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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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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珠看看我,又看看墨竹,忙道:“不用不用,佟儿姐姐在这伺候,我自己去就行。”转身便消失在门外。

佟儿走到桌边倒好茶水,我让墨竹随我坐下。他有很好的演技,对于临时的变化能应对如流,不得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养鸽子的人那么简单。

沉默一阵,我打算和他坦诚相对,我在赌,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他的一生忠诚。组织会儿言语,我道:“我让佟儿买鸽子是为了传信。”

他没有回答,我继续道:“我的丈夫远在幽州,曹丕要杀他,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所以我要传信息给他,你愿意帮我吗?”

我等候很久,他一直保持沉默,突然心就揪起来。已经打算破釜沉舟,如果他答应,袁熙的命就能保住,如果他不答应,那么我和袁熙的命,将全部没有希望,一切都在于他点头与摇头之间。

房间一时静极,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我,扯出一抹笑意,寡淡道:“如果我愿意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能给他什么好处,我不能给他富贵名利,也不能给他金银财宝。突然觉得这个交易可能不会成功,有些心灰意冷,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但是我能把我仅有的性命交付给你。”

他的笑意渗出些许苦涩,水墨丹青的一张面容突然有些凄凉,凉凉道:“我不要你的性命,我会帮你的。”

墨竹走出院门,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无语,他到底是谁,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但是在这里除了佟儿却只有他一人可信。

皓月当空,星子几点,一夜睡得仍不安稳,夜色深深冷意渐重,睁眼看着床帐上的白莲花,直到天色开始发白,才隐隐有些睡意。

惺惺忪忪感觉身边有人,揉揉眼皮睁眼看到曹植正抱着一幅表装好的画坐在床头。我慌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他揉揉忽闪忽闪的大眼,撅嘴道:“你不守信。”

被他一说,茫然万分,问道:“我怎么不守信?”

他站起身,将画放到床上,道:“我在园子等你很久,你没有过来取画。我还特地让师傅帮我裱好的,画给你,我走了。”

我拾起画看他跑出去,愣在床上。他好像很生气。

佟儿正好端着饭过来,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跑出去的曹植,半晌回过头来道:“三公子好像不高兴?”

将画放回床头,我干笑一声,道:“好像是。”

起身梳洗完毕,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

晌午琉珠带着下人过来收拾房间,说因为我生病,婚期被耽误,现在身体渐好曹丕已找人另择日期,半月后即行嫁娶之礼。

手里的书卷‘啪嗒’落地。

沉默半晌回过头问她:“半个月之后,初几?”

她走过来替我拾起书卷放到桌上,垂着眸子,道:“夫人,并不是大公子对琉珠有恩琉珠就要帮大公子说话,琉珠知道夫人心里难受,但是大公子是真的喜欢夫人。琉珠知道说这些话也不能让夫人对大公子抱有好感,但是琉珠还是想说。”

她抬眼看看我,又低下头去,继续道:“上次丞相为公子聘娶官南郡太守的女儿郭照为妻,大公子不顾礼法公然反驳丞相,丞相当时气急,罚他在书房面壁,他也没有妥协。大公子他遇事向来沉着以对,可是那日夫人连续几天高烧,夫人不知道大公子当时是何种模样,大夫说夫人郁气结心,非药物能医治,大公子脸色骇的要杀人,连桌上的茶杯都被摔得粉碎。”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根本不想听。”淡然转身,我的心中只牵挂一人,那人便是我的夫君袁熙,此生此世,生死不渝。

她并没有放弃,缓缓继续:“夫人不是瞎子,大公子对夫人的好,夫人看得见的。”

继续告诉自己,我心里的人,只有袁熙。默然道:“去收拾吧,我很累。”

起身走出房门,将这些烦事抛于脑后,抬头望着天,看到蓝天上白云高远,偶有几只不知名的飞鸟经过,却不能荡起半丝旖旎。

是我太执着,但我不后悔执着。

身后鞋子倾轧过地面的声音乍止,我没有回头的继续看天。

“夫人心情不好?”

是墨竹。

我撑起手放在眼前,遮挡一下从云层钻出来的太阳光,缓缓道:“自从邺城城破那日,我便再没有心情好可言。”

他沉默一阵,漫不经心似的道:“这样不好。”

我收回手攒出一抹怆然笑意,道:“有什么不好?”

“嗯,容易显老。”他说完话锋一转,淡然道:“昨天夜里曹丕过来找过我。”

心下一惊,道:“他找你做什么?”

他随意的坐在旁边的栏杆上,一只脚搭在上面晃荡着,微仰头,冷淡道:“巡视一遍笼子里的鸽子,没有发现什么,带走一只说炖了吃。”

第9章

微微一怔,我转过头来看他,揶揄道:“你舍得给他带走?”

他慵懒的将头靠在栏杆上微微闭眼,风拂过,卷起额前几丝碎发,鼻翼轻轻扇动,更显得水墨清淡。

“我又不是真的舍不得那些鸽子,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阻拦阻拦的。”

他很聪明,真的很聪明,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待在身边,很安全、很危险。

抬眼继续看着天空,几片白云早已飘出很远,刺眼的太阳毫无遮挡的现在中天,失去避身之所。

他轻巧的从栏杆上站起,重又恢复冷淡,凉意渐盛。

“消息已经替你传出去了,许昌到幽州的路程不算近,至多七天后就能收到回信。”

“嗯”我回应一声,道:“这几日多加小心。”

他微一额首,转身退下。

我回过身,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芝兰玉树四个字。他长得并不高,这四个字却仍是那么称贴。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忐忑不安的等着放出去的鸽子归来,希望袁熙得到消息能及时做出对策。

一天、两天、三天……怀着希冀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盯着天空看,一看就是一天。

等信的几天里,曹植来过,问我对他作的那幅画有何评价和感想。

我还没来得及看,能有什么评价和感想?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他,否则会让他觉得我很不重视,便回道:“我觉得很好,很不错。至于感想么,就是觉得你可以继续在这方面深造。”

他很高兴的跑走了。

曹丕来过,我正盯着天空发呆,他从我手中将书卷抽走,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见我没反应以为我魔怔了,要喊大夫过来。

我收回目光默然看他一眼,转身回房了。

墨竹每天傍晚都会提着金丝鸽笼过来陪我小坐,说一些诸子百家的故事与我听。

我笑着说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墨家传人?”

他戚戚然,道:“总的把你给我设定好的人物演好,才配得上做个好戏子。”

我不置可否。

四天、五天、六天,直到第七天傍晚时分,仍然没有看见他放飞的鸽子归来。他照旧提着金丝鸽笼过来陪我,直坐到亥时,依然连个鸽子毛都没看见。

他终于起身,淡淡道:“今天等不到了,这个时候没飞回来,就飞不回来了。”

我固执的坐在原地不愿起来,也不回答他的话。

他叹口气,道:“信鸽是最准时的飞禽,如果它不是被人捉住或是死掉,是不会耽误时间的。”

虽然心里隐约也猜出个大概,可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样承认,颓然的坐在石凳上仰头看向天上明月,一层朦胧光晕现于周围。

这庭院深深,匿着几许落寞思念与牵挂。

他见我默不作声,随手拾起鸽笼,道:“墨竹要回去了,夫人也早些休息,明日的事情明日再想,不必忧思。”

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说不出任何话,飞出去的鸽子是我全部希望,鸽子飞不回来,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墨竹离开后,佟儿过来扶我回房。

让佟儿熄了灯,独自窝在床上,已经数不清自来到许昌之后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总是惊恐的,一闭上眼就会看到袁熙献血淋淋站在自己面前,温润的眉眼上被溅上血滴。

就这样睁着眼直坐到天亮,早晨趴在镜子前望着日渐消瘦的脸,下巴像被削尖的白萝卜,两只眼睛空洞带着重重的黑眼圈,茫然的挂在脸上,真是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

日子过的像风吹,平静如一滩死水。

三月伴随着最后一片新生的柳芽变成深绿而告一段落,天气开始呈现初夏特有的热闹。我的情绪一直持续低落,饭也进的越来越少。

几天前曹军已经动身开始攻打幽州。自官渡之战后,袁绍之死,袁家开始呈现一盘散沙,每每都是窝里斗得英雄,一旦面对强大的敌军,像曹操这样运筹帷幄的人,便只有坐等伏诛的份。袁谭和袁尚因为邺候之位相争让袁家彻底分解。

袁熙尚在家中之时,偶有谈及袁尚谋略,他私心里还是偏向这个人脉比较广、拥有多数支持者的弟弟。袁尚和袁谭被曹军惨败之后,袁尚就投奔他而去,这样一来曹军攻打幽州开始变的名正言顺,或者袁熙他们兄弟同心,还可以以死相抵也说不定。心中这样稍作安慰,只能恳求上苍多做垂怜。

曹操本来是要亲自带军,却因为曹丕与我的婚期,耽误几天现今仍逗留于许昌。

墨竹每日间仍是将鸽子放风,终于在婚期的头一天晚上,一只灰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回来。

他将鸽子抱起,从那只灰色的鸽腿上解下红绳,将一白色的小布条交给我。

我看着布条上熟悉的字迹,泪水抑制不住。

为夫无事,安好。

再没有什么能比这六个字更让人放心,近乎半个月提着的精神和夜不能寐的担心方才释怀,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便直直倒下去。

眼皮很沉,试探着睁开眼,朦胧灯火如豆,床边趴着个孩子,已经睡熟。手被人紧紧攥着,抬眼看过去,曹丕一手撑头,想是困极眼睛闭着,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

让他这样握着很不自在,想轻轻的抽出来,却把他惊醒。

他睁开眼看着我良久,才疲惫的攒出一个笑意,道:“不过是一只鸽子死了,你就吓晕过去,又害我担心一晚。婉若,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样拒绝我,可我毫无办法。”

我试图将手再度从他手里抽出,他却不撒手。皱皱眉头,道:“手一直被攥着,麻了。”

他听罢,才将手放开,温笑道:“如果你认识我在先,还会这样拒绝我吗?”

我将手放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看着他,此时此刻他是玖一,不是曹丕,不是我的敌人,我恍惚的以为,或者他本来就不该和我是这样对立的角度。

如果我认识他再先,可是从来就没有如果。我见到他的时候,不管是玖一还是曹丕,都没有初见袁熙时候的悸动。垂下眼皮,一点都没有精神应对他,只低声求道:“不要杀袁熙,你答应过的。”

他脸上的温和忽然就不见,再度罩上那冷然的沉毅,站起来的身形就像一座大山,将我压迫的有些透不开气。

“明天之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不该想的事情不要去想,不要惹我生气。”说罢他连看我也不再看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带落放在一旁的药碗,‘哐啷’的碗碎声吵醒趴在床头熟睡的曹植,惊醒远处伏在灯案旁打盹的佟儿。

他身形顿都未顿,大踏步走出房门。

曹植揉揉眼睛,起身去把门关上又回来坐下,两手托腮的看我,一直傻笑。

佟儿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埋怨的看看我,道:“就知道小姐又将大公子惹怒了。”

继续缩缩身子,心里是很开心的,管他高不高兴,生不生气。对曹植道:“你哥哥好像很爱生气,你怎么会来的?”

“我看到哥哥那天命下人炖鸽子肉吃,才打听到是嫂嫂养的就来问嫂嫂讨要,然后就看到嫂嫂倒在墨竹怀里。”

听他这样说,一时被噎住,佟儿收拾完,起身道:“可不是么,大公子过来的时候,看墨竹的眼神恨不能将他凌迟,估摸这会回去,该为难墨竹一番了。”

我慌忙从被子里坐起身,急道:“墨竹现在在哪?”

曹植被我这么大的反应震住,好半晌结巴道:“他……他在厨房……炖鸽子。”

我很难想象,被我冠以爱鸽如命的墨竹,会以怎样难过颓唐的模样惨不忍睹的将手里小小的鸽子拔毛、掏内脏、切块、下锅,有没有眼眶通红、泪水泛滥?

“是曹丕要他做的?”我问

曹植回道:“是,他说吓到嫂嫂的都该炖了吃。”

都该炖了吃?他可真是……转回身躺下,扯开话题道:“现在什么时辰?”

他抿抿嘴唇,道:“大概寅时,一炷香之前才听到四更梆子响过。”

我点点头,道:“你回去休息吧。”

他站起身,忽闪忽闪大眼,道:“一会天就亮了,我先去厨房,吃完炖鸽子就该上课了。”

我道:“嗯,好。”

待他走后,佟儿不满道:“买回来的鸽子总共不过十只,被吃掉两只走丢一只,一定要收些钱才行,不然多亏。”

看她这副愤愤模样,我哑然失笑,道:“只怕现在更痛苦的是墨竹才对。”

喜娘托着喜盘和一众穿着喜庆的丫头铺铺排排贯入屋中,佟儿已经在帮我梳洗,那喜娘见状尴尬笑两声。我打量她一阵,发饰齐整、髻上严谨的斜插两支点翠花边金步摇,很秀气的娥眉,精致的脸廓,是个极标志的美人,不像是府上的丫头。裁剪合宜的粉色儒群上绣制精巧梅花,腰间佩有上好五彩流苏,衬得她紧致却也过于招摇。

见我打量她,她微微俯首,道:“夫人可能还不认识我,我不是这府里的侍婢。”

听她不卑不亢的称呼,尤其在和我说话的时候用‘我’便猜到她绝对不是一个仆婢,起身回她一礼,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总要说给我听,那你就说吧。”

她抬头看看我,有几丝欣赏,道:“夫人大可唤我如意,如意不过是个舞姬,以前在吴国后被主人转手送于丞相。”

她提起前任主人提的很淡,我有心想问问,但是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人家不想说,还是给人家留着心底的秘密的好。便道:“如意,这个名字很好听,寓意吉祥。”

她将喜盘搁置在一边,谢过我的夸奖,“请夫人让这些丫头帮您换好凤冠霞帔,不要耽误拜堂才好。”

她身后站着八个丫鬟,个个都是低垂眉眼,穿着一样的衣服、佩戴一样的环饰,梳同样的双平髻。

想说点什么,这个亲我是怎么也不想成的,她却抢在我头里,道:“夫人不要为难我们,她们都是提着脑袋过来的,包括我也是。丞相一早就吩咐,若是你不愿成亲,我们就不用回去复命。”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这里面装的是鸩酒。”

站在原地沉默好一阵,她也沉默不语,终于我还是对她挤出丝苦笑,道:“换吧。”

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转瞬即逝,身后八个丫头也似是松口气开始七七八八的忙活起来。替我换好衣服,准备发饰的准备发饰,梳头的梳头,很快就将我收拾妥帖,退于一边。

端看铜镜中的自己,仍是清瘦倦怠。

整个婚礼下来,我木然的随他走过一道道门槛、拜过牌坊跪过父母,参拜天地,再木然被送于洞房。

眼神空洞的盯着盖住眼睛的盖头,黄色流苏垂在胸前,红色的鞋子那么刺眼。我竟然第二次入洞房,袁熙……叹口气起身,将身上的喜服脱下,叠放整齐置于床上,拿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白绫,我把它藏在大袖里,没有人发现。

第10章

桌上的喜烛已经燃去半支,烛泪一圈圈结成红色瘤珠凝在其上,火苗猛地颤抖一下。我抬头看看房梁,横亘在上方的梁木那么合宜。踩红木凳子踩在脚下并不觉得冷硬,将白绫穿过梁身吊于眼前,看看身上白色素服原来生命这么苍白。佟儿被他们支走正好给我留出时间来自行了断,并没有做过多的思想争斗,蹬歪脚下的凳子,凳子发出‘哐啷’声响。这样安静的夜晚,房外没有人守着,曹丕还在外面陪酒,墨竹被禁足,这样的时候,很适合寻死。

就在呼吸越来越艰难的时候,我还回想一次和袁熙初相见时的模样,白色花瓣在空中被风卷着,他身着月白衣衫黑色长靴,玉树临风的站在樱树下,那样好看仿若仙人。他说:“匪以为报也,永以为好。”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恍惚中听到什么被带倒的声响,身体被人压住,有些沉闷。幽幽睁开眼咳嗽两声,喉咙有些许不适,目光所及,红艳艳的帐顶上系着琳琅玉饰,曹丕一双愤怒到喷出火来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无奈挤出一丝苦涩笑意,连死也成了奢侈。

他瞪视着我,怒气冲冲:“想干什么?想死是吗?”

突然心灰意懒,浑身疲惫不堪,提不起任何精神同他对讲,翻动身子趴在床上沉默着。这个动作明显将他惹怒,他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直直将我掰回身来迫使我面对着他,有淡淡酒气,却并不难闻。他的身体半趴在我身体上方,手紧紧扯着我的右臂,彼此的距离是那么促狭,就连鼻尖都那么近在咫尺。如果不是他在生气,这个动作倒显得过分亲密。

他眉头皱皱,声音冷的让人打颤。“想寻死的话,就做好让袁熙受尽痛苦的准备。甄婉若,你以为之前的话,我是在同你开玩笑吗?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我相信,我相信他什么都办得到,可是我怎么可以和他行苟且之事?宁死也不能啊。泪水沿着脸颊流进嘴里,苦涩莫辨,我捶打着他嘶声哭喊:“让我死,让我死。”

他按住我锤向他身上的手,俯身下来,冷笑道:“死可以,但是你记住,就算死了也是葬在曹家的墓冢里。”

我痛苦的看着他,早已泣不成声。是,堂已拜,就是死也再不能葬在袁家的坟墓中。

他并没有打算放开我的意思,空闲的手轻轻挑开我衣衫上的衿带,雪白的衣裳露出粉色肚兜,他笑的邪魅,我被他的动作骇住,忘记哭泣。

连日来的心惊胆战已经让我疲惫不堪,现在的我如同行尸走肉,只留个躯壳。茫然盯着他的动作,意外的忘记反抗,一切都太身不由己,反抗也成为可笑的徒劳。直到下身传来不适的微痛,才惊觉自己衣衫尽褪,压在身上的曹丕亦是如此,这个男人肆无忌惮的驰骋让我骇住的眼泪重又泛滥。刀绞一般疼痛的心自这天开始,归于麻木。

四月才过,曹操开始出征幽州,命曹丕相随。

此时我和佟儿、墨竹三人正在后院给鸽子喂食,墨竹说最近飞出去的一只鸽子好像受了点伤,整日半死不活的模样。

佟儿就过去将那只白鸽抱起检查。

我说若是活不成就找个地方埋掉,话正说着,胳膊就被人用力扯住,我木然抬头看看他,他眼神中隐有怒意。反正自从婚后,他一直都是隐有怒意,我无所谓,继续在食槽撒着鸽食。手里的食盒被他打落在地,他扯着我的胳膊迫使我看着他,我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还是打算不同我说话吗?”

没有回答,我甚至连看到他都觉得无趣。

他松开我的胳膊,笑意冷冷,“收拾收拾,后日出征我要你一起去,你不是忘不了袁熙吗?我就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在和另一个女人缠绵悱恻的。”

我攥紧手里的鸽食,怒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是得到满意的回复,看着我惊愕的神色大笑出声,扬长而去。

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却是真心希望再见袁熙一面,终归这些是我的执念,抑制不了任它像野草一样越长越疯狂、越长越茂盛。

晴空下,万里无云,出征这日,三万将士斗志昂扬。

那高高的点将台上,是当日破城的将军,身后跟着的是他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是毁我一生的曹丕,他们一家都是这样心思缜密,手段狠绝。 突然就想到那个酷爱诗词书画的曹植,真希望他是不一样的,希望他永远像现在这样,不知权谋为何。

佟儿和墨竹随我站在高台下边的低矮云台上,他们要同我一起去到千里以外的修罗战场。而我只是为了见一眼袁熙。

听着高台下三万将士齐齐呐喊‘必胜必胜必胜必胜’我心情沉到谷底,袁熙会死吗?他一定不能死。

巳时大军已经踏出许昌城,整个大军之内,将帅皆是骑马而行,兵士徒步跟随,只有我们乘坐着马车,车轮碾过颠簸的道路,连个轱辘印都没留下。

墨竹提着一壶杜康,无趣的道一声:“墨竹沾着夫人的光,这马车却坐的不舒服。”

我从书卷里抬头,撑腮看他,道:“那你下去同他们徒步吧。”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车窗‘啪啦’一声,我和佟儿同时惊呼,以为他被颠簸下去,待掀起窗帘才发现他正手提杜康和旁边几个士兵说笑。

遂放下心来,佟儿却不满道:“小姐,他原是会些功夫的,竟然瞒我们这么久。”

佟儿这么一说,我倒是被点醒,他瞒着我们的何止会功夫这一件,谁知道他究竟瞒我们多少?

大军行至傍晚时分,在山林扎营休息,少的几十个士兵围在一处,多则几百个围在一处,火头军开始忙忙碌碌。

墨竹和几个士兵坐在篝火旁谈笑风声,曹丕身边的谋士吴质将我和佟儿带到营帐后躬身退下。我却因为心事坐卧不住,便让佟儿随我出去走走。

林中除篝火所燃之地甚是明亮,其余之地却因为正值夏日,枝叶繁茂而不能很好地被照到。天上洒下的月辉斑斑驳驳,这片林子倒成为夜晚非常好的掩身之处。

佟儿随我走着,偶有经过一小撮士兵身边,大概是轮岗的士兵,四个人围在一处,对着燃的很小的火堆聊着。

“这次攻打幽州丞相胜算在握,我看那袁家兄弟也撑不多久必然大败。”

“我看不一定,咱们大公子娶了人家袁熙的夫人,只怕到时候……”他的话被旁边一个士兵捂住,那士兵四处瞅瞅,低声道:“你不想活了?妄自非议大公子那是大不敬,要杀头的!”

那士兵悻悻然闭嘴,不再言语。沉默一阵不知道是那个士兵开始转移话题,聊天从政治方向转向吃喝玩乐、舞姬美人。

回到帐中的时候,曹丕正在和吴质说着什么,看我回来,吴质起身施施礼,道:“方才进帐夫人不在,差点把微臣吓死,现在夫人回来,微臣这就退下了。”

我没有说话,绕过他转向内帐,他们说什么我不关心,也不想去听。

外帐一阵脚步声,想是吴质已经退去。曹丕端端走进来,对佟儿挥挥手,示意佟儿退下。佟儿担心的看看我,还是退下去。待佟儿退下后,他方才走过来,身影被不很明亮的烛火拉的很长,挪身坐于床榻上,表情莫辨,对我道:“刚才去哪了?”

或者仅仅是因为要和袁熙相见,不管他是何种目的,但我还是有些感激,随口道:“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同他这样平淡的说话,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些笑意,“明天换成男子衣服,虽然军士们都知道,可毕竟是上战场,带着一个女人难免会遭议论。”

他说的对,今天就听到非议了,就在刚刚。我默然表示同意。

他继续道:“会骑马吗?明天不要再乘车,马车太慢会耽误时间,明天开始骑马。”

骑马这种事情,说实在的我还真不会,因为小的时候大哥教我骑马曾经被摔过,后来一直对高头大马有些惧怕,便摇摇头道:“不会。”

他沉思一阵,道:“那就和我同乘一骑。”

我反驳道:“不用,我……可以学。”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他突然没头没脑说这么一句,让我有些错愕,呐呐道:“我只是想自己骑。”才说完就被自己的解释震住,我居然向他解释我不讨厌他?便道:“我是说,我可以自己骑。”

他闷笑一阵,起身道:“好,我知道了。你早些睡。”

野外风声比较大,夜里时时刮的呜咽,好像无家可归的冤魂低声啜泣,我却只是茫然盯着帐顶,等待着又一天光芒万丈升起、又以残暮余辉落去的太阳。

就像一个人的一生,带着希望而来,背负伤心而死。

早上有人来见我,佟儿将他引进来。来人皮肤偏黑,个头高却颇瘦,进屋见我就是单膝着地,道:“小将是骑兵参将琉云,奉命来教夫人骑马。”

琉云?琉珠?起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道:“你的姐姐是琉珠吧?”

他起身憨笑着看我,道:“嗯,夫人认得我姐姐?”

他们姐弟俩除样貌不像,性子却颇像,我点点头,道:“你姐姐人好。”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黝黑的大个子说不出的朴实。想到他应该是曹丕派过来的,便问道:“你要怎么教我呢?”

他煞有介事道:“马是很温顺的动物,夫人只要不对它凶就成了。”

我倒是不对它凶,可是想起来小的时候被摔下马来的经历,就心有余悸,道:“我以前被马摔下来过,现在看到马就会害怕。”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继而笑道:“夫人,学骑马的哪有不被马摔的?摔着摔着就会了。”

我还以为他会讲个什么大道理与我听听,让我不至于心有余悸,哪想他倒是实在,摔着摔着就会了这样朴实的回答,还真是他这长相能说出来的话。噗嗤一乐,道:“现在就去么?”

他点点头,道:“等大军吃完饭就该上路,现在先去跟马熟悉熟悉。”

我和佟儿随在他身后赶去挑马,他一路上絮絮叨叨,“公子吩咐让乌骓跟着夫人,夫人等会见到乌骓就会知道乌骓很温顺的。”

我点头,应好。

第11章

辗转来到马厩,一个身着普通兵服的士兵正在给一匹黑色骏马洗澡,此马甚是听话,稳稳健健站在地上,周身仿若缎子油光放亮,四蹄前部却是白的赛雪。

琉云指指它,道:“夫人。”

我问:“乌骓就是它么?”

这样一匹高头大马,虽然看上去温顺,但我实在没有勇气骑上去,心里有些担忧。

他摇摇头,道:“它是乌骓的父亲疾风。”

看疾风的样子,我在心里略一揣摩,大概乌骓并不很高。绕过马厩才发现在一棵桑树下放养着一只小马,跟疾风长得很像,只是马蹄上没有白毛,额头上却有一撮白毛。

琉云走过去将它牵过来,道:“这个是乌骓,夫人别看它小,跑起来却比寻常的马要快许多。”

尽管他这样说,但是看起来这样小的一匹马,个头不过比那拉磨的驴子一般,我着实不忍心骑上去,便道:“就不能找个大点的马么?”

他挠挠头,“可是公子吩咐,不能摔着夫人。呃……”他显是为难。

佟儿见状,开导他道:“让夫人骑匹老马便是,听说老马识途,也比较温顺。”

他打量打量佟儿,道:“你说的也对,可是我得去问问大公子,不然就是违反军令。”

暗自好笑,教我骑马跟军令能扯上什么关系?一边又为他这般营营汲汲的小心感到难过,只怕虽然是跟在曹丕身边,为了活命也不能容易。便道:“我也不为难与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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