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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妖物-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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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也下意识转了个弯,循着熟悉的气息而去。
她知道他会拿猎来的多余兽类去街市上卖掉,换油盐米粮和穿衣吃药的钱,却不知他竟然走这么远直接来了州城。
少年单薄高瘦的样子撞进蜉蝣的脑子里,心脏也揪得紧紧的。
忽然,熟悉的气味中混进了血腥的气味。蜉蝣更是不顾一切跑上去,城墙最隐蔽的角落,几个汉子正围着蜷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装瞎的蜉蝣看到了熟悉的衣服,那是她亲手给唐言洗过的衣衫,还带着果皂的香气。
唐言缩在地上,死死护着什么。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竟然拔出匕首来!阴狠的神色、嗜血的表情,还有贪婪的目光——
种种都和那天她在镜子里看到的闯进唐家的山匪一样!
灭口?他们怎么知道唐言的存在?这些山匪根本不认识平日里就活得低调的唐言,经过这场大难,唐言的长相虽未变什么,但他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加上过去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现在只是个需要天天干粗活的少年,早就黑了不少。
只要不是过细辨认,无人能认出这就是昔日那个唐家的前任掌家之子。这些匪徒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蜉蝣来不及猜测,救人要紧。
她脚下生风奔过去,拧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夺下匕首割向那人的脖子。鲜血喷薄而出之际,匕首已经转了个方向刺进另一个人的心脏!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齐齐退开几步,蜉蝣夺下被她一刀穿心的匪徒的匕首,顺势一脚踹飞他。
不过瞬息,她的手里就握着两把匕首。
一把染着血,另一把光洁如新。唐言浑身是伤,还蜷在地上,他不知道有人来救自己,只顾着怀里的东西。
退开的几个人握着匕首,脸色泛白。
这个女人眨眼就杀了他们两个弟兄,不是简单之辈。但现在不是能退缩境况,那小子的身上还有必须拿走的东西。
几个人互相递了眼色,只有硬上了,六对一,又不是像刚才那样毫无防范,有胜算的!
“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敢坏——”
目光最凶狠的男人用刀尖指着蜉蝣,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斩了两刀,他都没看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杀过来的……
喉咙上是两个交叉的伤口,深可见骨,几乎全被切断了!
凭着匕首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剩下的人冒出冷汗,脸色更白。他们的目光在连杀三人却不沾半滴血的蜉蝣身上定住。
纵是见识惯了地狱和杀戮的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面。他们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冲过来,却血溅而亡!有个假意冲过来,实际上却想逃跑的人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
“啊——”他奋力蹬着双脚,却动不得半分!
地下像是凭空冒出一双手,就那样生生扯住了他的双脚将他绊倒……随后背心传来一阵裂痛,他感觉到刀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第121章 蜉蝣镜·救人
蜉蝣冷冷看着惊惧得忘记挣扎的男人,手上的匕首又往下一桶。对方伸长了脖子,手也向前抬着,目光碎裂。
“当初你们的刀砍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她阴笑,猛地拔出匕首。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又是一刀,他彻底不动了,只瞪着一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看着城墙墙根。缠在他脚上的影子也松开手,无声拍了拍。
蜉蝣这回连匕首都懒得拔出来。
心想着这影子总算是有了点用处,便就匆忙奔到唐言身边:“小言,没事了。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蜉蝣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可刚碰到他的身体,唐言就缩得更厉害,简直变成了一个虾球。
她喊了好几遍,唐言才恢复些神志。
不过状态不怎么好,像是被人下了药。蜉蝣将他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致命伤后,背起他去城中的医馆。
唐言看不见,她干脆将眸子恢复正常。
到了医馆里,她又陪在他身边安慰了好几遍,唐言才把自己死死捂着的东西给唐镜。竟然是一袋银子,那些匪徒杀他就是为这个?
不可能!蜉蝣接过银子,唐言却柔声道:“姐,我这是回家了吗?我终于安心了。”
他说话很不利索,像是整个舌头都僵硬了。
蜉蝣一愣,另一只握着唐言手掌的手用了用力:“没有,我们现在在医馆。你身上有伤,等郎中给你包扎好,咱们买些药再回去。”
可唐言却像是没听进去她的话,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久久不说话。
正在给他扎针的医士摇摇头:“这孩子该是被人灌了大量的麻沸汤,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命大。”
麻沸汤,唐镜的目光沉了沉。
医士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话,她却没怎么听进去。影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打量着这个让它好奇的新鲜地方。
蜉蝣掂量一下袋子里的银子,不对。
小言打猎卖的钱不可能有这么多,就是把这些日子以来猎到的全部兽类卖掉也不会顶的上这袋子里的一半。
他究竟是怎么拿到这么多钱的?威胁那些山匪?
不管怎样,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道真相了。蜉蝣握着钱袋,看着他在医士的银针下一点点睡去。
包好伤口买了药,蜉蝣还买了辆马车拖着她还有唐言两个回家。
方才的一番打斗她只顾着以速度致胜,用力过猛后又背着唐言走了一段路,早就累得精疲力竭。
杀不了那些山匪,根源在此。
她得好好休息,让自己恢复以后再去。不在一天之内杀完,她担心他们会请来术士对付她,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回到棚子里已经是后半夜,安置好唐言,她又收了衣裳,这才准备歇下。
可是,睡不着。不管是怎么闭眼睛都是枉然,蜉蝣干脆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掀开帘子,望着一帘之隔的唐言。
没想到的是,他也醒了。
看样子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脸上的表情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沮丧得很。蜉蝣赶紧把眼睛变成唐镜原来的样子,侧着脸问:“小言,你醒了吗?”
“啊?哦,姐,你怎么起来了?”唐言从神魂落魄中回神,目光摇摆不定。
蜉蝣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摸索着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小言,发生什么事了?”
“我——”唐言张了张嘴,面色艰难不知从何说起。
但他还是努力压制着心里颤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太过不正常。只是麻沸汤的药力还没褪尽,如何掩盖也掩盖不了。
“你为何会被那些匪徒盯上?你去找他们报仇了?”蜉蝣却不打算松口。
唐言苦笑,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他顿住,骤然抬头看蜉蝣,“姐,你为何会在那里?”
“我?”蜉蝣睁大眼睛,连连摇手,“那个不是我,不过听说你被人灌了麻沸汤。大概是不太清醒的时候认错人了吧。”
“可不是你,又会是谁将我送回来的呢?”反正不可能是那个人,唐言皱眉。
蜉蝣摸到他的脸,捏了捏:“是一个妖怪。”她很清楚自己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但她就是这么说了。
果然,下一瞬唐言就傻了。
“妖?!”他反手扣住姐姐的手,一脸紧张,“姐姐,你别吓我。”
蜉蝣笑,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随意指着墙角:“我没有吓你,我的眼睛其实看不见、也看得见。”
唐言呆愣着,一头雾水。
“我看不见你看见的,但能看见你看不见的。明白了吗?小言。”她将脸转向墙角,“那个救了你的妖就在那里。”
慌乱像荒草,疯狂长满了唐言的脸,他重新抓起她的手,着急道:“姐,你胡说什么?!”
“小言!”蜉蝣决心继续,她转过脸,严肃的看着唐言,“你难道对我们为什么能在山洞里活下来就没有半点疑惑?那些比我们坚强的小动物都死了啊!”
唐言愣住。
“小言,你听着。有时候人比妖物可怕多了!救了你的正是我看不见的那一年认识的一个妖怪,我们成了好友,小言。”
我在说什么呢?蜉蝣想。
不过她不后悔自己撒下的这个谎,她不想让唐言困在人类这个圈子里。他今天隐瞒的事,必不是小事。
在她看来,有必要瞒着“唐镜”的,就只有关于唐家灭门背后的事。
至于是什么,唐言不说,她不可能知道。但今天唐言遇险让她不得不下这个决定——干脆让他远离人类,好好活下去吧!
“姐,倘若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妖怪为什么不救救唐家?”唐言探了探她的额头,“姐,我们不能自己先垮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受不了现实,要疯了?
蜉蝣哭笑不得,她叹口气。眸光里的锐意却分毫不减:“那天他不在唐家,小言。我让他说句话,你听听?”
说着,她刻意踩了藏在黑暗里的影子一脚。
第122章 蜉蝣镜·脸都不要了
对方哎哟一声,赶紧延伸到墙角,装模作样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影子憋闷,这个蜉蝣想干什?
不过,憋闷归憋闷,就凭自己被碾压的势头而言影子也只能是配合。
“事实却如唐姑娘所言,我是个妖怪。很久以前就住在唐家了,但唐家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我云游修炼之际,就没来及救大家。抱歉,小少爷。”
搞什么鬼!太丢脸了喂!
它虽不是蜉蝣那般的大妖怪,但也不是唐言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能随意藐视的妖怪啊,此番为了哄这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脸都不要了……
“你。”唐言愣住。
他转动略显僵硬的脖子,看看自己的姐姐,又看看那个乌黑黑的墙角。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道:“你显点本事来证明一下。”
唐言果然冷静。
这下影子犯难了,它那有什么本事啊!被蜉蝣一压制,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它苦巴着看不见的脸,盼望蜉蝣能解解围。
岂料蜉蝣也不动,一副“我看你行事”的样子。
影子咬牙,既然这样,就别怪它吓着人了。它心一横,猛地睁开了眼睛——竖着的眼睛。
蜉蝣挑眉,原来这家伙睁开眼睛是这个鬼样子的。
她怕吓着唐言,轻咳了一声以作提示。影子心领神会,赶紧闭眼,唐言却抢着到道:“别!”
影子睁开眼睛,瞪大。
蜉蝣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唐言,后者却只顾着黑暗里的影子:“你真的是妖?你能把全部都显出来吗?”
他像个孩子,专注又认真。
倒是影子显得有些不安,它望向蜉蝣,见她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才清清嗓子道:“我是个影子妖怪……”
唠唠叨叨的解说持续到唐言重新睡着。
蜉蝣细心给他带好被子,又拿湿帕子轻轻擦了擦他的脸才放心。影子撇着嘴站在边上:“我的故事就这么无聊?”
“不是你无聊,是他太累,自己却不知道。”她起身,走出了棚子。
没了需要避讳的人,影子干脆立起来跟在蜉蝣身后走。“你说,他拼死护着一袋子银子是做什么呀?钱哪有命重要。”它叹气。
像唐言这种经历过生死黑暗的人不是更容易看轻身外之物吗?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蜉蝣目光冰冷,她拿出镜子,飞到湖中央,随后整个人沉了下去。
再出来,已经是个穿得宛如花楼头牌的美艳女子。
脸上描出的妆容让她看不出有半点唐镜的模样,天色未亮,她已经消失在镜湖外。影子听着风声在耳边吹拂,惊得大喊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本来妖力就不济,这要是掉下去,还不直接给摔死啊!
蜉蝣先的时候当做没听到,后来干脆吼了句闭嘴,影子就乖乖不说话了。她自然之道这么做冒险,但方才唐言给她的感觉,不单单像是麻沸汤喝过量。
麻沸汤的药效过去,本该恢复正常的血脉却不太对劲。
他的心脏也像是收到了气息过急,短促涌血的内伤。不是被人打的那种,而是心肺郁结。
若不是他平常的时候又砍柴、又打猎将身体练得不错,只怕是已经急火攻心而亡!
唐言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她很想知道,但当下之急是给他续命——他此时的状况需要一年半载的修养。
可是,以唐言的性格和他们现在面临的困顿,他不可能真的躺在床上养身体。
长此以往,就算是帮他纾解了心里的郁结,身子也撑不住。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份郁结他肯不肯给自己说。
蜉蝣的面色如同数九寒冬。
不过在她骤然出现在州城里时,已经是笑颜如花。郡守府歌舞升平,笑声不断,酒香不时飘出来。
蜉蝣婷婷袅袅走到侧门门口,只说自己是来晚了的花娘,门卫立时就嬉笑着放她进去了。
其中一个想在她身上动手,却被另一个门卫抓住:“别,这可是给上头传旨的大人请的美姬,惹不得事。”
“啧!”那人甩开抓住自己的手,“装什么装?难道你不想试试?”
对方摇头,不过视线却借着石座灯笼里探出来的光在女子姣好的身段上游走。如此美艳之物,也只敢想想。
就算真的让他去,他也给不起那个钱。
“被我说中了吧?”男人不屑的捶了他一拳,不重,但全是鄙夷,“我说你,拦我做什么?她自己来得晚,被我们拉住乐一乐必也是不敢讲的。多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了。”
蜉蝣顿住,身后的影子迅速伸长——
“你是不是没脑子?她本就来得迟,要是上面的大人怪罪,你又来这一出,不是恰好推到咱两头上?蠢不蠢!”被教训的那个反手扣住他的拳头。
男人愣了愣,恍然大悟拍着脑袋后悔:“大兄弟,你提醒的是。是哥哥我莽撞了,呵呵。”
“等等。”蜉蝣微不可查道。
影子在距离两个人半寸的地方停住,而后急速收缩。最后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乖乖跟在蜉蝣身后。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吗?我看着两个就挺合适给我补充邪气。”影子的眼睛掀开条缝,很是不满。
蜉蝣理了理衣襟,寒凉的目光盯着小路尽头:“不必节外生枝。”
两个说说笑笑的男人不时还打量已经快看不见的蜉蝣的身影,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从一场即将落下的死亡中捡回了条小命。
影子冷哼一声:“你还是不太像个妖怪。”
“那是自然。”蜉蝣知道它不满,故意刺激它,“唐家以前可是称我为家神呐!神,你懂吗?”
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补刀道:“不过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邪妖是不会明白的。”
“……”
它好气,可是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喂!气死了!
装成花娘的蜉蝣,拖着一条怨愤的影子妖怪大摇大摆走进了热闹奢靡的小楼。再出来时,使者变了模样,他和几个随侍都目光呆滞,肤白如雪。
侍者一碰,就化成了一堆虫子……
郡守府的主人差点随他姐姐一道疯掉!
第123章 蜉蝣镜·骗谁呢!
日上三竿,影子顶着一个挂了帷幔的斗笠和一身黑衣坐在马车上。手里提着缰绳,急得浑身冒汗。
幸好它的汗珠不是黑色的,不然这辆已经够惹人注目的马车会被“看杀”的!
“你没事吧?”马车刚走出距离州城最近的镇子,影子就忍不住出声问后面坐在马车里的家伙。
自从郡守府侧门出来后,蜉蝣的脸色就不太好。
拐弯上了大路,她更是直接去了马车市场又买了一辆马车。(影子的心思:早知道今天还要再买一辆,就把前天买的马车带来了。)
不过,它不敢多话。
买下马车后,蜉蝣又买了一身非常不适合这个季节穿的男人衣装,甚至还有一个带着帷幔的斗笠。
“穿上,你来驾车。”她把东西一股脑扔进马车。
而它正好在马车里,拿着衣裳端详一阵,他不敢相信自己也是需要穿衣服的那一类妖怪。
“别磨蹭,快点!”蜉蝣凶巴巴的声音传来,随后她也撩开帘子钻进马车。
见影子还是傻里傻气的提着衣裳,她气不打一处来,但又只能冒着冷汗道:“你要是再慢点,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不守承诺。”
蜉蝣说得咬牙切齿,但它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凶。
相反,还有点惹人怜惜的感觉。好吧,这也是它身为一个影子邪妖不敢乱想的。“我穿,我现在就穿!”
“我不是磨蹭,只是从未穿过人类的衣裳,不知道该如何穿起。抱歉。”影子毫不避讳自己的短处。
蜉蝣耐着性子挨件指点,总算是让他顺利成了一个“影子人”。
只要斗笠上的帷幔不被掀开,斗笠一直戴在影子的脑袋上,应该就不会被发现异样。“走吧。回家。”蜉蝣将他推出去。
虽然现在的它是“人”形,但是大热天的,穿这一身也很容易成为众人观看的对象啊!
它很怀疑蜉蝣有是不是因为现在买冬天穿的衣裳和斗笠便宜就给买的……
被人盯了一路,出了镇子才松散些。但它却察觉到蜉蝣的情况不太好,问了几声她也不答应。
影子干脆勒马停车,撩开帘子查看。
额——她睡着了。是的,抱着一面镜子,睡得四仰八叉。影子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家伙也敢说自己曾经被奉为神?
骗谁呢!
不过她的妖力弱下去是因为困了就好,可别在这种节骨眼上非正常死亡。到时候谁来解救它这个被困在她身边的影子啊?
心脏好好落回了肚皮,影子转身出去,继续赶车。
远处的州城内,官兵奔跑,士卒密集。皇上亲自派遣的传旨使者死在这里,且还是妖怪的手法,难交代了!
蜉蝣美美睡上一觉,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分开窗帘一看,已经快到镜湖了。
希望唐言那小子还没醒,不然自己可又要费一番心思才能让他顺从。蜉蝣灵镜,能助朝生暮死的虫子跨过死亡,也能助人续命和重回康健。
过去她妖力不济,还做不到这些。现在,轻而易举。
取几个虐人为乐的使者,顺便给郡守抛个烫手刺球,算是一点教训。蜉蝣本是要取唐言舅舅、也就是郡守的性命的。
但当她踏进小楼之后才发现,那几个混蛋居然在歌舞的掩盖下以虐人为乐。
花娘们被他们剥去了后背的衣裳,用发簪刺字。还不许动,否则什么地方动就用刀尖扎什么地方……
就连郡守府上几个长相美貌的侍女也没能幸免。
有人的手指颤了一下,就被生生切下来!他们还用这样的鲜血混合着酒液喝下,说是能够滋阴补阳,强身健体。
连生下来就以邪妖著称的影子都看不过去。
蜉蝣冷笑,有时候妖不吃人,但是人吃人!
那几个人看见她,眼睛里的邪光都瞬间加盛了。蜉蝣忍着将他们活活分尸的冲动,笑道:“小女子向来喜欢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不愿意有人争。”
“好,好,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滚吧。”使者发话,那些女人连滚带爬的逃离。
有几个路过蜉蝣的身边,眼神既感激又复杂。
但她全都忽略了,谁的眼神也没看,踩着莲步慢悠悠走过去。那些人连她的裙角都没碰到,就变成了枯骨。
之后又自己膨胀,恢复成和正常的时候差不多的模样。
转移生命就是这么回事,对别的人、妖怪、神仙而言或许是穷尽全部力量都做不到的艰难之事。
但在蜉蝣面前,不过就是打场架那么简单。
现在她的妖元之力只有三成,所以费劲。等恢复到十成,别说精疲力竭,浑身冒汗,连气都不会喘得快一些。
回到镜湖的时候,躺在棚子里的的唐言还未醒过来。
当然,这就是蜉蝣最希望看到的。在他睡着的时候,将取来的这些性命全部转移到他身上,帮助他迅速恢复健康。
可惜转移生命的时候不对等,并不是一个生命就能完整的转移到另一个身上。
抽取、储存、转变、输出,每一个环节都会损失许多生命。这些损失的生命会散落到和镜子有些许牵连的蜉蝣虫身上,成为那些幸运儿跨越生命诅咒的翅膀。
它们会多活一些时间,或许是十天、或许是一个月,又或许,是一年半载。
比起只有一天的生命来,好得太多。
所以蜉蝣也不会懊恼那些生命的损失,恶人多的是,何愁找不到新的?她做完这一切,放好镜子睡下。
跟着忙前忙后的影子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唐言神清气爽起床的时候,姐姐还在睡懒觉。他也不喊她,只是偷偷将隔帘掀开一条缝瞧一眼。
之后,他蹑手蹑脚的出去,挑水、砍柴,做早饭。
和蜉蝣猜测的分毫不差。
少年做好了饭菜,见她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索性又去废墟里转一圈,来时带着几个工具。
他把这些东西堆在棚子侧面的小木屋里,静静看了一阵,转身离开。
那些,全是在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唐家造镜工具。有些东西,是血液里根深蒂固的,忘不掉。
第124章 蜉蝣镜·否认
以前用来造镜的南院十分庞大,可容下数百人一起动工,工具自然又多又全。
虽被山匪抢走不少,总还是有漏掉的。这段时日以来,唐言已经捡了快一小屋子,屋子齐腰高,能容下不少东西。
唐言盯着地面走,却不像是认真看路,倒像是在想着什么让他难过的事。
“小言,你又跑哪里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定睛去看时却是自己的姐姐。她已经坐在饭桌上,偏着头将耳朵朝着他这边。
同样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影子瘪瘪嘴,装得真像。
虽知她看不见,唐言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满面笑容的走过去:“我去收一收工具,等时候到了,就重新建一个房子。”
蜉蝣摆正身姿,手里的筷子也放下。
她那双“看不见”的眸子恰好正对着唐言的方向,连唐言自己都觉查到看不见的压迫感。
“姐姐?”他端端正正坐下,知道今天的饭桌上多了个家伙,他却无心去细看。
只大约知道那是一团黑色的影子,见他过来后就消失了。唐言没有忙着去揭开盖在菜碗上的各种大碗,规规矩矩坐着。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严肃的姐姐。
就连还能画图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严肃过。姐姐要说什么?唐言的呼吸都开始紧张起来。
“我以为你是想把家业捡起来。”许久,看起来是唐镜的蜉蝣才开口。
唐言愣了一下,不说话。
“小言,难不成你以为姐姐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忽然笑了,“对于祖传的这份技艺的喜爱,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姐姐你误会了。”唐言难得的反驳她。
蜉蝣的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挑着眉不说话。她误会?哦,对了,在他看来她现在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诚然,表面是这样。
但蜉蝣其实是看得见的啊!这小屁孩子骗谁呢?那个小木屋里面的工具,哪一个是建房子的?
全都是造镜子所用的工具好吧!
“唐家因此事遭此大祸,我断断不会再起家业,把自己和你也搭进去的。”他说的决绝,不容半分质疑。
那张年轻的脸上,绝没有半点犹豫,但他的眼底却藏着说不出的难过。
“小言,你和我才是这世上真正的唐家后人。是不是唐家造镜招来的祸害,你我皆心知肚明。小言,那些事,你也知道了对不对?”
蜉蝣的话语不是试探,而是肯定。
她当然肯定,就在今早唐言去捡造镜工具的时候,她派去郡守府的虫子已经回来了。守在里面的虫子们看到了唐言被假扮成普通人的山匪跟踪灭口的真相。
唐言自己也清楚,只是他不愿意说。
“姐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不自然,伸手去揭开盖在菜上的碗,却差点掉地上去。
蜉蝣看着他的样子,猝不及防的升起心疼。
这孩子,是在怕自己的姐姐难过才将真相隐瞒不说的吧?蜉蝣苦笑:“你明白,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小言。”
“姐姐,该吃饭了。”他岔开话题。
“小言,唐家不是树大招风。而是有人故意将祸水放过来的,你要是想重振家业,姐姐必然是支持你的。”蜉蝣依然句句紧逼。
她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她怕这孩子受不住,崩溃。
唐言还是没说话,他把用来盖菜的空碗都叠成一摞。又伸手在蜉蝣的面前拿了个空碗,盛上汤递过去:“姐姐喝汤,小心烫。”
额,放了这么久应该也不会烫了。
唐言拿起她的手,放在碗边。蜉蝣顺势捧着汤碗,温温的,正好。可惜她没心情喝。“小言,郡守大人他为难你了是不是?”
“没有!姐姐,他是我们的舅舅,怎么会为难……姐姐?”唐言拿着舀了一勺米饭的碗,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蜉蝣捧着汤笑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请那个妖去救你?”
影子在她身后的地上瞪大眼睛,她这是准备把救人的大恩情让给它?这怎么好意思,影子想是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却是乐得很。
“姐姐,你知道多少?”他脸上强作镇定的表情再也挂不住。
又往碗里加了半勺子米饭,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菜堆上去,才放到她面前。手中的碗刚落在桌上,就听她幽幽道:“比你还多,大概是全部。”
“……”
唐言呆住,他站在桌子这边呆呆看着云淡风轻端坐在对面的姐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苦苦隐瞒就是不想姐姐难过,不曾想她知道的居然比自己还要多!
“我知道唐家出事的真相,我也知道那些山匪冒充唐家的下人自立门户。我还知道,昨天你去州城是为了找郡守。”蜉蝣面色平静。
她将汤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咂咂嘴巴:“味道不错,是青荇汤。你去那边的河里了?”
“嗯,去了。河岸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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