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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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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有些心悸。
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6点多了,等到了地方不得天亮了。”
“莫得事,山里头的那些东西百年成精,千年成灵,要是那个东西真是天灵,正好等咱爬到山顶可以望望山气,瞧瞧到底是个啥东西。”
“爬到山顶大半夜的你能看到啥?”我诧异道。
刘老三笑笑说:“望气得在太阳升起之前,阴阳交界的时候,而牵羊必须在日落之际,阴气渐荫之时,于家庙晚上不收留外人,咱们正好晚上办事,白天在那休息。”
眼前的这座大山山势陡立,密林横生,树木的枝梢交错伸展,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外面还没黑,林子里面就跟到了深夜一般,肉眼能见度十分有限,脚底下的茅草也十分旺茂盛,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地面,看着上面的茅草长得差不多高,但是一脚下去,很可能落差会突然降低几十公分,稍不留神,就得吃了大亏。
爬这种山十分消耗体力,不到一个钟头我就已经累的喘粗气,刘老三倒像个没事人,闲庭信步的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我实在忍不住说:“刘爷,能不能把手电筒给打开,实在是看不见啊。”
刘老三闻言一拍脑袋说:“瞧我给忘了,你还没有夜眼的本事呢。”
说着从鹿皮袋里掏出一个很老实的长柄手电筒,打开照亮之后我才感觉稍微好一些,不过他口中的夜眼让我来了兴趣,就问他怎么回事,这么黑的天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刘老三嘿嘿笑道:“憋宝有四绝,羊倌有五术,两者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
我找了块山石坐了上去,脱了鞋揉着发酸的脚,好奇道这五术到底是啥。
刘老三解释说,这五术分别叫夜眼、清耳、分气、衡手、长走。
“夜眼”说的是视觉能力,做到黑夜视物,可以仅凭微弱的光线就能看清黑暗中的场景;
“清耳”说的是听觉能力,可以听声辨位,精确锁定目标,无论是追踪,还是躲避危险,都是至关重要的;
“分气”说的是嗅觉能力,敏感地察觉到环境中的各种气味,要能分辨出各种草木的土气,以及各种动物的体味;
“衡手”说的是双手的灵活度,至少要能做到可以用头发丝系住芝麻,这样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双手的力度,做到收发自如;
“长走”说的是体力和耐力,做这行,免不了要爬山越野,必须具备一定的体力、耐力和负重能力,如果练不会这几项,还想牵羊寻宝,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听了直咋舌,看来这一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五术中的随便一术拎出来没个十年八年的沁血苦练都很难小有成就,憋宝人的本事又远在羊倌之上,可想那四绝修炼起来是有多难。
本来还想着在这五年里把憋宝人的本事学到家,好给爷爷报仇,可是这样看来,就像刘老三说的,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想到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刘老三坐在旁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可是八爷的徒弟,八爷做事那是能按常人来的么,他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莫急莫急,等八爷闲下手来指点你的时候,保你一步登天,什么天灵地宝,都是娃娃菜。”
我点点头,把鞋穿上准备赶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我连它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没入到深处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拿手电朝它消失的方向照了过去,可是刘老三却一把按下手电筒的光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窄的眼睛迷成一条缝,随后冷笑道:“天灵即将出世,这些畜生都不安分了。”
我问他是啥,刘老三说没事,可能是兔子山猫啥的,我说不对,什么样的兔子山猫长一条腿?
老刘三的身体陡然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看清那个东西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但是从影子上来看好像只有一条腿。
我没有骗他,刚才那东西虽然快的瞧不见样子,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好像是在跳,而不是跑,跟射出去的箭似的,在空中的一瞬间,我好像是看到那东西只有一条腿垂在身下,而且像是人的脚。
本来只是猜测,可是看到刘老三的反应,难道真的只有一条腿?
刘老三复杂地看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后说:“是山精。”
山精?
我记得前几天玉姐好像跟说过,山精是一种人形独脚的怪物,长着一张像是老鸨一样的人脸,脚是反着长的,只有三四尺长,夜出昼藏,速度极快,见人就笑。
山里有一句话叫做:宁听乌鸦叫,不听山精笑,是说山精一笑,这地方就要死人,就会有人去阎王爷那报道。
我想了想,刚才好像没有听到有笑声啊,就问刘老三听到了没,他也是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咱们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进山就遇见这玩意儿,可不是啥好兆头啊。”我说道。
刘老三朝着四周望了眼冷哼了两声,“莫管它,等咱把那红羊给牵了,什么山精狗精的,都带回去炖了。”
说是这样说,接下来的路刘老三明显谨慎了许多,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咬着牙一口气爬到了山顶,那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爬山已经让我心神疲惫,找了个背风地就躺下睡了,临闭眼之前,我看见刘老三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从鹿皮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旱烟杆,轻轻擦着火柴点上之后开始吞云吐雾。
杨老三的身形本来就和我爷爷有些相似,在那一刻我差点就把他当成了死去的爷爷,鼻子有些发酸,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睡去。
那一晚睡的极不安稳,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可是身体又乏的厉害,睁不开眼,半睡半醒地撑到了天空渐渐露白,听到一旁刘老三起身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心知昨晚是被梦魇了。
醒来的一瞬间我就朝着昨晚那双眼睛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处密林,里面是茂密的灌木从和杂草,再往里面就看不太清楚,我一个人不敢贸然过去,就打算喊刘三手一块,可却发现刘三手正纹丝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的开阔地,负手侧颔,像是看东西入了神。
这会儿旭日未升,黑夜消散,正是昼夜交替之时,刘三手这个样子,莫非是在望气?
我不敢惊扰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身边,发现他微睁双目,脑袋微微歪斜,目光看似注视正前方,但是注意力好像是在眼角的余光处,整个人在此刻也进入到了一种十分沉寂的状态,像是熟睡的婴儿,一碰就会惊醒。
刘三手保持这个样子持续不到2分钟,眼珠子突然转了转,微微吐了口气,我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
“红羊变黑了。”
第十五章 怅虎作祟
在相地决中,山川大地有八种相格,分别为:威、厚、清、古、孤、薄、恶、俗。
威、厚、清、古为四杰地,多有天灵地宝,均称为红羊。
孤、薄、恶、俗为四丑地,鲜有天灵地宝,均称为黑羊。
我不懂观气之术,山川大地的地貌走势也并非一成不变,可是那也需要数千载的光阴才能做得到,刘三手才离开几天,怎么可能就从红羊变成黑羊了,这不合常理。
可是刘三手却说:“观气和相地不同,相地看的是地格,观气则看的是气势,四杰地必出红羊,可是四丑地却是红黑双生,于家庙的后山左右两峰叉腰,主峰凸起,像一把太师椅稳坐群山之间,这在相地决上被称为‘乌纱帽’,是块德威地,多出天灵,可是我刚观气得察,上次所看到的黄色山气已经被一股青气吞噬,怕是有什么大妖已经霸占了那里,咱们这下可难喽。”
我顺着刘三手的目光望去,天色渐早,山林之中升起淡淡白雾,烟雾笼罩之中却是有他刚说的像是太师椅般的三峰,只不过什么黄气青气,我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被刘三手这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说那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刘三手倒是不以为然,嘿嘿乐道:“古人说的好哇,来都来了,先到村子里看看再说,万一是老倌得了青光眼呢。”
我瞧他没个正行,也没多说就跟着下山,等到了半山腰,山脚下于家庙的轮廓渐渐显露了出来。
村子不大,不到百户人家,四周群山环抱,地势险峻,进出只有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栈道,而且从我们上山的路况来看,他们好像从来不和外界接触一样,死气沉沉的。
天色尚早,村子里一片寂静,我俩轻手轻脚地从村子口走了进去,准备直奔那个被咬断腿的猎户家,可是还没等刘三手认清楚方向,一道极其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门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着后山的方向就去了。
我和刘三手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刘三手说了声糟糕,拔腿就跟着声音追了过去,那速度叫个快,我张了张嘴想让他等我,可人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老半天,心知这刘三手我是追不上了,可是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这么半天连个出来看看的人都没有,到处都是一片死寂的景象。
我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等刘三手回来,那声尖叫在出现一声后就彻底消失了,而且我还发现许多人家的大门是敞开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
太安静了,仿佛又回到了三岔湾在黄河断流的那天晚上,强烈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刘三手也凭空蒸发,我感觉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转身就要朝着来的方向回去。
“别说话。”
一股冰凉的触感从喉咙传到心口,我浑身一紧,身子僵在原地,就听身后的人轻声说:“跟我过来。”
那人一手拿刀抵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夹着胳膊,直接把我带到的身后的院子里。
“你是羊倌?”
直到进了屋,那人用脚轻轻踢上门,声音才稍微大了一些。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借着微弱的光线打探四周环境,赫然看见两个人影正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桌子上还有饭菜,像是已经死了。
我心头一寒,心中瞬间清明,动了动喉咙说:“你别乱来,我叔就在外面,他一会儿回来寻我不见,肯定会找过来的,别看你有刀,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哼,你果然是羊倌,你和刘三手是来牵山里那东西的?”
他居然认识刘三手,可是从语气里也听不出来是敌是友,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那两具尸体心知他绝非善类,便动着心思说:“天灵地宝,小风轻稍,踩水落单,全凭相家摆道。”
那人握着刀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是憋宝人?”
听他如此语气,我吊着的心松了半截,这是临走之前玉姐教我的一句话,但凡天灵地宝出世,必定会引多方觊觎,这些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恶徒,死在他们手里连渣都见不到,但是江湖有道,不在一个山头却拜同一位祖师爷,两虎相争若是有一方说出切口,那么对方就一定要手下留人,不然传出去会被各路追杀。
玉姐教我的这句话就叫切口,也叫春点,是江湖人彼此联系的隐语,外行人根本听不懂。
从前江湖人将一句春点看的比一锭金子还重,轻易不会告诉外人,有句老话说: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
这春点是不可以轻传的,更不能滥授于旁人,所以但凡能懂的人,就一定会行之道义。
其中天灵地宝说的就是憋宝人,而小风轻徐是自报家门,后面的那句话则是客套话,大致意思是说我认怂,东西都是你的,你说了算,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
那人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刃微微松了一下,却没有放下去的意思,我猛然惊醒,这家伙屠了全村的人,不会怕我走漏消息连我一起杀了灭口吧?
“别瞎猜了,这些人都睡着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之后,一声声微弱的呼吸声和鼾声从趴在桌子上的两人身上发出,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饭菜都已经馊的散味儿了,这得睡了多久,而且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俩么?
“全村人都是这样,已经睡了两天了,叫不醒,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人终于将刀收了回去,紧绷的神经也得到缓解,我深吸了口起,缓缓说道:“我怕是怅虎在作祟。”
怅虎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山中精怪,貌似山猫,却有双尾,其中一尾不过半尺,每修炼一甲子就会长长一寸,短尾上的毛发可以散发出一种使人或动物陷入昏睡的迷香,短尾越长,其覆盖范围越大,入睡之人非净龙水不醒。
这只怅虎能让整个村子都陷入昏睡状态,恐怕早在一甲子以上了,但凡是一甲子以上的精怪,其实力非同小可,难道刘三手说的大妖,就是它么。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身后那人陷入到了沉默,我这才有机会转过头,却发现他早已遮头掩面,看不清相貌,但是双眸却是异常凌冽,四目相对,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们筢子行现在是堕落了,连你这种半吊子都能憋宝,可笑。”
那人讥笑一声,我满脸通红正欲解释,就见他眼神突变,闷哼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黑影从平底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房梁之上,猫着腰隐没在黑暗之中,而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刘三手的声音。
“吓死我了,咋个跑这来了嗦。”
刘三手走进屋之后脸上虽是紧张之色,眼睛却快速地在屋内扫视,然后拽着我就离开我屋子,直到出了院子才问道:“你知道是咋个回事吗?”
我说好像是怅虎,刘三手眯着眼睛说没那么简单,怅虎怕是个巧合,真正厉害的家伙还在山里头。
我问他在山里看到了什么,刘三手反倒问我:“你是不是从黄河边上来的?”
我看着他没有回话,刘三手面色有些尴尬,左右顾盼之后把我拉到了一个院角底下才说:“我没有打听你身世的意思,只是八爷在一个月前消失,听人说是去黄河憋了大宝,以八爷的能耐三个甲子以下的东西是肯定看不上眼的……”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倌就是想问,他有没有把分水剑交给你?”
第十六章 水底女人
我眉头一跳,爷爷口中那把镇河的分水剑?
那不是个传说么,好么端的提这个干什么?
刘三手舔着嘴唇继续说:“传说那分水剑控水斩妖,只要是水里的东西,哪怕修炼到了上灵,也得惧它三分,老倌就是想,如果咱们有这宝贝的话,不光是后山的那大妖能给它来个一刀两断,就连那水里的天灵,老倌也有信心给牵喽。”
我疑惑地说:“这山里有河?”
“河没有,倒是有一个水潭,那大妖和狗灵就守在水潭外面,想要解决掉狗灵简单,但是那大妖没有分水剑怕是对付不了哟。”
我摇摇头说没有,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要有你也看见了。
刘三手的脸上闪过一阵失望,我好奇问他,“那水潭里到底有啥?”
“我哪个知道,但是被这俩玩意儿守在那,还引来妖畜躁动,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老倌推算了一番,今晚子时就是那东西出世的时辰,可惜啦,不然你第一次牵羊就能牵下灵,八爷和玉姐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没有被刘三手的话打动,反倒提醒了我今晚就是三岔湾冤魂的二七,这荒郊野岭的,要是没有狗灵,怕是过不去了。
“你本事那么大,会不会啥驱鬼的手段?”我问道。
刘三手的嘴角抽了抽,我心中了解了大概,就问他,“那有没有在不惊动大妖的情况下牵到狗灵呢?”
“有倒是有,不过并不是万无一失,而且以老倌一人之力很难办到,恐怕需要借少东家的一臂之力了。”
刘三手没有具体说要怎么做,只是说村子里不能再待了,怅虎是在正午和凌晨活动,我们得赶紧进后山,牵羊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在路上我问刘三手之前那声尖叫是怎么回事,刘三手说,村子里还有别人。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藏在屋子里的那人,没有作声,等进了后山再往深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直到晌午我们才停在了一个半坡上面,不等刘三手开口,我就听到了山坡的正前方传来了阵阵水流声。
循着声音望去,一条白色的瀑布夹在两山峡峙之中,流水下泻,砸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潭,瀑布水势不大,水潭更是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四面竹树环合,悄怆幽邃,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水潭边上的一个小土坯。
那土坯有点像在中原地区乡野间用几块砖瓦随意搭成的土地庙,外形上破败不堪,面朝水潭背对着我,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灵。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瞧见那大妖和狗灵的踪影,刘三手解释说:“妖畜活动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天的下午5点到7点,凌晨的3点到五点,在牵羊一门中叫做圈羊时,只有在这个时间段一些野外的野羊才会出现,而且是圈羊最好的时机。”
我没听多大明白,就问他我该怎么做,刘三手说不急,先休息,等到5点之前再做准备。
昨天晚上被梦魇住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一路的高度紧张,就躺在树荫下面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等再醒来的时候刘三手正坐在旁边吃东西,见我清醒过来也分给我一些,都是些粗粮干饼,给我噎的直翻白眼,等吃的差不多了,刘三手拍拍手说,该干活了。
我跟在刘三手的后面心里砰砰直跳,平生第一次牵羊,还是个大妖,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啥都没干就已经开始冒汗,刘三手见我这样只是笑了笑,等站在了水潭边,才问道:“你水性肯定不错吧?”
我说那是自然,黄河边生下来的孩子扔水里就能扑腾个半个钟头。
刘三手点点头,从鹿皮袋里掏出一个一颗白色的小颗粒递到我手中说,你拿着它潜到水里,等水里的东西把它给吃了再上来。
那颗粒入手冰凉,我拿在眼前一看,竟然是千岁夜明砂。
“你不解毒了?”
我诧异地看着刘三手,只见他笑着说:“想要不惊动大妖又牵走狗灵,没有这个东西是不行的,你是八爷的徒弟,以后也是我的头把,就当是见面礼了吧。”
听了他的话我将千岁夜明砂握在掌中,郑重地说:“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再给你找玉姐要一颗。”
刘三手说不碍事,但是一定要记住,一会儿在水里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害怕,更不要跑,一切都是幻觉,等那东西把夜明砂吃下肚子以后,咱们的事情就成了九成九,圈羊时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不要担心,明白么?
我点点头,刘三手抬头又看了看日头,说了声差不多了,我就一脑袋扎进了水潭之中。
虽然没有被药水洗过眼,但是常年在黄河水里的摸爬滚打让我对这种接近于透明的水视若无物,而且这种不动的水对我来说压根没有感觉,一个跟头就下去了数米,可是这水潭的好像没有底,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水面上的光影已经变得斑驳的看不太清楚的时候,我不敢再下去了。
水潭的下面好似一个通往幽溟的无底洞,黑咕隆咚地完全看不到有多深,像一张野兽张开的大口,散发阵阵冰冷的气息。
身体浮在水中,这个深度光线已经非常微弱,视线被水光折射成墨绿色,我左右顾盼,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出现,脑袋就往下瞧,正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正从深处的黑暗中缓缓漂了上来。
虽然刘三手已经提前给我打好了预防针,可是等到那团白影逐渐出现在我脚下的时候,我感觉到四肢一僵,头皮发炸嘴吃了一大口水,几乎给呛死,顿时人就蒙了,心脏一刹那几乎就要从胸口爆出来。
是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长着一张像蛇一样的脸,面无表情,空洞着眼神一点点朝我靠近。
短暂的失神过后我拼命地挥舞四肢朝水面上游,脑子里嗡嗡的,可是就在刚才错神的那一秒钟,女人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我的脚脖子,刺骨的冰寒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身子借势就朝我攀了上来,像蛇一般软若无骨缠住了我的身体,四目相对,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全是黑眼仁,没有眼白,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无法形容当时是什么心情,说是三魂出窍也不为过,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将刘三手的祖宗八辈问候了无数遍,可是眼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那女人也就这么缠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
之前的慌乱已经让我把含在嘴里的空气吐的差不多,虽说刘三手说这东西在现阶段不会主动攻击人,可是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嘴里不断吐着水泡,缺氧的感觉让我脑子里越来越模糊,女人的脸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逐渐张开了嘴朝我脸上一点点贴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吃我,可是大脑的极度缺氧让我在水里多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握着手中的千岁夜明砂猛地往她嘴里一拍,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她的身体就往上游。
那一刻鲤鱼都是我孙子,憋着最后一口气直接浮出了水面,等上了岸看见刘三手二话不说朝着面门就是一拳,他也不还手,流着鼻血问我有没有把夜明砂喂进去,我说喂你奶奶个腿,你是不是拿我当诱饵在憋水底下的宝?
刘三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问我到底怎么样了,我说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肯定的答复刘三手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怅然地点点头,“少东家,等这次回去八爷和玉姐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你可知道水里那东西是何物?”
第十七章 深山圈羊
我没好气地说知道个屁,眼睛却盯着水潭,脑子里回想刚才在水下的一幕,耳边就听刘三手说:“是水虺(hui)。”
我诧异地看着刘三手说你怎么知道,还是说你这趟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刘三手摇摇头,反手指着那个小土坯说,“少东家你先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我甩了甩身上的水渍,疑惑地走到那个土坯跟前,土坯很矮,蹲下身子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里面居然是个泥塑。
那泥塑刻的极为粗糙,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泥婴,面前是一块被烧焦的泥土,应该是长期供奉土庙祭祀所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呲着牙没有看明白,这个泥塑的女人是哪方神灵,从来没有见过,可是再一联想水底那个女人,背后突然开始冒凉气,一个大胆的推测出现在脑中,转过头看向刘三手,不可思议地说:“那水里不会是她吧?”
刘三手却说不是,问我在水底看见了什么,我当时已经从恐慌之中恢复清醒,就将其中过程叙述了一遍,刘三手沉吟道,“没错了,那水虺夺了女娲庙的香火,要化蛟了。”
蛟?
还有这土庙是女娲庙?
对于女娲庙我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在中原和黄河流域有很多地方都兴行供奉女娲大神。
女娲大神抟土造人、炼石补天、断鳌足、立四极、治洪水,传说那补天神石就是在黄河边所拾,炼化之后补天治洪,并斩了黄河里兴风作浪的黑龙保下大地安宁,然后又捉河中万年巨龟斩其四足,作擎撑天,形成天地四方。
每年的农历三月十八是女娲大神的生辰,那个时候爷爷都会带着我去集市上参加祭祀大典,对女娲的法相我印象也比较深,也不是这般赤身裸体啊。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水里的那东西竟然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女娲的端庄,多了几分阴冷和诡异。
“水虺是由毒蛇所化,五百年化为蛟,千年化为龙,只是水潭囚龙,它在这里即使修炼五百年化成蛟也只是潜蛟,失去化龙的资格,而这个于家庙一直在这里供奉女娲大神,女娲是人首蛇身,半蛇之神,水虺常年躲在女娲庙夺取那一分供奉,可逆天修炼成走蛟,只等入江进海之际,便可化龙。”
“那她怎么会变化成个女人的样子?”我问道。
“那水虺虽然灵智未开,却是十足的下灵,再加上它修炼未完全,不会轻易现出原形,能惑人心智,它常年和女娲神像待在一起,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我见刘三手说的头头是道,冷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啊,那为什么不自己下水去圈羊?”
刘三手老脸一红,嘿嘿笑道:“老倌啥都会,可就是不会游泳,也学了不短时间,水没少喝,可就是学不会啊。”
我盯着刘三手没有吭声,总觉得他话里真假掺半,可是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捉到狗灵,把今晚给度过去。
刘三手察觉到我的心思,冲我招了招手往旁边的一处密林中走。
山里本来清爽无比,可是一进林子,空气立马变得闷热,好像还有股子腥臊味儿,空气十分浑浊,熏得就有些脑袋疼,我捂着鼻子疑惑地看着刘三手,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猫在一个大树的后面,轻轻“嘘”了一声,指了指树前方。
我一头雾水地跟了过去,目光朝前看,就见在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好像有一个黑影在晃动,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样子,我往前伸着脑袋想再看清楚一点,却被刘三手一把拽了回来。
“狗灵被圈住了,再等5个钟头就可以到手了。”
刘三手说罢拉着我又退回到了原地,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黑糊糊的,散发着之前那股子腥臊,都沾到我衣服上了,我拧着眉问这是什么鬼东西,脑袋都给我熏迷糊了。
刘三手瞅了瞅自己的手,嘿嘿一笑,这是老虎粪。
老虎粪?
“这东西你也能搞到?”
刘三手撇了撇嘴,“有啥我弄不到的,那动物园里的老虎天天拉那么多,我这点算啥,而且这天底下的东西,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狗灵你别看着怪牛逼的,但是一闻到这老虎粪的气味儿,动都不敢动,全身就瘫了,等时间一到它就会现出原形,到时就任凭咱们为所欲为啦。”
一想到狗灵死了之后还要受这种折磨,就有些于心不忍,感觉自己有点自私,甚至说有点残忍。
刘三手不以为然,冲我瞥了一眼:“我跟你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稀泥,这就是道。啥是道?顺其自然就是道。说不上什么残不残忍,说是残忍,也没见你平时少吃猪肉了,照样甩开腮帮子猛劲造。别像个娘们似的,别人杀猪你吃肉就行,自己杀猪就掉眼泪,竟整那些个没用的。”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点点头,看着水潭问,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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