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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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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灰却背过手,摇了摇头。
  角龙将泥土草木撞得七零八落难成样子,山石蹦碎,此时的正法峰已经崩塌的不成样子了,然而它却在深渊之下,接住了急速下坠的两个人,如同一道游云一般自低谷之中冲天而起,直上苍穹!
  楚月灰见两人无恙,弯起唇,露出娴静的笑。
  “谢谢,星垂,”她低声说,“真的谢谢。”
  与此同时,整个正法峰因为大阵的空洞,还有自身叠加了太多的阵法,导致被角龙一撞之下,那些阵法开始互相吞噬侵略。
  无数光耀一层一层的冒了出来,让整个正法峰隆隆作响。它自万丈之下的最下方山石开始迸裂,那些裂缝罅隙逐渐扩大,山体隆隆作响,而后,正法大殿率先响起了猛烈地爆裂之声!
  几乎是瞬间,正法峰便被无可逆转的崩塌与大火,吞没了。


第88章 雾中宿12
  七月廿八, 昆仑正法峰被大火吞噬,四日之后方扑灭。
  但全峰却已经付之一炬。
  在这期间, 昆仑山门也发生了两件事,其一是调查出了正法峰起火的原由, 七峰对外宣称是因正法长老风疏痕勾结魔修而起,他甚至还命弟子将外敌自桑墟引入昆仑, 而后剑峰峰主为诛魔修,与之大战,虽然将那魔修诛杀,但自己也受了伤。
  其二乃是昆仑掌门, 终于在闭关十八载后出山, 只为处理山中此事。
  四境一时哗然。
  随后祁连最先表示了支持, 毕竟上一任正法长老风霭,就有迟迟不对魔修动手的前科,而且并无人知晓他死前是否对他亲弟弟吩咐过什么, 加上正法峰沉寂了十余年,又复出得太过突然, 这其中必有问题。
  祁连一支持,蓬莱、蜀山、苍山等门派也纷纷响应了。
  陆时宜多年未出山,而一出来,便重创了那条曾经威慑东海的玄色角龙, 若非它狡猾逃了, 此事应该已被抽筋扒皮, 此等功力, 恐怕更甚于昔年的风霭。
  四境修者心中都清楚,对方这时候出现,目的应当就是为了统领仙门百家。修仙者,凭实力说话,既然陆时宜能以剑屠龙,那能力已经不言而喻,他们自当愿意臣服。
  然而就在又两日后,昆仑再度放出了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又如惊涛波洪,席卷了一切:掌门已经明白了多年来并无一人飞升的原因,正在准备处理。而压抑着四境让所有修者都难触大道的原因,就在于风氏一族。
  ——因为风家,所以他们都修了一条旁门左道。
  起先那些修者都还有疑虑,毕竟若说风氏一族知道什么,但是昔日的风霭,和之前风家的几位族长也没有飞升,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寻道?
  但是这疑虑也就持续了半日左右,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情,无人飞升的千年来,所有修者都在做着一件看不到尽头的事情,他们潜心寻仙途,正衣冠,知行合一,却始终没有结果。
  他们走着正道,却与那些求强的魔修毫无分别。
  那么既然如此,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便已经不重要了。
  陆时宜恰到好处地给了四境修士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哪怕风氏一族并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也无所谓,因为所有人需要的并非一个既定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针对的人。
  于是形势瞬间定了下来,四境的修者分为了两路,一路缉拿风疏痕,另一路清剿天下所有魔修。
  桑墟只是一部分愿意追随燕饮山的魔修,然而更多的魔修,则在四境其他处独自修炼着。他们与普通修者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昆仑有令,魔修的修法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侵占,所以若想将天地之灵全部纳为己用,魔修必除。
  于是退魔剿风之役,便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杳杳与风疏痕在事发的第三天,接到了在山林中一路跌跌撞撞的傅灵佼和林星垂,两个孩子几乎不敢停下,但却也不能御剑离开,怕会被修士发现,但是凤川又离昆仑太近,导致无论他们往哪里逃,到处都是被抓捕的消息。
  一直到第三天,他们离开了凤川,到达了昆仑以北一个叫做邻汛的地方。
  那时候杳杳和风疏痕原本打算去北方的雪谷,正在路上,事情爆发之时他们二人也是措手不及,他们先是在邻汛城外遭到了蓬莱弟子的伏击,在将他们击退之后,在密林之中发现了一滩龙血。
  最后循着血迹,找到了林子深处,正四处躲藏的二人。
  篝火劈啪作响,静静地燃烧着,傅灵佼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在发现自己安全的那一瞬间,她便脸色发白地晕了过去。
  风疏痕寻了一处山洞,让他们暂且休息,他顺便为桃核和林星垂医治伤势。
  杳杳在一旁往药罐里加了一味安神的草药,熬了一会儿,她俯身嗅嗅,见没什么异常,便盛出来走到林星垂身边。傅灵佼此时还没醒,她累了很多天,精神又一直高度紧张,一睡便十分昏沉。
  “小师叔,”林星垂背上的伤虽然经楚月灰的短暂治疗,但这几日没有休息,导致有些略微感染了,他发着低热,抓住了风疏痕的手臂,烧的干涩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给师父和师兄报仇。”
  风疏痕点头。
  他已听对方有些颠三倒四地说明了事情,心下了然,阿钟跟着傅灵佼回昆仑山石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更没想到此事竟叫黎稚知道了,然而最让他没想到的是昆仑掌门,竟然出山了。
  “星垂,这次我和杳杳不在山中,对不起,”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安抚他道,“仇一定会报,黎稚、秦暮,还有陆时宜。”
  林星垂咳嗽了两声:“桃核……桃核怎么样?”
  杳杳俯身查看了猫身上的伤口,虽然敷着草药,但是很容易便能看出来,它是被剑锋所伤,而且对方用的剑,还是昆仑剑:“以桃核的能力,昆仑中几乎没有人能伤了它,所以你们看到的那束光,应该就是陆时宜了。”
  “或许是,”林星垂烧的脑子发懵,他想了想,点头道,“从我们逃离昆仑,到四境下令追杀,短短片刻的时间,能作出决断又亲身经历了此事的,就只有陆时宜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出山,”杳杳声音冰冷地说,她想着昔日桃峰那个温润的少年,想到他永远长眠于那座被火吞噬的山中,胸口中再次涌动出了杀意,让她端着瓷碗的手都有些不稳,“但一定与这件事有关。”
  “那你怎么办?”林星垂忽然意识到杳杳此时的尴尬,若是她也参与此事,那么四境必定会拿玉凰山少主的身份说事,但她若是不参与……少年摇了摇头,这个师妹他了解得很,怎么会不参与?
  “我爹传讯给我,但我没回,”杳杳道,“爹和南渊的打算,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垂着眼睛,声音有几分黯然:“原本我和风疏痕打算去雪谷,一探巫族的究竟,但是现在看来,恐怕……”
  风疏痕接道:“我觉得还是可以去雪谷。”
  “嗯?”杳杳有些愕然,“为什么?”
  风疏痕道:“这是昆仑之外的情报,黎稚等人一定不知道我们来邻汛的原由是什么,所以这个时候到雪谷一探究竟,能够不受打扰,也可以暂缓局势,毕竟若是在四境之内搜不到我们,修士们也不会继续耽误时间。”
  对方说的没错,杳杳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于是她点头:“那休息一阵,等星垂和灵佼好一些了我们再走。”
  话音未落,傅灵佼忽然做了噩梦,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然后大哭着坐了起来,还将一旁的药碗打翻了。
  杳杳立刻过去:“灵佼——”
  “啊——”傅灵佼尖叫着,像是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胡乱挥舞着手臂大声喊,“江啼!非钟!对不起——对不起!”
  她边哭边道歉,满脸都是泪水。
  杳杳连忙将她牢牢地抱住:“灵佼,是我,别哭了。”
  “杳杳?”傅灵佼这才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对方,又看向林星垂和风疏痕,最后视线落在趴在地上休息的桃核身上,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眼眶中立刻又蓄满泪水,“江啼死了……非钟也死了,正法峰、正法峰没有了。”
  杳杳抓住少女的手,摇了摇头,安抚道:“还好你们还在。”
  “不、不,还有楚月灰!”傅灵佼忽然想起那个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们二人性命的少女,连忙看向林星垂,问道,“月灰呢?!她怎么没有来!”
  林星垂闻言又咳了几声,胸口发痛。他脑海中都是楚月灰背着手,对他弯着唇笑的模样,一如当初她来桃峰时的温柔娴静。
  而对方最后那几句“谢谢”,少年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得低声说:“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们和桃核一起逃离的时候,正法峰正在崩塌,她……她也许逃了,也许没有。”
  “是她救了你们?”杳杳忍不住收紧了手。
  傅灵佼扑进她的怀中,大哭了起来:“怎么办,大师兄也被害了,他用了最后的力气,以自己的血肉做阵,还有非钟,是他们救了我们……可是他们……是黎稚!黎稚杀了大师兄和非钟!”
  “我知道。”杳杳冷声道。
  风霭、春方远、江啼,或许还要楚月灰,昆仑到底葬送了多少条性命?
  “他会死的,”她道,“我会亲手杀了他。”
  傅灵佼哭得极其伤心,杳杳为对方擦了擦眼泪,看向风疏痕。
  “陆时宜应该已经知道了飞升之法在你身上,否则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剩下的就是查清楚巫族的事情,还有当年风霭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总有预感,更大的危险来了:你哥哥的元婴,也许一直在陆时宜手中。”
  风疏痕不语。
  他在接到昆仑缉拿风氏一族的消息时,心中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
  多年来他一直在想,风霭的元婴离奇消失,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才能在下毒之后重创他?然而昆仑的此举,却让风疏痕忽然意识到,陆时宜这么多年的闭关,也许就是在对风霭的元婴下手,目的无外乎一个:修为。
  “桃核几乎是在陆时宜的手下死里逃生,”风疏痕道,“而我心锁未解,我们又不能靠近东南两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北境了。”
  杳杳点头:“不过燕饮山怎么办,若是昆仑找不到他们,他肯定是他们的第一个发泄对象,我总怕牵连他。”
  “魔修的战力并不弱,”风疏痕道,“抵挡一阵暂时无碍,何况陆时宜也不会让峰主亲自下山四处清剿,这种事情,只需要让其他门派来做就可以了。”
  杳杳闻言放松了一些,刚要说话,所在的洞口之外忽然出现了嘈杂之声。
  几个修者在洞口聚集。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就在此地?”
  “让这几个村民先进!”
  杳杳神色凛然,站起了身。


第89章 雾中宿13
  “进去!”不知是谁喝了一声, 随后洞口响起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好在这个山洞比较深, 若是想要走进来, 则会有很多视线盲区。这些修者知道杳杳和风疏痕都是难缠的人,也不会贸然突入。
  杳杳看向风疏痕,用口型说:你在此地,我出去看看。
  然后她握着绡寒,收敛了气息, 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山洞的外面, 被苍山弟子压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普通的村民,男的看着木讷老实, 一直被推搡着。而女的看起来却有些主意,虽然垂头低眸,但却暗暗转着眼珠,似是寻找时机, 打算偷偷逃跑。
  “我刚刚看得清楚, 他们是躲进这里面了,”女人想了想,忽然说,“不如我先进去将那个年轻的小姑娘骗出来, 然后你们就放了我和我丈夫。”
  这几个苍山的修者压根没想到这农妇竟然如此有主意, 一时愣住了。
  “我只是想活命, 其他人的死活, 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女人稳了稳心神, 神色急切,咬着牙解释道,“那几个人无论你们是想杀还是想抓,都随便吧——”
  “发俪!”男人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些道长对我们有恩!”
  这名叫发俪的女人被丈夫一吼,眉眼间也有些瑟缩,但更多的是不顾一切,她压低了嗓子吼道:“阿山你闭嘴!不然你有办法吗?我是在救你,你会什么?你只会种地!”
  “哈,有意思,”苍山大弟子露出笑,饶有兴趣得说“按说昆仑也算曾经护你们周全,何况我听说当初洄河有疫,还是这个妖族少主和她的师叔、同门、朋友们一起救的你们,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他言语讥诮,让那叫发俪的女人面上一红,紧接着又是一白。
  “我不过是为了求一条命罢了,”半晌,她低声道,刚刚那点愧疚彻底烟消云散了,“再说她来洄河治水,也不只是为了我,根本算不得对我有恩!”
  说罢,发俪回头看自己丈夫一眼,眉眼狠厉。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个小姑娘引出来。”
  这苍山大弟子自小在山中修炼,几乎不怎么下山,他们小门小派的,也无需担着回护四方的责任,于是当他看到这群山下人恩将仇报,反而觉得有些意思。
  怪不得师父会如此重视飞升一事,这红尘三千,还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发俪浑身抖着,攥紧了拳头,慢慢走入了山洞。
  石甬道不短,她七拐八拐,忽然看到漆黑的洞中有了一点烛火的明光,纵然她也算心思决然,但诱拐对象是妖族的少主,又是个资质不凡的剑修,面对这样的情况,发俪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这么想着,她忽然踩到了一块滚落在地上的碎石。在即将摔倒的大惊之下,发俪惊呼一声,然而随着她的惊叫,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因为下一刻,她便被一股奇怪的气流稳稳地拖住了。
  若是没有它,发俪仰面栽倒,非磕伤后脑不可。
  “是、是谁?!”她颤巍巍地问。
  随着发俪的问话,杳杳慢慢从洞口的拐角走了出来,让女人不由得一惊:她原以为那几个修者都凑在一起,她需要费些力气才能将他们分开,没想到无需自己多做什么,他们就已经在各自行动了。
  “你是谁?”杳杳问,“是被那群苍山弟子送进来的?”
  发俪连忙点头,作出弱势的样子来——其实无需假装,她现在也极为紧张,眼前这个少女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身上透出的气势却十分不凡,竟然比她曾经见过的那些修炼了五十多年的老头还要让人感到压迫。
  “他们抓了我和我丈夫,让我们进来、进来探探,”发俪全身发抖着说道,“我太害怕了,就在洞口挣脱,但却无处可去,只好先跑进来。”
  杳杳皱起眉:“这样?”
  “小姑娘,”发俪生怕对方不信似的,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哀哀地求,“我是洄河附近的村民,我们那千亩良田,还是你救下来的。我知道你心善人好,这次也帮帮我吧,我、我全家都指着我丈夫干农活呢,不然我和我的三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听闻对方是洄河附近的,心头的警惕放下了一些,她好歹算是和那边的村民打过交道,巫南渊拿来的药还替他们医治过瘟疫,的确是一群淳朴又热情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去帮你救你丈夫,”杳杳道,“那边来了多少人?”
  发俪闻言一喜:“四个,都是苍山的弟子,这苍山小派,我都没有听说过,竟然就敢来围攻昆仑剑修,我看他们也是——”
  杳杳看了这农妇一眼:“若是四个昆仑弟子,我怕是要打上一阵了。”
  发俪察觉到杳杳话中有些嘲讽的意味,连忙低下头说:“不不不,无论如何,总之谢谢你能帮我,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杳杳道,“就当是为了当年在洄河遇上桃核的情分吧。”
  发俪一怔:“什么?桃核是什么?”
  杳杳并未作答,虽然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农妇的态度绝对有问题,但却并没有揭穿,反正门口无论是谁,实力都不足为惧。
  两人一同走到洞口,忽然,雪亮的光一闪,剑锋递出!
  发俪尖叫了一声,扭过身子就要去抓自己的丈夫,然而驱使着师弟去攻击杳杳的苍山大师兄,却忽然出了一剑,贯穿了男人的胸口。
  杳杳侧身躲过伏击,手指一弹,山石瞬间落下,让眼前的苍山弟子不得不退。
  她几乎没出手便直接化解了危机,刚抬头,却听到农妇尖锐的哭嚎声,杳杳看去,只见那个男人趴在地上,后心处一片血迹,正在地上慢慢泅开。
  “你杀普通人?”杳杳皱起眉,“苍山掌门没和你说过,此举有损道行?”
  苍山大师兄冷笑:“师父只说过,抓了你们,四境就能飞升。”
  果然是疯了。
  杳杳心想,在昆仑放出这则消息的时候,整个四境就被飞升一事逼疯了。先前隐而不发的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龃龉念头,这下都有了出口,他们渴求得道成仙,渴求变得强大,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哪怕以人血为祭,也绝对不在乎。
  “阿山?”发俪伏在男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农妇尖锐的声音在洞口处回荡:“我已经依照预定将她引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哦?”苍山大弟子剑上的鲜血串串滴下,“我答应你了吗?”
  杳杳看了那女人一眼,她猜到自己也许是被算计了,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蠢到这个地步,去随随便便和一个半疯的修者与虎谋皮。
  “我不想杀人,”她淡淡道,“你现在跑,也许还有机会。”
  苍山大师兄闻言大笑不已,口气张狂:“在摘星宴时没遇上你就颇为遗憾,现下我苦修数月,也很想与你一战。”
  说罢,他一剑亮出。
  “来!”
  杳杳冷眼看着对方,一时没有动。
  所有人都在逼她,所有人都不给他们退路走,因为身份和立场,那些桎梏、枷锁变为了囚笼,风疏痕有一把心锁在身,而她又何尝不是被万千的责任所困扰着?
  就因为她是照羽的女儿,所以她不能与四境修者为敌,所以她要忍让,因为她身居高位,所以她就要吞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凭什么?
  杳杳忽然觉得手心发烫,绡寒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剑。
  昔日她得到绡寒时,桃峰其乐融融,杳杳还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练剑、读书,过大道逍遥,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行,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不行。
  好。
  那一剑递出,转瞬便到了杳杳的身前,但是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中,她却考虑了很多事情,再然后,杳杳抬起头,眼瞳中金色的光芒暴涨。
  绡寒剑气四溢,带着龙吟一般的声响,倏然出鞘!
  只消一道雪亮闪过,周遭的五行之力和剑气竟然彼此融合,巨大的剑阵铺开,让苍山大师兄在感受到危机的一瞬间,退无可退,他察觉到比自己高出几倍有余的修为将他牢牢束缚!
  再然后,他的喉咙一凉!
  杳杳收剑回鞘,冷冷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变化:从不可一世和嚣张傲气,变为了永恒的不可置信,因为下一刻,他的头颅就直接飞了出去。
  起先因为剑太快,头与脖子断裂的地方只是一道白色的痕迹,再然后,鲜血猛地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浇了那跪地大哭的农妇,和苍山派其他弟子一身!
  她退了两步,心口中杀意蔓延。
  “你——你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其中一名弟子举起剑,“我和你拼了!”
  杳杳勾起嘴角,觉得有意思,分明是他们先挑衅上门,还找了无辜的人当垫脚石,拼的就是不死不休的一口气,现在竟然变为了受害苦主。仿佛因为她,才遭了多大劫难似的。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确定吗?”杳杳问,“你们的大师兄,被我一剑杀了。”
  此言一出,那弟子也有几分犹豫和迟疑,而后拼着浩然正气,怒道:“你们这种心术不正的修者,谁知道和那些魔修串通一气,修了些什么邪门歪道!自然、自然要比我大师兄强!你杀我们师兄,这仇我一定要报!”
  说罢,他的剑尖在地上一点,那死去男人的血液竟然如同活了一般,游弋着向着剑锋凑过去。
  这是苍山的不传秘法,杳杳曾在书上见过,以血为锋,可斩万物生路。
  这一招都用出来了,可谓是要拼命了。
  然而她刚打算拔剑,忽然,剑光如电连连闪过,熟悉的剑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如雨雪一般清冽又冰冷的气息。
  再然后,包括那农妇在内,尽数倒在了地上。
  每个人咽喉上都是一道伤口,正向外汩汩冒血。
  杳杳回头看去,白衣飞鹘,是风疏痕。
  “你们——你们——”发俪倒在地上,拼着最后一口气,竟然死死揪住了杳杳的裙角,瞪大了眼睛,刻毒又怨恨地问,“你不是要救我吗——”
  杳杳看了她片刻,觉得心底冰冷一片,而后以剑气拂开了对方的手。
  “我骗你的,和你一样。”


第90章 雾中宿14
  邻汛以北, 有一条通往雪谷的捷径, 御剑加上步行, 大约四日可达。但是按照他们拖家带口,还有病患在队中的速度, 则大概需要五六日才能走到。
  雪谷中气候极差, 狂风暴雪,冷到人的睫毛上都能挂满冰霜, 并且眼下药王谷的火磷珠又只堪堪够用, 一个多余的也没有,几人合计了一下, 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去冒险比较好,捷径可以走, 但就不要御剑了。
  一是他们很可能因为灵力被追查到,二是进入雪谷之后的风雪,很容易让御剑时发生意外。
  在邻汛附近的集市买了一些必备的物品,杳杳伸手挎着小师妹傅灵佼, 正低声安慰着她。后者清醒之后亲眼看到外面躺了一地的尸体,又想到长眠于正法峰的江啼和非钟,忍不住悲从中来,又哭了一通。
  杳杳也恨, 但是在恨极的心情中, 她又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情绪, 就像是长久以来背负的枷锁忽然被甩开了, 有种空落落的释然:她和风疏痕终于成了四境通缉的对象, 再也不用与那些虚伪的修士们虚与委蛇了。
  她终于在面对那些讨厌的人时,对他们拔剑相向。
  邻汛附近的巡逻由苍山负责,那位苍山大弟子其实原本有两把刷子,小门小派中不少人都以他为学习的对象,却没想到他在杳杳手下甚至接不下半招。这让杳杳也有些惊奇,原来明白了五行之道,她竟然会如此突飞猛进。
  解决了这个人,他们在邻汛的活动便稍微自由了一些,出城也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若是一路上都这么平顺的话,那么六天左右进入雪谷,应该不成问题。
  吃过午饭,林星垂陪着傅灵佼在附近的花圃散心,杳杳一边随便夹着盘子里的野菜一边低头看地图,这张地图是云袅赠予的,对方来自北境,曾经在雪谷边缘的山村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对这边还算熟悉。
  但是据她所说,她从未见过或是听说过什么巫族的事情。
  “吃些干粮,”风疏痕往杳杳的碗中添了一碗汤,见她慢悠悠地夹菜,吃了半天却吃不到半碗,忍不住担心地皱起眉头,“不管因为什么事,总是要吃好一些,你们并没有系统地练过辟谷,长此以往下去,有损身心。”
  杳杳无所谓地一笑,扬起眼睛,有些狡猾:“其实我练好了。”
  “……”风疏痕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疑问,“什么?”
  “师父走后,我便试着辟谷,现在吃也可,不吃也可,没有什么分别,”杳杳轻声解释道,“吃不过是为了陪着灵佼和星垂他们,图个气氛罢了。”
  风疏痕一怔,随后叹息。
  辟谷之术其实戒的不过是一个“瘾”字,人都有口腹之欲,想要戒断欲望绝非难事,毕竟不是所有修者练就的都是无情道,能断绝一切欲望情感。修道之人,一般筑基成功了,就有了辟谷的底子,即便不吃,大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事,需要突破的就只是心中的那层障碍。
  多少人反反复复多年,始终辟谷不成,心中那层障就是对于食物的渴望,加上修行不够、心思不诚,所以哪怕身体完全支撑得住,也总会在几顿不吃的情况下认为自己快要被消耗殆尽。
  别看辟谷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却是极大的考验。
  能够倏然辟谷的人,一般都是生活突然出现极大变动,或者是遭受了极大的创伤,只有这样才能心思转变,在没有任何戒断的情况下辟谷成功。
  风疏痕在听到杳杳说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会是,他看着对方,心疼地说:“杳杳,你切莫独自承受所有情绪,这件事本就是被我牵连,应该与你道歉的。”
  “我不会接受的,”杳杳干脆地说,她仰起脸,甚至还笑得出来,“师父和大师兄一定不希望看到我每天哭成灵佼那个样子,她年纪小,难过就哭,但我不能哭,我得报仇。”
  说完,她放下筷子,看着地图说:“我们走的已经是一条最近的路了,但是我们无法确定苍山弟子在寻找到我们之前,有没有传信给其他门派。毕竟如果被人知道我们出现在邻汛,有六成可能,他们会猜测我们的目的地是雪谷。”
  “或者等我们到陇余的时候,可以换一条路走,”风疏痕发现了地图上的一个五岔口,然后敲了敲那个位置,说,“两天,我们两天就能到陇余,到了那边,被追上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杳杳托着腮看他:“行,反正听你的,我对巫族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风疏痕微微扬起唇角,伸手在她发上轻轻揉了一把:“杳杳。”
  “嗯?”
  “倘若,我是说倘若,”风疏痕道,“我们遇上了昆仑的修者,对方很有可能是我们熟悉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带着灵佼与星垂先离开。”
  这个猜测杳杳在夜晚想过无数次,还好他们第一个遇上的是苍山,还能直接下了杀手,如果是昆仑修者——如果是齐朝衣呢。
  杳杳抿着唇不说话,她脸色慢慢变白了一些,风疏痕杀不死他们,而她……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对他们动手,最好的就是,他们不要相见。
  “好歹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的师兄弟,”杳杳勉强牵起嘴角,干涩地问,“他们不会这么赶尽杀绝吧?”
  “若是齐朝衣,那应该不会,”风疏痕道,“但昆仑早就不是往日那个昆仑了。”
  说完,他沉默了片刻,而后自嘲地笑了。
  “不。或许昆仑一直都是这个昆仑,只是我一直生活在风霭的庇护之下,他死之后我又深居简出,所以才对昆仑有什么错误的判断吧。”
  杳杳看了他片刻,伸出手,轻轻放在风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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