民在炮火中渡过了三个月,渐渐习惯之余也会萌生错觉,以为颖公城的天险可以一直引为凭恃。但只有直面战争的军人才知道,熙国要输了,无力回天。
冯妙君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压抑而黑暗的情绪。
她修习天魔秘术有成,对于人类灵魂和情绪的波动格外敏感,同样也能轻易看见还未消散的灵体。这时身边恰好飞过一个死魂,从身上穿着的战甲判断,生前职衔不低。她一把抓住这只死魂,就好像抓住了有形之物,后者在她手里本能地挣了两下,结果被她一指头戳在眉心,顿时呆住。
紧接着,她的声线变得古怪:“国师玉还真在哪,带我去寻她。”
她的声音在生者听来实是尖锐得令人想吐血,可是这死魂却是身躯一震,也不挣扎了,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冯妙君放开手,它就飘飘忽忽飞往前去,像是在带路。
见它选定的方向还是偏南,她就知道自己最开始的判断无误。
可是才跟到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了几声连珠炮响,而后沉沉而古怪的声音像是从地心响起,整片土地都跟着簌簌发抖,就像人被砍了一刀、疼痛不已。
她从未听过这种动静,一颗心却难受得很,像是被用力挤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有天地之威,才能对修行者产生压迫至此!
这一系列声响过后,偌大的军营一片静谧,天地间也好似没有了半点声响。
冯妙君丢下死魂,循声发力疾奔。大变骤起,不消说是燕军搞的鬼。玉还真却还留在最前线,她得抓紧了!
这时,山崩的延后效应才在军营里蔓延开来,到处都是恐慌情绪。熙军不似从前的峣人,后者明知援军几天就到,还有坚守印兹城的希望和毅力;熙人却明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挣扎,所有后援都被燕军打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支魏军与自己协同作战。
这场战争即便打到最后,也是悲凉而无望。
是以后勤大营里原本繁忙的各类作业一下停滞,有些人面向南方扔下了手里一切事务,很干脆地坐了下来。
反正要输了,还忙活什么?
要不是颖公城地理位置太特殊,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这会儿指不定就有多少人哗变或者逃走。
第482章 妖兽上场
沿途看过这些人的脸色,冯妙君就明白,前方的剧变恐怕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以她脚程,越过复杂地形与无数障碍物之后,终于抵达前线。
眼前豁然开朗,冯妙君见到这里地形的异变,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原有的防御工事全部倒塌,两支大军正面绞杀在一起,燕人努力往前推进,要抢占桥头堡位置。只要越过这道天堑,整个颖公下城就袒露在他们面前。
熙军不知道利害么?可是他们的战力、士气、军武铠甲与敌人相比,实是差了不止一筹。冯妙君久处军中,这时很轻易就看出大势趋,熙军被冲得节节败退,留下一地尸首。
老实说,这支穷途末路的军队到现在还有战力,还没有溃散,已经是个奇迹了。据说从迁都颖公城之后,熙王就将行政权和军队指挥权全部扔给了国师,首开君主让权于国师的先例,所以这会儿指挥战争的应该是玉还真。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能让熙人虽败而不溃。冯妙君对她的好奇心,又上了一个台阶。
再靠近些儿,她就发现熙军当中还有两个特别的身影所向披靡,锥刀一般冲入敌人队伍,把队列阵型扯出一个缺口,后头的熙军冲上来补充,很大程度上拖延了燕军进攻的脚步。
冯妙君眯起了眼。
那不是人类。
其中一个身形如豹,但比普通豹子要大上四、五倍,皮毛赤黄相间,头生一角,身后三尾。其动作凶猛、身姿矫健,人类肉眼几乎跟不上它的速度,一爪就能拍出去四、五人,普通燕兵被它咬上一口就十死无生,坚厚的战甲也跟纸糊似的被一下戳穿。
这种妖怪很少见了,冯妙君也只在书里见过其绘页,称作狰。没想到国师手下就有一头,并且道行还相当高深。
另外一头也是怪物,全身覆盖鱼鳞状的土黄色坚甲,头小尾长四肢短,若不看蜗牛一般高高拱起的背部,它就和老鼠没什么两样。但这东西有两层楼那么高,行进方式也很特别。旁人走路都用脚,它则是将全身都缩成一个圆球,直接滚过去!
那一身钢铁般的硬甲,冯妙君看着都替它嫌沉,但是一旦滚起来,惊人的重量就转变为巨大的动能,实不输于一个实心大钢球。它所到之处,燕军拼命闪躲,立刻就现出了空档,有那避之不及的,一声不吭就被碾成了肉泥。
有这两头妖兽死死扼守桥头堡,燕军一时居然占不到上风,战线居然隐隐有回撤的趋势。
站在高地上的玉还真脸上却无喜色,只是频频观顾战场,眼中有焦急之色:“还未找到胡天?”
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但回复无一都是:“不曾。”
那家伙就是再顽劣,前线都快天翻地覆了,它总不可能丁点儿都未察觉吧,莫不是遇上甚麻烦?玉还真樱唇微抿,静下来心默念一段口诀。
虽然口中无声,但她手上的链坠却跟着焕出了淡淡金光。
……
黑马车刚出营地大门,后头就传来了天崩地裂的巨响。接踵而来的天摇地动,让拉车的马儿人立而起,长声嘶鸣。
人员、车马、物资,四下里陡生混乱,陈大昌忙着安抚马匹,目光朝远处看去: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横竖黑马车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他目光一闪,趁乱弃了马车,脱了黑袍,混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往外疾奔,不多时就远离了营门。
不过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喀喇一声,紧接着是震天的怒吼!
这声线狂暴、低沉而雄浑,绝非人类。陈大昌百忙中回头一看,目光顿时凝住。
他驾驶了大半天的黑马车,车厢被顶破了,里面钻出个怪物,双手拍胸,正在仰天长啸。此物高三丈(十米)有余,形如巨猿,浑身肌肉贲张,咆哮时咧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的獠牙比车辕还粗。
这么个庞然大物,体重自然不轻,黑马车直接被压垮,马儿疯狂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出去,一路奔向远处。躺在车厢里面的兵头子生死不知,陈大昌猜想他应该是被巨猿一p股坐死了。
陈大昌眼晴也尖,一下就注意到它大臂上佩戴着的两只护臂,仿佛纯金打造。那颜色、那款式都有些儿眼熟……
被他关在酒坛里的白毛小猴,好像就戴着这样一对护臂?
恰在这时,巨猿向人群投来杀气腾腾的眼神,陈大昌赶紧转过头,不敢与它对视。方才他对猴子可称不上友善,现在要是被逮,下场只会比车厢里的兵头子更惨吧?
幸好这头巨猿像是受到召唤,没有打算先寻他的晦气,而是转头望向南边,接着脸上就露出一个很人性化的焦急表情。
它喷了两口气,四肢展开来,往前线奔去。十几万斤重的身躯连蹦带跳,把地面晃得跟遭受了七级地震似地,其弹跳力又好,转眼就远离了营门口。
陈大昌透出一口凉气,悄悄潜出人群,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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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还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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