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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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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意味着‘死’。
那鼓声,悲哀凄凉,就像一声声为死人奏的祭祀歌月。
我身子一软,瘫痪在地。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可能会是他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三玄天玄帝,六清境天帝,鲁耶帝君他要有多坏的运气,才落得到殒命的下场。
我伸出手,触及到脸上的水。
可我为什么要哭呢?死得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哭呢?
我伸出手去抓悬空的拂柠清笛,只是轻轻一碰,红色的灼光,冒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弹飞五米之外,我只感觉胸口很热,吐出一口鲜红色的血。
我盯着今日异常反应的拂柠清笛,捂着胸口,不停的摇头问着颇具灵气的拂柠清笛道:“你只是怕这些闪电对不对?祭古钟与你的主人——璟禹,没有半点关系,对不对?”
拂柠清笛越来越抖,红色的光紧紧包裹笛身,眨眼之间,它快如流星,一飞跃天,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张皇失措,思绪乱乱麻麻。
这时,一向清闲静谧的南峪,外面传来嘈杂嚷闹的声音。
一个粗旷的男生,压着嗓子,毕恭毕敬的道:“公主,你尊贵玉体,怎么能入南峪?”
那声音很熟悉,软软绵绵,却字字透着怒气:“给本公主滚开!”
如果没有记错,那应该是简兮的声音。
一万年不见,小简兮已经出落成为温婉大方的佳人,但仅凭她那双玲珑大眼,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她的性子似乎沉稳了许多,但她见到我的第一面,竟然是大哭了出来。
她这么一哭,我隐约间,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
简兮用力揽着我的肩,哭的全身发热,汗水泪水合在一起,打湿她满头黑发,珠簪也在不经意间洒落在地。
她用袖子抹了脸,哽咽道:“陌芜姐姐储君哥哥他”
我双手捏紧简兮的寸肩,逼问道:“他怎么了?”
简兮被我失控的表情再一次吓哭,捂着红肿的眼睛,咽唔道:“储君哥哥他,去了六清境的禁地之后,消失了整整十天,待找到他时,已经是一具亡尸。”
我最不愿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简兮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我的胳膊,哭的伤心欲绝:“之前几天,璟禹哥哥和我过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救了烟灵,就可以救了你”
她捧着我的脸:“陌芜姐姐,你说储君哥哥是不是受到了烟灵姐姐的刺激,说话也有些疯癫癫了?烟灵姐姐的灵柩埋在了西荒,他怎么可能救得活她呢?”
“陌芜姐姐,西山回来以后,储君哥哥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对你”
她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靠在我肩上,大口大口呼着热气:“我从小陪在储君哥哥身边,自以为读得懂他的一言一行,当年,我知道了你在九魂洞的事情,想去帮你,他却下令,不准我再靠近凌天殿一步,你呆在那九死一生的九魂洞里,该是多么痛苦难受啊。”
“后来就连我也分不清,他究竟喜欢谁了。”
“但我隐约觉得,他还是有点喜欢你的”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陌芜姐姐,你跟我一起回六清境,最后再去看看储君哥哥,好不好?”
我捂着那道裂出缝的面具,想着最后与他诀别的画面,
万念俱灰,黯然销魂,他该多么恨我才是,怎么可能会愿意见我呢?
往事残卷回忆,他说的最后几句话,字里行间,对我的全是恨意和厌恶。
脑中闪现他冷若冰霜的脸,他说:“陌芜,你好狠的心!烟灵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都下得了手!”
他还说:“你走,再也不要回凌天殿,不要回六清境,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闭眼,心情很沉重,两行冰冷的泪落下来。
我捂着简兮的纤纤玉指,突然有了几分执着。
我听得我对简兮说:“他曾跟我说,我再入六清境,便会杀了我。”
我哭着说:“简兮啊,你说我回六清境,他会不会想着要杀我,就醒过来了?”
万年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老天爷啊,他为仙族打了那么多胜仗,他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你怎么会让他死呢?
我两袖清风,无依无靠,死后也不过黄土一埋,化为腐泥。
可他有普渡众生的使命,解救万千世间的能力。
我求求你,
你把这份殊荣让给我吧。
第九十九章凄婉白花凌天殿
<CDATA 凌天殿挂满了白花,一朵一朵,凄婉冰凉。
雷电依旧没有停歇,电光火石,雷声阵阵,伴着狂风暴雨,瓢泼大雨,将凌天殿淋得泣麟悲凤。
我抬头望了望昔日诺大的凌天殿,如今只剩萧条,每走一步,亡灵的回音就盘旋,形成一道落寞凄惨的伤。
凌天殿恍如一片撕扯过的废墟,往日的繁华似锦消失不见,一切的布局凄婉哀伤,那些明晃晃的白花,刺的我胸口很闷。
我一直以为,无论如何,再见到他,我还是能保持淡定从容。
可当我见到凌天殿内,那一具被白布包裹着的尸体,我突然被吓得双腿颤抖,险些站不稳,还是身后的简兮,伸出手,扶了我一把。
简兮凑到我耳边,小声同我说道:“父君和母妃去前殿商议出殡之事,凌天殿的下人我已经吩咐过了,这里暂且只有你和储君哥哥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与他说罢”
说完,简兮就走了。
那日,我久久不能回过神色。
清澈的池水映出凌天殿的断垣残壁,我穿着他送我的那件白衣,手里握着一朵白花,四周全是白绫,我摸了摸脸庞不由自主滑落的水珠,突然坚信,他已经死了,捂着面巾,止不住大哭起来。
我与他,大抵只有十步距离,我却整整走了一炷香。
我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在失神之余,一把将地上的白布揭开了。
璟禹苍白冰冷的身体横在我眼前,他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真像一具尸体。
那张曾经令我魂牵梦绕的五官变得僵硬,我用力握住他失去反应的手,咬着牙对他喊道:“你不是说要杀我吗?”
我一边喊着,泪水就簌簌从眼角落下来,再强硬的语气此刻也是一阵哽咽。
我不知道奚紫是怎么进来的,我只记得她狠狠推了我一把,横眉怒目直视着我,她冲我吼道:“陌芜,你还有脸来凌天殿?!”
我很想用拳头打回去,但此刻已经全然无力,任由她用细长的指甲盖用力掐我。
我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痛。
奚紫还是跟以往一样盛气凌人,仗着尊贵至上的仙子身份,居高临下的望着身微如泥的我。
她用细长白指捏紧我的下颌,用锋利的指甲顶端扼制住我的咽喉,目光凶狠:“都是你个贱人!”
璟禹他费尽心思折磨我,将我关进九魂洞,怎么说我都该恨他,听到他的死讯,我应该暗自在心里窃喜,可我统统都没有,我还在卑微的乞求,我甚至宁愿今日躺在地上,死去的是我,而不是他。
就凭这一点,奚紫骂我‘贱’,我是认同的。
奚紫并不解气,双手提起我的衣襟,她已经失去了仙子应有的端庄,疾首蹙额,苍白的唇被她咬出了血:“走了你,又来了个烟灵,他为了你已经付出够多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毫不留情,一把扯下那具用金沙所铸的面具,将面具扔在地上:“你可知你这只面具,用的可是六清境几十万年,积累下来的世金沙?”
我用手捂着脸,她却非逼着我与她直视:“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丑!”
她力度之大,用力将我的手从脸上扳开,当看到我的脸一刻,明显顿了顿,眼里充满不屑和傲气:“我真是搞不懂,璟禹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容,付诸那么多?”
她死死捏紧我的手腕,我的前臂已经被她抓伤几条鲜红的口子,她不依不挠逼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你死吗?三万年前,璟禹为了保你一命,与天帝闹僵,受了多少刑罚?”
“还有西山,仙族与妖族的战事,你真当天帝不晓得璟禹执意要留在西山半个月的原因么?”
“耽误了天帝原本设的洗尘宴,天帝大怒,又是如何惩罚的他?”
她打了我一巴掌,在我丑陋不堪的脸上映出五个火辣辣的指印,张开朱唇咄咄逼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用呆在凌天殿,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现成。”
“凌天殿是风平浪静,可你又如何知道,外面是惊涛骇浪?陌芜,我问你,你凭什么享受着他给你的安逸,还这么的贪心?”
我心里有很多话,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他是为我付出过很多,但我也为他牺牲了不少。
真当要算清楚,此生,我不知道,是我欠他的多,还是他欠我的多。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横在我脖子上,那张温婉似花的脸,变得就像一个杀人的恶魔一般。
我明白她的意思,将脖子伸前了一些,紧紧贴着冰冷的剑身。
我心里想着,不管璟禹愿不愿意,能死在凌天殿,与他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决定。
寒光冷厉,凉风轻拂,吹乱凌天殿唯一一棵桃花树。
粉红色桃花,灼灼满地,开得冷淡决绝。
简兮一脚踹开门,拾了一块石子,从掌心间飞出去,打翻了奚紫手里的剑,拿出了身为公主的霸气,她朝奚紫喊道:“奚紫,你给本公主滚出去!”
简兮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细心给我擦着脖子上被划伤的口子,突然抱紧我的身子,安慰道:“没事的,陌芜姐姐。”
她很清楚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那根牵绊住我的绳子已经断了,这世间,我实在找不到理由可以让我苟延残喘了。
我从简兮明闪闪的眼里读到了些许心疼。
一直以来,最懂我的,最后陪在我身边的,还是简兮啊。很抱歉今天只更新了一章还那么晚因为明天前世就要写完了后面应该不会出现只更一章的情况>
第一百章万物皆因魂魄生
(一)
简兮扶着我浑身酸软的身子,突然问我:“陌芜姐姐,你知不知道,六清境的禁地?”
我微微有了些许气色。
那禁地名叫‘魄灵洞’,简兮说,璟禹是入了魄灵洞而死的,那魄灵洞璟禹同我说过,他说里面,可以换别人换不了的东西。
也曾有仙族上神说过,璟禹乃帝王血脉,除了魂飞魄散,此生不老不灭。
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为何烟灵没有被救活,连带着他的性命一同亡无了?
我不能让璟禹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魄灵洞处于六清境一块偏僻之地,地处荒芜,四面被封死,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洞口前只有一条深浅大概没膝的小河,河水很清澈,河流也很短,不过十米长。
天族储君之死,雷电风雨四位主神亦感悲切,这段时期,六界皆是电闪雷鸣,响彻天际,震耳发聩,光火滚滚,大雨倾盆。
我独自一人走到魄灵洞前,任由冰雹大的雨水浸湿我的白衣,那件我最喜欢的白衣,我已经无心去理它的狼狈不堪了。
简兮说,璟禹被发现时,已经在这块极小的河水中,尸身泡了整整三天。
我脱下鞋子,毅然决然入了这片冰冷的水。
真是可笑,至此至今,我全然忘记了九魂洞那些让我痛不欲生的日子,我该有多喜欢他,才会在最后这一刻,想到的,也全是西山他对我的好。
我突然眼睛很酸,看不清眼前的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挽我的长发,低头看见清澈见底的清水倒映出我一蹶不振的样子。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法力,从清溪中取了一瓢水,狠狠打在我脸上,我脸上当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的钻心入骨,我蹲下来,眼睁睁看着清澈的水中,我脸上的黑疤,再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落到最后,是剩下左眼角一渍极小的疤痕,我的五官,在一成不染的河流里,全部彰显出来。
随即,波澜不惊的河水,突现一道漩涡。
我还来不及看清我的面容,便被席卷而来的碧浪漪澜,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
我的脑袋被撞得很疼,脑里一阵犯晕。
朦朦胧胧之间,睁开双眼,见到的是一片紧接着一片,棕黄色的巨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
抬头,只见一个散着银色长发,身披白绣广袖长袍的人,背对着我。
那身影苍凉孤寂,分不清是男是女,黑夜落下,四周弥漫令人窒息感,白烟飘灼,连一阵微风都似泰山重压,险些喘不过气。
静止许久,那人还是没有转身,也不知对着谁,用阴冷恐怖的语气说道:“你会死。”
那句话,就像一把插着鲜血淋漓骨头的利刀,明晃晃的朝着我走来。
我浑身突然酸痛无比,全身骨头就像被打断重接,软的不像自己得一样。
眼前神秘莫测的人似乎等了我很久,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我努力撑起身子,半坐着问道:“你似乎等了我很久。”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杵着拐杖,慢悠悠的从另外一个石洞里拿出了一个大玻璃球。
那人靠近我时,身披的长袍遮掩了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个坚挺的下巴,依旧看不清是男是女。
他将大玻璃球放在我的手里,我低头见到透明的玻璃里有一股强烈的金黄色英气胡乱冲撞,那人极会隐匿,连音色都伪装的非男不女,雄浑中透着几丝女味:“这便是璟禹的魂魄。”
我百念皆灰的心境突然来了几丝精神,我伸出手,难以压制内心的欣喜,去抓那人的白绣广袖长袍,紧张的问道:“万物皆因魂生,又因魂灭,你的意思是,璟禹没有死?”
那人突然把我手里的大玻璃球藏在身后,长袍的领帽将他的脸遮得阴沉,黑压压的,不见丝毫光影。他突然用谈判的语气道:“你得拿你的魂魄来交换。”
我这一生,两袖清风,孤家寡人,死后可能连一座坟都无处可归。
但璟禹他日后是要继大统,掌管六界生灵,他以后的人生,会有无数个陌芜,无数个烟灵出现。
可是我啊,我实在找不到理由了。
第一百零一章再遇见不要救我
那人从袖口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剑,残忍的一刀一刀割下我的肉,我残破的身躯瞬间血肉模糊,鲜红色血染红了璟禹送我的那件白衣。
那人告诉我,我没有仙身,若是想要替璟禹的魂魄,必定要割下全身的血肉,重新炼成一具魂魄。
风吹散了乱沙,迷迷雾雾,乱乱糟糟。
每一刀割下来,都犹如锥心之痛。
我痛的蜷缩成很小一团,躬着身子,望见血水从胸口、腹部、一股一股往外冒,我的白衣染成一朵朵血红的梅花,争相怒放。
我摸了摸自己冰冷的手指,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
痛彻心肺,冰冷绝望,我空洞的抬头见着黑沉的四周,那人已经远去了,四下无人。
我不敢看自己,我全身已经没有肉,血骨模糊,只剩下一具惊悚的骷髅架。
耳边突然闪现诡异声,在黑暗无延的四周,令人心惊胆颤。
在我意识模糊之际,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开天地后,六界分界清楚,互有血统,互不干涉。
若是不相同的血统想要成为仙界之人,便要渡劫。
天地大劫,渡则仙升,灭则魂飞。
这是一线之外的生机,成功渡劫的可能性却少之又少。
天机恢恢,疏而不漏。
他还说,璟禹本就是天,这场风雨交加的雷电,倒头来,不过是为了渡今日的我罢了。
我无心再去理解这个复杂的故事,我突然觉得喉头一紧,就像有只手卡着我的脖子,要命的缺氧使我不停的挣扎,可是没有用啊,我就要死了。
“陌芜”
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抱着我,那是和西山一样,使我魂牵梦绕的怀抱。
我努力睁开眼,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略显苍白,可即使脸上再没有气色,他终究还是仪表堂堂。
我用力伸出手,去触他冰冰凉凉的脸。
我一丝苦笑,真好,最后,还能在梦里再见到你。
我脸上全都是他眼里滴下来的水,我知道他哭了,我很想安慰他,可我没有力气了。
他将我抱得,仿佛要将我脆弱的骨头捏碎了:“我费尽心思要赶你走,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很想回答他,我不是不恨你,我只是放不下西山的那个人,他给我那两个月的梦,够美好了,足够让我用一生去偿还了。
可是我连说这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轮廓很真实,似梦非梦,似真似假他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触我的脸庞,他疼惜的摸着我的脸颊,冰冷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入我的肌肤,他搂紧我,哭着说:“当初我在凌天殿,打你的那一巴掌,痛不痛?”
我突然想起当时火辣辣的半边脸,很痛,但比起他带给我心里的千疮百孔,简直不值一提。
“我一直以为,只要能让你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他在我耳边痛苦的喃喃道。
他浑身颤抖,与以往的从容淡定不同,今日的他显得很狼狈,他呼吸很急促,用力握紧我的手,大声唤我起来:“你听我说,渡劫一过,便如仙籍。”
他把我的手都捏青了,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紧张,他坚定的和我说:“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我颈脖间洋溢着他急促的呼吸,突然觉得,哪怕只有这点小小的温存,我也满足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他的肩,拖起满身的骨头,虚弱的和他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
“再遇见我,不要救我,不然我会觉得,此生都是欠你的。”
他却拼命摇着头,用力揽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认真说着:“下一世,我会去找你,陌芜,我要弥补你。”
他那双看我时,温暖的眼睛,是西山的神情。
尊贵的天族储君误会我,伤害我,都没有关系。
可我不想,这一刻,让我的璟禹对我还存有恨意,我捂着自己的骨头,努力几个字,我说:“璟禹我没有烟灵她”
我的脑中思绪混杂,渐渐变得语无伦次。
他紧紧抱着我,湿润的唇亲吻着我的额头,他小声的说道:“我知道,陌芜,我一直知道是她承不住仙胎”
我如释重负,终于肯闭上眼睛,透过石缝,见外面的风雨似乎要小些,我知道雷雨要停了。
我突然觉得全身好痛,胸口愈发难受,全身的骨头碎为渣屑,化为骨泥。
“璟禹,你看到七彩了吗?”
狂风暴雨忽然停骤,雷电歇止,璟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立即跑到魄灵洞口。
他抬头,望见乌云沉沉,传来一股死亡的硝烟,这是是灰飞烟灭的征兆。
他突然崩溃,外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我这才发现,他如果一发怒,竟比这一个月的雷电还要凌厉一些,他伸出手想抓我的魂魄,但当他回头时,我那具挂着几丝血肉的骷架,已经化为一滩水,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道你们看着怎么样,反正我写这段的时候,觉得很难过
第一百零二章此生须互相亏欠
当九歌睁开第一眼时,强烈的光刺激着眼球,她感受到双目灼灼的痛,恍然如两个世界的生活,却又彼此缠绵,互相交织,相互缱绻。
九魂洞的万道鞭痕如烙印般狠狠刻在她的心里。
那碗堕胎药,那个冰冷的夜晚,她如一片被抛弃的废墟,痛得要死不活,他也不过冷冷一句:“你不是想活吗?”
“我让你生不如死好了。”
他还说:“陌芜,你凭什么怀我的孩子?”
凌天殿内,每一丝痛,每一道伤,她都感同身受,这场前世之忆,不过是使她将这些痛楚又活生生经历了一遍。
她感受着陌芜那一世的满身疮痍,又同样有着这一世的趾高气昂。
她不会有着陌芜的卑微求全,软弱怯生,更不会活得她如此凄惨兮兮。
她是陌芜吗?
是,但她更是南海女君,三玄天的嫡公主,玄九歌。
她嘴角咬着一丝血,胸口很痛,却始终没有叫出声。
“阿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熟悉怠倦。
九歌深吸了一口气,面部表情的推着他,拍了拍衣袖的灰,双目冷漠似冰:“天族储君,这里没有阿九,只有玄帝的幺女,南海女君,玄九歌。”
她顿了顿,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勉为其难将余下的话吐出来,她努力与他隔开一尺距离,仿佛那是凑不近的千山万水,语气陌生道:“根据六清境的仙仪,本君虽身份不及你尊贵,但终究是一方君王,你也应当唤本君一声——南海女君才是。”
“唤本君阿九,是不是不太妥当?”
她从他掌心里抽出与他交织的最后一抹白纱轻袖,就像一把无形的尖刀,将以往的恩怨一刀两断,一笔勾销。
曲璟禹之前便有认真想过,若是有一天,她记起了那些往事,依照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哭也不会闹,非得赌个几百年的气。
但她不哭不闹之余,还有一份他不能接受的生疏与陌生。
他呆在原地,眼里的那道强光松懈,散落一地微余,除去了天族储君的光芒万丈,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而此刻,他用着当年在西山那般温暖的目光,问道;“阿九,你真当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她闭眼,脑中一想起九魂洞拼命往他嘴里灌堕胎药的那个人,那双寒冷发窖的眸子,心里也不由自主跟一同坚韧起来,她用力咬住下唇,依旧带着几分有意隔离,露出几分苦笑:“没有生,哪里来的分?”
她退后一步,低头,仪态万千,用尽了礼数:“璟禹殿下,你乃天族储君,还是万万不要乱了仙仪。”她突然变得很中规中矩,就像天上那群安安分分的公主仙子,活在条条框框,用对待外人的那般礼数,言语行词间,皆是冷漠。
她此刻看似平静,却像竖起的万千银针,稍不留神,便被刺得遍体鳞伤。
他心里很清楚,她的万般疏离,不过是对他的惩罚。
她一向都有办法,能在最大程度上,撞得他千疮百孔。
冷光冽冽,像一把带着血的寒剑。
她低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只笛子,双手作辑,行语之间倒真真像个风姿卓越的公主,她规规矩矩的奉上手中的笛子,连眉头都舍不得抬,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虽然不知这只上古神器,拂柠清笛是几经周折才落到本君的手里,但终究是天族储君的宝物。”
她垂眉,双眼飘然,长长的睫毛在白光下反为一道寒光,她险些露出马脚,好在她身后还有块抵挡她的巨石,才使得她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努力压低声线,但还是有些颤抖。
她咬牙道:“这只笛子,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他手里一滑,那根刻着梵偍花的笛子决绝落于地上,不带丝毫温度。
两不相欠?
他冷笑了几声。
此生,他非要让他们互相亏欠。
第一百零三章早该断一干二净
(一)
地狱七浮,万生劫内。
光色暗沉,寒气逼人。
没有面皮的白衣女子如一道酷寒的屏风,冷冷站在九歌面前,居高临下的仇视着九歌:“怎么样,南海女君?够不够痛彻心扉?”
九歌抬头,额目全是滚大的冷汗,她双眼似犀利的骄隼,似寒剑般踱着她,语气如寒秋冬至:“影秋,你居心何在?”
白衣女子血肉模糊的脸突现一道惨淡的笑:“我不叫影秋,我乃银骨狐的公主——银万非!当年你们仙族,一再相逼,我也不至于躲在地狱七浮!”
九歌扬头,嘴唇被她咬出血,目光深沉。
她这一辈人,哪里知道,几十万年前,发生的这桩旧事。
又如何知晓那年六界联手,横扫银骨狐族穴巢,引出得这些之事。
这天地,若是与你为敌,你万死也不足以解怨。
何为天地,让苍生活,又让万生死,
因果轮回,这就是天地。
(二)
几十万年前,六界联手打击银骨狐,那一年,确实将银骨狐族逼得走投无路。
眼前这位银骨狐的公主,确实是最好的例子。
当年,银骨狐帝全军崩溃,余下的银骨狐全部被逼到东山的一处小林子。
可天帝和玄帝哪里有让他们的机会。
天帝当即下令,乘胜追击,非得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免得再遗祸六界。
以往九歌在玄帝的教导下,将黑白是非分得很清楚。
那些背着解救苍生的人啊,却用苍生之名,灭尽其他沧生。
九歌忽然之间,就不大信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就连曾经读得那些仙书佛经,回味起来,也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当年银骨狐帝被天帝和玄帝逼到绝路的时候,也曾妥协,承诺从今以后就在这个小林子度过此生,不再越界。
可当时天帝和玄帝,为了灭绝一切危险,还是将银骨狐族群杀得片甲不留。
杀戮、硝烟,死亡充斥着当年还很小的银万非所有记忆。
银万非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父君和母妃,在她面前躺下来,流了一地血,还有那软瘫的狐狸尾巴,被天军乱刀斩死,血溅她的眼睛,浸湿她的衣裙。
她的舅舅,拼死将她丢尽地狱七浮,告诉她,让她即使是苟且,也是保住了银骨狐唯一的血脉。
银万非看着结界外,被天军斩杀的舅舅,痛苦不言而喻。
也是从那个时候,清澈的瞳孔变得血红,日后,也只看得到腥臭味。
当初万生劫的主人是六大凶兽攻击力最强的九婴。
小小的银万非,在万生劫里,拼死挣扎,用尽九条命,气息殆干,差点就活不下来。
这时九婴,将她吸入他的体内。
九婴吞了她,却非常意外的,让银万非占据了它全部身体。
这几十万年,银万非努力修炼,戾气、煞气、魔仗只要是邪恶之力,她都会将这些气数全部吸入体内。
九婴的躯壳是世间最好的炼魔器。
银万非经过几十万年的魔气熏陶,功力早已势不可挡。
这地狱七浮,进来容易,出去则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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