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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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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参加剧组昨天晚上的宴会,一个人跑出去看电影,玩到凌晨两点才回来,回来了也不洗漱,熬夜看小说,还给人砸了一万多的打赏,要是我今天不过来,你准备睡到几点起?”男人云淡风轻地数落着她干过的一桩桩事,“江纪舒,你还记得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新晋影后江纪舒抱着头悄悄抬起一点,无辜地眨了眨眼,迷茫地问道:“今天行程有安排?”
  唐镜清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合同一份一份丢在她跟前。
  “你说有没有安排?江纪舒,你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吧?”
  江纪舒意识到他是真生气了,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勾魂的狐狸眼泪汪汪地盯着他,委委屈屈地保证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嘛,昨天是我拍的电影首映,我总要去看看的嘛。而且男神好不容易换了个网站还准备开新文了,我太激动了……”
  她贴着大腿蹭蹭,一副“你还骂我我就不起来”的无赖模样。
  事实上,唐镜清还真就拿她没什么办法。
  世间大多数的男人也不可能会对她有什么办法,而唐镜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真的生气了,职业道德驱使着他狠下心来批评对方,他也很少会说什么重话。
  美貌真的是很有用的武器。
  江纪舒察觉到他的态度稍稍有了些许软化,再接再厉地撒娇道:“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唐大经纪人,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唐镜清也有点冷不下脸了,拉着江纪舒的手让她放开自己的腿,他又忍不住批评了一句:“女孩子不可以做出这样的行为,尤其对男人,绝对不行。”
  江纪舒放开他的大腿,又抱住他的手,语气纯真地说道:“人家只对你这样啊。”
  唐镜清空着的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眼镜,又推了一下,第三次推完,他终于又恢复了冷静。
  “别闹了,快起来,下午还有个广告要拍。”他弯腰捡起被自己先前一本本丢下去的合同,语重心长道,“公司最近在和晋江谈你男神的影视版权合同,你乖一点,我给你争取这个剧本。”
  “真的?”江纪舒的眼睛瞬间亮了。
  “嗯。”唐镜清点了点头。
  “嗷嗷。”
  原本还懒洋洋试图耍赖的女人从床上一跃而起,脱下大衣,赤着脚就往浴室跑。
  “给我十分钟,马上就好!”
  这边唐镜清给不省心的艺人做完了心理工作,那一边,徐安容也给自己完成了心理建设。
  她摸出手机翻到前两天才输入进去的号码,给楚柯打了一个电话。她数着手机里的提示音,等第十四声过后,对面总算有人接通了电话。
  “喂,你有什么事?”
  还是清冷的声线,徐安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感觉从中听出了一丝丝的别扭。
  她努力地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正经道:“楚先生,你有时间吗?网站对你有一个文字类访谈计划,希望你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配合我完成。”
  楚柯没有及时回话,徐安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苗苗好奇的声音。
  “老蛇,谁啊?居然有你编辑以外的人给你打电话?”
  徐安容心想:不,她现在也是楚柯的编辑了。
  楚柯不知道和苗苗说了什么,声音有点小,徐安容也没听清,只听对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对话过后,楚柯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哦,那你过来吧。”

    
第20章 毒鸡汤
  楚柯的话里隐隐有种嫌弃,好像在说离得这么近,就门对门的邻居关系,还特意打个电话干什么。
  徐安容顿时傻眼了。
  她难道不知道离得这么近不需要打电话吗?她就是不想看见他啊!既然是文字类访谈,那大家在网上聊一聊不好吗?
  她纠结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自己的计划,还没行动,楚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还不过来?”
  徐安容:“……”
  她深吸一口气:“这就来。”
  等她慢吞吞敲响隔壁的大门时,蛇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来开门的哈士奇一脸严肃地提醒她楚柯失眠一晚上,脾气可能不太好。
  “我肯定不问一些太过火的问题。”徐安容保证道。
  尽职的管家后退一步放她进门,徐安容往里扫了眼,没在客厅看见楚柯,大黄看穿她的疑虑:“他在卧室里。”
  徐安容点了点头,依言往他卧室走去。
  她熟门熟路地摸进楚柯的卧室,后者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他腿上盖着被子,电脑就放在腿上,身上裹了一条厚毛毯,看起来遮挡得很严实,徐安容下意识松了口气。
  楚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墙角的凳子,徐安容会意,搬着凳子坐到了床边。
  访谈讲究内容由浅入深,徐安容先中规中矩地问了几个常规问题,诸如“你为什么要选择签约晋江”、“你对新签的网站有没有什么期待”等,楚柯都配合地一一作答。
  徐安容放心了不少,唰唰记着笔记,接着往下问道:“大家都知道你在网络文学上仅仅花了四年的时间就拥有了现在这么惊人的名气与价值,想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写作的呢?是不是在拥有现在的成绩之前也进行了大量的练习?”
  问到这里,徐安容开始觉得访谈模板真的很千篇一律,按照既定套路,被采访的对象就要在这时给读者灌一大碗鸡汤,说一些“成功都是靠努力才得来”的话,可是楚柯不是寻常人,自然也不会按套路出牌,他的回答和徐安容预想的截然相反。
  “1900年。”
  徐安容怀疑自己听错了,掐掉录音笔,重复了一遍:“1900年?”
  “嗯,1900年。”楚柯终于从电脑屏幕前移开了目光,狭长的凤眼微挑,侧头看向她,“有什么问题?”
  他明明是非常认真地在配合她的工作。
  当然有问题了!
  徐安容仔细回想了一下1900年的中国到底发生了哪些大事件,很快初中时那个教历史的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回响在她脑海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和义和团运动的知识点都给我记住喽!谁下次要是再错,到我办公室来默写!”
  她沉默地看着楚柯,用X射线般的目光来来回回把他端详了几遍,表情露出了一丝凝重,眼前这蛇妖,妥妥就是一活历史呀。
  想起楚柯是蛇妖,徐安容又释然了,毕竟是妖,活得久一点可不就很正常,只是忍不住咂舌他不愧是老妖怪,难怪苗苗总是老蛇老蛇的喊,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那我们接着下一个问题。”她提笔唰唰划掉笔记本上多写的两个零,愣是将楚柯的回答改成了19岁开始写作,边改边问,“那请问你为什么会开始写文呢?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兴趣,才让你愿意投入进去?”
  楚柯见她头也不抬地写写画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闷,随意地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时候我隔壁院里住了一群年轻人,正好战争爆发,他们打算办个报纸,来找我写文章,我没事做就写了,虽然后来他们也没把报纸给办起来,但每一篇都给钱了。”
  “嘀——”徐安容再次掐掉了录音笔。
  她甩了甩水笔,把刚写上去的几个字划掉,换成了自己的语言——“在一群年轻朋友的鼓励与支持下,楚先生开始了他的创作生涯。文字的魅力使他很快热爱上了写作,兴趣是催化剂,朋友是良师,在他的成功之路上,这二者的存在不可或缺……”
  她写了长长一段,楚柯在边上看着有点不对,皱着眉提醒她:“你这写得好像和我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没有没有,意思是一样的。”徐安容摇头,照着提纲继续往下问,“无数人在进行创作后就半途而废了,只有少数人才坚持到最后。那么请问你坚持写作的动力是什么?”
  “哦,因为我发现写文挣得还挺多的,比做别的事情省力,还不用出门,冬天的时候可以窝家里,有专人上门来拿稿……”
  “停停停!”
  徐安容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等等,我把录音给关了。”她把录音笔关了扔进包里,将笔记本翻过一页,盯着空白的页面沉思良久,迟疑地下笔,边写边好奇地问道,“你不会这么多年都是靠写文赚钱吧?”
  “差不多吧,反正写文章挺挣钱的。期间也画过画,不过找我写文章的人更多。后来《新青年》办起来,还有人来找过我加盟,不过我嫌远没去。”
  蛇妖今天真的非常配合,态度良好到无可挑剔,以至于徐安容都有些不太适应他这么好说话的样子。
  当然,如果他说的内容能更贴合访谈的本意一点点的话,她觉得会更好。
  蛇妖歪着头靠了过来,将她写下来的句子一字一句念道:“对写作的热爱是他坚持的动力,而写作得来的收益更是锦上添花……等等,你这和我说的完全不一样。”
  离得近了,徐安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又蹿进了鼻子,某蛇一脸正经,不着痕迹地往她边上蹭过去了一点。
  徐安容抱着本子往后挪了挪,看着楚柯没什么表情的脸,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她感觉楚柯今天也有点怪怪的。
  “这是要放首页的,不能照你说的如实写。”她伸手盖住本子,翻了翻剩下的提纲,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题,正色道,“最后一个问题,作为网文界目前的大神之一,你想对同行及新人说些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嗯,只要是符合普通人类的话。”徐安容在“普通”和“人类”上分别加了重音。
  像什么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写作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非人类才能做到的事,那是绝对不可能放到首页访谈里去的。
  “哦。”楚柯若有所思。
  徐安容握着笔严阵以待:“想好了吗?”
  楚柯点头:“成功靠的是天赋,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比不上百分之一的天赋。如果你没有天赋,建议及时放弃。”
  再也不会有比今天更失败的访谈了。
  徐安容用力甩着水笔,狠狠地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勾勒着,力道几乎穿透纸背——“访谈的最后,楚先生想对同行和刚入行的新人们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即使你没有天赋,靠着努力和勤奋,未必不能收获成功。”
  楚柯看了一眼,很是不满:“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又要改?”
  “不可以的内容包括并不限于毒鸡汤,谢谢。”
  徐安容把手上的采访提纲塞进包里,摸索了一下,摸出另外两张皱巴巴的A4纸。苗苗瞅见了,抱着手机蹭过去,爬到她的腿上,好奇地翻了翻。
  “容容姐,你的访谈不是结束了吗?”
  小葱妖在他们访谈的时候就悄悄摸摸溜进了房间,名为来楚柯房里蹭网,实则竖起耳朵偷偷地听他们在说什么。徐安容一早发现了她,见她只是乖巧地趴在床角,也不出声打扰他们,就没有多加理会。
  她捏捏苗苗的小叶子,用和楚柯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语气,温和道:“这一份是读者留言,网站选了五十道票数最高的读者问题,准备和访谈内容一起放出来,算是给粉丝的福利吧。”
  苗苗了然地点点头,不过看着纸上的问题表情却有点嫌弃。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知道狼王的事情啊?票数竟然还是第一?”
  她口中的狼王是楚柯某本仙侠小说中的配角,一条修炼成精的狼,戏份不多,但是来历神秘,又为了带领族群生存而不断与恶人争斗,最后为了主角壮烈牺牲,赚了一大票人的眼泪,微博贴吧里给他写的同人都不知道写了多少。
  说实话,徐安容也挺喜欢狼王的,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感动得偷偷掉了两滴眼泪,所以她不太能理解苗苗话里的嫌弃。
  苗苗的小手啪啪拍着纸张:“这不就是大黄嘛!”
  大黄?
  徐安容下意识抬头去看楚柯,后者对上她惊疑的目光淡定地点了下头:“嗯,原型就是大黄。”
  徐安容想起大黄搓着游戏手柄大杀四方的模样,又想了想他平时是怎么和苗苗来自己家混吃混喝的,感觉怎么样都没法把他和小说里那个孤傲的狼王联系起来。
  正感慨,哈士奇忽然开门探头进来。
  “楚老大,我的狗粮到了,你过来签收一下。”
  楚柯颔首,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去签收快递。
  “你看吧,我就说没什么好知道的。”苗苗摇头叹气。
  徐安容忍着心中的巨大落差,和苗苗接着往下看,忽然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有人问楚柯他书里写的狐狸嫁女的故事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杜撰的,感觉和普遍流传的说法不同,不太像是能凭空想象出来的,所以想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狐妖的婚礼应该是什么样子?
  也是巧合,徐安容看见这个问题的时候,苗苗的手机上也正在放聊斋。小葱妖没事的时候就爱刷刷电视剧,今天恰好播到《狐嫁女》这一段,戏里戏外都说起了同一件事。
  “所以,真的有狐狸嫁女的事?”
  苗苗托着下巴,无聊地戳着纸,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蛇写过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见识过的。”
  话音落下,楚柯从外面回来,听到她们谈论的话题就应了一声。
  “狐狸嫁女是真的。”

    
第21章 狐妖的婚礼
  “真的?”
  徐安容和苗苗都转头看他,两双充满了求知欲和好奇心的眼睛让楚柯漫不经心的态度收敛了一点。
  “真的。”他郑重点头。
  “快快!老蛇你坐下,给我们说说狐妖的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苗苗兴奋地拍了拍床单,在边沿圈出一块地让楚柯坐下。楚柯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一群狐狸精没事弄出来的习俗罢了,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角,瞥见徐安容也亮晶晶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来者是客,而且人家是来采访他的,既然问题都是读者想知道的,那他拒绝也不好,对吧?
  蛇妖别别扭扭地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搬到腿上,敲敲打打一番后,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沓拖出来一个文件夹,点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压缩包。
  “我以前拍了点照片,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就给你们看看。”
  “想想想!看看看!”苗苗叫道。
  她认识楚柯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私藏的宝贝呢。
  徐安容跟她动作一致地点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柯,以行动充分地表达了自己被勾起的好奇心,先前采访时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
  楚柯对她的眼神很受用,点击解压缩,点开了第一张图片。第一张图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背后紧靠群山,从远处看去只能看见隐在连绵山峦间的少许宅子轮廓。对此,楚柯的解释也很简单。
  “这是狐狸精们的老巢。”他介绍道,“如果没有狐妖引路,普通人是闯不进去的。”
  后面是几张古宅的近景,他匆匆略过,往后点了七八张,他才又停下来,徐安容和苗苗凑上前一看,那是一对穿着传统中式结婚礼服的新人,男的俊,女的美,容貌放在美人云集的娱乐圈都丝毫不逊色。一身红色喜服的新人手托酒盏,似乎在向什么人敬酒,照片没有将对面的人拍进去,只看到两个年轻人面带笑容好像在说什么。
  “这就是狐狸精啊?”苗苗盘腿坐在徐安容怀里,对传闻中美貌惊人的狐狸精嗤之以鼻,“还没有我女神好看。”
  徐安容戳戳她的小叶子:“你这是对你女神有滤镜,明明人家也长得很好看。”
  “狐狸嫁女在每年的三月三,届时所有的狐妖族人都会回到老巢参加婚礼,得到狐妖们邀请的其他妖也可以去参观。我去过两次,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楚柯淡然说道。
  “这张照片是狐妖新人在敬酒,他们婚礼上有一个习俗,所有的客人依次围坐成一圈,新人要从第一个人开始敬酒,每敬一位宾客,对方就要介绍一遍自己的名字,等喝完一圈下来,再敬第二轮时就要说出这些宾客的名字,如果叫不出名字,就是主人家的礼仪不到,不仅自罚一杯,还要从第一个宾客重新开始。这样的仪式至少要敬三次才算完成,否则就不能完婚。”
  徐安容听着这习俗有些耳熟,愣愣地张口:“噶拉仓巴拉丹扎木苏日丹,乌勒吉德勒格列日图楞巴猜……”
  “容容姐你念咒呢?”小葱妖莫名地抬头。
  “没,突然想到了网上流行的一个段子。”徐安容摇了摇头。
  楚柯显然也听说过这个笑话,对她的猜测予以了肯定:“嗯,听说第一个想出这规矩的狐狸是从内蒙回来的。”
  徐安容想了想,憋出一句:“你们妖怪真会玩。”
  苗苗脑回路异于常人,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突然问了一句:“这规矩听起来挺难的,那有没有完婚的狐狸吗?”
  这个问题不在楚柯的预料之中,他足足回忆了一分钟才想起来:“听说过有一对新人,刚巧那次来的宾客很多生活在俄罗斯和希腊,名字最长的一位有二十五个字母,最后试了十多次都没成功,新娘直接甩手说不结婚了。”
  两个听众齐齐咂舌:“哇……”
  蛇妖稍稍有点得意,在她们惊叹声中接着往下拉图片。后面的照片就看不见俊男美女了,只有成双成对的各色皮毛的狐狸。
  徐安容看出了点门道:“这是他们的原形吗?”
  楚柯颔首:“敬完酒后,这些新人会以原形给宾客献舞,这在他们看来是表达尊敬与热情的方式。”
  徐安容看着照片上扭成一团的两只花狐狸,暗暗猜测他们跳的是探戈还是拉丁,不过看来看去都像是在斗殴。
  照片已经放映到了尾声,还剩下最后几张,楚柯随意地点过去,忽然表情一变,不等徐安容她们看清,伸手“啪”的快速合上了电脑。
  “好了就这些了。”
  “老蛇,你有问题。”苗苗怀疑地盯着他,悄悄和徐安容咬耳朵,“肯定是不能见人的东西,没想到老蛇竟然是这种妖……”
  “苗—翠—花。”楚柯阴测测地喊道。
  这小葱妖是当他不存在吗,当着他的面就敢诋毁他了,果然三天不打又想上房揭瓦。
  “在,大蛇哥有吩咐吗?”苗苗狗腿地扭头。
  徐安容也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脑,过几秒,又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看楚柯,某蛇妖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气势都弱了一截,慌慌张张转移话题:“狐狸嫁女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你们要是有兴趣,下个三月三我可以带你们去。”
  同样是妖,狐狸精看起来就可爱多了,而且和苗苗他们待久了,她对妖怪也不再那么惧怕,楚柯提议一出,徐安容就点了头:“行,你说的,三月三我正好有空。”
  ……
  楚柯的访谈稿很快交了上去,没多久就挂到了网站首页。
  徐安容看着底下一水的夸赞楚柯的评论,恨不得抡起键盘扑上去,揪着他们的衣领揭发楚柯的真面目。什么年少有为,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妖怪,写作经历比你爷爷岁数都长,把访谈原稿放出去,看你们还叫不叫得出男神!
  想是这么想,等看见那些批评楚柯的言论时,她又坐不住了,一个一个挑出来怼了回去,心里气得不行。人家写文的时候你连受精卵都不是呢,陈独秀办的《新青年》还邀请过他,指不定还和民国时期的文学大佬们有交情,你们又算哪根葱?
  等这场访谈风波过去,楚柯加入新网站的热度渐渐平息,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年关将近,小偷和变态也多了起来,或许是想着干几票大的好回家过年,这十几天里陆陆续续有受害的新闻报道出来,光是陆北亭小区这一带的案件就有三起。苗苗看着逐渐攒起来的新闻忧愁地叹了口气。
  “唉……”
  大黄懒洋洋地趴在电视机前问她:“怎么最近看起新闻来了?”
  苗苗难得变成萝莉形态,坐在凳子上晃荡着白白的两条小细腿,一手撑着脸,一手握着鼠标点点点,闻言也懒洋洋地说道:“因为最近这样的新闻很多嘛,总是推送就留意上了。而且容容姐不是要上班吗,每天回来天都黑了,我总要关心她一下。”
  “你倒是真的很喜欢容容小姐。”
  “嗯,你不也很喜欢嘛。”
  苗苗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表情:“上次我看见你把游戏角色的昵称都改成了容容,对吧大黄?”
  哈士奇摇了摇尾巴,不作回答。
  苗苗继续刷微博,刷着刷着又看了眼时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大黄,现在都快十点了。”
  “是快十点了,怎么了?”
  “容容姐还没回来,你还问怎么了!”苗苗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十几条最近看过的社会新闻,什么妙龄女子下班回家被抢劫,女大学生深夜失踪等等,顿感焦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徐安容的公司离陆北亭小区有些距离,若是交通顺畅,大概三四十分钟能到,要是遇上堵车,即便有地铁也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平时到家大约七八点,即便她加一会儿班,九点左右也该到家了,可今天都快十点了还没回来,明显不对劲。
  苗苗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跑去敲书房的门。楚柯这几天又到了交稿期限,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她平时不太敢去打扰,可现在忧心徐安容的安危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拍门召唤楚柯。
  “大蛇哥大蛇哥大蛇哥——”
  叫到第三声,楚柯黑着脸拉着了房门。
  “有事?”
  “有有有!”苗苗快速点着头,跟复读机似的把自己跟大黄说过的担忧又说了一遍。楚柯听着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会不会是她和别人约了出去玩了?不一定是出事了,也说不定是延长了加班时间。”
  “可是……”苗苗瘪瘪嘴,一副想哭的样子,“我刚刚打了容容姐的电话,提示音是已关机,容容姐昨天还说今晚回来要给我做粉蒸肉的,她不可能无故爽约。最近坏人这么多,容容姐又这么弱……”
  楚柯扶着门低头问她:“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萝莉苗苗才刚到他腰间,被他这么一看,默默地低下了头,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大蛇哥,你身体好了没啊?我们去找容容姐呗?”
  小葱妖还记着上次楚柯因为她被冻了一回的事,又想去找徐安容,又怕他身体吃不消,显得很是为难。
  “其实……我买了很多暖宝宝,足够贴满全身的那种……”她偷偷抬眼瞄着楚柯,后者按下大掌使劲搓了搓她的头顶,大概是对小妖精“吃里扒外”有点不爽。
  “行了,我已经没事了。那就去找她吧。”
  楚柯想起徐安容纤细的身影,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万一她遇上歹徒,那还真跑不过。
  带上大黄,三妖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先沿着徐安容上班必经的路线找了一遍,没见到人,又赶去她工作的地方找人,也同样扑了个空。
  楚柯紧抿着唇,望着冬日夜里空荡荡的大街,眉头拧得都要打死结了,苗苗在他口袋里小声抽噎,大黄跟在他身后也不发一语。
  三妖沉默地往回走,路灯将他们的影子长长的拖在身后,一种淡淡的愁绪笼罩在他们之间,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一种微妙的氛围。楚柯捏着手机,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握着,犹豫要不要报个警。
  路过一段街灯晦暗的道路,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三个数字,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个软糯的声音,忿忿地骂道:“哎哟我去,谁这么缺德挖的坑!”
  他抬头望去,只见昏暗的光线里有个身影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老段子,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
  “哥们儿,咱内蒙喝酒有个规矩。我先介绍一下今天桌上的几个朋友,然后咱们先喝一圈。喝完后你能说出来他们的名字,就是你认我们这些朋友,我们自己喝一杯。要是你说不出来名字,就是情谊还没到,你自己喝一杯。先从你旁边的噶拉仓巴拉丹扎木苏日丹开始,再往下是乌勒吉德勒格列日图楞巴猜……”

    
第22章 单身狗
  那个身材,那个声音……是徐安容!
  他刚确认对方的身份,大黄已经先一步叫了起来,“咻”的跑到徐安容身边,亲热地围着她蹭蹭蹭。碍于在室外不能随意开口说人话,大黄只好兴奋地汪了几声,引得附近不知是哪里的野狗也“汪汪汪”地开始回应。
  “嘘,安静点。”徐安容赶紧制止他,“还有,我身上有伤,你别扑上来。”
  大黄不动了,听话地坐下来。
  徐安容乍然见到他既惊讶又开心,等他安静下来又奇怪他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找她的?楚柯会把他单独放出来?
  疑惑的念头刚起,她转向大黄来时的方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大迈步朝她这边走来,他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帽子盖过头顶,戴着口罩和手套,看这全副武装的架势都能直接出发去南极。
  “楚柯?”她惊讶地喊出了蛇妖的名字。
  蛇妖低头看她,白皙的脸蛋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长发没有扎成马尾,乱糟糟地散在脑后,脸颊上有一道擦伤,不过不太严重,但配合她整个人目前的样子就显得格外可怜,像是受了几天折磨刚从传销窝点里逃出来似的。
  这让蛇妖觉得有点不舒服,闷闷地应了声,视线从她脸上的擦伤移开,往下落在她微跛的右脚上,浓眉紧蹙。
  “刚才摔的?”他沉声问道,语气里压抑的一丝怪异的烦躁除了苗苗稍有察觉,狐疑地从口袋里冒出来看了他一眼外,谁也没有发现。
  他刚刚在后面只听见徐安容骂了一句,然后就看见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她是在那里摔了一跤。
  徐安容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今天比较倒霉,说来话长,刚刚就是被坑绊了一下。”
  今天确实格外倒霉,从早上出门忘了戴围巾开始就一直厄运连连,说话的时候,冷风从她毫无遮挡的脖子里钻进去,冻得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楚柯在她身前蹲下,示意她趴到背上。徐安容有些意外,在他第二次催促时才轻手轻脚地趴了上去。
  她看着纤细,分量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楚柯感觉手上沉了沉,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她细弱蚊蝇的道歉声:“那个……不好意思,最近可能……有点重了……”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如同鸵鸟似的把脸埋在了他颈窝处。
  楚柯佯作未闻,稳稳地背着她往家走,大黄踩着他们的影子跟在身后,苗苗不安分地从口袋里爬出来,一直爬到楚柯的肩头,与她面对面,小小地叫了一声。
  “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徐安容抬起脑袋看着苗苗,话却是在问楚柯。
  “苗苗看你这么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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