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渐青-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船厂的细务虽然已经由李清阳等几人在打理,但许清却仍然是不可缺少的一环,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许清,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许清所承诺的一切还会不会得到执行,他们可没本事进宫去问皇帝。

最有意思的是,扬州名妓水儿听说许清遇刺后,也赶过来探望,而且还住下来不走了。

这让本就幽怨的梁玉更加难受,许清也奇怪,难道水儿所在的青楼就不管她吗?后来才知道李清阳去请她们时,说要过来三五天也不定,所以她不用急着回去。

对于许清来说这可不是什么艳福,首先现在连动也不能动,就算想吃点豆腐也只能干着急。

再者看到梁玉那幽怨的眼神,许清本就惭愧的心更是被小小的折磨了一翻。但水儿姑娘不管许清怎么劝,竟是不管不顾地留了下来,这让许清哭笑不得。

躺了几天之后,许清实在受不了啦,就让人找来一个木匠,为他赶制出了一张轮椅,梁玉对许清的这些新奇花样早以免疫,倒是水儿姑娘围着他的轮椅啧啧称好。

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式院落,亭台楼阁精巧雅致,回廊曲桥,假山池溏,无不给人一种静谧幽深的感觉。

梁玉慢慢地用轮椅推着许清来到池中的凉亭时,水儿姑娘端着水果盘子跟在后面。

“今天天气真不错!”

梁玉低着头不理他。

“玉儿,你说再过几天等我伤口结痂了,咱们弄条船,沿河一路玩到你家苏州那边去好不好?”

“去那边干嘛?去找你的吴娇和白娘子去吗?”

看来有人怨气挺深的,听得水儿姑娘在一边掩口偷笑,这让梁玉也觉得有点不妥,许清从没对自己表露过什么,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

“许大人,那天你说许仙和白娘子有什么凄美的故事,还说故事里提到金山寺来着,今天没事,许大人不如就给我们讲讲吧?相信梁姐姐也很想知道,那个许公子和白娘子的故事的。”水儿坐到他身边,俏脸凑到他面前说道,连梁玉听了这话也定下神来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期盼着。

许清正不知道没什么话题跟梁玉说,说故事倒是不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看梁玉的样子,要是自己不说出来,她大概就要把白娘子当成自己相好的了。

“话说曾经有一个小牧童在山间无意中救了一条小白蛇,小白蛇经过千年修练终于化成人形,为了报答小牧童当初的救命之恩,他化身成一个美丽的女子,来到杭州寻找转世后的小牧童,转世后的小牧童此时叫许仙,正是十七八岁的翩翩美少年,在杭州一家医馆里学医……”

许清口才不错,把一个《白蛇传》说得荡气回肠,连梁玉这个商界女强人也听得神思不属,水儿姑娘一边听着,纤纤玉手一边给他递葡萄,好几次都递进了他的鼻孔里,许清又好气又好笑,正说到白娘子水漫金山时便停住不说了。

水儿姑娘哪里肯,拉着他的衣袖开始撒起娇来,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地扭动,把许清看得暗暗念经,直到梁玉连连咳嗽,水儿这才不好意思地作罢。

水殿风来,满院生香,等到许清简略把故事说完,已经是傍晚来临,听完故事后,梁玉默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儿却还觉得不过瘾,催着许清再说一个,许清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给她侃聊斋,什么妖魔鬼怪越吓人就说什么,开始总能把水儿的俏脸吓的发白,许清本意是把水儿吓退,自己嘴巴好得到解脱,可聊斋的故事听到最后,你就发现那些狐狸精大都是好的,听多后反而不觉得怕了。

“许大人,你不说故事也行,要不你给我作首词吧,就一首,你做完我就乖乖的,还也不缠你说故事了。”水儿姑娘眼里带着几分狡黠,仰着俏脸对许清说道。

许清这才明白,故意逼自己说半天故事,原来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这,许清苦笑地说道:“水儿姑娘,你瞧我现在可是重病号一个,能做出什么词来呢?”

“你的伤口和作诗词有什么关系,又不要你起来提笔,你都给梁姐姐说了半天故事了,不是一样没事吗?怎么给我做首词就不行了,许大人,你太偏心了!”水儿仰着俏脸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这小妞太强大了!分明是她逼着自己说故事,现在却成了给梁姐姐说故事,但美丽的女人……总之对着她那张粉雕玉琢的俏脸,你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许清觉得不光是自己这样,只要是男人大都有这种通病吧。

“水儿姑娘,这作词嘛,真要灵感才行,这突然间常要我做一首出来只会倒了你味口,要不这样吧,我教你唱首歌,很好听的,包你没听过,说不定以后你还用得上的。”

许清无奈,他也奇怪,怎么这时候梁玉反而由着水儿了,往日里怕是早出言帮自己开脱了,许清转过头去看了看她,却见她低头深思着什么,好象没见到自己被水儿缠住一样,让许清觉得有些莫明其妙。

“好吧,许大人,你可要教我一首好听的,不准敷衍我哦,不然……不然我可不依!”水儿毫不放松地逼视着他。

“好了,我唱就是,可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你这么紧盯着,我怎么好意思张口。”

水儿被他说得咯咯娇笑,连梁玉也适时回过神来了。

许清一时豁出去了,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许清唱完,水儿姑娘的笑声早已听不见,脉脉地看着许清不语,眼中竟是清泪盈盈,一时间,亭中静得出奇,只有轻风掠过池上的荷叶,蜻蜓无声无息地落在盛开的荷花上。

就在泪珠从腮边滴落的那一刻,水儿突然开口轻声地说道:“许大人,你能再唱一遍吗?我就在这亭中为大人舞一曲,水儿或许……或许就是那只修行了千年的白狐。”

说完不容许清拒绝,水儿盈盈站了起来,自顾着脱下绣鞋,只穿一双白袜,走到亭中站定,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清,开始缓缓地舞动起来,看着她缱绻舞姿,还有那不时滴落的泪珠儿,许清被这带淡淡凄美的一幕深深地打动了,随着水儿无比投入的舞姿,亭中再次传出一曲轻歌: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

第064章 误会

东京,文德殿。

“陛下,润州知州、通判联名急奏,朝请郎许清奉旨于润州筹建船厂期间,遭到歹徒刺杀,朝请郎许清身负重伤,但已无生命危险,两位歹徒已被朝请郎许清当场击杀,但歹徒身上无身份证明,目前润州官府已经在全力侦查凶手的蛛丝马迹。”

朝堂之上,邢部侍郎陈仲和朗声奏道。

陈仲和话声刚落,赵祯竟从御座上站出起来,高声叱道:“岂有此理,前翻应天府刚刚奏来,许清在应天府遇歹徒伏击,险险逃过一命,隔不了几天,竟再次在润州遇到刺杀,难道我大宋这天下已寸步难行了吗?歹徒如此横行无忌,置我大宋律法于何地,查!陈侍郎,此事就就由你负责,朕给你一个月时间查出这些歹人乃何人指使,还有,大宋银行的挤兑案恐怕和此事脱不了关系,一并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将我大宋律法鄙视到如此地步。”

听到赵祯如此怒叱,大殿之中一众大臣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有邢部侍郎暗暗叫苦应下赵祯的旨意来,这也难怪这班朝中大臣,赵祯给人的形象一直是温文尔雅,仁厚大度,极少见到赵祯在朝堂之上如此高声怒叱。

所以众臣在心里一时适应不过来。赵祯确实是急怒攻心,这几年国内外没一件事顺心,天灾人祸,兵凶战危,件件事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许清有望帮他解决钱粮的问题,现在却一而再地遭遇刺杀,许清带着他的圣旨南下,虽然不是钦差大臣,但现在有人如此惘顾国法,不就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吗?

泥人尚有三分泥性呢,何况他一直把许清当未来的栋梁之材来培养,现在却身负重伤,差点命丧黄泉,这让赵祯情可以堪?

殿中大臣难得见到赵祯如此失态怒叱,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对许清这个朝请郎心中凛凛然起来,此人虽然年轻,今后看来还是要尽量交好才是啊,就算自己遇刺,恐怕陛下也未必如此愤怒啊。

这时吕夷简缓缓步列出班,对邢部侍郎陈仲和叱道:“陈侍郎,许清遇刺你邢部彻查就是,这本就是你们邢部之事,为何却要拿到朝堂之上引陛下不快。陛下请息怒,朝请郎身为大宋银行行长,而如今国内民乱频生,怕是有些见利忘义之徒,欲绑架朝请郎以勒索钱财也不一定,陛下令邢去彻查就是,何必怒动天颜!”

“是啊是啊,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保重龙体为要。”底下一班文官见吕夷简出班规劝,纷纷应和起来。

赵祯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挥挥袖子不再言。

赵祯下朝回到后宫后,马上对阎文应道:“你马上从宫中调几个侍卫下江南,务必要保证许清的的安全,若他再有遇刺受伤的情形,我拿你是问。”

阎文应连忙应声退下去安排去了。赵祯一个人捧着茶杯独自思量起来,许清的遇刺绝不象吕夷简说的那么简单,吕夷简的话分明有误导邢部的作用。从银行的挤兑风波,到许清一再的遇刺,这其中必然有着内在的联系。

这让赵祯又想起那天许清在天章阁的话来,许清那天的话虽然有点夸大,但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道理,目前国库空虚,正是需要大宋银行源源不断提供支持的时候,是谁有胆在这个时候和朝廷过不去,发动这一样次挤兑风波呢?

水儿姑娘走了,自从那天在水榭亭中为他跳了一支舞后,这两天水儿安静了很多,只是默默地陪在许清身边,没有再缠着要他作诗讲故事什么的,今天她所在的百花楼派人来接,虽然依依不舍,但水儿姑娘还是走了。

这让许清一下子难受了起来,倒不是他对水儿有了多深的感情,反而从一开始许清还有点利用她的意思在内。

水儿来园中住下,许清虽然当着梁玉的面,好言劝她离开过两回,但那劝说的语气显然并不坚定,这也是水儿得以留下来的原因,许清故意让水儿留下来这么久,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单独面对梁玉。

没受伤之前,两人常在一起还能说是因许清对江南不熟,让梁玉协助工作,但自从许清受伤后,梁玉就衣不解带地在床前服侍汤药,很多妻子服侍丈夫都未必如梁玉这般尽心。

这种情形早以超出了工作关系,而且这几天润州官员,船厂股东纷纷来探视,梁玉从不避嫌,所有的一切大家都看在了眼里,现在的男女大防虽然不象明清之季严谨,但许清此时要是再狠心拒绝梁玉的话,怕是所有人都会视他为负心郎了。

许清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细细想着,梁玉是个好女孩,美丽善良,体贴温柔,而且还很能干,是个理想的贤内助,无论从哪一点许清都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但现在自己能答应娶她吗?和吕夷简已经彻底地撕破脸,虽然事情还没有摆到明面上,但两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这也是他为什么随时在身边准备长刀与伤药的原因。

而现在自己跟吕夷简比,许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他有时甚至想避到西北,跟着狄青上阵杀敌以避开吕夷简算计,但现在挂着个大宋银行行长的职位,加上船厂的事情需要他从中协调,去西北避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许清觉得自己的性命前途都有些缈茫,但这些怎么跟梁玉解释呢。许清一个人正躺在床上纠结着,梁玉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进来。一身白色的衣裙让她显得更绰约多姿,但也更清瘦了。

她轻轻坐到许清床边,用汤匙把参汤送到许清面前说道:“冷热刚好,子澄快点服下,我等下再让她们熬点莲子粥来,郎中说你失血过去,要用人参等药材补补,但伤口又怕热气太重,所以常喝些莲子粥中和一下。”

梁玉自顾地说着,那美丽的双眼正紧盯着汤匙,生怕参汤溅出来。那份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娴雅,加上她自然而然的淡定表情,让许清恍然觉得,她真是自己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般。

许清赶紧说道:“玉儿,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自己能行,再不让我动动,我都要生锈了。”

出乎意料,梁玉这次没有坚持亲自喂他,她默默把汤匙放回碗里,然后把碗递给了许清,眼中自怨的神色更重了一些。许清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喝着参汤,一边思索着怎么对她开口。

“玉儿,我……我跟你之间,我不是……”

梁玉这时却突然打断他道:“子澄,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跟我说白蛇传,就是要告诉我,我们之间只有雷锋塔倒、西湖水干才会有……是这样吗?”

梁玉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那有些惨白的腮边流了下来,许清张口要解释,梁玉却轻轻转身出去了,这让许清愕然不知道所措,唉,女人,这也太敏感了一些,自己说白蛇传何曾有过这种意思。

梁玉一个人奔出门,来到水榭凉亭之中,再也忍不住放声嘤嘤地哭了出声来。

许清不但故意留下水儿,就是怕单独和自己独处,她这些天无怨无悔地服侍在许清身边,早已把一个女人的名节声誉全部赔上,却迟迟换不来许清一句承诺和宽慰,也许吧,自己一个商家女,配不上他这样的大才子,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今天看着许清那为难的样子,她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嘤嘤的哭泣声在空寂的院落中回荡,蜻蜓恍若未闻般掠过水面,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来,仿佛谁的心中那渐渐扩大的伤口。风儿却有意,轻轻地掀动着梁玉那素洁的裙摆,仿佛要给这个伤心的女孩一丝抚慰。

梁玉一个人哭了许久,才红着眼眶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起随身的衣物来,许清伤情已经稳定,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一切皆是梦幻一场吧。

梁玉红着眼缓缓走出前院的时候,连跟一个小丫环撞到了一起也一无所觉,让开路继续向大门走去。

小丫环看她红着眼睛背着包袱,忍不住纳纳地问道:“玉儿小姐,你要去做什么,你要走了吗?”

得不到梁玉的回答,小丫环急急地向许清的房间跑去,等她喘息着把梁玉要走的事情说出来,竟让许清再次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叫丫环扶他上轮椅。

等丫环把他推到门口时,梁玉的马车已经远在数十丈之外,许清不顾一切大声喊道:“玉儿,你不要走,你听我说!玉儿……”

马车没有停留,顺着长街一路而去,就在车子要拐过街角的时候,许清看到车窗帘子掀了起来,梁玉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泪花露了出来,许清赶紧再度大喊起来,可刚喊两声,许清的声音就随着车子转过街角嘎然而止,高高挥着的手也颓然落了下来。

远去的马车上,梁玉仿佛被人抽光了最后一丝力气般,扑倒在坐垫上放声哭了出来,一路眼泪洒过长长的街道。

第065章 吕夷简之谋

大宋中书省。

吕夷简捧着润州知州王聪递上来的奏折,反复看了两遍,现在有关于润州方面的事情,吕夷简自然特别关注。

从梁管家彻查吕放的案情所得,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吕放是许清所害,但他是最可疑的,吕夷简近日无意中得知,开封府曾接到过一次报案,吕放出事前两天,在金明池曾发生过一件谋杀案,只是因为此案没有苦主报案,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所以开封府没有立案。

但从现场远处的目击者描述来看,当时行刺的极有可能就是刘七月,而落水的大概就是许清,和他家里那个唯一的小丫环。事后刘七月失踪,而吕放的死由此也可以慢慢地串联到许清身上了。

这也是吕夷简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毅然派人伏击许清的原因,想起独子的死,他一眼也不想再看到许清,只是没想到许清竟然连续两次逃出生天,想到这里吕夷简也暗叹了一声,或许老天要留他多活几天吧。

因许清连续两次遇刺,那天赵祯在朝堂之上竟勃然变色,限令邢部按期破案。吕夷简倒不担心邢部能查出什么来,只是这两次刺杀已经触怒天颜,邢部也对案情有了关注,再想刺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润州知州奏折里说的是有关船厂的事,按理说船厂虽然有朝廷的四成股份,也是赵祯让许清去组建的,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船厂,特别上一份奏折请示。

王聪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点政绩,船厂打算一次性开挖十个大型船坞,每个船坞宽十丈,深五丈,长一里多直通长江。为了赶工期,经许清提议、王聪和股东们商量后,决定从各地招收一万多流民参与船坞开挖工程。

现在国内失地的农户极多,民乱四起,如果能安置一万多流民,对于地方上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政绩。

而且船厂建成后,并不只是要工匠就行,还需要许多做体力活的劳力,挖完船坞后,这一万多流民今后大半可以就地安置在船厂中做帮工。

而要招收这一万多流民,这就得朝廷批准才行了。所以王聪急切地把奏折递了上来。

在王聪想来,这事通过不难,毕竟安置流民这对安定地方将起到很大的作用,此事若做好了,相信朝廷嘉奖他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在这事上作梗。

吕夷简也觉得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他正想在奏折上批复,提起笔来时却突然停下深思了起来,目光也渐渐地发冷,最后嘴角慢慢地上翘,竟难得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很快他便把门外侍候的小吏叫了进来,把王聪的奏折夹在另外几本奏折当中,递给小吏说道:“把这些奏折拿去给晏相批复,如果晏相问起,就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他多辛苦一点。”

小吏不便多问,捧起那叠奏折躬身出去了。

生活总是充满了误会和无奈,梁玉走后,许清突然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了她每天端茶倒水,少了她每天嘘寒问暖,整栋宅院仿佛随之失去了生气。

许清突然对吕夷简有些恨意,如果说之前看到他老弱之躯时还有些惭愧的话,那么现在只剩下敌视的眼神了。

吕夷简现在虽然权倾朝野,但终究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许大少爷的座右铭是:与蛐蛐斗,其乐无穷;与鸡斗,其乐无穷;与牛斗,其乐无穷。吕夷简最多也只能算是只老黄牛,自己就斗斗他又何妨?

许清现在没法去与梁玉解释什么,他还下不了床;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一切还是等他和吕夷简分出个结果来再说吧,否则去解释来日可能是更深的伤害。

早上杨有成亲自从扬州过来了一趟,主要是向许清汇报北方真定、太原、京兆府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几个地方的分行也勉强度过了这次危机,只是元气大伤,要想重新取得储户的信任,恐怕需要较长的时间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许清已经尽力了,杨有成走的时候欲言又止,话清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关于梁玉的事,还是以后自己亲自去说吧。

扬州,江淮转运司衙门。

转运使签押房里,伍志高正双腿翘在桌子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回想着昨夜那个七娘的消魂滋味,这个七娘年方十五,长得娇俏玲珑,肤若凝脂,更难得的是那一口月下吹箫的功夫,简直让伍志高消魂蚀骨。

今早直到日上三杆,伍大人下了好大的毅力,才从七娘的温柔乡里爬了起来,七娘是漕帮帮主黄三坡给他送来的‘土特产’,伍志高身为江淮转运使,黄三坡这些漕帮的人想在他手下混饭吃,少不得要时常到伍志高这里走动一下,十天半个月的送些‘土特产’让伍大人尝尝鲜。

半月前黄三坡才刚送来一个高丽美人,伍大人夜夜笙歌还没腻味呢,昨晚又给送来了这个七娘,啧啧!黄三坡这斯不错,知道孝敬,看来是多给他点甜头的时候了。

伍志高字汉然,今年只有三十八岁,任江淮转运使已经三年了,他并非科举现身,按说江淮转运使这样的肥缺轮不到他这样的人,可谁让他背后站着大宋第一权臣吕夷简呢?

伍志高是吕夷简的远亲,十年前搭上了吕夷简这棵大树,从此后伍志高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直到三年前爬到了江淮转运使这个高位,身后有这样强硬的靠山,私下里常与黄三坡等人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伍志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吕相不倒,谁能奈我何?

伍志高正在心里把七娘与高丽美人细细地比较着,门外突然有小吏来报:“伍大人,您家人来报,说大人家里有位重要客人到访,要大人您马上回去一趟。”

重要客人?伍志高心里有些疑惑,在江淮转运司,伍志高就如同土皇帝一般,他想不出现在有什称得上重要的客人来访,但既然家人这么传达,伍志高反正在衙门里也没事,就吩咐随从备起桥来。

伍志高满心好奇地回到家,客厅里却没有人,伍府的管家急急上来告知,客人已在书房里等候。

不经自己同意,就能让管家带进书房的人,绝非等闲人物,果然当管家报出梁可方这个名字后,伍志高顿时换上了一副谨慎的态度,匆匆往书房赶过去。

伍志高这位土皇帝刚进书房看清来人,马上躬身行礼道:“下官伍志高见过梁总管,不知梁总驾到,怠慢之处还请梁总管见谅。”

正襟坐在上首主位的,正是吕相国府的梁管家。当年伍志高攀上吕夷简,最初还是靠梁管家从中说了不少好话,所以在伍志高这个江淮转运使面前,梁管家连礼都懒得回一个。

他摆摆手对伍志高说道:“汉然啊,坐吧,我这次来行程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不等你回来,就擅自让贵府管家带我进书房了,你不会介意吧?”

伍志高赶紧答道:“不敢,不敢,梁总管能光临我这里,是下官的荣幸,梁总管但有什么吩咐,下官绝不敢推托,一定尽力为吕相和梁总管把事情办好。”

梁管家来得这么神秘,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伍志高的一切都来自于吕夷简,岂敢怠慢,所以没等梁管家把事情说出来,自己就先拍胸脯表一下忠心再说。

梁管家对伍志高的态度非常满意,伍志高这些年贪污挪用,假公济私,甚至结交江湖帮派之人,梁管家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伍志高违法所得,半数以上都孝敬给了吕夷简和梁管家,所以包括吕夷简在内,一直把伍志高当心腹看待。

梁管家对伍志高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伍志高,说道:“看完当着我的面烧掉。”

伍志高小心地把信展开,吕夷简那熟悉的笔迹映入了眼帘,看到一半,伍志高神情已经变得凝重了起来,待到看完信,伍志高竟有些呼吸困难的窒息感。直到梁管家把火折子递过来,他才恍然醒过神来,连忙接过火折子把信当场烧掉。

“怎么?这事汉然觉得有什么困难吗?”梁管家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道。

伍志高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纳纳地说道:“这……梁总管,吕相这是为何,那可一万多人啊,要是真个……”

梁管家很干脆地打断他说道:“为什么这样做你不用管,你结交漕帮黄三坡等江湖人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交给他们去做正合适,而且一切有我家老爷在后面帮你照应着,你不会还有什么疑问了吧?”

“没有,没有,下官一定遵照吕相吩咐,尽力把事情做好,请梁总管转告恩相,栽培之恩伍志高一日不敢或忘。”

“你放心,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个江淮转运使我瞧着你做得挺舒坦的,这次任期满后你若是不想挪窝,不过是我家老爷一句话的事,你若是想再往上走一两步,对于我家老爷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这事的严重性你也知道了,做完后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点,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过你。”

“是是是!下官知道怎么做,请梁总管放心。”

第066章 龙门船厂

只要有利益,商人的办事效率是最快的,经过十来天的准备,润州城西龙门关下,已经汇聚了几千青壮劳力,连一些家属在内,人数已经接近万人,而且从四方赶来的劳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着。

船厂因龙门关而得名,就叫龙门船厂。许清也很满意这个厂名,起初李清阳他们打算十个作塘同时开挖,挖出来后将如同十条一里多长的河道一般,直通长江。

许清后来提出,把每条作塘尾部挖成一个倒Y字形,这样一条作塘连接两个船坞,十个船坞将只需挖五条直通长江的作塘即可,可以省掉很多工程量和时间。

经过工匠们的论证,认为这个设想可行,只要Y字两端挖得稍长一点点,互不影响就可以。李清阳等人为此笑得合不拢嘴,这可为他们省下不少开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这里的将产出一艘艘大船,如同一条条海上巨龙一般,驶出龙门关,驶向蔚蓝的大海,带去大宋出产的丝绸、瓷器等物品,然后带回一船船的金银。这是许清与所有船厂股东心底的期望。

船厂周边已经建起了许多临时窝棚,供挖船坞的劳力和家属们居住,虽然还显得有点拥挤,但在李清阳等人的努力下,王知州也派来了一些衙役维持秩序,不时巡视四周,使得一切已经显得井井有条。

船厂开出的工钱也挺高,一个青壮劳力的工钱,足够养活一个三口之家,如果再节省一点的话,五口之家也能确保填饱肚子,除了青壮劳力个,妇女和老人也可以从事一些轻便的工作,比如烧水做饭等等,这也能拿到一份略少的工钱。

而且李清阳等人在许清的受意下,已经宣布如果表现好的话,龙门船厂建成后,将可以继续留在船厂做工。

因为生活有了保障,流民们面上也多了些笑容,这里一切草创,条件虽然还很艰苦,但比起他们之前流离失所,食不裹腹的生活来,已经让流民们感激涕零了。

主管船厂用工登记的是胡长贵胡管事。四十岁,人长得有些差强人意,甚至可以说是贼眉鼠眼,但心肠却不坏,能力也出众,被李清阳安排来登记用工。

今天一早他已经接收登记的一百多人,只是这一百多人大多带着家眷,现在船厂后勤工作的人手已经过剩,再来的这些老弱妇孺只能闲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