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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女帝宅斗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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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是和董侧妃相像的那个,静夭刚刚还想着呢,左相家的姑娘钟海蓉。大乱一起,钟阳钟大人作为景王爷跟前的第一智囊,立即炙手可热起来,这不,连着钟家小姐都翘起辫子来了,这几日三番五次的来王府,说是要瞧姨妈,不过是想在静夭跟前多转几圈碍眼罢了。
钟海蓉披着白色裘皮大氅,脖子围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娇艳的脸,娇俏的笑着,真是花骨朵一样呢。
“侧妃姨母,我一进门就听表嫂在说东阳呢,东阳怎么了,可是又做出了好诗不给我看?”钟姑娘给二人行完礼,一把抓住董侧妃的手臂撒娇。
董侧妃笑吟吟的,握着钟海蓉的小手道:“来时怎么也不通传一声,瞧瞧这大冷天儿的,手都凉了,快进屋,屋里暖和。”
这么一来,故意的把静夭给忽略了,静夭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刚刚她一提东阳的婚事,东阳也就是董侧妃的大女儿,这个董侧妃就变了脸色,她想去攀上齐三这个女婿,静夭偏就不遂她的愿,谁让齐三是步夏颖看上眼的呢。
见董侧妃与钟海蓉裹着往琼芝堂里走,静夭也一刻不留,慢悠悠的向夺曦院走去。只是她没看到,钟姑娘悄然回头盯她的那一眼有多怨恨。
下午,夺曦院里,静夭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幅卷边的羊皮大图,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着山峦湖泊,正是南域的详细地图。
下首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宽鼻深目,黝黑的脸膛,正是南域的妲卢,不过这回妲卢穿着正常些,一身蓝色布袍,脸上的表情十分恭敬。
静夭细细的看了两刻钟,抬起头,对妲卢满意的点点头,夸赞道:
“不错,很清晰,看样子关先生宝刀不老,只要比例不错,这可是迄今为止你们南域最全面的地图,妲卢,你立了大功。”
妲卢面色肃然,很恭敬的手臂放在胸前,冲着静夭弯腰行礼:“有了这张地图,我们佸族人就能收复失去的土地和宫殿,到时候,您和世子就是我们永远崇拜的王。”
静夭点头,压手示意妲卢坐下,妇人装扮让她少了一些不可逼视的威严,但是那种天生的统御气场如泰山压来,让妲卢甘愿俯首。在见到静夭以前,他一直以为是世子的智慧和才能拯救了佸族人,后来见到静夭,他才知道,一切幕后都是这个身体柔弱的美丽女人操纵的,那一刻,他就敬服了。
静夭靠在椅背上,食指轻轻敲桌面,悠悠道:“妲卢,世子的几千军士,和你们佸族人的力量都交给你训练,攻进佸城,需要多长时间?”
妲卢低头盘算一会儿,抬头回答道:“最多五年。”
五年?照着目前这个形势,五年有点太久了。
妲卢见静夭听了回答毫无反应,心中有些忐忑,可是他是个实在人,五年,这个时间还是在他妲卢的领导下,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少说也要七八年,如果世子妃要是不满意,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妲卢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静夭微微笑了,借兵打仗,她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五年有些太长了——”静夭抬手止住要站起来的妲卢,自己离座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面,轻笑道:“到时我再给你五万精兵,两年之内,你可有把握?”
妲卢一听,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一想,这位世子妃的手腕高的很,况且,她没必要来拿他开心,认真细致的在心里合计了好大一会儿,站起来回道:“若世子妃能在战前给我五万精兵,我保证两年之内取回佸城,而且,再有两年,我同样能荡平佸城周边部落,一统南域。”
静夭要的就是这句话,南域,而且是整个南域,一定要到手,而且一定不能拖到五年之后。
佸城是景王在南域的势力,也是大良在南域的领土,当年景王在南域带兵,商甯安出走南域,其实说的只不过是南域的一部分,也就是佸城,南域地域广阔,是个佸城不止。现下静夭有了南域最大的民族,佸族人的支持,南域收入囊中,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去绘制南域地图,关先生出力不少。关先生原先不过是一个刻假印的江湖手艺人,被商甯安拉到南域纯属巧合,关先生的儿子现在景王手下效力,要是能给他娶到如花似玉的商东阳,关先生一定很高兴。恩,就这么定了。
“禀世子妃,钟姑娘来访。”静夭刚和妲卢商议好,就听见凝露在门外高声禀报,静夭皱眉,有些不悦。
“世子妃很讨厌这个钟姑娘吗?”妲卢看着静夭脸色,咧着嘴问。
静夭听了,洒然一笑,挑眉道:“不,我皱眉是因为她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钟姑娘是世子的表妹,她是个美丽可爱的姑娘,你躲在帘后看着,若是喜欢,哪天挑个时间,把她送给你。”
妲卢大喜,南域佸族人至今还保留着古时的共妻制,而且族长有权利享有父辈祖父辈遗留的妻子(生母除外),因此族长有许许多多的妻子,而且,作为这一任的佸族族长,妲卢也是很喜欢女人的,由世子妃这样一个倾城美人夸赞美丽可爱,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不错,他十分有兴致瞧一瞧。
☆、第74章
钟海蓉为什么要到静夭这呢?按着她对王妃的说法是;刚吃过午饭;到夺曦院走走消消食,趁着和世子妃聊聊天。
景王妃还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弯弯儿;对商甯安那小子;这丫头就没死过心;这会儿过去;还不是要给静夭添点堵。给景王妃的对头添堵;景王妃自然一百个乐意,临走还让钟海蓉带个琼芝堂的机灵丫头叫黄莺的;说是方便伺候着,嗬;其实是派个耳朵。
钟海蓉进屋;静夭正盘腿在榻上看书呢,身边偎着个万字不到头的大迎枕,早散了端庄的发髻,这会儿散散挽着头发,身上还是上午的形容,一身大红色织锦曲裾,映着那副唇红齿白,鸦黑长发,更加红的晃人眼睛。
静夭瞧着钟海蓉进屋了,抬头对着她一笑,罕见的欢迎。钟海蓉不是傻的,心里一咯噔,近日来钟海蓉找着各种借口过来,这世子妃虽也没说难听的,只是一气儿的无视,现下这么和气,她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人都是这样,若是被心中的假想敌冷遇了,那不见得警惕,可一旦被礼遇了,这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钟海蓉眼见静夭下榻来迎她,脸色更不好了,笑的都僵硬了。她知道这个世子妃喊打喊杀摆在明面上,最不屑于做表面功夫,今天这么非比寻常的殷勤,到底是图的什么?
图的什么也只有静夭清楚了,不,还有帐子后面的妲卢。静夭一想到妲卢,笑的愈加和气。拉着钟海蓉的手道:“妹妹,坐下说话,尝尝我新得的茶叶。”
说着吩咐门边的凝露:“去,把南域来的蒙顶黄芽给沏上。”
这么一来,钟海蓉虽说心神不宁的,毕竟是大家闺秀,侧坐在静夭对面榻上,嘴角含笑,娇媚端庄。静夭事先看过,这钟海蓉脸迎着的地方恰是妲卢看的最清,就是不知妲卢族长可满意否?
“只听说过南域山高路远,就是连皇宫里也极少有南域的贡茶,多亏表嫂这里存着,能让海蓉尝鲜,海蓉感激的很。”钟海蓉最善与人亲热,一句话就拉扯的亲姐妹似地。
静夭抿了一口茶,笑道:“南域着实路远,不过恰巧近日有南域来的故人,给你甯安表兄带了几斤来,你若是喜欢,以后日日饮用也使得。”况且,那故人就在你对面的帐子后面,现在还没走呢。
钟海蓉总觉得静夭的笑里藏了些什么,意味莫名的,但又一时半会儿摸不着端倪,只让人心惊肉跳的,因而略略附和了几句,手心就汗湿了。
下面就好说了,不过几番对话,钟海蓉就推说天色不早要回钟府云云,静夭自然不留,让凝露给包了一包黄芽送上,静夭亲自送到屋门口。看着钟海蓉转出门口,妲卢也走到门口,仰头看天,心里纳罕道,太阳才斜了一点点,怎么就天色不早了呢?
妲卢是爽快人,不等静夭询问,嘴一咧就开口了:“世子妃为何要提到南域来人,若是听在有心人耳朵里,查到我身上就不好了,不过,这钟姑娘比起族里姑娘来温柔的很,就是看着不够活泼,不过长相还不错。”
瞧瞧这口气,评头论足已经挑上了,静夭也笑,缓缓道:“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自有主张。那妲卢族长给句准话,她值不值当我替你谋呢?”
“勉强够得上。”妲卢笑的像一朵向阳花。
静夭看着榻几上的半盏黄芽,心道,我这边鱼饵都布上了,你敢不要!
钟海蓉又到琼芝堂跟姨妈告别,前脚刚走,景王妃就把黄莺叫过来问了一遍。
南域故人?景王妃在脑子里画下一个大大的问号,能拿来几斤御品蒙顶黄芽的南域人,岂是小人物?近期有南域贵人来京都吗,她怎么就没听王爷说起过?
又过了几日,景王府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固演侯夫人携大女儿,也就是原郑王世子商谨启的妻子,范素素来访。
两人在景王妃那里走了一回过场,直奔夺曦院。
不过半年不见,范素素一如既往的一身素衣,秀眉紧锁,沉默不语。固演侯夫人见老了,黑发里藏不住银丝,眼角细密的纹路脂粉是也遮不住的,更别提眼睛下面鼓鼓的眼袋了,当年人人称羡的福气人物,如今遍身沧桑,连兰姨娘也不如。
静夭与固演侯夫人迎面坐着,这娘俩过来,她一点也不奇怪。自从去年开始,固演侯和安国公屡受打压,为皇帝不喜,所以现在外面看着还有副空架子,实则越来越没有实权,与往昔繁荣时候相比,可谓是一落千丈,当然,对太子党的作用也越来越小,现下太子和景王争得厉害,若是固演侯或是安国公有个事长事短的,还真是无暇顾及。况且,上次郑王灭家,商甯安可是拼命保下了范素素。
固演侯夫人虽是不顺遂,性子还是豁朗的,往日里也会为人交际,对着静夭笑道:“叨扰世子妃了,也是素素感念世子的救命大恩,在家里央了几日要来,我也是听说世子妃大乱时也受了惊吓,这才等到今日过来,世子妃莫怪。”
范素素还是垂着眼睛不说话,似是固演侯夫人提到的不是她,静夭静静瞧着她,特别怀念那个娇憨的忽闪着大眼睛,一张嘴净是傻话的傻丫头。那时候还有开朗大方的步夏颖,静夭人微言轻,受人挤兑时总是这俩人跳出来说话,现在想想,十分可亲。
静夭静静看着,嘴角就翘了起来:“伯母不要客气,素素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世子帮忙也是份内的,伯母就当我是自家人,有话只管跟我说。”
固演侯夫人知道静夭聪明晓事,家里什么境况谁能不知道,这时候也实在没有掖着藏着的道理,未开口,先低低叹了一声。
“哎,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腆着脸求到世子妃脸前。”
固演侯夫人的娘家,也就是安国公府田家,因为前面安国公大公子惹上了官司,随即安国公的其他几个儿子还打了有司的官员,大公子潜逃未归,当时皇帝震怒,不仅剥了大公子承爵的份位,还发下海捕文书,全国通缉,抓起就下进死牢里,惩罚不可谓不重。前几日因着京城混乱,这位全国通缉的大公子就偷偷潜回了京城,而且还很不巧的被抓了。所以说固演侯夫人一来,静夭就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能远开太子来求商甯安,一点儿也不奇怪,太子这几日突然病愈一事还说不清呢,皇帝正在找他的霉头,怎么敢管安国公大公子的事,在这个关键时期,他可不敢拿脑袋往石头上碰?皇帝若一个不高兴关他几日禁闭,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是要被景王给全占了。因小失大,这样的事儿他还不会干。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原本我们是什么也不求了,只是父亲年纪大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什么做儿女的也不落忍——”固演侯夫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静夭隔着榻几,拍了拍固演侯夫人的胳膊,安慰道:“伯母快不要伤心了。您也知道,世子在皇上面前虽有几分薄面,可若想保着大公子安然无恙,恐怕怎么也不能够,如今,您且说说是想要个怎样的结果?”
固演侯夫人点头,正拿帕子擦着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直沉默不语的范素素接了过去,范素素仰着苍白的面孔,直直看着静夭,一脸笃定道:“静夭,我表哥是冤枉的,他才二十五岁,他不能死。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素素,不得无礼!”虽是呵斥,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看来,固演侯夫人也对范素素的话颇为认同。
静夭确实有办法,不过不是什么绝好的办法,风险很大。她站起身来,在小客厅里缓缓走上一圈,眼神从范素素身上调到固演侯夫人身上,来回两次,长考一刻,扶着榻几又坐了下来。
“大公子的性命不是没救,只是,不保证能不能成功,我想请伯母和素素考量好了,这一念之间可就决定着大公子的生死,非同小可。”静夭终于选择要试一试。
这会儿就能看出一个女人的决断来,固演侯夫人只是思量了一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就算不试,扼风也不一定活的成,况且世子妃不是说,若冒险一试,还有生还的希望,大不了也是意思,有什么不敢试的?世子妃只管尽力施为,来时我已经与哥哥商议过,若是世子能救得大公子的性命,我们田氏一家,任世子驱使,绝无怨言!”
静夭轻笑点头,费心巴力的,等的就是这样一句哈!况且,听说这个田扼风文韬武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只不听风评如何,只看敢逃得过满天下的海捕文书,还敢冒死入京,这就是个将才。对于有才能的人,静夭可是不惜成本的。
☆、第75章
都到了后半夜;商甯安突然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怨静夭奇怪;这个点上皇宫的大门早就锁了,况且最近风声正紧门卫森严;就算商甯安是羽林卫左统领;想出宫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商甯安脸冻得红红的;把大氅脱掉扔给曼冬;搓着手接过静夭给他的手炉;笑着说:“别提了,入夜的时候西北来了消息;说是西戎大宇陈兵边疆,恐怕不安稳;皇上召集群臣商议对策;这会儿才散,皇上就趁机给我和林泉个特权,让咱们回家一趟。”
说着,商甯安似有想到了什么,看着静夭凝眉责怪道:“还有你,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睡下?日日这样熬着,哪天就剩一把骨头了。”
静夭把手里的书卷放下,把他让到暖榻上,顺手递了一杯热茶,笑着说:“我习惯了,先不说这个。大宇皇帝野心勃勃,八年前就不安分,有着这样的机会,不出兵才怪,你倒是说说,大宇这次约是出动多少兵马?北疆那边有没有动静?”
商甯安盘腿坐在静夭对面,喝了一口茶,思量了一会儿,皱眉道:“根据信报上说,这次大宇十分沉得住气,就只陈兵在边境里十里,无一人进犯,具体多少人马还真是摸不清。北疆至今没有信报,想着是安宁的。”
静夭沉吟着不说话,只拿手指扒拉着书页,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大概来回扒拉了五六回,突然停下,抬眼看着商甯安道:“你上当了。军报上不可能没有大宇出动兵马的数量,一个连敌军人数都弄不清的将军,皇上还会让他守边关吗?怪不得皇上要让你回家,这应该是召集心腹的一个暗号,顺便避开想避开的人!”那么,把商甯安忽悠出来,皇上要密议什么事儿呢?
商甯安一开始也觉得蹊跷,这《文》刚入夜《人》就忽忽招《书》了一班子《屋》文臣武将,一直到这个点才放出来——原来是想转移视线,商甯安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这样说,皇上倒不是针对我,想着是觉得我不够可靠,顺便给支出来的。”
静夭点头笑了,确实是这样,皇上的真正目的应该是避开太子和景王,看着商甯安也有点碍眼,捎带手也支出来了。
“我看西北有敌情是假的,西北有内乱才是真的!皇上这一手虽然高明,但瞒不过常年带兵的父亲,这么一来,皇上是要蒙太子呢!”
“蒙太子?”商甯安疑惑。
静夭把身子往大迎枕上挪了挪,有意要考一考商甯安:
“你想想,这事儿于父亲无碍,却于太子攸关,又恰是西北的事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商甯安知道这是静夭有意考他,低头沉思,有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开口道:“西北那个地方复杂,父亲在西北有几分势力,太子的几个心腹将领也在西北,当然,在西北皇上占大头,那么,要是这种情况,就只能有一个解释,皇上要对太子在西北的势力下手了!”
静夭笑着点点头,在她看来,商甯安不但有军事头脑,政治头脑也很出类拔萃,不过是前些年养歪了,看着有些不灵光,稍一点拨,还是马上就能猜透。
这么一问一答,两人就完全不像夫妻了,好似是师徒两个,一个教一个学。商甯安蛮别扭,又说了一会儿,大男人思想作祟,再也不想聊了,连打了两个哈欠,一定要拉着静夭上床睡觉。
做了两个多月的夫妻,静夭能不知道上床睡觉意味着什么?她是脑子厉害,在床下的任何一个广阔天地里,都能把商甯安征服的无话可说,可是到了床上,女帝的身子骨着实不行,不过两个回合,立被斩于马下,估计明天怎么着也得腰酸背痛!
果然,女帝是料事如神的,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商甯安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倒是迷迷糊糊里知道有人给她掖被子来着——
想起昨天答应过固演侯夫人的事,昨天与商甯安商议了一番,连他觉得可行,今日专门派遣了关大人来协助静夭。
静夭掀开帐子,看看窗棂上照来的阳光,觉得除了身子不大爽之外,今天是个探监的好日子。
一应事宜准备妥当,静夭坐上马车出了府。
小关大人关湘也很守时,巳时刚过一刻就在约好的醉卿楼等着了,这时见世子妃的马车绕到了醉卿楼门口,毫不迟疑的下楼尾随而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堪堪停在刑部门口,关湘忙下车候在世子妃车门前,而静夭还未下车,不远处固演侯夫人与安国公夫人已经下了车,也迎着静夭的马车过来。
静夭裹着紫貂大氅,手上揣着白裘手暖,长眉明眸,面似莹玉,当真称得上倾城美人。凝露搀扶着下了车,几人纷纷见礼,相携着往刑部走去。
有着当红的景王世子妃作陪,一行人探望人犯格外顺利,只除了认真检查安国公夫人带来的那一堆被褥棉衣,牢狱小官儿个个恭顺异常,直直的领着这群贵妇直到死牢。
这不是静夭第一次到死牢,前世的时候,那死牢结构图还是她御笔亲批的呢!但是之于安国公夫人和固演侯夫人两个深宅贵妇,死牢也太可怕了些。
黑黢黢的走廊,潮湿阴冷,刚进去还好,两边都是实墙,有狱卒打着灯笼,除了味道难闻些,倒不是那么可怕。
只是越往里走,反而稍稍亮了些,两侧都成了犯人的囚牢,小四方框的窗户外头是温暖的阳光,可是怎么也照不清死囚犯们黑压压的脸,因为,数量太多了。
之所以死牢爆满,和这次郑王造反是分不开的,就这样,还有源源不断的囚犯往里面扔呢。
将死的犯人,这种人是最不能用常规揣度的。这不,忽然看见几个贵族命妇走在廊子里,虽有两个老了些,可还有静夭,就算是在这种光线不足的地方,静夭也像夜明珠一样熠熠有光,同样,她足以让这些不见天日的死囚犯们疯狂,于是一路过来,像是走过全是狼群的荒漠,两侧都是咆哮着眼泛绿光的恶狼。
狱卒一再呵斥,现在已经一点儿用也没有,声音反而被盖了下去,甚至还有人伸手来抓静夭的大氅,静夭拉紧衣服,若无其事是往前走,只是可怜了后面的两位贵妇,手脚抖的都快走不成路,也是,她们是没见过阵仗的。
静夭苦笑,女人来死牢探监,本来就不大被允许,她现在冒天下之大不韪进来,求得可就是田扼风的大才,待会儿见了,就盼着这个田扼风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堪用,可别让她失望才好。
死囚们群情兴奋,嗷嗷乱叫,几人像是在刀尖上走过来似的,走到尽头一转弯才算声音小点,两位贵妇互相搀扶,虚弱的差点瘫了。
有往里面走了几步,这边条件好多了,至少犯人们都是单间儿。
郁卒把灯笼别在腰里,指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点头哈腰:“世子妃您看,这位就是您要探的人。”
静夭颌首,凝露从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子给他,让他先在旁侧等着。
这边静夭还没有抬腿,安国公夫人就已经扑将过去,隔着铁栏杆哭的泣不成声。田扼风抬起那颗顶着乱草的头,紧紧的抓着安国公夫人的手,却并没有哭。
这个田扼风,虽说脸上尽是污垢,但看五官脸盘,长的应该不错,特别是有一点与商甯安相同,这人也长了一双好眼,商甯安的那一双眼睛是深邃宁静的,就算沉下去一万个秘密依然波澜不惊,而田扼风的眼睛修长冷漠,寒星一般,隐隐之间有股戾气。静夭莫名的笑了,不简单,有意思。
许是安国公夫人提及,田扼风似是初初见到静夭,隔着铁栏对静夭磕头行礼,静夭笑着叫起,正与田扼风那双装满探究的眼睛相撞,微微一笑。
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绝色美人,而是没有见过这样仿佛敛尽风云的笑容,那么举重若轻和胸有成竹,就像天下都握在手中。看到竟静夭,田扼风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也许就在她举手投足里,他就能活,而且能活的更好。
田扼风心中一震,脸上表情绷得紧紧的,一头磕在地上,沉声说:“请世子妃救我!若是扼风得救生还,必誓死效忠世子妃。”
这样的田扼风,静夭觉得这一趟走的值当。
静夭还是两手插在手暖里,由于光线的缘故,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足等了有半刻钟,静夭才叫他起身:“起来吧,十五日之后,我来接你。”
田扼风又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一声谢的话也没说。大恩不言谢,合该如此。
等这边安置妥当,静夭总算放了心,从死牢里救走一个人,不管怎么想办法都是代价巨大,不过,这个田扼风很
☆、第76章
刚刚别了安国公夫人和固演侯夫人一行;静夭坐上马车;关湘就在车窗帘子旁候着听吩咐,静夭抄上手炉;凝露恰到好处的打开窗帘子。
静夭垂着眼睛;轻声说:“怎样;刑部大牢的地图能画下来不?”
关湘听了;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走地方摸形状,这可是家传的本事。
“世子妃放心;我待会儿再绕着刑部走一圈就成了,错了分毫您拿我的脑袋。”
静夭笑着抬起头;稍稍眯着眼睛;话语清清冷冷:“好!你去刑部周边探探,哪个地方有废弃的宅子,我要在这盖上一个大院子。”
关湘惊讶的睁大眼睛,张张嘴,终究是没敢问出来。
静夭了然笑了,拿话提醒道:“你说,我若是挖一条通到刑部大牢的地道,那挖出的土该怎么办?总不能当街堆着吧?放心,你只管去挖了土盖房子,若是后面风平浪静了,这处宅子可是我送给你的,你就可劲儿的往大了盖吧!但是,十五日之内你一定要给我挖通了,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个替死鬼填进去,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着静夭一点头,凝露把帘子放下,娇脆的喊了一声‘回府’,马车悠悠的已经开始走了。只留下关湘还在那傻着脸的低声嘟哝:“好计,好计——”
确实是好计!不但能给主子分忧,还能落一处大宅院。小关大人乐得不行,第二天就麻溜的选了一个又大又方正的好宅子,就着地图,派十几个自家兄弟择着最便当的位置开始挖,又派人拉着装土车子,来回城门里城门外的跑圈,好给人知道自家盖房子挖的是城门外的土,不过两三天,材料备齐工人就位,这就开始盖围墙了。
这边小关大人欢天喜地的盖房子,那边静夭又遇见了烦心的事儿。
现下连府好歹算是侯门世家了,救驾有功,这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荣耀,之前连家老二老三的婚事悬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考功名耽误了,后来功名到手了,连老爷的官位太低,又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这样耽误下来了。这会儿连府一跃走了鸿运,老二老三晚婚倒挣来了好处,吴氏多精明的人物,一条信儿送过来,让静夭帮忙相看嫂子。
静夭哭笑不得,若是相看个弟媳侄媳的还说得过去,可是相看嫂子,这是哪一出儿,还不是吴氏瞧着现在女婿在皇上面前有脸,想托着静夭给他们攀上一门好亲,人心不足蛇吞象,连府这样的人家,即使给了泼天的富贵能镇得住吗?
不过三四日,静夭就收到家里的捎来的信折,信上说,大乱之后第一个休沐,请姑奶奶和姑爷回家一趟,合家欢聚。
百官是休沐了,只不过商甯安有其他的事要忙,无论如何也去不了了,静夭就早早的起来,把一应事宜安排妥当,带着几个丫头回娘家去了。
吴氏殷勤的很,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说了好一会儿贴心话,静夭开始还随声附和几句,往后含着笑就只拿眼睛看着她,吴氏讪讪地住了口,屏退身边的丫头,这是要说正题了。
静夭扬手,也让几个丫头随着下去,先听听吴氏要说些什么。
吴氏两手交叉着放在裙上,张了两回嘴,才算是说出话来:“不怕姑奶奶笑话,今儿让姑奶奶回家,有几件事儿要说。这一是,姑奶奶一个人在王府,咱们心里面挂念,想和姑奶奶说说话儿;二呢,就是你二哥年龄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纪,咱们就想让姑奶奶在外头帮着掌掌眼,哪家的姑娘好,您给挑着些;还有一件,这是我最张不开嘴的一件,你二哥年纪到了,咱这样的人家,有个通房侍妾的也不足怪,只是,哎——”
吴氏前头的场面话说的都挺顺溜,只到了最后连家二哥的通房这件事上卡着了,静夭听着,就品出不对来,莫非,是荷风不成?静夭笑了笑,看着吴氏坦然道:“都是一家人,母亲但说无妨。”
吴氏叹一叹,悠悠道:“你二哥也是不懂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家人都在忙活他的婚事,你说他,他让丫头怀上了孩子!这还不要紧,问题是那丫头怕我容不下孩子,回老家一个多月了。”
说到这,吴氏看了一眼静夭,有些怯怯的,静夭越发确定心里的猜测,笑道:“母亲看我干什么?该怎么处置您只管安排,莫非还与我有关不成?”
吴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叹气道:“说起来,也与姑奶奶有些渊源,这丫头服侍了姑奶奶七八年,正是姑奶奶在家时候的贴身丫鬟荷风。”
静夭也随着叹了一口气,当时自己出嫁的时候,这丫头就想着给静承当姨娘,有着一颗勃勃向上的心,管都管不住。现在倒好,还没混上通房,就一声不哼的怀上了孩子,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通房,也不能在爷们儿还没成亲的时候就敢怀孩子,好嘛,正头娘子还没过门,先给人当了二娘,搁谁谁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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