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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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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说话间气势暴涨,一股无形之威森森凛然,看向众人的眼神如同神邸藐视众生,拎着我缓缓走到霍老太跟前,冷笑道:“前日那个在屋子里伪装成胡太奶的老太婆,就是你吧?”
  霍老太看着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的高天赐,轻轻将尸身平放在地上,再缓缓站起身,捋了捋凌乱的发髻,点点头说:“是我又如何?”
  老头闭着眼睛轻轻吸了口气,手中的拂尘银丝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将霍老太的身体团团包裹,从下到上,一直缠到脖子,才睁开眼说:“虽然在来之前那些人曾说过,让我尽量不要动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老夫的威严,这趟回去就算是认罚认打,老夫今日也留你不得。”
  说话间,缠在霍老太脖子上的银丝已经越勒越紧,连脖子都缩小了一圈,骨骼缓缓变形的微弱声响攥紧耳朵里如同催命符一样,方才才刚刚升起的希望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霍老太因为窒息昂着脑袋所露出的狰狞面孔,和老头鄙夷的神情所形成的强烈反差如同万把钢针扎在心口,从头到尾果然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闹剧,这种让你燃起自尊心再被生生践踏的耻辱感,要远胜过被一击击杀的感觉强烈百倍不止,什么技巧,什么机会,什么破绽,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和可笑。
  眼睁睁看着霍老太的眼珠子已经爆凸出眼眶,张大了嘴似乎要在生命的最后一息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这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在老头的手中也开始变得奢侈,可是就看着霍老太命在旦夕之际,突然将脑袋呈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后一仰,撕声喊道:“上天追你凌霄殿,下海追你水晶宫。佛爷头上金翅鸟,拔你顶门三根翎!”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佛爷头上金翅鸟,拔你顶门三根翎!
  说罢像是使出了全力,在嘴角处挤出一抹微笑,脖子一歪,死不瞑目。
  “弱不禁风。”
  老头随手将霍老太的尸体扔在地上,再转过头看向我时,表情一僵,紧接着瞳孔剧烈收缩,快速松开了攥着我脖子的手,两步后退,将拂尘横在胸前,冷声道:“你是谁?”
  我转了转脖子,弯腰将黑剑捡在手中,抖了抖落在上面的灰尘,迈步直接来到霍老太尸体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看了眼老头,纵身跃出竹林,来到木筒楼外,将尸体缓缓放在地上,对围上来的众人说了声“让草王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救活”后,再转身回到了竹林里,轻念道:“佛爷头上金翅鸟,拔你顶门三根翎。”
  随后抬起头看着老头说:“你能告诉我,这句话含义到底是什么吗?”
  老头又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淡定自若的神情再也不见,始终盯着我,不再言语。
  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黑剑,淡淡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打到你说好了。”
  抬起腿一跨步,已经来至老头的面前,将脸凑了上去,说:“那我也跟你一样,给你次机会,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不!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老头的眼睛蓦的变得通红,跟疯了一样,嗔语片刻,紧接着掉头就跑!
  看着老头绝尘的背影,我摇了摇头,抖了抖手中的长剑,朝着正远处一丢,长剑在空中发出一丝嗡鸣,如同离弦之箭,下一秒便扎在了老头的后肩,老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可硬撑着连剑都来不及拔,飞身跃过院墙,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在老头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我动了动心神,感觉着从黑剑身上传来的微弱感应,轻轻一跺脚飞身离开绿柳山庄,正看见垂死挣扎的索隆挡在众阴兵之前,手中的血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已然极其微弱,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我出现在身后也没有发现,面对气势汹汹压来的阴兵深吸口气刚要抬手,我微微上前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你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吧。”
  在索隆诧异又带着惊恐的目光中,黑色的风刃铺天盖地在脚下升腾,瞬间弥漫住了视线,每走一步,剑风所刮到的阴兵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化作虚影,感觉着他日在小地狱中汲取孽鬼稳固魂格的状态再度出现,我摇了摇头,摒弃杂念,加快了步伐从无尽的阴兵阵中走过,看着在尽头正在冉冉升起的鹑乌真身,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蓝旗,在手中轻轻一挥,再抬起另一只手朝着即将遁入夜幕中的鹑乌,一张硕大无比的蓝色巨手陡然在空中出现,狠狠攥住鹑乌的翎羽,轻喝了声“给我下来!”庞大又五彩斑斓的鹑乌瞬间出现在面前,长大了嘴发出丝丝哀嚎,震得那柄插在翅膀上的黑剑微微抽动。
  “只可惜你才修炼出了两根翎,不然的话,三翎鹑乌的尸体,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伸手拔出插在翅膀上的黑剑,却在这个时候,鹑乌扭转了头颅,张开了巨喙口吐烈焰,火势冲天,半尺距离之下,直喷面门而来。
  我摇了摇头,微微施展出随风式,整个人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鹑乌身侧,紧接着手上一用力,一把扯掉尾端的一根金翎,紧接着抬起手再抓向另一根,手上用力的时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炸响一声怒吼。
  “何方妖魔,胆敢在人间放肆,速速放开我昆仑神兽,否则定让你死无全尸!”
  声如惊雷,滚滚流动。
  抬起头,就见这月的乌云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头顶着九颗脑袋的巨兽探出裂隙,血盆大口微张,九双通红宛如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来回晃动,声势浩大,如同天神。
  “等你很久了。”
  说话间,鹑乌已经调转了身形,一双闪着金光的凤爪直扑门面抓来,我摇摇头,一记停剑抱影使出,剑身挡住金爪的攻势,身体已经来到了另一侧,手上用力扯掉它尾端最后一根金翎,接着将尚停在空中的长剑取回,一招“劈”字诀落在鹑乌的脑袋上,鲜血如注,死尸倒地。
  “大胆!”
  眼下的一幕被空中的吾昆兽看的真真切切,眼中的红光陡然暴涨了数倍,利爪撕开云雾,九颗脑袋齐齐张大了嘴,俯冲而下,直逼面门而来。
  将两根细长的金翎背在身后,看着气势攒动着雷音滚滚的昆吾兽,心道一声这吾昆兽的实力要远胜过鹑乌数倍不止,心魔的力量即将消散,硬拼下去,怕不是办法。
  可想要跟野兽谈条件,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它驯服。
  想到这里,将身上如海水退潮般的力量强行调转,身上的衣物无风自鼓,猎猎作响,迎着扑面而来的吾昆兽一点犹豫也不敢有,微微屏住气息,将所有的力道都集中的左手中指,脚下轻轻跺地,一记迎风引剑,和朝着吾昆兽撞了上去。
  黑铁剑不知是何来历,却正如鹑乌所说,煞气端的恐怖到了极点,硬拼着胸口被撕碎的痛苦,一剑斩断水桶粗的吾昆兽脑袋,但看着其他八颗回旋直上的巨口,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纵身堪堪躲过的同时,又是一剑斩断另一颗头颅,可是交接的功夫,体内力量已经冲破枷锁,快速回潮。
  看着剩下的七颗狰狞的脑袋,微微皱眉,接着最后一股力道在闪躲的同时,身体跟着吾昆兽一起往下落,赶等脚跟着地,七颗脑袋乱舞着排成一条线的间隙,左手出手如电,手指比成剑诀,点在了最外围那颗脑袋的太阳穴处。
  吾昆兽一下子静止不动了,七双眼睛斜撇着盯着我,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为首的脑袋发出惊恐的吼叫:“你要干什么!”
  “一剑断七颅。”我淡淡说道。
  吾昆兽七颗残余的脑袋并排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有我此时将拂袖藏剑使出,便可将其全部洞穿,瞬间将它斩杀。
  可是只有我知道,心魔的力量已经完全消退,并且反噬已经开始,不知是血液还是魂格在体内拼命翻涌,似乎想要占据这具残魂,咬着牙用意志力拼命对抗,却无法再坚持多久。
  看着吾昆兽恐惧的眼睛,我深吸口气,强装淡定道:“要生,还是要死?”
  “生是什么,死又是如何?”
  吾昆兽收缩着瞳孔,挣扎了片刻,哆嗦着说道。
  “生,认我为主,日后听我差遣,死,便是死,生魂俱灭,千年道行不复存在。”
  在说出这句话的短短时间里,体内那股狂躁的力量几次险些控制住我的身体,眼睛似要发黑,但全都被我咬破舌尖,给压了下去。
  “认主?”
  吾昆兽瞪大了眼睛,正要作势大吼,我点着它太阳穴的手指微微用力,“认主,我不需要跟你签订生死契约,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承诺。”
  “什,什么承诺。”吾昆兽在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用力,气势一收,惊恐道。
  “回到昆仑山脉,不管是你还是你的族群,有生之年,用不得下山半步,否则我不光会杀了你,还会让你吾昆一族,彻底灭绝。”我冷冷道。
  吾昆兽听完陷入到了沉默,可我已经没有时间,手上又用力了三分,说:“那你就死在这吧。”
  没等我话音落地,吾昆兽急忙道:“我答应你!”
  “可今天你放我走,金鹏和九泉府也不会放过你,我跟鹑乌只是打前站,山上那些真正的老家伙正在陆续下山,朝着这边赶,等他们出手,即便是现在的你,也没有苟且的可能!”
  我摇摇头,“这些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决定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吧。”
  说着收回了手指,吾昆兽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看了半天,随后像是挣扎了几分,说:“我知道你在找你娘,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告诉你,金鹏的背后还有人,而且是个女人。”
  说罢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转身消失在了夜幕当中,而跟着一起的,一阵风吹过,漫天的阴兵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女人?
  转过头看着站在远处试图接近的索隆,我摇了摇头,“我走了,告诉其他人,如果下次见面我还是这个样子,请不要犹豫,一剑杀了我。”
  说完张大了嘴发出猛烈嘶吼,体内的那股力量再也控制不住,看着黑气缭绕的双手,在它彻底爆发之前,一个纵身,便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远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宪宗迎骨
  暴躁,压抑,痛苦,狂热。
  眼睛里仿佛被一汪浑水吞噬,视线中所有的景物都开始变得剧烈扭曲,就像是有无数歪歪斜斜的人影在朝自己一步步靠近,并且这些人影的脸上都长着一同一张面孔。
  季宗卜。
  体内的杀意在见到他时喷薄到了极致,挣扎着挥舞手中的长剑,踉踉跄跄地冲上去朝着影子一顿胡乱挥砍,可是越砍心中那股子要将身体占据的力量就更加强烈,血液都仿佛在体内沸腾燃烧,再也控制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面前的一大堵黑影,伸着脑袋拼尽全力地就撞了上去。
  在脑袋和阴影接触的一瞬间,我仿佛能听见巨石崩塌的巨响,从天灵盖上传来的剧痛只让我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却没有想象中的昏死过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若是我白小乙就此化身成魔,成了杀人嗜血的野兽,倒不如直接死在这里,以免荼毒苍生。
  我就不信,生不容易,难道连求死也变得这么奢侈了吗?
  止住了继续撞击的身形,看了眼手中的剑,微微一笑,抖了抖剑身继而反手扣剑,冲着心窝的位置,毫不犹疑地直直插了进去。
  黑铁剑身上所散发的冰冷瞬间在心口弥漫,感觉着全身所有的力气连带着戾气都在随着伤口流逝,脸上露出一股满足的微笑,视线从模糊变成黑暗,顿时全身一软,倒在底下。
  ……
  大唐元和十四年腊月,功德使上书皇帝言:“静安开元佛塔内有佛骨舍利,每七十年一开,开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请陛下迎之。”
  唐宪宗李纯欣然应允,下诏于元和十四年的正月十二,奉迎佛骨至京师。
  静安寺,佛堂内,妙无大师看着闭目盘膝在佛祖面前的青年和尚,淡淡道:“不空,此次护送佛祖舍利子进京,转存于京师塔内,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不空和尚摇摇头,双手合十看着垂帘世人的佛祖道:“已经三世了,长此以往下去,若是被当权者发现这其中弊端,必免不了一场天下佛门的浩劫。”
  “苦海无涯,回不了头了。”
  主持轻叹一声,随后一老一少便盘坐在一起,对着那虚无缥缈的佛诵经祈福。
  从成都到长安此距800余公里,步行快则两个月,当中如遇突发洪水或是山泥灾害,则需要更久。
  元和十四年正月十一,暴雪袭城,长安城外一片白皑茫茫,城内行人神色匆匆,沿着大街小巷匆忙朝家中赶,只有在城墙正南的明德门下,聚集着大量手捧莲花灯,面色虔诚的子民,朝着被大雪吞噬的道路翘首以盼。
  这些人都是从全国其他各个地方自发前来奉迎佛骨的,今日是预定时间的最后一天,他们必须等到佛骨来京,亲自护送进城门,方可安心。
  而在城门之上,城楼之内,还站着一位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女人,身边守卫罗列,彰显其地位不凡,可是和城门下那些人一样的,却是那双黑白分明,充满焦虑和期盼的眼睛。
  “公主,马上就要到酉时了,待会儿陛下用膳时发现您不在,怕是会怪罪下来。”
  身边一位老奴模样的下人唯唯诺诺地站在公主身后,话语虽然恳切,可眼中的担忧之情,却无法掩饰。
  公主摇了摇头,“再等等,奉迎佛祖舍利子是打父皇登基以来的大事,相信父皇会理解的。”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顺着城门朝南延伸的道路上,一人赶着一马车,顶着凛冽的风雪,缓缓显现出身影。
  马车破旧,拉着马车的老马也是瘦骨嶙峋,因为路面打滑,需要挣扎很久才能往前挪动一小段的距离,可是赶着马车的驭夫却丝毫不急,一手扶着青色斗笠,另一只手不断地安抚着马鬃,任由风霜穿过斗笠间的缝隙,始终不发一言。
  “是高僧!”
  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那穿在脚底,却经历长途跋涉早已破烂不堪的草鞋,顿时人群一阵骚动,蜂拥着就朝马车去靠了过去。
  “公主,既然……”
  老奴的话还没说完,黑袍公主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语,淡淡道:“去通知内侍省,就说护送佛祖舍利子的高僧已到,一切按照亲王进京面圣的规矩安排。”
  说完顿了一下,道:“再通知礼部,有关高僧一切礼仪教导由本公主亲自安排,让他们不必插手。”
  老奴面色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应了一声,转身而退。
  而黑袍公主也随后下了城楼,骑上一匹骏马,鞭鞭打马,沿着朱雀大街朝皇城赶了进去。
  唐皇城中,礼部之内。
  不空将装有佛祖舍利的嘎乌盒端放在供桌之上,却没有跪拜,盘膝而坐,看着身边的永嘉公主道:“公主,你来了。”
  永嘉公主此刻褪去黑袍,换上了绣蛟的金色锦衣,饶有兴致地盯着和尚道:“你为什么不拜佛祖的舍利呢,这岂不是犯了佛门大戒?”
  不空摇摇头,“佛在心中,只要心中有佛,见庙侍佛,不拜也无妨。”
  不了永嘉公主却轻哼了一声;说:“满嘴谄言,你不拜它,是因为只有你才知道,这嘎乌盒内,装的根本就不是佛祖的舍利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不空脸色微微变动,可随后恢复如常,双手合十,默念道:“不妄言,不恶口,我之所以不拜皆是因为贫僧心中有佛……”
  “这里又没有外人,能不能收起你这阿弥陀佛的一套!”
  永嘉公主一挥长袖,打断了不空的话,看着嘎乌盒说:“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先前两次送来的舍利子早就被开元寺的主持看穿,这并不是真正的佛祖舍利,而是寻常和尚圆寂后火花所得到的普通舍利子,你们静安寺三番五次蒙骗圣上,以假乱真,到底是何居心?”
  开元寺位于长安城以西扶风县内,从唐太宗李世民第一次奉迎佛祖舍利,并将佛祖舍利存放在寺中塔内开始,便将其封为“护国真身宝塔”,历时四年才归还给静安寺,仪式规模宏大;第二次则是长安四年,女皇武则天命高僧妙无大师等人亲自在除夕日将佛骨应至长安崇福寺,又于次年驾崩,佛骨因此滞留至景龙二年时才重新归还静安开元,时至今日,已是第三次奉迎。
  不空听完久久不语,而永嘉公主却在此刻深深叹了口气道:“父皇虽然励精图治,却不如太宗和曌后这般胸怀宽广,所谓奉迎佛祖舍利子也不过是安抚民心的一种权谋之计罢了,舍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哪怕它是块石头,只要让普天老百姓知道当今圣上是位明君,心怀天下苍生安危即可,可父皇眼睛里容不得一丁点的沙子,特别是忤逆圣上,欺君瞒下的行为,更是一丝一毫都容忍不得,在收到开元寺主持的上奏之后,已经通知了丽竞门,会在明日奉迎佛祖舍利的时候,当场验明其真假,如若情况属实,莫说是你,恐怕连整个静安寺,或者天下佛门,都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了。”
  “丽竞门?”
  不空眉头微皱,呢喃道:“连这些人也要出手了么?”
  永嘉公主点点头,“丽竞门为太宗所创,终身效忠于皇帝,保卫皇室,并为皇帝除去明面上不方便除去的人物,在你进城之前,父皇已经秘密召见丽竞门统领白龙,想必就是为了明天的奉迎大典,在做准备。”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以假乱真
  看着不空锁眉不语的神态,永嘉公主蹲下身,盯着他道:“我已经提前找了一个相貌身材和你相近之人,现在就在宫外候着,你现在跟我走,明天让他顶替你去完成奉迎大典,可保你无忧!”
  不空抬起头,不解道:“你是打算让别人替我去死?”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永嘉公主嘴一撅,说道:“可是除了这样,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再说这嘎乌盒中装的到底是不是佛祖舍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们静安寺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有真的佛祖舍利不送,偏偏要送这颗假的,难不成是寺中哪位主持圆寂后,想假借佛祖的名义骗取天下苍生供奉,以求圆满?”
  永嘉公主看似无意之言,却让不空脸色剧变,这种变化也同样落在了永嘉公主的眼中,顿时脸上一僵,“我,我说对了?”
  见不空面沉似水,永嘉公主深深吸了口气,“你们真真是好大胆啊!”
  见不空低眉不语,永嘉公主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连我也不能说么,欺君罔上,你可知道这是天大的罪名,纵使明日你死在了开元寺,可父皇的怒火必定蔓延到整个佛门大地,你一直自许心怀天下苍生为己任,可如果因为你一人,而导致数万僧尼无辜惨死,千年佛业毁于一旦,到你死后,你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佛祖,就不怕下地狱么!”
  “下地狱?”不空摇了摇头,“可我就此离去,难道就可以令佛门免遭此浩劫了吗?”
  “当然!”
  永嘉公主站起身,傲然道:“我所给你找的那个替身,虽然形态与你相近,可终究不是你本人,到时候如果佛祖舍利真的当场被验出是赝品,也可以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他一人头上,此人将会成为一名在刑部早已登记在册的江洋大盗,在你送来佛祖舍利的路上将你杀害,却在将你的尸身抛入江中时,发现二者相貌相似,便起了偷天换日,面圣博取声名之心,才有了以假乱真,用普通舍利子来替代佛祖舍利,江洋大盗化身为高僧不空,进京师面圣之事。”
  不空皱了皱眉头,诧异地看向永嘉公主,不解道:“只凭他一人之言,当真就能瞒天过海么?”
  永嘉公主却笑了笑,“这件事情不会有结果的,假不空会在陈述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吞毒自尽,这件事情就此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真的佛祖舍利彻底失传于世,父皇为了保存颜面,也会以雷霆手段封住在场所有人之口,从此以后不再会有奉迎佛祖舍利之事,天下佛门,也可幸免于难。”
  永嘉公主在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由内而外不经意散发出来的皇家之威令不空微微动容,可没等他开口,永嘉公主却弯下腰看着他说:“可如果明天死的是你,真和尚送假舍利进京,蒙骗当今圣上,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资治通鉴》卷二四记载,元和十四年正月十二,由剑南道静安寺高僧不空,所护送至长安的佛祖舍利于同年存在开元寺护国真身宝塔之内,唐宪宗李纯圣驾亲临,仪式规模宏大,盛况空前,更言,王公士民瞻奉舍施,唯恐弗及,有竭产充施者,有燃香臂顶供养者。
  对此,韩愈从儒家立场出发,予以坚决反对。
  他上表认为,佛教只是夷狄之法,非中国所固有,因而不合先王之道,并在《韩昌黎全集》卷三九)并表示,“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
  此表正与宪宗的奉佛心意相抵触,且历数前代奉佛之君运祚不长,因而招致宪宗的盛怒,欲处韩愈以极刑。
  后经裴度、崔群等人的说情,最后被贬为潮州刺史。
  至此,朝廷上下再无人言谈及此事。
  同年七月,唐宪宗李纯只身再度前往开元寺,留下一书卷藏内,后经战乱,也失去了下落。
  “此次出行,你还要继续当你的和尚,云游四海么?”
  湋水河畔,永嘉公主穿着一袭遮住半张脸的黑袍,骑在马上,看着站在船头带着青色斗笠的不空,低声说道。
  不空将手中的长蒿扎于水底,叹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举已犯佛门杀戒,我这和尚,怕是做不下去了。”
  永嘉公主闻言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翻身下马来至切近,轻声说:“那你当日的诺言,岂不是可以兑现于我了?”
  不空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向永嘉公主的眼睛,说:“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回趟静安寺,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于方丈,以免祸起萧墙,公主所做的这一切,也就白费了。”
  永嘉公主两步上前,伸手就要抓住不空的胳膊,可仿佛想起了他笼罩在斗笠下的结疤,手僵在半空中,沉吟道:“此行路途遥远,我可差人去做,不用你亲自去的。”
  不空摇摇头,“佛门讲究众生因果,老方丈那边我还有些话要跟他去说,说罢我就回来。”
  永嘉公主深深看着不空,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才重重地点点头,似不忍亲眼目睹离别之伤,说了句“我等你”,回到岸边,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可万没想到,画面却在这个时候陡然一变,还是那条清澈见底的湋水河,两岸高山耸立,渺无人烟,只有一支空荡荡的竹筏缓缓顺着河水漂流,赶等竹筏沿着弯曲的河流消失了踪影,在岸边才又出现了三个人。
  三人身穿黑衣,却在每人的胸口上都刺着一团扎眼的红花,站于左侧之人冲着为首者躬身道:“尸沉河底,可以回去给圣上复命了。”
  为首者点点头,可那人却又犹豫道:“可公主那边……”
  “一切按照圣上的旨意去办,活着不能厮守,那就让他们死后结成一对怨侣吧。”
  ……
  猛然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看着目光中空寂的山野,还有落在脚边的林鸟,才长长吐了口气。
  南柯一梦。
  可是这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唐朝和尚不空就是我的前世,永嘉公主,也正是卫君瑶。
  “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么?”
  我呢喃地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山野间满是伧夷,一排排树木被利刃拦腰斩断,地上到处都是野兽的尸体,鲜血浸满了土地,就连身边的岩壁上,也凹着一个个不规则的深坑,入眼之处,触目惊心。
  “都是我干的?”
  缓缓站起身,检查着残魂并无大碍,可是在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颗种子萌芽,很微弱,却能感觉的十分清楚。
  心魔。
  我深深叹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黑铁剑捡起,低头发现心口处的那道伤痕还在,没有流血,只是开了个口子,大小正合剑身的宽度,没什么异样。
  心魔的萌芽既已经出现,就宛如在体内埋下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看着周遭满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场景,我微微叹了口气,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短时间内想要再跟旧人见面,怕是不行了。
  脑海中再度浮现梦中种种,攥紧了剑柄,低声说道:“长安,开元寺……”
  打定了主意,拍了拍身上的土,顺着长在地上草头的走势,一路下山,赶等能看见人烟的时候,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
  山底下是一座被群山半抱的小村落,人家不多,站在半山腰上能看见全部轮廓,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模样,还有被血迹占满凝固的黑剑,我没干下村,仔细分辨出离开的方向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大路上奔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开元寺
  对于自己目前深处的位置,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顺着道路一直往前走,途径车辆经过也不敢打招呼,顶着各种异样的目光跟着道路指示牌日行了近百里,赶在深夜的时候,回到了长生当。
  我没有打算像唐代不空一样步行至长安,特别是在现代社会,有很多能拿钱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再去耗费时间跟精力,尤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时间的重要性远胜过于一切。
  这次回来,长生当是真的空了,一个人在大厅里坐了会儿,就收拾了一下,换身衣服找了些钱,将黑铁剑用布裹好后再把从鹑乌身上拔下来的两根金翎藏在了玉姐床下,又买了部手机,包了辆车就赶往古都西安。
  只是在沿途用手机查资料的时候我才发现,开元寺虽在唐代属于长安范畴,可到了近代却被划到了宝鸡,只能半路改道,前往宝鸡。
  当中我查了不少有关于唐宪宗李纯那个时期的史料,就发现梦中所出现的场景有许多都能查出个大概,唐太宗李世民确实于贞观五年第一次诏启佛骨,却也只是开启开元寺塔基,在当地举办仪式,并未迎佛骨入长安城,只有在女皇武则天时才第一次佛骨入京,到了唐宪宗李纯那一代,帝王亲临,将唐朝盛行佛教之风给推到了顶点。
  当中之事在历史上直直寥寥数笔,看不出什么东西,并且我还特意查过永嘉公主的名号,历史上确有其人,但对其记录,却只有一句话:永嘉公主,唐宪宗李纯之女,为道士。
  看到这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想到了梦境中画面中最后出现在河畔的那三个黑衣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丽竞门奉唐宪宗李纯之命,前去暗杀唐代不空和永嘉公主的杀手,可那人不是说永嘉公主死了么,又怎么成了道士,难不成当中有什么变故?
  而且听永嘉公主所言,丽竞门统领姓白名龙,并且出现在胸口上的红色花纹刺绣我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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