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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驭灵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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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少夫人见他语气转好,心头一松,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喝这么多酒?”
  乐枫搂着她,吐着酒气道:“无事,一时失手打翻了个酒壶而已。”
  第二天上午,乐枫到了闻琴居时,子夜正在跟礼仪姑姑学习走路的仪态。见到乐枫来,不禁纳罕:“今日怎么这么晚还不出门?不要忙公务吗?”
  乐枫径直坐到椅上,弹弹了袍摆,道:“昨晚喝多了有些头晕,索性就请了假在家歇一日。”
  子夜白了他一眼,道:“我瞧你精神好得很,可不像身体不适的模样。”相比之下,萧照要尽职的多。一年到头,从不轻易请假。即使是应酬饮酒,也是适可而止,不会耽误第二天的上朝。
  乐枫苦着脸道:“身为兄长,好心好意地来看看你,结果你却连个茶都不倒上一杯。听你的语气,似乎还很不欢迎我似的。”
  朵儿正好端茶上来,笑盈盈地道:“乐将军言重了,小姐哪有不上茶的理?是奴婢手脚慢了些,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子夜与乐枫因相识多年,早已经熟络,说起话来便也随意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还会缺你一口喝的?无端端的跑来挑我的茬,老实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乐枫摆了摆手,“我若敢挑你的茬,阿照还不找我算帐?左右也是闲着无事,便来看看你。你在学礼仪?继续,我就在边着瞧着,保证不影响。”
  怕他无聊,子夜又叫朵儿端了些瓜果点心给乐枫,自己就专心学起了礼仪。
  大越是礼仪之邦,平民之家对于礼仪无过多要求,但是贵族间讲究就多了。特别是在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莫说是走路、吃饭了,便是一颦一笑都有讲究。
  按说子夜的性子是最厌烦这些的。但她知道,到了陛下大寿的那天,她是要以乐府嫡女的身份进宫赴宴,那么多贵人面前,绝不可行差踏错,否则丢的不仅仅是乐家的脸,还可能会影响到她和萧照的亲事。因此学起礼仪的时候,她格外的用心,再加上她本就不笨,学得也极快。
  乐枫见她穿着一身华丽却异常繁复的礼服,螓首微抬,容颜如似,微微含笑。双手交叠于小腹前,转过身朝他坐的方向走来。她的行姿极为优美,步子不急不慢。她每行一步,脚尖微微露出,裙裾摆动如繁花盛开。
  那一瞬间,乐枫不禁愣神。明明前一刻还觉得她是个乡下丫头,为何忽然间便又觉得她竟像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华光四射?
  论仪态之美,即使建安所有的世家贵女加起来,也不及她之万一。仿佛她天生就是如此高贵,如此典雅。
  子夜已步至他面前,盈盈行了一个礼,声音如珠似玉:“子夜见过大兄,大兄近来可好?”
  明明只是初学,可是这一套礼仪做下来却是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有一刹那,乐枫几乎要错觉,子夜就是世家大族中教养长大的女儿。
  乐枫由衷地赞叹:“不错,不错!学得极好,若是阿照见了,保管都要吃惊。”
  礼仪姑姑在一旁附和着道:“奴家教过许多贵族小姐礼仪,但如子夜小姐这般容资之美,仪态之贵的,却是头一回见。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果然是天生的贵气逼人。”
  子夜朝她莞尔一笑,“姑姑谬赞,全赖姑姑教导有方。”
  “今日小姐学得快,课就先上到此。奴家明日再来。”礼仪姑姑说罢向子夜和乐枫二人行了个告退礼后便离开了。
  

  ☆、大觉寺

  子夜一见礼仪姑姑的身影消失在外头时,整个人顿时如失了筋骨一般软下来,瘫坐在椅子里,长长地吁了口气:“这礼仪一道,真真如受刑一般,可比种菜要辛苦多了。”
  乐枫嗤笑起来:“我正奇怪呢,怎么短短几日你便让我刮目相看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怎么装腔作势的,野丫头还是野丫头。唉,我说你忘了礼仪也就罢了,怎么还翘起郎腿来了?”
  “你不也翘二郎腿?”子夜说罢,接过朵儿递上的茶水,毫无形象的灌了一大口后,大舒了口气,粗声粗气地道了一声:“爽!”
  “我乃男子,男子翘二郎腿无妨,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且还是堂堂名门贵女,就你这……这形象殊为不雅。”乐枫说着把她翘的腿给放下去,可是刚放下去,子夜便又恢复了原样,大大咧咧地道:“在外我自然会注意形象。现在又没外人,何必装呢?我这上午学习,下午又要闭关,已够苦了,你就别在这儿罗里吧嗦的。你乃我挂名的大兄,又何必生生把自己逼成我的管家老妈子?”
  乐枫问道:“闭关?你又不是出家人闭得什么关?”
  
  子夜轻叹一声,神情哀伤,“成日里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中,可不就像出家人闭关一样吗?”
  乐枫被她那副模样逗得乐不可吱,笑了一阵又道:“你若是闲得无聊,可去府中各女眷那里坐坐,也可散散心。”
  子夜连连摇头:“可别。贵府女眷日常不是绣花、打牌,便是谈诗、论文的。我可不想自找罪受。”
  乐枫道:“听说你从前倒是经常上街闲逛,怎么这几日倒如此乖觉?”
  子夜悻悻地道:“我怕遇到文昌公主。你也知道,她一直喜欢阿照,又曾误以为我是阿照的男宠屡次为难与我。若是在街再遇上了,又要喊打喊杀的。眼下这个节骨眼,我还是不要给阿照找什么麻烦了。反正陛下大寿也快到了,先熬到赐婚再论其他。”
  乐枫道:“想不到你还挺识大体的。”
  子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
  乐枫道:“其实,你换上了女装与着男装时的模样虽然相似,但是感觉大不相同。你可以穿女装出门,若是还有所担心,戴个帏帽也就是了。”
  子夜听他这一说,心思立马就活泛了起来,转过头去问朵儿:“我穿女装和穿男装果然大不相同吗?”
  朵儿点了点头:“小姐穿女装时,国色天香。着男装时,英姿勃发,确实不太像是同一人。不过街上人多,小姐又生得漂亮,万一叫人冲撞到了便不好了。还是在府里安生些。”
  乐枫道:“早上听我娘子说,她今日要去九安山上的大觉寺进香。佛门中相对清静些,你若在家无聊,不妨同去。随行有侍卫,倒也安全。”
  朵儿连连冲子夜摇头,子夜想了想,道:“阿照好像也没不许我出门。我戴帏帽,不怕被人认出。随行又有侍卫,应当无妨。”
  说着说着,便忽然从椅上跳了起来,嚷道:“朵儿姐姐,你快去厨房看看午膳做好了没?我们早些吃饭,也好早些出门。”
  乐枫笑着摇头,“一说到出门就这般性急,可见这几日是将你憋坏了。”
  朵儿拦不住她,便也只好随她去了。
  
  急匆匆地吃完了饭,子夜就换了身素色、款式简单的女装。头上戴着个帏帽便高高兴兴地去寻乐少夫人,准备一道出门。
  上了马车,方才发现乐枫居然也跟来了。
  马车里,子夜一边用帏帽悠哉悠哉地扇着风,一边问乐枫:“你先前不是宿醉精神不济吗?怎么现在反倒有精神随我们去上香?”
  那帏帽她方才试过了,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遮面的软纱极为轻透,戴上之后,外人看不见她的真容,而她却能将外头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乐枫环抱着双臂,嘻嘻地笑着,“深山老林的,两位大美人独身前往,我岂能放心?所以喽,即使此刻头痛欲烈,还当舍命陪美人。”
  乐少夫人斜乜他一眼,对子夜道:“妹妹休听他疯言疯语,他总是这样没个正形的。大觉寺乃是建安城香火最盛的寺庙,便是那九安山,也因处于城中,加之风景独好,不乏游赏之人。哪称得了什么深山老林?”
  子夜掩嘴而笑:“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见过他正经样?又有哪一天不是嘴上跑马的?”
  乐枫嚷道:“你少污蔑于我,我乐枫好歹也是堂堂正三品的大将,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好似个泼皮无赖?”
  子夜耸了耸肩:“实话实说而已,你瞧你如此激动的模样,可不就是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
  乐少夫却是有些狐疑:“怎么你们认很多年吗?否则妹妹又岂会知道你这些年来是什么样子?”
  她只以为子夜是最近才认祖归宗,所以便以为他和乐枫虽为血脉至亲,但应该并不熟悉。方才见乐枫说话太过随意,恐子夜姑娘家脸皮薄,这才帮着说了两句。没想到这二人斗起嘴的模样像是熟络的很,反倒是她这个乐少夫人有些插不进话来。
  
  子夜自知失言,忙道:“我虽见大兄次数有限,但到底是血浓与水,说起话来便也没个拘束。又因见他总爱说笑,猜想他这些年来应该就一直是这副模样的。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乐枫抚掌而笑:“好个江山易改,本难性难移。”
  
  乐少夫人闻言心下稍稍释然,只觉自己想多。不过侧目间,又见自己的夫君盯着子夜时的目光,格外的不同。虽然夫君也会宠爱地看着她,但那种目光里总露着疏离感。
  论家世、论人品、论相貌,乐枫在建安贵族中都属上乘,特别是他本身又是五行驭灵师,在朝中且掌有实权。能嫁与他为妻,确实是几生休来的福份。可旁人不知的是,虽然自己的夫君总是一副乐呵呵,看似极好相处的模样,但这些年来做为妻子,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摸不透他心中真实所想。明明亲密无间的夫妻,可是当中却夹着一层道不尽说不清的疏离感。便是乐府突然间多了位小姑,她也是不早不晚,在子夜进府前夕听到婆婆当众公布,方才知道的。
  
  然而这些事,乐少夫人一直深藏心里,不但在乐枫面前没有丝毫显露,更不会当着子夜的面前说起来。哪怕子夜美得让她有些嫉妒,乐少夫人也只摆出一副亲热无比的模样,拉着子夜的手闲话家常。
  
  马车行到九安山脚下时,停了下来。接下来上山的路,只能靠脚走了。
  乐枫先跳下了马车,站在车外,非常贴心地扶着妻子下车。
  子夜刚刚戴好帏帽,便看到乐枫一手挑着车帘,一手伸进车厢内等来扶她。他的容貌清秀俊逸,微笑时谦和儒雅。子夜头一次发现,原来乐枫也是这般潇洒俊美。
  不过她却推开了他准备掺扶的手,纵身一跃,轻轻盈盈地就跳下了马车——本非名门娇娇女,一不小心便露了本性。
  乐枫俯下身去,轻声提醒道:“莫忘了身份。”
  子夜撩起帏帽前的软纱,冲着乐枫扮了鬼脸后,咯咯一笑。再度转身迈步时,一步一步,姿态极尽优雅与高贵。
  乐枫好笑地摇了摇头,牵起身旁妻子的手也跟了上去。
  
  九安山本就不算太高,大觉寺又处在山腰上,只不过上了约摸三、四层楼的高度,便见眼前一片苍翠掩映下的黄墙黛瓦、飞檐拱门。才近庙门,只觉檀香阵阵盈鼻。进到庙内,又听得阵阵讼经之声,低沉庄严,另人不觉肃穆起来。
  大觉寺的香火果然是旺盛,男女信徒往来不绝,大雄宝殿前一座石铸的足有一人多高的香炉里,已经积满了香灰,十来柱未及燃烬的清香,腾起余烟袅袅。
  子夜和乐枫夫妇一道在佛前虔诚地上了香了后,子夜还特意给萧照求了个平安符,想着晚上回去见到萧照就让他随身带着。
  乐枫夫妇去布施,子夜便带着朵儿并两名侍卫在寺里随意地参观了起来。
  
  大觉寺乃是依山而建,子夜沿着庙后石阶信步而上,慢慢地便将寺庙落在了脚下,而山顶则近在眼前。
  几年前的无宵灯会,她嫌街市上人潮拥挤看灯会太无趣,便唆使着萧照带她到九安山顶看灯,结果还害得萧照遇刺,险些就要丧命在这里。起初是心有余悸,后来是渐渐地忘记了这个地方,毕竟建安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如今故地重游,她却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么一想,心境便又殊为不同了。
  当年上山时是夜晚,沿途只有漆黑一片,根本没有景致可观。这会儿,天光正好,又恰好是夏初时节,山上枝繁叶茂,到处都是清新的绿色,沿途还遇到一大片一大片紫色的野花丛。
  也不知白天的九安山顶又是怎样的一番美景,可惜萧照不在身边。等过些时候有空了,必要邀他再重游一遍。
  子夜正思索间已登上了最后一级石阶,到了山顶处。


  ☆、公子世无双

  山顶上因为恰好是一片难得的平坦之地,又可将整个建安城一览无余,是个赏景的好去处。子夜到时,已有不少游人,或在站山崖边上观景,或三五成群席地而坐。
  子夜依着记忆,找到了当年元宵那晚她与萧照俯览灯市的位置。不想,那里已站了一位公子。
  子夜注意到他的脚有一半站在涯边,一半却已凌空。山风阵阵,吹得他白色的锦袍和墨色的长发不住地翻飞,好像他下瞬便会驭风而翔,又让人恍忽他随时会跌下崖去。
  子夜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小心些,莫要掉下去了。”
  崖边的人僵了一僵,忽然转过头来。隔着帏帽的软纱,子夜看到的是一张极为儒雅、极为俊朗的容颜。那如画般的眉眼,那挺直的鼻梁,那不知为何惊讶而微张的薄唇……原来男人标致到了极致,竟也会让女人看得失了神。
  相比之下,萧照的外表也不遑多让,但萧照的五官多了一分英气,更透着冰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而他,那临风而立的公子,却显得温和多了,如同一块绝美的玉,温润似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曾几何时,我可见曾见过你?为何,竟会让人生出一丝心疼之感?
  恍惚中,他的声音宛如清风入耳:“子夜……”
  子夜一惊,明明素不相识,他怎会一口便唤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这一句话问出时,子夜依稀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失望之余更好像带上一丝痛苦,他喃喃地自语:“若她还未死,如今也该如你一般大了吧。”
  说话间,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抱拳一揖,动作极为儒雅,“让小姐受惊了。抱歉得很。”
  子夜也还了一礼,按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公子的故人叫‘子夜’吗?观公子方才模样,似是将我认作了她?”
  那位公子浅浅一笑,“子夜乃是我心爱之人。当年我未能护她周全,累她惨死。方才乍闻小姐声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细一听来,子夜的声音更显稚嫩一些,倒不似小姐这般如珠似玉,闻之难忘。”只是她当年还小,若是能长大,也不知声音该是多少动听。可惜,自己却再也不到了。
  子夜听他说得伤感,心下也是戚戚,道:“玉人已逝,公子节哀。”
  山风袭面,帏帽下的轻纱翻飞不止,他只能依看到一个优美的轮廓,以及脖间未被遮住一寸冰肌玉肤。
  “不过说来也巧得很,公子故人的名字,却与我相同。”
  她随意说出的话,却在他平静无波的心间撩起一片涟漪。
  “你,你也叫子夜?”他愣了一愣,忽然又行了个揖礼,“在下黎沧。不知小姐可否摘帽一观?”
  一样的名字,相似的声音,那会不会……尽管知道这个想法殊为可笑,可一但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来,奢望也就随之而来。
  子夜心知这有些不妥,毕竟对方乃是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要求又是如此唐突。可不知为何,对上他那恳求的眼神时,子夜竟不忍拒绝。稍作沉吟后,她的手便伸到帏帽上——只给他看一眼,应该无伤大雅。
  “太子殿下,真巧啊。”却是乐枫悠哉悠哉地也来了,站到子夜的身边,附身在她的耳边低语:“若是阿照知道他的未婚妻却在外头与陌生男子勾三搭四,不知会作何表示。”
  想到萧照那小心眼,以及他生气时黑着个脸的模样,子夜准备摘帏帽的手还是乖乖地放了下来。心道:原来他就是魏国太子黎沧啊。
  乐枫对黎沧道:“不知太子殿下与舍妹在聊什么?想不到,你们居然还如此投缘。”
  “舍妹?”黎沧剑眉微拧,虽还是那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语气中已经透出了疏离。
  乐枫道:“没错,她是我们乐家的嫡女,也是区区在下的亲妹。”
  原来是乐家的女儿。当年,乐枫与萧照一起给他的奚落,他从不曾忘过。更不会忘却,正是他们二人一道害死了他的子夜。
  “倒是在下唐突了佳人,抱歉抱歉。”黎沧微微颌首。心中明明知道,乐家的女儿本应是他所恶的,可是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却偏偏叫他厌恶不起来。
  “妹妹,我们还是下山去吧。你那嫂嫂方才在寺里到处寻你不得,着急得不行。”乐枫转过头向黎沧道别:“不扰殿下雅兴,告辞。”
  子夜朝着黎沧微微福了一礼,转而与乐枫离去了。
  黎沧看着她行礼时动作优雅而矜持,行走时步履蹁跹如蹈,举手投足间嫣然是大户之家教养出的千金。而他记忆里的子夜却是那个穿着女装也要上窜下跳的假小子。
  回大觉寺的路上,向来活泼的子夜却显得有些沉默了。
  乐枫问道:“妹妹为何沉吟不语,莫非真被那小白脸给迷上了?”
  子夜沉默良久方才幽幽地道:“不何为何,我总觉得好像认识他。”
  乐枫挑了挑眉,揶揄道:“我只知道男人搭讪女子总会用‘我好似认识你’,这样拙劣的借口。不想我的妹子竟也会这一招。唉,守着阿照那样即俊朗多金,又一网情深的男人,你却还要惦记那个小白脸。我真真为阿照不值啊。莫非,你是看上对方魏国太子身份,想着以后当皇后吗?”
  子夜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脚,“再乱嚼舌根,我就把你的脚踩断!”
  乐枫抱着脚乱跳着:“泼妇,简直就是泼妇,阿照是怎么看上你的?!不行,我要告诉阿照,让他不要娶你,免得将来后悔!”
  子夜道:“你若敢胡言乱语,我就,我就……”
  这回轮到乐枫得意了,“你就怎样?”
  子夜噎了半天,语气终还是软了下来,扯了扯乐枫的袖子:“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何况还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怕我嫁不出去,赖在乐家让你给我养老送终?”
  乐枫却是忽然板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来,“妹妹,其实为兄很愿意养你一生。”
  “呸!谁稀罕你养!”子夜懒得再与他扯皮,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到了大觉寺。
  此时临近黄昏,寺里香客渐少,偶见一两个也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子夜站在大雄宝殿前四下望了望,“嫂嫂呢?”
  乐枫道:“还说呢,方才一直寻你不到,一时着急上火,身体便有些不适。我就叫人先送她回去了。”
  子夜道:“我不过就是四下转转罢 ,还有那么人跟着,何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乐枫道:“你那嫂子乃是大族出身,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习以为常的小事,在她眼中可不就成了惊天动地之事?”
  子夜闻言颇觉愧惭,“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嫂嫂担心。”
  乐枫道:“方丈那里还有些贡果要带回去,你同我一道去拿吧。据说佛前的贡果吃了能添福添寿,府里的女眷们也都爱吃。”
  侧头又吩咐侍从们,“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与小姐去拿便好。毕竟是佛家的东西,还是自己动手显得诚心。”
  侍卫们依言应下,只有朵儿非要跟去,子夜道:“你去也好,自己拿自己吃,这应当算是大大的诚心了吧。”
  乐枫看了朵儿一眼,只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听说,大觉寺的方丈为人乐善好施,又精通佛理,朝中有不少大达官贵人都常与其谈经论道。乐枫自然也与之相熟,看他在寺里东走西绕熟络无比的模样就知道了。
  可是走着走着,却是越走越偏,眼见前头只余下一间又小又旧的矮房,像是储物之用。
  子夜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贡果就放在这里?”
  说话间已见乐枫推开那间矮房的门,子夜刚刚站到门口便闻到一股尘嚣之味,她有帏帽作遮倒还好,朵儿已是连咳不止,而屋里除了几捆柴外再无其他。
  子夜问乐枫:“你是不是带错路了,这分明就是柴房,哪有什么贡果?更不像方丈会呆的地方。”
  乐枫道:“这里确实没有贡果,但是有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乐枫走到屋里挪开了一捆柴,然后又敲了敲地下,抬头问子夜:“听到了吗?这底下是空的。”
  说着用手抬起铺在地上的青砖,露出个五尺见方的大坑来,“你们瞧,这里果然是空的。”
  子夜和朵儿走近看了看,朵儿道:“这是地窖,冬天用来储存腌菜之类的物品。”
  乐枫点了点头:“现在是夏天,寺后的田地里蔬果丰富,暂用不上地窖。不过用来装人倒是挺合适的。”
  “装人?”子夜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地窖怎好装人?你不是说要去方丈那里取贡品吗?为何带我们来这里?”
  乐枫道:“这个地窖我事先察看过,挖得深,又因在山上,即使是夏天也凉爽得很。小住几日,做为避暑之居,倒也合宜。”
  

  ☆、软禁

  
  “何意?”子夜心中隐隐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想要退出去时,乐枫却已先一步关上了柴房的门,并顺手上了门栓。
  朵儿也看出不对来,赶紧就挡在子夜前头,“乐将军,你要做什么?我们小姐可是萧大将军的人,你不得放肆。”
  乐枫还是那副笑嘻嘻、看上去一派纯良的模样,“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乐枫又岂能不知?子夜莫要害怕,为兄不会害你,只是想留你在这地窖里住几日。虽说此地简陋比不得咱们府里,但我事先在里头给你安好了床褥等一应物品,尽可能的让你住得舒适。”
  子夜推开身前的朵儿质问乐枫:“你到底要作什么?莫非你也觉得我配不上阿照,不想让我们成亲,所以用这个法子横加阻拦?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阿照总能找到我的。”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乐枫的脸色倏地大变,杀气腾气。不等她们主仆二人反应过来,他的手已掐住了子夜的脖颈。帏帽在挣扎中跌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
  这张绝美的容颜足以另天下任何男子痴迷,可是看在乐枫的眼里却只有厌恶,“自古美人多祸水。若非是你,阿照也不会要放弃我们多年的苦心经营!”
  “乐将军你放手,你这样会掐死小姐的,你放手!放手!”朵儿扑上来纠打乐枫,却被乐枫一脚踢开,呕了一大口血,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子夜被掐着脖子,艰难地道:“你,你莫要伤她……”
  乐枫恨声道:“早知如此,当年真不如叫你死在那孙垚手中,倒是一了百了!”
  子夜已经翻起了白眼,他的手中只要再加一分力,便可轻易地要了她的命。可是在最后关后,乐枫却松了手,子夜便软软地瘫在地上,手抚着脖子连咳不止。
  乐枫方才的暴戾之色慢慢地消失了,他蹲在子夜身前,语气一如从前般和气:“对不起,子夜。你是阿照的挚爱,我不愿伤你。你也莫要逼我,可好?”
  子夜的气息顺了些,咳嗽也止住了。她看着面前的乐枫,不明原本相识多年,再熟不过的人,怎么就突然变得这般可怕?
  “你恨我?”这是子夜的直觉,哪怕乐枫此时已恢复如初,也明确表示不会伤她,可是恨意却终是无法掩饰的。
  “不错。”
  “为何?”
  这些年来,子夜除了与文昌公主有些过节外,也并不曾惹过什么祸,更不曾得罪过乐枫。
  乐枫道:“五日后就是齐鸾的寿宴,你只一心盼着那一日得赐婚,名正言顺的成为阿照的女人。你可知,齐鸾早已对阿照动了杀心?阿照身为火族统领,又是大越灵力最强大的五行驭灵师。他心有顾忌,不敢轻易动下手。毕竟,以阿照的能力,还没有谁能压得住。可是如今不一样了,那魏国太子,对,就是你方才在山顶上见过的那个小白脸。他的灵力不在阿照之下。他此番迟迟不肯回国,为得就是与齐鸾联手对付阿照。”
  子夜不期乐枫居然道出这一些话来,顿时吃了一惊。她一心沉浸在与萧照成婚的甜蜜之中,又哪里能想到看似威风赫赫,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萧照,居然身陷如此巨大的危机之中。
  子夜道:“阿照向来尽忠职守、勤勉公事。这些年来,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无故请假。更何况,我听说阿照的父亲当年还有从龙之功,阿照的姑母又是当朝的贵妃。陛下就相当于是阿照的姑父啊……他们为什么要害阿照?”
  乐枫听她话里尽是一片天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再勤勉又如何?陛下要立太子,恐阿照权力太胜,会影响到将来的太子。有道是匹夫夫罪,怀壁其罪。至于你说的姑侄关系,那就更是可笑了。皇家从来都是重皇权而轻感情。必要的时候,亲生之子尚可杀之。”
  权阴之事弯弯绕绕,子夜越听越糊涂,心中最关心的只是萧照的安危,“你说的这些事,阿照可知道?这些事情你可与他说过?”
  乐枫道:“他当然知道。但他一心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为了你,甚至以为只要交出兵权,让齐鸾认为他没有反心,便可保全。但那齐鸾又是何人?当年弑兄逼宫登上皇位的人,哪里会心慈手软?”
  子夜越听越心惊,“既然这么危险何必做什么大将军,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建安!”
  乐枫道:“一走了之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萧氏也好,乐氏也罢,都是世家大族,族中几百余口人,哪里是那么容易说走就能走得脱的?”
  子夜道:“那该如何是好?”
  乐枫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若是我估计得没有错,齐鸾会选在寿宴之际对阿照发难。但按照惯例,寿宴前一天,齐鸾会到皇陵祭祀。我已部署好了,待齐鸾回宫的路上,逼使他退位,立最小的皇子为帝。过些年等朝中进一步稳定之后,阿照便可取而代之。一但这天下都是阿照的,他想娶谁自然是再容易不过的。”
  子夜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方才道:“这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乐枫,你疯了吗?!”
  乐枫平静地笑了笑,“当年齐鸾为皇子时,太子是他的亲兄。他为了登上帝位,不惜陷害其谋反,又以平叛的为由杀了太子,自己成为新太子,不久又逼得先帝禅位。如今,他坐了十几年的帝位,又有谁敢说什么?所谓的皇图霸业,端看狠不狠得下心来。”
  “那你为何意图将我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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