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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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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廌回家之后,不见苏轼的文章,心中怅惋不已。考试时,试题果然与苏轼所写的文章十分类似。章持、章援模仿李廌的口吻一挥而就。而李廌则因心情烦闷而表现不佳,大失平时水平。
阅卷的时候。苏轼认为第一名肯定是李廌,等评阅完考卷拆号时,发现第一名是章援,而文笔与章援相同的章持则排在第十位……李廌最终落第。苏轼为此事懊悔不已。
然而,宋朝有律:凡朝中相侯子弟均不得列为科举之首。故而殿试时,章援从第一变移至第五,如此,章援也就与状元擦肩而过。章族为此很不忿,将章援当“状元”录入族谱,以示纪念……
三月末,朝廷再下旨意,诏令诸路经略司护耕——这活是团练的活。
在农耕文化下,每年的耕作都是一场重头戏,团练的存在就是在耕作开始的时候,保护农民不受盗匪的侵扰,在收割的时候,不受盗匪的抢劫。这护耕活动是团练每年的首要任务,它在一场傩舞中拉开序幕。
其实,现在雪仍未化,可是朝廷已经迫不及待了,生恐今年耕作晚了,导致灾荒。地方官员也忧心忡忡,望着白雪皑皑的田地唉声叹气。
傩(nuó)舞,又叫“大傩”、“跳傩”,俗称“鬼戏”或“跳鬼脸”。它渊源于上古氏族社会中的图腾信仰,周代称傩舞为“国傩”,纳入国家礼制。傩礼是希望调理四时阴阳,以求寒暑相宜,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平安,国富民生。汉唐时宫廷大傩仪式隆重,并传入越南、朝鲜半岛和日本。北宋末期宫廷傩礼采用新制,傩向娱乐化方向发展。
田头,几名团练正拿着一个鬼脸面具在那里跳着古老的傩舞,舞傩者称之为“团将”,他配戴形象狰狞的面具,装扮成传说中的“方相氏”,一手持戈、一手持盾,边舞边“傩、傩……”地呼喊,奔向各个角落,跳跃舞打,搜寻不祥之物,以驱除疫鬼,祈求一年平安。
驱鬼仪式结束后,当地最高长官上前焚香祷告,并将一杯酒水祭告天地后,洒在锄头与犁上……然后,大家都傻眼了。
遍地积雪,从哪里下锄呢?
赵兴这时的身份是团练判官,他正与张用骑着高头大马在田头巡视,一队马弓手随在他们身后,左右巡查,张用指着田,也在发愁:“今年恐怕是个荒年……”
赵兴回首望望团练队伍,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呀,听说辽国那里已经赈济了七次了,我们这里也赈济了十余次,这样下去,农夫们该发愁了。”
赵兴话里带有了那股懒洋洋的腔调,令张用很诧异,他抬眼看看赵兴,醒悟过来:“也是,我们倒不用太愁。密州团练没有剩多少人种地了,海贸的收入足够养活自己了,可农夫呢,我还是担心,万一农夫饥饿难耐,密州盗匪四起,恐怕我团练就难受了。”
赵兴晃了晃马鞭,指点一下身后的队伍,说:“看看你身后,你还用发愁吗?”
密州团练现在发了。
自从年夜宴上,密州团练敲动大鼓奏响《黄帝炎》,鼓声眨眼间传播到京城。随后,那队表演的团练被招入禁军,编入京城殿前司,专门替皇上演奏。张用因为训练出这拨人手,受到朝廷的嘉奖。年后,朝廷的京东路防御重心渐渐的向水军倾斜,张用这里新近得到七个指挥的编织,使他统辖的兵力达到了十五个指挥。
二三月份以来,朝廷逐次向密州调集军力,从厢军中划拨出不少兵力,逐步在张用这里归建。而财大气粗的密州团练从里头精选了五百人,组成了骑军一个指挥,另有步弓手六个指挥。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至于其他的人,赵兴已经按照他们所长分流下去,现在这群待遇优厚的士兵,拿着厢军想也不敢想的家俸,正在踌躇满志的寻找着发泄的机会。
按朝廷的说法,张用的任务是在年底编练出十个指挥的兵员,如果他能够完成这项工作,已经训练好的十个指挥便会调入禁军,朝廷会在明年把他统帅的总兵员增加到二十个指挥,而水军则一直任由他统辖,进行海战训练。
由于这群新兵员迟早要归还朝廷,赵兴与张用都没打算让他们了解老团练们做的私活,不过另一方面,那些团练们的家眷倒被分派到个个作坊,充当劳力。这让他们的家庭收入增加了不少。
骑兵们风一样的刮过田野,等地方官员做完了戏,赵兴他们也收工回营,有这一队耀武扬威的骑兵存在,哪个不开眼的强盗敢来找死。
密州团练的耕作活动比县上晚好几天,等赵兴忙碌完了县上的事情,他开始召集团练属下的务农人员,开始自己的耕作。这天,他站在一张奇怪的犁头上,正跟团练们的农庄头领讲解着新犁的操控。
“人都说: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说明十亩地够养一头牛,还能够让小日子过的很滋润。今天我来给你们说说这个马,与这张马拉犁。
别笑,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就是马拉犁,看到了没有,它的犁头是三张斜斜放置的圆盘,这就叫圆盘犁,乃是遥远的西国,一个叫德意志的国家,农夫最喜欢用的马拉犁。瞧,这就像一辆三轮车,人站在后面的支架上,身体的重量会将三个圆盘压进土里,然后一手扶犁,一手挥鞭,就这样犁地。
去年的时候,我让你们养马,你们都说养不起,因为马要吃草,要想不掉膘,每天要吃六七个时辰的草才行,密州哪有那么多的草?我告诉你们,这马呀,就不是吃草的动物。它放养到草原上,天生天长,才需要吃草。饲养到家里,你要想让它干活,就需要吃谷子——上好的大麦谷子。
人都说,这样更养不起马,我今天就给你们算笔账:马的速度是牛的二十倍,这张犁有三个犁头,一次能犁出三趟沟,用这马这犁,就能比牛耕作的功效高出六十倍……而且,还不止六十倍,老式犁是靠犁头破开冻土,这是圆盘,靠滚动走在冻土上,既轻便又快速。
用牛耕作,一天能耕出多少亩地?……刚才有人说了,牛好、犁好,人再勤快点,一天能干三五亩,一个人照顾十亩地,能赶上季节及时播种,还能保证收割。那么用这马这犁能干出多少?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力气,六十倍。原先你一个人一头牛可以耕作十亩地,现在你可以耕作一百亩。
十亩地可以养一头牛,三口人家,而用马,你现在多耕作九十亩。九十亩地,养一匹马够不够?”
够!”底下一名农民高声喊:“九十亩地养一匹马,太多了,十亩地就可以把一匹马养的肥肥的,剩下的八十亩全是净赚。”
赵兴点点头,继续说:“我刚才用了个词,不知道你们明白没有:功效。一个人花同样的时间可以耕作一百亩,那么其他的时间他干什么?刚才那人说了,能耕作二十亩,就是不亏不赢。可二十亩地,一匹马,一个人耕作,是不是省了很多时间,剩下的事干什么?”
让我来给你们继续算账:“家里有了马,首先意味着你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过去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能在家门前二十里打转,现在你可以在家门口一百里打转。有了马,可以让你用更短的时间完成耕作。家里的老婆孩子会有更多的时间纺织,侍养家畜。你有马,邻居没有马,他们纺织出来的东西要凭借你的马驮去周围县城出售,你不是白白驮走这些东西的,每驮走一包货物,你可以赚两文钱、饲料……别不好意思,你养马花了饲料,这是你该得的。
我刚才说了,有了马,你的活动范围在周围一百里,邻居的货物不可能天天有,那么,你可以骑上马,到周围一百里范围里寻找活计,每驮一包货物赚几文钱,等于大家帮你一同养马。
让我们再回头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有了马,你可以用更短的时间耕作完你的田地,家里的老人孩子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纺织养殖,而闲下来的你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揽活计,如此算下拉,便是一个人耕作二十亩田,你亏不亏?”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每个农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他们商议半天,终于得出一个这么个结论:“不亏,二十亩地养两匹马都不亏,因为两匹马耕作的更快,出去包揽活计,至少还能挣出一匹马的饲料钱。”
赵兴等大家议论完毕,又慢悠悠的说:“在座的都是从团练当中挑出来的种田好手,我已经跟那些有田地的人说了,让他们把土地转包给你们,你们可以牵走我们的马,领走一个犁,不出要出一个钱……来,签了这些文件。你们赶紧去耕作,老人孩子也来我这里领纺机、种压,也不需要一个钱。”
也许是赵兴在团练当中威望太高,那厚厚一摞文件,没几个团练能看懂,但他们依然按赵兴的吩咐,乖乖的一次签上文件,领走了马匹、犁头,而他们家中的妇女也领上纺织机,连老人也弄了几个纺锤,准备在家中纺毛线。
邓御夫是个认真的人,他认真的将赵兴那堆合约看了几个时辰,依然没有看懂,张用则干脆被绕糊涂了。他听赵兴解释了一遍又一遍,还在问:“离人,您刚才说的,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哦,事情很简单,我们通过向农夫提供马匹与耕作工具,占有农夫的3成股份,又被负责船运的水军效用占去三成股份——战马我们没付钱。但水军效用的土地让农夫耕作,所以农夫占去了效用船队三成股份,这些都是通过股份置换完成的,但他们都受一家叫做长门投资发展商行控股,也是通过股份交换形式的;但是长门投资发展商行又有两成股份被“效用船队”所控制,因为他们往倭国运货的运费,长门投资发展商行不付钱,用股份支付,“长门投资发展银行”又被一家叫‘海豚’贸易商行所控股,这家商行在财务是个空盒子——这主要是为了对付官府税检,还有市舶司——它的主要财务依靠还是长门投资发展商行,但是它的纳税却是在一赐乐业人开的‘腾飞票行’上体现。
而腾飞票行投资农具耕马,没付钱,又被效用船队控股三成,同时,效用船队租用‘腾飞票行’的船,又被‘腾飞票行’控股六成,犁也是‘腾飞票行’提供的,所以它占有农夫三成股——是不是,很简单吧?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吧?”
“我明白”,张用听得发晕,但他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我一万年也不可能明白。”
赵兴拍着胸脯,欣慰的说:“你不明白?真不明白!太好了,你只要信任我就行了,来,把这堆文件签了,等着年终分红吧。”
“啥?我也要签?”张用晕头胀脑的签完文件,赵兴闪电般将文件塞入怀中,生怕张用要求再看一遍。
邓御夫一边忙着让团练们签文件,一边苦苦沉思的说:“我明白了,这犁你拿来没掏钱,这马你拿来也没掏钱,那些船大伙也没掏钱,嗯,好像犁、马、织机到了团练手上,他们也没掏钱,可这钱谁掏的呢?还有这收益,到最后收益都到谁手里了?”
张用苦着脸回答:“我一万年也弄不明白。”
邓御夫一仰脸,人群中已找不见赵兴的存在,团练们的喧闹掩盖了他离去的马蹄声,邓御夫只好苦着脸坐下,冲张用叹了口气说:“我也签了一堆文件,弄不懂。幸好离人从不亏待人,我虽然弄不懂,可我信任他。这就够了!”
张用打了个哆嗦,念经似的自我催眠:“是呀是呀,幸好离人不亏待我们……我怎么总是心惊肉跳,难道中了邪?对了,离人府上来了几个和尚,我去求他念场经,驱驱祟。”
“算上我!”邓御夫连忙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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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宋第一火枪队
临海村,团练秘密校场,赵兴正带着源业平、程爽检阅新招募的火枪队。
赵兴递上去的降魔变经过三个月时间,在朝廷显示出罕见的高效率下,终于完成了定型工作。但定型好的火枪需要进行操练,在京城完成这活儿,实在不合适。因为辽国锦州军曾遇到过这种武器袭击,朝廷担心自己在京城一操练,辽人知道了,认定锦州事件是朝廷私下搞得,那么朝廷就说不清了。
要在朝廷之外实验这种秘密武器,也是件头疼事,谁能保证这武器不泄露呢?枢密院遍天下一找——只能是赵兴了,第一他与章惇有关系,章惇留下的枢密院官员全力推荐赵兴,认为在赵兴那里秘密操作此事,保密问题可以无须担心;第二:密州天高皇帝远,辽人的使节也找不到那里,所以泄密问题不用担心;第三:原本这火器就是从海外找到的版本,而密州本来就靠海,离事件发生地锦州不远,即使辽人发现这种火器,也可以找理由解释。
最重要的是:朝廷现在的硫磺几乎都从日本输入,而赵兴这几年也在开发亚洲硝石储量最大琉球群岛,并假以倭人的名义向大宋输入纯度极高、质量上佳的硫磺硝石。密州恰好使与日本的通商口岸,在密州训练,不担心火药的供给与运输问题……
种种情况加在一起,朝廷终于决定:新式火枪队委托密州训练秘密组建,先检验一下火枪的实战效果,再由朝廷决定下一步行动。
遗憾的是,历史的惯性是如此巨大,赵兴尽力按最优方案设计他的火枪,交到朝廷密探手里的本就是他进过反复验证的东西,但朝廷发下来的火枪样本却依旧是用竹竿做枪筒——完全与百年后的突火枪一模一样。
这种突火枪在宋代士兵口中有个绰号,叫“暴雨梨花枪”,说它喷出的火焰宛若梨花盛开,焰流像暴雨一样冲敌人喷去……后来,现代人又把宋代人“代表”了,他们在传说中,又为它前面加了个姓名,叫“杨家(暴雨梨花)枪”,意思是:这玩意是杨家将的独门绝世必杀技。
现在,赵兴已经知道“杨家将”是一段小说,大宋朝压根没有天波杨府,他正琢磨着给这套绝世枪法起个更好的名字——不能还把它叫做“杨家枪”。
难道要叫做“赵家枪”?
兵部派来的那位职方司官员也是熟人,就上次拿走赵兴火枪的那人——孙琮孙子枢,他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身后跟着一群枢密院官员,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支军队的训练。见到赵兴出现,孙琮隐蔽地打了个手势,示意赵兴把他忽视掉,只管去做自己的事。赵兴微微一点头,转身走向操练的队伍。
这竹竿突火枪只是个雏形,枢密院发下图样及一副样本,而后要求密州团练自己的都作院完成复制,但火枪需要火药却由朝廷完全控制供给,如此一来,朝廷也担心泄密问题……
然而,历史的惯性虽大,赵兴的执拗更强——铜火铳是几百年前的技术,技术门槛并不高,在赵兴的有意识引导下,密州都作院制作出的突火枪,又完全与赵兴给孙琮的原始版本一样,枪管从头到尾采用青铜铸造。
朝廷采用竹管制作枪管,是因为竹管便宜,可以降低造价。再者,朝廷对火药的提纯度不够,使用竹管火枪,恰好可以降低对火药的要求。另外,竹管突火枪是一次性使用物品,类似现代彩球筒,将这种武器交给外军操练,朝廷也能放心。
孙琮第一次见到赵兴拿出来的版本时,心里一惊,立刻强烈反对,因为这枪与他拿回去的太像了,会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孙琮一坚持,赵兴就妥协,他的妥协方案是:那根铜管继续保持着竹节的形状,竹节上的节环被他用铜箍装饰,恰好用这些铜箍防止炸膛。
对于成本问题,赵兴也有说法,他说:密州利用朝廷拨下来的那笔制作款,在当地购买了一些丝绸、茶叶、陶瓷,贩到日本,直接换回上万斤的铜回来。然后直接用铜制作火枪的枪杆,所以新制作出来的铜制突火枪,与朝廷样本之间,成本差距并不大,还可以重复使用。
孙琮最后还是屈服了,因为他的原枪样本是从赵兴这里搞到的,若双方闹不愉快,事情真相曝光,不好受的是他。人们才不会相信赵兴不肯出头才将此功想让的说法,只会指责他贪墨了赵兴的功劳,俩人私下达成的协议,赵兴若不肯承认,他说出来,人们只会怀疑他的人品。
今天,是新枪做好后的第一次大规模实弹操练,赵兴在迈向队前时,已经打定了主意:罢了,这玩意还叫“暴雨梨花枪”吧,至于今后是否还被叫做“杨家枪”,由别人去吧。
三通鼓过后,中军列队准备行操。赵兴清了清嗓门,高声说:“现在,我教给你们的是世界第一的绝世必杀技,一枪既出,中者必杀。这种武功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手段。
这玩意不复杂,总共七招,一但学会,就是天下武功第一……好了,不多说了,听着,第一招来了,它叫:‘端着’。
喏,两臂平伸,把这根管子枪口冲别人别冲自己,平端着枪管,这就是第一招:端着。
第一招使罢,再来暴雨梨花枪之第二必杀招,名叫:‘敲着’——敲啥,敲燧石火镰,点着火绳……对了,接下来第三招就叫‘点着’,将火绳点完,第二招完美结束。
第四招就叫‘伸着’,要把枪口伸出去冲别人,记住,我再重复一遍:千万别把枪口冲自己。但如果你非要冲自己我也不反对,请在私下里时,记住,试之前请叫上都头,拜托他在你死后把枪捡回来,那是朝廷财产,不能乱丢。
好吧,这会儿,火绳也燃完了,该进行到下一招了,下一招就叫‘喷着’,用火枪里喷着的焰流去喷射敌人……
这接下来两招是连续动作,我连着讲:铳里的火药喷完了,这时枪筒烫的抓不住,怎么办?一招名叫‘扔了’——既然抓不住枪管,干嘛要抓,扔了就是。扔完了之后,没打上的敌人也冲过来了,所以最后一招名叫‘跑吧’——调转头,撒鸭子往自己的军阵跑。
这套‘暴雨梨花枪’全套必杀技就算是演示完毕了。让我们重复一边它的七大必杀绝招,这可是家传秘技,传子不传婿的那种,大家一定要好好珍藏,包你受用终生——来,跟着我复述一遍:‘端着’、‘敲着’、‘点着’、‘伸着’、‘喷着’、‘扔了’、‘跑吧’!”
详细演示一遍七大必杀技,赵兴跟着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是七招,而不是别的数目——因为天上有北斗七星。所以七招可以吸取北斗七星的力量,以天马流星的奔势,如七星坠地般轰击敌人;它还能吸取日月之精华,借助天上星辰的力量,增长自己的气势,打击敌人的气焰。以至于中枪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番鬼话演绎完毕,新近选入的火枪兵顿时气势高涨,他们个个都自觉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像刚补过钙一样,自我感觉就是金甲神在世,深具毁天灭地的力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神威……
赵兴一挥手,第一排火枪兵出列,趴到掩体前,噼噼啪啪敲起了火镰,点着火绳——暴雨梨花枪必杀七招如一演示一遍后,一阵爆竹声大小的轰鸣,一团白色的烟雾将掩体罩起,烟雾中传出了赵兴重重的咳嗽声,他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活像一位新年离的灶君,黑头灰脸的从烟雾中跳了出来,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威严的看着他的士兵,嘴里还咒骂着:“这配方谁配的,天啦,我那么好的配方,往里头掺什么芥末、砒霜?失败呀!”
早期的突火枪也就是一个大号的喷火礼花,里面掺的铁砂子不是单独装配的,而是掺入火药中,当作火药配方的一个组分,这样的火药喷射力并不高,喷出的小铁砂五六米之外就已经对人没有伤害。看来,那位密探完全忘了提醒枢密院火药颗粒化的问题,原先赵兴献上去的火药配方已经改了不成样子了。
或许,正是因为工艺达不到要求,所以枢密院干脆放弃了颗粒化,也因此,枪管变成了竹竿……
赵兴咒骂完,正想揪住孙琮吼一吼,回头一看,原来,当硝烟浓雾扬起的时候,枢密院官员害怕烟雾有毒,早跑的没影了。
赵兴找不着谩骂对象,火大了。好不容易忍着气将火枪兵训练了十来日,火枪炸膛事件又发生了数起。赵兴忍无可忍,干脆趁职方司密探不注意,将火药配方重新换过来。而火枪兵也进行了调整,其中操作最熟练的一百人被当作火枪手进行训练,淘汰下来的四百人则被当作专业装填手,平时负责照顾火枪手的生活及后勤,战时专业装填。
最终,经过几轮筛选,定型的火枪还是恢复了赵兴心中的模样,也就是早期的火绳枪:它有一个粗大的支棍支撑枪管,每个火枪兵配备五支火枪,由两名装填手轮番装填,以保证火枪兵能持续不断的射击,保持火力密度。
这伙火枪兵的训练是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进行了,在此期间还发生两件事,一件是章惇因为敬献火枪的功劳,被朝廷重新启用,可是章惇的官诰竟然在传递途中离奇失踪。朝廷迫不得已,又给章惇发了新的任命,但接下来章惇的表现却让赵兴怀疑——那官诰失踪事件是由章惇自己做的手脚。
章惇先是坚决推迟了朝廷的任命——好吧,既然章惇的理由是要赡养父亲,朝廷干脆任命章惇在自己的家乡苏州担任地方官,以便奉养他的父亲,但章惇依然拒绝,他还是愿以提举宫观的闲职做一个乡野闲人。
枢密院派来的监控人员,其举动也处处透露出蹊跷,让赵兴不能不感慨章惇把持兵部多年,潜势力难以想象的雄厚。那些枢密院官员除了第一次与孙琮一起出现过,而后再也没去过训练场。但他们向上峰传递的密报封封不落,每次总慷慨的将文稿塞给赵兴先审阅。赵兴有时把对方的报告改的面目全非,谁知,第二天,那位孙琮竟按赵兴的改动誊录一份,再让赵兴看过之后,当赵兴的面将文稿装入密函,封起来,在当面递出。
于是,这段火枪的历史被演绎为:在火枪兵的试验下,密州都作院工匠不断改进火枪范本,最终十易其稿,发现目前的形状最合用,于是定版……
这队火枪兵是由新来的禁军组成,它划入密州团练的序列,却从来没有跟密州团练接触过,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等到他们都能熟练操控手中的火枪了,又被当作禁军调回京城,独留下部分不合格的装填手,而原本属于密州都作院的火枪匠工则被抽走不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火枪兵训练三五天后,赵兴已经失去了调教火枪兵的兴趣,他只隔三岔五的来训练营逛一圈,自己则忙着各处春耕问题。
山东是个金银储量丰厚的大省,宋代国家财政70%以上的金银出产在山东,宋代,山东金银丰富到,农民在地里翻地都能翻出金块的程度。但每年因此产生的纠纷,也让地方官操碎了心。
元祐二年这一年间,密州有记录的因为地里发现黄金而产生的纠纷有137起——现代,类似的纠纷已经降低到每年一两起。
关于密州黄金引起的纠纷,还牵扯到一件著名的公案,王安石当政时,认为对地里拾金产生的纠纷,应该适用于民间盗窃罪。而旧党则认为国家实行金银管制,在自家田里捡到金银私自昧下,等同于偷盗国家财物,触犯金银管制令,应该适用于抢劫罪,也就是死罪判罚。
赵兴比较倾向王安石的观点,认为无论如何,在自己田里发现出产,罪不至死,然而,这时大宋官员的观念是混乱的,因为牵扯党争问题,有些官员干脆对此类纠纷视而不见,当然,也有官员提倡严厉打击,支持邻里间相互举报的。
由于上层官场对这一法律存在歧义,所以在实行中,每个县都的情况都全凭地方官员做主。整个密州为此乱成一锅粥,赵兴不得不奔波于密州所辖州县四处灭火。
对密州团练内发生的此类纠纷,赵兴采取了严苛的棍棒教育:凡来告发者乱棍打服,打到他不愿再告为止。经过赵兴的教育,团练们再也不告状了,他们发现,如果发现者私底下商量,达成彼此满意的分赃协议,反是件最省心的事。上面的赵兴、张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不仅不挨打,反而各自分钱回家……
出了团练的范围,赵兴就管不住了,他还要听从地方官员的要求,派出团练效用四处去抓捕,不几天,牢城营里塞满了闹纠纷的乡民,令团练们满的焦头烂额。都在私下抱怨:“搞什么搞,洒家少出一趟海,少多少钱?地方频频点集,上面的官员也不管管,多大事,私下了结不就算了!”
带着一肚子怨气干活的密州团练是惹不得的,他们常常简单粗暴地将金块没收,私下自己分了,罪犯们则一通乱棍打回去,结果,各地案件立刻少了下来……
春末,赵兴终于闲下来了,僧佛印见赵兴这里再也搞不出状况,他索要了赵兴的批条,动身回杭州寻找雕刻师傅,雕刻他的大佛去了。僧佛印走后,赵兴才想起,原来安思达在他府上已经待了一个月了。
稍稍一了解,赵兴发现安思达这段日子倒过得很悠闲,他每日领着三个侍从在乡间闲逛,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与乡民聊天,偶尔出手当一回医生,帮乡民治治头疼脑热,在乡间渐渐积累了一些小小威望。
赵兴请出安思达,陪这位僧侣游览密州景色。首先游览的是马踏湖,等饱览了马踏湖的风光后,赵兴又领着他去自己的辖地胶西县。
胶西县现在正在热火朝天的忙建设,春耕过后,林积从附近的县雇来大批人手,忙着整理官衙,修建官舍,建学校、修公路、筑城墙,干的热火朝天。他从王巩那里听说赵兴的学生擅长组织,倒是从赵兴那里调了不少人手。
林积看起来是个操心的命,他把所有工作一肩挑,赵兴反而成了县上的橡皮头章,林积有布告来了,他只管盖章。具体的活都由林积带着人操劳。
站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赵兴不免暗示对方该分脏了:从密州市舶司那里领来的那笔小金库,虽然赵兴并不十分在乎这样数额的钱,但林积一个人收下,未免违反了官场潜规则。
“四万贯啊,林大人,四万贯够干很多事了”,赵兴看着忙碌的工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林大人,还缺钱吗?”
林积也望着那群工人慨叹:“是呀,我本以为钱多,可是细细一算,这钱远远不够。光修善城墙,至少需要一万六千贯。而修建的道路也需要这个数,还有官舍、官衙、驿所……胶西新建,处处都需要钱啊?赵大人看看,还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挪点钱,暂调过来贴补一下,我已经把盐场的一万多贯贴进去了,可还不够……”
正说着,路边一个端土的百姓与同伴发生了冲撞,两人争吵几句,打斗起来,林积赶忙丢下赵兴,带着衙役过去看押。
安思达一直没说话,等林积走后,他冲着林积的背影感慨说:“不愧是‘拾珠不昧林公济’,修建如此一座城池,五万贯哪够,至少也要十万贯,林公济竟然要用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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