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门二世祖-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杳杳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也沉默着,独自一人走到旁边,抱膝发呆。
林星垂的死就像是将她最后一根支柱砍断了, 比起伤心和痛苦来说,现在她心头熊熊燃烧的, 就只剩下了恨。
原来恨可以烧干一个人的泪水。
杳杳第不知道多少次眨眼,试图让自己哭出来,但又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失败了。
她哭不出来。
风仍在吹着,但没有夜晚那么猛烈了, 杳杳看着远方, 那白色无穷无尽, 像是一片海。
她只见过一次海, 是和正法峰的人一同见到的。
杳杳反复地想着楚月灰说的那些话, 若不是她多管闲事,若不是她好奇心旺盛,若不是她入门昆仑,若不是她离家出走——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去。
原来楚月灰一直就在怪自己,杳杳想。
天地如此广阔,她看着前方的风景,慢慢地想,没有边际,望不到尽头。就像是她现在一样,不知道下面该朝哪个方向走。
杳杳手指颤抖着,慢慢一根一根地收紧。
她多想亲口和林星垂说一句对不起,她不想让对方因保护谁而舍弃自己的性命,她没想过害死谁。
她没有想过。
如果可以的话,杳杳想,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将她吓了一跳,但转瞬,便像是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
“如果死的是我——”杳杳低低地说,“好像并不会怎么样。”
风疏痕听到了她的低语,心像是被击穿了一样感到阵阵的痛,他摇了摇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杳杳。一次次别离来得凶猛又猝不及防,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自己当初就放弃了寻找事实真相呢?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杳杳他们也可以在正法峰,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了回头的机会,自责、愧疚、痛苦像是三座大山,压在风疏痕的心上,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伸出手,握住了杳杳冰冷的指尖。
“你还好吗?”他问,“杳杳,这件事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杳杳反问,“如果不是我没有拖住修齐,如果不是我忘了他们逃离时的方向,如果不是我——”她说不下去了,手指发颤,想到最后一次,他们在海边嬉闹时林星垂说的话,他想给杳杳铸一把新的剑,然而还未完成,正法峰覆灭,林星垂身陨。
“风疏痕,”杳杳低声说,“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杀了陆时宜,我想不到别的。”
少女双目发红,但眼底却仍然干涩,已经整整一夜了,她根本哭不出来。比起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甚至一走了之的楚月灰来说,杳杳被困在这里,身陷樊笼,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挣脱。
“嗯,”风疏痕点头,而后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我们会报仇。”
风声呜咽,像是天地间的哭泣一般,卷着雪和冷,飞速地穿梭流淌在这片石坡上。
然而正当他们安静地说话时,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歌声。
这歌声悠扬缥缈,但却听出来是用什么语言演唱的,音调古怪,带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正色的肃穆和哀伤,像是正在为某个人送行一般。几乎是一听之下,杳杳就辨别出来,这应该是某种送葬的曲子。
“杳杳。”风疏痕道,“你看。”
循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杳杳他们身居高地,看到自他们所在的山坡之下,走来了一支队伍。
他们其中脸上戴着怪异的黑色面具,面具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是一种痛苦而向往的神情。身上穿着统一的麻布白衣,歌声就是他们一起唱出的。这支队伍身后跟着一个由六人抬起的棺椁,木料仍然漆黑,看起来沉重异常。
那些戴着面具唱歌的人,在这棺椁四周边唱边跳,歌声哀伤又通透,杳杳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竟然有些难过。
“这是什么?”杳杳问,“这些人是……他们是雪谷的人?”
风疏痕道:“我们也许已经到了巫族的地方。”
说罢,他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四周峡谷围绕,尽头一线洞天,恰好是那姓云的女子标红的地方。
“那他们在做什么?”杳杳问。
风疏痕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洗骨葬。”
“洗骨葬?”杳杳迅速回忆起《四境志》上的内容,然后道,“这是……洗骨甦歌?”
这曾是在四境之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首离魂去魄之曲,为了让故去之人早登极乐,在四境里化为雨雪,永生永世,自由自在。很早之前就有传言这是从北境雪谷传来的,但是并未有人证实,今日一听,倒好像的确如此。毕竟这首歌在四境按照原曲重新做了词,而现在这首,一共三段歌词,每一段都是不同的,听起来倒像是原本的那一版。
那群人自山坡下走过,为首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率先看见了他们。
他慢慢地停下脚步,歌声也停了。
“你们是谁?”他开口问,声音利落缠绵,很好听,咬字有些奇怪,似是不太习惯说四境的官话。
风疏痕走上前,道:“昆仑正法长老,风疏痕。”
杳杳也道:“玉凰山,杳杳。”
那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黝黑、粗糙,却十分英俊硬朗的脸:“你们是四境修仙的?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们又是如何来的?”他不悦而警惕地问,“若是不说出来,就请出去。”
“我们是来找巫族人的,”杳杳上前一步,解释道,“你们是……巫族吗?”
“巫族?”那男子皱起眉,仍然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们,“找巫族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一旁忽然有个略微纤瘦的人又摘了面具,他较先前那男子来说更年轻些,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锋利,带着一股冲劲儿,立刻说道:“云三,你废话什么?我们不知道什么巫族,北境向来和外面修仙的人没关系,你们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做正事!”
“我们并无恶意,”风疏痕道,“只是来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那少年瞪了他一眼,“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地方分明布了密密的法阵,你们还能御剑不成?”
“就是御剑,”杳杳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快飞升了,所以来这里。”
此言一出,这些带着面具的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少年,惊惧交加几乎写在了脸上,他瞪大了双眼,磕磕巴巴地问:“你说什么?飞升?你?”
“是我们,”杳杳重申道,她敛了笑,认真起来的模样,竟然有几分让人不敢质疑的笃定,“所以我们来北境,你也明白所为何事了吧。”
这群人虽然警惕性极强,但大概因为与世隔绝的缘故,所以城府并不深。此时叫杳杳这么一乍,这个蛮横的少年,和一开始那个冷硬的男子,便有些六神无主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并不能相信,”那叫云三的男子说,“所以还是请回吧。”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们这就回去,禀报元君。”风疏痕接着杳杳的话,又自己发挥了一段,成功让对方愣住了,太上元君这个名字,像是一段他们的噩梦一样,慢慢侵蚀了回来。
“等等——”那少年急了,直接冲了过来,“你们是太上元君的人?!”
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风疏痕的衣服前襟,而后者并未挣扎。
少年大骂:“这个老不死的,他还活着?!”
杳杳:“……”
听到这个称呼,杳杳和风疏痕都有些错愕,他们对视一眼,还是杳杳先说:“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不然我们也不能放心飞升。怎么,现在相信我们了?你们可以自报家门了吗?”
少年人和男人也对视一眼,而后其他人纷纷摘下了吗面具,他们都是一群极为年轻的人,眼中满是震惊。
“他是云三,我是云九,”少年道,“我们是巫族的旁系,但是住在一起,你们来的前一天,巫族的最后一个族长……已经因病过世了,就在这个棺椁里。”
“去世了?”杳杳无比诧异,怎么会这么巧?!
“没错,巫长老年岁已经很大了,不过她的重孙女还在,如果你们所言无虚,那我便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自然没有半分虚假,”杳杳道,“等见了人,你们自然知道我们所说是真是假了。”
云九想了想,低声道:“那么,我们要先葬了长老。”
“请便。”风疏痕做了个手势。
杳杳忽然有几分好奇地开口:“为什么巫族长老过世,下葬却是如此简单的规格。”
云三扣上面具,刚要走,闻言解答道:“这是族长生前的要求,洗骨葬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是说,“若是你们所说为实,便一同来吧。”
看起来,这位叫云三的男人,是这里能说上话的。
听他这样邀请了,那杳杳他们就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扶住眼眶红肿的傅灵佼,跟着风疏痕一起,与巫族的送葬队伍走在了一起。风茫茫地吹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但是这样的日子,杳杳却没来由地觉得适合告别。
令他们意外的是,洗骨葬的过程格外简单,所谓的洗骨,并非是现在要洗,而是先将故去之人土葬在一个植被茂盛的地方,十年后由后人将骸骨请出,再进行洗骨的仪式。杳杳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穿着一身繁复服饰的族长被缓缓下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冰天雪地的,云九却忙出了一身汗,少年站在土坑旁边,悠扬地唱着一支葬歌。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整个仪式都结束了,云九和云三走过来,云三说道:“我们现在回族里,一起吧。”
“会有人守灵吗?”杳杳问,“我记得四境是有守灵的。”
云九摇头,语气仍是很冲:“不了,族长这一走,魂魄归于天地,肉身归于山川,整个四境处处无她,又处处都是她,没有必要去守灵,更何况这是守不住的。活着的人,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个习俗与四境不同,杳杳听着,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杳杳,”傅灵佼忽然低沉地开口,自林星垂死后,她除了哭便没说多余的一句话,此刻见了这下葬的场景,忍不住悲从中来,想起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难过得难以自制,“刚刚那支歌,星垂是不是也能听到。”
杳杳回首看她,然后点了点头:“那首歌有超度之意,星垂他——”
“不!”傅灵佼忽然斩钉截铁地说,“在报仇之前,星垂不要走。”
杳杳听后有些意外地扬起了眉,而后忽然听云九好奇地问:“星垂是谁?你们在进入雪谷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的确遇到了,”风疏痕道,“等见了新族长再说吧。”
云九见他不愿多谈,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道:“巫涟可没打算当新族长,她只是老族长的外孙女罢了,替她处理一些身后事。”
“那巫族的族长又是谁?”杳杳问。
云九仔细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个脸色略有苍白的少女,心软了软,语气也放平缓了:“没有了,巫族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打算终老在雪谷里,然后断了这一支血脉。”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穿过了峡谷的一线洞天。
总算到了,杳杳抬起眼,看向前方。
稀疏的住宅房屋,甚至不能聚集成一个村落,冰天雪地的,十分寡淡疏离。
“我们平日里不太互相走动,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会聚集在一起,”云九说道,随着他说话的工夫,不少聚集在水边洗衣服的女子好奇而戒备地看过来,云九连忙解释,“他们是来找巫涟的,好像是巫族曾经的故人。”
不知巫族有什么传说,总之这些人一听这话,便纷纷收起了目光,作出一副不愿意参与此事的模样。
不多时,云九和云三带着他们到了巫涟的住所之前。
被人注视的感觉不太好,傅灵佼一直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一直走到石屋之前,她怀中的桃核忽然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少女一惊,连忙问:“桃核,你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桃核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方问起这个,傅灵佼的眼眶又红了,她吸吸鼻子,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说了,桃核听后沉默了很久,然后道:“已经到了北境?”
“对,”傅灵佼点点头,“现在已经是雪谷的腹地了,而且我们也到了巫族的领地。”
桃核想了想,忽然道:“你让开。”
说完,他从少女怀中钻出,忽然化身为一条巨大的漆黑角龙,遮天蔽日地盘踞在巫族领地之上。
那些原本闲聊或是做着农活的人见状一怔,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忽然从记忆中冒了出来,相传太上元君飞升就与一条龙有关系,而巫族又和那千年前的修者颇有渊源,故此,多年来他们虽然避世不出,却也将龙作为他们族中最受尊敬的图腾。
此时,他们竟然见到了真正的龙。
原本对杳杳他们还有疑惑的巫族人,立刻朝着桃核的方向下跪朝拜,连云三和云九也不例外。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是——”匍匐在地上的云九磕磕巴巴地说,看样子是有些吓傻了,“而且你们竟然是和角龙一起来的,先前为什么没看到?它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出来的?”
风疏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角龙身上有伤,你们若有草药,记得替它医治。”
“好好!”云九连连点头,然后手脚并用地跑上石屋去,敲了敲门,“巫涟,太上元君的人来了!”
随着少年敲门的举动,门忽然开了。
一个身着繁复花纹夹袄的少女站在门内,她脸色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毫无血色,但是长发、眉眼都是极深极深的黑色,加之她五官秀丽姣好,叫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森凉的鬼气在周身缠绕。
少女的长发梳成了辫子,上面缠绕着一条银色的链子,她就这样认真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率先开口。
“你们就是太上元君的人?”少女问,她声音很轻,一阵风来就能卷走,而后她说,“那人如何了?死了没?”
第101章 莫向天涯10
巫族族长住所的二层, 有一个平台,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概况。
风疏痕、杳杳和巫涟三个人就坐在这里,泡了一杯茶,气氛虽然算不得十分融洽,但这位巫族的小“族长”,也并没有将他们两个人赶出去的意思,看起来情绪还算是平和。
这茶水就是雪谷的雪水,用它泡出来的饮品清冽好喝, 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太上元君没有告知你们, 他当年和巫族的关系吗?”巫涟低头呷了一口茶水,好奇地问,“算算时间,这个人若是活到现在,恐怕应该已经一千年了,怎么, 难道是他已经飞升成功,以仙人之躯,回头告知你们巫族行踪的?”
巫族在四境早已成了传说, 若非他们还有人自雪谷出去, 若非云氏姐妹, 他们又怎么可能在暴风雪中找到巫族真正的领地?
每当想起这一点, 风疏痕总觉得这些事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太上元君, 好像真的在什么不可知的地方, 正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事情接近死局的时候,他就仿若天神一般伸出手,随便拨弄一下棋局。
“他并未将这一切事情都说清楚,只是留下了一段文字,然后告知我们,需要找到巫族才能解开。”风疏痕说着,将那誊写好的字条从袖管中拿了出来,递给巫涟。
少女结果,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抬起眼:“这是元君给的?”
“怎么?”风疏痕扬眉,“这不应该是他给的?”
“这倒不是,”巫涟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其实巫族的语言,早已在四百多年前失传了,我们现在的所说所写,不过是不少族人离开雪谷在外游历之后,所学来的四境官话。”
少女有些遗憾地说:“我可以去村子里询问老人,看看他们是否知晓这张字条中的意思。你也知道,语言的传承是很难,而消失却又是很快的。”
风疏痕点了点头,心头漫起遗憾。他清楚,这是四境之中唯一能够解开元君谜题的地方,若是在这里都找不到答案了,那么这个秘密变成了永远的秘密,起码在他存在的这些年月中,无人能够给出答案。
巫涟见他面色沉稳,并没有大起大落之感,忍不住笑。而后她目光看向杳杳,客气地询问:“这是玉凰山的妖族?她是第几代,是妖主的什么人?”
“女儿,”杳杳自从进入巫族村落之后,一直都很沉默,此时开口,也是惜字如金,“新的妖主你大约不认得。”
“那一定是不认得的,”巫涟道,“巫族人没有长命百岁,永生不死的本事。我们也只是如常人一般世世代代地生育繁衍,而且多年来族人只出不进,慢慢地也就人口越来越少。我们都说,大约再有两代,巫族便永远不在了。”
她道:“所以,外婆过世,我便不再承担巫族族长的职位,已经没有巫族了,我们只想在这里安静地消失。”
听闻她如此说,杳杳和风疏痕也有些唏嘘。
“那么,巫族和太上元君又有什么过节?”风疏痕问,“我看好像无论是巫族,还是云氏,都对这个人颇有意见。”
“这也是一则传说,太上元君在我们巫族的传说中,是一个衰神。相传他当年飞升,借助了巫族的力量,导致原本拥有奇能的巫氏一族,慢慢泯然众人。大家只能如常人一般生老病死,不得与天相抗。但至于究竟当年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巫涟笑道,“但我们都讨厌太上元君,就像是四境其他人,会忌讳扫把星一样。”
她的解释让杳杳一直如水般沉着的表情微微起了笑意,虽然这笑容一闪而逝,但却也驱散了一些阴霾。
“所以,太上元君真的在吗?”巫涟问,“他真的在寻找巫族?”
风疏痕点了点头:“只是最后一面没有人见到,他只留下了一点线索。”
巫涟听后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打算把奇能还给我们呢。”
杳杳默默品着茶,忽然对巫族与龙的传说好奇起来,于是巫涟又再度讲述,相传当年太上元君飞升,是烛九阴阻止他汲取全部的巫族奇能,这才叫他们没有迎来灭族之灾。所以在那之后,巫族世世代代,都以龙为图腾,无论是雨龙、角龙、烛九阴还是角龙,在巫族看来,都是他们唯一的神明。
“既然你们这么匆忙,我们不妨先去找老人询问一下,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呢?”巫涟起身提议。
杳杳坐着没有动,她问:“族长为什么相信了我们?又为什么打算帮我们?”
“你很警惕我?”巫涟笑着说,她看起来甚至比杳杳还要小,说话也很轻柔,但是气质中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虽然苍白,但却绝不会消散,“大概是宿命吧,巫族的天命要我来帮你们。”
她淡淡道:“你们来雪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夜暴风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她问起这个,杳杳不由自主地抓了抓覆在自己腿上的裙子,她嘴唇发白,轻声说:“我们是昆仑的叛徒,为求当年事的真相,一路追查的雪谷。那夜暴风雪,我的师兄死在了昆仑弟子的手下。”
风疏痕闭了闭眼,将手轻轻搁在少女的肩上,然后淡声道:“昆仑现在的掌门为寻求飞升之法,纠集四境修士对魔修大肆屠杀,四境的道心近乎崩塌。我们想从巫族这里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我们究竟能否飞升?”
闻言,巫涟有些茫然,她错愕地问:“太上元君他?”
“他已经仙逝近千年了,无人知道原因。最后的线索,指向的就是巫族。”
巫涟微微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这张字条上不过是一个流传千年的传说的补充,和人们编出来的万千故事没有区别,却没想到,这上面竟然是一个答案、一个谜底。
“昆仑变成了这幅样子吗?”听闻他们二人这样说,巫涟感慨地说,“听我祖上说,昆仑是非常大气庄严的门派,四境之首,在我们进入雪谷之前,他们就已经发展成了天下第一修真门派。”
杳杳道:“日光所照射的地方,总有不化的阴影,那些龃龉昆仑一直都有,不过是因为飞升的事情,被激发罢了。”
他们三人边说边走,离开了族长的石屋。不远处,傅灵佼正在为桃核敷药,它的毒伤几乎已经要被逼干净了,而且雪谷的草药又十分有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桃核便恢复了精神。
“你好起来了?”杳杳有些惊喜,这是近些时日唯一的好事了,“还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桃核摇了摇头:“好多了。”
他们蹲在一起,旁边竹筐里的玄青镜掉了出来,傅灵佼这才想起来,这面镜子已经修好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块漆黑的石面,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楚月灰和……星垂,将它修好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昆仑的人就追上来了。月灰……月灰她……”
傅灵佼忽然想起来,在预言里,楚月灰看到了一片猩红色,当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现在想起来,与林星垂死去的那个地方的颜色是一样的。
原来……这个预言又准了。
听傅灵佼说出预言一事之后,巫涟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宝贝,竟然有宙海的气息。”
“能够看到未来的一些事情,但是要消耗不少的灵力,而且强行催动,还有可能损耗真元,”杳杳低声说,“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驱动它。”
“原来如此,”巫涟点了点头,收回手,她是个寡淡又平缓的性子,并不喜欢窥探未来,“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询问族中老人,若有消息了,我立刻回来告知你们。”
“杳杳。”傅灵佼忽然道,“我……”
杳杳蹲下身看着她,柔和地问:“怎么了?”
“我想给星垂立一座衣冠冢,”傅灵佼道,“虽然他什么也没留下,而且也不能历经轮回了,但是我还是想留下一些纪念他的方式。”
说着,少女将玄青镜拽过来,露出一块新打磨出来的平面,还有上面的一个字。
阙。
杳杳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是她随口说出的姓氏,林星垂说要在新的剑上留下这个字,没想到他率先一步,刻在了玄青镜上。这个由她向昆仑讨来,师父赐名,上面又有星垂刻字的宝物,就这样静静地搁置在杳杳面前,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或许……杳杳想,林星垂早就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了,他那么聪明,楚月灰看到猩红色的一瞬间,他很有可能就已经料到自己的命运了。
可惜,可惜。
杳杳想,这些事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下次再见到月灰,她们就是仇人,但是……杳杳伸出手,极快地拭去了眼泪,她希望月灰能将她这条命留的久一些,毕竟……她还有那么多的罪孽没能赎清。
第102章 莫向天涯11
两日后, 妖主照羽在储雨台约见了昆仑掌门,陆时宜。
四境俱寂, 仿佛一场山雨的前夕。
天下人都在关注着此事的动向,而且有些好事之人,已经开始猜测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了。
四境修者多, 但是玉凰山的妖族也多。
更何况现在东境和南境几乎已经成了一条心,妖主为枉死的半妖发话,几乎在短短十几天内, 就将多年来仍有二心的半妖一族笼络了。更不要提东境王还是妖主的哥哥, 再加上桑墟大片的魔族,若是这两方真的打起仗来, 四境的修者大概只有不到四成的胜算。
所以这次会面, 人族胆战心惊。
但就在见到陆时宜的那一瞬间, 照羽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竟然敢连妖主的女儿也敢通缉。
多年前他们曾经短暂见过一面,在妖主收养女儿, 宴请四境的那天。
那时候的陆时宜平平无奇,是个好说话到几乎有些怯懦迂腐的无能掌门,在那个宴会上, 代表着四境的并不是他, 而是四境第一剑, 风霭。
而且那个时候陆时宜的修为也并不高, 也不过只是和一只一百多年的妖族相匹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 照羽却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压迫力, 折算成妖族的寿命来说,陆时宜如果没有千年的修为,那么他是不可能到达这个地步的。
问题是……这些修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照羽虽然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却看得十分清楚,陆时宜此人,虽然在修行上仍有上升空间,但是却并不大,换句话说,就是这人修炼到当年那个境地,基本已经顶头了,不会再有什么重大进展,更不可能破碎虚空,或者是飞升。
所以今日看来,照羽便觉得更加奇怪。
陆时宜怎么会忽然如此精进?
而当年他身上的那中怯懦和迂腐也尽数消失了,整个人清风朗月,修为更是浩瀚如宙海,人只需要轻轻巧巧地站在那里,便可以填充满整个空间,让与他相处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太奇怪了,照羽想,这人若不是突然有了什么奇遇,恐怕就是入了邪门歪道。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陆时宜虽然身怀绝顶的功力,但却没有要与玉凰山为敌的意思,他的模样相当客气,并且直接许诺整个妖族,若是杳杳能够主动回来,那么过去的一切事情便既往不咎。
而那死去的半妖,陆时宜竟然也认认真真地赔罪了。
照羽扬唇笑着,与对方虚与委蛇,然而心中的问题却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
陆时宜实在是古怪,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如此,这件事便被昆仑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让一众在山下等着打架的群妖十分不满。不过纵然非钟是妖族,却也是在魔门之下,照羽并不好一直替燕饮山说话拿决定。不过在昆仑众人退走之后,他暂时没有离开储雨台,而是在那里等待另一个人。
大约半日之后,东境王玄避到了。
一看到照羽,他便大大咧咧地走上来,命属下将桌椅板凳擦了一番,然后换了茶杯。
“你和那糟老头子聊完了?”玄避皱起眉问,而后他打量了自己弟弟的这身袍子,忍不住说,“真难为你了,竟然能和他共处一室那么久,我看你这身衣服回去也要全都换了。”
照羽扬眉:“你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了?”
“这怎么是多事呢?”玄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被苦得直咧嘴,“怎么回事,探出深浅了吗?”
“探出深了,”照羽道,“他的修为在你我之上。”
“噗——”战无败绩的东境王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什么?你认真的?”
照羽八风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