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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不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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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似初冬凝霜。
只听咔咔声响,棺盖呈半旋转式打开,里头赫然出现一红木漆彩棺材。
棺椁空间很大,步莨直接跳进去。试探轻轻一推,红木棺材的棺盖轻易就打开。她探头瞧去,愣了下,棺底全空,竟是个直入地下通道的阶梯。
步莨忙不迭踏入棺材,下方漆黑无光,她捻诀在掌心幻出个小火球。
步莨顺着阶梯往下走,直至一堵铜墙。若这是通道,这堵墙就该是个门。可她左右瞧看,上下琢磨,也看不出门缝的痕迹,就是一堵完全封闭出入无门的墙。
最后,步莨只得败兴而归,可那通道下的墙壁后方显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她的魔心?
若真如此,为何要将她的魔心藏匿至如此隐蔽难寻的位置,甚至层层封印,仅仅是怕她寻到?
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却也思度不出个所以然。
魔心尚在的事就足以令她错愕震惊,而复活娘亲……帝君究竟是亲眼目睹她魔心被取,还是说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用神力帮她做了元灵珠续命而已?
她始终无法相信爹爹和帝君会对她如此残忍。倘若不是为了复活娘亲,那取出她魔心作何?哥哥又为何要说谎?
步莨思忖得心力交瘁。
***
步莨浑浑噩噩走回步雪殿,坐在亭中,闭眼揉了揉犯疼的额头。甚至有人来到亭内坐在她身边,她都半分未察觉。
步莨阖目长长叹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真的要离开吗?”
“你要离开哪儿?”
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步莨一颤,猛睁开眼,就见帝君坐在旁边,面无表情锁着她视线。
“你方才说要离开哪儿?”他重复一遍,蹙起的眉头瞧起来三分不愉七分疑惑。
步莨望入他略带探究的目光,脱口而问:“帝君是否不愿同我行夫妻之实?”
北霁帝君显然被她这陡转的话题怔愣住。
既然问出来,步莨也不想避开,板正声色道:“我已成年,只不过身形的确稍微缓慢,就因如此,帝君始终不愿?可我实际已一千五百多岁,你却仍以此为借口。帝君若自始至终就未曾想过与我圆房,但说无妨,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提及此事!”
北霁帝君默然睇看她生气却又羞赧的模样,忽而勾唇淡笑,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大踏步走向寝屋。
步莨惊呼,帝君垂眸笑看她:“我的确想等你长大些,是因考虑到你身子的承受能力。既然你对我误解颇深,又对此事甚感兴致,想来我应当如你所愿。何况,我忍得颇为难受。”
说罢,他一脚踹开房门,踏入屋,又勾腿踢上门。径直走向床塌,直接将她抛在床塌。
步莨这才惊觉他要作何。连连后退,语无伦次:“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帝君一边褪下外裳,一边笑如春风拂面般夷悦:“无碍,我是这个意思就成,夫人只管交给为夫便是。”
“……”步莨小脸瞬间似抹了几层胭脂般通红。
第十七章
步莨抓起被子就将自己裹了个彻底,露出脑袋警惕十足看着他。
正要褪下腰带的帝君顿住动作,坐在床沿看着她,眸含伤色道:“你这架势,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欲强行霸占你。可方才不是你满口哀怨指责我不同你圆房吗?”
步莨真觉自己搬石头砸了脚,她不过因为步筌所说的纯洁之身方能复活娘亲,这才想以此事试探。
哪知帝君毫不避讳抱着她就要行这事。她分明没有半点准备!脑子也迷糊了,难不成哥哥说的有误?还是说帝君并不清楚她魔心的事?
“发呆做甚?”帝君开口拉回了她思绪。却趁她未设防,一把将被子抽走,甩在床角里的位置。
步莨一慌,后背贴在墙上,真是退无可退,犹如瓮中之鳖,而这瓮恰恰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祸。
步莨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瞅着他:“就算要……要那什么,也该夜晚才妥当,大白天的就该做白天的事。”
帝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怯怕模样,眉梢挑出几分愉悦:“哪有规定这同房只能夜里行?白日里恩爱缠绵的夫妻可不少。难道你没问过澧兰吗?或者你问问魔帝也行,看我说的可对。”
步莨努力寻思着借口:“可我不太想白日里行这事啊,你就不能强迫我。”
帝君依旧眉眼带笑,直把她盯得耳尖泛红。他说:“话可都让你说满,我还能怎的?但你撩起了我的兴头,也该有些补偿才合理吧?”
步莨抬头看去,揣摩了一番他所指的补偿。慢慢爬了过去,跪坐在他身侧,一手搭在他肩头,红着脸凑过去,吻在他唇上。
不过蜻蜓点水,她已面赛海棠,抖着心退离。
将将退开约莫四五寸距离,腰身即刻被揽去,步莨跌趴在他身前。
帝君一手拥紧她,一手轻抬她下巴:“你的补偿实在没诚意。”
说罢,倾身吻下,张口就咬她下唇。步莨痛呼启唇,他趁虚而入,长舌直探,略显蛮横地勾住她小舌,在她口腔搅个天翻地覆。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步莨,思绪早已飘到九霄外,小手攥着他肩袖,软软靠在他怀中。
步莨只觉呼吸越发灼热,也不知是他传递的,还是自己的。每道呼吸都仿若入了每寸筋骨,燥得她气喘吁吁。
步莨心口咚咚跳跃,好似要扑出来……
帝君指尖探触她腰侧,温热的指腹如带火的弯勾,勾出她第一声娇吟。
步莨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握住他欲探深处的手,羞红脸,颤瑟瑟:“白日…使不得。”
帝君松开她唇,睇看她潋滟水波的迷离双眸,哑着嗓音笑问:“何时使得?”
“……夜间方可。”
帝君默睇她,微阖的黑眸似蕴含幽火,忽而轻巧翻身,便将她压在床塌。“离夜间不过一个时辰,咱们边睡边等吧!”
说罢,五指一握,床角的被子即刻铺盖在两人身上。
帝君躺下拥着她,却发觉她身子僵硬得很,仿佛是根冻住的冰棍子。
帝君无奈失笑,将她搂入怀中,说道:“在你接受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我有些乏,陪我睡睡可好?”
步莨屏息良久,察觉他的确没有多余动作,僵硬的身子在他渐缓的呼吸中,慢慢舒缓下来。这才软下身子靠在他胸膛。
暖暖的温度,强健的心跳,令她安心。
睡之前,她实含几分愧疚,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圆房的事解决,不可再让帝君扫兴了。
***
次日,眼见霞光满天,彩云如缯。步莨在院内来回踱步许久,还是决定去一趟北郊山谷。
步筌早已在原地等候。见到步莨,他面无几多波动,反倒像早已预料般。
“阿莨决定随哥哥离开了?”
步莨走至他面前,蹙着眉,心绪复杂难理。
瞧出她欲言又止似是为难,步筌问她怎么了。
步莨踌躇片刻,呼了口气,望着他,字句坚定:“哥,我不能离开魔界!我无法在事情并不明朗之下同爹爹和帝君不告而别。我想留在这里将魔心之事彻查清楚。无论将来如何,我自会背负今日的选择。”
步筌声色倏然冷硬:“你还有何不清楚?我说的一切不足以让你相信?””哥,你也只是听到了谈话,许未真正了解事情始末。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也不是不相信哥哥,我只是不想因为未有证据的片面判断而误解了爹爹和帝君。”
步筌突然握住她手腕:“你真是不走到绝望不死心!无论如何,你也必须离开这儿。”不由分说拽着她就要离开。
步莨未料他瞬间变脸,怔了一瞬,用力甩开他手,转身就跑开。
***
千赭殿内,魔帝正同北霁帝君商议浑沦一事。
昨日两人去到万寂之谷,第一次见到浑沦原形,一团暗红色的浓雾,可千变万化,可慑心控魂。修为低下者,稍不留意,就会被它控制心智。
北霁帝君建议去一趟天庭,让天帝开一次仙会,集思广益如何处理浑沦。毕竟浑沦已现出真形,就不再单单是魔界的问题。
魔帝眉头皱得紧,颇为忧虑:“浑沦若是知晓阿莨魔心一事,当着众仙之面说出,该如何是好?阿莨出生时,浑沦就感应到了,虽说它昨日只冲撞封印,什么也没说,可这担忧不能忽略。一旦被天界众仙知晓,阿莨的魔心就保不住!”
北霁帝君面色渐沉,无法抉择。
两人正苦思办法时,就见步语宣匆匆忙忙跑来,神色瞧着几分惊惶。进来见到魔帝,喘着气:“筌儿回来了!”
魔帝腾地起身,瞬步到步语宣身前,目光一凝:“他在哪儿?”
步语宣扫了眼坐在前方的帝君,急道:“北郊山谷,他要带阿莨离开!”
魔帝愕目咋舌: “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般从屋内闪出,瞬间消失。
魔帝心头忽提,预感不妙,即刻追去。
***
北霁帝君赶到山谷时,就见下方一黑袍男子拽着步莨的手正说着什么。他云雾尚未收敛,急急飞身而下,落在他们前方。
帝君视线从步莨愣然的脸上快速掠过,落在步筌眼中,眸底寒意乍涌:“放开阿莨。”
步筌面无表情回看他,察觉步莨欲要挣脱,他迅速将她两手腕扣在身上,急急闪退五丈开外,另一只手掐住步莨脖子。
“你若上前,我便拧断她脖子。”
步莨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恶狠的话语,冷肃阴的神色,同她从小依赖的哥哥判若两人。
步筌垂眸看着她眼里显露的震惊和不解,只云淡风轻说道:“阿莨,对不住,原谅哥哥这一次。”
步莨懵然疑惑,掐着她脖子却又说得一切似乎迫不得已。他究竟作何非要带走她?
恰时魔帝和步语萱赶到。
魔帝见状,气得手掌登时虚握凝聚魔力。可步莨被步筌钳制在前,他根本束手无措,更是怒不可遏,甩出掌力打向右方,只听摧林断木之声,轰隆巨响。可见其滔天怒意。
“筌儿!”魔帝吼道:“你若对我有任何意见不满,你我私下去解决!抓阿莨做甚?她有何事对不住你?”
步筌道:“她没有何事对不住我,只不过,我得用她交换个物什,就看魔帝肯不肯配合了。”
北霁帝君冷冷睇去: “我再说一遍,放开阿莨。”幽冷的语气听着几分不寒而栗。
魔帝侧身瞥看他一眼,那眼神寒冽得如天虞山万年不化的雪峰积雪,眉间已现旴衡厉色。
“曦华……等等。”魔帝劝抚道,转身问步筌想要什么物什。
步筌回道:“阿莨的魔心。”
听言,魔帝和帝君惊谔之余,俱是看向步莨。步莨已从帝君一闪而过的紧张神色中清楚了一件事,他知道她魔心尚在的事……
所以帝君也同爹爹一样瞒着她吗?
步莨不知现下用何表情面对他们,她本就对一切一无所知,要问什么?亦或该指责什么?她根本无从说起,所有都是谜,包裹着团团迷雾的真相她是一概不知。
“别瞎想。”北霁帝君望着她茫然的双目,简短安抚。
步莨扯出抹苦涩笑意,不愿我瞎想那就把实情说出来啊,即便真是拿我魔心复活娘亲,我也接受,只要你愿意坦明。
开口却成了:“不能拿我的魔心来换吗。”
短暂的静默,步莨只觉心脏在这无声中渐渐冰凉,而胸口这颗心就是帝君制作的。
这么容易受情绪影响的心脏,总归没有自己的魔心好。步莨有些自嘲。
步筌冷声威胁:“即然你们不愿用阿莨的魔心交换,我便带她离开魔界。”
说罢,他拥着步莨腾雾飞离,步莨回神挣扎,却被他箍紧动弹不得。
步筌将将飞至半空,似遇到看不见的障碍,嘭地撞出巨响,两人身形一晃。待步筌握住她双肩悬于半空稳住身形,四周温度骤然下降,明明是暖和夏日,却是刹那入寒冬。
魔帝瞥见帝君结印的动作,不禁大骇:“曦华,这…这使不得啊!”
步莨也察觉到异常,望向下方的北霁帝君,登时惊得她面目煞白。
第十八章
星河月影,朔风骤起。
本是蝉不知雪的初夏,四周却是料峭春寒般的凉。如同步莨第一次见到北霁帝君那时,天虞山上寒意透心。
她愣然看着前方正施法的帝君,这个结印她知道——祭灭阵,帝君的杀阵之一。
此阵威力惊人,会将阵法中的生灵逐渐冻住,再灭杀殆尽,寸草不留,化为粉齑。
步莨从未见过他这般冷冽森寒的怒色,他向来都会挂着抹温润浅笑,至少对她一直如此。她有些震惊又不解,难不成为了杀哥哥索性把她也一并杀了吗?
步莨晃了晃脑袋,想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晃出去。
“停下!否则我就将阿莨杀了!”
步筌状似用力掐了步莨脖子,步莨却是真不太好受,咳了两声。
北霁帝君并未回话,手中施法未停,眼中冷意愈盛,四周更是冷得如降霜雪。
唉……步莨心底一叹,看来得自救才行。
她转头朝步筌自嘲道:“哥,拿我威胁没用的,你看帝君都无动于衷。祭灭阵你我都扛不过,你放开我吧,我知道破阵法诀。”
“阿莨,哥哥只是想帮你把魔心取回来,才出此办法。”步筌低声道。
步莨心底冷笑,她还能相信谁的话?“我并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等我破阵会帮你做掩护,你便趁机赶紧离开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步筌定定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魔帝看着自家闺女难受的模样,忧心忡忡,急道:“曦华,快停手!阿莨还在阵中,你要连她也杀吗?”
帝君未停,传音道:“阿莨胸口有我做的元灵珠,阵法启动前,我会施法让元灵珠幻出结界,定然护她毫发无伤。”
听言魔帝也无法完全安心,一颗心吊得七上八下,就怕步筌鱼死网破伤了步莨。
突然,半空中的步筌将步莨放开。帝君双手顿住,尚不知何情势,就见步莨两手结印,口中念诀。
北霁帝君眉头蹙起,他教过她破阵法诀……
只听一阵风声呼啸,阵法破解。
帝君和魔帝几未犹豫,飞身闪去,帝君飞向步莨,魔帝冲向步筌。
将将破处阵法,步莨霎时咏诀幻出火兽湮灭。湮灭朝魔帝晃头震天吼,挡住他步伐。
步莨面前同时竖起一面火墙,阻挡帝君和魔帝,可她根本不是两人对手,只能暂时拖延。
步莨朝后喊道:“快走!我拖不得太久!”
步筌眼见魔帝要将火兽制止,未做犹豫,转身飞离。
步莨心间苦涩:哥,往后你我再无兄妹情,今日所做还你往日亲情。
北霁帝君挥袖,火墙须臾熄灭,步莨的修为与他而言不过是蜉蝣妄图撼动巨树。步莨深知这点,她只能尽量争取步筌逃离的时间。
魔帝率先去追赶步筌。
帝君立在步莨身前:“你昨日在亭中说的离开就是要随他而去?”
步莨神色一暗,初次用着质问的口吻:“你隐瞒我心脏的事实,却还来问我是不是要离开?”
帝君眉头皱得深,却只叹道:“回去休息,晚些我同你谈谈。”说罢他转身要去追赶魔帝。
“万一你回来见不到我呢!”未思考,语先出。
她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莫名其妙的话。许是她很不喜他此时淡漠如冰的模样,又许是心底希望他安抚自己。
最终,帝君头也未回,轻淡飘来一句:“回去歇息。”
直到他身影消失,四周寂静得连微风也未拂过。步莨不由乏累,她的确要好好回去休息。
落回地面时,她抬头望了眼当空明月,心情好时,月光融融似他温润的笑。心情失落时,月光清冷犹如心头割裂的伤。
“阿莨?”突然的声音扰走她心绪。
步莨望向右方,步语萱走在她面前,低头担忧问道:“方才被筌儿吓坏了吗?”
步莨摇摇头,不想多言。“我有些乏,想回去歇息,姑姑请便。”
说罢她抬步就走,可没几步,一道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声音霎时止住她脚步。
“阿莨,跟哥哥离开这里吧!”
步莨以为是自己心绪不宁导致了幻听?她缓缓转过身,瞠目结舌看着黑袍之人朝自己走来,正是方才逃离的步筌!
“你……怎么……”步莨惊讶万分。
步筌走在她跟前,步莨略微警惕退了一步。
步筌道:“多亏了你拖延的那瞬间,我才得以用分/身掩护自己。阿莨真的不愿同哥哥离开吗?”
步莨摇头:“即便谜团如麻,我也相信爹爹和帝君取我心脏定是因不得已的缘由。你快离开吧,等爹爹他们回来,你就走不掉了!”
步筌默然看了看她,上前一步,“怎不喊哥哥了?”出手如电迅速封住她穴位。
未有提防的步莨错愕看着他,运功欲挣,却发现无法催生一丝力来。步莨大恼,正要开口喝问,谁知声音也被封住!
“本还想同你说多几句告别话,可他们许会即刻赶回来,我只好加快步调了。”步筌手掌覆在她脸颊,眸中闪过一瞬柔色:“这么像,真有些不舍啊。”
他声音很轻,但步莨看懂他唇形。像谁?娘亲?她拼命挣扎,不知他要作何,却只能干瞪着,喉间发出不满气愤的吼音。
察觉异样的步语萱跑来催促:“他们很快会回来,带阿莨赶紧离开!”
步莨听言愕然震惊,姑姑竟然跟他一起计划带她离开?!
就在她瞠目难置信时,胸口猝然传来剧痛,步莨低下头,惊恐万状看着步筌的手不知何时穿透自己胸口,疼得她面色惨白。
步莨缓缓抬头看着他,他眼神冰冷得透不出一丝暖意。传闻黑蛇一族向来冷血无情,果然吗……
步莨张了张嘴,只有血从口中不断涌出。
步语萱惶恐失措地看着这一切,猛回神,欲冲上前将他拽开:“你做什么!”
步筌抬掌将她隔离在结界内:“姑姑,就算我把阿莨带走,帝君还是会找到她,只有杀了她,断了他们姻缘,你才会安心随我去妖界!”
“不是……我随你去,你放了她!”步语萱正要出掌击碎结界,就见步筌掏出手来,血淋淋的手掌握着一颗红色晶石,正是元灵珠。
失去元灵珠的步莨直直瘫倒在地上,不住大口喘着粗气,恐惧蔓延,死亡临近的恐惧。
步语萱双腿一软,冷汗淋漓地跌坐在地:“筌儿,你把元灵珠放回阿莨心口,姑姑求你!”
“迟了。她肯定会告诉魔帝,说姑姑同我串通好的,于姑姑不利。”步筌视线落在地上颤抖的步莨。
步莨就这么狠瞪他,恐惧夹着愤恨,势要将他千刀万剐般的恨意,噙着泪,饱含不甘。
“你的肉身留不得,对不住。”步筌结印施法,步莨周身霎时燃起黑色火焰,将她团团包裹。
这…这是火蚀阵!步语萱吓得连连出掌击打结界。待结界破裂,她赶忙捻诀驱散黑火,却被步筌抱在怀里,箍得无法挣脱。
“筌儿!救救阿莨,求求你了,她毕竟是我侄女啊!”步语萱哭道。
步筌未发一语,拥着她,背对步莨。
步莨痛苦地翻滚,焚肌灼骨的痛令她惨烈哭吼出声。忽而,体内缓缓涌出一丝一缕暗红色雾气,她意识随即消散,停止了挣扎。
顷刻间,燃烧殆尽,片缕不存。
***
重伤的步语萱将元灵珠交给帝君,痛哭失声:“她将心剐出来,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而后她将我打伤禁锢,竟……竟施火蚀阵自焚!”
说着,指向旁边被烧烬的空地。
北霁帝君大骇,脚下晃了晃,颤着手接过元灵珠。
魔帝惊得面容煞白,捏住她肩膀,吼道:“阿莨怎么可能会自焚?她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步语萱摇头哭道:“她说了些我不懂的话,自言自语地,说这心还给帝君,还说自己的魔心是你们用来复活魔后的,她的身子也要用来复活魔后。她不愿留下肉身当作工具。”
“复活魔后?!”两人俱是谔然。
帝君握紧手中元灵珠,面如覆霜,声寒似冰:“谁告诉她这么荒唐的话!”
步语萱哽咽道:“我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什么也不肯说,只一边哭一边口中念念同帝君无缘无份,已然绝望悲痛,趁我不注意就……”
北霁帝君冷冷睥向她,眼中冷漠似临深渊。“你修为在她之上!却对她的举动束手无策?!”
步语萱被他慑得跌坐在地,惶恐地看着他,流泪却不敢多话。
山谷最终只剩步语萱一人,她心有余悸捂着胸口,低着头,又哭又笑,好似错乱。
***
是夜,步雪殿内暗无烛光。
帝君坐在屋中,木然看着梳妆柜那歪歪扭扭的白花瓶。这是步莨自己做的花瓶,只为放他赠予的梅花枝。
许久,视线落在柜上的一个木盒子,盒上盖着一块布,之前好似没有这东西?
帝君走上前,揭开花布,里面赫然摆放着针线,还有个香囊。
步莨几时会做女工针线了?
他捻诀点上烛火,拿起香囊端看,心中猛一悸。目光顺着指尖颤颤端量那香囊上绘出的梅花,只绣了一片花瓣,还未完工。
他翻转香囊,银丝线赫然绣着一个曦字。心口似被刺了一剑,穿透般的痛!
“你说我回来见不到你,便当真见不到了!这般狠心……”帝君无力地撑在柜沿,将香囊放在鼻间,唇边。
闭眼时,泪难承,滴滴滑落。
***
今夜的千赭殿不太平,寂静深夜,声嘶力竭的呐喊荡出殿宇,听着是悲是痛。
魔帝的魔力冲彻天霄,团团乌云于空中凝结,魔宫夜空顿时闪电如白昼,雷鸣似山崩,骤雨倾盆而下。
这雨下了七天七夜。
第十九章
魔宫突如其来的暴雨刚刚结束,北霁帝君离开步雪殿,直接去往千赭殿,要魔帝交出步莨的魔心,欲用神力复活她。
魔帝忍痛道:“我是她父亲,我的痛并不比你少!可阿莨的魔心有浑沦之力,一旦泄出会造成何种恶果,你难道不知道?何况光靠魔心能不能复活她,未知难料,你作为神帝,又是魔界共主,怎能不管不顾拿整个魔界冒险!”
帝君面沉色寒:“任何后果我来承担,即便奉上我的性命将它封印!但我必须尝试!”
两人为此闹到斗法的地步,将千赭殿几乎毁去一半。斗了一夜,魔帝负伤,北霁帝君最终离开魔界,回到天虞山。
次日,魔界公主身殒之事传遍天魔两界,众魔哀悼。再几日,传闻执法魔君步语萱因愧疚没能阻止公主自焚而离开魔界,下落不明。
而后,魔帝将魔界事宜暂且交给漆伯和伍峯,入了魔后陵墓。
而魔宫并未修筑小公主的陵墓,只因魔帝尚未能接受女儿离去的事实。
***
十八年后。
天虞山飞雪不尽,冬寒不退。
山峦叠嶂,却已看不清绿树青岩。皑皑积雪将天虞山覆盖得千里白茫,受不住的仙兽灵怪早搬离去了它处。
天虞山半空被北霁帝君施法罩上了层结界,帝君这些年从未出过天虞山,也谢绝客访,即便天帝两次亲临,帝君也闭门不见。
天帝忧心帝君深陷悲恸而伤神泄气,遂恳请法华尊者前去劝说。尊者同帝君是几万年挚交,闭户多年的帝君终准许尊者偶尔拜访。
今日,尊者夫妇二人因担忧帝君又来了趟天虞山。
打开结界后,尊者携妻子一同飞去主峰殿。
半空中,瞧见峰崖梅花树下靠坐在树干的身影,澧兰登时吸了口凉气。
树下的帝君单手握着酒坛,一身洁白几乎同满地冰雪融为一体,颓然失神的样子,褪去了曾经的温雅翩然。
地上歪歪倒倒的酒坛不下二十个,有些是刚扔的,积了些雪,有些被厚雪掩盖,只露出坛沿。若要算那些早陷入雪中探不见影的坛子,却不知他究竟饮了多少,又是饮了多久?
“帝君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澧兰忧虑道。
沅止向来清冷的眸中也是泛起忧色,眉头皱着:“除非步莨复活,要么就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即便我们每日来劝,他听不进去也是徒劳。”
沅止收云敛雾,两人落在梅花树旁。沅止怕天虞山的冰雪寒气入澧兰体内伤了身,便施法在上方罩个屏障阻挡风雪。
两人走至树下,清脆踏雪声在这寂静峰谷清晰明辩。
坐在树下的北霁帝君却充耳不闻,依旧半垂着眼帘。脸上因酗酒无度泛起酡红,目光定在远处霭霭雪雾,似看非看。
“帝君……”澧兰轻声唤了句,斟酌着说道:“寒雪刺骨恐伤元气,不如回殿内,我煮酒两壶,让阿止陪你小酌可好?”
帝君仍旧漠然不应,举起酒坛仰头灌下。那酒水洒在脖子,滴在衣襟,湿透衣裳,他也置之不顾,仿佛只有大口饮着酒才能舒坦。
一口气喝下半坛,他放下酒坛,眼也未抬,开了口:“你们不在天庭好好带娃,跑我这天虞山吹甚么凉风?”
沅止因他这冷漠疏离的态度起了恼意,见他又要抬手灌酒,上前一步夺来酒坛,甩掷地上。
冷道:“若不是怕你想不开来个寻死殉情的戏码,你以为我愿意带兰儿过来吹寒风,还得受你这冷脸吗!”
“呵!寻死?”帝君讥笑:“我怎么会学阿莨那样以死解脱?我可没那么傻。”
澧兰一听,拽了拽沅止衣袖瞪他一眼,说什么不好,偏偏揭人伤疤呢!
沅止拍拍她手,他自有分寸。
“即然没这么傻,整日在雪地里黯然伤神地酗酒又是为何?十八年了,这般肆意伤害自己,同自杀有何区别?你是一方神帝,就该担起以苍生为重的责任来!”
“责任?你这口吻倒想天帝交待的。”北霁帝君缓缓起身,盯着他,连声质问:“澧兰当初因你而死时,你颓废闭关了多久?澧兰失踪下落不明时,你身为天刑殿殿主,不顾天界生灵,用大明咒寻人!却来同我谈责任?”
“澧兰是兰花,她有真身可以复活。魔族死了定然灰飞烟灭,我要如何让阿莨回来?倘若用责任能换取她的重生,我愿生生世世只为苍生!可她回得来吗?”
沅止默然,没法反驳。经历过这种伤痛自然晓得帝君此时的心境,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尽早恢复情绪。
澧兰直犯愁,一个性情向来清冷孤傲,一个正是痛心彻骨的时候,这该如何心平气和好好谈?
北霁帝君直接谢客:“荒邙事宜有你和大殿下已足矣,再不济便喊归墟老祖出山。浑沦已被我封印在万寂之谷,魔帝会定期加固封印,至于后续如何处置浑沦之力,便由天帝去操心吧。如今六界太平,我这些年也乏累了,今日起便封山闭关。何时出关,暂无时日。”
说罢,帝君抬步朝前方殿宇走去。
“你!”沅止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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