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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壳子(蛋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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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我生的希望,一并铲除干净。
我不甘心!
你一定不知道。
我的魂,依然留在你的子宫里。
没了形体,我只剩下意念。
不要紧的,可以再继续修炼。
慢慢的,慢慢的,在你体内,汲取你的魂魄,炼成我的“生机”。
我想要活!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78。瑞
蓉妃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
心事却一日重过一日。
皇上已经说了,谁要是生了皇子,就可以母凭子贵,坐上皇后的位子。
一想到“皇后”二字,她心里就是一阵纠结。
都说肚子尖尖是儿子。
而她的肚子,大倒是挺大,却怎么看也尖不起来。
倒是那玉妃,才六个月,已经明显地有棱有角了。
这才初春时节,她就穿了轻薄的衫子,使劲挺着腰,生怕别人看不见。
怪不得这两天,那些嫔妃和太监都尽往她宫里跑,又是问安,又是道喜,好像十足有把握她就是将来的皇后了!
真是可气!
正想着,小宫女悄悄进来报告,皇上刚探望了玉妃娘娘,正往这儿来哪!
哼!连皇上也认为玉妃要生儿子?竟先去看她!
想到这,脸色又差几分。
天色渐暗了,蓉妃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容,特别狠狠扫了几下腮红。
“爱妃,哟,今日气色不错!”
皇上笑呵呵地进来,见了她,双手搀扶了,安置她坐在榻上别动,自己也靠了坐下。
“皇上~~您,您怎么才过来呀……”
蓉妃丰盈的嘴唇一撅,眼中的泪珠打着转儿,但眼角却带媚。
皇上轻轻搂住她的肩,哄孩子似的拍抚着。
“爱妃,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
“哎,倒不是身子不适。只是……臣妾这宫中……”
蓉妃话没说完,先胆怯地躲入皇上的怀里。
“……一到夜里,就四处闪着红光,还有,还有奇怪的气味呢,好可怕呀!”
“啊?”
皇上抬头环顾四周——
夜色渐浓。
隐隐约约间,似有淡淡的红晕自空中投射进屋内,照得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且还伴有一缕浓烈的奇香。
蓉妃美丽的脸颊,此时更显红艳,依偎在皇上怀中,又惊又怕。
一旁垂立的老太监,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启禀万岁!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瑞兆啊!老奴听说,但凡有明君降世,其母临盆之际,必有红光笼罩,奇香扑鼻。而蓉妃娘娘,确是临盆在即呀……”
“此话当真?”
皇上差点忘形地从榻上跳了起来!
他扶了蓉妃坐端,俯身过去,细细端详着蓉妃的肚子。
“呀!朕的小太子,原来就在这里头呀!”
蓉妃听了,格格格一阵娇笑。
但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
一阵剧痛,自肚内一直窜入心头,又迅速扩展到五脏六腑。
她的脸色一阵青白,嘴角不停抽搐,双手捂了肚子,竟疼得叫都叫不出声来。
“爱妃?你这是怎么啦?”
皇上傻了眼。
老太监刚还偷偷地给蓉妃使了个得意地眼色,这下也慌神了。
他忙扶了皇上起身,又打发一边的宫女去传御医。
老御医一进宫门,立刻脸色有变!
“谁在这里燃的香料?!”
两旁的宫女此时抖得如筛糠,再不敢隐瞒,捧出藏于帘幕后的一盆熏炉。
打开一看,瑞脑氤氲,还混了各种其他香料!
无救了,羊水已经发绿。
蓉妃的胎儿,生下来便已经断了气。
竟然是一对龙凤胎!
她自己托人偷运进宫的这种混合而成的奇香,含有孕妇最是闻不得的麝香!
静寂的夜,蓉妃的哭嚎声,震动得宫墙都在颤抖。
屋檐下,精心塞入的几百颗裹了红绸的夜明珠,此时倾泻而出,滚了一地的祥瑞红光。
79。欧
“老板,来碗饺子,please。”
JAMES在话音最后,习惯性地加了一句“please”。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低头笑了起来。
太久没有说中文了,简直连口音都找不着北了。
老板也冲着他呵呵地笑。
四十多岁年纪,身高马大,十指粗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包饺子的人。
JAMES心里有些后悔了。
这家叫作“欧记饺子店”的小馆子,不在唐人街,而是在伦敦金融区一条小街的角落里。
很不起眼的店面,几个端端正正的中文字。
面粉混合醋蒜香,淡淡的,弥漫在雾濛濛的街上。
钻入他的心里。
店里一共就三张桌子。
老板占了其中一张。
他就在店堂里这张桌上和面、剁馅。
和面时桌子吱嘎吱嘎的摇晃声,还有笃笃笃的剁肉声,像是background music一样,伴随着JAMES等待他的美食。
“老板,店里就你一个人?”
“嗯。我姓欧,您就叫我老欧吧。”
老板也不抬头,专心剁他的肉馅。
“哦,老欧。您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呵呵,忙点儿开心!我呀,就怕闲着。”
老板说完,抬眼看了一下JAMES,又很快低下头去。
JAMES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
“老欧,您这话,我母亲也常常说的。”
“是吗?她也包饺子?”
老板说着,将一张圆圆的饺子皮纳入手心,挖了一勺剁好的馅料填入饺子皮中,又觉得不够多,于是再添一勺。
接着,他双手小心翼翼地一拢,一捏,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就做成了,捧在他手心里,像捧了至宝。
“嗯。以前,母亲常常包给我吃。她动作可快了!老欧,您这手艺可远远不及不上她呢!”
老欧不答话,只是憨厚地笑着,接着包第二个,第三个。
一盘饺子包好了,便下到锅里。
水沸上来,就加入一瓢冷水进去。
白白的饺子,先是慵懒地沉浮其中,像没睡醒似的。
但渐渐的,它们越来越活泼,越来越晶莹。
终于,都浮了上来,热热闹闹一锅子,水汽飘逸出内里馅料的香。
吃到JAMES嘴里,烫,但一点都不美味。
“老欧,这味道,可比我妈包的差远了!”
JAMES吃了一口,皱了眉,有些抱怨。
也不知道是醋汁沾多了还是怎么了,他觉得心里一阵酸。
“哦?”
老欧也不恼,只是坐在他旁边,看着JAMES吃完一个,又吃一个,但嘴里却忍不住又抱怨。
“您瞧这面,不得劲儿啊,咬上去不滑溜。”
“还有这馅儿,没有加鸡蛋吧?口感不够松软啊!”
“您再瞧,这白菜也放得少了,汁儿就不够多嘛!”
“对了,这要是我妈做呀,一定还加些粉丝儿,嘿!那个味儿啊……”
他抱怨着抱怨着,一碗饺子都吃光了。
不觉饱,只觉……伤感。
来英国四五年了。
即便是天天打视频电话,天天见到母亲的样子,也比不上回家吃一顿她亲手包的饺子呀。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回家啊,想回到那个被他唾弃了千百回的家啊……
回国的飞机,在香港转机。
机场的咖啡店里,JAMES碰见了一个也是转机回国的女人。
她说,她是旅居法国多年的画家。
有一天,无意间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饺子店,吃了一碗不怎么好吃的饺子,就突然特别想家。
“那位老板姓什么?”
JAMES忍不住问她。
“姓欧。”
画家不假思索地回答。
80。肸
奇怪!
怎么会有兔子在这里呢?
魏小姐怪异地看着面前的洗手池。
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正蹲在里面。
嗫嚅着小小的嘴巴,鼻子微微颤抖。
她讨厌小动物。
尤其是看见这种毛茸茸一团的动物。
本来上了厕所正准备洗手的,却看见这只兔子霸占了整个洗手池的位置。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有人从厕所隔间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魏小姐部门的一个高级主管。
她吃惊地看了魏小姐一眼,然后迅速换了一脸笑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就退身出去了。
魏小姐甚至来不及叫住她一起看那只兔子。
不过,更让魏小姐吃惊的是,这位高级主管,上完厕所居然连手都不洗!
这太可怕了!
她上午还跟自己握手呢!
魏小姐心里一阵恶心。
她看了看自己和主管握过的那只手,要赶紧想办法打发了兔子好狠狠地洗一洗。
她硬着头皮,打开水喉,开出微弱的水流。
果然,那只兔子被水溅到了,立刻噗通一下跳出了洗手盆,瞬间就窜到了洗手间门外,消失不见了。
一出卫生间的门,魏小姐立刻察觉有些不对劲。
一旁正在擦桌子的阿姨,突然抬起头偷偷瞥一眼自己,满脸憋不住的笑意。
她狐疑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一路上,所有的同事也都好像在偷偷看她,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努力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她想起刚才自己在厕所里,一不小心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响,而且三长两短,相当富有节奏!
她回忆自己进厕所的时候,好像另外两个隔间里都是有人的。
而出来洗手的时候,只有主管从隔间里出来。
另一个隔间里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出去了!
难道——
是那人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魏小姐前思后想,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那个高级女主管平日里连拿钱都要用餐巾纸包起来,大家都以为她为人有涵养又有洁癖。
想不到,她上完厕所却连手都不洗!
这种爆炸性新闻,绝对比她放屁的事情来得有震撼力!
魏小姐越想越觉得得意,脸上不由自主挂起一个微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人爆料!
但是,她好歹也是公司的小主管,到处和别人说这种低级趣味的是非,会不会有失身份?
她思想斗争了很久,只觉自己心里一阵麻痒。
这痒痒的感觉好像会跑似的,顺着心脏,一直往上跑,渐渐爬到了她的喉咙口。
最后,她一张嘴巴,突然看见从自己的嘴巴里蹦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她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卫生间的洗手盆里,会有这样一只兔子。
你呢?
你有没有曾在无意之间知道了一个秘密?
你明白也许不该透露,但又巴不得要与人分享。
这种欲说又不能说的矛盾感,像不像喉咙里藏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呢?
而且,一不留神,它就会从你口中一下子蹦出来,曝露在空气里,四处跑蹿。
这只兔子,叫作“肸”。
通俗一点说,它,就是人最可怕的,传播欲。
81。铮
娘轻轻抚摸着儿子背上四个字,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是的,那是她当初临死之前,亲手刺下的“精忠报国”四个字。
她的儿子,是抗金的勇士,大宋的战神。
但在她眼里,他,只是孩子。
任凭他多么武功盖世,他都是她身体里掉落的一块肉。
会受伤,会流血,会死。
这四个字,是她给他的护身符。
刺入他的皮肉里,用的醋墨,还有灵符的粉末。
但,儿子还是死了。
罪名叫作“莫须有”。
风波亭,一杯毒酒。
儿子和孙子,一齐含泪跪下谢恩。
皇上格外恩赐,留他们全尸。
娘与儿子,阴间重逢。
他说不出话来,只恨得仰天长啸一声。
而她,抚摸着儿子的背脊,手指颤抖。
她早就料到的。
但还是防不住,保护不了儿子!
娘的心事,没有人知道,连儿子都不知。
他性耿直,一腔热血,踌躇满志,将杀敌的重任负在肩上、写在诗里。
那时,他才三十出头。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他担心的是靖康耻犹未雪。
而娘担心的是儿子锋芒太露,易招人妒。
不贪财,不好色,却深得民心,风头出尽。
这样的大功勋,权臣怎么能姑息?皇上怎么能安心?
刺这四字,肝胆昭日,好叫他们见了,下不了手!
而且,更另有一股神力!
她死那日,儿子扶了灵柩,赤足行了近千里。
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足中嵌了无数石子,血肉模糊,但竟然不觉得疼!
后来,战场杀敌,一不留意被胡人砍中手臂,刀刃入肉三分,竟听得“铮”一声——
仿如金属相碰!
奋勇的大将军,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却都战无不胜,伤无不愈!
刀枪不入的奇人,自己心中也暗暗惊异!
他不知道,那一日,娘亲偷偷去请了一道符咒。
烧成灰烬,与字一同刺入他的身体,要用她的命,换他一副铁骨!
钢筋铁骨,铮铮之声,收去他的疼,疼在娘的心头。
但为娘的却怎知,这拿性命换来的护身符,敌得过千军万马,却敌不过昏君一道圣旨。
82。舒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娶第二个女人?”
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所有男人都会回答的。
不是吗?
孟杰当初回答得也很干脆的呀。
“当然不会!”
但是,当她真的死了,他却不能恪守承诺。
薛诗恨得指甲都变长了几寸!
孟杰搂着那个女人,哭着诉说前妻意外身亡的事。
岂有此理!
他对她的爱情,竟然成了一个故事,是打动新欢的筹码而已!
那女人在他怀中,擦去他脸颊上男儿泪珠,自己却感动地陪着他一起哭。
薛诗飘了过去,贴住女人身体,女人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啦?”
孟杰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
女人往他怀里一缩,他抱她抱得更紧!
薛诗的十指尖锐,却被他一双手臂护着,沾不着那女人的脖子!
她只能愣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光明正大地和别人搂抱在一起,却无能为力。
心里一阵纠结痛楚。
听资深的老鬼们说,只要缠住他一年,那他必定死于非命!
哼!这就是对他食言的报应。
她这么想,便觉得好受些,但心中的痛,还是痛。
再有一天,就满了一年!
这一天,是薛诗死祭。
她飘在孟杰身边,冷冷看着他的脸,眼窝深陷,满脸疲倦。
女人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接了。
“……今天要看电影?不是不行,只是,我,我觉得有些累。”
他挂了电话,软软瘫靠在床边。
薛诗却很得意。
看,快不行了吧!
再忍忍吧!
到明天,咱们两个就能团聚!
她恶狠狠地期盼,翘着二郎腿,随他坐在床沿。
但,孟杰叹了一口气,转而从床下的柜子里翻出一本旧相簿。
打开一开,竟是与薛诗的合影。
他一页一页细细地看,轻轻抚摸过那些相片里薛诗的脸。
他以前总嫌她问些无聊的问题,还喜欢反复听他说肉麻的甜言蜜语。
但现在?
她成了一纸平面,触手冰凉的画面。
心里又觉得很有失落感。
薛诗却茫然了。
他竟还是念着她的?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也许不是不爱她,只是,她死了呀……
她惊觉自己的狭隘。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呀!
怎么能因为他没有兑现当时一句戏言,就加害于他!
薛诗的泪,一滴一滴流下来,无声地滴在那些相片上,化作浮尘。
即便真的害死了他,到了阴间,他知道了真相,还会继续这样爱她吗?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留在他心里,也算是美好的回忆呀!
她,终于决定走。
放弃报复,放弃前尘一切。
孟杰的样子,越来越淡,终于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成全了他,觉得有些空荡荡,但是心,却舒展开来。
原来“舒”,就是“舍予”呀。
83。着
笑着,骂着,哭着,喊着,爱着,恨着,唱着,舞着,醒着,睡着,放着,背着……
着字,是一种状态,发展中的形式。
但为什么,有“活着”,却没有“死着”?
死,没有ING吗?
林檎想着想着,觉得这真是个很奇妙的问题。
那么,他现在就偏要制造这样一个不存在的词语。
“死着”,多有趣!
七夜,这是一个时间段,一个过程。
别人不知道,但是林檎是知道的。
每晚下一点点毒,不多,就一点点。
是最普通的两种香料,一种叫盗手香,另一种,叫依兰。
累积七个夜晚,混合着吸入他的体内,他就能在不知不觉中,死着了。
林檎看着他,他正在快乐的死着。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没有比这更有趣的方法了。
催情的香料,散发出最致命的芬芳。
吸入的男人,可以不停地做。
白天,他总觉得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但一到晚上,他闻着香味,立刻精神百倍!
他不知疲倦,不能满足,不眠不休。
只要七夜,就能精尽而丧命。
男人最懂男人的心理。
上门找别人的老婆偷情,当然要把握一切良机。
于是林檎借口出差七日,好给他们创造便利。
但其实,他在卧室里装了针孔摄像机,又在白天潜入家里,醺了老婆最常用的催情香料。
只不过这一次,他把两种相克的香料放在一起燃烧而已。
快乐中,奸夫只觉自己出奇地神勇,不疑有他。
也没有想过,自己除了表演床戏,还在客串一场死亡游戏。
今日,是最后一夜。
林檎忍不住戴了口罩,贴了门在外面听。
屋内,旖旎春色,奸夫淫妇发出兽般的喘息。
听得他有些眩晕。
突然,里面男人低吼一声,便没了声息!
林檎激动地想大叫。
但他突然叫不出声音,而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七夜未睡,高度亢奋,加上高血压,使得他脑溢血,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七夜,他欣赏着别人死的过程。
但其实,他自己也正死着,快乐的死着。
只是,他也不知道而已。
94。源
我是因为葛老师的弄丢了讲义而赶去苏州当人肉快递的。
那天,苏州微微有雨。
我湿着两只脚,拿着讲义,踢踢踏踏地走进了苏州大剧院。
现在想来,一切都源于那里。
那天我本不该在苏州,那天我本不会去苏州大剧院。
但是我去了。
就是在那里,误入《暗恋桃花源》。
这是我一部很喜爱的电影。
舞台剧的形式,电影的剪辑方式,带着强烈的视觉矛盾和戏剧冲突。
原本以为那么老的作品,台湾和香港演过后已经不会再重演了。
却想不到,在苏州大剧院的大厅里,看见了它的海报,是由大陆一班演员新演。
我的心头一阵小鹿乱撞!
我赶紧跑进售票中心,想先买了票等开演时再搭火车赶来。
售票小姐告诉我,还没出票。
哦……
回上海后,我上网查如何订票,但竟然意外地发现,原来也会在上海公演!
时间,是一月七日!就是明天!
第二天大清早,我逃了上午的高数课,揣着仅剩的一个月饭钱,跑到上海大剧院的门口。
售票处的小姐刚上班,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满脸不耐烦。
我说,我要买一张《暗恋桃花源》的戏票。
她不冷不热的看了我一眼。
只说,没有!
我愣住了。
没有?那可怎么办!
我失魂落魄地在大剧院门口杵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许是因为来得早,门口没什么人。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远远地朝我走了过来,他问,小姐,是不是要买票啊?买啥?你跟我说!
有《暗恋桃花源》吗?
有啊!最后一张!好票啊!就是价格……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戏票。
上面写了一月七日,正厅,四排七座,票价五百八。
我欣喜若狂地接过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眼睛都没眨一下,爽快地就付了钱!
旁晚,19:14分。
大戏院门口,人头攒动。
很多人还在一个劲地吆喝着有没有退票,我暗自庆幸自己英明。
我双手捧着那张票,越过一排又一排的座位,最后来到台前。
刚坐稳,戏开演。
不得不承认,真实的演出要比精致的电影更震撼。
一切都如行云流水,涌入我眼球,甚至满溢出来,目不暇接。
太近了!
那么真实的老陶!那么真实的袁老板!那么真实的春花!
演员的声音游离在拾音系统外,直接传入我的耳中!
跺脚的震动甚至可以绵延到我的脚底!
太近了!
近到我失去了焦点!
近到整个舞台,都失真了,好像是在梦中……
戏剧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魅力,让看的人,置身幻境,难以抽离!
一直到整场戏结束,我还浑浑噩噩地沉浸在那些当空撒下的如梦如幻的花瓣中,舍不得醒来。
好像逃匿到了那个剧中的世界,又随剧情结束,而不得不打回原形,但却仍留恋那里的一切。
回到宿舍。
睡我下铺的丫丫问我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我开心地说,去看了《暗恋桃花源》呀!
丫丫突然惊讶地看着我。
喂!你做梦吧?今天哪里来的这场戏?
我瞪了她一眼,立刻掏出口袋里的戏票给她看。
喏!可不就是今天!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一月七日呀!
丫丫拿了票子反复看了几遍,突然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呀!你看,这里明明写的是二零零八年的一月七日呀!而现在是二零零九年啊!
85。妖
她的寂寞在浴缸中慢慢溶解。
透明、湿润、无孔不入,还带了些泡沫的香味。
于是连嗅觉中都有了它的味道。
而只要稍稍一动,甚至是一次呼吸,它的声音便藏匿在水声中细细碎碎地冒出来。
久久不肯平静。
原来寂寞,隐藏于平静的外表下。
是狂潮暗涌,是珠胎暗结,是无相的焦躁,是无状的恐惧。
无论所处的空间有多狭小,它都能无限膨胀,直到把最后的生气也吞没,才意犹未尽地甘心。
她的手伸出去,撩动了雾气,柔若无骨,轻巧如云。
这是她上台演唱时最开始的一个动作。
纤纤十指,微微捏起,送出去,撩向半空。
这么一个动作,足以令台下所有人都屏息。
今夜有雾,你怕寂寞么?
心事朦胧,承诺如空。
也无从期待下一场相逢。
总之,雾色正浓,好梦正浓。
寂寞,也正浓。
这首歌,是她自己所写。
喉咙中委婉而唱的声音,虚虚实实,分辨不出质感,只是空洞。
歌词情到深处,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台下听的人,却不懂。
他们不是来听她独唱的。
他们是来观看一场另类的演出。
表演的女人,身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
在台上,媚人的眼波一转,轻歌曼舞。
不但男人惊叹,连女人也纷纷自叹不如。
但她,不是人。
世间有另外一个称呼。
叫作“人妖”。
是妖,是变性的怪物。
呵呵……
即便再美丽,唱得在动听,她也只是一个供人猎奇的道具而已。
她的身体,在浴缸里浮沉,若隐若现。
完美无瑕,洁白如玉。
那是她自己花去所有积蓄换来的成绩。
他们也欣赏的,但欣赏的是扭转阴阳的新奇。
他们不会懂她变性的意义。
她是女人呀,只是错生了男人的身体而已。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表里如一呀!
为什么世人无法坦然接受呢?
寂寞,不是因为只身一人。
而是当万千人在身旁簇拥,却没有一个能真正懂你的心。
86。门
她爱他。
真心爱他。
不为任何别的,只是单纯地爱他这个“人”。
他文采风流,英姿勃发,擅诗琴书画,亦擅弯弓策马。
更何况,这样一个男人运筹帷幄,将江山社稷推至盛世之极。
他,叫弘历。
那一年,八十五岁。
大权独揽,却已经想好急流勇退。
这宁寿宫花园,是他自己精心设计,重新兴建。
又名乾隆花园。
是他颐养天年的神秘园。
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有典故,每一个风景变换,皆有出处。
尤其,位于正门内最先入眼的这一处敞轩。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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