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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鲲而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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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的目露凶光。“第一,我就从来就没吃过蚯蚓!第二,吃了你我就可以不用睡水里了。”
“哥,晚安。”小葵转身闪了进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背靠着墙默默的松了口气。当再次抬头看到房间的样子时,惊呆的张大嘴巴久久缓不过神来……呀,有钱真好!
二楼无论是从面积还是上下挑高上来说都足够大,但是于肆遥用中式园林风去装修竟然显得小巧玲珑起来。循环流淌的溪水;郁郁葱葱的盆栽。最惹人注目的是后面四排固定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古玩、玉器;另单有一侧直到顶棚的书架,边上放置可移动的木梯方便拿取,书架上面摆满了古今中外各种款式各种年代的书。小葵带着颗敬仰的心跑过去仔细一看,古籍名著全部束之高阁,抬手就能够到的几排都是漫画……
床很软,被子很暖和,小葵钻进去把被子盖过头顶,用力嗅了嗅,还残留一些于肆遥的味道。忽然有些惆怅,从前他身上是淡淡的茶叶香,现在却是幽幽的酒精味。
☆、当年
民国二十年冬,于肆遥在黑省一个小镇上的赌场里和人耍钱。对家是当地出名的混子丁武,打家劫舍逼良为娼,只要金主钱到位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呦,哪新来的銮把点,挂洒火地。”丁武翘着二郎腿往椅子上一瘫,抬眼看着于肆遥不是好笑。‘銮把点’‘洒火地’说是黑话,意思是哪新来的赌徒,穿的倒是挺好的。这是要试试于肆遥能不能听懂,是不是道上的人。
丁武放在赌桌上的笼子里有一只瘦的皮包骨的小鹦鹉,扑腾着翅膀,重复道:“挂洒火地,挂洒火地……”丁武把手边的花生扔进去堵鸟嘴,那鹦鹉像是几天没吃食的样子,连着花生壳一起吞进去。
于肆遥穿着呢子大衣、锃亮的皮鞋、歪带着顶小礼帽,一水的洋货。听不懂丁武的黑话,也不搭理他,低着眉眼旁若无人的挽起袖口玩。
丁武看他半天挽好左边,又悠达悠达的去挽右边。立刻失了耐心,一拍桌子,呵了声。“小瘪犊子,爷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啊还是哑巴呀!”
“啊~”于肆遥笑呵呵的,也是一拍桌子。“这句听懂了,你在骂我。”
“你……”丁武跳起来刚嘴里蹦出个字,立马吃痛的闭上口,苦着脸哼哼唧唧起来。
“闪到舌头筋了吧。”于肆遥嫌弃道:“满嘴喷粪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丁武说不出整句的话,脸上挑衅表情倒是做的很到位。
于肆遥打着个哈欠。“爷今天乏了,最后一把想玩个大的。”
丁武来了精神,大着舌头问。“多大?”
“那要看你有多少钱,又敢玩多大的局了。”
“哼,多大的局,爷都敢玩。”丁武仗着两天前干了票大买卖,来者不惧。
说这儿前两年跑来个家道中落的王爷,吃穿用度又不肯降低,欠了一屁股外债。到了到了,连个宅子都没落下。丁武耍了些手腕,把人家女儿拐了过来,新鲜两天后卖进窑子。前清格格的名头听着就新鲜,不少的男人慕名而来赶着做一夜驸马。
丁武从中抽成,狠狠地赚了个盆满钵满,现在一股脑的全压在赌桌,心气高上来想翻个番。“摇骰子比大小,点小的赢。来不来?”
“你先。”
丁武将骰子往骰盅里一放,单手托住随便摇了几下往桌子上一扣一开。“五个一,这可是最小了。嘿嘿嘿……啊!”还没怎么高兴,嘴角一抽变成了苦笑。‘呸呸’吐出两口血沫子。
“年纪轻轻就吐血,怕是命不长啊。”于肆遥上前的一把掐住丁武的手腕,双目微闭,老成持重的胡诌道:“你这是宫寒,宜多食温经暖宫的食物,少食性寒食物。”
“什么宫寒,那是娘儿们得的病。老子特么是咬到了腮帮子……”刚说了句脏话,立刻又闪了舌头筋。心里想着邪门,乖乖的闭了嘴。
丁武的骰子中有磁石,摇骰盅时,一手放在桌子下,袖子里的磁石隔着木桌吸住六点这面,骰子都是一点朝上。于肆遥看着人傻钱多,庄家乐意配合丁武出老千,赢来的分成。
于肆遥将骰子抛向空中,抄起骰盅一收,也不见他放置底盘,骰子在里面悬空排好往下一压。开,五个骰子竖着排成一列,最上面的是一点。“啊,赢了。承让承让。”
“瘪犊……不,那个你怎么出……出老千。”丁武气得直跳脚,想骂人,嗓子一紧又咽了回去,文明的说道:“你把你的骰子拿来我看看。”
“骰子是庄家给的,想检查我的,那你的也得给我看看。”
庄家听了,瞪着丁武呵斥道:“愿赌服输,别扯那没用的。骰子是我发的,还能坑你不成。”
“啧,有眼力见。这是给你的小费。”于肆遥扔了两张银票给坐庄的。“爷不差钱,图的就是个乐子。但是谁要是搅了爷的好心情……”
“哪能呢,哪能呢。”庄家收了钱,陪着笑脸,挥手叫人轰丁武走。
丁武环顾四周,想着耍赖也没什么用。“得,今天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认栽。”说着抓起一旁的鸟笼就要走,小鹦鹉被甩的在鸟笼里打滚。
“等会儿。”于肆遥慢悠悠的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瞅瞅丁武和他手里的鹦鹉,数了三块银元拍在桌子上。“那鸟,我要了。”
“三块?”丁武扣了扣耳朵,表现出惊人的演技,委屈道:“我这……这三块……三块可不成啊。”本来想夸夸自己的鹦鹉,低头瞟了一眼,没个好鹌鹑大,瘦不拉几的,毛管也不亮,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优点抬抬价。
“哦,那不要了。”于肆遥拾起大洋,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响,不再理会丁武。
富家少爷喜欢的东西不都是一掷千金么,这货不按套路出牌啊!丁武张着大嘴吧嗒两下,傻愣在一旁。
庄家是个人精,拽着丁武过来,给双方台阶。“三块银元不少了,你输了个精光,养自己都是问题。这鸟跟着你也是受罪,不如跟着这位爷,也算是功德一件。”
丁武借坡下驴,将鸟笼递给他,上前收那三块银元。
‘嗒’一声脆响伴着余音,于肆遥又扔过一个铜板。“这个,买你点别的。”
打发要饭花子的架势让丁武多少有些挂不住脸,刚要发难被于肆遥按住肩膀。“别生气,爷要买你的东西,给一个铜板都算你赚。”
丁武突然像是丢了魂,双眼失焦,茫然的伫立着,目送于肆遥提着鸟笼远去。留下身后的人们议论纷纷。
“那块铜板买啥啊?你知道么?”
“他没说呀。”
“哎,丁武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出了赌场,叫辆黄包车。“烟柳巷子。”
拉车的应该是在别处抽成,也不走,站在那一直向他推荐其他妓院。
于肆遥听他絮絮叨叨的头疼,揉着太阳穴,往车夫手心里塞了块大洋堵他的嘴。“就去烟柳巷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点!”
车夫得了钱,甩开两条腿,拉着车跑得飞快。
转眼间就到了一个窄窄巷子口,站了七八个窑姐不顾严寒露着雪白的大腿想给自己招揽恩客。烟柳巷子,做的是皮肉买卖,地方偏僻闭塞,白天寂静荒凉,到了晚上就变得鱼龙混杂,热闹非凡。
于肆遥一身洋范,提着鸟笼显得鹤立鸡群。
“呦,这位爷,遛鸟怎么遛这儿来了。”扭着水蛇腰贴过来位走路脸上直掉粉的姑娘,拽住于肆遥的胳膊,半个胸脯都压在他身上。见对方只是皱着眉头,冷眼的看着自己。想着可能是头一回逛窑子,不适应,赶紧把话圆回来。“不过我们这也能遛鸟,就是遛的不是您手里鸟。”说着径直向他身下摸去,被于肆遥用鸟笼挡住了手。
“哪只鸟今天都不遛,爷是来找人的。”
“看您说的,到这可不都是来找人的。”
“收起你那股骚劲,这是来找我的。”袅袅婷婷的走出来位姑娘,一把推开缠在于肆遥身边的窑姐。“于大哥,跟我来。”
“你看看,这出身好就是比啥都强,哪怕到我们这下九流的地方做了窑姐,也是高人一等。”
“能一样么,人家是大清的格格。”
“大清不是亡了么?”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是亡了,可人家格格的气场还在不是!”身后的窑姐酸溜溜的叽歪着,旁边两三个姑娘也都来凑趣儿。
于肆遥在前面走着走着僵直了后背,窝回来给巷子口的姑娘每人分了一块大洋,“来,给各位妹妹买胭脂的。”然后单单给刚刚拦住他的那位双倍。“姐姐,岁月不饶人,听弟弟一句劝,早点转行,要靠色相吃饭怕是会饿死哦。”
得了钱的都捂着嘴‘咯咯’笑。被说姑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颠颠手里的现大洋,笑逐颜开撒娇一样捶了两下于肆遥的肩膀,于肆遥也跟着笑。
格格在前面引路,进屋关了门。于肆遥扫了一眼凌乱的床,分明是好事刚过的样子。独自叹了口气,“我欠你哥的人情,如今算是还给你了。这钱是那畜生的,拿去给自己赎身吧,他也得了报应。”说着将从丁武那赢得钱都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掏出一张银票。“怕是你现在的身价高了,老鸨子不肯轻易撒手,加上这些应该是够了。”
“家早就没了,唯一的哥哥也死了。就算是赎了身,我现在这副样子又有哪个男人会要。”格格斜躺在太师椅上,挖了一块大烟膏,将烟枪凑到烛火前,使劲嘬了口。“你会娶我么?”
于肆遥掏出手帕掩住口鼻,费解的看着她,想着眼前这个风尘女子还是十年前在王府见到的乖巧小格格么?人的一生不长,倒是变化快得惊人。
“你和我哥那点交情,娶我不值当。钱放那,人走吧。”格格说完,翻过身背对着于肆遥一口一口的抽着大烟。
“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于肆遥从茶水盘里拿了个大白梨,‘喀哧’咬下去,含糊说道:“我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你若真的想这样堕落下去你就尽情的堕落,但要只是想装可怜对我道德绑架就省省吧。”
三下五除二的把梨吃完,梨胡扔到一旁,搓了搓手,手心出现一点萤火。于肆遥将萤火弹进她点烟用的蜡烛上,火苗立刻窜得老高,吓得格格急忙回首吹灭。
没等对方质问,于肆遥先笑嘻嘻的陪了不是。“哈哈,街上一个铜板买来玩的。吓到你了,是我不对。”
刚刚的萤火便是于肆遥强行从丁武那买来的——三魂七魄中抽取的第二魄,主灵慧。缺了它,丁武也就成了半个智障,不能再为非作歹。
这会儿被格格吹灭,也算是因果得报。
“上次有告诉过你我住的地址,要是对生活有别的想法要趁早,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走了。”于肆遥穿上大衣、拎起鸟笼,头也不回的走出烟雾缭绕的屋子。
年跟前东北冷的越加魔幻,于肆遥回了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看看书喝喝茶。不肖半月,带回来的鹦鹉个头没怎么见长倒是胖了两三圈,毛色也光滑油亮起来,小家伙上蹿下跳的像个毛球,怪招人喜欢。
有天鹦鹉无师自通冒出两句简单的句子后,于肆遥突发奇想的教起它唱歌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但怎么都学不会。于肆遥拿着瓜子逗它,一着急竟然真的荒腔走板的说出点调调来。“真是人为财,鸟为食。啧啧啧,以后你就叫小葵吧,葵花籽的葵。”
☆、面子和里子
很多事情,明明记得,但从未去探究,就差点认为已随时间忘却了。直到有一天,记忆的线头被人勾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得越拉越长。
小葵很少失眠,此刻睁着眼睛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合上眼就是于肆遥梳着小分头,穿着月牙白的长衫,躺在罗汉床上喝着茶水,一遍一遍认真的教着自己:“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
不是歌手演唱那种正儿八经的唱法,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在哼。小葵喜欢这种又欢快又慵懒的调子,还有满屋沁人心脾的茶香。
想到这,忍不住起身把门偷偷打开个缝;看看他在干嘛。
于肆遥还没睡,在水里玩塑料鸭子。一松手,大鸭子就带着一群小鸭子快速的向水面上浮。于肆遥的速度更快,抢在它们浮出水面前把鸭子们都抓到手里,再游回深处,撒手,然后去追。周而复始,不亦乐乎。
察觉到有声响;身形一顿,也不去管那群塑料鸭子,转头扎到水池深处,消失在茂密的水草里。
阳光透过中空玻璃投向水池,饥饿唤醒了沉睡的大鱼,昨夜看到小葵偷偷的扒门缝,于肆遥料想她现在应该早已经跑路。抻了抻腰,身体前倾,准备往水面上升。
眼角余光扫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屋子里忙前忙后……
酗酒对身体的伤害还真大,哪怕是上古神兽也不例外。于肆遥想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眯着眼慢悠悠的游到水池一侧,隔着层玻璃确认,没错,还是那只聒噪的鸟!
它还没走!它是傻到连逃跑都不会么?那我吃不吃它?吓唬了半天,不吃多没面子!又有什么理由说得过去?啊!烦躁!
小葵做了四菜一汤,摆上餐桌后准备去叫于肆遥来吃。发现他早已经醒了,正立在水里,抱着肩膀,透过玻璃一脸懊恼的盯着自己吐泡泡。
小葵想‘呀,起床气可真大’,指着桌子上的菜,笑眯眯的摆手让他上岸。
“呵…”于肆遥无奈的摇着头,暗自腹黑道:“傻不拉几的样,真是没救了。”
此刻能吃到早饭实在是件让鱼惊喜的事。在四菜一汤的对比下,想想白朗每天给自己吃的清粥咸菜、豆浆油条简直是寒碜。于肆遥手里端着碗,心里想着事儿:怎么不着痕迹、且能保留面子的放掉她。
“哥,给我唱首歌吧,就玫瑰玫瑰我爱你那首。”
吃饭为什么要唱歌,莫名其妙,于肆遥翻了个优秀的白眼,没理她。
“我有时候睡不着就喜欢听这首歌,但网上下载下来的都没你当年唱的好听。”小葵双手托腮凝视着他,多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
“你不吃?”于肆遥被她看毛了,总觉得这目光不祥。
“我先不吃,你吃,你吃。”
于肆遥扒了两口饭,瞧瞧她,依旧盯着自己并且眼里闪烁着‘慈母’般的柔情,不禁抖三抖。
“哎呦。”无奈的叹了口气,筷子敲击碗边打起节拍。“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长夏开在荆棘里,玫瑰玫瑰我爱你。”敷衍着唱了两句,不耐烦道:“行了吧……”
话还没说完,小葵开始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哥,我有东西送给你。”拉过他的手,放入一个淡蓝色的小球,合上后又紧紧握住于肆遥,悲壮的叮嘱道:“内丹还给你,以后酒要少喝,能不喝就不要喝了。哥,等你法力恢复后就可以踏踏实实睡柔软的床。还有,谢谢你当初收养我,也是拖你的福活了好久,吃了好多好吃的、去过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之前一直逃避实在是我贪心。”
面对突然的独白,于肆遥呆若木鸡,“没了内丹,你活不过两天。”
小葵一抽鼻子,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于肆遥抿着嘴,喉结上下翻动,仿佛噎到了。端起面前的热汤,两口闷掉。
真是骑虎难下啊,本来只是想逮到她捉弄捉弄而已。都已经开了灵智,不管如何也不能要她的性命。于肆遥作为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子,在觉得焦虑的同时认为产生这种情绪实在是荒唐,顾左右而言他道:“可能你不太了解我,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装可怜对我道德绑架没用的。”
“哦!”小葵破涕为笑,兴奋的叫道:“你当时去烟柳巷子也是这么和那个漂亮姐姐说的,我都记得。”
于肆遥拧着眉毛,“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我真心实意的想把属于你的内丹还给你,不是装可怜道德绑架。”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于肆遥反手将内丹收回,继续吃饭,脸色却变得阴沉。“你舍得死,但我没义务埋。一会儿送你回去,死也别死在我这里,晦气。”
“哦!”小葵不知道触碰到他哪一片逆鳞,惹他不高兴,端着碗筷不敢夹菜,只是干扒米饭。
‘啪’,于肆遥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把菜往她面前一推,撇着嘴痞里痞气的说:“多吃点,做鬼也别做饿死鬼。”
“哥,你能不能别总死啊鬼啊的挂嘴上,我听着害怕。”
“……”
于肆遥送小葵到她打工的店门口,探身过来一把推开车门,别过头盯着窗外。“滚吧。”
小葵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两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下车。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软使不上力气,小葵试探性的勾了勾脚尖,发现整个人都被悬空吊了起来。费解四处张望,于肆遥撕破空间般突然出现,抓住她命运的后脖领子。小葵身形一沉,被像拎鸡崽子一样拎在半空中。
于肆遥别过头叹了口气,张大嘴示意小葵和他学。“啊……”
小葵不明所以的也张开嘴,“啊……”
于肆遥摊开手心,把内丹扔到她嘴巴里,一抬下巴,小葵囫囵个儿吞了下去。
“这东西也没啥稀罕的,我又养出来一个。你的小命自己留着吧,我想吃你做菜时,你有空就来做菜给我吃,也算有良心了。”说着掏出张名片。“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看她嘴唇颤巍巍的,眼角又挂上泪珠,马上变脸严肃道:“内丹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有困难找我也正常,毕竟……毕竟我的内丹不能有闪失。懂?”不习惯这么明显的对别人好,他把小葵放到地上,难为情的三步并两步,两步一回头的落荒而逃。
‘真是好人,怕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被我遇到了。’小葵翻着手里的名片,心里蹦起爆米花来。
迟到早退,上班时间来去自如,大概只有公司老板可以这么肆意妄为了。十点半,23层的于肆遥于律师在地下车库冤家路窄的又遇到22层的胡三太爷胡大律师,互相翻了两个旗鼓相当的白眼共同走进电梯。
“咳咳……”胡三太爷清了清嗓子,狐狸眼眯成一道缝,看起来心情不错。“从家刚出来?”
“啊。”
“也是,天天没事儿干,来的早也白来。这时间点,是来赶着吃食堂吧。”胡三太爷一手插进西裤兜,一手拎着公文包,笔挺的扫视着于肆遥。瞧着他运动裤、大背心,头发也东翘西翘的,嘴里不禁‘啧啧’的嫌弃起来。“我妹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一条咸鱼。”
“好奇你妹怎么看上我的?”于肆遥伸着懒腰,将胡三太爷逼到电梯角,单手靠墙发出‘咚’的一声。半耷拉着眼,居高临下道:“因为我长得帅,而且个子还高。”
胡三太爷矮了他两头,此刻只能仰视。跳起脚,拽着于肆遥领口。本想把他个头往下压一压,但由于太过生气,手变回尖尖的狐狸爪,‘刺啦’一声,于肆遥的背心被生生撕成两半。
“叮”22层到了,电梯门自动打开。胡三太爷盯着手上搭着的半块背心不知所措,于肆遥半裸着上身壁咚着胡三太爷。
“啊!”
“我去!”
“天哪!”
此情此景,被胡三太爷公司最八卦的几位女职员看到,愣了愣,慌慌张张的拉着彼此交头接耳的走远。
“看到没,23层的于律师压着我们胡总。”
“呀~,胡总还把人家衣服撕了,太刺激了。”
“真是相杀相爱的一对儿,我跟你说咱们的业务和楼上处处作对,搞不好是窝里斗啊,哈哈哈……”
“咱们胡总个子不高,长得怪可爱的,一看就是受。于律师高高壮壮,看到吧那肌肉块,啧啧啧,攻气十足啊!”
“你好色情啊,哈哈哈……”
于肆遥在胡三太爷发懵时,一脚将他踹出电梯。
胡三太爷跌倒在地,爬起来后咬牙切齿叼着一张黄符,单手掐诀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咸鱼。但看着往来的员工,只能将黄符嚼吧嚼吧咽肚里,愤恨的攥紧拳头。
☆、纵火犯
23层的两个助理收到于肆遥快到了的信息后,早早在电梯口守株待鱼。
打扮朴素、黑着一张脸的叫张敏,高智商低情商的工作狂,抱着堆了好几天等着签字的报表堵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
前凸后翘、正擦脂抹粉的是Sulli,魔鬼身材、行走的衣架子,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种难缠客户之间的万金油,此刻单纯是为了来迎接老板。
“天哪,这怎么搞的啊?”Sulli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摸向于肆遥半裸的腹肌。“都出血了。”
“来的路上被只土狗抓的。”于肆遥低头看了看,倒是没那么严重,只是出了几道血印子。推开Sulli的手,迎面被罩来一摞报表。
张敏严肃的说:“老板,这些今天必须看完签字,不能再拖了,财务等着做账。”
“好的。”
“我还能再相信你么?”张敏审视着于肆遥,诚恳的问。
于肆遥为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除了相信我,也没别的办法,毕竟我是老板。”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张敏点点头,转身走掉了。
“于总,我来帮你拿吧。”Sulli主动接过于肆遥怀里的报表,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依旧健步如飞。“学历高就是有拽的资本哦,啧啧啧…”
于肆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哇!”
“于总,好身材!”
“啊!”
此起彼伏少女怀春式的尖叫,引得各科室的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出来看,男人、女人们都悄悄拿出手机,记录精彩时刻。
于肆遥将身上已经不能称作衣服的破布拽下,咬着嘴唇做了个展现肌肉的动作,指着看热闹的员工们转了一圈,眨了眨眼睛,风骚的压低嗓子道:“宝贝儿们,工作福利。”
“啊!啊!啊!”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狂热。
Sulli跟在身后,抿着嘴笑道:“于总,简直是纵火犯。”
“怎么说?”于肆遥为Sulii推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她抱着东西先走。
“点燃少女心的纵火犯。”
“哈哈哈,有创意的比喻。”于肆遥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简单的换上。“最近听没听到楼下22层有什么动静。”
“我在法润的朋友说胡律师今天上午约了金总吃早茶,想做法润今年的法律顾问,价格给的比我们优惠。”
“怪不得这老小子这么得瑟,原来是憋着坏要翘我的生意。”于肆遥窝在沙发里摆弄着手机,过了半响才意识到Sulli还站在那里。“哦,没别的事了。”
Sulli笑着点点头,走的时候轻轻的带上门。“有事您叫我。”
眼睛转了一圈,于肆遥咧嘴‘咯咯’了起来。他脱掉上衣,把从垃圾桶里刚扔的破背心披在身上,对着阳光找了个角度让腹部的血印看起来更加明显鲜艳。兴致盎然的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电话里的女人长着媚人的狐狸眼,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但风情只持续了两秒……
“于肆遥,你个王八蛋。上哪爬灰,让小娘儿们挠成这x样!还敢给姑奶奶我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于肆遥拎起身上的布料,哑着嗓子暧昧道:“刺激么?”
“刺激你xx,谁啊?来,亮个相。看样子你在办公室是吧,别动嗷,我半个小时就到。”
“等……等会儿,不……不是女的。”于肆遥不敢玩笑,生怕她上来火爆脾气,跑到公司来砸场子。
“不是女的?不是女的!好啊,于肆遥你现在变口味了啊,你连男人……男人都……”
“胡春花,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哥胡三儿给我挠的。”
胡春花‘噗嗤’笑了出来,翻了个白眼,看着新做的指甲心不在焉。“我哥?我哥挠你干什么?”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气愤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让我哥看到了?”
“我的狐狸奶奶,咱俩分手没个上千年也快了吧。我就纳闷了,我做什么事能算对不起你。”于肆遥深吸一口气,抱怨道:“你哥,最近这几百年处处和我作对。今天在电梯里自己想不明白你为啥看上的我,一言不合就上爪子。再说我也不是第一回被他挠了,有些事我也算想明白了,从胡三儿那论,咱俩就是孽缘。”
“别生气呀!”胡春花翘着兰花指,笑盈盈的讨好道:“我找我哥去,让他给你道歉。瞧这小心眼子,挠你两回记仇还记我这儿来了,我冤不冤啊。”
于肆遥看了眼时间,估计胡春花还有半个小时到达战场。想着22层即将生灵涂炭,23层的于肆遥美滋滋的喝着咖啡看报表,等胡三太爷前来道歉。至于法润的案子,有时间也要活动活动,虽然金总实在令人厌烦,但是也不能轻易便宜了胡三太爷。
‘叮’正在四川‘挖坟’的白朗发来一条长长的信息。
‘于哥,还记得上次让你看的那个埋在崖壁缝里的铁盒么?主任一定要打开。他岁数大,我怕万一真有什么他扛不住就自己把盒子开了,最近总感觉脖子发凉、胸闷恶心。我和胡三太爷视频,他说我印堂发黑,但是这么远他也无能为力。要是在家里能给设个堂口,下次有事就可以直接请仙,多远就一句话的事。于哥,我能在我屋给胡三太爷立个堂口么?’
于肆遥被这二愣子气的,半天只有出气没进气,打了两个字又删了,发了一条语音,动了真气声音越来越高。“你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么?在家里给胡三儿立堂口,那他就可以随意出入我家,我还有什么隐私可言了?告诉你别手欠别手欠,不听劝是吧。别回来了,最好被那禁锢在铁盒里的魂魄给缩了命!”
白朗在施工现场吃着盒饭,被于肆遥的语音震得抖三抖。委屈巴巴的给胡三太爷打电话:“于哥不让我在家里立堂口,还把我骂了一通。”
“你傻呀,和他说什么,悄悄的立。”
白朗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胡三太爷在电话里声音一顿,思索道:“不立堂口的话……也有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正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以及尖利的女声:“三哥,你总没事招他干嘛!”
白朗揉着耳朵问:“春花姐来了?”
“啊啊,我……我回头和你说。”
电话被匆匆挂断,白朗摸了摸渗着冷汗的后脊梁,叹了口气,继续吃起盒饭。
于肆遥批完报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还是没有等到胡三太爷的道歉。摸摸干瘪的肚子,撇了撇嘴,胡春花竟然失手了,真是意外!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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