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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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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祭坐在大殿上座,九歌也一同坐在一侧,扭着脖子问道:“北祭,你怎么想着来南海大殿?”
北祭只是淡淡一笑,吩咐了南海的臣子找来南海账簿,兵簿,人脉簿
不过一会儿,簿本就已堆成高山,高过了他们二人的头顶。
北祭只是随意翻了一翻,看着杂乱无章,混乱无比的账目,捏着额头,叹了口气:“小九,你有多久没有管过账薄了?”
九歌略显心虚,干巴巴的抬头,无辜道;“我竟从来都不晓得有这些薄本”
北祭转头,若有所思的盯了九歌几眼:“怪不得这么混乱。不过我想你若是知道,也会如此混乱。”
“罢了罢了。”北祭呢喃道。
九歌凑近了看,见北祭一本一本,将薄本认真过目。
按理说,南海的所有事情,都该九歌一一过目,若让外者介入,知晓了南海的内事,对南海其实不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九歌一见到北祭,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再加上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外人知晓了,也只会说他们两人举案齐眉,不会说泄露南海机密。
九歌在一旁默默陪着北祭,北祭看了三炷香的薄本,她就吃了三炷香的甜糕。
最后,九歌吃着吃着,睡意袭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待她清醒些,微微睁开眼,已经是黄昏,霞光投入南海,映出远处的海霓花开得婀落多姿。
北祭正好看完最后一本薄本,用墨汁很认真的写了厚厚一沓纸,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对于兵器的管理,南海略有松懈,你今日将南海所有兵器、神器总结一遍,写成一本竹卷,随后交给本君过目。”北祭对南海的一位将军说道。
北祭又理出三本账目,交给南海一位女官;“你将南海所有珍宝理一遍,丝绸、华缎尤其是芸芯宫里的珠宝总结了,同样给本君过目。”
女官鞠躬后,还未走出殿,北祭又招呼她道:“本君看三玄天的神仙薄上有记载,五日后是玄帝侧妃的生辰,虽然地位不算尊贵,但九歌身为后辈,还是要送一点薄礼。”
“你选一个适中的,不必太过贵重,明日送往三玄天,以南海女君的头衔相赠。”北祭抬眉说道。
南海盘延数万里,事情杂乱繁多,九歌平日是懒得管,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天天就呆在南海水晶宫吃喝玩乐,不问世事,连个朝会都不上。
北祭一来,竟然将南海的大小事务,理的工工整整,井然有序,细致到连她父君侧妃的生辰,都亲自挑了个礼物送去,将南海方方面面,待人处事都做到了极致。
混乱了几年的南海,终于有条不紊的开展下来。
夜深,北祭回到南海水晶宫,略带疲倦。
他帮了九歌这么大一个忙,九歌屁颠屁颠的围着北祭,替他揉肩,嘘寒问暖道:“北祭,你可觉得渴了?累了?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不渴,不累,不想吃。”北祭取下头上的龙簪,黑发随意披洒下来,他那双眼睛又变得慵懒随意。
九歌又吩咐仙婢退下,自己亲自理着千年云珠蚌壳床,将云丝被理的整整齐齐,连个皱褶都寻不到,她殷勤的挽着北祭胳膊:“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佛陀舅舅派来帮我的救星?”
北祭脱下外袍,冲九歌淡淡一笑:“我与佛陀尊者,已经有四万年未见了,他如何派的我?”
“那你今日怎么帮我这么大一个忙?”九歌狐疑问道。
北祭比九歌高了一个头,他低头,用手摸着九歌的头发,沉重叹了口气:“你我日后要成亲,南海与蓬莱日后也要我们一起掌管,你年龄小,又初次掌管南海,我若不提前上点心,南海早就被不怀好意的人,夺取了也未可知。”
“哦,原来如此,成亲还有这点好处,怪不得我父君那么想将我嫁出去。”九歌喃喃道。
北祭似乎听到了九歌的窃窃私语,兀自转头,对九歌很认真的说:“小九,我会呆在南海,直到你能自己管理南海为止,我们的婚事,我想等有一天,你真真心甘情愿了,我们再成亲也不迟。”
九歌一惊,张着大嘴问道:“那蓬莱仙山怎么办?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北祭将外袍挂在翠屏上,钻进云丝被里,手执一本古书道:“你也会不好意思?”他翻身,又笑笑:“南海的管理太过混乱,先将你的事情忙完了,再说。”
九歌站在原地,看着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钻进了她的被窝,就当这是自己家般随意洒脱。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既然帮她管理南海,还管理的一丝不絮,九歌大气的告诉自己,不过一张云珠床,她让给他便是。
九歌笑嘻嘻的对北祭说;“你今日也疲了,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刚挪了一步,北祭又一把将她拉回来,阴沉问道:“你去哪里?”
“我将我心爱的云珠床都让给你了,你还不高兴么?”九歌好言好语同他商量道。
北祭顺着她的话,死皮赖脸往下说:“不高兴。”
“那你想怎么办?”九歌略显不耐烦。
“过来,帮我暖床。”
北祭拍着身边的云丝被,冲九歌一脸坏笑。
想当初,曲璟禹也是同他一个调调,厚颜无耻,软磨硬泡,所以,九歌对此刻的北祭是淡定的很,扶着桌子,懒洋洋的问着:“现在是盛夏,你的床还需要暖么?你若觉得冷,我找人给你拿些上等的炭火,这样,就不会冷啦。”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北祭却一把将她框在怀里,并顺势,将她压于云珠床上,他这一举动,是吓得九歌那颗老心肝又是一颤一颤,她捂着胸口,对他所:“我们商量一个事儿,下回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出其不意’了?我已经四万多岁了,这颗老心是万万经不起瞎折腾了。”
北祭靠过来,又一次将身体贴她很近,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他在她耳边厮磨道:“我帮你这么多忙,你却连个暖床都不肯?”
九歌知晓他这句话的深意,可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假装无辜道:“可是,就现下的季节,实在不需要暖床啊!”
“你明明懂我的意思,还要跟我玩捉迷藏?”北祭伸出两排白齿,似惩罚一般,用力咬了她的耳朵。
九歌瞬间觉得耳朵发热发烫,全身紧绷,推着他:“你不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语毕,还来不及反应,他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北祭唔你不要脸!”
她这样骂他,他也不恼,这点,让她心中的那池静水又漾了漾。
他与她纠缠在一起许久,见她渐渐也不抗拒,终于停下来,摸着她的头发,双眸很亮,动情的和她说:“昨日你喝醉了,我同你说的话,你大抵也记不清了。”
“什么话?”九歌低头,双目绯红。
“我带你重新开始。”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徐来。
九歌不太看得懂别人的眼睛,但九歌知道,北祭此时的眼睛很清澈,没有丝毫浑浊,他很认真,也很诚恳,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可九歌却不如地狱七浮,对待尼凡那般洒脱了。
她很冷静的对他说:“北祭,我忘不掉他。”
“他即使伤我伤的很深,即使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我还是忘不掉他。”
夜色暗沉,海光微现。
他依旧直视着她的眼睛,迟钝许久后,竟然跟她说:“小九,你要对我有信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缠缠绵绵天地间
几个月后,南海在北祭管理之下,井然有序,一丝不紊,风平浪静。
风溪和煦,暖阳普照,闲来无事,九歌打发了所有婢子,孤身一人在南海左逛逛,右逛逛,嘴里咬着甜糕,走的吊儿郎当。
可谁知这随意一逛,就逛出了惊心动魄的大事。
南海的一个偏僻角落,九歌扶着一块巨大海石,不巧,正撞见小鲤鱼精和西荒小殿下——小沙弥。
九歌不敢相信,又揉了揉眼睛。
这下,小沙弥直接将小鲤鱼精搂在了怀里,两人面色含春,双颊绯红,交颈而卧,两只半寸高的小身子,紧紧靠在一起,那双背影,还真是缠缠绵绵,天地人间。
九歌绕到二人身后,指着她们,万分惊讶,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你们!”
小鲤鱼精受到惊吓,红色鱼尾巴一摆,搅得海水三千浪腾。
九歌一向护内不护外,当即揽了小鲤鱼精在身后,冲半寸高的小沙弥道:“说!你是不是又占她便宜了?本君才不管你是不是西荒帝君的儿子,竟然敢吃本君下属得豆腐?”
九歌话还没说完,小鲤鱼精却突然‘噗通’一跪,低头,眼泪汪汪留下两簌。
“女君,求求你,不要这么大声,沙弥是背着他父君来到的南海”
这才几个月,就亲切的换作沙弥了?
他在九歌眼里,不过就是一几百岁的小屁孩。
小鲤鱼精哭的很是伤心,两只大眼睛不停往外溢水,哭声惊天地,泪水泣鬼魂。
而头次相见,孤傲的沙弥小殿下还是彻头彻尾的冰块脸,连句招呼都不曾打,先下竟为了区区一只小鲤鱼而噗通一跪,诚恳道:“还望女君不要告诉我父君。”
想当初,九歌追尼凡的时候,好歹也是千把岁,她低头细细打量眼前这两人,不过几百岁的小屁孩,感叹道,现在的娃娃太早熟了!简直太早熟了!
见九歌许久没回话,小鲤鱼精边哭边过来扯着九歌的裙角,凄婉之声又一次响彻于耳:“女君,我求求你”
小沙弥也跪在地上,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就凭那凄婉壮阔的哭声,就不由哭的九歌心下一怜,九歌最见不得棒打鸳鸯这回事,便扶了小鲤鱼精起来:“纸包的住火么?又能瞒多久?”
九歌扶着太阳穴,头疼道:“这件事情,关乎南海和西荒,你们且让本君想想,让本君商量商量。”
经过这段时间,九歌已经养成良好习惯,凡事必同北祭商议,就连养只小花什么的,都会提前问问北祭的想法。
南海大殿,空旷无人,北祭正看着南海薄本,见她跌跌撞撞,神色慌乱跑进来,不由放下手里的薄本。
九歌见他时,着急无措道:“北祭,出大事了。”
“何事?”北祭淡定饮了口茶水。
“西荒帝君的小儿子,小沙弥,来南海了,且还是在他父君不知晓的情况下,你说我本身就跟西荒帝君结下了梁子,若他知道,小沙弥在我南海宫中,不是要将南海搅得天翻地覆,不可罢休?”九歌越想越觉得这事难办,凑到北祭身边,歪着头,等着他说话。
北祭那双眉眼依旧淡然,他宽大手掌甚是宠溺拍了拍九歌的小脑袋,问她:“这事也叫大事?”
“南海与西荒不合,难道还不叫大事?”
北祭耐心的同她解释着:“小沙弥若是私自前来的南海,西荒帝君必定不知晓,他如今肯定找儿子都来不及,哪里还得空跟你结梁子?”
他给九歌倒了一杯茶水,吹散热气,继续指点道:“你明日便带着小沙弥去一趟西荒,说是今日外出,无意间见到了小沙弥,见西荒帝君寻儿子着急,特地亲自将小沙弥送回西荒。”
九歌喝了一口他吹得恰当温度的茶水:“这样做相当于给了西荒帝君一个人情他自然不会计较上次之事。”
她点头,拍案叫绝:“顺水人情,这招不错。”
可九歌又想起这对几百岁的鸳鸯,心里略有不忍,皱眉道:“可是,小沙弥来南海,跪着求我,万万不能告诉他父君。”
“东躲西藏,哪有光明正大来的轻松?”北祭又端起薄本认真看起来。
“你的意思是?”
“你明日去西荒的时候,告诉西荒帝君,我见沙弥小殿下天资聪慧,有意收为内徒,若西荒帝君有心,三日后,来南海拜师。”
九歌撑着头,提出了疑惑:“可你咋知道这西荒帝君有没有心呢?若是没有拜师之心,这小沙弥以后且不是不能来南海了?”
北祭转身,盯了她几眼,语重心长道:“你的心思还没有小沙弥琢磨的透彻,你将我跟你说的事情,同他再原封不动说一遍,他必定感激你,感激的痛哭流涕。”
“哦。”九歌低头,双颊粉红,难得显得很乖巧。
第一百三十三章千疮百孔前尘事
两万年匆匆而逝,沙弥以北祭弟子身份,时常出入南海,同小鲤鱼精的那段缘分,已成为佳话。
身为师娘的九歌,眼睁睁看着沙弥越长越俊俏,气质越发飘逸超脱。
小鲤鱼精几百岁时,底子本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自然小家碧玉,冰肌玉骨。
抛开身份、地位,这层厚实的城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西荒帝君知晓了。
他坚决不同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毫无身份,毫无背景的女子。
他们二人,真真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好在,小鲤鱼精一向自知,当她喜欢上沙弥那一秒,她就晓得,她必定会爱的万分辛苦。
西荒帝君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固执起来,听不得别人一句劝。
沙弥消失了几十年,小鲤鱼精也苦苦寻了几十年。
小鲤鱼精从小跟着九歌,性子也随了九歌几分,凡事不愿轻易放弃。
前些日子,小鲤鱼精从外回到南海,彷徨无助,也只能前来求九歌。
九歌正睡在软塌,微眯,细软绵绵的问着小鲤鱼精:“沙弥是仙,而你是妖,暂不说仙妖殊途,就连你这身份,若是要去给沙弥当婢女,西荒帝君也是要慎重考虑一番,更别说明媒正娶。”
小鲤鱼精低头,虔诚跪下:“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女君,沙弥被西荒帝君锁在西荒,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着,想必这段时间太过忧愁,人也显得很憔悴。
南海水晶宫内白烟缠绕,海浪滚滚,霓花残落。
九歌轻轻睁开双眼,语重心长道:“本君可以给你在南海安排上等女仙之位,但你终究不是仙身,这点着实很难办。”
“我前些日子,翻了古书,非仙族之人,要是有仙位,过了‘入仙礼’,不用渡劫,就可成仙。”
九歌竟不晓得这女娃子这般有胆量,敢去挑战‘九死一生’的入仙礼,只为了得道成仙,配得上沙弥?
但这条路坎坷陌路,凶险无比,九歌还是苦口婆心,最后劝诫道:“你可想清楚了?入仙礼,包含十八种酷刑,每一道,都可以让你为之丧命。”
小鲤鱼精却十分坚定,重重朝九歌叩谢,孤身离去。
九歌望见小鲤鱼精离去时,那个孤寂苍凉、却又勇往直前,不惧一切的背影,看到了以往自己的些许影子,但她又兀自感叹道,六万多岁,还真是老了,老了,还不及一个一万出头的奶娃娃有骨气。
几年后,小鲤鱼精凭着顽强毅力,连闯入仙礼十八道酷刑,即使最后只留了一口气,但仅凭那一口气,又有南海上等仙位,她被封为‘星霓上仙’。
若只是西荒小殿下要娶妻,星霓上仙可为正宫。
可如果西荒储君要娶妻,星霓上仙的身份,勉勉强强,可做一位侧妃。
沙弥也明确同西荒帝君表示过,自己无意继承帝位。
经过几次生死,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共结连理。
几百年后,南海又微微起了波澜。
九歌如何也料不到,简兮会突然求见。
简兮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一席淡黄色鹅羽外袍,头戴玲珑珠簪,彰显了公主大气,又露出了女子的温婉。
九歌一见到简兮,就想起凌天殿,天帝要来夺她的命,半寸高简兮穿过人群,着急忙慌的将遍体鳞伤的她护住,一遍一遍的唤着她:“陌芜姐姐,陌芜姐姐。”
九歌双眸不由噙瞒水珠,久久难以平复。
暖风吹过,简兮难以控制,脱口而出,唤着她:“陌芜姐姐”
但很快六清境的规矩又出现在简兮脑海里,她兀自纠正道:“见过南海女君。”
前世的那些委屈又扑面而来,九歌突然哽咽,冷静许久,才说道:“简兮,真是,好久不见。”
简兮叩首,朝九歌行了女君礼数,性子比以往沉稳许多:“不知女君可否知晓,前些日子,玄帝给西海帝君在六清境提了门亲事。”
简兮跪在地上,一下子哭出来:“我父君,竟然要将我嫁于西海帝君。我几次反抗未果,逼不得已,才去求储君哥哥,可储君哥哥却告诉我,来求你,你定然会帮我一忙。”
“也是这样,我才晓得了,你就是陌芜姐姐。”
九歌略懵,但理清思绪后,才试着安慰了简兮:“我六哥性子沉稳,品行忠一,称得上‘好夫君’,你嫁给他,日后,举案齐眉,神仙眷侣,且不美事一桩?为何要拒婚?”
简兮咬牙,横心,将天帝不知情的一面说出来。
“西海帝君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已心中有属,怎可嫁给他人?”
“你既心中有属,又到婚嫁之龄,天帝怎么不安排你的婚事?”
简兮突然有几分迟钝,随后才提到隐情:“因为我喜欢的人,乃佛门中人,舍利尊者。”
九歌一惊,呆滞了整整一炷香,才缓过神来,心疼道;“简兮啊,简兮,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成佛之人,你可知那舍利尊者,早就断尽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阿罗汉金身,来同你成双成对?”
“你怎么这么傻?那舍利尊者,是你能喜欢的人么?”
简兮面色苍白,略显憔悴,唯有那双眼睛坚定无比:“只要能陪他,我无所谓。”
从几百岁的时候,简兮三日不歇,亲手抄了三百遍古书,九歌便知道,简兮性子其实很倔,没有丝毫公主娇气,认定了事情,断然要坚韧的一路走下去。
简兮既然做好了陪舍利尊者一生的准备,就是死,她也会化为一具孤魂野魄,陪在舍利尊者身边。
九歌叹了口气,满是对简兮的怜惜,“我会在明日亲自去趟西海,让六哥将婚事退了。你放心,我六哥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简兮心里的石头重重落下,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气血。
接着,两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些寻常事情,唯独不敢触碰的,便是那些千疮百孔的前尘往事。
三个时辰过去,简兮该回六清境了。
但她走的时候,似乎下定了决心,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再求了九歌一事:“自东虚回来之后,储君哥哥性情大变,这两万年,不顾朝政,不顾苍生,只好美色,终日奢靡懒散,惹得父君不悦,关在天牢一万年,这几天才被父君放出来。”
“可储君哥哥出天牢后,并没有丝毫忏悔,还是终日沉溺美色,酒池肉林。”
简兮眉头紧皱,酝酿许久,最后还是将难言之语说了出来,“能不能,救救储君哥哥。”
这两万年来,九歌过得很安稳,虽然时常听得到有关天族储君的风言风语,但内心仅仅是微微波澜。
简兮突如其来,提起他的名号,九歌头皮又一阵发疼。
九歌捂着脑袋,对简兮沉重说道:“我何德何能,能救得了天族的储君?”
“回去吧,简兮。”
第一百三十四章此生我赖定你了
第二日,九歌大清早就去了西海,将简兮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正值午时。
她正驾着一团五彩祥云,往回赶。
在与南海只差几万里时,她心里突然又下了一个决定。
一万年了,不管怎么躲,她还是该见见他了。
当她踏入凌天殿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酒臭味,其中哈掺杂着俗不可耐的胭脂味。
九歌突然冷静,见到他的那一面,依旧冷静。
倒是这位平日里不动声色的天族储君,慌了神色。
殿内有三四个年轻貌美的仙姬,像几只妖娆魅蛇,缠绕、攀附于曲璟禹之身。
曲璟禹确实比以往要沧桑许多,光是他嘴边那邋里邋遢的胡渣,就显得他是如何的颓废消沉。
一万年的金迷纸醉,沉迷酒味,使得这位曾经让六界闻之丧胆的的天族储君,变为一介手脚软弱无力的懦夫。
曲璟禹大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今日会前来,呆呆的望了她许久。
他身边的那几位仙姬,并不知晓眼前这位南海女君,更是仗着他几日所谓的‘宠爱’,对九歌趾高气昂。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九歌眉头一皱,脸上也露出不悦,朝着那几位仙姬大声呵斥道:“非要本君将你们全身筋骨打断?还不快给本君滚?”
听到九歌自称‘本君’,又见曲璟禹此刻冰冰凉凉的一张脸,机敏的仙姬们,深知情况不妙,一溜烟便跑的无影无踪。
凌天殿空无一人,曲璟禹坐在冰冷的地上,双眸浑浊。
九歌也随性坐下来,同曲璟禹面对面,但又和他隔了几步距离。
白烟徐徐,殿内光线暗沉,没有丝毫热气。
见他不说话,又一阵沉默,九歌只好开门见山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曲璟禹抬眉,撞见她没有丝毫暖气的脸。
九歌丝毫不惧他的目光,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淡定道:“我同你在一起几万年,知道你不是沉迷于女色之人,你做的这些事,无非就是要逼我来见你?”
她咬紧牙关,正经严肃的同他说着:“我来了,也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四万多年前的那桩往事,我给你机会,听你一句解释。”九歌目光散发寒冽的光。
曲璟禹浑浊的双目略现星光,但很快又被浊物包裹,落寞伤情。
九歌等了三炷香,他还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凉风席过,吹卷满地离伤。
九歌死死咬住嘴唇,才颤抖的说完余下的话:“当初我告诉过你,若是有一天,我要下定决心离开你,我定然不会回头。”
她沉重闭眼,仰头,硬将眼里的水给逼回去:“我等了你两万年的解释,你既然不肯说,又凭什么要我原谅你?”
“你日后也不必再作出这副装腔,因为,我再也不会回头了。”
“好自为之。”九歌起身,白衣飘飘,冷淡决绝。
他靠在角落,银发凌乱披散,满脸沮丧,可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九歌站起来的时候,浑身还是不受控制颤抖,她努力撑着腰,怕露出马脚,小步踱出凌天殿。
她很庆幸,今日将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有露出一丝狼狈。
可当她腾云驾雾时,却几次从万丈高的天上翻下来,险些跌落万丈深崖。
几经周折,回到南海时,已是深夜。
九歌回到南海,发现北祭并没回水晶宫歇息。
她寻了许久,才在大殿找到北祭。
夜深,黑色暗沉,他随意披着一件外袍,挑起一枚浅弱烛灯,认真看着南海薄本。
九歌呆呆站在原地,见到北祭这么晚了,还在替她理着南海万般复杂头绪,这两万年来,即使他做这么多,她顶多也不过一句谢谢,他也没有一句抱怨。
不知为何,今晚的北祭,就像桌上的那盏薄弱微光,轻轻渗透入她早已万念俱灰的心,再掀起淡淡波澜。
“小九,怎么这么晚回来?”暗弱的光线,映出他一半精致轮廓。
九歌觉得鼻头很酸,用袖子抹了几把眼睛,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打开一只透亮的夜明珠:“不是早跟你说了,黑夜里,不能只点一盏烛灯,对眼睛不好。”
“南海有那么多夜明珠,你随意打开一颗,屋子就亮亮堂堂的”
北祭听着九歌的语气,感受到了异样,放下手里的毛笔,温柔唤着她:“小九,过来。”
九歌放下手里正忙活的物件,乖巧的走到他身边。
北祭盯着她许久,最后才小心翼翼问着她:“今日去西海,可有什么好玩的物件?”
“没有。”
“那六清境呢?”他心里暗自堵了一把,试探问着。
九歌吐了一口气,眉头却没有松懈,却一副还要假装豁达的样子:“说清楚了,以后也不必庸人自扰了。”
北祭低头,目光盯着砚台上的玄色墨汁,神色飘忽不定。
冷风吹过,带着几分寒意。
他将温暖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将她搂在怀里:“这一万年来,你成全了沙弥,成全了鲤鱼精,昨日还成全了六清境的公主,却唯独没有成全你自己。”
他将头埋在她颈脖间,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一直不肯成全我。”
听他这么一说,憋了整整一天的九歌,突然抑制不住哭出来。
她伸出指骨,捧着他的脸,双目直视他的眼睛,带着哭腔和他说:“北祭,我不要再想他了,也不想再念着他了。”
她脸上全是泪痕,却一把扑上去,搂紧他的脖子“两万年前,你说的那些话,还作不作数?”
“不作数也没用了,此生,我赖定你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西荒喜事共连理
西荒殿下沙弥和星霓上仙的婚事,定在这个月月底,喜结连理。
初次成仙的神仙,在仙族的地位仅仅比仙婢高一阶层,无论是走哪里,都要点头哈腰,身份略有卑微。
按理说从小仙要升成上仙的进程,寻常神仙至少得用个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可这星霓上仙从成仙到升为上仙,仅仅只用了个把月,原因还是九歌在南海给她安排了一个位分很高的女官之位。
玉刻碑乃当初分天地时,众位为南海殒命的将军之碑,连天帝和玄帝来到此处,都要称为晚辈,能成为上古之神玉碑掌事的女官,不仅地位较同等级的女官,要受尊敬很多,而且并没有什么事情好忙活。
这样一来,星霓上仙即便嫁给了沙弥,也不用分心来南海处,可以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九歌这些年,跟着北祭,处事也想的比以往更周全了些。
可这鲤鱼精如何成为的星霓上仙,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仗着九歌的几分薄面罢了。
有些神仙也爱攀言附凤,晓得那沙弥日后继承不了西荒帝君之位,那星霓上仙也是个有头衔无实处的上仙,这场喜宴,许多神仙,大抵觉得无用,能避则避,能推也就推了。
但这等热闹喜事,九歌怎么会错过?北祭本来不想参加,都被她硬拉着来西荒。
沙弥的这个婚事,西荒帝君简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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