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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笑(转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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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坐起,一掌击在白衣女子的胸前!

女子瞬间被击飞,重重撞到墙壁上,刀落地面,哐当声响。

伍儿捂住胸口的伤处,掌心银光闪耀,淌血的伤口迅速结痂。她眸中凝着怒煞之气,眉心隐隐浮现弯月印记,下床站定深深呼吸,随着情绪平复下去,那印记便很快就消褪。

目光瞥向墙角,伍儿皱了皱眉,举步走近。

白衣女子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伍儿盯视片刻,弯腰探她的鼻息,心中陡地一惊。

断气了?!

地上渐渐染了血色,女子后脑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淌,形成一大滩血泊。

伍儿惊愣,她失手杀死了亭兮师姐?不!就算师姐丧心病狂,她也没想过取她性命以作报复,刚才只是自保的下意识动作,怎料到师姐就这样死了!

愣愣须臾,伍儿旋身,疾步踏出房门。她得去一趟冥界,不管怎样都要把人救活!

门外迎面一人走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你居然挣脱了定身瓦的束缚?”墨隼大诧。他调遣魔兵转战峨眉,便回来带她同去寻找神器,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她已获自由!

伍儿低低“嗯”了一声,后退一步,敛眸站在门槛处。

“我还是低估了你。”墨隼目光幽暗,低沉说道,“既然定身瓦困不住你,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你别妄想离开。”

伍儿垂头不吭声。他回来得真是时候……正好逮到她这个杀人犯。

“这么温驯?”墨隼生疑,伸手抬起她的脸,“在寻思如何对付我?”

伍儿侧身,避开他的手,同时也让出位置,让他可以看见房内的情景。

墨隼扬眸,望进房中,蓦地一怔,随即大步而去,抱起躺在血泊里的白衣女子。

“你杀了她?”他声音凌厉,眸光如出鞘的剑,锋芒森寒,“说!是不是你杀了她?”

伍儿沉默。事实已造成,人已死,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墨隼抱着女子一步步逼近伍儿,声冷若冰:“我确实太低估你,你对亭兮都下得了手,我又何须担心你不会入魔。你如此心狠手辣,甚有魔女风范,我该为你喝彩。”

伍儿抿紧嘴唇,并不辩解。

“用你的血救她。”墨隼抑着怒,嗓音越发的冷厉。

“不行。”伍儿摇头,低声道,“我的血或许能救人,或许能杀人,我不确定师姐是否可承受。”万一有什么差池,连亭兮残魂也毁了,那她岂不是万死难辞?

“你不救?杀意这般坚决,是因为她曾使苦肉计冤枉你?”墨隼唇角勾起森然的弧度,眸底暴戾之色翻涌,“我说过要护亭兮周全,如今你令我失信,这笔帐我会好好跟你算。”

伍儿静了片刻,才开口道:“算账不急,现在是否该先去冥界找鬼皇琅琊?当初是他带师姐来的,师姐死后的魂魄应该归入了阴司。”

墨隼冷冷看着她,半晌,薄唇中迸出两个字:“滚开!”

第四章:魔亦有道

外面院子中积雪已厚,棉白松软,一脚踩上去嘎吱轻响。伍儿亦步亦趋跟在墨隼身后,不急于自辩,不急于插手。

漫天飞雪,男子黑发冷眸,神色寒过冬日的厉风。他俯身,将怀中女子放到雪地上,手掘雪块,一拨拨覆盖女子的尸身。

伍儿异常安静,站在旁侧注视着。师姐这具肉身是凡胎,不久就会失温腐臭,大魔头用冰雪冷藏她的尸体,想必另有打算。

他徒手挖雪,一下一下,动作极其猛力,似乎借此发泄着情绪。茫茫白雪掩盖了女子的身躯和她后脑流出的鲜血,天地间一片素净,不见血腥,让人更觉苍茫和酷寒。

墨隼单膝半跪,凝目看着隆起的雪坡,忽然低哑地开了口:“曾经,她为了取得我一句不与仙界为敌的口头承诺,孤身闯黑蛮,智擒棋魔琴魔等十三人,几擒几纵,叫人心服口服。曾经,我在修炼最顶峰一层弑神功时魂飞太虚,她放过灭我的最佳时机。曾经,她全力调和仙界和魔界之间的矛盾,长跪天庭,饱受惩处。”

伍儿静静聆听。他说过他不爱亭兮,可是往昔的点点滴滴,即便无关风月,仍深深烙印于他心中。

“纵然如此,我依然不相信她。”墨隼面无表情,低低说着,“诛仙崖边,她和我说,只要我与她结为夫妇,神魔共体,她就有把握引我入正道,而仙界的一切压力,她一力承担。我不屑这个说法,也不信她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与师门同道抗争。我推她下诛仙崖,最终导致无法挽回的局面。”

伍儿忆起从前透过亭兮残魂的意识,看过诛仙崖当日的画面,不由启声:“她最后魂飞魄散,并非全是你造成。”

墨隼如若未闻,继续道:“我承过她的好意,欠她一分情,就算如今她性情大变,我也应该给她一世安宁的生活。凡人的一生很短,不过几十载,我有能力让她衣食无忧,避开两界纷争,直至终老。”

他语声一顿,回过头,盯住伍儿,眸光骤锐,厉声道,“你是最不可能杀她的那个人,但偏偏就是你!灭她肉身,击飞她的残魂!”

伍儿眸色黯然,扬袖掷下一样东西在雪地上。

弯刀精致,映着雪光泛起寒芒。

墨隼瞥了一眼,并不置评。

伍儿凝望着他,轻轻牵动菱唇,微微苦涩。他聪明绝顶,看见梵天刀应该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亭兮师姐前世坎坷,对他情深义重,如今被她误杀,是无可抵赖的事实,他必定无比憎恨她。在任何人眼中,那女子都是弱者,而她是强者,是她恃强凌弱。事实上她也怪责自己,如果方才她能稍微控制一下煞气,就不会错手杀人。

“若她的魂魄安然归入阴司,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墨隼站起,一袭墨衫隽永冷酷,长身玉立于雪天之中,仿佛冷寂的水墨画,“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好自为之!”

他重重拂袍,玄光一掠,直冲九霄。

伍儿立即追去。错已铸成,惟有亡羊补牢。

东诸和西皇大陆的交界,有一片土地寸草不生,阴气深重,结界诡谲。

伍儿和墨隼闯破阴森气界,置身鬼门关。

“这里就是冥界的入口?”伍儿轻轻蹙眉,为何她竟觉得有点熟悉?难道她来过?

“此地尚在冥界之外,要入阴司并不易。”墨隼语气冷然,想起上一次来此是为寻伍儿的魂魄,心头滑过难辨的滋味。或许,当年他没有爱上亭兮是因为亭兮太过完美,那样恩深义重的感情,他虽有几许感动,却少了几分心跳的感觉。而伍儿……

他掐断脑中未完的想法,扬声一喝:“琅琊——”

无形的封闭空间荡起回音,缈缈回响,余声不绝。

过许久,一道懒散的嗓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第三次啊,魔君第三次大驾光临,琅琊甚感惶恐。”

“鬼皇!上次你带到墨宅的那个女子死了!”伍儿清声喊道,“你快出来!她的魂魄是否已入轮回?”

缥缈的烟雾渐浓,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出现在远处。他一如既往的面戴铁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清潭般的幽眸,悠闲道:“魔君来我冥界总是为了女人,不是为亭兮,就是为伍儿。魔君艳福不浅,琅琊真心羡慕。”

“为我来过?”伍儿低语一声,抬眸遥望琅琊,追问道,“亭兮师姐的魂魄是不是落入了黄泉?她还能重生吗?”

琅琊脚踏虚步,飘了过来,在伍儿身旁轻笑道:“亭兮神女的残魂附于你身,你不知道吗?”

“那一缕残魂已经在霁月山。”伍儿坦白相告,“现在附身于仙兔体内,不能说话不能行走,我想把亭兮师姐剩余的魂魄带回去,助她重新修炼。”

墨隼心中微震。那一缕残魂无恙,那么倘若能聚集两缕魂魄,亭兮或可复生,不会再是性情怪异的样子。

琅琊伸手摊开,一颗滚圆的黑色晶石立于掌心,他摸摸晶莹润滑的圆石,沉吟道:“魂魄未回,不知飘散到了何处。”

伍儿皱紧眉心:“当真?鬼皇,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何留亭兮师姐在冥界百年?”

琅琊弯了弯眉目,笑吟吟道:“不告诉你。”

伍儿语塞。她和琅琊接触过几次,可是始终摸不清他的性子,就连他的真实模样都不曾见过。此人深藏不露,似正似邪,一直待她不错,可又不知为何待她好。

“魂魄未回?”墨隼琢磨着这句话,神情冷寒,转眸盯视伍儿,意味深沉。

琅琊无视他们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抬手摸了一下伍儿的头顶,很快收回,唔了声,道:“亭兮神女的残魂确实已不在你体内。”

伍儿微扬着脸望他,明眸中闪动祈盼之色。他是否还有什么话未说?

“知道太多并非好事。”琅琊莫名哀叹了口气,抚了抚铁质面具,状似忧伤地道,“我真不愿意当这个鬼皇,生死薄上有太多天机,泄露天机难逃天谴。你们要寻那一缕飞散的魂,就待在她死的地方,她心存眷恋,必会头七回魂,回来看你们。”

“这七天是关键?”伍儿一点即通,精神大振,“我一定会守到她回魂为止!”

琅琊摇摇头,再叹道:“如果是你亲手杀死她,她回魂便要索你命。”

似不经意的,他看了墨隼一眼。

墨隼脸色沉了沉。言下之意,是要他也守在墨宅七日。棋魔已领着魔兵声东击西,他却被绊住,不能亲身去觅神器。琅琊究竟是什么立场?看似中立,但若有若无间像是偏向仙界,阻止他的大业。

“今年冬天特别冷。”琅琊轻幽幽地飘远,很客气地逐客,“死的人也特别多,我冥界繁忙,就不招待两位了。”

“鬼皇,等等!”伍儿喊住他,恳切问道,“如果师姐回魂,我要怎样牵引她的魂魄归体?”

琅琊浮在半空,扭头回答:“她阳寿未尽,只要冰封好她的躯体,你就可以用引魂诀救回她,不过,你必须知道,你与她有杀身之仇,她定是恨你入骨。”

他说完倏地消失。伍儿静立片刻,飞身离去。但求问心无愧,被寻仇又何妨!

返回墨宅,伍儿在院子中设下结界,保护雪堆里的尸体。

墨隼坐在结界外,面色极淡,一声不吭。

伍儿也不出声,顾自玩雪,默默地堆起一个雪人。圆乎乎的白胖雪人看起来趣致可爱,伍儿解下发带,系在雪人脖子上,歪头瞅了会儿,觉得还少一双黑色眼睛,便转头看向墨隼。

墨隼冷冷淡淡地回望她。伍儿走过去,指指他的袖子,小声问道:“可不可以撕你衣衫一小块布?”

他静坐不动,不予理睬。

伍儿小心地用两指捏住他的袖子,看他没有反应,才大胆地用剑割下一片袖口碎布。把黑布分成两片,揉成圆圆一团,再嵌入雪人的眼眶,伍儿拍拍手,满意地欣赏她人生中第一个亲手堆砌的作品。

墨隼扬眸睨她,眸中光泽幽深,微微闪耀。她此时像个孩子,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没有带刺的防卫,没有紧绷的戒备,自然而然地流露天真气息。

伍儿摸着雪人的脸,弯唇微笑。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她收到院长送的一个布偶,胖乎乎白润润的,就像这个雪人。她每天抱着它睡觉,当它是最好的伙伴。

其实想来也并不久,只不过是三年多前的事,可是回忆起来恍如隔世。那孤单而平静的时光,回不去了。

墨隼不着痕迹地观望,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笑容渐渐黯淡,这雪人对她而言有何独特意义?

“等到出大太阳,积雪融化,你就消失了。”伍儿摸摸雪人的头,自言自语跟它说话,“不过,我会记住你的。”

墨隼眸子一眯,突然挥袖,劲风横扫,砰然声响,好好一个圆胖雪人瞬间崩裂,雪块飞溅,支离破碎。

“你做什么?!”伍儿惊怒,瞠大眼眸瞪他,“它碍着你了吗?你为什么要毁掉它?”

墨隼拢了拢袖子,不冷不热地道:“既然它迟早要消失,何必等到自己对它有了留恋之后再来伤心。”

“谬论!”伍儿怒驳,“你害怕受伤,那是你的事,凭什么毁我的雪人?我才不怕最后失去,因为我会珍惜过程,不像你这么变态残忍!”

墨隼抿起薄唇,弧度冷峭。他行事的宗旨从来如此,留不住的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或彻底毁灭。他不接受任何不受掌控的事,想要的东西就必须牢牢握在手里,由他决定生死去留。

伍儿忿忿,再次一手一脚地砌起雪人,小心翼翼护在它身前。他分明是泄愤,恨她伤害了亭兮师姐。

墨隼手中拈起一簇魔光,欲弹未弹出,挑眉觑着她。

“你要替师姐报仇就找我,不要牵连无辜!”伍儿挡住雪人,手中亦聚起仙光,警惕地备战。

“它并没有生命,如何算得上牵连无辜?”墨隼语声清冷,瞳眸微亮,流转奇异不明的波光。

“你简直不可理喻!”伍儿坚持护着雪人,凛冽地盯着他。

“一个没有生命的雪人,你都这般维护。”墨隼勾唇,笑意凉薄,却是意味深长,“与你相识不过数月的龙王,你也倾力相护,这样重情,将来你若爱上一个男子,会是怎样的奋不顾身生死相许?”

伍儿忽然放下了手,褪去警戒之色,轻嗤道:“你不必妄想,我维护猪维护狗,也不会维护你。”

“是吗?”他不以为然,散漫地扫过她身后的雪人,道,“一个什么都没为你做过的雪人,你紧张保护,而对一个救过你又治好你脸伤的人,你却执意敌对?”

伍儿撩裙坐在雪人旁,淡漠回道:“你若安分守己,戒杀戒煞,我自然就不会把你当做敌人。”

“杀人,有时是为了不被杀。”墨隼目光眺远,望入结界中的雪坡。

伍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怔了怔。他的道理似是而非,但这次却很贴切,她害了亭兮师姐,只因她不想被杀。

“你我最初的立场不同,若你生在魔界,今日就会为魔界着想,保护的对象便是魔界。”墨隼说得平淡,敛下眸子,隐去眸底锋锐光芒。要驯服她,只有扭转她的立场,总有那么一天,她将脱离仙道,心甘情愿归附他。

伍儿静默无言。他虽邪妄,对亭兮师姐倒是有义,也算知恩图报的人。如果他能放下屠刀,她乐于看见亭兮师姐的愿望实现,天下归于安宁。

两人静了片刻,墨隼起身走向她,猝然捉住她的手腕。

“你想如何?”伍儿手心运气,沉着问道。

“有不速之客。”墨隼握着她的手,面容冷寒,厉喝一声,“阁下既已来了,何不现身?”

风雪渐歇,空中红光若隐若现,浓烈的妖邪之气萦绕上方。

伍儿心中一突。是绯哥哥来了?

第五章:争风吃醋

雪光反射,照耀着那一头飞扬红发,张狂如烈焰。绯尧在半空现形,嗖一声便逼近到两人跟前。

“放了伍儿!”

冷声乍然响起,一双狭长眼眸中隐隐绽出妖光,今日的绯尧气势慑人,锋芒盛于从前。

“绯哥哥。”伍儿温声一唤,解释道,“他没有挟持我,是我有事需要留在这里。”

绯尧微眯眸子,扫向他们两人相握的手。

伍儿抽手,墨隼旋掌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紧扣,姿态亲昵。

她转眸剜他一眼,低声喝道:“放开!”

墨隼不理,面色依然森凉,抬眸望向绯尧,语气散漫地道,“尧王何必如此紧张,朝儿好端端在此,我可没有虐待禁锢她,是她自己不想走。”

“朝儿?”绯尧狐疑地看了伍儿一眼,“伍儿,你何时改了名字?”

“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慢慢说。绯哥哥,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找我?”伍儿疑问。

“早前我感应到你有危险。”绯尧缓缓皱起长眉,疑虑问道,“你有危险,为什么不拿出妖镜向我求救?是否魔君困你在此?”

伍儿摇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她只道:“我失手杀死亭兮师姐,要在这里等她回魂。”

绯尧沉默思索片刻,并未再多问,伸出一手来,道:“我陪你一起等。”

指节分明的手掌停在眼前,意思明显不过,伍儿把自由的一只手轻轻放入他掌心,而另一只手仍被墨隼紧紧握着。

两个男人目光对上,光芒熠熠,争夺之意不可错辨。

伍儿感觉双手都被捏得生疼,左看看又右看看,只见他们眼眸眯紧,锐色暗涌。

“伍儿,结界中莫非埋着亭兮神女的肉身?”半晌,绯尧率先开了口,似是随意地道,“雪天寒冻,我陪你到长廊那边坐坐。”

他说着,拉动伍儿,便要去往院角的蜿蜒回廊。

伍儿跨出一步,奈何右手被墨隼攥得死紧,再走动不得。

绯尧使力拉扯一分,墨隼就用力握牢一点,两人无声拉锯,苦了夹在当中的伍儿。她忽然振了振手臂,恼怒道:“雪景美丽,就一齐在这赏景吧!”

她就地坐下,顺带拉下两人。

三人席地坐成一条直线,各怀心思,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伍儿在想,不知道她和绯哥哥联手能否战胜大魔头,但此时不宜冲动行事,过完这七天再作打算。

绯尧在想,他闭关数月,没想到魔君与伍儿之间似有暧昧,从今日起他必须守牢伍儿!

而墨隼则垂眸看着雪地,白光映入他眸底,泛起幽幽的寒霜之色。尧王的态度毫不掩饰,把伍儿视为己有,他断不能轻忽,让尧王有机可趁。

三人无言,静谧中气息怪异而微妙。细雪又起,轻若无物般地落在他们发上,缀了点点的晶莹雪白。

绯尧低念几句秘诀,变出一件貂皮裘,裹在伍儿身上,温柔笑道:“天寒地冻的,你小心着凉。”

伍儿弯唇一笑,回道:“我不怕冷,不过还是谢谢绯哥哥。”

“这几个月,你都发生了哪些事?”绯尧关心地问。

“我回了一趟霁月山,这次下山是因为某人要填平东海。”伍儿瞟了某人一眼,继续道,“还有,我在黑蛮的魔宫看见一座玉雕,是魔尊亲手雕刻的朝华天女的遗像。我怀疑,我是魔尊和朝华天女的女儿。”

绯尧一怔:“有何线索可以证实你的身世?”仙魔之女的身份非同小可,若是属实,她很快就会成为各界抢夺或毁灭的目标。

“暂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如今已有内丹,不炼自成。”伍儿不忌讳大魔头在旁侧,反正他早已知晓,也早就起了招揽之念,“我想找个机会仔细问问鬼皇琅琊,也许他知道一些秘密。”

“他掌管人间生死,却未必清楚仙魔妖怪四界的缘起缘灭。”绯尧伸手拂去她发梢的雪花,戏谑道,“你是仙也好,是魔也罢,在我眼里你仍然是当初太白山下傻乎乎的小丫头。”

伍儿摸摸头,嘿嘿一笑,片刻后凝了凝神色,疑道:“琅琊只掌管人间生死,那么亭兮师姐的残魂为什么在冥界百年?”

绯尧视线转向不远处隆起的雪土包,沉吟道:“受贬的仙谪堕入六道轮回,也非不可能。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琅琊知道。”

墨隼冷不防启口:“你把亭兮的另一缕残魂引入那只仙兔之身,未免儿戏。倘若以后逼不出,你要她永远当一只兔子?”

伍儿不看他不答他,当他透明,只对绯尧道:“绯哥哥,那个桃千杀没有再缠着你了吗?”

绯尧同样视墨隼不存在,回答道:“她一定要逼我食她的血,我却之不恭,便吸血修炼。现在她元气大伤,在千桃山闭关。”

他说得淡然,眸中邪光一闪,转瞬消逝。

伍儿凝眸睇着他,心中暗叹。绯哥哥比以前更邪气,即使他有意掩藏,却也藏不住。吸食桃千杀的血,既有助他修炼,又能损耗桃千杀的功力,一举两得,只怕是他存心而为。

能怪他自私吗?在妖魔二界,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都把利用别人看作天经地义的事。

绯尧迎着她明澈得仿佛看穿一切的眼光,心头一窒,不由脱口道:“伍儿,相信我,我决不会利用你。”

伍儿还未接话,墨隼冷哼一声,插口道:“尧王若知道她身怀两大神器,是不是依旧如此无欲无求?”

“两大神器?”绯尧扬起长眉,有些惊讶。

“她吞食了无尘珠,另有霞光佛珠戴在手上。”墨隼唇边牵起凉淡的笑,捉住伍儿的一只手,交到绯尧手中,非常客气地道,“就戴在这只手腕上,你只要砍下她的手,便能得到神器。”

他俨然大方赠送礼物的样子,凉凉含笑,袖手旁观。

绯尧握住伍儿的手,一时愣了愣。霞光神器近在咫尺……

伍儿不语,青黛月眉略略上挑,余光锋利地瞥向墨隼。他想挑拨离间,是因为介意她和绯哥哥感情好,还是别有企图?

“伍儿,霞光佛珠真的在你手上?”绯尧低沉着嗓音,手指抚过她洁白的细腕,轻柔如弹动琴弦。他没有动用法术探索佛珠的实体,只是抚着她的手不放。

伍儿并不瞒他,点头道:“是。”

绯尧沉吟,低眸看着她白润如凝脂的皓腕,静望良久,他忽然俯头,轻轻吻上她的手背。

他的唇温热,在这冬雪天格外的灼人,伍儿一颤,猛地缩回手。

一旁,墨隼的眼色幽深了几许,晦暗不明,视线胶着在伍儿那片被亲吻过的手腕肌肤上。

“他为什么说必须砍下你的手才能得到神器?”绯尧抬起脸注视伍儿,问。

“我取不下佛珠。”伍儿皱皱眉,思索着答道,“或许等我红尘缘尽、六根皆悟的时候,就能把它摘下来了。”

“你怕不怕我会砍你的手?”绯尧轻勾唇角,笑得邪气满溢,“神器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喏!”伍儿横出手去,慷慨赴死般地昂头,道,“你若不念旧情,就砍吧!”

绯尧低笑:“就念在这个‘情’字,我也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打情骂俏般的对话,听在墨隼耳中格外的刺耳。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陡地出手,捉住伍儿横伸出的腕,五指箍紧,莫名的狠力。

“既然尧王不要这个机会,那我就不礼让了。”他语声暗哑,手掌越发的用力,似要硬生生将伍儿的手腕折断。

伍儿痛得咬牙,怒喝道:“你最好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随着话音,她另只手聚起一个银色光球,迅猛地稳稳抵在他左胸。

墨隼稍稍松了点力,但未放手。

绯尧神情一沉,蓦地站起,扬手指向结界,怒道:“你若折断伍儿的手,我不仅要你承受同样的苦楚,更会挖出你旧情人的肉身,也断她一手!”

“你敢!”墨隼冷喝。

“你看我敢不敢!”绯尧冷笑。见伍儿已威胁着墨隼的心脉,便不急着救人,飞身一纵,周身如火的妖光大涨,他破入结界,一掌拍在雪地上,雪块顿时四溅!

“住手!”墨隼放开伍儿,疾速而至。玄铁重剑铮一声出鞘,直指绯尧的脑袋,“你敢动她,我就削下你的头!”

绯尧拍了拍沾雪的手,半转过身,扬眉斜睨他:“旧爱难忘,那你就好好守着她一人,少招惹其他女人。”

“不必废话!你骚扰亭兮,不可饶恕!”墨隼执剑,冷冷道,“出招吧!”

“怕你不成?”绯尧右手微动,火红长链的一端握在手中,凌空一甩,划出血红如夕的光芒。

伍儿摩挲着手腕,低头看了一眼,肌肤上留着鲜红的五指印,可见大魔头方才真的动了怒。他现在是借题发挥,存心找架打?

一晃神,那两个男子已经飞到半空,交起手来。

风声呼啸,飘雪簌簌,伍儿仰头观战片刻,撇撇嘴,不疾不徐地坐回原地。如果这是幼稚的争风吃醋,那就让他们打好了。

第六章:选哪个她?

雪花飞洒得欢快,两个男子打得正激烈,底下一个少女支着下巴悠悠观望,不阻止,不相帮。这是一个好机会,恰能测探魔头的实力,如果看出他力有不逮,她就不必再对他忌惮。

墨隼忙于应战,偶尔往下投去一瞥,带着一丝意味绵长的深意。她那点花花肠子,他岂会不知?然则,他对她如今的实力同样没有底,如此又怎能暴露自己让她看个清楚明白?

绯尧手持火红长链,进攻猛烈,不遗余力。墨隼边战边守,并未赴以全力。两人一进一退间,胜负难分,陷入僵局。

伍儿望了会儿,目光转移到被破的结界,凝眉沉思。绯哥哥能破她设的结界,足见他现今的妖力已不容小觑,而她的仙法虽然可与妖王并驾齐驱,堪称仙界翘楚,但还远远不到睥睨六界的地步。她并无野心,可是总受制于人,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兀自静思着,上空突然咻一声长响,她抬头遥望,原来是绯尧的长链擦过墨隼的耳鬓,在墨隼面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墨隼脸色骤冷,玄铁重剑倏地脱手击出,玄色光芒万丈,杀气冲天。

伍儿一惊,刹时腾身飞去!

纯银之光如帘幕挡住玄光,趁着墨隼顿住身躯,伍儿拉拽绯尧飞落地面,迅速退出战斗圈。

墨隼倒未趁胜追击,眯了眯瞳眸,依然保留实力,衣袂飘然地跟着落下。

他脸颊受伤,细长的血口子清晰刺目,伸手抚脸擦了一下,眉头渐渐皱紧。那长链上附着妖气,这道伤口没有十天半个月消不去,他心中隐隐动怒,冷眼看向绯尧。千百年来,魔界和妖界表面上总算是和平,但今日,绯尧的存在格外碍眼!

绯尧正被伍儿拉着问长问短,根本没空回视他。

“绯哥哥,你没事吧?”伍儿上下审视着绯尧,关心地问。

“没事。”绯尧拂了拂绯色袍子上的雪,扬唇笑得愉悦,摸摸她鸦青的长发,语气宠溺,“你就这么冲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下次不许了。”

“我不要紧,你别为我和他打了,万一你受伤,我怎么过意得去。”伍儿举眸看他,亦笑道,“绯哥哥,你的法力已复原,我可以放心了。”

绯尧“嗯”了一声,眸光幽闪,缓缓低垂下眼帘。食血修炼,确是最快速的修妖之道,只是他荤戒已开,将来更需杀生灵取活血,而伍儿修仙,心慈念善,他与她已然背道而驰。

伍儿心如明镜,无声一叹,没有多说什么。这条路原非他自己所选择,走到如今这一步只怪造化弄人。

他们两人站得很近,绯衣男子微低着头,女子微仰着眸,从旁望去仿佛一对深情脉脉相视缱绻的情人。空中细雪飘飘,风儿吹卷,两人发飞衣扬,看着便是一幕优美动人的景象。

墨隼的脸色坚若冰石,眉眼唇角都绷得很紧,目光沉冷如寒潭,浮动复杂的涟漪。

他一声不吭,狠狠抽开视线,径自走到埋尸的地方,重新铺雪盖坟。颊上一滴血落在雪地上,宛如雪中怒放的寒梅,他眼神一凝,拨雪的动作停住。

魔血诡谲,悄然渗入雪地,转瞬就不见了那一滴血红。

墨隼的神情益发阴暗,猛然动手扒开雪坡,露出埋于雪下的女子尸身。女子一袭白衣素净如昔,惟有眉间出现了一点艳红,看上去甚是妖冶。

伍儿和绯尧同时察觉异状,齐齐转头望向那方。

“绯哥哥?”伍儿疑唤,“为什么会这样?”

“她竟有魔心?”绯尧也是困惑,低声道,“不知她何时着了魔,如今魔君的血令她现出入魔印记。如果你非要救她回魂,恐怕到时她就不再是普通人,而是魔女。”

“魔心……”伍儿琢磨着,自语道,“之前她的性情就已颇为极端,莫非是因爱不遂而生了魔心?但亭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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