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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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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洒然一笑答道:“那就再添点吧!”
水儿不解其意,愕然抬头,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空茶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眼光朝茶壶瞄了瞄,水儿抿嘴轻笑着,接过他的杯子,提起小几上的茶壶为他斟满茶。
“那位刘得星倒没有什么,他爹是扬州有名的盐商刘子光,虽说富可敌国,但他一介商人对大人您影响倒不大,但方才那些周衙内,听着却是常州知府的大公子,大人如今正要巡视常州,为了水儿卑贱之身,得罪了周知州终究对大人不好,水儿……”
“行了,你不用心里不安,快把茶端上来吧,别管他是什么人,这道理在咱们这边,用不着怕他什么,爷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成天带几个狗腿子,没事就上街欺负一下小媳妇大姑娘,或是跟街上的痞皮们打打架,今天总算是小过一回瘾了,只可惜荆六郎这个路人甲太不守职业道德,跳出来抢镜头太快了。”
水儿听他说到前面早就笑岔了,哪里还会去注意他瞎扯什么路人甲,许清如今还真没把一个周衙内当回事,就算是常州知府周同辙站在面前,也只有他赔礼道歉的份,他不献几个小妾来给咱暖床就好了,还想来打我女人的主意?呃,水儿算不算自己的女人呢还没那个,应该不算许清两眼在水儿身上瞄了瞄,娇小玲珑,凹凸有致,柔若无骨,媚态横生,确实有颠倒众生的魅力,难怪人家周衙内一见消魂呢。
水儿若有所感,抬起头来,虽然目光他收得快,但仍可见他眼角余光满含着的侵略意味,顿觉被他看过的地方一阵阵的酥麻,赶紧又把头低下去,心里象揣了只小兔子一般,怦怦直跳,小巧的耳珠红得发烫,许清浑然不觉自己的目光有这般杀伤力,还在自顾地喝着茶。
过了一会,却听水儿细若蚊呓的说道:“水儿还是要谢谢大人,今天冲冠一怒为红颜,能成为大人的红颜,水儿我……我……”
许清听了一怔,然后哈哈笑道:“水儿,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不是什么好事,怒着怒着,就成大汉奸了!”
“大人这话是何意?”水儿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许清伸出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一点,轻笑道:“哪来那么多问题,随意听着就是,谁说来着,男人就象一本书,可以让你了一读再读,若是你一下子什么都懂了,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大官人又开始打花腔了,水儿对他的作风深有了解,见怪不怪了,她双眸含笑地问道:“男人是一本书,那女人是什么?”
“这个嘛,别人我不知道,但水儿你肯定是一杯溺水酿的美酒,不用饮,闻一闻就会让人沉醉一生。”
水儿笑了,眼角眉稍都在笑,软软的扑倒在他腿上,带着撒娇的味道问道:“那若是饮下去呢?大人,水儿若是一杯美酒,就让大人一口饮完……”
“停都说了我是一本书,你听说过书会饮酒吗?这本啊,一碰到酒,里面的字怕就全没了,这还怎么读?”
“就算字全没了,大人也是一本无字天书一样能让人一读再读!”
水儿耍起了小无赖,扑在他腿上不起来了,软绵绵的酥胸压在他腿上,她不起来,许清感觉自己却快要起来了赶紧抄过茶壶,连灌几大口茶水,深呼吸了几下,才总算把那蠢蠢欲动的心潮压下去。谁知水儿有意无意有在他腿上又斯磨几下,让他刚才的努力全白费了,幸好这年头的衣衫宽敞,没有当场原形毕露。
“啪啪!”
两声清脆的声响,许清抬手在她拱起的俏臀上来了两巴掌,不打不行了,不打就真变成狐狸精了。
水儿捂着又痛又麻的俏臀坐直起来,咬着唇儿盈盈地瞟了他一眼。
“来来来,水儿喝茶!”许清伸手将小几上的一杯清茶送到她面前,一副无限殷勤地说道。
水儿还揉着自己酥麻的俏臀儿,小嘴慢慢嘟起来,就是不接他的茶,许清讪讪地说道:“水儿,来,喝茶,如今能得本公子亲自倒茶的可不多哦!”
“你不是说水儿是一杯酒吗?你见过酒喝茶吗?”
“……”
第217章 将来的大贤
常州府下辖宜兴、无锡、武进、江阴等县,境内湖泊众多,水道密布,太湖西北一部分水域也被划入了常州府治下。加上大运河从境内穿过,所以此时的常州有‘三湖襟带之邦,百越舟东之会’的美誉。
常州府一带古称延陵,是春秋时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的封地,自古至今,季札都被尊为道德君子的典范为世人代代景仰。他博学谦让,几让王位;出使晋国时路过徐国,徐国国君观赏季札的宝剑,嘴上没说,但脸露羡慕之色,季札因要出使晋国,不便当即赠送宝剑,但心已许之,等季札出使晋国归来,徐国国君已死,季札便解下宝剑送给继位的徐国国君,随从阻止道:“此乃吴国宝物,不应用作赠礼。”
季札答道:“前些日子我经过这里,老国君观我宝剑,嘴上没说,但脸上露出了想要这把宝剑的表情。我当时心里也打算把宝剑送给他了,但由于还有出使任务,没有及时献给他,如今他死了,再不把宝剑献给他,这就是欺骗我自己的良心!”
说完真解下宝剑献给继位的徐国国君,继位的徐国国君说道:“先君未留下遗命,我不敢接受宝剑。”
于是,他子把宝剑挂在徐国国君坟墓边的树上就走了,世人因此赞美延陵季子,用歌谣传唱他高尚的品德: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有这样的道德君子、古之先贤在前,生于斯邦的常州人闻其风、汲其流,应该也是君子贤人代代出现吧,许清望着常州府古老城墙,心里由衷感叹!
水儿看他俯仰之间,时而沉思,时而感慨,轻轻问道:“大人是在凭吊延陵季子吧当年季子为避王位,曾躬耕于舜过山,大人若是心中向往,不如我们抽个时间去舜过山看看。”
许清于几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望着水波映照的古老城墙,说道:“一位贤人君子的出现,往往就能把这个地方带出蒙昧,走向文明,而众多先贤智都集合在一起,于是把我们华夏民族带出了蒙昧,带向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他们的遗风是值得我们敬仰学习,但却不应该沉沦在他们所创造的辉煌里,偶尔感慨一下正常,若是我也学别人去认真凭吊,却忽略了自己眼下该做的事,其实也就没资格去站在这些先贤的面前了。所以我啊,还是踏踏实实巡视我的水利工程再说!”
水儿眼中略带失望,转眼又带着几分钦慕地说道:“大人能如是想,水儿相信将来总有一天,大人也能成为后人世世代代景仰的大贤!”
许清听了放声大笑,自嘲地说道:“别太高看我了,咱们这种人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什么都是半壶滴当当,谈什么大贤再者说了,爷我这种人只看重生前权欲金钱,哪管死后洪水滔天若是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大贤,那天下的大贤也太不值钱了!”
水儿见他又开始瞎说,只是抿嘴笑而不语。
船驶入常州后,因前面发生过周衙内的事情,再丢下水儿一个人许清点不放心,只好安排四个护卫跟着她,随她去苏州也好,回扬州也好,护送到地头再回来。
他则让荆六郎把提举司派驻常州的负责人找来,准备先作一翻了解后,便马不停蹄地对常州府下辖各县巡视。这也是无奈之举,提举司刚组建,大部分人员就被派了出来,他对这些人员的能力缺少了解,多少有些不放心,今年水利工作关系重大,所以只能亲自对这些重要产粮区巡视了。许清也知道,凡事亲力亲为是不行的,这样的领导做得太失败,看来以后还得狠抓司农寺人员素质,多培养一些实干形的人才啊!
派驻常州的提举司负责人叫花边,这姓名还真有些意思,一下子让许清想起了后世的八封新闻。就是不知道这位花边有没有做狗仔队的潜质,否则可以考虑把他调到京华时报去,传挖夏竦、贾昌朝他们的花边新闻。
花边不到三十向岁,性格挺开朗,上到船来一见许清就躬身拜道:“属下见过许少卿,恭贺许少卿平定王伦之乱!”
许清点点头,指着小几对面让他就坐,问题:“王伦之事不必多提,还是先说说常州府的水利工程进展如何吧!”
花边一脸春风地答道:“许少卿但请放心,属下担保,常州府的水利工程是两浙路进展最快,完成得最好的州府,目前田间的灌溉渠道基本已疏通完毕,而且根据南运河水量较大,汛期容易决堤淹没两岸良田的特点,周知府还发动常州府各地士绅踊跃义捐,正在对南运河两岸河堤进行加高加固,目前工程也进入尾声,属下估计还有七八天大概就能完工了!”
“南运河?”上次许清也路过一次常州,却是第一次听到还有条南运河的说法,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就是武进通往宜兴,然后汇入太湖的一条河道,常州府人俗称为南运河。”花边连忙为许清解释道。
“常州府的水利工程真如你所说,完成得这么好?”许清再次沉声问道,由于刚见识了周衙内的嚣张,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反之往往也能成立,若是周同辙是个清廉自律的知府,对其子的管教应该不至于这般松懈才对,有了这种认知,许清对常州知府周同辙多少持些怀疑的态度。
“许少卿,常州府所辖各县各镇的水利工程,属下都亲自一一实地查看过,不但进展快,而且工程质量也有保证,属下绝不敢欺瞒少卿大人!”花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许清已带人到了常州,花边还敢这样拍胸脯保证,那基本已经确定常州的水利工程完成得不错了,毕竟真假自己一看便知,花边不至于傻到此时还大夸海口。这让他觉得对周同辙是否应该重新定位了,有些人自己能力非凡,为官治政皆很出色,但在儿孙一辈上疏于管教的也不少见,自己若单凭周衙内的行径,便断定其父周同辙不是个好官,那也太失之偏颇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象曹操那样,生的儿子个个都是文韬武略出众。
许清收起思绪,对花边问道:“朝廷下拨和当地义捐的工程款项,在利用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朝廷下拨到常州的款项正好是一万贯,周知府又亲自派人到各县去筹集捐款,筹得义款两万四千多贯,这共计三万多贯的水利工程款,每一项支出周知府都请了咱们司农寺的人一起监督,属下基本可以确定,这笔工程款去向没问题。”
听了花边的话,许清颔首表示认可,主动邀请司农寺介入,监督工程款项的地方官还真不多见,这个周同辙还真有些敢为他人先!
许清此行时间紧,任务多,加上江南一带多要坐船,不象北方那样,可以骑马快速奔驰,得了花边的保证,许清对常州各县便不打算一一巡视,既然主要水利工程在南运河一带,顺着南运河察看一翻便是,半个月后还要赶回润州,现在也只能抓大放小了。
许清正欲打发花边回去,然后自己从南运河放舟宜兴,就见岸上一群衙役鸣锣开道,十来位官员在衙役的簇拥下,徒步向许清的船边走来,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连街边酒肆、青楼上出伸出许多脑袋来探视,花边轻声提醒道:“许少卿,是周知府及杨通判他们来了,想必是接到了消息,来迎接少卿的。”
许清本不欲在常州府城多作停留,当此之时,也只好换了官服,上岸和周同辙他们照个面了,等周同辙他们走到船边,许清也刚好在河岸站好,他带着十来个地方官趋前拱手施礼道:“刚刚得知夏宁侯巡察到常州,我等迎接来迟,还望夏宁侯见谅。”
周同辙四十来岁,长得高大挺拔,目光清明,下颚一缕美髯梳理得整整齐齐,初一见面便给人一种清正贤能的感觉,许清连忙还礼道“周知府、各位大人不必客气,本官奉命巡察地方,时间紧、任务重,所过之处皆是来去匆匆,在常州本也不想多作留意,所以没有及时通知各位大人,若论起来失礼的当是本官才是。”
周同辙抚须笑吟吟地说道:“夏宁侯巡察各地,劳苦功高,到了常州理应歇息几日,也好让我等有略尽地主之谊的机会,过来之前,我已为夏宁侯安排好下榻之处,还望夏宁侯稍作停留!”
“还望夏宁侯稍作停留!”杨通判和十来个地方官也齐声挽留道。
许清又只得回礼:“各位盛情本官心领了,然皇命在身,本官不敢懈怠,常州的水利工程既然已本完成,本官多留无益,各位治理地方得法,来日本官必会奏明陛下予以嘉奖,各位还是请回吧,本官这就放舟前往苏州了。”
许清抬出皇命来,常州众官见挽留不住,也只好作罢,最后周同辙靠前再次对许清抱拳施礼,轻声说道:“下官教子无方,以至冲撞了侯爷,下官实在是万分惭愧,本欲将这逆子绑到侯爷面前亲自请罪,奈何侯爷行程匆匆,下本回去一定对这逆子严加管教,还望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哪里,哪里,周知府不必介怀,我与令公子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当不得真。”周同辙提起这事,许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来,毕竟之大冷的天,让人家玩跳水游戏有些不地道。
第218章 薄暮故人迎
许清又出发,船只穿过常州府的沿街水巷,在小贩们的叫卖声中,在临水阁楼不时传出的琴萧声里,向南运河的水道驶去,水巷两岸伸出的酒旗连绵不断,埠头浣衣的女子吴音水一般的柔软。
上午有水儿在,从丹阳到常州的路程倒不算寂寞,如今水儿已去,许清一个人躺在船舱里思索着,有些冷清。坐船虽然不象骑马吃力,但其实坐久了也让人疲惫,他坐惯了船还好点,荆六郎他们整天呆在船上,已经变得无精打采,下午还要巡视南运河两岸的水利工程,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到宜兴住宿。
让许清费神思索的是他刚在常州得来的两个消息,一个是朝廷刚发生的一场风波,王拱辰弹劾进奏院、集贤院等十多名官员,苏舜钦等人因此被贬到淮南东路,他得到的消息不详细,但从苏舜钦成了楚州知州来看,这明显有范仲淹的操作在里面,这年代的消息传递太缓慢,而且口口相传,从京城到常州千里之遥,许多内容怕已经走样,苏舜钦被贬到楚州来做知州他倒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第二个消息,就在苏舜钦事件之后,赵祯竟紧接着下了两道旨意,内容就是原来范仲淹革新十策中的两策:抑侥幸、精贡举。
先说抑侥幸,原来地方各路提刑使以上的官员,以及朝中两府、两制的高官,每年在皇帝生日,及将过年关的南郊大礼之日,都可以向朝廷申请恩荫一个子侄出仕为官。
有这个制度在,朝中高官的子弟根本不用担心就业问题,而且这些高官子弟有父辈的关系在,升迁自然比别人快,落得的还都是肥差,这种靠父辈恩荫当官的二世祖,具备真才实学有能有多少?
根据范仲淹原来的提议,这次赵祯下旨针对这些不合理的现象作了一次修改,规定今后提刑使以上的地方官,任满两年后才可以提请因荫;两府及两制高官,每次年只能申请恩荫一人。最重要的是,申请恩荫的必须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也就是说如果你只有三个儿子,那么即使你做三十年的高官,最终你也只有三次机会申请恩荫,而不是原来的三十次。
许清坐在船舱里喝茶,细想来觉得范仲淹这么干有点好笑,这一变改,许清估计大宋高官之中,怕是要掀起一轮纳妾高潮了,从今之后,朝中高官们业余时间做得最多的,将不再是吟诗作赋逛青楼,而是在家里做床上运动了。
要不然那么多恩荫名额岂不都浪费了?许清觉得更好笑的是,等这些高官人人娶了二三十个小妾,生了十个八个儿子后,若是范仲淹再一改,非正妻所出的嫡子不能恩荫,那这些高官岂不是只能望着那些娇滴滴的小妾兴叹,而夜夜抱着正妻努力?
范仲淹一个看似不相干的恩荫提议,竟能主宰千百高官的性福,伟大啊当然了,从辩正学的角度来说,范仲淹目前施行的政策是得不到高官夫人们的支持的,这样只会让家里的小妾越来越多,而且来得名正言顺。只有施行许清构想的后一步方略,才会取得高官夫人们热烈的支持!
言归正传,第二道旨意是精贡举。目前朝廷科举考试注重诗赋、墨守注疏以及脱离社会现实、漠视德行。这样考出来的进士往往只会吟风弄月,没有太多的经世至用之才,做了官于百姓毫无益处。
针对这一点,这次圣旨也作出了改正,今后的科举考试,进士科将以策论为重,规定进士考试先策、次论、次诗赋;罢帖经、墨义,士子通经术愿对大义,试十道;评定标准是,进士以策、论高、诗赋次者为优等;策、论平、诗赋优者为次等;诸科经皆通者为优等;优等者即放官。
而且科举考试将与荐举制度相结合,突出德行在取士中的地位,并给“非常之才”以进身之阶;同时重视通过学校培养人才,加强儒家经典教育,克服场屋侥倖之弊。朝廷将逐步建立州县学校体系,传授儒家经典,士子必须在学校学习满三百日,才能应试。对太学和国子学也进行改革。
这次的两项举措出台,许清远离京城,事前竟一无所知,他弄不明白赵祯何以突然改变主意,在军改进行到关键时刻时,又增加这两项改革?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不京城,受了范仲淹等人的鼓动?
这两项改革虽然还直接对冗员开刀,但已经等于堵住一很大一部分冗员的源头了。两条都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引起的反弹力度也一定比单纯的军改大多倍,难道赵祯突然变成了雷厉风行的大有为之主?
许清有些疑惑,若真能执行到底,这两条革新对大宋自然非常有利,但他担心赵祯是三分钟热度,一下子反对的声音太大的话,便象历史上一样,退缩了。改革这种事情紧要的是一鼓作气,坚持到底,一但失败一回,士气低落不说,朝中势力必定会重新洗牌,短期内想卷土重来基本没有可能了。
许清也知道要想改革,就避免不了损害到一部分人的利害,但想到赵祯的性子,他还是忧心忡忡,即刻在船上给赵祯上了一份奏章。奏章上没有引经据典,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两个字:坚持!
船在南运河前行不久,就能看到左边不远处的滆湖了,秋波万倾,水天清明,一群群的水鸟在湖边回翔,白色的芦花一簇簇的如雪戎般。望着这水天澹澹的景色,让人心胸豁然开朗。再前行不久,许清就被河岸两边的热闹场景吸引住了,只见成千上万的厢军和百姓,正在加固着河堤,一船船的石料从宜兴方向沿河运下来,用以砌两岸的堤防,许清赶紧让船只靠岸,带着护卫亲自上去观看。
从花边的口中得知,由于工程比较大,厢军不够,周同辙便用钱雇佣一些农闲的百姓来帮忙,所以才会能聚集这么多人。从宜兴方向而下,两岸堤防足足加高了三尺,挑土的民夫排成了长龙,土挑上来后,六七个大汉作一组,大喊着号子,合力抬起石磨,一层层的把土方夯实。
而且许清发现他们竟然还知道防止水土流失,夯好的堤防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草皮,用不了多久,这堤上便是绿草青青,司农寺农田水利司的人见许清突然到来,连忙上来给他行礼,并一路给介绍起工程的进展。许清一边听一边实地查看,确如花边所说,常州这边的工程质量很不错,许清给农田水利司在场的人员鼓励了一下,然后带着护卫再次沿河上溯,两岸良田万顷,一望无边,田间的灌溉渠道整理得井井有条。
许清他们一路查看,直到薄暮时分,宜兴县城已经在望,他刚准备让人询问宜兴驿站所在,就见前面迎来一条船,透过淡淡的暮色,龙门船厂股东之一的丁秋笑吟吟的站在船头,一望见许清就远远的拜道:“侯爷,小人总算是把侯爷您给迎到了暮色已临,我已为侯爷安排好住处,还望侯爷赏光!”
能在这里见到老熟人,许清心里也很高兴,船厂股东虽然都是商人,但跟自己的关系极为亲近,丁秋正好是宜兴人,由他安排住处许清自然乐意。等两船靠近,许清朗声笑道:“改道宜兴是我临时起意,丁东家怎能预先料到我的行程?”
丁秋跳过船来再次施礼道:“侯爷莫怪,是小人家一个管事见到侯爷沿河查看水利,回来并报与小人的,侯爷既到了宜兴,小人自然是扫榻以待了。”
两人边攀谈着,在丁秋坐船带引下往他家驶去,丁秋主要从事茶叶和瓷器生意,宜兴的茶叶虽然不是十分出名,但产量却很大,丁秋就靠此发家,后来兼营才瓷器生意,他们这里产的瓷器特别一点,乃是紫沙瓷器,这让许清想起了后世鼎鼎大名的紫沙壶来。只是从往日的交谈中得知,现在宜兴的紫沙壶似乎还没有太大的名气。
宜兴城中水道更加繁密,仿佛一座水上之城,丁秋的家就坐落河边,埠头上丁家人已挑着灯笼等侯多时,从外面就可以看出丁家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走进去之后,整个院落典雅别致,幽深而宁静。为了迎接许清,院中处处挂满了灯笼,仿佛过年一般,小厮丫环们忙碌个不停。
许清见些情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丁东客,真是打扰了,咱们是老熟人,随意一点就好,不必太刻意多作安排。”
丁秋马上接口道:“侯爷能光临寒舍,这可是小人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侯爷不必见外,就让小人尽尽心意吧,侯爷您的护卫自有管家安排妥当,您请先去沐浴更衣,小人稍备了一份水酒,还等着多敬侯爷几杯呢!”
丁秋说完让两个丫环领着许清往浴室去了。
第219章 端倪
精巧的花厅里烛火高烧,暖气融融,半人高的落地屏风上,描着兰亭曲水流觞图,图上的人物在烛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
两边丫环俏立,桌椅上纤尘不染。古人多礼,许清的到来,丁家上下皆出来拜见,连丁秋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也在孙女的搀扶下来到厅中施礼欲拜,看着她满头白发,若让这老人家跪下去,许清还真怕折了自己的阳寿,连忙亲自上前扶起。
丁秋有三子两女,长子丁宜二十多岁,已经接手丁家的一部分生意,次子和三子年纪尚幼,等丁家其他人退去,厅中就只剩下丁秋和他的长子作陪。
“侯爷,请!”精美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来,热气腾腾;丁秋举杯相邀。
“丁东家客气了,还有大郎也一起坐下来用餐吧,我随意惯了,不必侍候!”许清与丁秋对饮一杯,转头对站在桌边侍候斟酒的丁宜说道。
“侯爷快请吃菜,不必理他,在侯爷面前哪有他的坐位,能侍候一旁已是他天大的福份了。”丁秋的话说完,丁宜也连连谦逊着,许清也懒得管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秋说道:“侯爷难得来宜兴一趟,可要多盘桓几日才行。”
“不行啊,丁东家你也知道咱们的海船还有半个月就要下水,到时我还得赶回润州,所以这次的行程安排不免有些匆忙。对了,你作为宜兴大户,对常州各县的水利工程应该有些了解吧,就你看来各县的工程完成得怎么样?”常州府大部分地方许清没能亲自去看,多问问总是不会错的。
丁秋含笑答道:“大人还真是问对人了,小人家里的伙计每日里往来各地,我让他们留意了一下,可以说常州各县的水利工程完成得都不错,大人但请放心。”
许清听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忽略这江南这十八家商行的作用了呢?若早让他们留意一下,又何至于自己没日没夜的奔忙。以他们跟自己的关系,提供的信息说不定比提举司提供的还可靠。他以手抚额说道:“多谢丁东家了,您能提前为我留意着,这份情我记下了。”
“侯爷客气了,说来惭愧,小人之所以关注这次的水利工程,倒也不全是为了侯爷,小人名下也有一些田产,这次周知府派人下到各县筹集义捐,小人可是出了三千贯,这钱自己出了,呵呵,总难免多关心一些水利工程的事!”
许清笑了,丁秋这人不错,够坦诚,没有将就领自己的人情。这年头大地主不定是大商家,但大商家基本都是大地主,国以农为本,而百姓则将土地视为命根子,商人们赚了钱,首先想到的往往就是置办田产传之后代,象丁秋这样的富商,田产一定不会少。
“丁东家的义举令人钦佩啊,一个人就捐了常州府八分之一的款银,官府理应通名嘉奖才是啊!”
“八分之一?侯爷……”
“丁东家,有何疑问?”
丁秋有些疑惑地说道:“侯爷是说小人的三千贯竟占了整个常州府义捐的八份之一?”
许清也开始发觉有些不对,沉声答道:“没错,据我司农寺人员并报,常州府这次共筹得义款两万四千贯,难道丁东家觉得这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丁秋右手的中指下意识地在桌面轻轻点击着,深思了一阵答道:“侯爷,由于去年常州府刚遭了水灾,虽然不是大灾,但也使各县不少良田欠收,所以这次朝廷要大修水利,周知府派人下来筹集义捐时,各县士绅捐款都比较踊跃,就小人所知,虽然象我丁家捐三千贯的不多,但一次捐几百上千贯的却不在少数,按理说,整个常州府加起来,这义款应该不止二万多贯才是啊!”
经丁秋一提醒,许清一下子也想明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周同辙亲自派人下来筹集义款,这样一来,各地加起来具体的捐款总数额,整个常州府只有他才知道,若不是许清随口说起,象丁秋这些捐款人根本无从得知这个数额,就算得知了,他们最多只能疑惑一下,也无力去统计整个常州府的总捐款量。
不管整个常州府总捐款数额是多少贯,而周同辙报给司农寺人员得知只这么多,在缺少监督机制的情形下,司农寺的人员也只能认这个数了。
许清联想到周同辙主动请提举司人员监督工程款的事,俗话说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个周同辙似乎不简单啊!
“丁东家,那么常州知府周同辙在地方上一向官声如何?”
本秋不假思索地答道:“周同辙在本地官声倒是很好,没有传出什么劣迹。去年水灾之时还亲自到田间地头组织人手抗灾,甚得百姓拥戴。”
许清看到恭立一旁的丁宜欲言又止,便颔首说道:“大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跟你父亲乃是患难之交,不必拘束。”
丁宜躬身答道:“侯爷,扬州盐商刘子光这两年在宜兴及无锡的投资甚多,便是我家的紫沙瓷器生意,也遭到了恶意排挤,以前我家跟宜兴知县王叶关系一直不错,但自从刘家到宜兴插手瓷器生意后,王知县却总有偏坦于刘家,个终原因一直想不明白,侯爷问起,我突然记得前不久曾见周同辙长子周定山,跟刘子光次子刘得星同上青楼,似乎有些交情,如今想来,会不会是……”
许清明白了,丁秋这次如此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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