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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妖物-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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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蜉蝣当天就折回去三申五令,不许唐玉章解除咒术。

    她走后,从窗户外面跳进来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大的过分的灰布衣裳遮住他纤瘦的身子,头发松松裹在脑后。

    “你家的家神对你不是一般的好。”男子自来熟的走到唐玉章身边,将一个酒葫芦放在他面前,“喝一口?”

    “不了。”唐玉章把葫芦推回去。

    “你迟迟不愿意成婚,也是为了她吧?”男子也不再客套,抓过酒壶就拔开塞子自己喝起来。

    唐玉章瞪他一眼:“你要真这样想,那你的眼睛可算是白长了。”

    话虽这样说,唐玉章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可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往而立之年奔了,蜉蝣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只有在心里苦笑。

    “我说错了?你刚才不是说想要解除咒术让她自由?那继承家神之镜的人是未婚者就最好了。”术士朝他眨眨眼,一脸戏谑。

    唐玉章抓起墨条砸过去:“你居然偷听!”

    却被他稳稳接在手里:“我没有偷听,只是正好碰到你们说话罢了。你无端端扣这么难听的罪名,可真是。”

    “你还有理了?”唐玉章又拿起一个纸镇。

    “我无礼,我无礼行了吧?”他一手举着酒葫芦,另一只手握着墨条讨饶。再来一个纸镇可就没手接了啊!

    唐玉章摇头,俊颜无奈。

    “不过,我说的是正经的。你当真要把家神放走?”术士收起嬉笑,“你可知此举对唐家会怎样,对你又会怎样?”

    “难道就要继续把她绑在唐家?活得如此憋屈的妖怪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唐玉章挑着眉反问。

    唐家会怎样,大不了就是全部一起跳起来反对他的决定。

    不过他是掌家,他们就算是跳断了脚也没用:“我会压制住所有反对的人,唐家不能在造孽了。”

    “那你自己呢?”术士审视着他,“我虽然告诉了你方法,但也说过后果。”

    唐玉章把纸镇重新放好,顺手一张一张收起已经晾干了的镜图。“你曾猜测,我体内有她的妖力。”

    他每收一张纸,就说一句话,字字坚决。

    “若要将镜上的咒缚解除,就需要我忍着痛,抽出那丝妖力。还要心甘情愿助你破除咒术。而这些一旦完成,我可能会折寿。短则十年,长的话,三十年。”

    “记得很清楚嘛。”术士丢开墨条,往嘴里倒了口酒。

    唐玉章放好图纸,单手撑在他身边的桌上,似笑非笑:“所以,你认为我会怕?”

    “你不怕。”他笑,打了一个酒嗝。唐玉章蹙眉别开脸,侧身坐在桌上。术士继续道:“你不怕做这些,但你怕她不接受。”

    “……”

    “被我说中了?哈哈,还说自己不成亲不是为了那个妖物。这哪里像是不为了她的?”术士瘪瘪嘴。

    唐玉章抢走他的葫芦,手按在术士的脖子上:“我说过,不是!”

    他皱眉扯开唐玉章的手:“那么激动做什么?再这样粗鲁下去我就不帮忙了啊。我说到做到,绝不出尔反尔。”

    唐玉章哼一声,把酒壶塞回他怀里:“多喝酒,少说话!”

    “呵——”术士目光含笑,很是揶揄。不过,也只是数息的时间,他灌了大口酒后,将葫芦往桌上一磕:“你若不悔,宜早不宜迟。”

    唐玉章看着酒壶,许久才道:“好。”

    ——

    她的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在发生这变化,妖力越来越强。蜉蝣能清楚感觉到,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的力量变化。

    为何会这样?!

 第104章 蜉蝣镜·失踪

    镜子上的咒术之力正在减少——蜉蝣思忖良久,终于得了这个结论。心骤然慌起来,那个傻小子做了什么?!

    她冲出镜湖,翻遍了整个唐家,却找不到他在哪。

    就算是用妖力也寻不到,唐玉章的气息突然消失了。虽然他住的院子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但他并不在那里。

    蜉蝣问了嬷嬷,可她老人家最近耳朵背,听不清楚别人说的话。

    其他服侍的小厮和丫头更是一问三不知,气得蜉蝣差点没把他们扔到镜湖里面去。

    “他在哪你们不知道,他去哪了该知道吧?”蜉蝣咬牙,手里拽着比自己还要高许多的丫头的衣襟。

    脚下,还踩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

    方才这个小厮被问急了,吼了一句你是神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就这样,几乎被蜉蝣揍成残废。

    丫鬟抖得像筛小米,牙齿也磕磕哒哒:“不、不知道,少爷要去哪里,又、又岂是我们能问的……”

    “没用!”蜉蝣一把推开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丫鬟揪着自己的衣襟跌坐在地上,暗暗观察着蜉蝣的脸色,咬紧牙关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蜉蝣移开踩在小厮肚腹上的脚,来回踱步。

    突然,她猛地转身盯着丫鬟:“这几天他都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这些你该知道了吧?不知道的话就去把可能知道人全部给我叫来。”

    家神大人的话谁敢不从?

    丫鬟连忙一叠声称是,提着裙子跑出去,连歪掉的发髻都来不及扶。小厮半死不活偏着头,绝望的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

    敢吼家神大人,自己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

    家神……他们不是说家神不敢违抗镜子继承人的命令,所以只是个能力强大的傀儡吗?这,和那些人的传言不太一样。

    他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小厮悔得恨不得给蜉蝣磕响头的时候,丫鬟带着人来了,个个都是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

    然而,就算是集了这么多人的记忆,最后也只是得出唐玉章和一个术士这段时间走得比较近的消息。

    “罗天一!”蜉蝣遣散所有下人,立刻去了镜湖。

    “对不起,但我的妖力能探查的范围有限,只有让你们帮忙了。”

    她召唤出湖中所有长了翅膀的蜉蝣,把自己的妖力分给它们,让这些小家伙去寻找罗天一的踪迹。

    可妖力还没分完,蜉蝣就感觉心脏猛地被胀满!

    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钻进来,然后融合在里面那般!她瘫倒在地,双手撑着湖岸,大口呼吸。

    “呼——喝——呼——喝——”

    围过来的虫子重新分散,漫无目的的在湖面上飞舞。蜉蝣的身上起了变化,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迅速变长!

    不止是手指,整个身体都在成长。

    特别是胸口,身上的衣裳勒得她差点窒息。脸颊圆润的线条也开始变得流畅,皮肤的温度热的吓人。

    “家神大人怎么了?”不远处的树后,躲着几个胆子大的下人。

    蜉蝣却连察觉他们的力气都没有,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滚下来,好烫!她呼吸急促,连喘气都冒着淡淡的雾气。

    眼睛也浮上微微的红色,头顶开始冒出半透明的触角。

    “快!快去找掌家!”那几个藏在一边的下人大惊失色,推推嚷嚷。有人甩开放在他身上的手,“家神大人刚才就是要找掌家!你们忘了吗?!”

    全部愣住。

    “那找谁?”

    “四老爷子,掌家不在,他是这个宅子里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老人。又是掌家的四伯,协助掌家打理事务,理应找他!”

    “可、可四老爷子除了生意上的事,其他的事他极少关心……”

    “事关家神大人,其他的那些破事怎么能比?!你不去我去!”灰衣小厮拔高了声音,其他人正畏惧他的声音惊扰了那边的家神大人,他已经甩手离去。

    不过,他们的惊惧也是多余的。

    蜉蝣此时正如同蒸笼里的螃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她的手按在哪里,那里就会冒出热气。

    手底下的石头像是被烫水浇过。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去湖里。无论如何都要去湖里,那里有冰凉的水、阴冷的湖底暗流……

    蜉蝣舔了舔唇瓣,光是想想自己一头砸进湖水里的场景,都迫不及待了。

    可惜她现在就算是手脚并用也行动缓慢,甚至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还没爬到湖水里就已经先被烫死!

    终于,她无法再支撑自己,四肢一软趴在湖岸上。

    不过正因如此,她的双手浸到了湖水里——蜉蝣唇瓣微张,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轻音。

    身上的衣裙寸寸龟裂,周身的肌肤也如炭在烧,红的吓人。

    岸上偷窥的几个已经缩起脖子抱成一团不敢再看,那哪里是神仙?简直和传说中的妖物差不多啊!

    “喝——”蜉蝣感觉自己要死了,但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双手抓住湖里的一块石板,搓了搓,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拖过去!呼——半个身子和脸一起埋进水里,激起一片雾气。

    蜉蝣闭上眼,在水底吐出一串舒服的泡泡,通透的舒爽立刻让她好受不少。

    “家神大人要进湖里去了,怎么办?!”有个小厮没忍住撑破恐惧的好奇心,偷偷瞅了一眼湖边。

    他慌忙不迭摇晃身边的人,对方却没反应。

    换个人,依旧是没反应。仔细一看,竟然挨个昏过去了!小厮忍不住两眼一翻,也想跟着晕过去。

    可是不行,他似乎有一个越害怕就会越清醒的脑袋,除了装,想昏也昏不了啊!

    就在他蜷成一团保住脑袋之际,蜉蝣已经只剩下一双脚在湖水外面。另一边,方才跑开的小厮带着四老爷子狂奔而至。

    四老爷子自然是跑不动的,他们骑在一匹马上。

    在唐家偌大的院子里,骑马、乘马车行动再正常不过。因为圈了一个镜湖,唐家还有许多船呢!

    “老爷,就是那里!家神大人出事的地方。”小厮勒住缰绳,顺势跳下马。

 第105章 蜉蝣镜·异变

    他想把老爷子也扶下来,可对方一见湖边冒着白气的地面,不仅拒绝了他的帮助,还催促他赶紧去抓住家神的脚。

    小厮只得扑向湖边,他身手敏捷迅速,状似闪电朝那双脚抓过去!

    可惜,只是抓到了一双鞋子。鞋子太烫,小厮只能撩起自己的衣袍将其包起来。回去时,四老爷子已经自己下了马。

    “对不起老爷,是小人无能。”他捧着包了鞋子的布,在面色铁青的四老爷子面前展开。

    “无能的不是你,是那个混小子!”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小子是要放走家神!

    他的目光越过小厮的臂膀,落在湖岸边的冒着热气的石头上:“你迅速去东院的偏角角楼里取那八尊铜貔貅来!”

    “是!”小厮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老爷,那这个怎么处理?”

    他把鞋子往前面送了送,四老爷子瞥一眼:“扔了!赶紧去。来的时候喊几个一道,带上锄头,八把。对了,那房间的正中央还有一个罗盘,也一并拿来。”

    “是。”小厮手忙脚乱丢开鞋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蹄声哒哒踏碎了四房心里的最后一点平静,他看着湖面,胸口大力起伏。就连下巴上的胡须都是一颤一颤的。

    自他看清楚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后,就放弃了对家主之位的争斗。

    好好活着,最重要的人平安,赚很多的银子比什么都重要——大房和三房家破人亡的死让他彻底顿悟。

    不管是二房当掌家,还是他这个年轻气盛,却又沉稳得深谋远虑的侄子当掌家。

    于他而言均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他不争不抢,不表示就能眼睁睁看着掌家送掉唐家的财路。无论是暗中黑手之道,还是唐玉章光明正大的做法。

    这两种做法一旦有家神的支持,那就是灵鸟曾翼,一飞冲天。

    而今唐玉章那混小子居然想要把家神从咒术中放出来!怎么能让他糊涂下去?!家神是唐家的靠山、是开山利斧,如何能放走!

    他蹲在那片冒着热气的岸上,捡起一个小圆石,滚烫的石头瞬间又落下。

    “父亲!父亲!”远处,有个青年正狂奔过来,他一身碧衣,头戴做工时才会戴着的帷帽。

    青年生得端方俊秀,眉眼间全是四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模样。

    “念儿?你不好好看着造镜的匠人,跑来这里做什么?”四老爷子站起来,望着满头大汗的儿子。

    唐念眼神紧张的扫了周围一圈:“没事的爹,只是离开一小会。”

    “唉,你啊!还好是你堂弟掌家,这要是换成你二伯,你这样擅离职守会被直接扫地出门的。”

    “爹,二伯都死了,你还提他做什么?”唐念赶紧上去扶住自己的父亲。

    他瞧见地上的古怪之处,不由得问道:“爹,我听特地跑去南院的小厮说家神出事了。是怎么回事?玉章弟弟呢?”

    “就是你玉章弟弟干的好事。”老爷子没好气道。

    那个小厮倒是心思周全。想到找人去知会他的儿子。有唐念在身边,他心里总算不是焦急如焚。

    “堂弟?他做了什么?”唐念把老爷子扶到边上的一块大石上。

    老爷子指着那堆热气久久不散的地面,气道:“他手持家神之镜,不思如何更好地利用,居然想要把家神放走!”

    “……”

    “对了,你现在赶紧安排护院把他找出来。术法应该还在进行,找到他,把仪式断掉!这个不要命的混小子。”

    唐念一头雾水:“爹,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要命?”

    “你先别问了,赶紧去安排!晚了就来不及了!待事情告一段落,爹再仔细说与你听。现在不是时候,找到人要紧。”老爷子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推走唐念,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石板上:“唐玉章这浑小子,不要自己的命,也不顾虑一下唐家的未来了?”

    不过,唐念也没听他的话等到事情告一段落。

    安排好一切后,唐念赶回镜湖。见自家爹正在同八个扛着锄头的小厮说着什么,还有一个小厮正扶着老爷子。

    他们身边的石板上,放着一推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小东西。

    “正东、正南、正西、正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都要埋上。九尺深。切不可忘了。九尺!”

    老爷子正捧着一个罗盘说得起劲,看见唐念,不由得揪起眉:“你来做什么?”

    “爹,孩儿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他放不下方才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总觉得胸口闹得慌。

    知子莫若父,老爷子也没再责备。

    他把罗盘递给唐念:“既然来都来了,就来帮忙。走吧,再磨蹭下去,家神大人可就要离开镜湖了。”

    “是,老爷。”小厮赶紧牵起衣服,把石板上的那堆小东西捡来兜着。

    唐泽单手拿着罗盘,另一只手抓过一个铜兽:“这是什么?”他只知唐家造镜,并不知道还造这种精致的小东西。

    “貔貅。”老爷子把他手里的铜兽拿过来,“边走边说,事情紧急。”

    镜湖边上,唐念一边用罗盘找着方向,一边听自家老爷子说起了这么做的缘由——大致就是老爷子知道了堂弟要解开家神之镜上的咒术,所以赶紧想办法镇压家神。

    不过,严格来说这办法并不是老爷子想出来的。

    只多年前家神现世开始,他就留意起了当初并不放在眼里的传说。开始挖掘关于唐家家神的各种线索。

    一挖之下,才知道家神的作用和影响力均不可小觑。

    更是知晓了家神的守护其实是因为唐家先祖本事过人,在家神之境上加持了咒术。因此唐家才能代代驱使家神。

    只是,一旦有继承家神之镜的人被家神蛊惑,生出异心,咒术就有被破坏的可能!

    除了通过家神之镜的持有者,不管是驱使家神还是解除咒术其他人都无法做到。镜子选中的继承人是唯一的纽带,也是钥匙。

    是唐家的福,还是唐家的祸,均在一念之间。

 第106章 蜉蝣镜·八阵

    好在先祖在家神这件事上还留有后路,那八只铜貔貅正是两百年前的掌家请教修为高深的术士之后,亲手铸造而成的。

    貔貅的肚子上,还有用作镇压的符文。

    只要分八个方向,按照貔貅身上刻有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字相连的顺序将其埋进九尺处的土里,就能重新困住家神。

    剩下的,端看怎么让家神之镜的继承人改过自新。

    若悔改,则找来术士,通过继承人的联系重新在家神之镜上加持咒术。

    若不改,轻则囚困一生。重则——家法处决。没错,就是处决。趁着家神被镇压的时候,处决这一代的家神继承人。

    并重新诞下新的家神之镜继承人。

    只要镜子还在,继承人身亡,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不过这也只是那位先祖的断想,毕竟唐家的任何文书均没有记载此术的使用记录。

    “爹,这是头一回使用?”唐念找到了第一处准确的位置,小厮们正扛着锄头挖坑。

    老爷子点头:“没错,正是第一次使用。”

    “爹,那您有把握吗?”唐念有些担心,家神的力量代表什么,唐家的人比谁都清楚。

    “我不知道,但即是先祖留下的唯一法子,不管有没有把握我们想要留住家神,就只有这个办法。”老爷子望着碧波轻漾的镜湖,叹了口气。

    唐念接过他手里的貔貅,翻到貔貅的肚子那方,果然刻着好几串符文。

    “爹,堂弟是我们这一代的家神之镜继承人。这些年,他对唐家的重视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倘若您判断错了,岂不是伤人心?”

    老爷子挑眉,歪过脑袋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儿子。

    “念儿,你担心的不是伤你堂弟的心,是你堂弟的手段吧?你怕他一旦被触怒,就会像对付二房那样对待我们。”

    “我……”被戳中心思,唐念说不出话。

    这个堂弟的手腕和本事,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比起他们几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堂弟吃过苦,受过罪,但不得不想着法子活下来。

    就连心狠手辣的唐泽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是脑子略笨的他和已经年迈的爹?

    “无需担忧,你爹的判断绝不会错。咒术的加持,让继承人和镜子的灵力联系更强,一旦要解除咒术,继承人非死即伤。你爹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唐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脚边的泥土越堆越高。

    直到埋完第一个貔貅,他才道:“爹,若事实果真如此。您打算如何对待堂弟?他现在是掌家,总不能……”

    杀了吧?

    后面的话唐念没有说出口,当年二伯为了争夺掌家之位,弄得唐家元气大伤。好不容易才重新繁荣起来,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自然是好言相劝。”老爷子面色凝重。

    他叹口气,和唐念一起在第二处地方停下:“他只是太过自信,以为没有家神的支持和帮助也能让唐家繁荣不败。还有就是被家神巧言蛊惑罢了。”

    “家神的蛊惑?”唐念似乎不太明白,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向来就有点笨。

    “谁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腻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像监牢一样的地方。”老爷子压低声音,拍拍唐念的手,示意他和自己走远一点。

    等确定小厮们确实听不见后,他才继续道:“说好听了是家神,其实,就是唐家的庇护伞。”

    “她不但会蛊惑家神之镜的继承人,以求解脱,说不定还会在解脱之后灭掉唐家!”

    老爷子微微顿了顿,才看着目瞪豆呆的唐念道:“念儿,在掌家糊涂的时候,我们不能跟着一起糊涂。为了唐家,不管结果如何,家神都不能放。”

    “爹,孩儿明白了。我定会全力帮助爹,还有劝导堂弟的。”唐念缓过神,郑重道。

    “你懂事就好,不过那混小子吃过不少苦,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老爷子叹口气,“只希望他能自己顿悟。”

    唐念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父亲,心里知道该说些什么,嘴皮子却木讷得很。

    只有傻站着。

    “走吧,该寻找下一处了。不快点,等那边的术法一旦完成,将无法收拾。”拍拍他的手臂示意该回到埋貔貅的地方去了。

    唐念连连点头,抱着罗盘大步走回去,想到爹的手脚不太好,又刻意放缓速度。

    “念儿,你不用管我。只管带着他们去便是。爹慢慢走,检查一下。”老爷子干脆站在原地。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了声是便跑过去。

    湖底,蜉蝣在冰凉的暗流中闭上眼享受透心脾的清亮。只是,眼角却冒出泪珠,小泡泡似的往上浮去。

    莹白的泪珠不溶于水,在水中如同珠玉般好看。

    可蜉蝣却被悲伤笼着,有心无力。唐玉章那个傻子,知不知道解除咒术是会让继承人死的?!

    她紧抿唇瓣,手指捏紧,关节处泛出青白色。

    唐玉章,你要是因此死了,我不会记你的恩情的!不,我会直接毁掉唐家!你不是最珍视唐家的吗?

    你敢死,我就敢让整个唐家覆灭!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说过,只要唐家尚有人值得我蜉蝣守护,我就绝不会背起自己的诺言。

    你信不过我是不是?你嫌弃我只是个小娃娃的模样是不是?!

    蜉蝣一个劲的胡思乱想,却并未发现此时的自己早就在那一场灼人的变化中迅速长成了芳华逼人的女子。

    十八九岁的年纪,若没有咒术的束缚。她本该就是这副模样。

    另一头,唐玉章白着脸喷出了一口血来!他倒在阵法里,心口处是一条鹅黄的光芒,连接着对面的镜子上。

    但随着他的倒下,光芒就断了。

    “坏了!唐玉章,你怎么样?!”罗天一甩开手上的符纸冲过来,手忙脚乱将唐玉章抱起。

    从他嘴角溢出来的血顷刻便染湿了罗天一的衣衫。

    “仪式、成了没?”唐玉章喘着气,揪住罗天一的手臂追问。明明他的眼睛看人都是模糊一团,却还是找到了罗天一的脸在哪。

 第107章 蜉蝣镜·失败了?

    罗天一浑身汗湿,脸色也青着。

    仪式到底有没有成功,我也不敢断定。因为,有一股强大到骇人的力量,将他的术法打断了……

    用力平息了好几次呼吸,他始终说不出口。

    “罗大哥,你说啊!”往日里从不在意怎么称呼罗天一的唐玉章急了,强忍着头晕目眩不肯放弃。

    自己筹谋了那么久,甚至拿出和整个唐家的反对势力死磕到底的决心。

    还、还放弃了自己三十年以上的寿元。他不想解除咒缚的仪式失败,半点都不想!

    尽管在开始之前,罗天一就承诺过有把握用最小的代价来破除咒术。此时的唐玉章却嗅到了失败的气息。

    问了好一阵,罗天一都只是抱着他不吭声。

    “我明白了,仪式,失败了。呵——”唐玉章苦笑,像是将死之人藏着许多不甘,却争不过命的无奈苦笑。

    罗天一想要帮他疗伤,却被他疯了一样打断。

    “继续!我还有一些寿元,应该能撑下去的。”唐玉章抡起袖子擦干嘴角的血,黯淡的目光重新燃气斗志。

    罗天一强行把他扯过来,往面前一推,手扣在他的掌心里:“我不会帮你自杀。”

    “假惺惺,你不就是想看看蜉蝣镜真正的本事、甚至想带她离开才赖在我身边不走的厚脸皮术士吗?给你机会一石二鸟,你居然不要?”

    唐玉章拍开他的手,对着面前的人影嗤笑、嘲讽。

    “虽然你这样污蔑老子,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但我不会被你小子激怒的。”罗天一见他不配合,干脆直接捏住唐玉章的下巴塞了枚药丸进他嘴里去。

    不管这小子现在如何胡闹,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要解除唐家家神之镜上的咒术,唐玉章作为联系的纽带,非死即伤。现在他身体里的那丝妖力已经通过镜子还给了蜉蝣……

    若不出意外的话,蜉蝣现在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她自由了。

    但那只是“倘若”,而刚才遇到的那股子阻力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唐家肯定还有懂术法高人,是那个高人切断了他的术法。

    “你给我吃了什么?”唐玉章半死不活问。

    “毒药。毒死你!”罗天一白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恩人的吗?换别人来,你不是死路一条,就是个残废。你还骂我?”

    唐玉章咬着唇,半晌才烂泥一样摊在地上:“可是,你失败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就因为你说过的承诺?”罗天一看这个头脑聪明,但有时候又一根筋的刚烈家伙。

    他应该是喜欢蜉蝣的,罗天一能察觉到,只是却不太敢确定。

    特别是随着唐玉章不断成长,蜉蝣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模样,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的现在。

    “她曾用命救过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不止唐家欠她,我也欠她。她本该自由自在的活,而不是被困在这一方镜子的持有者手中、镜湖之下。”

    唐玉章的半边脸都染上了血渍,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吓人,甚至还有些温润如玉的感觉。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罗天一挑眉,他刚刚想到一种可能,要是那股强大的力量其实是来自得到妖力并解除咒术的蜉蝣呢?

    她自己阻止了仪式也不是不可能啊!

    为防蜉蝣利用妖力找人,罗天一用了一百零八道符咒,共布下错综交杂的三十二个结界。

    但将唐玉章和她联通的镜子就在这里,找不到人,是可以追溯的。

    只要她能注意道从唐玉章身体里出去的那丝妖力走向,就能反溯过来。或许她无法穿过结界,但妖力可以切断术法。

    无需怀疑。

    唐玉章不说话了,让蜉蝣重获自由,的确是他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偷偷瞒着蜉蝣做的。

    “一人一妖,却一样的固执。”罗天一哭笑不得,无奈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不忍。

    “不用你管。”唐玉章趴在地上看他,往上贴的黑瞳透出素日里不可见的锐意,“不过,你要是敢对她不利,我必倾唐家全部的财力买尽天下刺客杀你!”

    罗天一觉得好笑,他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你都快死这里了,还能奈我何?”

    “果真是那样的话。”中间隔了数息,罗天一才把话说全。他将唐玉章拉起来,撕下唐玉章身上一块赶紧布片。

    呲啦的脆响在山洞里尤为刺耳。

    罗天一帮他擦着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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